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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是说你觉得这不是一家名副其实的公司?”

  “差不多吧。依我看,他们不像是在经营正经业务的样子。我怀疑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过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勒热纳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公司具体让她做什么工作。她说公司会发给她一些某个地区附近居民的名单,她的任务就是去走访这些人,问一些问题,然后把答案记录下来。

  “那么是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呢?”

  “那些问题在我看来似乎并没有遵循任何特定的调查思路。它们看起来支离破碎,杂乱无章,就好像——我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它们是为了掩盖其他的什么东西似的。”

  “这其他的东西可能是什么,你有想法吗?”

  “没有。那正是让我感到困惑的地方。”

  她稍作停顿,接着有些迟疑不决地说道:“我曾经一度怀疑,这家公司或许是为了进行入室盗窃才组建起来的,也就是说负责打打前站,刺探一下地形什么的。但是似乎也不大可能,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让我描述过房间、门锁,或者这些公寓或房子的住户什么时候可能会不在家之类的。”

  “你需要调查的问题是和什么物品有关的?”

  “因时而异吧。有时候是跟食品相关的。麦片啊,蛋糕粉啊,或者也可能是肥皂片和洗涤剂什么的。有些时候是化妆品,扑面粉、口红、护肤霜之类的。有时候是专利药品或者治疗方法方面的,不同牌子的阿司匹林、止咳药、安眠药、兴奋药物、漱口液和漱口药,以及治疗消化不良的药物等等等等。”

  “你没有被要求过,”勒热纳漫不经心地说道,“给客户提供任何特定商品的样品吗?”

  “不。从来没有过。”

  “你就只是问些问题,然后记下答案?”

  “是的。”

  “这些调查询问的目的何在呢?”

  “那正是看起来的怪异所在。他们从来不确切地告诉我们。按理说调查应该是为了给某些制造企业提供相关信息的——不过他们所采取的这种方式实在是业余得离谱。一点儿都没有条理。”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在这些要求你询问的问题里,只有某一个或者某一组问题才是这家公司的真正目的,其他的或许只是用来掩饰的呢?”

  她微微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这种说法,然后点了点头。

  “没错,”她说,“这样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这么随意地选择问题了——不过我还是想不出来哪个或者哪些问题是最重要的。”

  勒热纳用十分锐利的目光看着她。

  “除了你已经告诉我们的这些之外,一定还有更多的事情。”他温和地说道。

  “让你说着了。实际上也没别的了,我只是觉得这整个机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后我就跟另一个女人,一位戴维斯太太说起了这件事——”

  “你跟一位戴维斯太太谈过——是吗?”

  勒热纳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一成不变。

  “她也对很多事情感到不开心。”

  “那她又为什么不开心?”

  “她无意中听到了一些东西。”

  “她听到什么了?”

  “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没跟我说太多,只是从她听到的来看,整个机构似乎是在做着什么非法的勾当。‘公司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这是她的原话。然后她又说:‘唉,算了,反正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挣得不少,而且也没要求我们去干任何违法的事儿——所以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为这个伤脑筋。’”

  “就这些?”

  “她还说了一件事儿。我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伤寒玛丽一样。’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到底指的是什么事儿。”

  勒热纳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她。

  “这份名单里有没有哪个对你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你能否记得你曾经拜访过哪位吗?”

  “我记不得了,”她接过那张纸,“我见了太多……”当她的眼神接触到名单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只听她说道:“奥默罗德。”

  “你记得一个姓奥默罗德的人?”

  “不。但戴维斯太太提过他一次。他死得很突然,对吗?脑出血。那件事让她有些沮丧。她说:‘就在两周前他还在我的名单上呢。他看上去身体非常健康啊。’之后她就说了那句关于伤寒玛丽的话。她说:‘我走访过的其中一些人似乎只要看我一眼就会蹬腿儿咽气似的。’她对此报之一笑,说或许这些都是巧合吧。只是我觉得她并不喜欢这种情况。然而,她说她不会为此操心的。”

  “就说了这些?”

  “呃——”

  “告诉我。”

  “那是后来了。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但是有一天我们在索霍的一家餐馆里碰上了。我告诉她我已经离开了C.R.C.,找了另一份工作。她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她我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因为我不知道公司究竟在干什么。她说:‘也许你这么做是明智的。不过这家公司给的钱多,工作时间又不长。而且再怎么说,我们也都只能听天由命碰运气啊!我这一辈子没交上什么好运,所以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样呢?’我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那家机构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说:‘我没法确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天我认出了一个人。他从一幢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的房子里走出来,还带着一个工具包。我想知道他带着那些到那里干什么去了。’她还问我有没有碰见过一个不知在哪儿经营着一家叫‘灰马酒店’这一机构的女人。我就问她这跟这些事又有什么关系。”

  “那她怎么说?”

  “她笑着说:‘去看看你的《圣经》吧。’”

  布兰登太太又接着说道:“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是不是还在C.R.C.干,还是已经离开了。”

  “戴维斯太太死了。”勒热纳说。

  艾琳·布兰登看起来大吃一惊。

  “死了!但——怎么会?”

  “肺炎,两个月之前的事儿。”

  “哦,我懂了。我很难过。”

  “你还有其他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吗,布兰登太太?”

  “恐怕没有了。我也听其他人提起过‘灰马酒店’这个地方,不过只要你一开口问他们,他们立刻就什么都不说了。他们看起来很害怕。”

  她脸上现出了不安的神情。

  “我——我不想搅到任何有危险的事情里面去,勒热纳警督。我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老实说,除了我已经告诉你们的这些,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勒热纳再一次用锐利的眼光盯着她——然后他点点头,放她走了。

  “这些让我们又前进了一小步。”艾琳·布兰登走了以后,勒热纳说道,“戴维斯太太知道得太多了。她想要睁一眼闭一眼,不去理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太精明,肯定已经有所怀疑。接着,她突然就病倒了,而临死之前,她找来一位神父,把她所知道以及怀疑的事情都告诉了他。问题是,她究竟知道多少?我敢说,那份名单上的人,都是她在工作过程中曾经拜访过,随后便死去的人。这才引出了她关于伤寒玛丽的那段话。真正的问题在于,她‘认出’的那个从那所本与他无关的房子里走出来,假扮成某种工人之类的人是谁?这肯定就是把她置于危险境地的原因所在。如果她认出了他,那他可能也会认出她——而他同时可能也意识到了她已经认出了他。如果她把这件特别的事情告诉了戈尔曼神父,那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在戈尔曼神父能告诉别人之前让他闭嘴。”

  他看着我。

  “你同意我的看法,对吗?一定就是这么回事儿。”

  “哦,没错儿,”我说,“我同意。”

  “而且关于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或许你已经有了想法?”

  “我有个想法,只不过——”

  “我知道。我们一点儿证据都没有。”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

  “不过我们会逮住他的,”他说道,“这一点确定无疑。一旦我们明确地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就总有办法抓住他的把柄。我们会他妈一个一个地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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