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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著缓缓坐起来,感觉全身既疲惫又酸痛,仿佛刚刚跑完十公里的马拉松似的。她再次转头打量四周的景象,极力想要回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她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还有,最重要的是——她是谁,哦!对了,她是裴汝宁嘛!

  可是……然後呢?

  然後……然後……然後……啊!想起来了!就是她那个混蛋唐朝丈夫想要娶小老婆嘛!对,就是这麽一回事!

  另一个可是……她怎麽会跑到这里来的?这里又是哪里呢?

  她爬下床——其实床褥是直接铺在地上的,感觉到有点无力,她试著伸伸腰、甩了甩手臂,省悟到自己终究还是活著的。她徐徐走到窗边往外一探……只见土耳其式的建筑,男人穿著宽大的长衫和里著厚厚长长的头巾,女人则是披戴头套遮住面部。

  我哩咧!她不会莫名其妙的又被转移了时空,冤冤枉枉的被送到不晓得是土耳其或伊朗或印度的哪一朝、哪一代去了吧?

  不对,天使之翼不在她手中呀!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

  突然,她若有所觉地猛向後转,恰好瞧见一个女人从一道门帘後走出来,那个女人的面巾是放下来的,所以,她那高鼻蓝眼、轮廓分明的五官面容也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是洋货。

  难不成她真的被移转到外国去了?汝宁正在疑惑间,那个女人却跑过来对她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她有听没有懂的话。她两手一摊,很乾脆的表示不懂,於是,那女人开始比手画脚。

  好半天之後,她才懂得一点点大概。简单的说,就是她病了,这一段日子都是那女人在照顾她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等她把身体休养好後,那女人就要带她去某个地方,那个地方或许有人懂得她的语言。

  好吧!反正就算她抗议!那个女人也听不懂,就乖乖听话先把身体搞好再说吧!

  於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除了吃睡之外,就是到附近去探险,结果被她发现了一件很奇妙的事,这儿居然也有突厥人和吐鲁蕃人,虽然很少,但这也就表示这儿可能也有汉人的存在。

  可惜她不敢走太远去找,因为怕迷路,所以只敢每天多走一点,试著想要记住那蜘蛛网似的巷道。

  不久,在她醒来後又过了四、五天左右的某个清晨,那个女人突然替她换上了一件长袍,再套上头巾,然後带她出门,在密集的建筑物所形成的小巷中钻来钻去。每条巷中都有很多分叉,分叉出去又有分叉,阳光在巷中玩著光与影的游戏,汝宁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跑错一千零一夜的场景了。

  好不容易出了巷子!眼前却是一楝类似皇宫之类的建筑,女人又叽哩呱啦说了一堆,汝宁耸耸肩,跟著她往皇宫侧门走去。不一会儿,那个女人把她交给了另一个衣著较为华丽的女人,而另一个女人继续把她往里带。

  左拐右转,终於,她们来到一个大房间里,富丽堂皇的装潢让汝宁确定了这儿八成是皇宫没错了。那女人把她扔在那儿後,就迳行离去了。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片刻,直到把整个房间都打量个够之後,她终於忍不住一把扯掉遮面巾,上前跪坐下去——当然是避开主位上那个华丽的丝质坐垫,「很礼貌的」自己请自己享用葡萄、水蜜桃、樱桃,吃了个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她满足了,慵懒地伸了个腰,转了转颈子……「喀!」一声,颈子卡住了,就卡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方向上。她眨了眨眼,慢慢把身子也给转了过去,而後开始打量那个倚柱抱胸,不晓得偷看她多久的男人。

  老实说,这个男人实在是超优的,三十出头年纪,颀长英挺的身材、雍容高贵的气势、潇洒俊美的五官,彷佛地中海般蔚蓝的眼眸更是迷人得不得了,总而言之,这是个足以打一百分的男人。

  那个男人突然微微一笑,而後说了一句她依然听不懂的话,可至少她分得出来那是吐鲁蕃方言。

  「听不懂,」汝宁老实说:「我只会说汉语。」

  那个男人微感诧异地愣了一下,而後再出口的便是汉语了。

  「你不是吐鲁蕃人?」

  「为什麽我必须是吐鲁蕃人?」汝宁反问。

  「当时你穿的是吐鲁蕃人的服饰。」那男人以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汉人就不可以穿吐鲁蕃人的衣服吗?」汝宁辩驳道。

  那男人微微一挑浓浓的眉,然後慢慢走过来,在那张华丽的丝垫上坐下。

  「唔……你说的也没错。」

  汝宁也不客气,又拿了一颗樱桃扔进嘴里。

  「我能不能请问一下,这里究竟是哪里?」

  「疏勒国。」那男人也学她扔了一颗樱桃进嘴里。

  汝宁恍然大悟,「原来是疏勒啊!」继而愕然的问:「可是我怎麽会跑到这里来的?」她不是在南疆北部吗?怎麽跑到西部来了?

  「你家在哪里?」

  「交河。」

  「原来如此。」那男人挑了一颗水蜜桃啃著。「我有事到阿勒泰,回程上在野林里发现你和另外两个女人,你是病得半死,而那两个女人却已死透了。回来後,我就把你交给皇宫总管,让她找人照顾你,之後我差不多已经忘了你了,总管却来告诉我说你已经痊愈了。」

  「忘了?」汝宁喃喃道:「老天!我才忘了该问一下我到底病了多久了?我是说,我离开伊州时是五月底,那现在是……」

  「八月十八日。」

  哇叹!整整三个多月耶!她怎麽那麽会睡?

  汝宁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而後对那男人露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那男人耸耸肩。「是皇王宫里需要很多侍女来做事。」

  咦?这人很吊喔!「你是……」

  「卡达,疏勒王。」

  汝宁愣了愣。「疏勒王?你就是疏勒王?」

  卡达傲然地颔首。「没错。」

  难怪那麽拽!汝宁皱皱眉、眨眨眼,「哦!」而後若无其事地也捡了一粒水蜜桃啃起来,卡达反倒傻住了。

  「哦?就这样?」

  「要不然要我怎麽样?」汝宁含糊不清地说:「下跪?磕头?膜拜?亲你的脚丫子?」

  卡达蹙眉。「应该是要那样子,可是……」

  汝宁嗤之以鼻。「真俗!」

  「俗,」卡达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你说我俗?」

  「不是吗?斤斤计较於这种表面上的俗礼,这不叫俗叫什麽?」汝宁兀自品尝得津津有味。「做个朋友平起平坐不好吗?」

  「朋友?」卡达凝视她半晌。「你不觉得我的身分很高贵吗,」

  汝宁耸耸肩。「算是吧!」

  「算是吧?」卡达喃喃道:「那……你不觉得我很出色吗?」

  汝宁忍不住失笑。「你很臭屁耶!」

  「臭屁?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很自傲啦!」

  「我没有自傲的资格吗?」卡达辩驳著。

  汝宁撤了撤嘴,点点头。「应该是有吧!」

  「那……」卡达深深地凝视著她,「你没有想过要入我的後宫,我保证会很宠你的。」他非常认真地说。

  「嗄?」吃了一半的水蜜桃滚了下去。「你说什麽?」她听错了吧。

  「我喜欢你。」卡达的语气更认真了。「也许一开始我是想让你在宫里担任打扫侍女的工作,你知道,当时你的模样实在很惨……很……呃……难看。可是刚刚我看著你在那儿毫不拘束地吃著水果,神态是如此的自然奔放,我才发现你有种很特殊的气质,是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看见过的。你……非常独特、非常吸引人,我想我是迷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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