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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轮到欧多守帐篷,闲来无事便代替殷德拿午餐来给她,顺便陪她聊聊天,两人分享屋中唯一仅有的两张破凳子,聊着聊着,不小心聊到城堡的问题上。

  「老实说,原先考虑的是最安全的方式:围城,围到他们缺粮,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之力让他们自动打开城门投降了。」

  「的确安全。」南丝咬了一口面包,随即低头困惑地打量面包。

  撒克逊人的军队里面包多半是发霉的,而诺曼人的军队里面包虽然没有发霉,却老是可以吃到一大堆免费的沙子,为什么?这是他们特别的调味方式吗?

  好像并没有更好吃嘛!

  「不,一点也不安全!」欧多叹适。「我们并不确定必须等待多久他们才肯开城门投降,若是时间太久,对我们反倒不利。」

  「为什么?」满嘴喀滋喀滋的咬,实在不晓得是在咬面包、咬沙子,还是咬自己的牙齿。

  不过她倒是可以肯定再吃下去的话,不用多久她就会得胃结石、肠结石、胆结石、肾结石,全身上下都是结石,所以她决定放弃这种加料面包,另外拿起一片熟肉来。

  肉里头总不会有沙子吧?

  「若是有时问让所有的撒克逊人团结起来反抗我们,这一仗就难打了。」

  「这也没错。」才咬了一口,皱着眉,南丝又放下肉片,淡而无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有可能是羊肉,也有可能是熊肉,甚至是老鼠肉或人肉,天知道,厨师的围裙或许还比较好吃。

  「所以我们准备冒险正面抢攻。」

  「威廉……」迟疑一下,「也会去?」南丝问,同时蹙眉端详那只好像从埃及棺材里挖出来的鹌鹑木乃伊,考虑片刻,她还是放弃。

  好吧!她承认,自从村庄那一餐以后,她就再也忍受不了这种非人饮食了。

  她宁愿饿肚子。

  「当然,」欧多毫不犹豫地说。「他总是在最前面带领大家攻击。」

  所以他是最危险的。「那么……」南丝慢条斯理地用手巾擦手。「你们打算如何冒险?」

  「趁夜过河……」

  「慢着,过河?」南丝惊呼。「那不就要脱掉盔甲?」

  十一世纪时的锁子甲是用细小的铁环相套形成一件长衣,可以有效的防护刀剑枪矛等利器,但弱点是其柔软,用打击武器猛劈力砸一样难以幸免,另一个缺点是很重,起码有十五公斤以上,铁环愈细小,防护性能愈好,但也愈重。

  若是穿着锁子甲下水,再加上铁剑和盾牌的重量,不要说过河到对岸去,包管刚下水就会沉到河底去和鳟鱼作邻居,天天吃水草吃到饱。

  「对,只带铁剑和绳索。」

  「趁夜过河就不会被发现吗?」她以为应该是这样,不然他们干嘛冒这种险?

  没想到欧多的回答竟然是……

  「当然会,他们早就猜到我们会趁夜过河,所以一入夜就在城墙上点燃火把,但起码夜里的视线没有白天清楚。」

  昏倒!

  「这……这……」南丝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冒险,简直是找死嘛!没有别的办法吗?」

  「妳说呢?」

  她说?

  哪里没有,随便说就有好几个,而且保证成功,不过……

  「不能先叫人弄条绳子过去系好,你们再拉着绳子渡河不就成了?」

  欧多翻翻白眼。「妳以为我们没有想到过吗?穿着锁子甲就没办法潜水,没办法潜水一定很快就会被发觉,就算平安渡过河,穿着锁子甲爬墙也快不了,可能刚开始爬就会被城墙上丢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南丝无言以对。

  「行不通的。」

  「那……决定了?」南丝吶吶道。

  「再过两天如果没有想到其它办法的话,可能就这么决定了。」

  「不能放弃这座城堡吗?」

  「当大家都认定哈罗德在这座城堡里的情况下?」欧多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可能!」

  南丝咬着下唇沉吟片刻,突然跳起来,顺手抓起斗篷跑出去,欧多愣了一下,也跟着跳起来追在后面,守在门外的殷德也莫名其妙的跟着跑。

  「咦?妳还没吃完,要到哪里去?」

  「找威廉!」

  「找他做什么?」

  「叫他不要干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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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高傲而尊贵的风范屹立于高岗上,双手扠在腰上,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睥睨着高岗下的城堡,灰眸里闪耀着坚毅的银芒,不容人怀疑他夺下城堡的决心。

  由于城堡攻防战往往是决定一个地区性战役胜负的关键,所以这种战争经常是十分惨烈的,对这点他早已有所觉悟,不过他仍希望能以最少的牺牲来得到最大的胜利,当然,这并不容易,所以他才会迟疑至今。

  攻城槌和挖坑道后燃烧油的方法都不适用,石弩炮(抛石机)是可以一试,但太耗时……

  「威……威廉……」

  回眸,瞧见把自己包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缩成一团的南丝,威廉立刻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用斗篷裹住。

  「妳跑来做什么?」

  「我……我有话要说嘛!」

  见她抖得不象话,威廉一把将她抱起来。「回帐篷里再说。」

  片刻后,在威廉的帐篷里,南丝端着一杯肉汤慢慢啜饮着。

  「是不是快下雪了?」

  「这里不太可能下雪。」

  南丝耸耸肩。「威廉,你们已经决定要趁夜偷袭了吗?」

  威廉挑了一下眉,然后在她对面的木箱上坐下。「欧多告诉妳的?」

  「对。」南丝不耐烦地说。「快说,决定了吗?」

  「还没有。」

  「太好了!」南丝松了一大口气。「总之,不准你去做那种蠢事!」

  威廉灰眸深沉地注视她片刻。

  「妳不是说妳只是个旁观者吗?」

  「嗄?」南丝先是愣了一下,「啊!」但在了解他说的话之后,双颊即悄悄升起一抹尴尬之色。「这个嘛……咳咳,我也不是想要插手啦!只是……只是……唉唉唉!所以我说我不应该和你们走在一块儿的嘛!」她沮丧地咕哝。

  「既然是旁观者,妳只要看着就好,不要再干涉我们的决定。」威廉的语气并不会让人觉得他生气,但依然带着命令的口吻。

  南丝张了张嘴,随又阖上,叹了口气。「我知道。」

  「好了,如果妳怕冷的话,就回木屋里去,」威廉起身。「我要去听取罗勃的探查报告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南丝怎么也撇不开不安的感觉,可是又知道他说的没错,既然她只是旁观者,就不应该干涉他们的决定。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随即决定找点事来做,免得继续胡思乱想。

  找什么事做呢?

  啊,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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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过后未久,威廉和四位忠心家臣在帐篷里继续研究是否有更妥当的攻城方式,而士兵也送来了他们的晚餐,但他们才吃了几口,门帘一掀,殷德又捧着另一个托盘进来,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也跟着弥漫至整个帐篷内。

  「大人,这是南丝小姐要我送过来的,」殷德的眼睛和嘴角都在流口水,看上去很诡异,「她说她做太多一个人吃不完,所以分一半给大人您尝尝。」说着,他不甚情愿的把托盘放到威廉面前。

  「老天!」大家齐声惊叹,不约而同地加入殷德的行列一起流口水。

  托盘上有四个盘子、一个陶碗和一杯汤,第一盘上面放了三个白白胖胖的螺丝卷面包:另一盘是半只油亮金黄的烤鸡,令人吃惊的是烤鸡里还塞满了栗子、面包丁、洋葱和腌肉等;第三盘是香脆的酪梨干酪派,最后一盘是厚厚一迭煎饼,上面淋满了姜汁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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