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第七部分

 130.还说不是来这显摆的?

 
    晚上六点钟,天就黑透了,姜小帅朝外面看了一眼,嘟哝道:“池骋应该下班了吧?”
 
    吴所畏说:“五点钟准时下班。”
 
    “那估计已经到酒店了,池骋单位女同事不少吧?那么多美女众星捧月仙的簇拥着她们的男神,作为男神拥有者的你,此时此刻有什么想法?”
 
    卷了个纸简递到吴所畏嘴边。
 
    吴所畏煞有其事的说:“我很感谢她们帮我分担压力。”
 
    “如果不仅仅是压力,还才体力方面的呢?”
 
    吴所畏猛咽了一口气,脸憋得有点儿绿。
 
    “那敢情好了,求之不得啊!”
 
    姜小帅笑着撤回纸筒,拍拍吴所畏的肩膀说:“你在这帮我看家,我出去买点儿吃的,晚上陪你吃完饭再走。”说完披了件衣服出门。
 
    吴所畏一个人待在诊所,外面就是马路,车辆往来不绝,特别热闹,心里却空落落的。姜小帅不提醒还好,一提醒他真有点儿后悔了。
 
    拿起手机,半个多钟头没有未读信息提醒了。
 
    应该进包厢了吧?肯定有不少女同事和他套近乎,问他:你有傍家儿了么?池骋要说没有,她们肯定得说:骗谁啊?我们才不信呢,罚你喝一杯酒。池骋要说有,她们一定又会说:太伤我们的心了,罚你干了这一杯。
 
    几杯酒下肚,饿了那么多天,四周全是肉,能把持得住么?
 
    这么一想,吴所畏又给池骋的女司事发了条信息。
 
    “池骋要是喝多了乱来,你就抽丫的!”
 
    走神是可怕的,它会让你在发短信的时候,选错了发送对象,顺手发到短信提及的那个人号上。吴所畏就干了这种蠢事,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短信已经发送出去了。此时此刻,恨不得蹿出去劈断电缆,阻止这条短信的传送。
 
    可惜,池骋一秒钟后就收到了这条短信。
 
    “池骋要是喝多了乱来,你就抽丫的!”
 
    “,,,,,,”
 
    此时刚子已经刹车了,池骋把手机揣进衣兜,若无其事的进了诊所。吴所畏正在焦灼不安中,池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里,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惊喜,总之心跳得很快,却又莫名的踏实。
 
    “我刚才发的短信你看到了么?”吴所畏问。
 
    池骋回,“什么短信?”作势耍把手机从衣兜里拿出来。
 
    “甭看了,没什么。”
 
    吴所畏赶紧把池骋的手从衣兜里拽出来,就那么攥着不撒手,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池骋反握住吴所畏的手,他刚从车上下来,大手特别暖和。
 
    “过来接你回家。”
 
    池骋的语气很平淡,吴所畏的心里却掀起不小的波澜,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真有那么一个模模糊糊的家。虽然有点儿色情,有点儿变态,可那确实是他们两个疯子的安乐窝。
 
    这么一想,嘴里的笑就兜不住了。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特殊的生物存在,他们阴谋算计着别人,结果计划失败,自个儿反倒偷着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池骋感觉到吴所畏的手有点儿凉。
 
    体贴的男人会说:“来,我给你暖暖。”
 
    牛逼的男人却说:“走,咱到外面暖和暖和。”
 
    十二月底,北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篮球架上覆了薄薄的一层霜。
 
    吴所畏很久没在这里打篮球了,他现在都是去正现的健身房,还有教练在旁边指导着,身上的肌肉线条越来越漂亮的了。
 
    可奔跑在这样一个空旷又简陋的篮球场,吴所畏心情却格外舒畅,身上的血都热了,好像找到了最初那份拼搏向上的激情。
 
    虽然穿得很多,但动作一点儿都不笨重,在池骋的围追堵截下左闪右躲,灵活应变,游刃有余。凌然一个转身,还没跳起来,屁股被两只大手钳住了。
 
    一年前也是这样被池骋占过便宜,那会儿只觉得愤怒,有股火苗乎噌噌往上冒。现在也是一股火苗乎噌噌往上冒,却变成了另一种火,一种可以让狗发情的鬼火。
 
    吴所畏急喘两声,把住池骋的手腕说:“我还想打一会儿。”
 
    池骋没强迫他,难得看他活蹦乱跳的,就任这只小公狗撇欢。通过这一年的锻炼,吴所畏现在的扣篮动作轻盈连贯,一气呵成。两只手狠狠把住篮球框不下来,成心显摆他的臂力。
 
    心里默默数着1、2、3、4……
 
    数到9的时候,腰身突然一阵摇晃,身体失去平衡,两只手从篮球框上滑落。池骋愣是把这大屁股按在了肩上,两条手臂狠狠卡着吴所畏的腰身,另一条手臂箍住吴所畏的腿,迈着豪迈的大步往车上走。
 
    吴所畏不敢贸然挣扎怕摔下去,又不想这么被池骋挟持着,最后干脆一条腿从池骋脑袋上迈过去,直接骑在了他脖子上。
 
    要是刚乎在这,肯定得来一句,你小乎无法无天了,敢骑在池骋脖子上!
 
    吴所畏不仅敢骑,还敢调戏。
 
    手拈在池骋喉结处挠了两下,挠得池骋心里有火,他却不痛不痒的说:“小时候我爸就这么扛着我,带我去天桥看卖大力丸的,你知道什么是大力丸么?”
 
    池骋就知道他的脖子上硌着两个大肉丸。
 
    吴所畏自顾自的说着,“那个卖大力丸的穿着皮坎肩儿,灯笼裤,炫耀他那一身的肌肉,我倒现在还记得他吆喝的那几句:哎,这里看,我这胳膊怎么这么粗?怎么这么带劲?哎,这是吃了祖传的大力丸。哎,您看这大力丸,一包一串一铜钱,您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您就和我一样……后面一句我忘了。”
 
    池骋插了一句,“我知道。”
 
    吴所畏惊讶,“你知道?你也听过?后面那句是什么?”
 
    “长两个沉甸甸的大肉蛋。”
 
    吴所畏先是一怔,而后猛地在池骋脖颈上砸了两拳,你姥姥的,怎么又给我扯那去了?
 
    池骋绕了远路,吴所畏说得兴起也没发现。手把着池骋的腮帮子,摸到硬硬的胡茬儿,突然就想起他死去的老爹了。
 
    “想我爸了。”吴所畏说。
 
    池骋开口道,“没事,有干爹呢。”
 
    吴所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靠,你管谁叫儿子呢?”“小醋包是我儿子,你是小醋包他哥,你不是我儿子谁是我儿子?”
 
    吴所畏用硬鸟狠戳池骋的后脖梗子,怒道:“信不信我拿这玩意儿在你脖乎上捅个窟窿眼儿?”
 
    “用不着。”池骋沉声开口,“用你那俩大蛋砸,一砸一个坑。”
 
    吴所畏狂嚎一声,接着被池骋塞进车里。
 
    姜小帅就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向他诉苦的徒弟活蹦乱跳的钻进车里,那股撒欢劲儿,都快赶上东街坊家那只小京巴了。
 
    草,还说不是来这显摆的?
 
    暗暗磨了磨牙,两只脚砸进门,晚饭撇在桌乎上,我一个人吃!
 
    姜小帅心里一旦憋屈,胃口就特别好,他没和吴所畏提过,他曾有过一段二百多斤的沉重岁月,比吴所畏那会儿“辉煌”多了。
 
    正狼吞虎咽着,一抬眼皮,对面突然坐了一个人,差点儿把姜小帅呛到。
 
    我草,你丫是从哪冒出来的野鬼?走路都没声么!
 
    郭城宇这两道眼神确实像恶鬼附身。
 
    “为什么对我这副态度?”
 
    姜小帅满不在乎的问:“什么态度?”
 
    “冷淡。”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郭城宇轻松月两根手指掰折一根筷子,说:“以前也冷,但和现在的这种冷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你心里有数。”
 
    姜小帅冷哼一声,“你这么讲,还猜不透我这点儿小心思?”
 
    “鄙人不才,还望姜大夫拈教。”
 
    姜小帅回得干脆,“没空儿。”
 
    说完,拿起筷子想要夹菜,却被郭城宇强行扭住了手腕,眼中寒光乍现,语气陡然转冷,“你丫瞧见人家俩人亲热,心里不舒坦,拿我撒气是不?”
 
    郭城宇莫名其妙,“我看见谁亲热了?”
 
    姜小帅不依不饶,“你敢说你不是跟着他的车过来的?”
 
    “我下班高峰期才出来,一路都在堵车,我知道我跟的是哪辆车?”
 
    姜小帅一摔筷子,“少特么给我装蒜!”
 
    郭城宇发现了,他俩之间真存在误会,而且这误会貌似还不小。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31 安全感。
  揭开一层玩世不恭的皮囊,郭城宇头一次一本正经地和姜小帅谈话。
  诊室里飘出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儿。
  沉默了半晌,郭城宇开口,“那天晚上我没碰你。”
  “我知道。”姜小帅冷淡淡的。
  “知道你还晾着我?”郭城宇语气一转,“难道你是怪我那天晚上没睡了你?”
  立马换来一声滚。
  过了一会儿,姜小帅不知想到了什么,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其实那天进你房间前,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怎么样,人在一种绝望的壮态下,是打不起精神做那档子事的。当然,你可以否认,就像你否认你是跟着他的车来的。”
  郭城宇有点儿跟不上姜小帅的思路。
  “绝望?我为什么要绝望?”
  姜小帅也不绕弯子,直说,“那天晚上我冲进你的房间质问你,你应该清楚地知道我是偷偷溜回了诊所,看到不和谐的一幕,才揭穿你的诡计。所以在那一刻,你心里是很绝望的,因为我的兴师问罪,代表着一场被我亲眼目睹的欢爱过程。”
  郭城宇笑着吐出一口烟雾。
  “敢情你是这么发现的?”
  姜小帅撇撇嘴,“不装会死么?”
  郭城宇真纳闷了,“我到底装什么了?”
  姜小帅冷笑一声,又说:“你知道么?池骋离开吴所畏一个钟头,就会受不了。他每天和吴所畏腻歪在一起,分开了还要打电话聊天,他的网名叫‘你是我心爱的小吊丝儿’,那里面只有一个好友,就是吴所畏。”
  这话倒是让郭城宇脸色一变,随即开口问道:“晚期了?”
  姜小帅被问得一愣。
  “什么晚期了?”
  郭城宇笑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得绝症,怎么会做出那么人性化的举动?”
  姜小帅说:“不好意思,让您受挫了,人家好好的,没毛病。”
  “你是想向我表达你的嫉妒之意么?”郭城宇问。
  姜小帅毫不留情地回斥,“你丫脸皮能再厚点儿不?自个儿的想法往别从身上推,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您就招了吧!”
  郭城宇被姜小帅弄得五迷三道,愣是不知道他让自个儿招什么。瞧姜小帅一惊一乍的,心里直犯怵,手抚上他的额头,温得乎的,不像发烧了啊!
  “你是不是中邪了?”
  姜小帅的脸彻底冷下来了,手一挥,语气淡漠。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了。”
  郭城宇用那他老油饼的脑子将姜小帅所有的话串联起来,琢磨了片刻,瞬间炸出一个恐怖的念头,差点儿把他头发烤焦了。
  “你不会觉得,我喜欢池骋吧?”
  此言一出,姜小帅眼睛总算来神了。
  “你终于承认了。”
  郭城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把耳朵上夹的那根烟取下来叼进嘴里,使劲嘬了两口,他现在需要平静一下。
  姜小帅还在自说自话,“不过我觉得你的机会不太了,池骋对大畏着魔了,你这盘老酸菜腌得再久再有味道,也比不上一盘饕餮精致的大菜。”
  郭城宇不说话,保持沉默。
  姜小帅又说,“趁早抽身吧,你俩属性不合,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郭城宇手里的烟头就剩一小截了。
  姜小帅还没完没了的,“看你也是个伤心之人,以后再来诊所,哥好酒好菜招待着你。”
  “以后我不来打扰你了。”郭城宇突然开口。
  姜小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我谢谢你了。”
  郭城宇接着说,“你多花点儿工夫给自个儿看看病吧。”
  姜小帅,“……”
  郭城宇总算给了姜小帅的空穴来风一个完美的点评。
  “那我问你,你那天看到人家俩人现场‘表演’,为什么那么激动地跑到我那兴师问罪?你刚才看到人家俩人亲热,为什么气汹汹地扭头回屋?吴所畏被毒蛇咬的时候,你为什么拼了命地往前冲?吴所畏耍心眼诱骗池骋,你为什么不求一切回报地在背后出谋划策?按照你的思路,是不是我也该问一句,您是喜欢吴所畏吧?”
  姜小帅怒不可遏,“你丫甭给我扯淡!”
  郭城宇又说,“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没睡你。因为你被我下了药,一直叫着别人的名字,我瞧你可怜,没忍心下手。”
  “滚,有多远滚多远!”
  郭城宇冷冷一笑,“在我走之前,还得提醒你一句:劝劝你徒弟,不想惹出大麻烦,赶紧向池骋承认他是岳悦的前男友。”
  姜小帅目露惊愕之色,郭城宇都走到门口了,又喊了一句。
  “等会儿,你他妈给我回来!”
  ……
  回家之后,吴所畏一直想方设法对池骋衣兜里的手机下手,想趁着池骋不注意,把之前发的那条2B的短信删了。结果迟迟找不到机会,每次都是刚把手伸出去,就让池骋攥住了。
  池骋把吴所畏的手拉过来,强行给他剪指甲。
  吴所畏满口怨言,“刚长出一个小边儿,你又给我剪!剪那么秃干嘛啊?我秘书都笑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秃的地方。”
  “别乱动。”池骋硬着脸,“留指甲骚给谁看?”
  吴所畏就不明白了,怎么他留个指甲都是犯骚了?
  “就那个在会所勾搭你的小贱男,他丫指甲又尖又长,你不是照样稀罕么?”
  “你和他比?”池骋虎目威瞪,“你要是把自个儿和他划归到一个行列,那现在就让我抽一顿,再留多长的指甲我都不管你!”
  吴所畏沉着脸不吭声了。
  甚实池骋逼着吴所畏剪指甲的真正原因是那天他看到吴所畏公司的女员工让他帮忙撬东西,吴所畏特热情地去帮忙,当时就是用指甲撬开的。于是池骋得出结论,凡是吴所畏身上多余的部位,都可以一并除了。
  吴所畏趁着池骋两只手都把着自个儿的工夫,伸出一只手从床单底下爬过去,直奔着池骋的衣兜而去。
  “那手也拿过来。”
  然后俩手都让人拽走了,一起剪!
  剪完,吴所畏问:“你热不热啊?热就把外套脱了吧。”
  池骋斜靠在床头,眼神示意吴所畏给自个儿脱。
  吴所畏求之不得,立刻把手伸了过去。
  刚把拉链拉开,就被池骋按在胸口,然后池骋又坏心眼地把拉链拉上,把吴所畏给“穿”在衣服里,闷着不让出来。
  叫你不老实待在我身边,没事总去外面野!
  吴所畏挣扎了一会儿不动了,脸贴在池骋胸口上,池骋里面穿着棉衫,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又混杂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闻着很舒服。
  池骋把拉链拉开的时候,里面的衣服湿了一片。
  急切地把吴所畏压在身下开始索取,他曾经还可以忍,现在彻底忍不了了,吴所畏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蚕食了他的耐受力。
  从没对一个人这样疯狂过,闻着他的气味儿就能亢奋到不能自抑的地步。
  吴所畏也是如此,他都怀疑自个儿被人下了药,池骋对他的调教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有时候光是被他玩弄乳尖,就能达到高潮。
  一个回合过后,吴所畏靠在床头,眼神有些茫然。
  “你看过《感官世界》那部片子么?”
  池骋看过,但没说话。
  吴所畏又说,“那是一部禁片,里面的俩人无休止地追求性爱,他们甚至为了做爱不吃不喝,却越来越难以得到满足。直到有一天,他们俩人做到了极致,女人勒死了男人的脖子,割下了他的性器,求得最后一刻的欢愉。”
  池骋说:“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在咱俩身上。”
  “为什么?”吴所畏问。
  池骋说:“你割不动。”
  吴所畏,“……”
  沉默了半晌,吴所畏又说:“其实我想强调的不是他俩的后果,而是过程,有个细节你注意到了么?他俩为了做爱不吃不喝。”
  池骋没有半点儿反应。
  吴所畏又简明扼要地强调,“为了做爱不吃不喝,不吃不喝!”
  十五分钟后,池骋从楼下的快餐厅定了一份夜宵给吴所畏送到床边,吴爷爷什么感慨都没了。横在床上胡吃海塞,后来发现池骋在看他,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哎,我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床上最煞风景的十种行为。甚中有一种就是在床上吃东西,即便你只有一百斤,也会让伴侣觉得你是个吃货。你现在是不是就这么觉得?”
  池骋淡淡回道,“煞煞风景也挺好,省得我整天上火。”
  吴所畏不由地噎了一下,听他这意思,还真挺膈应我这样的呗?
  表面上特不在乎,吃着吃着就背朝着池骋,后来不声不响地挪到了床下。
  池骋觉得,吴所畏有时候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小动作,特别能触动他。
  晚上睡觉前,池骋突然发了句感慨,“你都好久没往我衣兜里塞零食了。
  吴所畏说:“你摸摸口袋。”
  池骋一摸,真摸出来两块豆干,当然,他知道吴所畏是为了把手机顺走才故意放进来的,不过也没揭穿,存心调侃了一句。
  “你这小偷真没白当。”
  吴所畏把池骋手机拿起来,翻出短信记录,才发现他已经看了。
  “你这警察也没白当。”
  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吭声了,闭着眼装死。
  久久之后,池骋开口。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
  吴所畏的心脏骤然一缩,池骋的话直击要害,他确实没有安全感。他每天享受着这样的疼爱和在乎,可脑子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失去。
  他不敢再轻易沉溺一份感情,所以总是暗示自己要保持清醒。
  “你不用害怕。”池骋又说,“我真的对你动了感情。”
  也许吴所畏还不能清晰地衡量,池骋的这句“动了感情”究竟有多高的含金量。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32 吴大眼儿
  自打池骋说了这句话,吴所畏再也不瞎想了,真心实意地和池骋交往。虽说和当初对岳悦死缠烂打的态度无法相比,可相较于前些日子,吴所畏真的和池骋“亲”多了。
  池骋工作比较闲,所以他经常开车送吴所畏上班,因为公司和家距离比较远,赶上上班高峰期,能堵上大半个钟头。吴所畏睡眠不足,池骋为了让他能在路上眯个小觉,每天早起先把他送到公司,自个儿再开车去单位。
  每周都有那么一天,吴所畏也接送池骋上下班,倒不是那天清闲,就是吴所畏大男子主义爆发,非要走那么一个形式。
  两个人在一起很少聊工作,但暗地里总为对方操心。
  池骋对吴所畏的公司真是尽心尽力,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管,基本相当于副总了,有时候威慑力比正总还大。吴所畏对池骋也不差,私下结交了很多池骋的同事,因为他的缘故,池骋对那些人的态度变了不少,在单位的人缘也越来越好。
  今天又是吴所畏的大男子主义爆发日,一大早哈欠连天地爬起来,非要送池骋上班。又赶上公司加班,池骋下班后在单位门口站了一个多钟头,吴所畏还没赶过来。他要是自个儿打车去找吴所畏,那厮敢三天不搭理他。
  所以池骋只能等。
  晚上七点钟,办公大楼很多房间的灯都灭了,吴所畏才急匆匆地赶过来。
  池骋的同事小潘恰好从大楼门口出来,瞧见吴所畏的车停在外面,忍不住和池骋调侃了一句,“吴大眼儿又来接你了?”
  “你管他叫什么?”池骋问。
  “吴大眼儿啊!你瞧他那俩大眼珠子,又黑又亮的。那天我和筒子喝酒聊起这事,他说吴大眼儿那张脸好比中国地图,两只眼珠子就占了800万平方公里,刺下160万分布着其他五官,哈哈哈哈。。。”
  池骋定定地瞧着他笑,什么也没说,抬脚朝吴所畏的车上走去。
  车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池骋知道,吴所畏不知又从哪学么一兜子家雀儿。每次出去视察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掏鸟窝,他这个癖好都在公司传开了。
  “以后别总是喂它这些野料。”池骋说,“把嘴喂刁了,再喂别的饲料就不吃了。”
  吴所畏不理他那茬儿,有好吃的就往小醋包嘴里塞,没好吃的就让池骋喂,好人都让他做了,导致二宝就认他哥,和干爹都没那么亲了。
  经过一家一家餐馆,吴所畏减慢车速,琢磨着晚上吃点儿什么。
  “对了,咱好长时间没吃韭菜盒子了。”吴所畏说。
  池骋当即给否了,“你忘了上个礼拜吃过一次,你上吐下泻折腾了大半宿?现在的韭菜都打过农药,想彻底洗干净起码要浸泡半个钟头以上,饭馆的师溥哪有这个耐心?”
  吴所畏说,“我没忘,可我还是想吃。”
  “吃苗香的。”池骋说。
  吴所畏说,“没韭菜的香。”
  “要么吃苗香的,要么别吃。”池骋语气生硬。
  吴所畏不听他那套,突然一个刹车,停在一家饭馆门口。
  作势要下去,被池骋一把拽住。
  “我镇不住你了是不是?”池骋语气骤寒。
  吴所畏一触到池骋的目光,戾气逼退了一大半,没办法,一般人瞧见池骋这种眼神,早就拿起一角苗香馅饼,眼泪吧嗒的、地蹲在某个角落吃了。吴所畏还算有种的,被这种目光威慑,还敢退一步和池骋讲条件。
  “我买一捆韭菜回家自个儿烙成不?我泡它一个多钟头,就不信洗不干净。”
  池骋阴着脸,“你就这么想吃?”
  吴所畏点点头。
  “宁可上吐下泻,也得吃这一口?”
  吴所畏点点头。
  池骋拿他没撤了,吴所畏这股“轴劲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要打算干一件事,不干完了决不罢休。好比他上次要吃肉,宁可吃完了在卫生间鬼哭狼嚎,也得把这口肉吃进肚子里。所以池骋一直忧心一件事,吴所畏不睡自个儿一次,是不是得抗争到死?
  语气缓了缓,朝吴所畏问,“你会烙盒子么?”
  难得池骋松口了,吴所畏必须点头,其实他只是看吴老妈做过而已。
  池骋把车开到一个有机蔬菜种植园,买了两捆没打农药的纯绿色韭菜,即便这样,回去还是泡了很久。
  俩人正式开工。
  吴所畏负责和面,池骋负责剁馅儿。
  池骋什么刀都耍过,唯独没耍过菜刀,刀拿得挺稳,就是切得不怎么样。吴所畏扭头看了一眼,存心挤兑他,“你这韭菜是拿来炒还是拿来做馅儿啊?能不能切细一点儿啊?”
  池骋反问,“你能把面活得软一点儿么?”
  吴所畏不懂装懂,“面活得结实才不容易露馅儿。”
  说完,又使劲揉了两下。
  池骋开始往馅儿里放作料,他口味重,放了那么多盐吴所畏都视而不见,结果刚滴了两滴芝麻油,磁铁公鸡就在旁边叫唤上了。
  “你丫悠着点儿,四十多块钱一瓶呢!”
  池骋说,“你要嫌贵,下次咱不买肉馅儿了,直接从你屁股蛋儿上割一块下来,连油带肉全有了。”说着把手伸过去在肉厚的地方狠揉了两把。
  结果这一揉坏事了,池骋的手放上去就舍不得拿下来了,他在下边揉吴所畏,吴所畏在上边揉面,最后把面揉得那叫一个硬,能把他那个金刚脑门儿砸晕了。
  本来吴所畏对自个儿和的面特有信心,把馅儿放进去,裹成个小包子,再用擀面杖粹成薄饼。结果这一擀不要紧,馅儿全喷出来了,溅了吴所畏一手。
  草,咋回事?
  吴所畏面露窘色,在池骋嘲弄的目光注视下,自个儿给自个儿打圆场。
  “没事,就当烙的是pizza。”
  韭菜盒子端上桌,吴所畏好不容易咬下来一块,费力地嚼了几口,差点儿被咸死。
  “太咸了,你这盐放多了。”
  池骋往他的碗里倒了一点儿醋,说:“蘸点儿醋就不咸了。”
  “嗯,再就一根黄瓜。”
  吴所畏说着拿起一根黄瓜,咬一口黄瓜吃一口饼,咬一口黄瓜吃一口饼,吃着吃着就让对面的公狗盯上了。后来不知怎么的,黄瓜跑到屁股里面了,一顿饭吃了仨钟头才算完。
  晚上睡觉前,吴所畏特别认真地在卫生间刷牙。自打和池骋在一起,他的生活习惯变得特别好,倒不是池骋强迫,而是他严于律己。就拿刷牙这事来说,他在杂志上看到不清洗舌苔会造成清晨口臭。自那之后,他每天都要很认真的清洁舌苔,刷牙后还要口含消毒水,彻底清佳干净了才睡觉。
  池骋每次看到吴所畏拿着一支牙刷在嘴里捅来捅去,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都特美。吴所畏的说辞是要搞好个人卫生,其实池骋心里明镜儿似的,他就是怕自个儿不亲他。
  第二天,叫“吴大眼儿”的小潘在路上走着,不知怎么地就让人蒙住了眼,接着那人隔着手掌朝他左眼上砸了一拳。
  当时脑袋嗡嗡作响,等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偷袭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草!谁这么缺德?
  回到单位一照镜子,眼睛四周没有青紫,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打坏。结果盯着电脑看了一会儿,左眼就开始掉眼泪,开始还以为是眼疲劳,上了一点儿眼药水,结果不管用,还是一个劲地流,而且就一只眼流。
  当时小潘不知道,他的泪腺被人打坏了,就知道找隔壁的筒子抱怨。
  “我草,今儿我倒霉透了,上班路上让人在眼睛上扫了一拳,流了一天眼泪。要是两只眼一起流还好,尼玛就一只眼流,难受死我了。”
  刚说完,筒子单眼含着泪珠瞧着他,因为他也有同样的遭遇。
  “你是哪只眼?”筒子问。
  “左眼,怎么了?”
  “我右眼。”
  “……”
  自那之后,再没人敢叫“吴大眼儿”了,见了面都是恭恭敬敬的一声吴总经理。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33 情侣手表
  到了年底,各大企业单位都忙着做年终总结,吴所畏也不例外。近半年来,公司发展势头良好,收益相当可观,他的小金库里也愈见充实。
  尽管如此,吴所畏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
  主要就是产品问题,虽然质量好成本低,但缺乏一些特色。吴所畏经常亲自验货,他发现采购渠道再怎么变,产品都是太同小异,标榜着性能升级,其实都是换汤不换药。有时候客户提出要求,受货源供应限制,拿不出符合标准的产品,让客户扫兴而归。
  其次就是品牌问题,吴所畏这段时间不知跑了多少地方,供应了多少货物。可走在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照明设备,没有一个带着他们公司的标签,那种心理落差是很强烈的。没有自主品牌,企业就永远无法做大做强。,所以吴所畏有了建厂的打算,把贸易型公司转变为生产型公司,走实体生产的道路,这才是未来的发展趋势。他计划年前去东南沿海一带考查市场,学习经验和技术,为来年的投资生产做准备。
  池骋听到这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支持,但必须由我陪同。”
  吴所畏说:“等你单位放假,人家的企业早就收工了,到时候我去考查谁啊?”
  “我可以请假陪你去。”池骋说。
  吴所畏果断拒绝了,年终正是饭局应酬多的时候,尤其在政界混,拉拢关系,广结人脉是很重要的。况且现在是送礼高峰期,一想到池骋陪着自个儿东奔西跑的这几天,会少收那么多礼,吴所畏说什么也不答应啊!
  “我过几天就回来。”吴所畏说,“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的。”
  池骋架不住吴所畏的软磨硬泡,还是应了。
  这几天晚上,吴所畏没事就拿一个平板电脑在床上戳戳戳,有时候一个姿势待累了,就把池骋当垫子,趴在他身上戳。
  起初池骋以为吴所畏在查资料,后来发现他三更半夜还眯着眼睛在那戳戳戳。
  池骋支起一条胳膊打量着他,看他时而蹙眉,时而沮丧,时而紧张,时而狂喜……表情那叫一个丰富。
  终于忍不住,大手在他脑门儿上揉了一把,问:“嘛呢?”
  “别碰!”吴所畏急忙扼住池骋的手腕,相当谨慎地在屏幕上一戳,随即哈哈大笑道,“我终于抢到了。”
  池骋问,“抢到什么?”
  “特价机票啊!”吴所畏一副捡到大便宜的表情,“你知道年底特价机票有多不好抢么?为了这张四折机票,我容易么我!”
  池骋端详了他良久,在吴所畏即将确认付款的一瞬间,镇定地开口。
  “我已经给你买了。”
  吴所畏的手一抖,差点儿戳到屏幕上,好在收手及时。
  干嘛不早说啊?!老子为了这张票,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没睡过一宿好觉!你竟然告诉我你买了?!你这不是坑人么?!
  “你买的什么舱?”
  池骋不假思索地说,“头等舱。”
  “我就知道!”吴所畏用拳头狠狠砸床,“你说你花那份冤枉钱干嘛?拢共就两个多小时,坐哪不是坐啊?”
  池骋接着说,“往返机票都买了,你只能在这个日期回来。”
  吴所畏拿到机票一看,往返日期才差了五天。
  “不够用啊,我得去好几个地方呢。”吴所畏说。
  池骋沉着脸说,“我不管,你想方设法在这五天内把事办完,办不完就改签,这个航空公司对头等舱也收改签费,你自个儿瞧着办。”
  吴所畏恶狠狠地在池骋胸口砸了两拳,没把他砸疼,倒是把他的心砸酥了。
  “这个季节,南方湿冷湿冷的,还没有暖气,你受得了么?”
  “你也太小看我了!”吴所畏满不在乎地说,“我又不是头一次在南方过冬,想当初我念大二的时候,和岳……”
  “岳什么?”池骋问。
  吴所畏僵了片刻,突然闷头扎进池骋的肩窝。
  “越来越舍不得你了啊!”
  本来,池骋可以就此事深究一番,但吴所畏这么一抱上来,他就把什么都忘了。
  第二天,池骋和吴所畏一起逛街,顺便买点儿路上要带的东西。
  本来,吴所畏就够较真的了,牙签、耳挖勺恨不得都带着。可在这事上,池骋比他还细,几乎是走一路买一路,看到什么都觉得用得上,连药店都不放过。感冒药、预防感冒药、冻疮药、抗敏药、祛寒药、晕机药……当然不能放松对小菊的保养,池骋这一去就是五天,回来还要打一场硬仗。
  进了商场,路过阿玛尼手表专拒,吴所畏停下来随便看看,结果真相中了一款。
  “先生,这是一款神奇的情侣手表,一个人调整时间,另一个人的表针也会跟着转,很神奇的哦!即便相隔异地,也可以满足你对恋人的控制欲。”
  听着是不错,可这价钱对于奋斗几夜只为一张特价机票的吴所畏而言,确实有点儿狠,尤其一买还得买两块……
  斜了旁边那位一眼,貌似人家对这价位毫无压力呢,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于是,吴所畏开始和售货员热聊起来,表现出对这对手表浓厚的兴趣。慢慢地耗着时间,等着池骋开口。
  可今天池骋特有定力,吴所畏在那边聊,他就在这边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最后,吴所畏朝售货员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说完,面带遗憾地转身离开,脚步故意拖得特别慢,还拿出手机查了下日期。
  “那个……”说得特勉强,“今天是黑人日。”
  言外之意,今儿是节日,就算和咱俩没啥关系,它也是个节日,是节日就要礼物!
  池骋顿了顿,说:“我去趟卫生间,你在这等我。”
  说完,朝着手表专拒的方向走去。
  吴所畏心里臭美地骂了句:想送我就直说,还以去厕所为借口,多俗气的套路!
  结果,池骋回来了,两手空空。
  吴所畏神色一滞,“你……就这么回来了?”
  “不然呢?”池骋问。
  啊啊啊啊,他真的只是上了一趟厕所而已!
  吴所畏瞬间黑脸,语气挺横,“走吧,还愣在这干嘛?”
  “你不是还想买个坎肩么?”
  “买啥啊?!!”吴所畏两手一摊,特不耐烦,“有那个必要么?又冻不死!你说咱俩今儿是干嘛来了?搭了一下午工夫,净买了一堆没用的。有意思么?有劲么?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走吧!”
  铛铛铛迈着大步往电梯口走,池骋真沉得住气,吴所畏脸都臭成这样了,他就是不关心一句。
  结果,电梯门打开,吴所畏又停住了。
  突然转过身,把提的东西往池骋怀里一砸,怒道:“我去趟卫生间!”
  “刚才我去的时候干嘛不一起?”池骋故意问。
  吴所畏头也不回地说,“不想看见你那条大驴鞭!”
  不过,吴所畏去手表专拒前,还是先进了卫生间。他的确憋了一泡尿,刚才不觉得,结果让池骋这么一挤兑,现在迫不及待要出来。
  一边走一边暗骂着:草,我就算买了表也不给你丫戴,随便送一个小姑娘!
  进了隔断的卫生间,刚把裤子解开,就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还没来得及把头扭过去,就被一个魁梧的身躯死死嵌在了怀里。
  “你要干嘛?”吴所畏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池骋口中的热气全都吐到了吴所畏的耳朵上,“干你。”
  吴所畏不知道这只公狗为毛总挑这种地方发情,旁边的小门发出声响,哗哗水声传来,吴所畏小腹一紧,一个劲地在池骋怀里挣扎着。
  “你丫出去,我憋不住了。”
  池骋不仅没走,还把手伸到了吴所畏的鸟上,恶劣地挑逗着。
  公共场所,吴所畏不敢折腾得太过,怕人家听到动静,只能一忍再忍。可池骋偏偏不依不饶的,越是在这种地方,越觉得刺激,越能勾起他的虐待欲。
  啃着吴所畏的脖子耳语道,“刚才你怄气的小样儿真骚,我还没走到厕所门口就硬了。”
  旁边又传来一阵水声,吴所畏差点儿在池骋手里失禁。
  呼吸越来越急促,小腹都要憋炸了,吴所畏强忍着不出声。在这样一个从来人往的场合,做着这样难堪的事儿,却激动得不能自抑。
  一股电流急剧冲刺到小腹,激动又难受的感觉让吴所畏差点儿飙泪,射出来了,拼命忍着没有失禁。
  大汗淋漓地看着池骋,面带恼意,“玩够了吧?”
  盼着池骋出去,好让他痛快解决内急。
  不料,池骋又把手伸到吴所畏的裤子里,而且是两只手,前后开攻。
  吴所畏这回真受不了了,抖着腰求饶,“别弄了……真憋不住了……要尿出来了……不行。。。”
  池骋攥住吴所畏的前面,不让他释放,后面却刺激得相当凶猛。
  吴所畏忍到崩溃,小腹痉挛,池骋突然一松手,一声“不”冲口而出,伴随的是哗哗的水声,和释放那一刻激动到扭曲,羞臊到哽咽的表情,全被池骋肆意欣赏着。
  确实,爽得让吴所畏无话可说。
  池骋先出去,吴所畏窘着脸跟在后面,想发火发不出来,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句,“你丫敢和别人说一个试试!”
  池骋促狭一笑。
  吴所畏绷着脸洗手,洗着洗着,突然发现手腕上多了一块手表,再用余光一扫,池骋的手腕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竟然买了?
  惊愕地看着池骋,“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
  池骋把手里的水花全都掸到了吴所畏脸上。
  “你以为就你会那两下子?”
  听了这话,半吊子小偷的脸红了。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34 忒不让人省心了
  周六上午十点,吴所畏乘坐的航班起飞了。
  整个头等舱只有八个座位,间隔非常大,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很方便搭讪。坐在吴所畏旁边的就是位典型的白富美,从登机到现在,走过来三位男乘客了。剩下两位坐怀不乱的,一个是老头,进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另一个就是吴所畏。
  吴所畏用余光扫了她一眼,的确很漂亮,不像岳悦漂亮得那么扎眼,看起来很舒服很自然。她性格安静温和,气质出众但不冷傲,亲切感十足。无论哪个男乘客和她搭讪,她都很礼貌地回应。
  吴所畏很喜欢这种女孩。
  不过也就是扫一眼罢了,心里的小色鬼有池老爷镇着,哪敢随便作孽。
  其实吴所畏打量白富美的同时,白富美也在偷偷打量他。
  西服熨烫平整,领带打得一丝不荀,指甲修剪得干净整洁……尽管没吴所畏什么事,都是池骋捯饬的,可对白富美依旧很受用。
  她也喜欢这种行事低调,性格沉稳,对每个细节很讲究的男人。
  一年到头飞来飞去,不知要被人搭讪多少次,可主动和别人搭讪,白富美还是头一回。
  “你的手表很别致。”
  吴所畏略显惊讶,扭头朝白富美看了眼。
  “你是说我么?”
  白富美笑着点头,说话慢条斯理的,听得吴所畏腿根儿都麻了。
  “可以摘下来给我看看么?”
  这要是在绿皮火车上,一个肥婆呲着贴了韭菜的黄牙朝他问:能给我瞅两眼不?身为肥仔的吴所畏肯定会粗着嗓子回一句:地摊货,有什么好看的?
  可换了个场所,换了个人,换了块表,吴所畏立刻表现出良好的修养。不紧不慢地摘下来,绅士地送到白富美手上,没多说一句话,很淡定地回到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白富美把手表递了回来。
  “谢谢。”
  吴所畏接到手的是两样东西,除了手表,还有一张写了手机号的小卡片。
  我草,这不是逼我犯错么?!!
  心中邪恶因子叫嚣,脸上却是轻松平和,把自个儿的号码也告诉了对方。看似是礼貌随意性的一个回应,其实相当刻意,刻意得把人家下面穿什么色的小裤衩都YY了。
  刚一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和白富美告别,池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到了么?”
  吴所畏暗想道:点儿掐得可真准。
  “我已经委托朋友去接机了,一会儿把他手机号发给你,你自个儿和他联系。他在厦门人脉很广,对那一片儿的企业很熟悉,这几天就让他带你到处转转。”
  说完,直接挂断。
  吴所畏不由地嘟哝一句,出个门儿还找人盯着。
  池骋就是放心不下这条小公狗,走到哪都得拴着。
  出了接机口,池骋的朋友就在不远处等着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平头方脸,挺老实的一个人。他把吴所畏的行李物品接过来,领着他朝停车场走去。
  这哥们儿话不多,从吴所畏上车到下车,拢共就说了俩字。
  “到了。”
  然后给了吴所畏一张名片,就开车离开了。
  吴所畏住进了一家海上花园酒店,把东西收拾好之后,看了下表,已经十二点了,该去吃饭了。刚走出酒店正门,就收到一条短信,定睛一看,竟然是白富美发来的。
  吴所畏的小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我住在中厦大酒店,方便的话,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吴所畏环视四周,目光定位在对面大楼“中厦”两个字上,心里一抖。
  这,这,这。。。这也忒方便了,这丫头是池骋派来考验我的么?
  考虑到下午需要整块的时间来做正经事,吴所畏还是按捺住了骚动的心,时刻谨记自个儿来这的目的,切不能因小失大。
  于是咬牙回了句,“晚上再说吧,我现在有事要忙。”
  结果,刚离开不久的哥们儿又开车回来了,递给吴所畏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饭盒,是他刚从当地一家特色饭馆打包过来的。
  “上次池骋来厦门,我们一起在那吃过饭,他说这几道菜味儿不错,让我买过来给你尝尝。”
  “客气了。”吴所畏挺不好意思,“早知道这样,我就陪你一起去吃了。”
  “今天风挺大的,可能还有雨,你刚从北京过来,还是少出门吧。”
  此时此刻,吴所畏特别庆幸自个儿没有脑袋一热就跟着白富美跑了,这要是让池骋知道了,肯定得一路杀到厦门来。
  下午,吴所畏在池骋好友陪同下,转了附近的几个颇有名气的企业,均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后来这个哥们儿话也多了,聊了很多相关企业的发展历程和经验,说得头头是道,像个经济学专家似的,颇受吴所畏敬仰。
  俩人聊得正欢,这哥们儿电话响了,挂断之后朝吴所畏说,“真不好意思,我这有点儿事,你先随便转转,一会儿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吴所畏急忙摆手,“不劳驾了,我一会儿自个儿打车回去,你忙你的去吧。”
  这哥们儿刚一走,吴所畏的手机又响了。
  “晚上七点钟,清苑咖啡厅,我等你。”
  海风拂面,吴所畏的心跟着海水荡漾起来。已经是第二次邀请了,再不回应人家一下,也忒没有人情味儿了吧?好歹我也是个总经理,怎么能这么没有风度呢?
  于是,掩藏好内心的小九九,很低调地答应了。
  原本想着直接打车赶过去,后来看时间还早,不如在街上逛逛,太早反而显得不够稳重。于是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一家理发店门口。
  瞧着帅气的理发师咔嚓咔嚓地挥动着手里的剪刀,吴所畏心痒了。
  现在池骋允许他留头发了,但留什么头型还是池骋说了算,吴所畏倒不是很不满意现在的头型,就是有种想打破束缚,自己做主的冲动。
  于是,进去做了个一次性发型,想着见面之后就洗了,纯粹就当过瘾了。
  白富美先到了咖啡厅,坐在一个角落安静地等着,吴所畏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婷都没有认出来,直到吴所畏坐下来朝她一笑,她才惊讶地发现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吴所畏把头发烫了,虽然只是小卷,但卷得相当有层次。配上立体的五官,黑亮的大眼,竟有种欧系帅哥的范儿,而且毫无违和感。
  “怎么了?”吴所畏问。
  白富美甜甜一笑,“没,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说完,拿出手机咔嚓一声。
  从一路上受到的关注和白富美的这一拍,吴所畏看出来了,池骋给他弄一些中规中矩,又老又土的发型,就是在活生生地扼杀他的个人魅力。
  这几天确实应酬很多,大大小小的饭局池骋都推了,可今儿这饭局他不得不去。因为饭桌上有他爹,还有几位重量级的领导,其中也包括郭城宇他爹。
  当然,郭城宇肯定也得去,这是每年年底都得上演的戏码。
  因为有专车接送,刚子就不用给池骋开车了,可池骋还是习惯他跟着,所以他和池骋一起坐在后车座上。池骋沉默地抽烟,他就在旁边刷微博,不经意扫到李旺转发的一条。
  然后,噎住了。
  用余光扫了一眼池骋冷峻的侧脸,赶紧翻到下一页。
  刚子看到的,正好是白富美给吴所畏拍的那张照片。
  要说这事也巧了,吴所畏的艳遇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千金圈里的白莲花,追求者甚众,她随便发一条动态,都会引起不小的反响,更别说是这么煽情的一条。
  “在厦门邂逅了我的白马王子,加油,爱情是要主动争取的!”
  刚子不想亲口将这条可能引发海啸的动态告诉池骋,可又不想让他被蒙在鼓里,于是,他不厚道地转发了。
  饭桌上,郭城宇和池骋面对面坐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打姜小帅说完那番话,郭城宇怎么看池骋怎么别扭。当然,池骋一早看郭城宇就别扭。
  于是,俩人互相别扭地对视了数眼。
  郭城宇的手机有微博动态提示,李旺转发的东西,他压根没兴趣看一眼。可刚子转发的,他得看看。
  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下,别有深意地看了池骋一眼。
  不愧是多年的死对头,郭城宇一个眼神,池骋就拿起手机登录微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池骋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手机屏幕。
  呕咂摸一口名酒,劲头儿真足。
  这条小公狗,忒特么不让人省心了!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35 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饭局进入尾声,领导们互道几句客气话,在秘书的搀扶下纷纷离席。
  池远端和郭城宇他爸都没少喝,聊起年轻那会儿的事,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最后,雅间就剩下池骋父子和郭城宇父子,郭城宇他爸来了兴致,拍着油骋的肩膀说:“儿子,带二爹去看看你的小蛇馆。”
  自打记事起,池骋一直管郭城宇他爸叫二爹。
  池远端最不愿意听到的一个字就是“蛇”,要不是今天借着酒劲儿,不想扫老哥们儿的兴致,他就是死也不想再见那群孽畜。
  进了蛇馆之后,郭父对这里的宠物蛇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一直问东问西的。尽管郭城宇也养蛇,但他很少过问,大概因为郭城宇从不把养蛇当成生活重心,所以郭父对蛇没有明显的好恶情绪。
  现在看到这么多花花绿绿的蛇,才感慨原来蛇也能这么漂亮。
  “送干爹一条怎么样?我抱回家养两天,实在养不好再给你送回来。”
  尽管知道郭父在开玩笑,池远端脸色还是变了变,和儿子吵了这么多年,他对池骋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了。谈什么别谈蛇,让他把自个儿亲爹卖了都成,但绝对不能动他一条蛇,谁动跟谁玩命。
  所以,池远端频频用眼神给池骋施压,倒不是强迫池骋送蛇,而是警告他拒绝的时候把话说得委婉客气点儿。
  郭城宇今天也大发善心,在旁边拽了郭父两下,低声说:“人家的蛇都养好多年了,哪舍得给您?您要想养直接去我蛇园挑!”
  不料,郭父甩头就是一句,“我不待见你那的蛇,我就稀罕我干儿子养的蛇。”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池骋突然开口,“除了我脖子上的这条,其他的蛇您随便挑,喜欢哪条就拿哪条。”
  听到这话,郭城宇都是脸色一变,更甭说池远端的吃惊程度了。
  池骋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还抱起一条养了四年的球蟒递给郭父。
  “您瞧瞧这条怎么样?”
  郭父摇了摇头。
  池骋又选了几条,都是花色比较亮,性格比较温顺,而且跟了池骋不少年的宝贝蛇。看着池骋面不改色地挑出一条又一条,郭城宇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结果,摇了无数次头之后,郭父突然把视线聚焦到了池骋的脖子上。
  “哎,我还就稀罕你身上这条蛇。”
  此话一出,房间突然静了下来。
  郭父好像压根感觉不到气氛的异常,依旧拿手逗弄小醋包,小醋包的情绪很快变得烦躁,眼神也凌厉起来。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悬着的时候,郭父突然爽快地大笑了几声。
  “我也就是说着玩玩,我哪舍得让干儿子心疼啊!”
  池远端瞬间松了一口气。
  郭父又说:“而且我看了看,你这的很多蛇种,小宇的蛇园都有,你俩是不是一对一对买回来的?”
  池骋眸色渐沉,两道视线朝郭城宇飙射过去,后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完蛇,郭父和池远端两个人到楼下的客厅坐着喝茶,池骋和郭城宇懒得听他们聊那些老掉牙的事,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郭城宇注意到这栋小楼后面多了一排大棚,挺纳闷地问:“那块地让谁包了?”
  池骋淡淡回道,“没让谁包,是我找人搭的。”
  “里面种的什么?”郭城宇问。
  “韭菜。”
  池骋种菜郭城宇不觉得稀奇,毕竟他以前待在郊区,活得和退休老干部似的,什么农活儿没干过?郭城宇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池骋种的是韭菜,郭城宇就无法理解了。
  “你不是不吃韭菜么?”郭城宇问。
  池骋随口一说,“现在吃了。”
  郭城宇眯缝着眼睛打量了池骋很久,人还是那个人,眼神还是那个眼神,戾气没有减掉半分,可就是看着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还真是变了。”
  说完这句话,郭城宇先上车走人了。
  ……
  刚子依旧坐在车里,想起那条微博,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池骋也转发了那条微博。
  我擦,这就表示他也知道了呗?
  刚子光是一愣,而后顺顺胸脯,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正想着,池骋那道阴鹜的身影晃入视线,瞧这状态,貌似不太乐观啊!
  池骋上车后坐在驾驶位上,不说话,也不启动车子,大手把玩着那颗木蛋,来来回回地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子清了下嗓子,“你知道了?”
  池骋自然明白刚子所谓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没理他这茬儿。
  刚子好心劝池骋,“你不是一直想找机会虐他么?这正是个机会啊!你想想,他刚一出去就四处勾搭,不用咱们下套就送上门了,多好的事啊!”
  池骋斜睨着刚子那张因为他的“宝儿”要受罪而眉飞色舞的脸,终于撬开金口。
  “就是你下的套吧?”
  刚子惊了,“你说什么?”
  方向盘在池骋的重压下摇摇欲坠,一声粗粝的质问震得刚子心肝乱颤。
  “就是你创造的机会吧?就是你把那女的安排到那个航班的吧?”
  青天大老爷啊!刚子心中叫冤,我不就转了一条微博么?怎么还成我干的了?
  池骋不依不饶的,“哪有这么巧的事?想让他干坏事他就干了,还和你当初的想法不谋而合!行,这事办得挺漂亮!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一旦成了,第一个虐的就是你。”
  刚子的眼珠都要飙出挡风玻璃外了,平时的从容帝这会儿也淡定不起来了,扯着嗓子在车里哀嚎,“压根不是我干的,不信你去查,那条微博都不是我第一个转的,你不能为了护着你们家那位,就冤枉好人啊!……呃。。。”
  刚子这顿揍挨得真冤。
  池骋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就是吴所畏自个儿挑起来的,和刚子没有任何关系,可他就是心里有气,为什么啊?
  明摆着么!刚子的某些话他不爱听了。
  什么叫“好事”?他挨打就是好事?我们家“宝儿”招你惹你了?他就是再不听话,再欠抽那也是我的事,我虐我疼我乐意,谁让你幸灾乐祸的?再说了,手欠和乱勾搭哪个性质严重?我宁可把这只手剁了,也不想让他勾搭别人啊!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池骋把大半的火泄在刚子身上,等再朝吴所畏下手的时候,就没那么重了,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
  ……
  池骋给吴所畏定了一间豪华套房,坐在阳台上就能吹海风,感觉很舒服。只不过一个人吹,多少会有些单调乏味。
  白天心浮气躁,晚上静下来,才发现池骋一直没给他打电话。
  自打把朋友的号码告诉他之后,池骋似乎就不再管他了。
  吴所畏白天一次又一次地看手机,是盼着能和白富美多来点儿小火花;现在一次又一次地看手机,心里盼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关心。
  手机终于响了,吴所畏心尖微颤。
  看到是白富美的号码,不知怎么的,乐不起来了。
  白天害怕池骋发来短信,晚上害怕短信不是池骋发来的。
  也许只有到夜深人静,才知道哪个仅仅是追求刺激,哪个才是动了感情的。
  “我在微博上关注你了。”
  看到白富美的这条短信,吴所畏百无聊赖地登陆微博,打算礼貌性地关注一下,结果破天荒地看到池骋转发别人的微博了。
  池骋当初开通微博,是为了给吴所畏公司做宣传,极少谈及个人私事,更不会没事去刷微博,关注别人的动态,然后再去转发。
  所以吴所畏特好奇,什么内容能撬开池骋那块千年硬石头。
  点进去,等一会儿,网速不太给力,照片一条一条地加载出来。
  先是小卷头,然后是两道剑眉,接着是黑亮的眼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等到整个眼都露出来,吴所畏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我滴妈啊!
  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136―1那你等着着吧!
  这下,吴所畏也不敢坐等池聘的电话了,主动打了过去。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心跳飚的很猛。
  镇定,一定要镇定,你越是慌张,越显得你心虚,没事也整出事来了……
  心平气和地和他解释,这仅仅是个偶遇而已,是那个女的一厢情愿,我压根没这个意思。
  电话通了!
  解释的话苦口而出,“这仅仅个艳遇。”
  ……
  沉默了片刻,吴所畏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说错了一个字。
  这个时候更不能慌张了,理直气壮地告诉池聘,“刚才是我口误,其实我想说的是偶遇,不是艳遇,你别误会。”
  池聘比他还镇静的说,“你不如告诉我,你只是读错音了,那个字念偶,不念艳。”
  “对,对!”回的掷地有声的
  还对?池聘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原本还担心听到他的声音会舍不得发火。现在看来,这种担心真是多余了。
  “视频对话。”简短有力的一声命令。
  吴所畏哪敢接啊?!光是听声就怵了,看见那张脸不得做一宿噩梦啊?
  “房间里没网。”吴所畏说。
  池聘很戾的话飚过来,“你是想让我给你的酒店老板打电话,让他亲自举着电脑让你视频通话么?”
  吴所畏心里也憋屈,可池聘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不敢呛火。
  手机视频打开,两人对视。
  池聘看到吴所畏那张脸,眼神还是缓和了许多。
  可吴所畏依旧觉得,池聘的拳头随时会从手机屏幕里钻出来。
  “我俩在飞机上认识的,她就坐在我旁边,整个舱里的爷们儿都和她搭讪,就我规规矩矩的坐着。是她主动和我说话的,还把她的手机号给了我,不信你看!”吴所畏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小纸片,在手机屏幕前晃了晃。
  本来池聘已经听进去了,结果这一个“从枕头底下摸出来”的暗示性动作,让前面的努力功亏一篑。
  “我没主动给她发过一条短信,都是她给我发过来的,你看,你看……”然后又把白富美发给他的暧昧短信逐条给池聘发了过去。
  看到池聘不对自个的解释做任何回应,吴所畏有点儿没好气。
  “你心眼也太小了吧!不就一起吃顿饭么?你没和美女吃过饭?你们单位那么多美女整天围在你屁股后面转,我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跟我较劲?”
  池聘还不说话。
  无所谓倒黑脸了,“你丫是不是爷们儿啊?是爷们儿就别给我钻牛角尖!!”
  说完这话,手机里的喘息声震得吴所畏耳朵发麻。
  池聘终于开口。“我现在就去夜店。”
  吴所畏立马怒吼,“不行!你敢去一个试试!”
  池聘面无表情地说,“我仅仅是去喝茶聊天,什么都不干。”
  “你蒙谁呢?”无所谓急了。
  池聘的脸阴得通透,“那你又蒙谁呢?”
  吴所畏楞住了。
  “我说我去喝茶聊天,你不相信,你还让我相信你对他没意思?”
  “我那是咖啡厅,你那是夜店。”吴所畏说。
  池聘又说,“在你眼里,只有上了床才叫出轨是么?为了喝一杯咖啡,特意烫了个头发,这就不算了?”
  吴所畏彻底没词了。
  不容违抗的一声命令。
  “去洗头!”
  吴所畏绷着脸,不声不响的走进浴室,哗啦啦的开始冲水。
  手机就放在旁边,池聘注视着吴所畏被水流击打得一耸一耸的喉结,沉声说道︰“把衣服投下来。”
  “我洗过澡了。”吴所畏反驳。
  池聘又是一声怒吼,我让你脱下来!
  吴所畏僵挺着没动,头发上还沾着白色的泡沫。
  “是不是咱的证办得不够齐?不补办一张S  M的对你就没有威慑力?”
  吴所畏用手胡噜一把脸,气汹汹的扯掉了睡袍和内裤,继续走到花洒下面冲水。因为心里有怨气,又被人这么盯着,吴所畏动作迅猛粗鲁,没几下就冲完了,抽过一条毛巾刚要擦,池聘那边又发话了。
  “不许擦,给我贴着墙罚站去!”
  吴所畏站的笔直笔直的,坚挺的臀部绷出一个诱人的形状,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脊梁一路流淌到股沟,被水雾笼罩的蜜色皮肤泛着性感的光泽。
  即便满肚子气,看到眼前这一幕,池聘依旧想吴所畏想的心肝肚肺都揪疼。他发现,把吴所畏从自己怀里放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错误。
  “两只手撑着墙,屁股撅起来。”
  吴所畏羞愤难当,可触到池聘那二道目光后,还是照做了。
  “自己用手抽,抽肿了为止。”池聘再次下了一道命令。
  这次,吴所畏说什么都不肯配合了。
  “有你这么寒碜人的么?咱有事说事,有误会心平气和地解决,感情的事动粗有用么?谁挨打谁打,反正我不打,肉长在我身上,别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池聘又问了一遍,“你不打是吧?”
  吴所畏梗着脖子,“是!”
  “那你等着吧。”
  说完这话,池聘把通话终止了。
  ……
  其后的几天,吴所畏彻底明白了“等”这个含义。
  从没觉得,等是这么煎熬的一件事,他恐惧、担忧、委屈、气愤……生怕池聘从某个地方冒出来,怕到睡觉都睡不踏实。可又盼着池聘出现,盼着和他解释,盼着心里的石头落地。就在这种极度矛盾的心理折磨下,吴所畏度过了最艰难的五天。
  他再也没回应白富美的盛情,池聘也没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吴所畏不知是嗨皮还是怄气,竟然一反常态的把机票改签了,花了手续费,延迟了归程,又拖了三天才回去。
  回去了才知道,他离开的这几天,公司遇上一件不小的麻烦事。
  秘书和吴所畏说:“据说闹事的那个客户是刘公子指使的,他从咱们公司运走了一大批货,人为原因损坏后来这索赔。我们不赔他就闹事,闹的公司上下鸡犬不宁,影响特别不好。后来池少来了,答应那个客户赔偿。
  吴所畏脸色一紧,“然后呢?他真赔了?”
  “能赔么?池少什么脾气?他能吃这个亏?”
  吴所畏想想也是,“那他是怎么摆平的?”
  说起这事,秘书一脸膜拜的表情。
  “具体细节我不知情,我只是听说,池少开车去找那个客户,到了约定地点,直接打开后备箱,里面塞满了钱,钱堆里还有许多毒蛇,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客户看。
  池少就那么和他说︰钱就在这,你拿走吧!
  那个客户哪敢拿啊?光是瞅瞅腿就软了。
  池少又说了﹕这可是你不要了!砰的一声关上后备箱,直接开车走人。据说第二天刘公子就让蛇咬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吴所畏又问︰“他和刘公子有什么过节?”
  “好像就是因为刘公子生日那天,邀请池少参加派对,池少没赏他这个脸,刘公子就记了他一笔。”
  吴所畏没再多问,吩咐秘书去忙自个儿的事了。
  其实,池聘那天晚上挂断电话,就定了飞机票,打算第二天一早就飞过去。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池聘脱不开身,就取消了去厦门的念头。刘公子也不是善茬儿,池聘现在不吃亏的情况下达到息事宁人的地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些天他一刻都没闲着,也就没顾得上给吴所畏打电话。
  不仅他自己没打,还警告其他人不许给吴所畏打 。
  所以事情发生了那么久,吴所畏没有听到关于此事的一丁点儿消息。
  私会白富美,感情开小差,无故拖延三天不回来,让池聘帮他收拾烂摊子……种种劣迹攒到一起,吴所畏更不敢去找池聘了。
  前二天一直猫在公司,下了班也不回池聘那,吃饭睡觉都是一个人。
  这二天公司放假了,吴所畏又搬回了家,每天帮吴妈倒腾年货。
  上午归置房间的时候发现吴妈有一身名牌保暖内衣,随口一问﹕“妈,这是谁给您买的啊?”
  吴妈说﹕“你怎么比我记性还差?这不是上个月你给我买的么?”
  吴所畏神色微滞,过会儿又问﹕“谁给您送来的?”
  “你同事啊!就那个池聘,大池啊!”
  吴所畏心里一抽一抽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阴郁了。
  “哎?真够巧的!”外面又传来吴妈惊喜的声音.“我刚才还念叨你呢,你就过来啊!你这孩子,一来就拿这么多东西,上个礼拜你送来的排骨还放在冰箱里没吃呢……”
  吴所畏往外瞅一眼,扫到那个威武的身躯,脸瞬间变成菜色。
  那你等着吧,等着吧……终于等来了。
  “三儿啊!你同事来了,还不赶紧出来?”
  吴所畏’“……”
  137‐1略施小惩
  晚上,池聘在吴所畏家吃的晚饭,吴妈待他比待亲儿子还好,把吴老爹生前自酿的原浆酒拿出来款待池聘,还一杯一杯的给他续满。
  “以后有空就来家里吃个饭,我们三儿总夸你,说你对他实打实的好。”
  池聘似笑非笑的,又干了一杯酒。吴所畏看吴妈又要给池聘续酒,赶紧把手伸过去拦,“妈,别给他倒了,一会儿喝多了怎么开车回去?”
  吴妈瞪了吴所畏一眼,“好不容易来咱家吃顿饭,还不让人家喝痛快了?”说完把脸转向池聘,温和的笑笑,“没事,多喝几杯,今儿晚就住这。东屋那么大的炕,你们俩想怎么滚怎么滚。”
  本来,人家吴妈没那个意思,吴所畏楞着呛着了。
  池聘又干了一杯,吴所畏瞧他那架势,是不准备不回去了。
  为了壮胆儿,吴所畏也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谨记姜小帅的教诲,他这种恶贯满盈的人不能多喝,撑死了就一杯,结果还是多了。
  晕晕乎乎爬到热炕头儿,不知过了多久,吴妈已经睡下了,池聘盘腿坐在炕沿儿上抽烟,满身的贵气和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坐这来。”吴所畏拍拍身边的位置,“灶火着了一下午,炕头儿可暖和了。”
  池聘捻灭烟头,真的坐了过去。
  烧过火的土炕有着异样的热度,坐久了感觉屁股都被烫熟了,吴所畏让往旁边挪了挪,给池聘腾出一个宽敞的地儿。即便这样,身宽腿长的池聘一坐过来,吴所畏瞬间就被挤到小旮旯里,特没存在感。
  他又往池聘那边挤了挤,不是存心抢地方,就是想和池聘挨得紧点儿,套套近乎,化解多日来的误解和矛盾。
  池聘依旧沉着脸,其实心里早没火了,就是想欺负吴所畏。
  吴所畏瞧池聘不理他,故意把臭脚丫子伸到池聘的嘴边晃悠这一脸的无赖样儿,让池聘稀罕的咬牙切齿的。要是换成别人,脚丫子早就被剁了。
  不过,想嬉皮笑脸的蒙混过去,未免把池聘想的太好糊弄了。
  看池聘无动于衷,吴所畏又把爪子伸了过去,提醒他,“指甲长了。”
  池聘的的眼神就像一把剪子,盯着吴所畏的手指头看了一会儿,吴所畏感觉肉都让他剪下来了,麻利儿把手缩了回来。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吴所畏今天特别亢奋,刚消停没一会儿,又把脚丫子伸到池聘的腿间,
  使劲儿碾池聘的大鸟,一边碾一边坏笑,小流氓的特质显露无疑。
  池聘的獠牙已经伸到嘴边了,硬是让他强悍地收了回去。
  这时候爆发,就意味着让吴所畏拿住了。到时候再想治他,也达不到最初的效果了。
  所以,有火也得硬憋着,不到该烧的时候绝对不能燃起来。
  吴所畏又消停了一阵。
  池聘以为他终于老实了,刚要开口把主动权拿回来,吴所畏的脑袋突然又歪到他的肩上。池聘神色一滞,刚才吴所畏做了那么多呛火的事,他都能从容应对,可就这么一个亲昵的动作,居然把他心里垒砌的那道墙砸了一个大洞。
  更要命的是,吴所畏还用胳膊圈住了池聘的脖子,特享受的把自个儿挂在池聘的身上,黑亮的大眼珠向上瞄着池聘多日未刮的胡茬儿。
  太久没亲热了,突然就这么贴上来,池聘的心从冰窖变成了热炕头儿。
  意识到再不开口,就要被这小丫挺的收了,池聘终于开口。
  “躲我几天了?”
  吴所畏手臂一僵,底气不足的说了几句,“没躲你。”
  “没躲?”池聘低沉的嗓子压在吴所畏的胸口上,“那我问你,咱俩多少天没见了?”
  吴所畏记的特清楚,因为日子是一天一天熬过来的。
  “十三天。”
  吴所畏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池聘都有点儿佩服自个儿的定力。
  “你还挺听话,我让你等着,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等着。”
  听到“等”这个字,吴所畏身上残余的那点儿酒劲都冲不散心里的紧张,圈着池聘的那条手臂清晰的感觉到他脖筋的耸动,从心尖到心窝都开始不安地抽动。
  “自打和你通完电话,我就没再和她联系,不信你去查。”
  其实池聘一早就知道这事,毕竟是他心尖上的人,不用刻意去查,就知道他会这么做。只不过有些事能糊弄过去,有些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猫在这?”
  吴所畏没说话。
  池聘的语气突然变重,“心理素质够强的你!十三天不见面都能这么淡定,该吃吃该喝喝,还敢跟我嬉皮笑脸?你是真不把我当回事啊!看你这么皮实,应该挺禁打的吧?来都来了,也不能让你白等这么多天。
  一听这话,吴所畏立马急了,顾不上解释,揪着被单就要往炕下蹿。结果手刚扒住炕沿儿,那只作孽的臭脚丫子就让池聘拽住了。
  现成的扫帚疙瘩,抄起来放在吴所畏的屁股上。
  “十三天,十三下,自个儿数着。”
  吴所畏死拧死拧的,像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他越是这么挣扎,池聘越是想欺负她。
  “凭啥打我?有错误承认错误,你没有权力打人!”
  没权利?一扫帚疙瘩量在肉最厚的地方。
  池聘真不是说着玩的,这一下结结实实,吴所畏扯着脖子嚎了一声。
  “数出来!”沉声命令。
  吴所畏咬着牙不出声,又一下量在相同的地方,吴所畏还是不服软。后面连着三下,都是那个地方,吴所畏终于受不了了。扭着屁股挣扎着,被池聘按住后,咒骂的声音都惨杂了几声哭腔。
  “妈,妈,你儿子让人打了,赶紧救我来!”
  吴妈耳背,而且中间隔着二个屋,压根听不见。
  这一通叫唤倒是勾起了池聘的虐待欲,裤子给扒了下来,光溜溜的打。除了屁股蛋儿,大腿内侧,臀缝都不放过。池聘的劲拿捏得恰到好处,疼是真疼,却不留一道印子。
  吴所畏不敢不数了,只要不开口,就永远从一开始,而且数错了、乱扭乱晃都从头来。
  “一、啊,二、啊,三、啊……”
  屁股里面最嫩的部位被抽了一下,吴所畏疼得嗷嗷叫唤,立刻把手伸到后面挡着。
  “拿开!”池聘硬着脸。
  吴所畏不拿,这一下楔在手上,疼得直咧咧。
  最后几下,池聘的力度收了许多,其实一开始就收这劲儿,真要撒开欢玩,吴所畏的嗓子能喊劈了。
  打完之后,吴所畏钻进被窝,平躺着,手垫在屁股底下。刚才疼得挺厉害,这会儿除了热没太大的痛感了,可见池聘没动真格的。
  尽管这样,吴所畏依旧闭着眼睛满脸怨气。
  池聘朝吴所畏看过去,他盖的那床棉被很厚实,老旧的被罩上绣着几朵大花,现在看来有点儿俗气,可把吴所畏那张脸衬得特别干净,池聘有种想把他生吞活剥对的欲望。
  感觉到有人钻进被窝,吴所畏的二道眉毛拧了起来。
  “干嘛?”
  池聘脸上的戾气散了,手在吴所畏脸颊上狠狠一拧,“晾了我十多天,给你那么几下,你还委屈了是么?”
  吴所畏就那么闭着眼睛说︰“你这人有暴力倾向,遇见不顺心的是就要用暴力解决,我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和你继续下去。”
  瞧吴所畏这幅煞有其事的模样,池聘笑了。
  “我打你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喜欢你,就想欺负你。”
  “那我也喜欢你!”
  吴所畏说着翻到池聘身上,发狠的朝他的臀部砸了几拳,砸着砸着撞上池聘滚烫的目光,手劲越来越小,最后扣在池聘健壮的屁股上下不来了。
  池聘又热又浓的酒气喷洒在吴所畏的脸上,问一声,“想我没?”
  吴所畏根本无需说话,持平的大手在他身上游走一圈,他就受不了了。池聘又硬又密的胡茬儿反复戳刺着吴所畏敏感的私处,吴所畏难耐的扭动着腰身,眼中渴望之意明显。
  池聘把他缠得紧紧的,巨龙磨蹭着股沟,贴在吴所畏耳边问,“想让我狠狠干你吧?”
  吴所畏喉咙处翻滚着,说不出口的“嗯”被池聘的龙头的密口的一戳狠狠逼了出来。
  池聘火力全开,将吴所畏从被窝干到被窝外,从炕头操到炕尾,从炕上操到炕下……最后直接把他抱起来,有力的手臂搭着他的腿弯儿,健实的长腿稳稳撑着,腰身凶猛地向上挺动,一下一下贯穿到底。
  “好深……啊………顶到了……”
  记不清多少次释放后,吴所畏瘫软在床单上。
  平时到这个时候就差不多了,哪想池聘又把手伸到他的臀瓣上。
  “让我看看操成什么样了。”
  说着掰开臀瓣,在吴所畏的挣扎扭动下,翻出里面的嫩肉,手指探了进去,紧的让池聘爆粗口,简直就是要榨干他的血。
  吴所畏又被池聘翻了过去,以他认为最贱的姿势再次结合在一起,皮带在炕沿儿甩出啪的一声响,吴所畏突然意识到什么,扭动着挣扎不止。
  “不行,别……啊……”池聘凶悍的挺动着腰身,皮带跟着胯下的动作抽打着,吴所畏哭号躲避,爬走又让池聘拽回来,继续猛干狠抽着,一下一下啪啪作响。
  “疼……疼……疼……”
  疼得屁股蛋儿热辣辣的,疼得胸口火烧火燎的,疼得硬鸟一甩一甩留着“眼泪”。吴所畏的屁股一耸一耸的,看在池聘的眼里浪得要命。他又把吴所畏的腿分得更开,扒开屁股往里面抽,抽得吴所畏连连求饶。
  “不行啊……池聘……啊……”
  吴所畏腰身猛颤,突然哭喊出声,不是因为疼,而是激动到不能自抑的嚎哭,伴随着一股股的热流喷洒而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攒了十几天的火,终于发出来了。
  早上,吴妈敲门的时候,吴所畏刚钻进被窝,屁股被池聘的大手心疼地揉抚着。
  “三儿,妈出去遛弯儿,门给你锁上了。”
  吴所畏使劲揪着嗓子,愣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那一刻,他就想和池聘说一句话。
  你丫最好别让我逮着!
  138-1牲口。
  过完年回来,姜小帅总算添了点膘儿,尖削的下巴圆润了不少,肤色也比年前水灵了。
  他父母常住在上海,他是姥姥带大的,只有过年才回去。每次回去,他爸妈都会玩命给他改膳,不长五斤绝不放他走。
  “姜大夫,有日子没瞧见你了。过年那会儿我侄女来我家,让我给她介绍对象,我立马想起你了。结果和别人一打听,才知道你回老家了。
  赵大妈每次来都要给姜小帅说媒,姜小帅都习惯了。
  “不着急,等我生活稳定了再说。”
  赵大妈皱眉,“你这生活还不够稳定啊?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有车有房,模样又俊,怎么就没对象呢?你再不找,等过了三十五,再想找可就难喽!”
  姜小帅客气的笑笑,“顺其自然。”
  “你老这么等着哪就等到了?”
  “你就甭替我操心了。”姜小帅一边推着赵大妈往注射室走,一边拖着长长的尾音儿说,“该来的总会来的啊……”
  赵大妈一走,诊所安静了许多,姜小帅突然想起吴所畏了。好像自打过年回来,就没看见那个二货,电话也很少打,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用诊所的台式电话拨过去,那边一接通就是职业性的一声。
  “您好。”
  姜小帅噗嗤一乐,“嘛呢你?”
  吴所畏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我这程子倒腾厂房呢,忙疯了。”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实体企业真不好干,赶明儿等我有钱了,我也去炒房。
  “你还不够有钱啊?”姜小帅笑着调侃,“从你那小金库里抽出点儿钱,买套房应该不算啥吧?”
  “那里面的钱不能动,我还有用呢!”
  “有什么用啊?”姜小帅笑着眯起眼睛。
  吴所畏还是那句,“留着娶媳妇啊!”
  姜小帅还没来得及挤兑吴所畏两句,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瞥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姜小帅吃惊,愤怒,局促,不安……许多情绪涌上来,让他彻底噎住发不出声音。
  “小帅,你怎么不说话了?”吴所畏在那边问。
  姜小帅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诊桌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奇怪……”吴所畏先挂断,又拨了回来。
  手机铃声在偌大的诊室响起,清晰刺耳对面的男人听到熟悉的乐声,嘴角浮现一抹嘲弄的笑意。
  “这么多年了,你还拿这首歌当铃声?”
  姜小帅无视他这个问题,直问,“你怎么来了?”
  “我离婚了。”男人说的不疼不痒的,“为了你净身出户。”
  姜小帅简直恶心的想吐,直接甩过去一句。
  “滚回你的上海,离我远远的。”
  男人完全蔑视姜小帅的话,顾自在诊所溜达起来,每个角落都转转,试图从姜小帅这二年的生活痕迹中,窥视他的感情状况。
  “你特么少碰我的书架!”姜小帅恼了。
  男人随便抽出一本书翻了几页,调侃道,“你还喜欢看养生保健的书啊?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还这么水灵。我特好奇,你后面是不是还那么紧?”
  姜小帅拿起笔筒砸了过去,男人轻巧的一闪,笔筒摔出门外,在一辆车的前车轱辘旁飞溅成无数碎片。
  郭城宇弯下腰,捡起一个碎渣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不动声色的朝里面走去。
  此时姜小帅正推搡着男人,脸红脖子粗的骂着,男人依旧死皮赖脸,强行搂抱姜小帅,在他的拳脚相加中面不改色,把无赖的形象诠释得淋漓尽致。
  郭城宇站在门口轻咳一声。
  男人暂时松开姜小帅,斜着眼打量郭城宇。
  郭城宇脸上带着阴晴不定的笑,“姜大夫,什么时候转行当兽医了?连牲口发春都给治。”
  男人踱步到郭城宇面前,阴冷的视线逼视着他。
  郭城宇乐呵呵的,“这还有别的的牲口找我确定身份么?”
  男人脸色骤黑,手一攥拳,骨头咔咔作响,猛地朝郭城宇扫过去。
  郭城宇眼珠中的红血丝勾出狰狞的纹路,用手掌接住拳头,再将其死死扣住,男人半条胳膊都麻了。
  “让我瞄一眼你的牲口证。”
  说着用手抓住男人的衣襟,硬是将拉链从中间撕裂,不紧不慢的把手伸进去,掏出他的皮夹,抽出名片。
  果不其然,和姜小帅那天晚上梦呓的人是“重名”。
  “孟韬……”郭城宇轻轻突出这俩字。
  孟韬看出郭城宇是个练家子,不想和他起冲突,但郭城宇实在太过猖狂,又当着姜小帅的面,让他觉得特没面子。
  “这有你说话的份么?”冷着脸问。
  郭城宇依旧淡淡的,“这有我的人,当然有我说话的份。”
  “你的人?”孟韬冷笑一声,“这句话我劝你别说,涨他人志气灭自个儿威风,姜小帅什么人我比你了解,他要能在这二年谈一场恋爱,你踢着我走。”
  这话刚说完,郭城宇没反应,姜小帅一巴掌甩了过来。
  “滚!”
  孟韬一把攥住姜小帅的手腕,笑的猖狂。
  “我要滚了,你岂不是又得肝肠寸断一次?”
  郭城宇冷冷的注视着孟韬攥住姜小帅的那只手腕,默不作声的在旁边站着。
  孟韬又和姜小帅纠扯起来,好像存心给郭城宇看的,欺负姜小帅的时候,故意往郭城宇身边拖,有几次甚至踩到了郭城宇的脚。
  郭城宇依旧 岿然不动,不看孟韬迷惑性的动作,只盯着他的手腕看。果然,在一次摩擦中,孟韬朝郭城宇撞过来,一把小刀竖着直抵郭城宇的小腹。
  啪!
  刀子掉在地上,孟韬低头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手腕突然传来剧痛。再一抬手臂,两个眼珠顿时充血。
  就是郭城宇从地上捡起笔筒碎片,直直插入孟韬的手腕。
  然后,在孟韬惊愕的目光中,郭城宇攥住他的手臂,将碎片猛地拨出。
  血喷了孟韬一脸。
  姜小帅脸色瞬变,着急的去柜子里翻止血带。
  孟韬急红了眼,“你他妈放开过,割到动脉了!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没跟你闹着玩啊!”
  郭城宇不冷不热的,拿起手机,给120拨了个电话。
  “麻烦请到XX来一趟,我们这有个人自杀。”
  孟韬急赤白脸的朝郭城宇怒吼道,“用不着叫救护车,我自己开车去医院!”说完使劲往回拽自个儿的胳膊,却怎么都拽不出来。
  “这会儿想走了?”郭城宇狞笑着,“我还真不想放你了。”
  “等救护车来了我都死了!”孟韬脸都紫了。
  “没那么快。”郭城宇说着手掌用力,瞬间血流如注,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放心吧,我给你掌控着速度呢。”
  姜小帅找到止血带出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惊,孟韬脸色煞白,嘴唇一个劲的哆嗦,衣服都要被血染红了。这种时候,郭城宇的手还攥在要命的地方,使劲往外挤血。
  “你赶紧放开他!”姜小帅着急忙慌的去扯郭城宇的手,“这么着会死人的。”
  郭城宇腾出来的胳膊一把将姜小帅揽入怀中,箍得紧紧的,从容淡定的朝他说︰“我让他什么时候死,他就什么时候死。”
  姜小帅惊恐的看着孟韬的脸在自个儿面前失色,血流了一地,几乎达到身体一半的血量了。照这种速度下去,不死才怪,于是又玩命挣扎了几下。
  “他死不了。”郭城宇又说了一句。
  此时此刻,作为医生,姜小帅竟然被郭城宇坚定的眼神镇住了。
  结果,事情就是这么巧,平时十分钟都开不到的救护车,今天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姜小帅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突然不知哪来一股劲,竟然挣脱开了郭城宇,这会儿才把止血带给孟韬缠上。
  然后又把郭城宇的手挪到孟韬的手臂上方,做出一副为孟韬止血的假象,尽管血已经被郭城宇挤得差不多了。
  郭城宇的眼神变了变,这个时候,姜小帅竟然还能想到自己……
  医护人员把奄奄一息的孟韬抬上担架。
  姜小帅要跟着上救护车,郭城宇把他拦住了,让李旺跟着去。
  救护车走后,姜小帅大汗淋漓的跌坐在椅子上。
  郭城宇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小刀,不由得想,如果他今天没来,这刀是给谁预备的?
  沉静了半响过后,诊室里响起一个幽冷的声音。
  “要么让他死,要么让我护着你。”
  139-1打起精神来!
  因为通话临时中断,再拨打就无法打通,吴所谓心里一紧,把设计草图往工程师怀里一塞,开着车直奔诊所。以前也有过联系不上姜小帅的情况,可都没有这次着急,好像隐隐间觉察到了什么,必须得确认姜小帅没事才能安心。
  终于到了诊所,无所谓关上车门走了进去。
  姜小帅完好无损的坐在诊桌旁,头埋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吴所谓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恼火,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丫怎么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草,急了我一身汗!下次你......"
  等姜小帅把头抬起来,吴所畏看到他那张脸,突然就说不出话了。他从没在姜小帅的脸上看到过这样阴郁的表情,一双眼睛好像被雾霾笼罩着,无端让人沉重。
  “你怎么了?”吴所畏小心翼翼的问。
  姜小帅努力让自个儿的表情变的正常,“我没怎么啊!”
  吴所畏缓缓地走了过去,坐到姜小帅对面,直直的看着他,说︰“小帅,你不能这么对我,咱俩刚认识,,我就把老底儿兜出来了。”
  姜小帅说,“那你把小金库的密码告诉我。”
  吴所畏顿时噎住,好半天才吭哧一句。
  “压根不是一码事。”
  姜小帅总算露出一点儿笑模样。
  在吴所畏的穷追猛打,软磨硬泡的攻势下,姜小帅的心理防线被扯断,总算开了口。
  “他又来找我了。”
  他?吴所畏琢磨了一下,你说的那个他,该不会是……李韬?”
  “孟韬。”姜小帅纠正。
  ”对对,孟韬。”吴所畏露出惊诧的神色,“还真是他啊?”
  当初姜小帅和吴所畏提过这个人,也说过他们之间的一些事,不是很详细,吴所畏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这个人曾对不起姜小帅,
  “那正好啊!”吴所畏一拍桌子,兴冲冲的说,“当初你不是说过么?早晚有一天,你得一雪前耻。好不容易盼到这个机会了!现在不削了他更待何时?你要……”
  瞧见姜小帅愈见凝重的脸色,吴所畏的话硬生生被截断了。
  沉默了半响,姜小帅淡淡说道︰“可以让你背的说起来咬牙切齿的那个人,往往都是站在你面前让你无能为力的那个人。
  “你不会还对他有感情吧?”吴所畏很不理解,“他那么对你!!”
  姜小帅冷笑一声,“早没了。”
  “那你还难受个什么劲儿啊?”
  姜小帅说,“不知道,单纯和自个儿过不去。”
  不知为什么姜小帅的这种状态,让吴所畏一下想起了池聘。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一个个都怎么想的?你看着我,当初被岳悦伤得多深,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把丫整垮了!”
  姜小帅现在才发现,吴所畏才是一块真真正正的硬石头,坚固程度令人咋舌。
  吴所畏又说了,“当初你是怎么教育我的?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我这个徒弟都从蛋壳里孵出来了,你这个师父难道要让人家煮了么?”
  果然是师徒连心,吴所畏说出来的话,绝对能戳进姜小帅心窝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自个儿的事吧。”姜小帅语气轻松了不少。
  吴所畏不走,“我得无时无刻陪着你,直到你度过难关!”
  “别!”姜小帅赶紧打住,“我怕我这个难关没度过去,更大的难关又来了,你还是麻利儿走吧,我也就纠结那么一小会儿,真的就一小会儿……”
  说着把吴所畏往外推。
  不料,吴所畏一把将姜小帅抱住了,搂得紧紧的。
  “小帅,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一直在我身旁鼓励我。现在你有困难了,我怎么会抛下你一个人走呢?啥也甭说了,哥们儿陪你到底!”
  郭城宇出去了一趟,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俩小俊男搂得严严实实的,吴所畏的手还一直在他们家姜小帅后脑勺上瞎胡噜。
  “谢谢你替我保管,现在可以还给我了。”
  郭城宇朝吴所畏伸出胳膊,示意他把姜小帅送回自个儿的怀里。
  吴所畏一脸提防的表情看着郭城宇,“我可不放心把他交给你。”
  “再不放心也比你靠谱。”扬扬下巴示意吴所畏赶紧放人。
  吴所畏依旧搂得紧紧的,“我怎么不靠谱了?”
  “你的小菊太粉嫩。”郭城宇突然冒出一句。
  吴所畏惊愣片刻,难不成那天让姜小帅检查“肛痿”的时候,被郭城宇看到了?我草,不是吧?那不是中餐厅么?呃……那就是郭城宇私人会所的中餐厅……
  郭城宇趁着吴所畏愣神的功夫,硬生生地把姜小帅从他怀里褥了出来。
  “小帅由我护着,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多自个儿操操心吧!”
  吴所畏嘴硬,“我有什么可操心的?就是个常规检查,我那屁股亮得理直气壮!你有本事和池聘说去啊!你不是最擅长挑拨离间么?干脆一步到位,把我俩拆开了,你和他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和我师父凑成一对。”
  姜小帅脑袋都快炸了,这都哪跟哪啊?伤个心都不让人不消停!
  郭城宇一招制敌。
  “我要把你和岳悦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他,没准真能一步到位。”
  吴所畏脸色瞬变,“你……你什么意思?”
  还没听到回答,后撤了三大步。
  砰!
  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还能什么意思?明摆着么!现在是大白天,你一个大灯泡在这瞎闪什么?
  关上门之后,姜小帅想要挣脱郭城宇的怀抱却没成功。
  郭城宇佯怒着看着他,“他抱你就老老实实的,我抱你就不成?”
  “不成!”
  郭城宇不生气也不撒手,勾起一边的嘴角说,“从今往后,我就搬到这住了。”
  姜小帅怒瞪双目,“你……”
  郭城宇直接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美不滋的接了一巴掌。
  ……
  吴所畏开车回去的路上还运气呢!心里起急冒火的,也不知道是气人家把他撵出来了,还是着急自个儿的事被郭城宇知道了。后来又想起姜小帅说的那些丧气话,联想到池聘和汪硕,又是一肚子闷气。
  回到公司,发现他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里又攒了许多事没处理,这一忙就忙到天黑。等吴所畏看到挂钟已经显示七点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要去接池聘。
  等吴所畏赶到池聘公司,他刚从办公大楼出来,身边跟着一个老头和一个女人。女人二十出头,长得一般,幸好她长得一般,以吴所畏现在的情绪长的漂亮很可能一脚油门就撞上去了。
  老头和女人上了一辆车,池聘过来找吴所畏。
  刚一上车,就看到吴所畏蔫不唧唧的趴在方向盘上,一脸疲惫。
  “去那边坐着,我来开车。”
  吴所畏形若游魂的下了车,打开旁边的车门,一屁股瘫在车座上,脑袋一仰,眼一闭,就不说话了。
  平时轮到池聘开车,车速通常都会很快,今天看吴所畏累的够呛,他特意把车速减慢,开得很稳,连个小石子都绕过去。
  沉默了半路,吴所畏终于开口。
  “你说,是不是只有得不到和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池聘随口问道,“应该是吧。”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那我完了,一个都没占上。
  池聘用余光扫了吴所畏一眼,虽然车内光线不足,可他依旧能看到吴所畏压抑的表情。从上车开始,他就感觉到吴所畏的不对劲,只是没表现得这么明显。
  其实,吴所畏真正在乎的,不过是他在池聘心里的位置。
  看到吴所畏这样,池聘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他的情绪很难受人影响,就是亲人当着他的面哭,他也不过是烦一会儿的事。可吴所畏的每一个表情,都像一根根细密的小针戳次着他的心。吴所畏怎么耍浑闹腾他都能忍,但他受不了吴所畏任何一个难受的表情。
  找了片空地,猛地一脚刹车。
  吴所畏身体前倾,还没来得及坐稳,就被池聘的大手揽了过去,脸颊被老虎钳子揪得生疼。
  “想什么呢?”池聘问。
  吴所畏想把池聘的手从自个儿的脸上掰开,结果又被拧了一下,心里有气没精神发,闷闷地说,“什么也没想。”
  池聘问,“那怎么这么没精神?”
  吴所畏耷拉着眼皮说,“累。”
  说完之后,不仅没听懂一句安慰,肉蛋还被老虎钳子狠夹两把,接着是一声不容违抗的命令,“不许这样,打起精神来!”
  吴所畏疼得直咧咧,怒道,“我累!”
  “累也不成,腰板挺直了,眼睛睁大了!”
  吴所畏气得直磨牙,有这样的么?都说累了还非得比我精神起来!
  就是有这么一个牛X的人,他叫池聘,为了让自个儿心里好受点儿,强迫别人露出舒心的表情。
  140-1投石问路
  回到家后,吴所畏继续长吁短叹,饭也没吃几口,平时最爱干的事就是洗澡和池聘抢一个喷头,今儿乖乖在不常用的那个喷头下面冲。早早的上了床,倚靠在床头,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墙看。
  池聘看出来了,吴所畏的这种情绪有七分假,三分真。
  可就这三分真,还把他的心牢牢套住了。
  吴所畏用余光扫了池聘一眼,他刚刮完胡子,刮得特别干净,摸着肯定特光溜。算了,爱光溜不光溜,反正我也不大打算主动摸了,他就是往我身上蹭,我也得考虑一下再决定让不让他蹭。
  想完这个无聊的问题,吴所畏终于倒在床上,背朝着池聘。
  等了五分钟,没见池聘把手伸过来,吴所畏又翻过身面朝着池聘,见他在玩手机,心里更不舒坦了。我都这个德行了,你丫还有心情玩手机?草!下次等你不爽的时候,我也在卧室放姚明的歌,一边放一边扭。
  其实池聘是在盘问公司的员工,吴所畏这一天的动态。
  “哎……”
  在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吴所畏不知道叹了多少气,翻了多少身。最后一次翻过身,两道很戾凝黑的视线刺入他的瞳孔,吴所畏惊了一下,看到池聘握着的手机,突然想起郭城宇的警告,心情瞬间坠落谷底。
  结果,池聘只是伸出手臂把吴所畏圈住,沉声命令道︰“别闹了,睡觉。”
  吴所畏心里松了口气,又恢复一脸的颓靡。
  “睡不着。”
  池聘的老虎钳子夹住吴所畏的二颊,问︰“为什么?”
  吴所畏推开持平的手,别过头,“说了更难受。”
  “难受也得说。”
  吴所畏的唇线绷出一个倔强的弧度。
  池聘看到吴所畏略显乌黑的眼圈,想起他这几天频繁打夜班的场景,心还是软了,手抚着吴所畏的脸颊说︰“不说可以,老老实实睡觉。”
  吴所畏的眼珠瞪的大大的,混沌无光。
  池聘脸又沉了,“你是不是找揍啊?”
  吴所畏一脸苦情,“你揍吧,揍完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儿。”
  说是这么说,屁股蛋儿绷得紧紧的,恨不得池聘的手刚一伸过来就蹿到地上。
  即便这样,以他现在这副苦不堪言的小样儿,也足够让池聘心疼一把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说了更难受?”
  吴所畏挺费力地铺垫了一句,“因为说完你会难受,所以我心里更难受。
  池聘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难受?”
  吴所畏表情更痛苦,“你肯定会难受的。”
  一个套儿摆在前面,钻还是不钻?
  池聘不愧是大油条,当即回了句,“你先说,说完我再表态。”
  小油条腹诽,这不是等于白说么?然后愁眉苦脸 的转过身,耳朵耷拉着,肩膀子垮着,背弓着,俨然一副受气样儿。
  “我不想让你难受,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又一个套儿摆在面前,钻还是不钻?
  大油条钻进去一条腿,“难受不难受不是我能掌控的,我只能保证我不动手。”
  小油条 瞬间松了一口气,事实证明,他压根不关心大油条是否难受,只要自个儿不被抽,其他的都好说。
  吴所畏打算先抛出一个石子探探路,这个石子就是小菊被窥的事。路好走再往前迈,把岳悦的事一并坦白了。路不好走就撤回来,日后铺平垫稳了再说。
  “那段时间我一直被肛痿困扰,后来和姜小帅见面,聊起这事,他将从医多年的所见所闻讲述给我,我深受启发,那个时候……”
  “说重点。”池聘强势打断。
  吴所畏轻咳一声,“我让他给我检查了一下。”
  池聘眸色渐沉,“检查?”
  吴所畏点头,“就是医生对病人的常规检查,只是检查部位稍有特殊。但这在肛肠科也是司空见惯的,谁也避免不了的是事。”
  “也就是他看了你的屁股?”池聘只注意到这条信息,其余的都屏蔽了。
  吴所畏嗓子发紧的说,“不是看,是检查。”
  池聘的脸上没有露出太多表情,这让吴所畏暗松了一口气。
  “还有,郭城宇貌似也看到了。”
  池聘面色凝重,但依旧稳如泰山。
  吴所畏彻底放开胆子说,“郭城宇太阴了,他的会所里到处都是监控,我要知道他严密监视姜小帅,我就不把裤子脱了。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谁知道他会不会添油加醋,说一些小帅存心掰开我屁股,把手伸进去乱捅之类的瞎话?真要那么说,我多冤枉啊!你心里得多难受啊!”
  “所以,你就不打自招了是么?”池聘的语气淡定得吓人。
  吴所畏大喇喇的说,“那个……反正你都睡过郭子那么多人了,人家瞧你的人一眼,也不碍事吧?”
  “是。”池聘幽幽的,“不碍你的事。”
  吴所畏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碍我的事。”
  撂下这几个字,猛虎归山,吴所畏这个穿着武松衣服的武大郎,被重重扑在身下。
  “你说了你绝不动手的!”
  “放心,不动手,动枪。”
  “哇啊……”
  石子一抛出去,吴所畏总算瞧出来了,这条路这特么不好走!
  ……
  第二天上午,郭城宇起床没多久,就接到李旺的电话。
  “郭子,那个家伙颠儿了!”
  郭城宇故意用相当严重的口气质问,“什么?跑了?”
  姜小帅就坐在他对面,心里不由的一紧。
  郭城宇装腔作势地骂,“你丫干嘛吃的?一个病人都看不住!昨儿从这抬走的时候还带死不拉活的,这么一会儿工夫能让他颠儿了?”
  李旺说得真真的,“刚才我打了个盹,他去上厕所,等我进了卫生间,他就没影了,肯定是从窗户逃跑的。”
  其实,这个人是郭城宇让李旺故意放走的。
  目的很简单︰第一,造成姜小帅心里紧张,更好投靠郭城宇;第二,放走了再逮回来,藏在自个儿那,给丫往死里整!
  事实证明,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姜小帅的心的确悬了起来。
  至于第二个,郭城宇心里更是十拿九稳,这个人八成已经落网了。但为了效果,还是急赤白脸的朝手机里怒吼一声。
  “还不赶紧追啊?”
  说完,刚要挂电话,李旺那头叫唤起来,声音大得姜小帅都听到了。
  “郭子,郭子,先别挂电话呢,我还没说完呢!”
  郭城宇又把手机拿回耳边,问︰“还有什么事?”
  李旺说,“没追上啊!”
  郭城宇心里冷哼一声,心眼儿不活泛,演戏倒是挺有一套。
  “那就多派几个人一起追,我就不信了,你们几个健全人还逮不住一个病号?”
  李旺又说,“他已经没影了,追都不知道去哪追!”
  姜小帅脸色更差劲了。
  郭城宇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抬脚走了出去,站在外面朝李旺说︰“你丫演得有点儿过了吧?差不多得了,别没完没了的,帅帅的脸都让你丫吓白了。”
  “我没吓他啊!”李旺急得直跺脚,“孟韬真颠儿了!”
  郭城宇语气聚狠,“你说什么?”
  “我那个盹打得有点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造就颠儿了!”
  郭城宇给气的不善,“你丫真能耽误事!还不赶紧找去啊?”
  “正找着呢!”
  郭城宇平缓了一下呼吸,强迫自个儿平静下来。
  “你听着,他穿着病号服,目标那么显眼,医院外面又不好打车,他肯定走不远。你不用开车到处瞎逛,就在医院周围搜,他丫肯定在哪猫着呢。”
  “嗯,我知道了。”
  ……
  郭城宇猜对了,孟韬真的没走远,他就在医院的公共厕所里,不知道把谁的长身羽绒服偷出来了,裹在病号服外面,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他和李旺相处了一宿,就瞧出这人心眼儿不活泛,他甚至猜出来李旺是故意让他逃跑的。所以不往街上冲,不往暗处扎,专来这人多眼杂的地方,他知道李旺不会找过来。
  等熬到一定的时间,李旺满大街学么他的的时候,他就可以安然走到医院门口,随便搭个车离开了。
  ……
  吴所畏被枪扫射了一宿,体内还残留子弹,就带伤冲锋陷阵了。
  没办法,这次的事太重要,不亲自跑一趟养伤都不踏实。
  路上,吴所畏一边开着车,一边扭着臀部,缓解下面的不适。早上喝的又是粥,憋了一道了,想到前后肌肉的牵连效应,愣是不敢去尿。这一片儿的公共厕所都是没有隔断的,一人尿,一排人瞅着,他哪敢进去丢人现眼啊!
  在路过无数个人满为患且没有隔断的公共厕所后,吴所畏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路过的一家医院。医院那么讲究的地方,公共厕所应该会设单间吧?
  结果,刚走到厕所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哥们儿,能搭个车么?”
  吴所畏憋得不行,敷衍的说︰“等我尿完了再说。”
  孟韬就是瞧出吴所畏尿急,才存心要拦他的。
  “你不让我搭车我就不让你尿!”
  吴所畏恼了,见过耍浑的,没见过这么能耍浑的!
  “你再拦着我,信不信我尿你丫身上?”
  孟韬挑了挑眉,“来啊!”
  吴所畏是挺想尿他身上,可以想尿的时候还得龇牙咧嘴,这口气出得忒不风光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41 走吧您嘞!
  吴所畏在单间里呲牙咧嘴、呼哧乱喘之后,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走了出来。孟韬还在洗手池旁边站着,看到吴所畏出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朝他扬扬下巴,“走吧!”
  草,搭我车还摆谱儿,你丫是有多事儿逼啊?!
  要不是事先应了他,吴所畏说什么也不会搭载这种人的。
  俩人刚走到车旁,孟韬就嗅到一丝异常的气息,眼睛警戒地四处环视,定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身上,凑巧的是,那个男人也把目光停留在了他的小腿上。
  孟韬突然意识到,他的羽绒服外面还露了一截病号服的裤腿儿,立马打开车门,将腿伸进去,急切地朝吴所畏催道,“快开车!”
  “着什么急啊?”吴所畏依旧不紧不慢的。
  孟韬频频回望,神情无比紧张,几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吴所畏的方向盘上。
  “快,快点儿,有人在后面追我。”
  吴所畏比他镇定多了,迅速将车启动,一边加速还一边调侃道:“你这拉电视剧呢吧?”
  孟韬没理他,眼靖死死盯着后视镜。
  刚才盯着孟韬看的人确实是李旺,他几乎刚确定对方的身份,孟韬就坐着吴所畏的车逃窜了。李旺迅速通知其他道口的哥们儿,开始对这辆车进行围追堵截。
  吴所畏没想到,就他这副二五眼还能有机会飙车。
  “往东拐!”孟韬指挥着。
  吴所畏听话地往东拐了之后,孟韬竟然急了,“不是让你往东拐么?你怎么往西拐了?”
  “大哥,那边就是东。”
  孟韬郁闷地揉揉眉心,“不好意思,我急糊涂了。”
  对面逆行过来一辆车,吴所畏急速打方向盘,惊险地和那辆车擦身而过,然后钻进了胡同,开始在里面各种绕弯子。
  李旺很快也开了进来,因为道儿窄,他的车又宽,吴所畏畅通无阻的路口他未必能开进去。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弟兄打来的电话。
  “旺子,我怎么看那辆车像是池骋的啊?你看清楚了么?”
  李旺一走神,差点儿撞到垃圾桶上。
  “当然看清楚了!那小子化成灰我也认的!是你丫跟错车了吧?”
  “没错啊!小周子和我盯的都是那辆车,怎么可能错呢?”
  李旺又说,“你把车牌号告诉我。”
  对方呱唧呱唧念了两遍。
  李旺面露诧异之色,这就是池骋的上一辆车,现在一直都是吴所畏开着。难不成那小子暗中勾结吴所畏,想通过他来接近姜小帅?
  一想到这,李旺赶紧给郭城宇打电话,这种紧急情况一定要汇报。
  郭城宇接了电话之后,李旺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行,我知道了。”
  挂断之后,郭城宇又拨了吴所畏的号码。
  “嘛呢?”郭城宇问。
  吴所畏不耐烦地说,“出去办事,正在路上开车呢,有事回头再说!”
  “就你一个人啊?”
  “还有一个搭车的。”
  说完,直接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左躲右闪,像绕迷宫似的在各条胡同里来回穿梭。
  孟韬方向感本来就不强,被吴所畏这么一绕,更找不着北了。
  “你行不行啊?”孟韬对吴所畏的水平表示质疑。
  吴所畏冷哼一声,“车技什么的不敢说,这一片的路谁也没我熟悉,我打小就爱在这一片儿转悠。最爱玩的游戏就是从这条胡同串到那条胡同,每条胡同都串过来,还不能重了,谁先串完算谁嬴。”
  孟韬嗤笑一声,的确很符合吴所畏的二愣子形象,心眼儿活泛的,谁拉着一个陌生人瞎转悠啊?还不够油钱的呢!
  郭城宇又给李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甭追了。”
  “不追了?”李旺又确定了一遍。
  郭城宇很明确地嗯了一声。
  李旺通知其他人,所有车一齐撤了。
  感觉彻底甩掉了身后那群人,吴所畏大松一口气,终于从胡同口钻了出去,上了马路。
  孟韬这时候才打量起吴所畏,从头发丝一直打量到鞋底儿,每个部位都不放过。尤其是两腿中间的位置,看得特别细致。
  吴所畏刚才紧张过度,这会儿松懈下来,才挪了挪坐麻的屁股。结果这一挪不要紧,牵扯到了“中弹”的部位,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孟韬面露戏谑之色,“昨晚运动量不小啊!”
  吴所畏身形剧震,眼中闪过一抹做贼心虚的不安之色。
  “你……你什么意思?”
  孟韬没说话,只是幽幽一笑,他发现,吴所畏现在的傻劲儿有姜小帅当年的风范。
  汽车又行驶了一段路,吴所畏用余光瞄着孟韬,发现他正整理手腕上的绷带。再往里看了看,才发现他羽绒服里面裹着病号服。
  “你不会是从医院逃出来的病人吧?”
  孟韬嘲弄一笑,“你的反射弧可真长。”
  “他们都那么说我。”吴所畏大喇喇地说,“你那腕子怎么弄的?不会是自杀吧?”
  孟韬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生活太绝望,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为什么绝望?婚姻生活不幸福?”
  孟韬冷笑一声,“也没什么幸福不幸福的。”
  吴所畏又问,“刚才追你的那群人不会是大夫吧?你不在医院看病,这么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不会又要去自杀吧?”
  孟韬觉得车开得够远了,从这地方下去应该差不多了,于是朝吴所畏点了点头。
  “所以你赶紧放我下车,免得我死在你车上。”
  吴所畏猛地一刹车。
  孟韬把手伸到拉手上,使劲拽了两下,没拽开,再拽,发现车门锁上了。
  胸口一震,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我不会放你走的!”吴所畏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傻,想想你的家人吧,还有你的爱人,你死了他们得多痛苦!”
  “你可真烦!”孟韬用手肘狠戳吴所畏的胸口,“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吴所畏死死抱住他不放,趁着这个工夫,把手伸到工具箱里面取绳子。
  “我不相信,我要把你送回医院,送到你亲人身边!”
  孟韬怒吼一声,“你丫缺根筋吧?”
  “是!”吴所畏眸色转厉,“我把这根筋拔出来就为了栓住你!”
  说着,在孟韬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两条胳膊捆上了。
  若是放在平时,孟韬不可能这么怂的被吴所畏挟制,就因为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又以为吴所畏是闹着玩的,放松警惕,才让吴所畏钻了个空子。
  吴所畏把孟韬捆了一困又一圈,捆得像个粽子一样。
  看到吴所畏是动真格的,孟韬语气软了下来。
  “帅哥,别闹,我真不是去自杀,行行好,赶紧给我松绑。”
  吴所畏突然放声大笑,一巴掌甩在孟韬脸上,甩得那叫一个响亮。
  “孟韬,你丫也有今天!”
  看到刚才还一脸憨傻的吴所畏瞬间露出精锐的目光,孟韬两道剑眉狠狠拧在一起,恼羞成怒地问:“你到底谁啊?”
  “姜小帅徒弟。”吴所畏说得掷地有声的。
  “徒弟?”孟韬上下打量着吴所畏,“我好像没见过你吧?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难不成姜小帅给你看过我的照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把关于我的一切回忆全都销毁了才对,你又是从哪看到照片的?”
  吴所畏特别厌恶这种张口闭口就谈“了解”的男人,好像把爱过他的人的把柄握在手里,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也没看过你照片,就是通过这一路把你认出来的。”
  孟韬面露不屑之色,心里暗道:就凭你?你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傻人有傻福。
  吴所畏薅住孟韬的刘海,说,“知道我是怎么确定你的身份的么?”
  “把你爪子从我头发上拿开!”
  对孟韬而言,弄乱他的发型,比给他两拳还要严重。
  吴所畏不仅没有把手拿开,还揪着孟韬的头发,把他的脑袋转到另一个方向,指着不远处的那个标志性建筑物说:“见过那个么?觉得熟悉么?”
  孟韬脸色瞬变,他能没见过么?那就是住院部大楼,顶端有个圆弧型的建筑。
  “就你这方向感,还敢在路上瞎转呢?我都在这一片儿转了七八个圈了!
  孟韬阴沉着脸不说话。
  吴所畏继续言道,“你说话带着浓浓的上海腔儿,方向感又这么差,对这边的路完全不熟悉,可见你来北京没几天。一般人看我挪屁股喊疼,顶多觉得我得了痔疮,你却一下想到那方面,证明你是个G。我刚才问你婚姻幸不幸福,你完全没觉得别扭,证明你是已婚人士。一个刚来北京没两天的上海人,自己是G还和女人结婚,刚到这就结了冤家,被人追得满大街跑,除了你孟韬还能有谁?”
  孟韬虽极度不想认可吴所畏的推断能力,但他确实在心里震惊了一把。
  吴所畏又说,“当然,让我确定你身份的最关键要素,就是你这股人渣范儿。真地道!真正宗!真特么独一无二!”
  说完,一脚油门踩下去。
  “走吧您嘞!”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42 踢来踢去
  本来,吴所畏想把孟韬直接给郭城宇送过去,可一想到姜小帅现在这个状态,万一他惦念旧情,再把孟韬给放了,那就太便宜这小子了。而且直接送给郭城宇,他肯定往死里整,到时候自个儿再想动手就没机会了。
  思前想后,决定还给郭城宇之前,先让自己出一口恶气。
  所以,得把孟韬猫起来。
  猫在哪呢只家里肯定不行,池骋看见他私藏男人,肯定会玩命的。新建的厂房虽然地方宽绰,但人多眼杂,吴所畏担心走漏风声。最好的地方就是公司的地下仓库,池骋极少去那儿,而且有个档案室,很隐蔽的地方,藏在那最合适了。
  于是,直接将车开到地下仓库,把孟韬拽下来,往档案室拖。
  “松手,我自己会走。”孟韬语气冷冷的。
  吴所畏斜了他一眼,“还挺有骨气……”
  “就算没骨气,也懒得让你碰,我这人有洁癖,最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是被别的男人上过的货色。”
  我擦!还尼玛嫌我脏?
  吴所畏松开孟韬,后撤两步,凌厉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孟韬面露怒色,还未来得及反抗,又一脚踹了过来,这一脚让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你不是不愿意和我有肢体接触么?放心,爷不拿手碰你,爷踹着你走,一直把你丫踹进档案室,我草你大爷的!”
  说着,吴所畏真就这么一脚一脚把孟韬踹进了档案室。
  “您就跟这眯着吧!我会定时给你送水送饭,随时来找你谈心的。”
  说完,砰的一声将档案室的大门关上了。
  中午,吴所畏在外面吃过饭,特意打包一份给孟韬带了回来。
  打开档案室的门,孟韬坐在里面,脸阴沉沉的,眼睛闭着,一副懒得鸟吴所畏的表情。
  “嘿,哥们儿,吃两口吧!”
  吴所畏好心把一个包子递到孟韬手上。
  不料,孟韬将包子扔到地上,故意拍了拍手,一副嫌恶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宁可饿着,也不会吃你碰过的东西。”
  吴所畏阴测测的目光打量了孟韬一眼,然后拿起饭盒,幽幽地说,“钱都花了,不吃岂不浪费了?”
  孟韬开口,“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我吴总经理是远近闻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我花了钱的东西,容忍不了一点儿浪费。既然你不‘吃’我碰过的东西,那就‘穿’吧!”
  说完,三荤一素的炒菜,外加一碗汤,全都泼在了孟韬身上。
  孟韬的怒气可想而知。
  但他不骂不闹,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嘲讽的眼神盯着吴所畏。
  “你的撒泼行为,出卖了你师父对我的无能为力。”
  吴所畏瞬间暴怒,行!你有骨气!你处变不惊!我没那个耐心,也没你那份定力,老子就是要打你!你就是再拿眼神挤兑我,再拿你的精神胜利法刺激我,老子也照打不误!!
  噼里啪啦!拳头、脚丫子一通招呼,要不是身有不便,不打到头破血流都不算完。
  ……
  结果,白天活动量过大,晚上还得加班加点,吴所畏坐在写字桌前玩命打哈欠。
  “别忙了,赶紧睡觉。”池骋说。
  吴所畏强撑起精神说,“不行,这个东西必须整理完,明天急着给人家送过去。”
  “我给你整理,你睡觉去吧。”池骋说。
  吴所畏摇头,“新产品样式太多太复杂了,有一些我都记不住,你肯定整理不了。”
  说完,继续奋斗。
  结果,池骋撒泡尿的工夫,吴所畏就趴在写字桌上不动弹了。走近一瞧,睡得那叫一个香,薄唇微微张着,就差吹俩气泡了。
  池骋想起吴所畏这段时间的劳累,昨晚还那么修理他,眉宇间泛起一抹心疼之色。
  他哪知道,吴所畏就是为了折腾别人,才把正经事耽误了。
  池骋把吴所畏抱到床上,自个儿坐在写字桌前翻那些杂七杂八的资料。
  小醋包从旁边的房间钻出来,看到这屋的灯还亮着,就呲溜呲溜爬了进来。平时这个点,池骋卧室的灯都关了,一般灯一灭,小醋包就很自觉地爬回自个儿的屋。但是回去之前,他总要和吴所畏腻歪一下的。
  今儿看到灯亮着,大概以为吴所畏还醒着,又爬到他的床上闹腾去了。
  池骋斜了它一眼,沉声命令道,“你哥睡着了,别在他那闹了,到干爹这来。”
  于是,二宝很听话地爬下床,扭着身子攀到了池骋的肩头。
  因为对吴所畏公司新研发的产品不熟悉,还有平时一直是吴所畏亲力亲为的极为琐碎却又容不得半点儿差错的一些工作,池骋几乎很少过问,导致吴所畏只需半个钟头就能完成的任务,池骋整整翻了半宿的资料。
  小醋包就伏在干爹的肩膀上睡了大半宿。
  早上天还没亮,吴所畏就醒了,着急忙慌地下床,走到写字桌前一看,需要整理的文件已经打印好放在写字桌上了,检查一遍准确无误。
  大松一口气,又抱着池骋睡了个回笼觉。
  早上,池骋给吴所畏的屁股上药的时候,吴所畏刻意提醒了一句,“今天多给我抹点儿吧。”
  池骋手一顿,问:“为什么?”
  吴所畏哪敢提那个艰巨的任务?只能把脸闷在床单里不说话。
  害池骋以为自个儿下手太狠,让吴所畏疼得受不了,才忍不住让他加药的,结果白心疼了好几天。
  这几天,郭城宇一直住在诊所,姜小帅平时回家住,现在也被郭城宇强行扣留在诊所过夜。但两个人不睡在一个房间,达是郭城宇可以留在这过夜的唯一条件。姜小帅就睡在里面的卧室,郭城宇横在外面的沙发上。
  每天晚上,姜小帅都要起夜,郭城宇一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流声,心里就像有蚂蚁在爬,痒得难受。
  可每次看到姜小帅迷迷瞪瞪地从卫生间走出来,顶着杂乱的小卷毛儿慢吞吞地挪到门口,都要停顿片刻,看一眼自己,才会推门进去。郭城宇又不舍得真把他怎么样。
  这天半夜,姜小帅又去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郭城宇的小腹狂躁得难受,便从沙发上坐起来,起身去阳台抽烟。
  结果,姜小帅回头瞧见郭城宇不在,突然就慌神了。也不开灯,就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逛来逛去,最后晃荡到阳台,撞到正要转身进屋的郭城宇。
  姜小帅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中的惶恐逐渐褪去,渐渐化为淡然。
  就这样一个清晰的转变过程,让郭城宇胸口一紧,猛地把姜小帅搂在怀里。
  “帅帅,别怕,我在呢。”
  姜小帅从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因为郭城宇在身边,而觉得无比安心。
  郭城宇用手顺了顺姜小帅的头发,不小心触碰到后脖颈,才发现上面全是冷汗。这一刻,郭城宇才意识到,孟韬给姜小帅带来的心理阴影,绝不仅仅是欺骗和背叛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姜小帅还没醒,吴所畏的车就停在了诊所门口。
  郭城宇没让他进门,而是把他拦在了门外。
  “干嘛来了?”郭城宇问。
  吴所畏气汹汹地说:“把那傻逼给你送过来了,耽误我工作不说,还尼玛憋了一肚子气!这货忒难伺候了,软硬不吃,恕我能力有限,还是交由您处置吧!”
  郭城宇问,“人呢?”
  “塞后备箱里了。”
  说着走到后面,刚要打开后备箱,被郭城宇按住了。
  “甭开了,懒得瞅见他。”
  吴所畏纳闷,“不开后备箱怎么把他抬出来啊?”
  “把他抬出来干什么?”
  “不抬出来怎么放你这?”
  “我说过要把他放我这么?”郭城宇吊梢眼微微眯起。
  吴所畏倒竖双眉,指着郭城宇的鼻子问:“你丫什么意思?”
  郭城宇攥住吴所畏的那根手指,轻笑道:“我什么意思你还听不出来么?这不收他,您从哪弄来的运回哪去。”
  “嘿!”吴所畏挽起袖子,“你丫坑我是吧?费劲巴拉地给你弄过来,你丫竟然要退货!我不管,你不收我找小帅去!反正这人我是不要了,爱给谁给谁!”
  刚要闯进去,被郭城宇一把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这事你绝对不能和姜小帅提一个字!”
  吴所畏怒瞪着郭城宇,咬牙切齿,“你丫真黑!为了让我师父投靠你,竟然瞒着他,让他担惊受怕!不行,我要把真相告诉我师父……”说着就朝里面大喊,“师父,小帅,小……”
  被郭城宇捂住嘴,拖到十几米开外。
  “你要敢透露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是岳悦前男友的事兜出来。”
  一听这话,吴所畏脸都绿了。
  “你丫真阴!”吴所畏磨着后槽牙,“我算看透你了!等把这个祸害除了,你就是想和小帅在一起,我也在中间挑拨离间。”
  郭城宇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先把自个儿心里的小祸害除了吧!那个不除,能不能挑拨离间,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吴所畏怒火攻心,却不敢喷出来,只能忍气吞声,打道回府。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43 他到我这就是个死。
  刚拒绝完吴所畏,郭城宇就给李旺下了道命令,迅速飞到上海调查孟韬的底细。
  “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今年三十一岁,二十八岁结婚,娶了一个比他大了十二岁的女人,三年不到婚姻破裂,现在一家外企担任市场经理。”郭城宇念叨了一遍。
  “傍富婆啊!”李旺感叹了一句,“一看就像个吃软饭的。”
  郭城宇的脸色阴睛不定,手指轻敲着桌面,淡淡说道,“就因为这一点,姜小帅不至于恨他到这个份上吧?”
  李旺点头认可,“那是,G迫于社会压力结婚的多了,有胆儿出柜的是少数。”
  郭城宇还等着李旺继续说下去,结果李旺就那么打住了。
  照理说李旺这次去上海调查,花了不少心思,动用了多层关系,不应该就搞来这么一点儿毫无意义的东西。郭城宇一看李旺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
  “我听说孟韬在结婚前和姜小帅有过一次激烈的冲突,这次冲突是导致他们最终分手和孟韬闪婚的导火线。”郭城宇盯着李旺问,“你知道是什么冲突么?”
  李旺脸色变了变,在郭城宇的目光逼视下,还是老实点头。
  “俩人确定关系后,姜小帅为了和孟韬在一起,回上海待了四年,期间两人感情一真都很好。真到孟韬结婚前夕,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孟韬对姜小帅心灰意冷,果断甩了他,和现在的前妻结婚。”
  “说了一堆废话!”郭城宇语气狠戾,“我他妈就想问你,姜小帅到底怎么着了,孟韬才一脚踹了他!”
  李旺目光暗了暗,艰难地开口。
  “他……让人轮了。”
  郭城宇的脸在那一刻陡然巨变,这么多年了,李旺除了在郭城宇和池骋正式闹翻的那一天,看到过他这样强烈的情绪变化,其余时候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房间的空气似乎被抽干,无端让人窒息。
  一段长久的沉寂过后,郭城宇静静地开口。
  “当初参与的人都有谁?”
  李旺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抽出一叠资料,放到桌子上。
  “一个不落都在这。”
  说完,又把手伸向夹层,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郭城宇。
  郭城宇抽出里面的照片,全是孟韬和另一个男人的合影,照片的日期显示两年前,也就是孟韬结婚后没多久,他就和姜小帅以外的男人勾搭上了。
  李旺静静说道,“这个男人就是姜小帅的哥们儿,平时和姜小帅走得特别近,孟韬和姜小帅分手之后,他也和姜小帅断绝了来往。所以我觉得,那次轮奸是有预谋的,而姜小帅也是知情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策划的?”郭城宇问。
  李旺谨慎地开口,“现在除了这个男人,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他应该是在姜小帅和孟韬分手前,就已经介入到他们之间,为了彻底破坏他俩的感情,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儿。”
  郭城宇保持沉默。
  “你知道,孟韬有严重的洁癖,他要是看到那么肮脏的场面……”
  李旺说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把“肮脏”这个词用在郭城宇曾涉足的领域里。就像郭城宇也没有想到,那样一种令他见怪不怪的场面,也会有一天让他光是想想就肝胆俱裂,痛心疾首。
  李旺试探性地问,“现在应该把孟韬从吴所畏那弄出来了吧?”
  郭城宇表现出了极强的忍耐力。
  “不。”
  “还留在他那干嘛?”李旺都着急了。
  郭城宇说,“池骋还没发现他。”
  李旺恍然大悟。
  郭城宇又说:“这人到我这,就是一个死。”
  已经饿了五天,今天吴所畏来送饭,孟韬破天荒地没有扔出去。
  然后,吴所畏蹲在他对面,美滋滋地瞧着他。
  “嘿,受不了了吧?”
  孟韬硬撑着一身的傲骨,即便因抵挡不住饥饿而忍受嗟来之食,都端着那股不屑一顾的姿态,任吴所畏在耳旁嘲讽,鸟都不鸟他一眼。
  吴所畏和他磨了五天,急性子都磨没了,也不朝他发火,直接把馒头抢过来扔到地上,用鞋踩着碾来碾去,直到馒头彻底被灰尘包裹住。
  然后,用一根棍插起来,捅到孟韬嘴边。
  “吃吧。”
  孟韬阴鹜的目光盯着吴所畏看了一会儿,吴所畏见他迟迟不张嘴,佯装着把馒头撤回来。结果孟韬猛地攥住那双筷子,忍着极大的屈辱将馒头拔了下来,塞进嘴里。
  吴所畏笑得这叫一个坏啊!
  结果,孟韬吃完了,还发表了一番感慨。
  “人在什么地方就得干什么事,不是任何地方都适合讲卫生的,比如茅房,再干净的人进去也得排便,再比如当着你的面,苍蝇就得自觉变成屎壳郎,想吃饭是不现实的,经你手触碰过的东西,和大便没什么两样。你就是不把馒头踩地上滚,我吃着一样恶心。”
  吴所畏发现了,他每次和孟韬说话,都会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合着你把我这当成公厕了?”
  孟韬冷哼一声,“不然你觉得呢?”
  吴所畏点点头,“行!既然你都不见外,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那天在公厕初次见面,吴爷爷我本想赏你一泡尿当见面礼,因为身体不便难以兑现,今儿补上。”
  孟韬的眼中透出肃杀之气。
  吴所畏刚要脱裤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要是当着这个贱人的面撒尿,岂不玷污了他的小金鸟?于是转过身,找了一个矿泉水瓶,哗啦啦灌了进去。
  然后,脸上带着邪恶地笑,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赏你的,别嫌少。”
  从脑瓜顶浇下去,一直灌进脖领子里。
  即便被这样羞辱,孟韬依旧能挺着脊梁骨说横话。
  “与其这在耍威风,不如劝说姜小帅忘了我,那才是对我真正的打击。可惜,你没那个本事。”
  池骋陪领导出去视察,回来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进。”
  一个女人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她就是吴所畏那天来接池骋,在门口看黄的那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当时她和一个老头上了同一辆车,那个老头就是财政局的一把手,李局长。这个女人就是李局长的女儿,李之灵。
  自打见了池骋一面,李之灵就借身份之便隔三岔五来这溜达一圈。
  每次都得和池骋说两句话,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位局长千金是看上咱池公子了。尽管池骋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李之灵依旧对俩人的关系发展抱着乐观的心态。
  “干嘛呢?”李之灵坐在池骋对面盯着他看。
  池骋手里翻着那天花了半宿时间复印的资料,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李之灵托着腮调侃道,“你还看书呢?真没想到。”
  她可是花了好几天功夫把池骋的底细摸清了,不愧是名门之后,就是见过世面,知道池骋那么多劣迹之后,仍旧视为正常现象。只不过这几天来这串门三次,池骋每次都在看书,倒让她觉得意外了。
  “你不会为了我要改邪归正吧?”李之灵问。
  这个逆天的问题,总算把池骋的眼皮震开了,定定地看了她半分钟,什么都不说,因为无话可说。
  李之灵又问,“我爸说周末要请你到家里吃个饭,你有空么?”
  “再说吧。”
  把书一合,提着包走人。
  然后,李之灵又追在了后面,跟着池骋一起上了电梯。没人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跟着池骋,就她敢,所以她觉得池骋对她有意思,因为池骋没赶她。在她眼里,池骋就是那种特酷的人,谁接近他他就用杀人的目光驱赶人家。
  其实,就算一群女人挤进电梯,池骋还是该看哪看哪。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44 果然比我会享受生活。
  有一种行为叫蹬鼻子上脸,吴所畏就是这种行为最好的代言人。
  自打那天晚上趴在写字桌上睡着,池骋帮他把剩下的工作完成之后,吴所畏就天天来这一套。只要往写字桌前一坐,用不了十分钟就把眼睛合上了。然后被池骋抱上床,等池骋从床边走开,那双黑亮的眼珠子就开始在眼皮里翻滚,透着一股子狡猾劲儿。
  吴所畏的小算盘拨拉得可响了,池骋帮他“加班”,既可以让他充分得到休息,还可以遏制池某人每晚必吃的“大餐”。
  以前白天是真忙,实在完不成的任务才往家带,现在闲下来了,有空的时候也不干正经事,一天到晚去库房溜达,存心把活儿留到晚上给池骋干。
  事实证明,池骋比吴所畏有上进心多了。
  就因为吴所畏一句“你肯定整理不了”,池骋连着看了一个多礼拜的书,把吴所畏公司之前引入的和新研发出来的产品资料背得滚瓜烂熟。
  所以李之灵那天飙出的逆天言论也有一部分是对的,池骋的确改邪归正了,只不过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一个邪恶的小人精子,把自个儿改“正”了。
  连着一个多礼拜,吴所畏每天都能轻轻松松入睡。
  精神头儿养足了,觉睡饱了,这两天吴所畏被抱上床,心里没那么窃喜了。掰着手指头算算,一个多礼拜没被“棍棒”伺候了,有点儿皮痒痒了。
  于是,今天吴所畏特意在公司把任务完成,两手空空地回了家。
  吃完饭,主动问池骋,“要不要一起洗澡?”
  池骋说:“我等临睡觉再洗。”
  吴所畏说,“今儿又不用你打夜班了。”
  “我习惯晚睡了,你先去洗吧。”
  吴所畏不好再说什么,独自一人去了浴室,洗澡的时候把小金鸟洗得硬邦邦的,按了好一会儿都没按下去,最后裹了一个宽松的睡袍走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骋看,屁股使劲着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结果,池骋毫无反应,特淡定地坐在写字桌前看书。
  吴所畏早早地爬上了床,实在闲得无聊,玩了好几个小时斗地主,把五个号的欢乐豆都输光了,池骋还没上来。
  吴所畏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催,“早点儿睡吧,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池骋来了句,“我习惯了睡觉前干点儿什么,不然睡不踏实。”
  “咱可以干点儿别的啊!”吴所畏暗示。
  池骋翻他的书,不给任何回应。
  吴所畏撇撇嘴,真没劲,翻过身继续等,等了两个多钟头,都快迷迷糊糊睡着了,才感觉到大床一阵晃动。
  把眼睛撑开一条小缝,看到池骋上了床,一下来了精神头儿,特意拍了拍池骋,提醒他,“我还醒着呢。”
  池骋没表现出任何的惊喜,全然一副冷淡的神色。
  “怎么还没睡?”
  “等你呢啊!”吴所畏说。
  池骋随口一问,“等我干什么?”
  “等你一起睡啊!”吴所畏眼中染上点点邪光,“你说说,咱都多久没一起睡了?”
  那个“睡”字咬得特别重。
  池骋完全无视吴所畏的挤眉弄眼,直接躺下来,手在吴所畏的大脑门儿上揉了一下,说:“那就一起睡吧。”
  然后,把灯关上了。
  池骋背朝着吴所畏,身后的喘气声粗得啊,就跟躺了一头牛似的。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还是睡不着,推了池骋一下,问:“你睡着了么?”
  “没。”
  吴所畏把池骋翻过来,自个儿又转过身去,朝池骋说:“你用手指头往我手背上写字,你来写我来猜,看咱俩默契不。”
  大晚上不睡觉玩这个,是个长JB的男人都明白咋回事,池骋能不知道么?换句话说,憋了这么多天他能不想么?可想归想,该有的原则还是得有的。
  你想晾着我就晾着我?想累我就累我?美得你!
  池骋不仅伸手写了,而且手指划拉得特艺术,力道掌握得特合适,写的字也很给力。
  吴所畏整个后背都麻了,喉咙发烫地问:“写得是‘操’么?”
  不料,脑袋挨了一个爆栗子。
  “想什么呢?写的是‘搡’,推搡的‘搡’。”
  吴所畏既尴尬又愤怒,感觉被池骋耍了,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这么一想,吴所畏又把池骋翻了过去,说:“我写你猜。”
  池骋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吴所畏一旦把手指伸到自个儿的背上,一定是一道一簇火苗子,最后连成一片火海。
  于是,池骋直接攥住吴所畏的手腕,说:“你甭写了,我直接猜你要写什么吧。”
  吴所畏点头,“那你猜吧。”
  池骋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大驴鞭。”
  吴所畏不由地吃了一惊,我草!咋那么准呢?他咋知道我想写啥呢?就是没照照镜子看一眼,自个的脸上除了这仨字还有啥?
  嘿嘿一笑,故意问:“你咋猜的?”
  吴所畏以为池骋会自然而然地接一句,因为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大蛋蛋,结果池骋只是很平静地告诉他,“瞎猜的。”
  一股凉风吹进了吴所畏的心窝。
  他不死心,半个身子都压到池骋身上,斗胆叫一声,“干爹!”
  一记淫棍砸在池骋头上,差点儿把他砸晕了。
  侧头吼一声,“你丫找死吧?”
  其实池骋想说,你丫是不是想让我跟你玩命啊?这个称呼能瞎叫么?知不知道叫完了后果多严重?我他妈捅烂你的心都有了,让你丫跟我发骚!
  吴所畏被这一声吼逼退三尺,心里还挺不服气的。
  你以为我乐意这么叫你啊?给你丫抬辈儿你还不乐意了!下回直接叫你孙子,孙子!
  吴所畏没好气地转过身,不搭理池骋了。
  过了半个多钟头,吴所畏心里的火去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转过身朝池骋问:“嘿,你睡着了么?”
  池骋能睡得着么?那声“干爹”还在耳朵边儿盘旋着呢。
  “我问你哈!”吴所畏这次挺正经的,“你说怎么整一个男的?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指的是什么方面?精神还是肉体?”
  吴所畏说,“肉体,就是让他极度痛苦,但又不会危害到他的生命,整完之后还像正常人一样,不缺胳膊不短腿儿的。”
  “那就用刑。”池骋说。
  吴所畏心里一阵阵发紧,“怎么用?”
  “夹棍夹兆,尿道插钢丝儿,烙铁爆菊花心……”
  池骋说得不痛不痒,吴所畏听得胆战心惊,忙打断池骋,“别,这些忒血腥了,有没有轻一点儿的?”
  “轻一点儿的……”池骋琢磨了一下,“那就电棒吧。”
  吴所畏貌似在黄片儿里经常见到这玩意儿,皱皱眉说,“会不会适得其反啊?我看有些人用着还挺爽的呢。”
  “你说的那是按摩棒。”池骋的眼珠红得有些不正常,“我说的是电棒。”
  “有什么不一样么?”吴所畏面露疑感之色,“不都是通电的么?”
  池骋的手指在床单上抠出一个深窝儿,幽幽地说:“电流不一样。”
  吴所畏明白了,电棒的电流更强。
  “那会不会被电死?被电的时候有多痛苦?”
  池骋的呼吸起伏很明显,声音也越发暗哑低沉,“现在依然是审犯人的有力手段之一,你说有多痛苦?把生殖器连上电极,两分钟能出三斤汗,而且不会昏厥,你可以想想这种滋味……”
  吴所畏光是听听就出了一身虚汗,更甭说亲自施行了,果然这种事还是留给郭城宇去干吧,他多撒几泡尿算了。
  刚要强迫自个儿镇定下来,池骋那边就开口了。
  “为什么问我这个?”
  吴所畏忍不住一激灵,以为池骋看出点儿什么了,结果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池骋狠狠压在身下。心里不由地想道:真邪门儿了,刚才自以为是地挑逗了半天,他没反应,结果正经八本和他聊了几句,他倒来劲了。
  ……
  第二天是周六,当了一个多礼拜的代理老总,池骋觉得他有必要去吴所畏的公司看看了。瞧瞧这位平时都忙什么,把活儿都横到家里干了。
  池骋刚一进公司,里面说笑的,聊天的,开小差的……通通一副驼鸟状。池骋径直地走进吴所畏的办公室,打开他的电脑,搜索他的浏览记录。
  都删了。
  删了也没事,池骋有法子找出来。
  不到十分钟,池骋就把吴所畏偷偷摸摸瞧的那些东西给翻出来了,无一例外都是暴力的。各种整人的法子,各种虐待的损招儿,通通搬上屏幕。
  池骋把手从鼠标上挪开,闭目深思,吴所畏怎么会关注这种东西?他有这个癖好?昨晚吴所畏和他聊起这个的时候,池骋确实这么想过,但经过一宿,这种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别说这些重口味的,就是一根情趣蜻烛,都能把吴所畏吓出个好歹来。就说昨晚吧,池骋刚把那根蜡点上,吴所畏就钻到拒子里,把柜子门一锁,怎么敲都不开,直到那根蜡烧完了,才给哄出来。
  就这胆儿,还敢关注这些东西?
  等吴所畏的秘书进来,池骋问,“你们总经理最近都忙什么呢?”
  秘书每次和池骋说话都特别谨慎,“就是忙公司这些烂七八糟的事啊!”
  “有没有侧重点?”池骋问。
  秘书说:“侧重点就是建厂的事。”
  池骋虎眸微敛,再问,“他平时除了去新厂,还有哪些地方常去?”
  这可难倒了秘书,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个模糊的答案,还是用疑问的口气说出来的。
  “地下仓库?”
  五分钟后,池骋进了地下仓库。除了堆得满满当当的货物,还有一排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发现了,通往档案室的这条路,貌似被踩得挺狠啊!
  大锁咔咔响,门砰的一声开了。
  孟韬眯着眼睛往门口瞅。
  他手上带着手铐,脚上带着脚链,身上一丝不挂。不是吴所畏给扒光的,也不是他想脱,因为那身衣服实在太臭了,熏着还不如冻着。
  池骋定定地注视着他,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果然比我会享受生活,我都没敢养性奴呢。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45 爷爷和孙子
  孟韬看着池骋,隐隐间感觉来者不善。
  “你是谁?”张口就问。
  池骋在孟韬对面站定,淡淡说道:“验货的。”
  这里本来就是地下仓库,之前来过几个验货的,孟韬还听到他们在外面聊天,只不过没人会推开这一道门。既然池骋进来了,那就证明他不是验货的,要么是来瞧热闹的,要么是来找不痛快的。
  “货在外面。”孟韬说。
  “我从不验死货,只验活的。”
  池骋的语气很平淡,可带给孟韬的心理威慑力却比吴所畏的怒吼来得凶猛得多。被池骋的一双眼睛注视,孟韬的那张嘴想毒都毒不起来,只能勉强保持镇定。
  “看来这两年,姜小帅学了不少本事,傍了这么多狠角,个个要替他出头。”
  池骋像是没听见一样,接着自个儿的话往下说。
  “我只是来验货的,看看我们家那位是赔了还是嫌了。”
  说着,一只脚勾起地上的铁链子,鞋底儿横扫过孟韬的头皮。孟韬还没反应过来,一根铁链子直接绕过他的脖颈,再被池骋的脚腕一勾,整个人直接被掀翻在地。
  吴所畏在开车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吴总经理,你快点儿回来看看吧,池少发飙了!”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秘书语气焦急地说,“我也不太清楚,池少去了地下仓库,貌似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了档案室。然后池少就把门一关,在里面审那个人。后来几个验货的进去,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全都给吓出来了。”
  一股强电流刺入吴所畏的大脑皮层,瞬间烧死了几百根神经。
  草,怎么会这样?
  等到了公司门口,吴所畏屁股底下的坐垫都让汗浸湿了。
  “池骋呢?”吴所畏朝秘书问,“还在地下仓库么?”
  秘书点点头,“是啊,现在没人敢进去,那惨叫声太吓人了。”
  吴所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
  “行,我去看看。”
  抬脚刚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朝秘书叮嘱道,“找两个人看着门,别再让人进去了,影响不好。”
  秘书忙不迭地点头。
  吴所畏怀揣着一颗抖动不安的心朝地下仓库走去,心里默默地祈祷,千万不要误会啊!那可不是我包养的小三,那是姜小帅的前男友,郭城宇的情敌,我只是代为保管!!
  刚把地下仓库的大门缓缓拉开一条小缝,吴所畏就被那刺入耳膜的嚎叫声吓破了胆儿。就像养肥待宰的老瘟猪,在主人菜刀的追捕下,发出的那种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再联想到孟韬的身上,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这么毫无形象地哭嚎,其受虐程度无法想象。
  从仓库门口到档案室的这条不足二十米的路,吴所畏不知走了多久。
  嚎叫声自发出就未停歇,随着距离的缩短愈演愈烈。
  门是开着的,吴所畏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推开一条缝,透过这条缝往里面看。
  事实证明,真正的虐人高手根本无需准备任何道具,就近的所有东西都可以为他所用。两根铁链子几块砖,就能把一个桀骜不驯的爷们儿折腾得连连求饶。
  同样是栓人,吴所畏把铁链子栓在了孟韬的手和脚上,池骋却把铁链子拴在了孟韬的手指和脚趾上。
  孟韬两侧手脚的拇指被从身后捆扎在一起,就像年画上的那只鲤鱼,面朝下悬吊起来,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这四个脚趾上。不仅如此,池骋还用吊货抛的钩子钩住孟韬的鼻子,强迫他仰起头来。
  在空中摆出这么高难度的姿势,用不了五分钟,人就已经大汗漓淋,痛苦不堪。
  可池骋还觉得不够,他用另六条铁链子绑住孟韬的肉蛋,下面依旧挂个钩子,不钩别的,就钩秤砣,一个连着一个,五斤十斤二十斤,全靠两颗蛋拽着。
  别说孟韬这把软骨头,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得嚎得背过气去。
  “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孟韬喊得嗓子都出血了,被汗水打湿的那片地儿,一直就没干过。
  池骋狞笑一声,一脚对着孟韬的门面踹了上去。
  孟韬整个人在空中摇晃起来,连带着肉蛋坠着的那几个秤驼,跟着孟韬身体的晃动左摇右摆,像个老吊钟一样,“钟摆”渗出红红的血丝。
  “爷爷……爷爷……”
  孟韬哭得差点儿噎过去,因承受不了剧痛而呕吐不止。
  吴所畏吓得腿都软了,感觉蛋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好像稍不留神就会从裤子里掉出来。尽管没见血,吴所畏依旧感受到了脆弱之地传来的撕裂声,夏说孟韬,连吴所畏都想管池骋叫爷爷了。
  太狠了。
  吴所畏无法想象,一个不明来路的野汉子被藏了几天,就被池骋这么折腾。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岳悦的关系,还不得把满清十大酷刑都用上?
  想到这,吴所畏的身体歪倒在旁边的墙上,又出溜到地上。最后不知道怎么站起来,又怎么魂不守舍地走出仓库的。
  池骋还算厚道,给孟韬留了一口气。
  这几百声爷爷没白叫,孟韬刚被放到地上,就露出一脸的孙子样儿,开始挑拨离间。
  “你不觉得你被人利用了么?”
  池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孟韬爬都爬不起来了,还不忘提醒池骋。
  “郭城宇把我留在这,就为了激化矛盾,借别人的手来治我,他好坐享其成。”
  池骋本来懒得和他废话,可一瞧孟韬这副自以为是的浪荡样儿,破天荒地献出快被捂烂了的怜悯之心,多说了几句。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误把你当成性奴才整你的吧?”
  孟韬不说话,脑门儿的汗还在往下流。
  池骋从地上捡起吴所畏装尿的那个矿泉水瓶,把瓶嘴儿塞进孟韬的嘴里。
  “泼个尿都要背着你往瓶里灌,也就你敢往偷情那方面想。我池骋的人,向来撑着饿不着,你就是真把自个儿当盘菜,有没有胃口吃还是个事儿呢。”
  孟韬连吐出瓶嘴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闭着眼喘粗气。
  池骋用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告诉他:“我整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累着我们家那位了。”
  说完,哼笑一声,抬脚走了出去。
  可惜,池骋对孟韬说的最后这几句话吴所畏没听见,他从地下仓库出去之后,开着车一路狂奔,最后竟发现天下之大,找不到一处安身之地,无奈之下又去了诊所。
  姜小帅正在午睡,郭城宇坐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瞧了半天。
  吴所畏刚要进去,被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粗着嗓子问:“干什么?”
  吴所畏傻眼了,从哪冒出来这么多保镖啊?难不成这地方租给别人了?不会吧,里面的药架、诊台还在呢……”正想着,郭城宇走了出来。
  “快让我见见我师父吧。”吴所畏一脸急迫。
  郭城宇提防地看着吴所畏,“见他干嘛?”
  “我现在特别需要他!”吴所畏眼泪吧嗒的,“我受打击了。”
  郭城宇毫无同情之心,直接把吴所畏的身子转向门外,“您该干嘛干嘛去,添什么乱呢?我刚把帅帅哄得高兴一点儿,你可别给他添堵了。”
  “不行啊,我现在没他活不了啊!他就是我的精神动力啊!”吴所畏一脸苦楚。
  郭城宇铁了心了,“去去去,一边玩去。”
  吴所畏恼了,“郭城宇,你还敢跟我犯横?你丫耍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说,你把孟韬扣我那,是不是为了挑拨离间?”
  郭城宇捂住吴所畏的嘴,威胁道,“你丫再敢多一句嘴,信不信我把你和岳悦的事兜出来?”
  吴所畏恨恨地拽开郭城宇的手,说:“有本事你兜去啊!爷已经做好送死的准备了,来这就为了多陪我师父几天。”
  说完又往里挤。
  郭城宇刚要把吴所畏扛起来塞进车里,就听到身后一声质问:“干嘛呢?”
  吴所畏大喊一声,“师父!”姜小帅心里一阵激荡,光是看到吴所畏这张脸,心情就好了一大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门口,不由分说地将吴所畏拽进来,狠狠地抱住他。
  “我他妈都快想死你了!”姜小帅热泪盈眶。
  吴所畏也是激动不已,好像有了姜小帅,啥都不怕了。
  郭城宇阴着脸杵在一旁,一个没哄好,又来一个,以后这改叫难民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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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46 吐露真言。
  吴所畏一来,郭城宇彻底受到冷落,最明显的就体现在睡觉方面。郭城宇在的时候,姜小帅从不让他进卧室,现在吴所畏来了,俩人直接睡一张床。
  这还不算,吴所畏直接对郭城宇说:“今儿用不着你了,你回去吧!”
  要不是瞧姜小帅刚有点儿好转的脸色,郭城宇真得把吴所畏五花大绑卖到小野店去。
  好久没有睡在一个被窝,吴所畏和姜小帅都失眠了。
  “你说他走了么?”吴所畏问。
  姜小帅淡淡地,“你问的是谁?”
  吴所畏看着天花板说:“郭城宇啊!”
  “我哪知道?”
  尽管这么说,可姜小帅心里很清楚,郭城宇一定在外面。他睡觉很轻,一点儿动静都能把他吵醒,诊所的外面直对着马路,一宿不知要过多少辆车,所以姜小帅很少在这睡。
  这两天晚上频频醒来,每次都要听到外而传来的轻微鼾声和翻身摩擦沙发皮的动静才能再次入睡,所以姜小帅对这个声音很敏感。
  吴所畏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翻身抱住了姜小帅,黑幽幽的目光注视着他。
  “小帅,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姜小帅隐隐间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得到姜小帅默许,吴所畏才继续往下说。
  “你的前男友,没准……被池骋整死了。”
  姜小帅身形一僵,惊愕的目光射向吴所畏。
  “被池骋?”
  吴所畏欲言又止。
  “怎么会被池骋?”姜小帅想不通。
  吴所畏只好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姜小帅,顺便问了一句。
  “小帅,要是池骋一失手,真出了点儿意外,你不会怪他吧?”
  姜小帅斜了他一眼,“闹了半天你是怕我报复他啊?”
  “不是,不……”吴所畏急忙解释,“我就是怕你因为这件事,心里有什么阴影,然后咱俩的朋友也没得做了。”
  姜小帅倒是比他还看得开。
  “放心吧,池骋和郭城宇都是狠角,都有一手折腾人的好功夫,尺度拿捏得相当精准。就是折腾到濒死地带,也得把最后一口气留下,他们犯不上牵扯一件命案。”
  这一点,吴所畏深有体会。
  他也是后来听刚子说的,那个当街羞辱过他的富二代,岳悦的前前男友王震龙。就因为骂了池骋一句,路上遭遇车祸,当时送到医院已经断气了,还是被心肺复苏术抢救过来。现在高位截瘫,终日在轮椅上过活。
  两个人相继沉默了一阵,吴所畏再次开口。
  “小帅,为什么孟韬一口咬定你忘不了他?”
  “我当然忘不了他。”姜小帅说,“我恶心他一辈子。”
  “为什么?”
  到了这份上,姜小帅也没瞒着的必要了,人都已经找来了,那点儿烂事早晚得捅出来。与其让人家在背后嚼舌头根子,还不如当着自己面唏嘘一把。
  “你真想听?”姜小帅确定了一下。
  吴所畏点头,“我早就想听了。”
  姜小帅运了一口气,把当年的那些事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这一次的倾诉衷肠,给吴所畏带来的心理震撼,比池骋的那一次,要凶猛得多得多。那次吴所畏听完还哭了,这一次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无法想象,姜小帅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帅,当时特疼吧?”吴所畏讷讷地问。
  姜小帅如实回答,“没感觉,是迷奸的,我完全丧失意识。”
  “那你醒来呢?很痛苦吧?”
  姜小帅依旧摇头,“我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早就没感觉了。”
  吴所畏胸口一震,猛地坐直身体,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姜小帅。
  “会不会是他骗你的?故意想找个借口甩了你?”
  “照片还能造假么?”
  吴所畏咬牙攥拳,“早知道他这个德行,我就应该冲进仓库和池骋一起整他,挂秤砣算便宜他了!应该直接让他大头朝下,用俩蛋吊着整个人!”
  姜小帅笑了,“行了,说说就得了。”
  吴所畏依旧愤愤不平,“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想着他?”
  “因为不甘心,所以不死心。”吴所畏似乎有点儿理解了,他当初会一次一次地拍砖,是因为尚存一丝希望。直到这种希望慢慢破灭,吴所畏清楚地意识到不爱就是不爱了,所有的不甘化为乌有,他才能毅然决然地分手。
  而对于姜小帅来说,很多事情,他连个说法都没拿到。
  “我特么真想找几个爷们儿,干死那个陷害你的小贱人!”
  “没那个必要了。”姜小帅说,“他前年就得了脑病,早就半死不活的了,去年我还去看过他,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一听到这些,吴所畏心里平衡了许多。
  “就是报应!他活该!”
  姜小帅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不少。
  “和你说完,我心里痛快多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沙发腿儿磨地,发出刺啦一声锐响。
  一姜小帅胸口一震,难道郭城宇听到了什么?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姜小帅突然被莫名的恐惧所笼罩,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吴所畏也发现了姜小帅的情绪变化,他用温热的大腿夹住姜小帅冰凉的双脚,又把他的手拽进自个儿的衣服里,贴在灼热的脊背上。
  “甭害怕,有我呢。”
  姜小帅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郭城宇其实什么也没听到,就知道他们小哥俩在说悄悄话,内容也猜的差不多了。实在睡不着,就推门走了出去,站在诊所外面的空地上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半盒烟抽完,里面的呼吸逐渐平稳。
  然后,他在窗框上拍了一下。
  结果,里面瞬间炸窝了。
  吴所畏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这声动静,一下被惊醒。没办法,池骋从这窗口蹿进来过,他有心理阴影啊!
  “妈呀,是不是池骋来了?”
  刚才还一板一眼地说“甭害怕,有我呢”的吴所畏,这会儿倒先惊呼起来,猛的翻身下床,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最后钻到床底下。
  “千万别说我在这啊!”又把三个鞋盒垒起来挡在前面。
  姜小帅心里也犯怵,他想的是另一个人,不过他尚存一丝理智,知道孟韬刚被折腾完,不可能蹦跶到这。尽管如此,姜小帅还是去窗口瞧了一眼。
  外面什么也没有。
  松了口气,慢悠悠地走了回来,也把床底下那只大耗子拉了出来。
  其实,姜小帅往外看的时候,郭城宇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姜小帅那惶恐不安的目光,让他既有一种满足感又忍不住心疼。
  其实一开始,郭城宇真的对姜小帅没几分真心,就是来找乐子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在他心里位置变了。
  也许从姜小帅将十几万甩出门外那时候起,也许从他奋不顾身要去救被蛇咬伤的吴所畏那时候起,也许从他晚上抱着自己,声泪俱下地喊着别人名字的那时候起……
  一辆车在诊所门口停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郭城宇冷冷地注视着池骋,有力的手掌抵在了池骋的胸口上,阻止他的前进。
  池骋不动声色地瞧着郭城宇,嘴里含着浓浓的枪药味儿。
  “你连我都敢拦?”
  郭城宇静静说道,“谁来拦谁。”
  池骋面无表情地把手伸向自个儿的胸口,狠狠扭住郭城宇的手腕。郭城宇悍然不动,任凭池骋施力撕扯,指骨都快脱节了,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池骋的胸口。
  不退让不反击,就怕发出一点儿声音,把刚睡着的姜小帅吵醒。
  池骋瞧出来了,郭城宇宁可自个儿吃亏,也要护着里面那位。
  “不愧是情圣,痴情牌打得真狠,怪不得什么心都能让你撬开。”
  “过奖了。”郭城宇笑着勾住池骋的肩膀,“和你比不了,我养的是被别人坑萦拐骗的,你专养坑萦拐骗别人的,你比我有追求。”
  池骋抽出两根烟,一根递给郭城宇,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我不是来找人的,我是来给你送人的。”
  郭城宇朝车里斜了一眼,当即明白了池骋的意思。
  “我警告你。”池骋再次开口,“这个人,你想怎么整怎么整,多狠多黑都没问题。但记住了,留他一条命,他要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池骋这段话绝对是善意的提醒,郭城宇如果真把孟韬弄死了,肯定又会给姜小帅烙下一道阴影。
  郭城宇冷哼一声,“我要不这么做呢?”
  “我管你怎么做。”池骋扔掉烟头往门口走。
  郭城宇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暗忖道:你丫少管了?
  池骋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姜小帅动了一下,吴所畏睡得和死猪一样,一条腿都耷拉到地上了。
  池骋本想直接提着脖领子拎进车里,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把这只猪抱起来运到车上,直奔屠宰场而去。
  郭城宇潜进卧室,补上缺口,躺在吴所畏的位置上。
  姜小帅起初感觉床铺旁边空了,用手摸了摸,摸到一个人。脚继续插进腿缝里,手继续贴在后背上,是热乎的,放心地继续睡了。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47 层层剥开。
  清晨,一道刺眼的光射入房间内,孟韬眯缝着眼睛醒来。
  室内环境已经变了,衣服也换了。很明显,他又落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从表面上看,孟韬完好无损,和刚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手腕多了一道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坐不直站不起来,小便都没法正常排出,已经是半残废状态。
  不一会儿,房间内进来七八个人。
  李旺蹲下身,手掐着孟韬的腮帮子问:“知道这是哪么?”
  孟韬与李旺对视片刻,木然地闭上眼,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哪,但是懒得开口。
  “不知道?”李旺冷笑一声,“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说完,从衣兜里摸出一条蛇,不长,只有手指粗细,被李旺倒提着拿到孟韬面前。蛇信子不停地刺探着孟韬的脸,李旺突然掐了一下蛇尾巴,这条蛇的尖脑袋立刻蹿到孟韬的脸上,猛地咬了一口。
  孟韬闻到一股血腥味,忍不住用手擦脸,擦下来一片血痕。
  “有毒?”朝李旺问。
  李旺哈哈大笑,“你可想得真乐观,我能白白毒死你?”
  说完,一扬下巴,旁边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一人按着孟韬,一人扒裤子。李旺蹲下身瞧着,乐呵呵地问,“你这朵老菊花还没开过吧?”
  孟韬怒目瞪着李旺,“你们特么的也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招儿!”
  “什么招儿对付什么人,你这种货色还指望多高端的?”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男人不知道往孟韬的密口处抹了什么,李旺手里的蛇刚一闻到,尖尖的脑袋就直接往穴口里面钻。
  孟韬扭曲着身体,发出惊恐的嘶吼声。
  李旺狞笑一声,狠掐一下蛇尾巴,蛇立刻在孟韬的肠道内撕咬。李旺不停地掐,小蛇不停地往里钻,钻一路咬一路,最后就剩一个尾巴尖在李旺的手里。
  孟韬疼得满地打滚,嚎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就在这时,郭城宇稳步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李旺掐得更带劲了,一边掐一边朝郭城宇问:“郭子,你瞧他这屁股扭的,真特么浪!”说完又在孟韬的腚上抽了一巴掌,“我的手还没碰着你呢,你发什么骚啊?”
  的确,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到李旺手里捏着的那条蛇尾巴,也看不到大半条蛇身在孟韬肠道里肆虐,就看见孟韬一个人在地上扭来扭去。
  就好像池骋把孟韬整个半死,可在外人看来安然无恙是一个道理。
  “郭城宇……你丫会遭报应的……啊……”
  郭城宇不说话,只是笑。
  孟韬继续骂道,“你这么干……姜小……帅……会恨死你……啊……”
  郭城宇依旧不搭理他。
  李旺手里就捏了个蛇尾巴尖儿,突然诈唬一声,“我撒手了!”
  孟韬瞳孔皱裂,两条腿玩命哆嗦。
  李旺嗤笑一声,随着孟韬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吼声,猛地将那条小蛇拔出来,顺着窗口扔出去,然后拍拍孟韬痉挛不止的臀部。
  “记住了,这是郭爷的宠物蛇乐园,刚才就是个见面礼。”
  孟韬趴伏在地上,肠道一阵绞疼,疼得说不出话来。
  李旺被人叫了出去,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郭城宇依旧稳坐在沙发上喝他的茶,好像就是来这瞧热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孟韬被整得性器受损,那是藏在人家档案室“偷情”自找的;孟韬的肠子被咬得千疮百孔,那是蛇“失控”钻进去的;孟韬被放了好几斤血,那是他想不开“自杀”的……
  自始至终,郭城宇好像都未曾参与其中。
  可就是这么一位“心慈面善”,好心叫救护车的主儿,却在和孟韬面对面而坐,不发一言的状态下,给了孟韬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终于,孟韬沉不住气了,先开口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郭城宇依旧不说话。
  这时候,李旺进来了,附在郭城宇耳边说:“那几个人一个不落,全因涉嫌强奸罪被刑事扣押了。以这个罪名蹲进去,被轮的机会多了,哪还用得着咱们动手?”
  郭城宇淡淡的,“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还有一事。”
  李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阵。
  郭城宇听后,朝孟韬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这个眼神,差点儿将孟韬的精神支柱摧垮。
  但是,郭城宇依旧没说什么,局外人一样地坐回沙发上。
  李旺先把电脑打开,和异地连线,又把电子屏幕打开。
  孟韬眼前陡然一亮,大屏幕上开始出现熟悉的场景,位于他所就职的外企的一楼大厅里,中央的墙壁上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正如往常那样播放着各类新闻。
  孟韬的脸骤然变色,眼睛里透出极致的恐惧和不安。
  李旺又切了一个画面,画面上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上面是孟韬的同事,他的电脑和一口大厅的显示屏连接,由他操控着播放的内容。
  “看到了么?”李旺幽幽地说,“我只要和他连线,让他把画面切到这里,你的员工们就有眼福了。”
  从孟韬被扣押到现在,即便被池骋折腾到生不如死的地步,都没有现在这般狰狞。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啊……”
  孟韬越狂躁,李旺越淡定。
  “不干什么,自导自演一场大戏,让你的领导和员工们看一场现场直播。”
  孟韬精神彻底崩溃了,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这张脸,他活着就是给别人看的。这群人怎么侮辱他都可以,但不能在他最引以为傲的领地,狠狠地践踏他的尊严。
  “你们敢这么做,我立刻一头撞死!”
  李旺和郭城宇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毫不犹豫地连线,屏幕瞬间被切换。
  孟韬惊恐地看到屏幕上露出自己惊恐的大眼,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趴伏在地上嚎叫着。李旺却狠狠地薅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扬起脑袋对着屏幕。
  “你不是要一头撞死么?撞啊!现在就撞!”
  孟韬浑身颤抖的僵持了片刻,看到两个员工诧异地走到大屏幕前交头接耳,脑袋轰的一下爆炸了。不受控地砸到地板上,但不是自杀,是磕头,一个劲地给李旺磕头。
  “求求你,关上它,关上它。”
  李旺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为了在熟人面前保住脸,就可以在陌生人面前摇尾乞怜,你还真够虚荣的。”
  公司的显示屏前聚了越来越多的人,孟韬已经被刺激得近乎疯狂,脸啃着地面,发出绝望的悲鸣声,“姜小帅呢?小帅!小帅!……你误会我了,我根本没和赵芦在一起……”
  赵芦就是姜小帅交友不慎种下的孽果。
  郭城宇给了李旺一个手势,李旺切断了两头的联系。
  半个钟头后,姜小帅进了这间屋子。
  此时此刻,孟韬已经被人强制按在椅子上,着装整齐,干净得体地对着姜小帅,仅仅是脸色有点儿灰暗而已。
  “小帅,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和赵芦在咱俩分手前就已经勾搭上了?是赵芦找的人把你害了,又把拍的照片给了我,导致我看了照片之后嫌弃你,最终才导致我们两个人分手的?”
  姜小帅冷着脸回问,“不然呢?”
  “其实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孟韬说。
  姜小帅目光定住。
  孟韬继续,“是我找的那些人,是我让他们拍的照片,再送到我的手里。赵芦确实喜欢我,但我对他没感觉,我们分手后我才和他走到一起,为的就是拿他做挡箭牌,当你错以为事是他做的,我仅仅是被迷感的那一位。”
  姜小帅没什么情绪起伏,声音一如刚才那般平静。
  “为什么?”他朝孟韬问。
  孟韬说:“因为我要结婚,我要拥有正常人拥有的尊重和社会地位。可你那会儿太傻了,傻到我都不用开口,就能猜到我说出‘结婚’俩字时,你会用多么愤怒和鄙视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想破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我想让你觉得我不是世俗的,不是窝囊的,让你认为我结婚是在被你伤害后作出的报复之举。”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48 冰火两重天。
  “小帅,你知道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系我们的关系。我不想和你分,又不想丧失优越的社会地位,我只能这么做。”
  “我对你是真心的,可我的自尊心不容许我苦苦哀求你接受我的婚姻,继续和我过偷情的日子。只有让你活在我的阴影里,你才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才有足够的时间甩掉那个老女人,和你再续前缘。”
  “你觉得可能么?”姜小帅问。
  孟韬喉咙呛着血,“为什么不可能?如果没人从中阻拦,那天我去诊所找你,就可以把真相说出来。其实当年他们根本没动你,照片是故意摆姿势拍的,上面的精液是他们自个儿撸出来的。”
  姜小帅身形剧震,“谁能证明?”
  “郭城宇就能证明。”孟韬笃信的目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郭城宇,“我找的那几个男人都是直的,他们压根对男人不感兴趣。”
  郭城宇没说话,李旺代为开口。
  “不错,这几个人被扣押之后,做了三次性向检查,均显示正常。”
  一道劈雷在姜小帅头顶炸开,震得他浑身麻痹,许久才恢复知觉。
  “所以当初你留了一手,想着等你功成名就了,再甩了那个老女人。然后拿着这个所谓的‘真相’来找我,告诉我这只是个误会,告诉我你是为了我才离的婚,等着我喜极而泣,再和你破镜重圆对么?”
  孟韬不说话,但眼神已经默认了姜小帅的这一说辞。
  “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他们揭发你,我就可能和你再续前缘么?”姜小帅又问。
  孟韬说,“小帅,无论我做过什么,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知道你也在想着我,我知道你放不下我,所以我才不计前嫌,抛开一切顾虑,跑到这来找你。”
  “不计前嫌?”姜小帅哼笑一声,“你这个‘嫌’字用得真好,你有什么资本嫌我啊?你那工资还没有一条蛇值钱的市场经理?你那结过婚傍过富婆的个人经历?还是你那丰富多彩的外遇情史?”
  这话一说出来,一屋的人都笑了。
  李旺忍不住插了一句,“大哥,您去街上问问,就您这个条件,有几个不嫌您的?”
  孟韬无视这些嘲讽的话,眼睛只看姜小帅一个人。
  “别用一张冷傲势力的面具罩住你那颗淳朴仁厚的心,你再怎么牙尖嘴利,你的心都是软的,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姜小帅。小帅,我知道以前我让你爱得太卑微,太软弱,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你无法释怀。我可以当着这么多又的面向你道歉,向你低头,重新恳求你和我在一起。”
  李旺恨不得摘了自个儿的两只耳朵,郭城宇依旧面色平静。
  姜小帅突然朝孟韬靠近,轻声说道:“我要是和你说,其实你这几天被人折腾的事,我心知肚明,你还敢要我么?”
  孟韬青紫的嘴唇抖动不止,“不可能!”
  姜小帅笑了,“前后性功能都丧失了吧?大小便都无法正常排出吧?坐不直站不起来吧?就你现在这副二等残废的身体,你敢要我,我都不敢要你。”
  说完,拍拍手,转身朝门口走。
  孟韬想拉住姜小帅,却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只能碎心裂胆的大喊着,“小帅,你不能这么走,你走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小帅,你不能这么对我!”
  姜小帅推门而出,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一瞬间,什么都放下了。
  以前设想过种种可能性,每一种可能性都让他心如刀割,他以为当孟韬亲口承认的那一刻,他会万念俱灰,决然崩溃。没想到一个比想象中更丑陋的真相,却让他莫名地释怀了,好像一棵腐烂的大树从心头连根拔起,整个人都轻松了。
  其实,早就不爱了。
  只是缺少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让自己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郭城宇也起身走了出去。
  屋内就剩下李旺和七八个男人,男人们训练有素地穿好衣服,戴上面罩,从四面八方缓步朝孟韬走来。
  孟韬面白如纸,“你们,要干什么?”
  李旺替他们发言,“放心吧,他们也是直男,他们也不动你,也只是对着镜头撸几下,再喷到你的身上而已。”
  “不!!!”孟韬喉咙呛血,“你们泯灭人性!”
  “泯灭人性?”李旺笑了,“我们这是跟你学的,而具比你厚道多了,我们绝不给你服用那些违禁药品,我们会让你一直清醒地看着大屏幕,休验这一震撼的效果。”
  孟韬被七八个人按在地上,坐着困兽般的挣扎。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
  李旺面不改色地走到电脑前,手指故意在鼠标上方停顿片刻,然后在孟帮惊恐的目光逼视下,轻轻落下手指。
  “连线。”
  刺目的光投射过来,孟韬发出绝望的哭嚎声。
  “小帅,救我,救我……”
  姜小帅的脚在半路猛地一顿,转过头,郭城宇果然在后面。
  “昨晚谁让你睡我床上的?”冷声质问。
  郭城宇走到姜小帅面前,和他凑得特近,说话声音很轻,就像蒲公英的毛儿吹到了耳朵上。
  “我起得比你早,你怎么知道我睡在你床上?”
  姜小帅喉咙一紧,眼神依旧黑幽幽的,可里面有了淡淡的光亮。
  “因为你自带一股暗骚味儿,大爷我一早起来就闻到了。”
  郭城宇的鼻尖顶上姜小帅的额头,喉结就在他的面前滚动着。
  “大爷你鼻子够‘灵’的,昨晚往我怀里扎的时候都没闻到,等我走了倒闻出来了。难不成你的鼻子也和你的心一样,爱跟我兜圈子?”
  姜小帅欺身向前,猛地在郭城宇喉结上咬了一口。
  郭城宇发出痛苦又甜蜜的一声嘶吼。
  姜小帅伺机从郭城宇怀里溜走,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毫无形象地大笑,就像郭城宇不在时,姜小帅对吴所畏露出的那种笑容。
  “不跟你丫兜两圈,怎么把你那蜂窝煤似的心眼子堵严实了?”
  喊完,跑得更欢实了。
  看着姜小帅在园子里撒欢,郭城宇眼睛里那几根红血丝儿都笑没了。
  比起姜小帅,吴所畏可真是苦逼多了。
  他们卧室有一个绳子编织的摇篮,是为了满足“池冠希”的拍摄癖好特意设计的。昨晚池骋把吴所畏运回来,就把他放到摇篮里睡。
  吴所畏开始觉得挺舒服,摇晃得特美。后来越睡越累,感觉绳子兜不住自个儿似的,最后难受得醒过来,发现摇篮就剩四根绳儿了,下面的网兜全让油骋剪了。他就像一头猪一样,被扒个精光,四脚朝天,吊在两个架子上。
  “你要干嘛?”吴所畏紧张地看着池骋。
  池骋耍着刀片儿,“宰你。”
  说完,刀片儿在吴所畏屁股上刮蹭几下,吴所畏吓得臀部乱颤,带给他极大的视觉刺激。
  池骋把两个活动的铁架朝两侧拉开,吴所畏被绳子绑缚的四肢立刻向两倒拉伸,摆出一个难堪的大字。
  池骋又拿起相机。
  吴所畏涨红着脸一个劲地哀求,“别拍,别拍,太寒碜了。”
  “你还知道害臊了?”池骋阴测测地笑,“你不知道吧,你每天晚上都睡成这副德行。昨晚我把你从诊所的床上抱回来,你的腿比现在劈得还大。”
  吴所畏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池骋又说,“就你这副睡姿,还敢去人家床上丢人现眼呢?”
  说完,又把铁架往两侧推了推,吴所畏强行劈叉,两各腿被押得生疼,一个劲地叫唤,“别拽了,别拽了,再拽就要分尸了。”
  池骋突然觉得,这么练练也不错,以后柔韧性好了,可以摆出更高难度的动作。
  于是,还往两侧拉。
  吴所畏的大腿根儿绷出一个诱人的线条,根部的毛发都竖起来了,毛孔扩张,私处的景观一览无余。池骋瞧得瞳孔发热,吴所畏疼得叫唤不止。
  一个点火,一个扇风。能不烧起来么?
  于是,池骋就这么在吴所畏的身上驰骋,吴所畏却没有因为池骋的驰骋而无所谓。起初是疼,后来是疼痒交替,到最后骨头都酥了。
  池骋用劈叉的姿势狠操了一阵,又把铁架移回,将吴所畏的两腿紧紧并在一起。吴所畏的两瓣下意识收紧,池骋爽得直爆粗口。
  “真特么紧,爷都快让你丫夹断了……”
  说着又托住吴所畏的腰狠狠往胯下撞,啪啪啪响得酣畅淋漓。
  吴所畏被操得四肢乱摆,屁股扭动,大汗淋漓。
  “好爽……就是那儿……还要……还要……”
  就在吴所畏快要冲上顶峰的时候,池骋竟然把他的命根前端系住了,还强迫吴所畏喝了很多水,一边猛干一边按压吴所畏的膀腻处。
  吴所畏被憋得挣扎哭嚎,铁架子磨地发出吱吱声。
  “不行,想尿,想射……呜呜……”
  池骋非但不让,还玩命刺激。
  “谁让你当着别人面儿撒尿的?”
  吴所畏急得大汗淋漓,“我背朝他……没当面……没……”
  “你还想当面?”池骋狠狠顶了一下。
  “没有……没有……呜呜……”
  池骋玩到吴所畏嚎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才猛地一扯绳子。
  一股水柱喷射而出,吴所畏臀部激抖不止,爽得近乎晕眩。
  等被解救下来,人都快散架了。
  摊上这么个爷们儿,真尼玛倒了八辈子血霉!
  吴所畏心里还是那个想法。
  你丫别让我逮着!
  
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49 刚这个点啊?
  一晃两个月过去,吴所畏的新厂已经建好,并开始批量生产。
  因为公司规模的不断壮大,效益的不断提高,在业界的口碑越来越好,专场招聘会上吸引了不少高材生前来应聘。
  其中一个叫林彦睿的小伙颇得吴所畏赏识,人长得挺精干,做事也是干脆利索,最主要是两个人很谈得来。平时在公司充当总经理助理的角色,帮吴所畏处理一些琐碎又沉重的任务,偶尔还会给他当司机。
  林彦睿对吴所畏甚是崇拜,因为两个人是一个太学毕业的,又是同一级。现在吴所畏已经有了自个儿的公司,林彦睿还在苦苦奋斗着。
  “吴总,你去我家吃个饭吧,我总和我妈提你,她特别想见你。”
  吴所畏挺客气,“那多不好意思。”
  林彦睿一瞧吴所畏这表情,暗觉有戏,赶忙说道,“那就今儿吧,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现在就去买菜。”
  “先别打呢!”吴所畏掏出手机,“我先看看有没有别的安排。”
  他所谓的别的安排,就是预先备案,免得某个身若猛虎,心若针尖,干着真爷们儿的勾当,操着老娘们儿闲心的池公子突然闯入民宅,再把人家老太太吓出个好歹来。
  结果,他这电话还没拨过去,池骋那边的电话倒先拨过来了。
  “今晚单位有饭局,我得和领导打个卯再出来,晚点儿去接你。”
  吴所畏一听乐了,“你好好陪领导喝喝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说完,利落地挂掉电话,朝林彦睿打了个OK的手势。
  晚上下班,林彦睿开车,带着吴所畏去了他们家。
  “吴总,我们家条件挺差的,就是几间小平房,你可别嫌弃。”
  “这是哪的话?”吴所畏对着反光镜竖了竖领带,轻描淡写地说,“我家也是几间小平房,到现在还没买上新楼房。”
  林彦睿一惊,“不可能吧?你那么有钱,连房都没买?”
  “哎,现在随随便便一套位置好,空间大的新房都要一千多万。前阵子刚有点儿富余就拿来盖新厂了,现在又引进设备,上一批贷款也要到期了,哪不用钱啊?”
  吴所畏就没说,他那小金库也用钱,时时刻刻怀揣着一颗攒钱娶媳妇的农家梦。
  林彦睿点点头,“也对啊,我总以为你的公司创办有些年头儿了,现在想想还不到一年。其实发展成这样,已经相当不简单了。”
  吴所畏又臭美地伸出手指瞧了瞧,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而且我买房也不知道给谁住,我妈住不惯,每次在我大姐那住不了一个礼拜就跑回来,觉得憋得慌,不如平房痛快。而且她还以为我在国企上班,我要说买房了,她肯定以为我是贷款买的,得为了房贷睡不着觉。”
  林彦睿相当诧异,“你妈不知道你开公司?”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吴所畏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她那个年代的人太死板,总觉得踏踏实实上班才有保障。生意做得再大,也有可能一夜破产,她忒能操心了,我不敢告诉她。”
  “我妈也那样。”林彦睿说,“她现在还埋怨我把国企的工作辞了,其实像我这种无关系户,在效益不好的国企熬了三年,工资不到两千,还没我妈摆摊挣得多,可她就觉得那才叫正经事。”
  吴所畏但笑不语。
  汽车开进一个小胡同,真如林彦睿所形容的那样,他家的务件确实不太好。而且院子很乱,到处摆放着杂物也来不及收拾。门口停着一辆餐车,上面放着小炉子和锅碗瓢盆,一看就是林妈出摊用的。
  吴所畏瞬间想起自个儿当小贩的那段日子。
  听到门口有动静,林妈穿着油污污的罩衣走了出来,见到吴所畏先是一愣,感觉有点儿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阿姨好。”吴所畏先开口。
  林妈放下审视的目光,笑着朝吴所畏说:“你好你好,快进屋坐。”
  吃饭的时候,林妈还一个劲地盯着吴所畏看,后来被林彦睿发现,立即损了他妈一下,“您老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林妈说:“我老觉得我见过他。”
  “您去哪见他啊?人家公司在CBD,您在西城区摆摊卖早点,压根碰不上。”
  吴所畏却张口说道:“是,我记得您。”
  林彦睿一惊。
  吴所畏淡淡地提醒林妈,“您还记得么?以前我和您一起出摊卖过早点,因为我去的早,占了您的摊位,您当时还挺生气的。”
  林妈一瞬间想起来了,当即露出惊愕的表情。
  “你……你是那个小伙子?”
  吴所畏笑着点点头。
  林妈简真不敢置信,他儿子每每提起都难掩崇拜之意的顶头上司,竟然是她当初最不齿的小贩。那会儿吴所畏一度成为她的话茬子,逢人便提,每次提起来都要和他儿子做对比,唏嘘现在不读书就是没出路。
  有一番话,林妈现在想起来,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好好一个小伙子,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来这卖粥……还是念书好,我儿子本科毕业,现在在国企上班,见天儿坐在办公室,哪会受这份罪?要我说,就是天生的穷命……”
  结果,摆摊的出息了,他儿子在国企混不出头,还是这穷命的人赏了一口饭。
  吴所畏倒是不记仇,特客气地给林妈夹了一块肉。
  “来,阿姨,您也多吃点。”
  这一块肉,林妈难以下咽。
  酒足板饱后,吴所畏从林彦睿的家里出来,心情特别爽朗,不光是在“老同事”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更重要的是审视过去发现了自己的成长。
  经过这一年的转变,他遇事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必浮气躁了,再大的难题都可以从容面对。生活向着积极的方向前进,每一天都是充足美好的。
  开到酒店门口,看看情侣表,七点多一点儿。
  池骋打电话说了,他最晚八点钟出来。
  于是,吴所畏很自然地把表针调到了八点钟。
  他这边一调,池骋那边也跟着调了。
  这顿板说是单位的板局,其实就像一场家宴,因为李之灵邀请池骋去家里吃饭遭到拒绝,于是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央求他爸设了一个饭局,又叫来几个领导当摆设,这才把池大公子给请动了。
  池骋酒喝到一半,习惯性地看表,已经八点了。
  当即起身告别,“李局,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李之灵还没和池骋说上几句话,没把他灌醉,哪舍得放他走?
  “这么快啊?!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呢。”
  池骋淡淡回道,“改日吧。”
  李之灵拽了拽老爸的袖子,让他帮忙把人扣下。
  结果,李局长的嘴刚张开,池骋的脚就迈到门外了,没给他留一点儿施展父爱的空间。
  李之灵不死心,又追出门外。
  池骋已经走出酒店门口,正在下台阶,突然一股重力袭背。要不是池骋脚步扎得稳,就让李之灵从台阶上撞下去了。
  李之灵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喘得胸脯一起一伏的。
  “对不起,跑得太猛了。”
  池骋没说什么,继续往台阶下走。
  李之灵又跟了下去,生硬地开着玩笑。
  “你走得可真快。”
  池骋在距离吴所畏的车不足两米的地方站定,问李之灵,“你还有事么?”
  李之灵摇摇头,努力笑得甜美一点儿。
  “没事,就是出来送送你。”
  “那就送到这吧,接我的车已经来了。”
  池骋上了车,李之灵还不进去,站在不远处朝车里的池骋招手,从吴所畏调头转弯到开走,李之灵的手一直没放下来。
  虽然李之灵长相普通,吴所畏只见过她一面,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两个月前,用相貌安抚我情绪的那个女人么?
  故意朝池骋问:“那小姑娘是谁啊?长得那么怂还敢出来送你,心理素质不错啊!”
  池骋说,“李局长的女儿。”
  吴所畏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一派从容,没再多问一句。
  池骋反倒问吴所畏,“加个班的工夫还把头发修了?”
  吴所畏心里一紧,“你的眼神能不能别这么好使,我就是发现两个鬓角没不一样长,动了两剪子而已,拢共不到十根头发!”
  “结果那十根头发还都掉脖颈子里了,对吧?”池骋问。
  吴所畏耸了耸肩,怪不得刚才一直觉得扎,原来没抖落干净。
  “帮我吹吹。”吴所畏说。
  结果,池骋吹一口,吴所畏躲一下,池骋吹一口,吴所畏躲一下。
  池骋无奈之下只好按住吴所畏的脖子,用粗糙的大手,将粘在上面的小碎茬儿一根一根捏了下来。
  晚上亲热的时候,吴所畏偷偷把表调到准确时间。
  只有这个时候调时间,才不会被池骋发现,因为他一看表,就会高兴得忘乎所以。
  “刚这个点儿啊?那咱再来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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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 上卷:破茧成鹰 150 敢抢我东西?治你没商量!
  六七月份,又到了杏儿成熟的旺季。
  吴所畏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大杏树,一到六月下旬,满树的香白杏能把树枝压弯。吴所畏最爱吃杏,没事就去杏树底下转,一边摘一边吃,转悠两圈能吃一斤多。
  今年公司的事忙,吴所畏没那个闲工夫站在杏树底下吃杏了,回家之后把杏村摘个一空,满满的两个大袋子往车上抬。
  吴妈迈着小碎步跟到吴所畏的车旁,着急地问:“你都拿走啊?”
  吴所畏说,“不然留着给谁吃啊?您有糖尿病,医生不让您吃高糖的水果。”
  “不是我吃。”吴妈说,“是你小外甥爱吃,你忘了?”
  吴所畏拉下脸来,“您不是给了我姐一筐么?还惦记我车上这点儿干嘛?敢情您就心疼您外孙子,不心疼您儿子是吧?”
  吴妈纳闷了,这孩子怎么变了呢?以前杏儿一熟先给他姐送过去,什么事都先想着别人,现在怎么还学会护食了呢?
  没办法,以前没人想着他,他只能先考虑别人;现在有人惯着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好东西都是他的。
  “我还得给池骋送点儿过去。”吴所畏给自个儿找了个霸占理由。
  一听这话,吴妈的眉头立刻舒展开了。
  “你早说啊!西屋还有半箱子呢,我特意给大池留的。”
  吴所畏腹诽,“您咋这么偏心眼儿?我才摘两袋子您就不乐意了,结果偷偷摸摸给池骋留了半箱子!”
  “你这孩子!我哪不乐意了?”吴妈朝吴所畏后背上打了一下,“你要早说还有大池一份,我能不乐意么?”
  吴所畏一脸黑线,这不还是不乐意么?
  回屋的路上,吴妈又说:“大池前两天又来看我了,还带了医生给我检查,他说以后会让医生定期来家里给我检查,就省的我往医院跑了。你说大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吴所畏轻咳两声,以掩饰心中的不自在。
  “他这人,对谁都好。”
  吴妈又说:“那你去看过他父母没?”
  吴所畏差点儿咬着舌头,去看他父母?我哪有那个胆儿啊!姑且不说人家的身份地位,就说这十二根扩张棒砸头的责任,他也担不起啊!
  “那个,用不着。”吴所畏敷衍着。
  吴妈皱起眉,“什么叫用不着啊?你这孩子忒不懂事了!人家老来这看我,你不去看看人家父母,合适么?”
  “像我这种屁民,还是看看北京新闻更靠谱。”
  “你这孩子又嘟哝什么呢?”
  吴所畏摇头,“没,我说他爸妈太忙,等人家有空了我再去。”
  拉着几十斤香白杏回了公司,下车前掂量了一下,那半箱子果然比自个几这两袋要沉,于是吴所畏又从那半箱子里面拿了一部分放到自个儿的袋子里。
  即便这样,他看到箱子里剩下的那些杏,还是有点儿心疼。
  今儿是周四,吴所畏每周惯例要接池骋的日子。
  下班之后,他就开车去了池骋的单位,中间一路堵车,吴所畏趁这个时何又从池骋的那份中偷吃了不少。
  结果,到了财政局大楼门口,又有半斤多进了吴所畏的肚子。
  池骋刚走下台阶,吴所畏把脑袋伸出车窗外。
  “我家自产的香白杏,尝尝好不好吃。”
  说完朝池骋抛了一个。
  池骋直接用嘴接住了,大口咀嚼,吞咽,然后点点头。
  “味儿不错。”
  吴所畏幽幽的,“咋不吐核?”
  池骋漫不经心的,“还有核呢?”
  草,没见过这样的,吴所畏黑了池骋一眼。
  池骋刚要上车,吴所畏急忙开口说道:“先别上车呢,把后面那半箱子杏拿到你办公室,留着白天吃。”
  “你先抱着你弟。”说着把小醋包递给吴所畏。
  不知道是不是季节性水土不服,小醋包每到这个月份,就特别喜欢粘人。池骋这几天总是把它带到单位,平时挂着它玩电脑,连空调都省了。
  吴所畏掰开一个杏儿,里面有条虫子,正好塞进小醋包嘴里。
  大宝吃杏,二宝吃虫子,温馨有爱的一家人。
  池骋托着箱子往外走,正好撞见刚从大楼里出来的李之灵。
  广回碰见是巧合,两回碰见是缘分,回回碰见就得说的说的了。吴所畏不由地想,我一个星期才来一次,哪那么凑巧总碰见她?明摆着么,有人肯定天天赖在这。
  “哎,这么巧啊!”李之灵笑着和池骋打招呼。
  池骋朝她点个头,刚要抬步往里走,李之灵果然又拽住了他。
  “你这箱子里是什么啊?闻着好香啊!”
  池骋简短的回答,“杏儿。”
  一般人被这么问,都会补一句:你也尝尝吧!池骋没开口,就证明他压根没想给李之灵吃。可李之灵不这么觉得,她认为池骋不开口是个性使然,对这种男人不能骄矜,得热情大方,主动替他开这个口。
  “哇!我也要尝尝。”
  吴所畏腹诽,你丫还能再假点儿不?平时吃的都是特供的,还至于为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家里的土货激动成这副德行?
  李之灵直接把手伸到箱子里,拿出一个就往嘴里送。
  “没洗。”池骋提醒。
  李之灵毫不介意,“没事,一看就是天然无公害的,肯定没打过农药。”
  吴所畏磨牙,你丫眼睛倒挺尖!
  李之灵吃完一个,大呼好吃,又把手伸进池骋的箱子里。
  要是放在平时,池骋肯定直接提脚走人,你爱说我抠门就说去吧,反正大宝给的东西绝不外送。可今儿吴所畏在这,池骋还是不能把护食一面表现出来,别人不敢挤兑他池公子,可吴所畏敢。
  于是直接往李之灵衣服衣兜里塞了几个,拖着箱子走人。
  吴所畏的脸瞬间就黑了,我草,老子都不舍得给他吃,你丫竟然还抢走一个!看着李之灵鼓囊囊的裙子口袋,吴所畏这叫一个心疼啊!
  不过,等池骋上了车,他又好了。
  没事人一样,该说说该笑笑,完全不提这茬儿。
  第二天,吴所畏起了个大早,不为别的,就为了接送池骋,探查敌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车刚一开的池骋单位门口,李之灵又从某个地方冒出来了。
  “吃早点了么?”手里拎个袋子,“我家保姆做的灌汤包,特别好吃,要不要尝尝?”
  池骋很淡漠地回了句,“吃过了。”
  看到李之灵又要跟着池骋进去,吴所畏把头伸出门外,故意吹了声口哨。
  李之灵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目光定在吴所畏身上。
  吴所畏对池骋的速度相当了解,这会儿他肯定已经上了三楼了,于是放心地朝李之灵喊了声,“嫂子,我还没吃早饭。”
  李之灵惊愕的用手指指自己,“你在叫我?”
  “这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李之灵心里隐隐间有些喜悦,但没有过分表露出来,有些拘谨地走到吴所畏车前,试探性地问:“刚才你叫我……”
  “嫂子啊!”吴所畏很痛快地说了声。
  李之灵佯怒道,“瞎叫什么?谁是你哥啊?”
  吴所畏笑得挺坏,“你还不知道么?”
  李之灵脸颊一红,“你少来,八字还没一撇呢。”
  吴所畏心里冷笑,放心吧,这一撇都没戏。
  但还是特嘴甜地说了句,“这不早晚的事么?”
  “池骋和你说过我俩的事?”李之灵紧张地试探着。
  我草,听你这意思,你俩还有事可说呢?
  吴所畏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继续逗贫,“我这肚子还饿着呢,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李之灵嘟了嘟嘴,“好啦,都给你。”
  说完塞进吴所畏的车里。
  吴所畏压根就不饿,就是起个话头儿而已。
  “你知道你给池骋灌汤包他为什么不吃么?”
  李之灵大喇喇地说,“他不是吃过早饭了么?”
  吴所畏说,“什么啊!他不爱吃包子。”
  李之灵眼睛一亮,“那他喜欢吃什么?”
  “多了,什么杂屁欧豆、炒年糕干、开心果、瓜子、串串香……”吴所畏说了一堆自个儿爱吃的。
  “他还喜欢吃零食啊?”李之灵相当惊讶。
  其实池骋爱吃的零食就是豆干,吴所畏还没提。
  李之灵很快进了旁边一家大超市,为了把“好人”做到底,吴所畏也跟了进去,连池骋爱吃那个牌子的都告诉了李之灵。
  等李之灵走后,吴所畏又把她买过的东西重新买了一份。
  送到池骋办公室的时候,池骋不在,他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
  李之灵把东西放在池骋的办公桌上,留下一张纸条。
  “我送你的哟!一定要吃得光光的。”
  然后美不滋地走了出去。
  等池骋回来,纸条已经不见了,桌上放了两大袋的零食,池骋平时经常收到这些东西,基本都会扔到别的办公室遭人哄抢。因为送礼的人肯定在这个单位,他这做的目的就是暗示那位,以后少干这种无意义的事。
  结果,今儿打开一瞧,都是大宝爱吃的。
  眼神变了变,破天荒地收下了。
 
151假招子
    李之灵走后没多久,吴所畏就提着那份一模一样的零食,在池聘相邻的几
间办公室一通溜达,分零食赚人气,给池聘树立一个团结友爱的好形象。
    “又发吃的了?”池聘隔壁的小张同志逗贫,“这回又是谁‘资助’的?
    吴所畏朝他挤眉弄眼,“你说呢?”
    小张同志立刻哈哈大笑,“敢情是局长千金赏的,那我得多吃几口,平时
都是我们给她爹送礼,好不容易轮到我们占她的便宜了。”
    吴所畏心里既高兴又憋屈,高兴的是池聘的同事这么配合,憋屈的是李之
灵和池聘的互动已经到了这么深入人心的地步。
    晚上吴所畏来接池聘的时候,池聘果然把那袋零食扔给了他。
    “你给我买的?”吴所畏故意问。
    池骋说,“不知谁放在我桌手上的。”
    吴所畏美不滋的,“真好,都是我爱吃的。”
    要问吴所畏为什么不直接把这袋零食分给池聘的同事,干嘛还要自个儿买
份一模一样的?因为吃着人家送的东西觉得香呗!
    晚上洗完澡,池聘不许吴所畏穿衣服,让他光溜溜的趴在床上。然后掰开
臀瓣,倒一些不明液体在手上,朝吴所畏的密口处涂去。
    吴所畏禁不住颤抖,扭头看着池聘。
    “你在干什么?”
    池聘晃了晃手里的杯手,“我秘制的杏汁,可以让私处的色泽更加粉嫩。
    吴所畏没听见后面那句,就听到‘杏汁’两个宇了,当即扭住池聘的手腕
,问:“你呀才说什么汁?杏汁?哪来的杏汁?”
    “榨的,那么多杏,光吃不用多浪费。”池骋说,“当然,杏只是主料,
我还配了其他一些东西。你不知道杏可以美容吧?其实很多化妆品成分里面都
有杏仁油。”
    吴所畏不关心那个,他就关心他的杏,为毛都不经过他的嘴,就直接到达
消化系统最末瑞了?!!啊啊啊!!!把我的杏还我!!你这个暴珍天物的畜
生!!
    池聘继续手里的动作,抹完外面抹里面,他平时喜欢掰开小菊看里面的嫩
肉,所以里里外外都要滋润。
    可吴所畏一点儿都不配合,还在纠结他那些宝贝杏呢。
    “你丫凭什么把我爱吃的东西糟践了?”
    池聘说,“为了我爱吃的东西。”
    吴所畏气结,“一个屁股而已,弄得那么花俏干嘛?啥色不是干啊?”
   “那不一样。”池聘贴在吴所畏的耳旁说,“色泽娇艳,我更喜欢舔。”
    这下吴所畏没词了。
    趴在床上暗想道,你丫等着,等我找到你和李之灵暗中勾搭的有力证据,
老手一定收了你!再把这些损招儿变本加厉地还到你身上!
    不出吴所畏所料,第二天,李之灵就去池聘的办公室检查成果去了。
    结果,办公桌上空无一物。
    哇,真的都吃完了?
    可李之灵低头一瞧,垃极桶里的杏核还是昨天的,证明池聘没往里面扔一
点儿垃圾。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因为李之灵给他买的零食里才开心果、瓜手一
类的,不可能一点儿垃极都没制造出,还是没才。
    李之灵倚在门框上暗暗琢磨,难道他把零食带回家去吃了?
    亦或是不舍得吃,收在某个地方了?
    正想着,隔壁的小张出来了,看到李之灵,一激动就说秃噜嘴了。
   “李公主,问一下哈,你那瓜手是从哪买的?倍儿地道的五香味儿。”
    李之灵心里咯噔一下,“你说什么瓜子?”
    小张指指垃圾桶里的瓜手包装袋,说:“就这种瓜子,不是你给池少买的
么?池少分给我吃了。”
    李之灵双臂环胸,一副拷特问的姿态。
   “是不是池聘去你屋吃的时候,你主动开口要的?”
    小张笑了,“大公主您跟我逗闷子呢吧?池少把一整袋都给我了,还有那
个……”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的山楂卷,“也是池少给我的。”
    李之灵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小张一瞧形势不对,赶忙替自个儿脱罪。
  “不光我一个人,对面那个屋,还有旁边这个屋,反正临近的几个屋都分
着了。你要是进去,人家肯定得拍巴掌欢迎你。”
    李之灵气得说不出话来,扭头便往外走。
    小张在后面喊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瓜子从哪买的呢!”
    李之灵脑袋里已经没瓜子了,全是大耳刮子!
    结果,刚走出池聘的单位,就看到吴所畏的车停在不远处。
    “嫂子!”吴所畏又朝她打了声招呼。
    李之灵气不忿,走过去和吴所畏讨说法。
    “你不是说池聘最爱吃那些零食么?怎么我送他之后他又分给别人了呢?”
    “这事啊?”吴所畏故作一副纠结的表情,“我正想和你说呢,以后你别
往池聘办公桌上放东西。他平时太大方了,什么东西都分给同事吃,后来大家
伙都习惯从他桌上拿东西吃,从来不用打招呼。”
    李之灵心里平衡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吴所畏笑笑,“你还以为他嫌弃你送的东西啊?”
    李之灵撇撇嘴,“倒没觉得他会嫌弃,就以为他不在乎呢。”
    吴所畏知心哥哥一样的安慰着,“他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昨晚上我俩
一起吃饭,他还和我夸你呢。说你心特细,把他的口味了解得这么请楚。”
    李之灵脸一红,“还不是你的提醒。”
    吴所畏憨厚一笑,“这我可不敢说,说了多伤他的心啊!”
    李之灵对吴所畏的信任和好感大大提升,忍不住多打听了几句。
    “你是池聘的司机么?”
    吴所畏迟疑了片刻,说:“算是吧,兼职生活助理。”
    还兼职床伴和干儿子。
    李之灵眼睛一亮,“那你和池聘走得很近吧?除了偶尔接送他上下班,平
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么?”
    “应该挺多的吧。”吴所畏略有保留的说,“经常一起吃饭,他出去办事
也会叫上我,偶尔一起打打牌之类的。”
    虽然吴所畏已经相当相当谦虚了,可还是把李之灵羡慕个半死。
    “那你可以帮我把东西转交到他手上么?”
    吴所畏不假思索她说,“然可以啊,愿意为嫂子效劳!”
    这话把李之灵哄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当即坐进车里和吴所畏详谈,问他池聘还喜欢吃什么,吴所畏把自个儿喜
欢吃的一个不落的汇报上来。除了零食,水果和主食什么的也照说不误,总之
能占便宜的地方就不放过。
    最后,想起昨天吃的灌汤包,又提醒李之灵一句。
    “池聘昨天夸你家保姆做的灌汤包好吃。”
    李之灵纳闷,“你不是说池聘不爱吃包子么?”
    吴所畏是这么解释的,“你也不看看那个包子是谁送的!他当着你的面不
吃,结果我才吃了两口他就要和我玩命!说:小灵送的包子你也敢吃?拿来,
不爱吃我也得全吃了。”    
    李之灵被‘小灵’俩字绕得晕头转向的,当即朝吴所畏说:“那我明天让
保姆多做一点儿,把你那份也做出来。”
    “谢谢嫂子。” 
    谢谢嫂子把我明天的饭我都省了。
    其后的几天,李之灵就照吴所畏所说,每天都买很多好吃的,直接让吴所
畏给池聘带过去。吴所畏不仅白吃了几天零食,而且省了好多饭我。不过他也
算“厚道”,每次李之灵送东西,他都嫂子长嫂子短的,再制造一些暖昧的气
氛,让李之灵错以为她和池聘已经郎有情妄有意,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而已
    不过,有时候李之灵心里也嘀咕,为什么总感觉池聘对她的态度没什么改
观呢?好像所才的转变都是从吴所畏嘴里得知的,在池聘这里,收到的依旧只
才一副冷面乳。
    于是,当了一个礼拜冤大头之后,李之灵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为什么我给池聘打电话,他总是不接?”
    吴所畏说,“这是他的习惯,一回到家手机就设置成静音,不喜欢休息的
时候突然被吵到。你可以加他的网聊账号,他这种不爱说话的人,更习惯网上
聊天。”
    李之灵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
    “那好,你把他的账号告诉我。”    
    于是,吴所畏把自个儿的小号告诉了李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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