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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知道。奥斯本先生也未必就像他自认为的那样善于认人。很显然他是被这种纯属巧合的相似之处给误导了。不过连你也来跟着一起蹚这浑水——说些什么灰马之类的事情,还真是有点儿令人不安呢。这个灰马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

  “你不会相信的,”我提醒他,“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来吧。说来听听。”

  我对他讲了我和塞尔扎·格雷之间的谈话。他立即做出了回应。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啊!”

  “就是嘛,对不对?”

  “当然是啊!你怎么了,马克?白色的小公鸡。我猜那是用来献祭的吧!一个灵媒,也是当地的巫婆,再加上一个会发射致命死光的中年乡下老处女。这太疯狂了,老兄——绝对的疯狂!”

  “没错,就是疯狂。”我沉重地说道。

  “哦!马克,别再那么附和我。你这样一说,让我觉得这里有些名堂。你不会也相信这里面的某些东西吧,是吗?”

  “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那些所谓的每个人都有一种隐秘的死亡愿望或者冲动,这种说法有科学道理吗?”

  科里根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不是精神科医生。就咱俩私下里说,我觉得这几个人真的是有点儿半疯。她们的理论说不清道不明,而且她们也做得太过了。我不妨告诉你,有人会为了收银机抽屉里的钱就杀害无助的老太太,警方一点儿都不喜欢那种总被叫来给这样的凶手开脱罪责做辩护的专家级医学证人。”

  “你还是更推崇你的那套腺体理论?”

  他咧嘴笑笑。

  “好吧,好吧。我也是个理论家。这是公认的。不过我的理论背后是有充分事实依据的——只要我能把它搞清楚。但这套什么潜意识的玩意儿!别扯淡了!”

  “你不相信这些?”

  “我当然相信。只是这些家伙扯得有点儿太远了。还说什么潜意识里的‘死亡意愿’,当然,这里面可能也有几分道理,但远不像她们说得那么邪乎。”

  “不过确实有这样的事儿啊。”我坚持道。

  “你最好去买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好好看看。”

  “塞尔扎·格雷声称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塞尔扎·格雷!”他哼了一声,“一个愚蠢到家的乡下老处女能明白什么心理学?”

  “她说她懂得很多。”

  “就像我刚才说的,都是扯淡!”

  “这个,”我说,“就是人们在对待任何与公认观点不符的新发现时最常说的话。比如在铁栏杆上抽搐的青蛙腿——”

  他打断了我的话。

  “这么说你已经完全相信这一套说法喽?”

  “也不是啊,”我说,“我只是想要搞清楚这里面究竟有没有科学依据。”

  科里根对此嗤之以鼻。

  “快算了吧,还科学依据!”

  “好啦,我只是想知道。”

  “你下面就该说她是那个带着盒子的女人了。”

  “什么带着盒子的女人啊?”

  “只是个胡诌的故事,这样的故事还有好多,时不时就会冒出来——诺查丹玛斯的书里讲过,都是从希普顿修女那儿来的。有些人就是什么都相信。”

  “你至少可以告诉我关于那份名单你进行得怎么样了吧。”

  “小伙子们干得都挺卖力气的,不过这种差事很耗费时间,一大堆的例行工作。名单上只有姓氏,既没有地址也没有教名,要想追踪或者确定可不是件容易事。”

  “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看。有一件事我敢跟你打赌。就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之内——好比说一年或者一年半吧——那上面的每一个姓氏都曾经在死亡证明上出现过。我说得对吗?”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我。

  “至少在我看来,你说得没错。”

  “那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共同点——死亡。”

  “是,但这可能并不像听上去的那样有那么大的意义,马克。你知道在不列颠群岛上每天要死多少人吗?况且这里面有些姓氏太普通了——帮不上什么忙啊。”

  “德拉方丹,”我说,“玛丽·德拉方丹。这可不是个很常见的名字,对不对?据我所知,她的葬礼就是在刚刚过去的周二举行的。”

  他飞速地扫了我一眼。

  “你怎么知道的?我猜是从报纸上看的吧。”

  “我是从她的一个朋友那儿听说的。”

  “她的死没有任何疑点。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事实上,警方已经调查过的每一起死亡都没有什么疑点。如果他们是‘意外死亡’,那可能还值得怀疑一下。不过所有这些死亡事件都再自然不过了。肺炎、脑出血、脑部肿瘤、胆结石,还有一例是小儿麻痹——丝毫没有可疑之处啊。”

  我点点头。

  “不是意外,”我说道,“没有下毒。只是普通疾病导致的死亡。这就和塞尔扎·格雷声称的一样。”

  “你真的是在暗示说那个女人能够让一个她从未谋面又远隔千里的人染上肺炎,并且因此送命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她说的。我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荒诞离奇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不过这里面的确有些令人费解的因素。有人在不经意间提到了‘灰马’——还是和除掉讨厌的人联系在一起说的。而确确实实有个地方就叫‘灰马’——住在那儿的女人几乎就是在夸口说这种事情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住在那旁边的一个男人又被明确地指认为戈尔曼神父遇害那天晚上跟在他后面的人——就在那天晚上,神父被叫到一个临终的女人床前,有人听到那女人说了‘极其邪恶’之类的话。你不觉得这里面巧合太多了点儿吗?”

  “那个男人不可能是维纳布尔斯,因为按照你的说法,他已经瘫痪多年了。”

  “从医学的角度来看,瘫痪是不可能伪装出来的吗?”

  “当然不可能。瘫痪的肢体是会萎缩的。”

  “那么说来这个问题似乎就解决了。”我叹了口气承认道,“真遗憾。在我看来,如果有这么一个——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比如说专门从事‘除掉某人’的组织的话,维纳布尔斯就是那种能够在背后实施策划的人。他那幢房子里所拥有的东西表明他富得流油。那么这些钱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所有这些已经死了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整整齐齐地死在床上的人,有没有人会由于他们的死亡而获益呢?”

  “无论多少,总有人会因为死亡而获益。不过这里面没有明显让人起疑的情况,如果你是指这方面而言的话。”

  “也不一定吧。”

  “你可能知道,赫斯基思·迪布瓦女士身后大约留下了五万英镑。由她的一个外甥女和一个侄子继承。侄子住在加拿大。外甥女结婚以后住在英格兰的北部。两个人倒是都能用得上这笔钱。托马西娜·塔克顿的父亲也留给她一笔巨额财产。如果她死的时候不满二十一岁,而且还没结婚的话,这笔钱就归她的继母了。那个继母看起来相当清白。然后就是你说的这个德拉方丹太太——她的钱留给了一个表妹——”

  “啊哈,这个表妹呢?”

  “跟她的丈夫一起住在肯尼亚。”

  “全都有绝好的不在场证明。”我评论道。

  科里根白了我一眼。

  “有三个死了的桑福德,其中一位留下一个比他自己年轻得多的老婆,那女人已经又结婚了——相当神速。这位已故的桑福德是个罗马天主教徒,是不可能答应她离婚的。有个叫西德尼·哈蒙兹沃思的家伙死于脑出血,伦敦警察厅怀疑他靠暗中敲诈来敛财。他这一死肯定会让好几个身居高位的人如释重负。”

  “你刚刚说的实际上是想表明,所有这些死亡都是很合时宜的。那么姓科里根的呢?”

  科里根嘿嘿一笑。

  “科里根是个常见姓。有一大堆死者都姓科里根——不过就我们所知,没有哪个特别的人会因此获得特别的利益。”

  “那就明白了。你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者了。自己多加小心吧。”

  “我会的。别以为你那个恩多女巫用十二指肠溃疡或者西班牙流感就能让我玩儿完。对于一个坚不可摧的医生来说,门儿都没有!”

  “听着,吉姆,我想要调查一下塞尔扎·格雷的这番断言。你愿意帮助我吗?”

  “不,我不愿意!我真不明白,像你这样一个受过教育的聪明人,怎么会被这种扯淡所蒙骗。”

  我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换个词儿?我都已经听腻了。”

  “废话连篇,如果你喜欢这个的话。”

  “也不怎么样。”

  “马克,你可真是个固执的家伙,是不是?”

  “在我看来,”我说,“总得有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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