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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所有女人的脾气都像前妻(2)

  “我打电话问问。”蔡晓晓拿出自己的手机,“菁芳,老池在医院急诊,你过来下?我不能在这守着她,肚子疼得钻心。晓东?别理他,一天不理不行啊?哪里是我这姐没正行,是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那你到了我再走,她这里医生不让家属离开。”

  “她不仅血压高,还有冠心病,不能离人。”医生补了一句走开。医生好像永远也忙不完。蔡晓晓看着男医生的身影,心里嘀咕着。

  5

  “老池,菁芳来了,那我走了?”蔡晓晓带着询问的口吻。

  “菁芳,你看又麻烦你跑一趟。晓晓,那你注意安全。”池艳艳目送蔡晓晓走出病房。

  “怎么搞的,还跑急诊来了?”赵菁芳放下水果,把蔡晓晓递过来的池艳艳的包挎在手腕上。

  “血压高,冠心病,不小心都容易过去。”

  “别,您老人家可别过去。这才多大呀,幸福生活还在后面呢。”

  “话都让你说了。老也被你说了,小也被你说了。”

  看着池艳艳躺在病床上软弱无力,赵菁芳先前不打算来照顾她的想法稍稍淡了下去:“有十分钟了,刚才晓晓交代,等十分钟让你吃这个药。”

  赵菁芳把药粒挤到纯净水瓶盖里,倒进池艳艳嘴里,以免手碰到药片沾上细菌。喝了口水,池艳艳把药顺进去,委靡不振地看着赵菁芳:“我成罪人了,一耽误就耽误你们两个。”

  “得了您,别感慨了,多养养精神,让病快点好。把眼睛闭上,好好歇会儿。”

  池艳艳乖乖地闭上眼睛,似乎在沉睡。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电话吵醒的。赵菁芳手忙脚乱地在池艳艳包里找电话,正巧医生来问诊池艳艳,池艳艳就让赵菁芳接了电话。

  因为担心吵到医生,赵菁芳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出病房:“喂。不是,医生在和她谈话。你是?姓侯?”

  赵菁芳用不着仔细琢磨对方的声音,就知道对面说话的是谁了。她换一种声音说:“你找她?她病得很重,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她?又是高血压,又是心脏病,很麻烦。在潞溪医院,我建议你还是过来吧。”对方不再讲话,只说过会儿再打过来。

  电话传来挂断的声音,赵菁芳迟疑了半天才走进病房。病房一点都不静。旁边床上的一对小两口,由于男人脸上的外伤,哭肿了女人的眼睛,男人动一下女人都说不要动,告诉他乖乖地躺着,生怕他一动让伤口急剧恶化。

  “谁的电话?”

  “未知的。”

  “哦,知道了。”

  “说姓侯。”赵菁芳显然不想终止这个话题。

  “是。”

  “说过会儿再打给你。会来看你吧?”

  “不会,他在外面忙。这一晚上打了几个电话来了。前几天就知道我不舒服。”

  “是吗?蛮关心你的。”

  池艳艳笑了下不说话。

  赵菁芳用不易察觉的冷冷的眼神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女人,恨不得摔门而去。但她忍着。站久了有些累,就坐在硬板凳上。硬板凳很凉,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冷气。

  侯富贵没来。电话再次打过来是池艳艳本人接的,没说几句话,就挂断了。赵菁芳看着池艳艳,为她对着话筒的温柔劲而感觉羞耻。

  “你真贤良,够温柔,我怎么就学不来呢?大嗓门说话都习惯了。”

  “我哪里温柔了?我就是说话慢,现在又有病。”

  “你没病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听过你跟别人讲电话。佩服啊。”

  “你就埋汰我吧。”

  “我要是你,肯定不会对着话筒这么软地说话,他要是敢不来,这辈子就甭想再见我。这么关键时刻不使唤,何时使唤?平时用他有用吗?”

  “他是在外面忙,再加上他家人也病了挺长时间了。”

  “他家人也病了?”赵菁芳表现得非常好奇。

  “是啊。算了,不说了。晓晓知道。想想挺灰心的,上次他腿受伤,在家躺了那么久,想看他都不能去看他。唉。”

  其实赵菁芳很想对池艳艳说:“拜托你不要讲太多的细节,我绝对没有很好的耐心去听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

  6

  夜很冷。蔡晓晓回到家里,烧了开水,灌了暖水袋,通上电热毯,钻进被窝前断掉电。她非常害怕躺在通了电的电热毯上。当初和田国明住在四处漏风的朝阳区平房里。冬天屋里没有暖气,两个人钻在被窝里是要通上电热毯的。

  每天早晨嘴巴干,人上火,这似乎都不重要。可怕的是有一天夜里,田国明把她喊醒,原来电热毯着火了。蔡晓晓每天只要一睡着,总会直接睡到天亮,中间不会醒的。要不是田国明睡在身边,自己怕是要葬身火海。

  那个晚上,田国明也吓坏了,喊醒蔡晓晓以后,就开始奋力灭火。结果那个夜里,两个人抱成一团,用各自的体温给对方取暖。

  从此,她怕了电热毯。蔡晓晓瘦,身上脂肪不多,所以容易怕冷。眼下钻进被窝,把热水袋包了毛巾放在腹上,感觉温暖些了。在关掉电话前,吴师的电话打了进来。尽管她已经删除了他的名字,这一串数字她却牢牢记在心里。

  看着这一串熟悉的数字,她没有挂断,不接。心里似乎在斗争。她也很想知道这个寒冷的冬天里,他有了这一纸婚约,是不是就温暖了很多。可这夜半电话让她仍是觉得吃惊。这个时间,他为什么打电话过来?

  不管什么原因,她都没有理由接听。她挂断电话,关掉手机。

  黑暗里,暖水袋的温度和电热毯渐渐散去的温度一直温暖着她,直到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叶子燕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她已经到北京站。

  “真对不起,我不能去接你,公司的事情太多了。”蔡晓晓拒绝见到吴师的第二任妻子。

  叶子燕说没关系的,就是到北京了想给她打个电话,有机会就见,没机会以后有的是机会。她这样说完挂断电话。在从南宁回沈阳之前,她给吴师打了电话。说她保留起诉他的权利,别以为厂子这样随便地就给了他。他盗用她的食品名称,违犯法律,吃不了就兜着走。

  她自己也明白,厂子其实名存实亡。自前夫把厂子交到她手里,再经吴师这么一折腾,现在也只剩一个空架子而已。厂房里除了一些落满灰尘的机器,再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她只是想在他搬离她以后,在她回来卖房的时候在语言上给他一点威慑力。而自己这点强势又能给吴师带来什么呢?他现在根本是一个什么都不怕她的男人。

  坐在回沈阳的动车座位上,眼前闪现的全是皮肤黑不溜秋的吴师,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电脑维修工,在网吧打打工。自己的电脑三天两头地坏,她后来想一定是吴师做了手脚,这样,他可以三天两头来家里给她维修,直到有一天修到她的床上去。

  车窗外的树木、房屋以及街道快速从眼前滑过。一切都这么不真实,就像当初和吴师的相识。从头一天夜里睡在一张床上,到第二天早上,他跟在她屁股后面出现在厂子里,就想告诉所有的工人,他头天夜里是和这个女厂长睡在一起的,他们从此要绑在一起。

  她还能记得吴师为了让他家的亲戚来厂里干活,陆续把厂里原班人马一一辞退。厂子变成现在的样子,叶子燕心里尽管有一点痛,却因为曾经爱过这个男人而变得有一点痉挛。

  这种痉挛像是爱的毒性发作,就像那天听到吴师从自己的五楼搬走就快速和另一个女人登记注册,让她震惊,她以为他只是耍耍小孩脾气,搬出去很快就会再来找她要搬回来。

  她比他大几岁,她清楚他是一个没长大的男孩。可他这一去不再回返。

  儿子小强没有来北站接她,让她很恼火:“小强,你在哪里?你难道让妈打车回去不成?”

  儿子小强说朋友住院,被别人打成重伤,他暂时离不开。

  叶子燕听到这里,没有办法,一个人打车回了艳粉街。有一刻,差点给吴师打电话,前几个数字都摁了出去,又删除。这已经不是她的男人。尽管她把那辆面包车给了吴师,可她再也不可以对他吆三喝四。

  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总是对吴师大喊大叫。吴师有一次对她说:“你简直就是更年期。你简直就是王新华。你们所有的女人都是王新华。”

  叶子燕冷笑着在心里说,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是你前妻王新华,都喜欢和你大喊大叫,那是因为她们都在关心你都在试图爱你,跟你毫不相干的女人,懒得和你吵和你喊。而想想自己从此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不禁苦笑一下,想自己怎么一把年纪了也如此伤感,是因为又回到了他们相爱的城市吗?

  7

  头一天夜里,差点接通吴师的电话,就那样任电话铃声响了好半天才挂断,而这天一亮又接到叶子燕的电话,让蔡晓晓心情格外地郁闷起来,连上班的精神头都没有了。打电话给池艳艳,得知她正在家里睡大觉,就安慰她几句,说自己体力不支,也准备在家休息一天,说不知为什么腰有点疼。

  池艳艳说那赶紧去医院检查,千万别像她一样等到严重了才想起看医生。蔡晓晓说没事的,在家歇一下就好了,可能是在医院脚底凉了。

  只有她自己清楚最近这段日子因何憔悴,打算好好伺候自己一番,坐了公交车直奔燕郊步行街。

  那里有一家盲人按摩诊所,不打针不吃药,按摩可以让身体变得好起来,也可以让脸色红润起来。腰有些不舒服,倒不是每次经期都这样,也许疏通下血脉总归不是坏事。

  盲人按摩师据说是大学以后才坏了双眼。女朋友始终对他不离不弃,两个人一直没有要孩子,近十年的婚姻,外人眼里看上去,两个人保养得非常好,身材怎么看都不像已婚人士,没有一丝臃肿。蔡晓晓以前陪池艳艳来过,看到盲人自如地上下楼梯,根本就不用手扶扶梯,比正常人都厉害,特让她佩服。

  自己如今也来享受这种按摩,不免觉得有些奢侈。当那双手按在她大腿膝盖上面的穴位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双腿发热,有血涌上来。当她乖乖地伏在床上,按摩师在她的后背找着穴位的时候,尤其按到某一点上,她觉出有疼的感觉,不禁轻轻叫出声。

  按摩师问,疼了吧。她答应了一声。按摩师就说她的身体里有一种情绪,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变故,才在身体里种下疼痛的情绪。

  蔡晓晓没说话,她知道自己最近身体里种下了很多痛的情绪。这种痛的情绪让她血脉堵塞。长时间下去,她想自己的血管会不会硬化了。想到这,禁不住一阵战栗。

  按摩师告诉她,平时情绪要放松,办公室一族缺乏运动,偶尔按摩下绝对有好处。

  让蔡晓晓觉得情绪缩紧的不是这一席话,当她抬头看到田国明和一个顶着香蕉皮颜色头发的女人走上楼来,禁不住想把眼睛闭上。可闭上已经来不及,就去看窗台上的花。

  按摩师听到声音,和田国明打着招呼:“保镖又来了?坐那等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我这保镖还能称之为保镖?得了您。”田国明坐下来,那香蕉皮女人小鸟依人地贴着他。

  “就是,他现在越来越瘦,都快赶上我了。我以后胖起来,我做他保镖还差不多。”女人嗲声嗲气地说。

  “女人做保镖还真稀奇呢。”按摩师没话找话。

  “在我们家,她就是我保镖。”田国明看着蔡晓晓,“还是我的按摩师。”

  蔡晓晓知道他一定在看自己,可她始终看着窗台,或者把头埋在双臂里。她觉得自己无比尴尬,被一个按摩师这样揉来搓去的。以往和田国明在一起,总是他给她按摩。

  手机铃声响起。“又是谁的?”女人边说边看向手机屏幕,然后很不高兴地说,“又是她,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能干什么,就打电话问候问候吧。”

  “你说,你是不是又和她搅到一起了?你把房子都给她了,她还想你怎么样?你怎么就没想着给我买处房?”

  “你看你,说话小点声。”

  “我说话小什么小,你倒是挂断啊,怎么还让它响起来没完?”

  铃声断掉,蔡晓晓不在意地看过去,手机在女人手里,田国明表情非常尴尬。

  “你能不能不找事儿?”

  “我找事儿?我都病成这样了,天天肚子疼屁股疼的,你管过我?这个妞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想她骚扰我和你的生活。”

  “我还不管你?天天陪你按摩,你还想我怎么管?回家再说。”

  “走,回家。”女人站起来就要走,“你就是心里有鬼,你心里没鬼,你当我面接她电话啊。都分开这么久了,还纠缠不清。真想不通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踩几只船?”

  “你无理取闹。”田国明站起来就往楼下走。

  “你骂我?”女人上去就撕打田国明,“你才无理取闹。我看你根本就对我不是真心的,你心里就是还想着那个贱女人。骗了男人的房子和别的男人私奔,被人家抛弃了,又回头来找你。”

  “你别在这丢人现眼的。”两个人厮打着走下楼去。

  蔡晓晓心里一阵哆嗦。楼梯非常陡,她很奇怪按摩师为什么搬到楼梯这么陡的门市来做生意。上下楼在她正常人来说,都要手扶扶手。

  可他每次就那样差不多是跑着上跑着下。这让蔡晓晓非常惊讶。如果让自己做一天盲人,想必生活一定是一团糟。

  蔡晓晓这样想着,田国明和那女人的吵闹声已经远去。

  想不到香蕉皮又返回来:“师傅,您退钱吧,我不按了。我没钱按,找个没用的老公,钱都给别的女人花了,我以后得省着花了。”

  按摩师傅苦笑着喊自己的妻子来给她退钱。

  “我们这里一般是不予退款的,再说你这一共也没有多少次了。”

  “不是一般,我是二般,退吧,将来我有钱我再来按。谁有钱不享受啊,是吧?自己男人没本事,房没一间地没一垄。咱哪里还敢享受?”

  拿了钱,女人走下楼梯。

  蔡晓晓觉得后背有一处疼得厉害。像按摩师说的,她身体又闹情绪了。

  8

  这一次,侯富贵一夜未归,让赵美玲彻底崩溃。在赵美玲的词典里,尽管侯富贵经常回来很晚,可他每个晚上都会回家住。这在她看来,也能给她一种稍微踏实的感觉。

  小保姆一个人看电视。先前赵美玲也跟着一块看,当她看到电视里别人喝酒的场面,禁不住看向酒柜,想自己很久没喝红酒了,现在特别想喝。

  医生叮嘱过她服药期间不许沾一点酒精,此时她全都忘记。她越发觉得自己的记忆力不是很好。

  红酒喝起来最初是不上头的,很难让人控制住量。赵美玲左一杯右一杯,一瓶红酒很快喝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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