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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分

 168  相见恨晚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睁开眼睛,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毯上,整个房间都亮了。明明是个大晴天,可吴所畏却觉得阴云密布,心里乌突突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无端憋闷。
 
    侧头一瞧,瞬间找到了压力之源。
 
    池骋不声不响的倚靠在旁边的床头上,睡袍似穿未穿,坦露一大片胸肌,刚硬的线条一路延伸到高耸的眉骨。眼睛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嘴角微微一动,被牵扯的胡茬儿就像密密麻麻的刀尖,扎刺这令他不快的人。
 
    吴所畏依旧对昨晚的同学聚会不闻不问,直接伸出一条手臂搂抱着池骋,半边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手顺着睡袍的敞口伸了进去,在池骋腋下和腰侧抚摸着。
 
    这么一个亲昵的动作,立刻削弱了池骋身上的戾气。
 
    “昨晚干什么去了?”
 
    “你问我么?”吴所畏懒洋洋的回了句。
 
    池骋沉定定的目光灼视着他,“不然呢?”
 
    吴所畏直言不讳的说:“本来我想去接你,怕你喝多了酒没法开车,然后半路撞见了我偶像,就和他随便聊了几句。结果发现他有一门绝技,我特别感兴趣,于是我就拜师学艺,向他学习这门功夫。”
 
    吴所畏这一番解释说的真实诚恳,耐心详细,毫无隐瞒的意图。让池骋无话可说,无火可发,只能硬生生的憋着。再配之一个可人疼的笑容,连鼻子眼儿都给堵死了,一口气都喘不出来。
 
    吴所畏又说:“你都想象不到他有多厉害,竟然可以用钢针穿玻璃,还能扎破玻璃对面的橡胶手套!你等着,我爸道具拿回来了,我给你大概演示一遍。我草,特牛B!”
 
    说完,找他昨晚上放在床边的橡胶手套、钢针和玻璃。
 
    “诶,我记得我睡前就放在床头柜上了,哪去了?池骋,你看见我那些……道……道具……了么?”
 
    说到后面,吴所畏瞄了一眼池骋,猛然发觉他的脸已经黑透了。
 
    “我已经扔了。”池骋说。
 
    吴所畏诧异,“为什么扔啊?”
 
    “你练它干嘛?”池骋虎眸威瞪,“不折腾折腾自个儿不舒心是吧?”
 
    “我就是觉得好玩啊!”吴所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池骋强压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你是觉得这门功夫好玩,还是觉得他这个人好玩?”
 
    吴所畏大喇喇的笑,“他这个人确实也挺好玩的。”
 
    池骋的脸阴寒至极,声音有种要爆破的前兆。
 
    “不—许—玩。”
 
    三个字就像三声枪响,威慑力极大。
 
    按照吴所畏以往的脾气,他肯定得问一句为什么,或者强行和池骋对着干。这么一来,池骋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将心里的郁结爆发出来。
 
    但这次吴所畏没有。
 
    直接回了句,“那我不玩了。”
 
    突然这么听话,反倒让池骋心里更窝火了。
 
    吴所畏又把池骋的收拉倒自个儿脑门上,说:“昨天下午摔了一个跟头,把脑门儿撞出一个大包。”
 
    赤裸裸的撒娇,纯粹就是一个目的——噎死你!
 
    吴所畏拖着池骋的手给自个揉了揉脑门儿,后来把手放下来,笑眯眯的瞧着池骋。
 
    池骋一瞧他这副小样儿,哪舍得把手停下来?只能憋着火继续揉。
 
    想等揉完了接着“审讯”,结果吴所畏竟然睡着了,全然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特自在的贴在池骋的肚子上睡了个回笼觉。
 
    池骋突然发现,他有点儿摸不准吴所畏的脉门了。
 
    ……
 
    下午,吴所畏再去公司的路上,买了一箱子橡皮手套,两块大玻璃和十几盒钢针,完全把池骋的话抛在脑后。
 
    到了公司接着练。
 
    办公室噼里啪啦乱响,钢针到处飞,没一会儿就传来不明的爆破声。
 
    第二天下午,吴所畏竟然以换灯为由,屁颠屁颠的跑到汪硕家,门一开看到两道阴郁的目光,吴所畏反倒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也在啊?”
 
    汪硕倚在门框处,懒懒散散的目光打量着吴所畏,“什么叫我‘也’在?这就是我的家,难不成你是来这找池骋的?”
 
    “那倒没有。”吴所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来找你哥的。”
 
    汪硕的脸色变了变,“你找他干嘛?”
 
    “学手艺啊!”吴所畏晃了晃手里的“道具”。
 
    汪硕扬了扬下巴,“他在屋里睡觉呢。”
 
    “那我先在外面等会儿。”
 
    说着径直的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袋在屋顶上看了几眼,问汪硕:“这几盏灯换的怎么样?还满意么?”
 
    “还成。”汪硕实话实说,“你倒是挺会搭配颜色的。”
 
    吴所畏也实话实说,“我也没刻意搭配,就挑一样色的来。”
 
    汪硕抬眼皮瞄了一眼,这些灯各个颜色不同,哪有一样色的?可在吴所畏这个大色盲眼里,只要灯的样式相同,颜色全都差不多。
 
    闹了半天这所谓的“搭配学”,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两人面对面而坐,自打看了那些视频,吴所畏对汪硕的所有反感一并消除了。
 
    “我觉得你和池骋之间有误会,我愿意帮你们澄清。”吴所畏说。
 
    汪硕非但不领情,还拣敏感的问题刺激吴所畏。
 
    “你觉得我和池骋复合么?”
 
    “够呛。”吴所畏还算客气。
 
    汪硕凑到吴所畏耳边轻声问:“要是我抹黑你呢?给你俩制造误会呢?”
 
    吴所畏露出圣母的笑容,“我还是会继续为你澄清的,我坚信你和郭子是清白的,我要彻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我欢迎你给我漂白。”汪硕捏了捏吴所畏的脸,“可我还想继续抹黑你,咋办?”
 
    吴所畏还是那副耿直的表情,“你爱抹黑不抹黑,我这个人只对事不对人,我有自个的原则。我不会为了一己私利隐瞒事实的,我宁愿对自个残忍一点儿,也不愿意对池骋残忍。”
 
    “你用情挺深啊。”汪硕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所畏。
 
    吴所畏还之敬畏的眼神,“没有你深,前辈。”
 
    汪硕随之露出爽朗的笑容,“行了,不和你闹了,我去把我哥叫起来。”
 
    “别,我希望我的偶像可以睡到自然醒。”
 
    “那你可以准备一个花圈了。”汪硕说,“他从来都没自然醒过,如果我不叫他,他很可能就这么睡过去了。”
 
    吴所畏,“……”
 
    大约三分钟过后,汪朕从里屋走了出来,上半身赤裸,下面一条宽松的裤子。
 
    汪硕的目光立刻定在了他身上,一身的腱子肉,脂肪含量不足百分之八,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胸肌和腹肌。
 
    他听人家说过,男人的那玩意儿和身高是成正比的,和体重成反比。池骋的身高是一米八七,那活儿是多少多少公分;偶像的身高是一米九三,那么他的……
 
    咳咳……吴所畏不厚道的笑了。
 
    汪硕给了吴所畏脑袋一个爆栗子,“盯着别人的裤裆都能看乐了,池骋也真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吴所畏又嘿嘿笑了两声。
 
    然后,汪朕就开始验收吴所畏近两日的苦练成果。他没让吴所畏直接用钢针打玻璃,而是先让他用钢针刺沙袋,扎进去就算合格。
 
    吴所畏站在距离沙袋一米远的位置,开始抖手腕。
 
    结果,钢针非得到处都是,就是扎不到沙袋上,即使碰到,也不能扎进去。
 
    “我这两天练得太频繁了,有点儿超负荷,现在手腕一点儿劲都没有。”
 
    汪朕给他揉了揉手腕,说:“不是训练的缘故,是你的发力角度不对。这么练不仅不能增加手腕力量,还容易扭伤。”
 
    吴所畏突然觉得,被汪朕揉了两下之后,腕子轻松多了。
 
    “我手把手教你。”汪朕说。
 
    吴所畏受宠若惊,还未从惊喜的余韵中走出来,汪朕就握住了他的手,相当有利的一个甩腕,钢针飞速飚了出去。
 
    然后,汪朕不紧不慢的走到沙袋前,将插在上面的钢针拔了下来。
 
    很快,细细的沙子漏了出来,在沙袋和地面中间形成一条笔直的丝线。
 
    “哇塞。”吴所畏拍手叫好。
 
    汪朕面无表情的走到吴所畏身后,高达的身形将他整个人拢住,继续手把手的教他甩腕射沙袋。
 
    五分钟过后,沙袋上扎了一圈的钢针。
 
    “你自己去拔。”汪朕拍了拍吴所畏的脑袋。
 
    吴所畏听话的走了过去,一根一根的拔下来,等都拔完了,惊讶的发现漏沙子的丝线竟然围成一圈,漏下来的沙子在地上拼出一个“心”形。
 
    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两道倾慕的眼神扫向汪朕,“可以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不?”
 
    汪朕没理吴所畏。
 
    吴所畏略显失望。
 
    临走前,汪朕手持一个气球朝吴所畏走了过来。
 
    啪的一声。
 
    气球爆炸了,吴所畏下了一大跳。
 
    结果,气球里炸出一个苹果,砸在了吴所畏的脑袋上。
 
    吴所畏拿在手里的时候,心还是砰砰乱跳。
 
    “谢谢。”
 
    汪朕没多说什么,目送吴所畏离开。
 
    吴所畏站在电梯口,刚要一口咬下去,猛然发现苹果上有很多小孔,像是钢针扎出来的。再仔细一看,这些小孔竟然扎出是一个数字。
 
    很明显,这是汪朕的手机号。
 
    吴所畏禁不住被汪朕的心意感动了,这家伙太有情调了,本来吴所畏还想先把汪朕号码输入到手机里,回家前把它记住,然后再删掉,免得让池骋瞧见。结果汪朕直接把号码扎在了苹果上,这么一来,吴所畏急着吃苹果,就得先把手机号码记住。
 
    咔擦咬下来一口,心里不由的感慨,你姥姥的,相见恨晚!!
 
169一个苹果引发的
    吴所畏走后,汪硕从另一间卧室冒出来,直直的盯着汪朕看。
    “瞧你那样,还挺稀罕他的?”
    汪朕不说话,顾自穿鞋带。
    “模样俊,没心眼儿,俩大眼珠子骨碌碌转,特可人疼是吧?”汪硕又问。
    汪朕还是不说话,深邃的瞳孔散发着幽幽冷冷的光,与刚才吴所畏的那份温柔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汪朕,你他妈的是哑巴了还是怎么着?”汪硕怒了。
汪朕终于开口,事实证明,他开口不如沉默。
    “你说的都对。”汪朕说。
汪硕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习惯性的咆哮式语气和汪朕说话,“我草,你丫是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啊?我发现了,池聘对你个性的总结真到位,你特么的 真是遇强则强,遇呆则呆。你瞧你俩凑一块那副呆样儿,没见过那么呆的了!”
汪朕穿好了一只鞋的鞋带,又拿起了另一只鞋。
汪硕还骂,“你丫真是变色龙!遇啥变啥!遇见他你就变成一只猪了!”
汪朕站起身,俯视着汪硕。
“所以我看见你就想抽你。”
汪硕心里的火苗子蹭的蹿了上来,嗷嗷扑向汪硕。
“我草,汪朕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别以为你丫长了几根硬骨头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了,我特么招来一批蛇咬死你丫的!”
汪朕大手攥住汪硕的后勃颈,说:“你该吃药了。”
  汪硕像是被汪朕扼住了哑穴,嘴巴大张着,咿咿呀呀说了好几声,愣是发不出一个标准音来。汪朕就这么拖着汪硕,蹲下身找调解植物神经的药,拿出来直接塞进汪硕的嘴里,连口水都不给喝,硬是用手推挤到了胃里。
松开汪硕之后,他依旧黑着脸大骂。
   “汪朕你丫就作吧!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自个儿亲弟弟,怪不得妈说你是白眼狼,你丫就是只白眼狼!我草……你要干嘛……啊啊……”
    汪硕让汪朕倒着绑在沙袋上,每个指缝一根钢针,齐齐朝他飚射过去,每一根钢针都擦过汪硕的关键部位,钉在对面的墙上。
   “汪朕,我警告你!”汪硕的脸都憋红了,“你特么最好快点儿放我下来,不然我吹哨了,我一吹哨我的爱蛇就蹿出来咬人了。”
汪朕继续对摇摇晃晃的汪硕飚钢针。
汪硕刚要吹哨,钢针就从喉结处擦过去;在想吹,又一根钢针飚过来了;拼死一搏,十根钢针绕着脖子飞向对面的墙。
   “啊啊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妈打电话,我特么要告你一笔!!”汪硕两条胳膊乱舞,“妈,妈……我哥又欺负我,您赶紧管管他!”
后来,闹没劲了,汪硕蔫了。
    汪朕走到汪硕面前,定定地瞧着他那张被沙子覆盖的土灰色的脸。
    汪硕特委屈,“尼玛我这么多年不长个儿是为了啥?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从小到大这么对我,我能长不开么?”
    汪朕和汪硕从小打到大,每次打架,汪硕都得提这事。
    这次,汪朕总算对此事做出了一个回应。
   “咱俩摄入的营养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的供给到了身体各处,你的全用来长心眼儿了。”
……
    回到公司,吴所畏把那个苹果放在办公桌上反复观摩欣赏,越看越稀罕。
    一直到晚饭前,他才一口咬下去,简直甜到了心窝里。
导致他吃晚饭都没有胃口了。
   “不是训练的缘故,是你的发力角度不对。这么练不仅不能增加手腕力量, 还容易扭伤……”
   耳朵里响起偶像的教导,吴所畏想着想着,就开始无意识地抖手腕。一把小心,筷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径直地朝池聘的脸上扎去。
   池聘两个手指夹住吴所畏飚过来的筷子,不动声色地瞧着他。
   “没拿稳。”吴所畏讪笑一声。
   人家筷子没拿稳都是往地上掉,吴所畏筷子没拿稳是往别人脸上飞,池聘当然不会主动把筷子还回去。
   吴所畏只好自个儿拿,结果手握住筷子往回扯的时候,池聘竟然不放。
   池聘的力道拿捏得相当精准,这是吴所畏腕力的极限值,不轻不重,刚好在这个力度的时候,吴所畏扯不下来。可吴所畏变换了一下手腕施力角度,楞是把筷子拽出来了。
   看来,是有高人指导过。
   吴所畏没想到,池聘足不出户,不派一个眼线,仅凭着一双飞出去的筷子,就把他“闯红灯”的行径洞察得一清二楚。
   当然,池聘没有直接质问吴所畏,只是给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警告。
   “下次别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吴所畏大喇喇地回道,“差点儿插到你的眼睛里吧?”
   不是差点儿,是已经,插进了我的心窝里。
   ……
   晚上,吴所畏一个人去洗澡,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池聘拿起来一看,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苹果好吃么?”
   池聘直接代替吴所畏回复。
   “你最好换个手机号,免得我查到你是谁。”
   然后,池聘把这个号码加入黑名单。
   晚上,吴所畏趴在床上,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手机。他先给汪朕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这是自个儿的手机号,然后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池聘朝旁边扫了一眼,吴所畏假装一副玩游戏的派头。
   如果,吴所畏堂而皇之地和这个人聊天,池聘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那明显示为了让池聘吃醋。但问题是吴所畏不按套路出牌,他鬼鬼崇崇的,他相当提防池聘,他发过去的短信会立刻删掉,他掩饰的目光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意思。
   晚上,吴所畏睡着之后,池聘给汪硕打了一个电话。
   “吴所畏下午去你家了?”
   汪硕那头沉默了半响,说:“你问我不是纯粹找虐么?他就是没来,我也得说他来了;他就是没盯着我哥的裤裆瞅,我也得说他盯着瞅了:他就是没让我哥手把手教绝活儿,我也得说他们那么干了……池聘,你够可以的啊!为了一个苹果,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短信是你发的?”池聘问。
   汪硕说,“你会为了抹黑情敌,收到你爱的人向你证明他有多在乎你情敌的一个电话么?”
   池聘沉默了半响,说:“让你哥把苹果收起来。”
   然后,挂了电话。
   汪硕挂了电话,忍不住哼笑一声,让我哥把苹果收起来?你丫还能拿我们家苹果怎么着啊?
   莫名其妙地笑了几秒钟过后,猛地将手机摔到楼下。
      这部手机是汪朕给汪硕的,相当防摔,汪硕摔了N多次,每次都完好无损地回来汪硕的手上。
   这次我看你丫的碎不碎!
   汪硕失眠了,整整在沙发上窝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听到门铃响。
   打开门,外面站了十几个搬运工。
   “您好,我们是绿野果园的,这是您预订的苹果。”
   说着,十几个人鱼贯而入,将怀里抱着的一箱箱苹果搬进屋内。很快,这批人走了出去,电梯里有走出另外一批人,又是一箱箱的苹果。
   汪硕眼睁睁地看着一箱箱的苹果堆满了他家的一个屋,二个屋……
   “嘿,我说,你们要干嘛啊?”
   汪硕已经被挤到了汪朕的卧室,大吼一声,“汪朕,你丫还睡呢?咱家都要让苹果包围了,我操你大爷,你麻利给我起来!”
   结果等汪朕睁开眼,苹果已经推到床边了。
   那边嘿咻嘿咻的,十几人把苹果箱子往汪朕的床上推。
   汪硕在汪朕胸口爆砸两拳。
   “都是你丫干的好事!赶紧给我杀出一条路来,不然咱俩还怎么出去啊?”
   正说着,几十个箱子不知道怎么就散了,苹果叽里咕噜让他们身上滚。
   家里俨然成了苹果的海洋。
   汪朕相当淡定地站起身,打开窗户,直接从四楼跳了下去。在一个大妈惊悚的目光中,双脚稳稳砸地。
   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拍了一个刚捡了手机的小伙子的肩膀。
   “谢谢,我这是我的手机,”
   “你怎么证明这……这……”
   小伙子一边说话一边转头,导致嘴里的话都跟着拐弯了。
   “大哥,大哥,我就是您的手机,我只是帮您捡起来。”
   汪硕还在窗口嚎叫,“汪朕你他妈的真行,你走了我咋办?我特么咋出去?啊啊啊……”
   正说着,苹果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汪硕已经被挤到了写字桌底下。
   苹果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汪硕只好跳进一个箱子里。
   这时候听到对方一声招呼。
   “汪先生,您的苹果已经齐了,我们走了。”
   汪硕低头一瞧,他就一个箱子的活动空间,这个箱子就是他哥拿来装苹果的,所以里面还有几十个自家的苹果,特别硌人。他想扔还没处扔,到处堆着苹果,他基本已经让苹果“活埋”了。
   “让你哥把苹果收起来。”
   汪硕这个时候才明白池聘这句户的含义。
   他老人家真是深谋远虑,出手不凡啊!汪硕到此不得不佩服。因为他发现,这个箱子用来装他还可以,如果换成他哥那个宽大的身板,再不把这些苹果收走,肯定得被活活憋死。
   狠在大苹果上咬了一口。
   有福都让你一个人享了,有难却让我一个人扛,汪朕,我这辈子算他妈折你手里了!
 
 
 
 
 
 
   170士可杀也可辱
   事实证明,池聘的警告在吴所畏身上又一次失效了。
   吴所畏回到公司后,还是继续练他的钢针穿玻璃,几乎痴迷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除了那些非他不可的工作,其余的皆派给属下做,他就一门心思练绝活儿。姜小帅潜伏了N天之后,终于露面了。
   他刚从车上下来,就惹来无数关注的目光,进了公司门口往二楼走的一路上,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不过师父就是师父,在如此多的目光追捧中,依旧能保持淡定,持着一张拉风的俊脸走到吴所畏的办公室门口。
   砰砰砰!
   敲了三下门。
   里面 也是啪啪啪回应了三下。
   姜小帅神色一滞,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当即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墙上到处挂着气球,有刚吹鼓的,还有已经爆炸的,钢针盒到处乱丢,明晃晃的钢针更是随处可见。
   吴所畏对着一块纸板纵情挥舞着手腕,他现在不求能穿透玻璃,只有能穿透纸板把气球戳爆了就可以。
   “我说……你这干嘛呢?”
   听到姜小帅的声音,吴所畏兴奋地转过头来,一看到眼前的人,不由的吃了一惊。
   姜小帅的造型潮爆了,黑色圆框复古眼镜,黄色的卷头,配上三件套西装和运动款的皮鞋,简直亮瞎了吴所畏的眼球。
   “我擦,你这是干嘛啊?”
   吴所畏把姜小帅拽过来,将他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多角度观摩。
   “钓凯子啊!”姜小帅乐呵呵的。
   吴所畏在他小卷毛上揪了一下,说:“钓凯子干嘛?”
   “玩啊。”姜小帅说,“现在诊所所有人帮我关着,我那么多闲散时间,不钓凯子干嘛去?前两天我在酒吧瞧上一个小正太,刚十六,那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吴所畏哼笑一声,“我估摸你在他脸上掐出水来,郭子得在你脸上掐出血来。”
   “别介!”姜小帅不痛不痒的,“人家可没这个工夫,三角恋就够他忙活的。”
   吴所畏沉默不语。
   姜小帅发现,以往他和吴所畏说郭城宇和池聘的事,吴所畏总会喷他。今儿再和吴所畏提起这事,他完全一副无话可说的态度。
   难不成他终于认可了这种说法?
   ,嘿,你是不是也瞧出了什么端倪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勾勾手指,让姜小帅跟着自个儿坐到电脑旁,插入光盘,把那天的视频放给姜小帅看。
   “我没看到这里面有郭城宇啊!”姜小帅纳闷。
   吴所畏一直拖到最后面,把视频结尾处的那段放给姜小帅听。
   姜小帅听后也是神色大变。
   “果然不出我所料。”姜小帅猛的一拍桌子,“这俩人果然有奸情。”
   吴所畏又把他之前看到的一些片段告诉姜小帅,师徒俩抛开个人因素,趴在桌子上开始客观地分析这件事。
   “我觉得池聘喜欢郭城宇的可能性比较高……”吴所畏说,“从这些视频录像里,我没感觉郭子对池聘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如果你喜欢你的哥们儿,你能泰然自若地拍摄他和别人恩爱的画面么?”
   “这事发生在郭子身上极有可能。”姜小帅神神叨叨的,“他这人特邪乎,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吴所畏对姜小帅的言论不屑一顾,“你才和他亲密接触过几次,足够了解他么?都没在一个被窝睡过觉,你有什么发言权啊?”
   “谁说我俩没在一个被窝睡过觉?”姜小帅愤然而起。
   吴所畏立刻凑过来追问,“啥时候睡的?郭子那玩意儿好使不?你俩一次性干了几回啊?……”
   姜小帅眼神幽幽的,“这个话题一会儿在讨论,咱先说正事。”
   “别啊!”吴所畏心急火燎的,“我想听啊!这么大个事你咋都……”
   “汪硕!”
   俩字,瞬间浇灭了吴所畏八卦的热情。
   姜小帅继续,“我觉得当初汪硕和池聘分手,肯定和郭城宇脱不开干系。要么就是郭城宇故意睡了汪硕,好让池聘和他分手。要么就是汪硕自个制造了这场误会,让池聘和郭城宇撕破脸,就这两种可能性。”
   吴所畏立刻下了定论,“肯定是后面一种。”
   “口说无凭啊!”姜小帅叹了口气。“你也只是根据录像做出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你有充分的理由,汪硕本人不承认也没辙啊!万一人家当初就是受了刺激,一时冲动才和郭子睡的呢?”
   “现在追讨原因没意义了。”吴所畏目录精锐之色,“我只关心结果
   ”你觉得呢?”姜小帅问。
   吴所畏言之凿凿,“没睡。”
   “所以呢?”姜小帅又问。
   吴所畏目光烁烁,“所以我得把事实的真相调查出来,还郭子一个清白。”
   “你别忘了。”姜小帅慎重地提醒,“你给郭子漂白了,就等于把汪硕和池聘之间的误会解除了。”
   “我知道。”吴所畏面不改色,“我就是为了给汪硕澄清,看了那些视频之后,我发现汪硕对池聘用情至深,他不可能做出背叛池聘的事。”
   “汪硕不是善茬儿。”姜小帅说,”你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么?汪硕就像那条蛇,你对他好,他不仅不会感恩你,很有可能会反咬你一口。”
   吴所畏淡淡说道,“我不会让他白咬的。”
   姜小帅没再说什么。
   房间陷入一片沉寂,正当气氛有些沉重的时候,突然一个气球爆炸了。
   姜小帅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你这到底干嘛呢?练扎气球?将来逛庙会的时候扎奖用?”
   吴所畏嘴角扯了扯,“你咋把我想的那么有追求呢?”
   姜小帅噗嗤一乐,“那你干嘛用啊?”
   吴所畏把那天遇到偶像,以及所见所闻均告诉了姜小帅,言语中不时透露出对汪朕浓浓的倾慕之意。姜小帅轻咳一声,“你说的这是人么?我怎么听着像钢铁侠啊?”
   “怎么说话呢?”吴所畏还不爱听了,“你要是看见他本人,就不会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了。你不知道他有多酷!哎……无法用言语形容,光是想想,我就有种想回炉重造,重新投胎的冲动。”
   姜小帅用手捅了捅吴所畏的胸口,问:“动心了?”
   吴所畏趴在桌上美不滋的说:“没准。”
   “你不是真格的吧?”
   吴所畏但笑不语。
   “我说,你可别冒傻,这要是让池聘知道了,有你后悔的!”
   “也许在我后悔之前,他就已经不要我了。”吴所畏用钢针在桌上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接着说,“我就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免得他到时候找不到理由踹了我。”
   姜小帅心底泛出一抹心疼之意。
   “我觉得池聘对你的感情不太可能是假的,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被蛇咬的那次,池聘和你说的那些话,当时特有感触。”
   “本来也不是假的。”吴所畏说,“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可以打动你,对别人说的那些话同样也能打动我。他对谁都不是假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真的,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
   姜小帅走后没多久,池聘就到了吴所畏的公司。
   当时吴所畏还在办公室扎气球,噼里啪啦地声响一直传到楼下。
   秘书正好从二楼下来,看到池聘打了声招呼。
   池聘叫住她,“你们总经理呢?”
   “就在办公室,”
   “干嘛呢?”池聘问。
   秘书欲言又止,因为吴所畏事先叮嘱过她,如果池聘问起来,一定不能提他练钢针穿玻璃的事。
   池聘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径直的朝楼上走。
   这时候有个更快的身影从他身边闪过,直奔吴所畏的办公室门口而去。
   池聘急跨两大步,揪住报信儿人的后勃领,一把将其甩在楼梯口。
   然后,默不作声地打开办公室的门。
   吴所畏练得很投入,眼睛一直瞄着气球,对身后的人毫无察觉。
   池聘直接扯断领带,大手扼住吴所畏的脖颈,用领带蒙住他的眼睛。又一把扯下黑色的沙发罩,把吴所畏装在里面,再用皮带狠狠一勒,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整个过程不足三分钟。
   没人知道池聘把吴所畏打包劫走了,都以为池大少亲自来这提货了。
   池聘都把吴所畏摔进车里了,吴所畏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叫。
   “你……你谁啊?你要绑架我?”
   池聘不说话,阴着脸启动车子。
   吴所畏一听到车响,心里更慌了。
   “我告诉你啊“士可杀也可辱,但你不能动我公司里的钱!敲诈我公司的资金,门儿都没有!”
   池聘真想一刀宰了这只宁可被奸了也不想被拔毛的铁公鸡。
   安静了片刻,吴所畏再次开口。
   “大哥,我咋听你这喘气声有点儿耳熟啊?”
   池聘保持沉默。
   吴所畏试探性地问,“大哥,你是不是老池家的?”
   池聘依旧不说话。
   “不是啊……”吴所畏又问,“那你姓啥?”
   池聘终于开口。
   “屠。”
   还有这姓?吴所畏再问,“那你叫啥?”
   “夫。”
   “……”
 第171章潜伏的危机
    闻到一股熟悉的大宝面霜的味道,吴所畏知道他到家了,也最终确定“绑架”他的人就是老池家的孽畜。
    领带被解开,吴所畏视线前方就是自家床头。
    与以往的恐惧相比,吴所畏这次一点儿都不害帕,不仅不害帕,还扭头朝池聘抱怨一句,“咋都没惊喜啊?”
    “惊喜?”池聘微敛双目。
    吴所畏含羞带臊地说:“你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绑架’我,不就想在解开眼罩的那一刹那给我一个惊喜么?哪呢?惊喜在哪呢?”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惊喜过后,吴所畏略显失望她说:“真没劲!”
    池聘要是有心脏病,得让吴所畏气出个好歹来。
    吴所畏双手被反绑,也不挣扎,也不慌乱,就那么静静地趴伏在床上,脸颊贴在床单上,眼神微微眯着,看起来还挺舒服的样子。
    池聘阴森森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想要惊喜是吧?这就给你。”
    说着走出房间,把从吴所畏公司收缴上来的“赃物”通通提进来,摆在吴所畏的眼皮底下。很明显,池聘要把这个“案子”好好审一审了。
    吴所畏撇了撇嘴,“不好玩,我都见过了。”
    池聘也不和他置气,淡然自若地走列抽屉里,拿出一枚很小的圆蛋和一个感应器。
    “这是干什么用的?”吴所畏目露好奇之色。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池聘把小圆蛋涂满润滑液,从吴所畏的密口推了进去,一直推到深处。
    吴所畏不仅不排斥,还挺了挺腰身。
    “怎么都不会动啊?”
    池聘不予回应,拿过一个气球,打了气之后栓在吴所畏的尾骨处,然后用钢针轻轻一戳,气球啸的一声爆炸了。
    感觉屁股蛋儿一阵麻痛,吴所畏下意识的缩起小菊,里面的小圆蛋立刻震动起来。
    “晤……”吴所畏忍不住闷哼一声。
    池聘手里攥着的那个感应器亮了,这个东西与小圆蛋是一体的,一旦小圆蛋受到刺激开始震动,它就会亮起红灯。上面还有收缩力的数值,池聘可以由此查看吴所畏小菊受到的冲击力,从而判断他的神轻紧张度。
    一个气球爆炸过后,又一个气球被绑在了吴所畏的臀部。
    池聘在吴所畏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又把钢针移了过丢,这个过程中吴所畏高度紧张,里面的小圆蛋就开始玩命震动。吴所畏一边享受着肉体上的欢愉,一边还要承受精神上的痛苦折磨。
    看起来貌似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吴所畏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随着气球数量的增多,池聘扎破气球频半的加快,吴所畏才发现这不是闹着玩的。
    气球爆炸前后的紧张感让吴所畏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憋闷得难以忍受,几欲昏厥。小圆蛋震动的强度越来越大,肉体刺激越来越强烈,加剧了吴所畏的窒息感,而这种窒息感又反过来对小圆蛋施力,让它更加卖力地震枷  ..
    如此恶性循环,吴所畏又爽又痛苦,又痛苦又爽,精神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于是他开始讨饶,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在说软话。
    “池聘……你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求求你了……”吴所畏痛苦地挣扎扭动,豆大的汗珠手淌到床单上。
    池聘强忍着心疼说:“你先想明白自个做错了什么再求我。”
    说完,又把二十几个气球一次性打足气,散落在吴所畏的臀部四周。
    池聘这边还没施刑,吴所畏就开始紧张了,一紧张小圆蛋又开始“工作”。几乎没有任何喘气的工夫,池聘手里的钢针又晃了过来。
    明明是最让吴所畏兴奋的利器,现如个却成了最让他恐惧的东西,他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钢针和气球了。
    池聘就像个心理调教师,他知道什么时候扎,怎么扎,给吴所畏带来的精神折磨最剧烈。二十多个气球,快慢不一地在吴所畏的菊口四周爆炸,带来更强一轮的折磨。
    “我想明白了……”吴所畏近乎崩溃地哭号,“我不玩钢针穿玻璃了……再也不玩了……呜呜……”
    池聘依旧不紧不慢地进行着手里的动作。
    吴所畏感觉自个都要咽气了,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十口气有九口都喘不上来,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偏偏这时候还有一拨一拨的强刺激从身下传导过来,逼得吴所畏近乎疯狂,大口大口吞咽着空气,仍旧憋得面红耳赤。
    “池聘……你都不心疼我么……”吴所畏哭噎着求救。
    池聘深深地觉得,这个过程不是在虐吴所畏,倒像是在虐自己。
    一方面他心疼吴所畏,吴所畏的每一声求饶都直戳他的心窝子;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解恨,吴所畏窒息般的痛苦疯狂地刺激他的胯下神经。他想看到吴所畏更加难以忍受的表情,却又害帕看到这种表情。
    本来,池聘还打算把吴所畏折腾到奄奄一息再停手,让他感受一下死到临头的感觉,彻底对这几样东西产生恐惧感。
    结果还在吴所畏声音这么嘹亮的时候,池聘就把吴所畏手上的皮带解开了,大手箍住吴所畏的腰肢,狠狠挺了进去。
    久旱逢甘霖,吴所畏爽得嗷嗷叫唤。
    一段酣畅淋漓的“体罚”过去,吴所畏趴在池聘的胸口喘着粗气,待列呼吸平稳之后,他说了一句让池聘血脉喷张的话。
    “真爽。”吴所畏说。
    池聘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他再次扼住吴所畏的脖颈,一把将其按在床上,大手去拿钢针。
    吴所畏吓得嗷嗷叫唤,“别……我不练了,我真不练了。”
    池聘憋了几天的火终于爆发出来。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不知道练这个很容易扎手么?”
    姑且不说池聘这番训诫有没有让吴所畏心服口服,就说吴所畏对这两样东西的态度,就证明此番警示是有作用的。吴所畏是真怕了,别说继续练,就是看到钢针和气球都肝颤。
    “可是我不练,别人会扎我。”
    “谁敢扎你?”池聘阴冷的气焰将整间屋手的热度尽数吞噬,“谁敢扎你你告诉我!我他妈剁了他!”
    吴所畏心里一阵翻腾,我就怕你到时候不舍得剁。
    越是这么想,吴所畏越是不想说实话。
    “没人要扎我,是我自个杞人忧天。”
    尽管吴所畏对池聘的警告完全服从,对他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顺,池聘依旧觉得吴所畏很不正常,他的内心想法正在慢慢跳出自个的掌控之外。
    睡觉前,吴所畏突然开口朝池聘问:“你为什么不和郭城宇在一起?”
    池聘正要点烟,听列这恬,拿着打火机的手顿了顿。
    “你说什么?”
    吴所畏斗胆开口,“我觉得你和郭城宇挺般配的。”
    池聘嗓子眼卡着的那口老血终于喷了出来。
    他无话可说,直接把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塞进被窝,想尽各种方法哄着了。
    第二天,池聘带着吴所畏去了医院。
    精神科的一位大夫是池聘的表姨,平时接触极少,要不是吴所畏睡前说了那么一句话,池聘也想不起来他还才这门亲戚。
    表姨给吴所畏做了各种常规检查后,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吴所畏无不配合作答。
    然后表姨找到池聘,说:“他很正常,精神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池聘拧着眉,“您确定?”
    “我确定他没有问题。”表姨说完又看了池聘一眼,委婉她说:“要不你也就势做个检查?”
    池聘,“……”
    就在俩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汪联和汪硕突然出现在诊疗室门口。
    池聘和汪联的目光相撞,颇有种“二虎相争必才一伤”的意味,尽管两个人的脸色都那么平淡。
    毕竟是熟人,不打声招呼总归不太礼貌,于是吴所畏拽着池聘走了过去。
    “你俩谁看病?”吴所畏问。
    汪硕开口道,“我。”
    “好巧啊!”吴所畏又说,“你们怎么也选了这个医院这个科的这个大夫啊?”
    汪硕淡淡回道,“因为我出国前找过她几次,比较信得过这个大夫。”
    池聘被“出国前”这三字激了一下,目光投向汪硕。
    汪硕也别有深意地看了池聘一眼。
    而吴所畏的目光则穿过汪硕,径直地射到后面的汪联身上。
    然后,偷偷朝他吐了一下舌头。
    汪联的眼角隘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172章 后门的忠心小护卫
    从医院回到家,池聘再次把小圆蛋拿出来了。
    吴所畏神经一紧,问:“你要干嘛?”
    池聘扬了扬下巴,示意吴所畏把这个塞入体内。
    “什么?”吴所畏惊了一下,“你要让我带着这个去公司?我个天还得给员工开会,还得和商户恰谈,你要让我当众出糗么?”
    池聘淡淡回道,“你的精神不达到一定的紧张兴奋度,它是不会震动的。”
    “那我要是想解大手怎么办?”吴所畏问。
    池聘依旧很平静地告诉他,“放心,你早上已经解过了,除非你故意吃拉肚子的东西,不然这一天都不会再解了。”
    因为爱爱需要,吴所畏的新陈代谢被池聘调教得无比规律,肠子就像是上了闹铃一样,不到那个点儿,绝对不会随意起来工作。
    “只有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才可以把这个东西取出来,其余时间必短都戴着。感应器在我手里,只要你偷偷取出来,我这里就才响应。”
    吴所畏气闷地说:“你这是不信任我的表现。”
    “我不是不信任,是不放心。”
    “这有区别么?”吴所畏问。
    池聘低沉沉的噪音响起,“有没有因人而异,你好好琢磨琢磨。”
    吴所畏深吸了一口气,在将他们仨当年那团乱麻静开之前,他不想和池聘才任何争执。他已经改变了策略,以前是明着抗争,暗里屈服,现在是明着屈服,暗里抗争。
    于是闷闷地问:“要几天?”
    “直到我觉得你足够听话了。”
    吴所畏真的把那个小圆蛋带了进去,回公司的一路上,吴所畏刻意缩了缩小菊,但里面的小圆蛋没有丝毫反应。吴所畏禁不住想r也许池聘就是吓唬我的,他压根没把小圆蛋的开关打开,就是想给我一种精神威慑力而已。
    一直开到公司,吴所畏下面都安然无恙。
    他放心地迈开大步朝公司里面走去。
    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又刻意缩了缩小菊,体内的小圆蛋还是很老实。
    吴所畏这下彻底放心了。
    刚把包放下,秘书就进来帮吴所畏整理文件了。
    今儿秘书穿了一件贴号的黑色连衣裙,包裹出曼妙的线条和丰满的臀部,一股性感的热浪朝吴所畏袭来,吴所畏小菊骤然一缩,小圆蛋突然就猛烈地震动起来。
    我擦,这也太灵了吧……吴所畏呼吸一紧。
    “吴总,你怎么了?”私书甜甜的声音唤道。
    吴所畏扶额,“没事。”
    结果,越是暗示自个儿不要看,越是把眼睛往秘书的屁股上瞄,越瞄小圆蛋震动得越厉害,越厉害吴所畏越想瞄,于是……
    面红耳赤,大汗淋漓,呼吸粗重,相当窘迫和尴尬。
    “那个……你去忙自个儿的事吧,我……自己归置就成了。”吴所畏相当费劲地挤出这句话,后面几个字都跑调了。
    秘书还一脸关切地往吴所畏身边凑,“吴总,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我看见你就不舒服……吴所畏心里暗道。
    “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我学过中医的。”
    “别!!”吴所畏急忙拦住,“我只是盗汗而已。”
    “盗汗是睡觉才有的症状,你现在都醒了啊!”秘书的桃花眼不停地眨巴,“吴总,你是不是肾虚啊?”
    吴所畏感觉小怪兽正在抬头,急忙把腿夹紧,牙齿磨得吱吱响。
    “那个……差不多得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最后确认了一句,“真的没事?”
    “没事!”
    这俩字吴所畏是吼出来的,他并非拿腔作势,而是真的想“叫。”
    秘书终于出去了,吴所的裤裆处鼓囊囊的,赶忙去卫生间解决。结果手一碰前面,后面就震,吴所畏又爽又难受地折腾了好一阵,才勉强将这个小圆蛋摆平。
    从卫生间出来,泄了气一样地歪倒在沙发上,下面虽然已经风平浪静,可吴所畏依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大概是因为以往来劲的时候,都有池聘给续后,这次没有,突然才点儿不适应。
    从没在公司里这么想池聘。
    池聘这边的感应器也一直在亮红灯。
    林彦睿敲办公室的门,通知吴所畏。
    “吴总,各部门负责人已经到了会议室,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吴所畏听完这话一身的虚汗,因为他平时开会的最大爱好,就是偷看女员工的胸部。现在他这种情况,真要进了会议室,那还了得?
    “好,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说着,吴所畏进了卫生间,偷偷把小圆蛋取了出来。
    这么一会儿,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池聘这边的感应器灭了,老虎爪在桌上轻敲了几下,拿起手机。
    吴所畏刚要出去,就听林彦睿说:“吴总,刚才池少给我来电话,让我提醒你,该戴的东西别忘了戴上。”
    草……吴所畏心里暗骂了一声,扭头又回了卫生间。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吴所畏走进会议室,巴不得自戳双目,因为几乎所有女员工穿的都是低胸衣。
    这么年轻帅气的老总,谁不想勾搭一下?
    吴所畏相当忐忑地坐到正中的位置,还没说话,后勤部的小青俯身给吴所畏端来一杯水,胸前两个大波浪翻滚着朝吴所畏的眼眶涌来,吴所畏小菊猛的一缩,小圆蛋又开始了恶意地“提醒”。
    这一场会议,吴所畏可算是拼了老命。
    结束的时候,所有员工都给吴所畏鼓掌。
    林彦睿代表所有员工朝吴所畏夸赞道,“吴总,你个天的讲话特别精彩,平时你的音调都没有起伏,我们听着想睡觉。个儿你一开口,抑扬顿挫,激情澎湃,表情特别丰富,我们听着可带劲了。”
    吴所畏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所有员工都撤离之后,吴所畏擦了擦额头的汗,朝林彦睿说:“我委派你一件事,你把我后面提的这一项要求加入公司规章制度里,通知到各个部门。就是从个往后,任何女员工均不可衣着暴露地来上班,开会统一穿制服,违反一次扣一个月工资。”
    林彦睿诧异,“你不是说这顶规定绝不会出现在咱们公司么?”
    “身不由己啊!”吴所畏拍拍林彦睿的肩膀,“你要怪就怪你们雷总吧,这条铁的纪律是他定下的。”
    说完,一脸沉重地走了出去。
    傍晚,吴所畏去找姜小帅,把这一悲惨境遇告诉他,不仅没得到姜小帅的同情,反而招来姜小帅的拍桌狂乐。
    “你丫有点儿良心成不成?”吴所畏沉着脸,“那玩意儿放身体里可不得劲了。”
    姜小帅不仅没有心疼徒儿,还变本加厉地捉弄他。本来俩人坐得好好的,结果等吴所畏诉完苦,姜小帅的那只手反倒不老实了,频频骚扰吴所畏的敏感之地,让劳碌了一天的小圆蛋再次精神起来,折腾得吴所畏苦不堪言。
    “别闹了,别闹了……”吴所畏龇牙咧嘴的。
    姜小帅总算放过了他,小俊脸上带着邪恶的笑,越看吴所畏越觉得可爱。
    “我明白池聘为什么老欺负你了,你身上这副倒要样儿特招人稀罕。”
    “滚一边去!”吴所畏又炸毛了。
    姜小帅嘿嘿笑了两声,问:“你来找我就为了显摆你屁股里的高科技啊?
    “什么啊?”吴所畏脸归正色,“我才正经事找你。”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杏病历单的复印件,这是吴所畏从池聘表姨那里忽悠过来的,汪硕七年前的就诊档案,摊开在姜小帅的面前。
    “诺,你是医生,你帮我分析一下汪硕当年的病情。”
    姜小帅把那些病倒单拿在手上看了几眼,神色越来越凝重,他对医生所给的诊疗结果太熟悉了。抑郁症、强迫症、轻度精神分裂症……这些状况在他身上都有过,看着似乎不影响正常生活,但病人遭受的痛苦是极大的。
    姜小帅犯这些病,就是在和孟韬分手后,当时心情一度郁结,后期严重失眠,甚至出现了幻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才迫不得己去就医。后来调节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算缓过劲来。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生活,还心有余悸。
    汪硕出现这些症状是在和池聘分手前,虽然时间点不同,症状也有很大差别,但痛苦的程度是差不多的。
    所以姜小帅对汪硕当时所遭受的折磨感同身受。
    “你说,池聘当初为什么那么心狠?”吴所畏突然问。
    姜小帅客观地说,“这和心狠、心软没有任何关系,有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强,大风大浪都无所畏惧,就像你。有的人生来就敏感,一点儿小磕小碰都要命,就像汪硕。对于十七八岁的人而言,感受不到生活压力,脑子里几乎没有精神疾病这个概念。我想池聘不是无动于衷,是根本意识不到这些。”
    “我觉得池聘心挺细的,一点儿风吹草动他都能察觉到。”
    吴所畏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就拿最近的几件事来说,池聘对吴所畏状态能把控已经到了今人发指的地步。 
    “那是因为他的生活阅历丰富了。”姜小帅解释,“换句话说,就是你赶上了一个好时候,池聘轻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已经知道如何去体贴爱人。”
    吴所畏思忖了片刻,谨慎开口,“也就是说这些精神障碍可能是造成汪硕
做出那种极端行为的动因?”
    姜小帅点头,“八九不离十了。”
    吴所畏拿着这些病历单若有所思。
    “可你还是无法证明他和郭子是否干过那档子事。”
    姜小帅一语中的,这的确是最让吴所畏头疼的,好像找了一些看似很重要,却又无关紧要的东西。
    俩人正讨论着,外面传来刹车响儿。
    吴所畏看到熟悉的偶像脸,不由的一惊,然后小圆蛋开始肆虐了。还未来得及平复,汪硕又从车上下来了,小圆蛋兴奋得差点儿在吴所畏的肠子里玩过山车。
    “快,把这些收起来。”姜小帅提醒。
    吴所畏呼哧乱喘地将病历单一股脑塞进包里,然后咬牙咬牙再咬牙,总算把这一关熬过去了,汪硕此时正好登门而入。
    
第173章 我弟弟让你弟弟拐走了
    “你怎么跑这来了?”吴所畏朝汪硕问。
    汪硕一把勾住姜小帅的肩膀,说:“找他啊。”
    “找他?”吴所畏更纳闷了,“你找他干什么?”
    汪硕扬唇一乐,“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和他关系可好了。”
    姜小帅斜晓着汪硕,“谁和你关系好啊?我认识你么?”
    “都在一个被窝睡过觉了,还不算好啊?”汪硕的下巴戳到姜小帅肩膀上,故意朝吴所畏挤眉弄眼。
    吴所畏立刻炸毛,“师父,你丫真行,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
    姜小帅还没来得及开口,汪硕就替他说:“你以后留点儿心眼,别什么都和小帅说,指不定哪天就让他给卖了。”
    “……”吴所畏夺门而出。
    走之前还给了姜小帅一个别才深意的眼神,暗示他尽量从汪硕嘴里套点儿话出来,加速这个案子的了结进程。
    于是,姜小帅很配合地追了两步,着急地喊了一声。
    “大畏,你丫给我回来!”
    吴所畏头也不回地朝篮球场走去。
    姜小帅一脸纠结的嘟哝一句,“这人,忒小心眼了。”
    “行了,别演了,我都瞧出来了。”汪硕懒懒地说。
    姜小帅神色一滞,扭头朝汪硕一笑。
    “眼够尖的。”
    汪硕定定地瞧了姜小帅片刻,突然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
    “我知道郭子为什么喜欢你了。”
    姜小帅问,“为什么?” 
    “你管呢!”汪硕冷哼一声。
    姜小帅气不忿,“我自个的事我怎么都不能管了?”
    汪硕一屁股歪倒在沙发上,完全无视姜小帅的迷茫和抓狂,自顾自地吃着姜小帅刚洗干净的葡萄。
    姜小帅腹诽:怪不得能和动物玩到一起,压根和人类不是一个思维。
    吴所畏气汹汹的往外跑,一方面是为了给汪硕和姜小帅腾地儿“交流”,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偶像在外面。
    怀里抱着一个篮球,走到汪联面前,仰脖儿问:“你会灌篮么?”
    这句完全是废话,要是连灌篮都不会,白瞎了一米九几的身高。
    所以汪联根本没有回答的欲望。
    于是吴所畏抱着一个篮球去了对面的篮球场,没一会儿,篮球场上传来些一搭一搭篮球砸地的声音。汪联的目光定定北朝那里看去,吴所畏帅气的身影在篮球场上欢腾跳跃,洋隘着蓬勃向上的精神活力。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吴所畏开始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一记萧洒的扣篮。
    然后,把球传给汪联,挑衅地扬起下巴。
    汪联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来到篮球框底下,原地起跳扣篮,篮球框上传来咔嚓一声巨响,钢圈直接让汪联扒了下来。
    然后,套到吴所畏的手腕上。
    吴所畏被汪联这个酷毙了的灌篮动作刺激得猛缩小菊,然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想掩饰掩饰不住,想克制克制不了,只能龇牙咧嘴,翻蹄亮掌。
    汪联看出了吴所畏的异样,挺住他的手问:“你怎么了?”
    吴所畏感受到汪联掌心的热度,小圆蛋震得更猛了,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吴所畏急得团团转。
    最后想到一个办法——打篮球,只有运动起来才能释放紧张,掩饰身下的“尴尬”。
    于是,吴所畏开始在篮球场上玩命撒欢。
    终于,挺起的小肉鸟在颠簇中逛渐蔫了,吴所畏兴奋之余,抢过汪联手里的篮球,一记漂亮的远距离投射,篮球稳稳入框,落地时吹了声得意的口哨。
    然后,杯具了。
    吴所畏刚才动作幅度过大,一下把小圆蛋震出去了。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小圆蛋已经从裤管里溜走,真接砸到地上,而且还在嗡嗡作响。塞在体内的时候不觉得声音多刺耳,等一掉出来,那动静足够把吴所畏的脸烫熟了。
    汪联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射到了地上。
    “那是什么?”故意问。
    吴所畏看到汪联走了过来,什么也顿不得了,直接一脚给踩扁了。
    “没啥,就是一只虫子,老在我脚边飞。”
    汪联低压压的声音说,“好大一只。”
    “那个……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国,不清楚这边情况。咱老北京的环境污染近些年挺严重的,好多虫子都变异了,过去耗手就一卡长,现在洗脸盆都装不下。”
    汪联弹了吴所畏一脑壳。
    吴所畏怕汪联刨根问底,就把手伸到他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汪联问。
    吴所畏说,“咱每次见面,你都送我东西,这次我也要。”
    汪联直说,“没有。”
    “那可不成!”吴所畏耍浑,“每次都有,这次怎么能没有呢?赶紧拿出一样东西来!”
    话音刚落,捧在汪联手里的篮球突然爆炸了,吴所畏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汪联突然把一个袖珍的小篮球提到吴所畏眼前。
    吴所畏惊喜万分,才点儿不敢相信的问汪联,“真是给我的?”
    汪联点头。
    吴所畏爱不释手地棒在手里摆弄了好久,幸好小圆蛋已经掉出来了,这要是还在里面,就算不被他踩扁,也会被他的小菊花挤扁。
    池聘下班后来诊所接吴所畏,半路感应器就灭了。
    车停在马路对面,池聘的眼睛透过车窗扫向篮球场。
    两道身影刺入他的眼球。
    吴所畏耍宝的模样已经在他眼睛里消失了很久,现在,又重新进入了别从的视线。
    池聘把方向盘刚走了形,瞳孔黑不见底,刚从车上下来,小醋包突然在他肩头玩命折腾。起初就是翻滚挣扎,后来就开始用牙齿撕咬衣服。
    这么多年了,小醋包偶尔会撒娇赖皮,但从没出现过这么暴躁的举止。
    池聘只能先站定,检查小醋包身上有没有受伤。
    验伤的过程中,小醋包突然从池聘的怀里溜走,直接冲入诊所。
    几秒钟之后,汪硕将小醋包抱了出来,小醋包已经相当温顺的趴在他的杯里,神情慵懒的模样和汪硕的表情如出一辙。
    池聘用不容违抗的语气命今汪硕。
    “给我。”
    汪硕明着把小醋包还回,然后在它屁股上摸了一下,小醋包不知中了什么邪,蛇脑袋已经探到了池聘的脖子上,大半截蛇身子还一直绕着汪硕。然后,汪硕欺身向前,小醋包再使劲这么一绕,就把俩人绑在一起了。
    汪硕幽深的目光向上看去,正好对上池聘阴冷的眸子。
    “我好希塑自己是小酷包,可以让你宠七年。”
    池聘很干脆地告诉汪硕,“是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怨不得谁。”
    “是。”汪硕冷笑一声,“我缺德,我贱,我不要脸,我活该……这么说你舒坦了吧?”
    “你什么样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干嘛说那么伤感情的话?”汪硕依旧不痛不痒的,“怎么说咱们也是同学一场,怎么说咱们也互相破了处,怎么说小醋包也是咱俩的儿子……这么多情分在,你也得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池聘想把小醋包缠在汪硕身上的下半截拔下来,却被汪硕的手死死扼住。
    “既然儿子不乐意咱俩分开,那你就顺便带我去你那蛇馆看看吧!我听说里面很多蛇都是当初我留下的,骨肉分离这么多年,我也该好好看看它们了。”
    吴所畏看到池聘的车停在不远处,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会儿,小醋包正在亲呢地啃咬着汪硕的脸,这种亲呢不同于它平日里和吴所畏的亲呢,不是撒娇要家雀儿,不是存心凑热闹,就是一种依赖性的亲昵,完全出自本能。
    然后,他看到汪硕和池聘上了一辆车,很快,汽车扬长而去。
    车行驶到半路,池聘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医生的号码,心里慕的一紧。
   “老人家情况不太好,方便的话过来一趟。”
    池聘迅速刹车。
    把车钥匙连同蛇馆钥匙一同给了汪硕,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直接跳下车,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外面下雨了……
    汪硕的手抚着小酷包,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窗外。
    姜小帅以为吴所畏和池聘回去了,便把诊所的门锁上了。
    其实吴所畏没走,他就盘腿坐在篮球架底下,任凭雨水冲刷着湿缠缠的身体。
    汪联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迈着稳健的大步走到吴所畏面前,朝他伸手。
    吴所畏没有接过去。
    “为什么要淋雨?”汪联问。
    吴所畏说:“我一直在这坐着,是雨自己要下,不赖我。”
    “那你为什么不走?”
    “到处都是雨,往哪走呢?”
    汪联没说话,直接把吴所畏拉起来,领着他朝自个的车走去。
    吴所畏呐呐地说:“我弟弟让你弟弟拐走了。”
    “我带你找回来。”
    
第174章 别样的暗算 
    汪联把吴所畏带回了家,让他睡在汪硕的房间。
    吴所畏洗个了热水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舒舒服服地钻进了被窝。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汪联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真的睡沉了才回去。
    半夜,雨停了。
    汪联一直都没睡,起身去客厅接水,看到吴所畏盘腿坐在地毯上,眼睛对着窗外。后脑勺的黑发以头旋儿为中心向四周爆炸,脊背挺得直直的,像个倔强又孤独的孩子。
    “刚才不是睡得好好的么?”汪联问,“怎么又起来了?”
    吴所畏淡淡她说“雨停了,睡不着了。”
    是的,刚才风雨交加,电闪雷呜的时候,吴所畏睡得很踏实。现在万籁俱静,反倒睡不着了。耳朵像是有了幻听,总听见门吱的一声开了,然后一串脚步从门口走向卧室,可他等了很久很久,卧室的门都没人打开。
    所以,他就坐到了外面。
    汪联自然知道吴所畏想的是什么,他的这副状态,就和每天的汪硕如出一辙。在这半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汪硕形若游魂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盼着某一天有人把门端开,说一声:我总算找到你了。
    都是骄傲又胆儿小的孩子,只是戴了两张不同的面具而已。
    “汪硕不会回来了。”汪联朝吴所畏说,“一个人下雨留宿在外,是不会因为半夜雨停了,就踩着泥泞的路回家的。”
    “我不是杯疑他在池聘那。”吴所畏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只是怕他中途回来,看到我睡在他的床上,会不高兴。”
    汪联静静地说,“放心,他没那么讲究,他平时连脚丫子都懒得洗,你不嫌他就成了。”
    吴所畏点点头,默默地回了汪硕的卧室。
    此时此刻,池聘还在吴妈的病房外面溜达。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吴妈瘦了一大圈,池聘明着将她安排在普通房间,暗中却享受特级待遇,怕的就是吴妈心疼钱。
    池聘赶过来的时候,吴妈上吐下泻,高烧不止,已经陷入昏迷。
    刚才情况有才了好转,一醒过来就拉着池聘的手说:“大池啊!你可千万别和我们家三儿说这事,万一哪天我咯噔一下就死了,我们家三儿顶多难受几天。你要现在告诉他,他就得从现在熬到我死那一天。”
    这句话,吴妈不知道和池聘说了多少次。
    她把家里压箱底的钱都拿了出来,以为足够撑到她过世,其实还不够一天的医药护理费。吴所畏给她的那些钱她都舍不得拿出来,一个劲地叮嘱池聘拿便宜的药,住便宜的病房,钱得留着给她儿子娶媳妇儿。
    池聘没告诉吴所畏,并非全为了让老人家安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他的私心。他不想让吴所畏难受,即便他知道吴妈特想见儿子,他也不想把吴所畏接过来,让他看到病入膏育的老母。
    但今天,看到奄奄一息的吴妈,池聘突然有点儿动摇了。
    捻灭了烟头,他拿起手机拨了吴所畏的号码。
    吴所畏很快接了电话,声音讷讷的,不像是没睡醒的样子,像是一直都没睡着。
    听到吴所畏的声音,心痛如潮水般向池聘涌来,冲散了在篮球场外的愤怒。他此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大宝没了妈会是怎么样。
    “在哪呢?”池聘的声音依旧那么沉稳。
    吴所畏说,“在家呢。”
    “在睡觉么?”
    吴所畏想了一声。
    池聘说,“我在外面有点儿事,不能回去了,下半夜降温,从柜子里拿一床厚点儿的被子出来盖。”
    “我没把小圆蛋拿出来,还在里面老老实实地放着。”吴所畏说。
    尽管知道吴所畏在撒谎,池聘依旧强忍着憋屈说了一个字,“乖。”
    然后,通话就终止了。
    吴所畏把手机放下,喃喃自语般的说了句。
    “你明明看到感应器灭了,明明知道小圆蛋早就不在我身上了。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对我这么宽容 ……”
    把手机放在一旁,吴所畏又把那些光碟拿了出来。
    纵使心里再怎么难受,凭着这股轴劲儿,他也得把事情弄个明白。
    这次,吴所畏没再跳着看,而是每一个细节都不落。为了节省时间,充分利用这难能可贵的机会,他把一段录像调成九个画面,一同进行播放。
    结果,当画面多了,场景多了,他又有了不同的感受。
    最初被他视为睛天霹霉的池聘和郭城宇接吻的画面,在池聘和汪硕这么多温馨相爱的画面围拢下,突然变得好微不足道。
    只有把无数个画面拿出来作对比,他才发现,对于满屏的浓情爱意来说,这个亲吻完全就是个小插曲,小意外。
    可调到一个时间轴上,它就变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谁会反反复复倒带子找平衡呢?
    换一个视角,主观感受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池聘就是爱汪硕的,毋庸置疑。
    也许,汪硕花了六年时间才明白,所以他试图挽回。
    吴所畏又把最后一张光盘放了上去,继续调成九个画面,每个画面都是黑的。和前几张的欢乐热闹相比,这一段凄凉令人啼嘘不已。
    换做吴所畏,他也不甘心。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吴所畏把光碟放归原位,把昨天淋湿的衣服再次换上,没事人一样的到卫生间洗漱。
    汪硕回来了,一回来就直奔汪联的房间。
    他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在汪联睡觉的时候,大吼小叫的把他吵醒。
    结果,个儿汪联早早的起来了,正在摆弄一个小圆蛋。
    “这是什么?”汪硕问。
    汪联淡淡说道,“从吴所畏屁股里掉出来的,被他一脚踩坏了,我给他修好了。”说着,大手狠攥一把,小圆蛋果然震动起来了。
    汪硕一下就猜到这玩意儿是干嘛的了,瞬间勃然大怒。
    “草!从他屁股里掉出来的东西你也碰?你丫手贱吧?”
    汪联不理他,又把汪硕摔得稀巴烂的手机扔给了他。
    “这是你的,也修好了。”
    汪硕暗暗磨牙,真尼玛邪门了!摔成这样竟然还修好了?
    见汪联要给吴所畏去送小圆蛋,汪硕突然抢了过来。
    “拿来,我去给他。”
    说完,回了自个卧室,鼓捣了一阵子,等吴所畏从卫生间出来,他正好坐在床上。
    “你回来了?”吴所畏说,“昨晚下雨了,诊所又关门,没地儿去,就在你这借宿一宿。”
    汪硕笑眯眯的,“放心,我不会告诉池聘的。”
    吴所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可真谢谢你了。”
    “这个。”汪硕晃了晃小圆蛋,“是你的吧?”
    吴所畏瞬间一窘,,“这……这怎么在你这?”
    “我哥让我给你的。”汪硕继续笑。
    吴所畏的脸瞬间像熟透了的大柿子,我擦,汪联不会捡起来带回家了吧?
    “你可遇上贵人了,我哥有一双魔力的手,无论东西破损到什么地步,都能给你恢复到原样。”说着递给吴所畏。
    吴所畏不由的一惊,要不是这东西稀有,他真以为汪联是新买的,完全和被踩前一模一样,一点儿破损的痕迹都没有。            一
    这可真是帮了他大忙了,本来还不知道回去怎么和池聘解释呢。
    “替我谢谢你哥。”吴所畏说。
    汪硕戏嚣道,“你自个去谢呗,他就站你后面呢。”
    吴所畏脸色骤变,看都不敢看汪联一眼,就埋着头从门口落荒而逃了。
    ……
    池聘回到家的时候,吴所畏就在床上躺着,完好无损的小圆蛋放在床头柜上,昨天穿的衣服搭在床边,好像昨晚一直睡在家。
    听到脚步声,吴所畏眼睛微微眯起一条小缝,很快又合上了,佯装一副很困倦的模样。
    池聘走到床边,先是在吴所畏的脸颊上摸抚了几下,很凉,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不过没关系,即使吴所畏睡在外面,他也不会责怪什么,毕竟吴所畏不喜欢一个人睡,而他又一宿未归。
    看到小圆蛋在床头柜上,池聘也不计较了,就当是他刚取出来的吧。
    顺手拿了过来,放在眼皮底下转了转。
    突然发现绿色的小圆球上多了一个红字。
    “宝。”
    而这个字,又不是吴所畏的字体,很明显是别人写上去的。
    池聘的脸,瞬间就没有表情了。
    ……
    
第175章 将计就计
    死寂了片刻过后,池聘一把拽住吴所畏的衣领。
    “你给我起来!”狠戾的一声怒吼。
    吴所畏睁开眼睛,瞳孔由内向外散发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绝然之气。
    池聘一开口,声音像烈火扑向吴所畏的脸。
    “昨晚上去哪了?”
    吴所畏硬着头皮说,“哪也没去。”
    池聘又问了一遍,“昨晚上去哪了?”
    吴所畏说,“在家。”
    池聘一把将吴所畏摔到地上,又狠狠将其拽起,脑袋按在床头柜上,逼着他看向小圆蛋,再问:“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汪硕家。” 
    话音刚落,又像小鸡子一样被池聘甩到床上,皮带赫赫作响,池聘一喘气,整个房间透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吴所畏也回头问了句,“你昨晚去哪了?”
    池聘的手被皮带扣卡出了血,都不舍得往吴所畏的身上招呼一下。
    “你自个扪心自问,在这事上我忍你多少次了?你吃人家苹果,我就当你是贪吃!你一天到晚练绝技,我就当你是贪玩!你给他发短信,去他家找他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把我池聘的宽容当垃极在地上随便踩是么?你以为我把你当鸭子一样养着呢?随便让人摸让人睡,让人把情趣玩具往屁股里塞是么?”
    吴所畏脸色灰暗,看不出是气是怒还是伤心,总之相当难受。
    “既然你这么爱玩,那你继续去玩吧,我也不管你了。”池聘说。
    吴所畏的脑袋狠遭一闷棍,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池聘突然把吴所畏从床上提起来,抓起他的衣服,直接撵出门外,还有那个小圆蛋连同那个感应霖,齐齐砸到吴所畏身上。
    “以后别来了。”
    撂下这一句狠话,池聘砰的一声将门撞上。
    吴所畏磕到了后腰!好半天才从地上爬下来,慢悠悠的挪进电梯,费力地将衣服套上,手抵着电梯门缓了一会儿,终于挺过去了。
    下午,吴所畏开车去了姜小帅的诊所,这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他伪装的地方。
    “哟,瞧你这走路姿势,像是怀上啊!”姜小帅调侃一句。
    吴所畏丧眉搭眼的走到沙发旁,艰难地趴在了上面,松了一口气。
    “我被赶出家门了。”
    姜小帅以为吴所畏是在闹着玩,还坏心眼的调侃了一句。
    “你这小三儿这么得宠,还能被赶出来?”
    吴所畏没吭声。
    姜小帅还说,“正主儿搬进去了?”    
    吴所畏还是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姜小帅感觉不对劲,走过去弹了吴所畏一个脑壳儿,吴所畏没反应。姜小帅想把他的头拧过来,结果吴所畏的脖子死硬死硬的。他再把手插到吴所畏的脸和沙发的缝隙中,拔出来的时候上面湿漉漉的。
    “不是……”姜小帅慌了,“大畏,你来真格的啊?”
    吴所畏的声音闷闷的从沙发里传来,“你以为我闹着玩啊?”
    “我草!”姜小帅咬牙,“因为什么啊?”
    吴所畏把昨晚上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还咆哮了一声,“许他和汪硕出去鬼混,就不许我和他哥住在一起么?他丫就是找茬儿把我撵出来,好让汪硕住进去!!草草草,老子还尼玛不想住了呢……”
    “你先等会儿。”姜小帅发现一件诡异的事,“你说他昨晚和汪硕鬼混一宿?”
    吴所畏猛捶沙发,“是啊!”
    姜小帅本来还想为吴所畏打抱不平,一听这话,当即没有半点儿同情之心了。
    “汪硕昨晚和我一起住的。”姜小帅说。
    吴所畏愣住了,扭过头来。
    “你说什么?”
    姜小帅气不忿,“把你丫撵出来也活该!”
    吴所畏心里的委屈,不满,伤心通通消失了,连带着后腰上的疼痛也好了,麻利儿凑到诊桌旁,兴冲冲地问:“真的?他真的在你这住的?”
    姜小帅白了吴所畏一眼,没说话。
    吴所畏脸又拉了下来,“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不相信我?汪联是我偶像,我是他粉丝,我什么也没做,他凭啥那么说我?”
    “那你刚才干嘛呢?”姜小帅反问,“你相信他了么?”
    吴所畏不吭声了。
    “在你爷们儿面前,你就不能有偶像,他就是你偶像,知道么?”姜师父训话。
    吴所畏反驳,“我凭什么不能有偶像?汪联就是我偶像!汪联会拿钢针穿玻璃,他不会!汪联会变魔术,他也不会!我凭啥崇拜他?他会啥?”
    姜小帅说,“他会给你拍几万张裸照,会拿皮带抽你屁股,会把你当小猪一样吊在铁架上,会把你操得死去活来……汪联会么?”
    旁边的丑男喝水呛着了。
    吴所畏拽住姜小帅,“你小点儿声。”
    姜小帅嘿嘿一乐。
    吴所畏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圆蛋,递到姜小帅手里。
    “帮我看看,上面是不是才字?”
    姜小帅拿过来瞄了一眼,说:“是啊,那么大个‘宝’字,你都没看到?
    吴所畏磨牙,“果然不出我所料。”
    姜小帅这才想起吴所畏是色盲的事,再一瞧小圆蛋和字体,果然是一绿一红。
    “这到底怎么回事?”姜小帅问。
    吴所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姜小帅说了一下。
    姜小帅思忖,“这字到底是汪联写的还是汪硕写的?”
    吴所畏当即下了定论,”肯定是汪硕,汪联干不出这种事来。”
    “啧啧……还挺护着。”
    “不是护着。”吴所畏振振有词,“小圆蛋最后是汪硕交给我的,我当时在卫生间洗漱,汪硕就在卧室鼓捣了一阵。”
    姜小帅幽幽地问,“合着你一开始就知道小圆蛋上才字呗?”
    吴所畏语塞,好半天才说:“也不是知道,就是怀疑才诈。”
    “帮着他害你自个儿,你脑袋有毛病啊?”姜小帅发愁,“感情经不起试探知道么?别玩火自焚。”
    “我不是试探。”吴所畏目露精锐之色,“我这是将计就计,他没害我之心也就算了,他要真想抹黑我,我必须反将一军。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我说我是色盲,池聘会信么?色盲还能看见小圆蛋上的字?要是他自个发现的,那就不用我开口,他就知道我是受害者了,憎恶小汪子不说,还得对我怀才愧疚之心。”
    姜小帅定定地瞧了吴所畏一会儿,刚才还趴在沙发上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这会儿说得吐沫星子飞溅,眉飞色舞的。
    忍不住问一句,“您好了?”
    吴所畏神色一滞,底气不足地反问,“啥好不好的?”
    “我现在就想夸你一句。”姜小帅竖起大拇指。
    吴所畏满怀期待地等着。
    “该!你真该!让你丫这么多心眼,是我我也把你踢出门!”
    吴所畏脸一绷,“这事赖我么?是他拖泥带水,犹豫不决!我不防着点儿,骨头渣儿都得让人家啃没了。”
    说着趴在桌手上,目光阴测测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灭了丫的!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无论池聘怎么伤我,怎么让我难受,我都得把他抢过来,宁可抢过来再甩了,也不能落小汪子手里!”
    姜小帅笑得挺复杂的。
    “我是不是特坏?”吴所畏问,“是不是有点儿丧心病狂?”
    “差远着呢。”姜小帅说,“不过确实狠了点儿,汪硕也挺不容易的。”
    吴所畏当即恼了,“他一点儿都不可人疼,你看看他干出来的都叫什么事!”
    “确实。”姜小帅也承队。
    吴所畏瞧姜小帅没像以前那样给他拍巴掌叫好,心里有点儿憋屈,恹恹地说了句,“你丫还真见异思迁了啊?是不是我色盲的事就是你告诉汪硕的?”
    姜小帅踩了吴所畏一脚,“你丫想什么呢?”
    吴所畏纳闷了,“汪硕到底怎么知道我色盲的?”
    “你仔细想想,你和他的对话里,有没有透露出这方面的信息?”
    吴所畏绞尽脑汁的想,突然间视线一紧。
    “草!那天他说池聘喜欢带暗纹儿的衣服,结果我说我从没看到过那个暗纹儿!!还有,那天我去他们家装灯,我说屋顶的灯都是一个色,后来林彦睿告诉我那些灯颜色都不一样……不会吧?就凭这两句话就……”
    姜小帅听后也震惊了,语气谨慎地推测:“你俩聊起暗纹儿衣服的时候,他应该只是怀疑,然后他存心让你去他家安灯,从而试探你的视力。”
    吴所畏脊背凉飕飕的。
    “此人心眼儿甚密,针尖都插不进去啊。”
    姜小帅点点头。
    两个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姜小帅又问。
    “那你这些天去哪住?来诊所么?还是公司?”
    吴所畏摇括头。
    “我回家住,我想我妈了,我现在突然发现,谁也没我妈疼我。”
    
176回家看老妈
    第二天下午,吴所畏去了超市,“豪掷”千金买了一堆好吃的,又去商场给吴妈挑了几身新衣服,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吴妈的病情刚一好转就出院了,她不乐意在医院待着,一是觉得闷,二是怕孩子回来发现情况。所以这几次都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去医院,医生每天被人车接车送,亲自上门给吴妈检查和治疗。
    吴所畏一进门就说:“妈,您怎么又瘦了?”
    “糖尿病到我这个岁数都是皮包骨。”
    “可您之前怎么没瘦这么厉害?”吴所畏心疼,“您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啊?别听医生的,该吃还得吃,不能为了忌口把营养都耽误了。”
    吴妈温厚地笑了笑,“我这么大岁数还讲什么营养不营养的?只要吃饱了就成。”
    “那可不成,岁数越大越要养生。”
    
    吴所畏边说着边把东西提进去,打开冰箱门,刚要往里放东西,就发现冰箱全满了。他上个月给家里换了个对开门的大冰箱,就是看东西放不下。结果没想到,换成大冰箱之后,东西照样放不下。
    而且他还发现冰箱里有冬虫夏草和血燕这种名贵的补品。“妈,这是谁送过来的啊?”吴妈说,“大池啊!这冰箱里的东西,一大半都是大池送过来的。”“他什么时候来的?”吴所畏问。“大池来得可勤了,前阵子见天儿来,他说他换工作了额,闲的没事干,就总来着和我待着。”怕吴所畏多想,吴妈还特意补了几句,“大池说他就爱吃我做的饭,每回来都在这吃完了饭才走呢。”吴所畏脸儿沉着没说话。吴妈瞧他盯着冬虫夏草和血燕看,忍不住抱怨一句,“这作料可不咋样,大池让我每次炖汤的时候放一点儿,我膈应那个味儿。要不是人家好心好意送的,我都想扔了。”“这可别扔!”吴所畏瞪着眼睛,“这可是名贵补品,好几万块钱一斤呢。”吴妈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你说啥?”吴所畏急忙安抚一句,“没事,您甭紧张,池骋他大舅就是倒腾这玩意儿的,不要钱,不要钱。。。。。。”说着扶吴妈坐下了。
    即便这样,吴妈还是忍不住嘟哝道,“那也肯定是好东西,大池来这从来不拿次货。要我说啊,你交了大池这个朋友,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比娶个好媳妇儿还管用呢。”吴所畏腹诽:就因为有了他就没媳妇儿了,他才这么管用的。娘俩回到卧室,吴所畏又把新买的衣服拿了出来。“说话天就冷了,我给您买了几件厚衣服,还是按照以前的尺码唛的,现在穿着是不是有点儿肥了?”吴所畏拿出来比划一下。吴妈在吴所畏手上打了一下,“你这孩子,咋又瞎花钱?去年你给我买的保暖内衣我还没舍得穿呢。”去年。。。吴所畏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就是池骋给吴妈买的那一身,连带着自个儿身上穿着的这身都是一起买的。这事就像是昨天发生的,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年了,他竟然和池骋在一起这么久了。时间过得真快。。。
    证愣着,吴妈狠狠掐了他一下。吴所畏疼得直咧嘴,“妈,您干嘛啊?”吴妈说:“把这些衣服退回去,我穿不着,别花冤枉钱了。”“怎么还冤枉钱啊?”吴所畏一脸的不乐意,“我又没给您买鲜花买戒指,这都是实打实的东西,您老心疼那几个钱干嘛?我和您说,我又涨工资了,领导说要提拔我,今年的年终奖要比去年多一倍呢。”一听这话,吴妈来神了。“又要提拔你?哎呦,瞧我儿子出息的!你等着,妈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说着,就迈着小碎步喜洋洋地去了厨房。两个礼拜没回来,吴所畏猛然发觉他家厨房干净了。以前是灰墙,现在镶上了白瓷砖。虽然灶火还是那个灶火,但灶火旁用水泥砌了个槽子,专门用来放柴火,这么一来草屑就不会到处飘了。很低调的一番小改动,去很实用。吴所畏当然知道是谁这么有心,把这些方面都照料到了。
    “你去正屋瞧电视吧,这有妈一个人就成了。”吴妈拿盆子的手有些哆嗦,但她刻意压制着,想赶紧把吴所畏支开。吴所畏不走,“没事,我帮您打打下手吧,我现在也会两下子了。”说着挽起袖子。吴妈按住他的手腕,态度很强硬,“打小到大,妈让你干过活么?咱家日子过得再紧,也不能累着我宝贝儿子啊!你这手就是用来写字的,快回屋歇着去。”这话吴所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我早就不念书了,还写什么字?”吴所畏倔着不走。吴妈比吴所畏还倔,“那你的手也不能用来干这个,得留着赚大钱,去去去。。。回屋待着去,再进来我揍你。”“这老太太,脾气还不小。”吴所畏刚出去没一会儿,吴妈就掏出手机,给医生打了一个电话。“今儿别给我送饭来了,我自个儿在家做点儿吃。医生说:“那您得和池骋打个招呼,不然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恩恩,我知道了。”吴妈笨拙地按了挂断,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就不搭理了。事实上,这段时间吴妈的饮食起居都是有人照料的,医生每天会送来营养三餐,既免除吴妈做饭的劳累,又能让她老人家吃得更健康。但她不想让吴所畏知道这一切,尽管她的手揉面都有些费劲了,可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心里美滋滋的,比吃了止痛药还舒坦。我儿子出息了,又要提拔了。
    吃放的时候,吴妈怕儿子瞧出来什么,加上心情好,所以比平时多吃了一点儿。结果不消化,到了晚上腹痛难忍。吴所畏在吴妈旁边睡得可香了。吴妈一疼就扭头看儿子,觉得她儿子特招人稀罕,看一眼就好受一阵。吴所畏半夜醒来解手儿,回来瞧见吴妈弓着腰,脸上表情有些痛苦。伸手去摸吴妈的脸,结果摸到一脸的汗。“妈,您咋了?”吴所畏脸色一紧。吴妈摆手,“没事,妈刚才梦见你爸了,梦见你爸就在咱家后院给黄瓜搭架。他身子骨还那么硬朗,就跟年轻那会儿似的,妈一高兴就折腾醒了。”吴所畏这才放宽了心,钻回自个儿的被窝,黑亮亮的大眼盯着天花板,“我也想我爸了。”吴妈说,“真相早点儿去见你爸。”“您说啥呢?”吴所畏拧眉,“有您这么咒自个的么?”“我见天儿一个人待在这小院儿,实在闷得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吴所畏心里一阵抽痛,“妈,我给您买套房,以后咱娘俩住一起成不?这地儿离我公司太远了,我来来回回忒麻烦。”“说什么傻话呢?”吴妈拽住吴所畏的手,“刚涨点儿工资就瞎得瑟!先攒着,攒够了再买。你现在就是买了房,妈也不会去住的。妈舍不得这小院,舍不得你爸。再破也住了五十多年呢,妈就是死也得死在这。”
    吴所畏知道说不动吴妈,便把嘴闭上了。“我现在就盼着我儿子能娶个漂亮媳妇儿,就像照片上的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吴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一起总挂在嘴边,现在说忘就忘。吴所畏淡淡开口,“妈,以后我娶个比她还漂亮的媳妇儿。”吴妈一听这话,腹痛减轻了一大半。“那敢情好了。”吴所畏又说,“我买个大房,把您也接进去,到时候您别说不住,不住也得住。不然谁给我们哄孩子啊?您别忘了,您还有大孙子呢,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软软乎乎的,抱在手里就跟豆腐脑儿一样。。。畅想着畅想着,等吴所畏转过头的时候,吴妈都睡着了。
 
 
171悲催的快递员
    郭城宇因为公务出国大半个月,回来见到李旺,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帅帅最近怎么样?”李旺好半天才憋出俩字,“凑合。”“为什么叫凑合?”郭城宇斜睨着李旺,“我这程子忙,也没空儿给他打电话,那小皮脸儿是不是生我气了?”李旺轻咳一声说:“没,人家好着呢。”郭城宇听李旺这酸不溜溜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有事。“怎么个好法?”李旺谨慎地开口,“好到你有可能都认不出来了。”郭城宇一扬手指,“先去诊所。”
    于是,汽车直接从机场开到了姜小帅的诊所。姜小帅百无聊赖地耍着药瓶,听到刹车响儿,朝外瞄了一眼,眼睛瞬间放光。但等车上的人下来,他又把光芒收起,继续一副懒懒散散的傲娇样儿。郭城宇的脚一迈进来,姜小帅的手机就响了。瞄了一眼郭城宇,慢悠悠地把手机拿起来。“喂?”“我在啊,干嘛?”“让我出去?我才不去呢。是谁咋网上说昨天来的?让我白白等了一天。”姜小帅还是那款爆潮的卷毛,那身拉风的修身小西装,颠颠着脚,一副懒得鸟郭城宇的得瑟样儿。
    郭城宇不急不恼,抽了条凳子坐下,眯着有神的双眼看着姜小帅公然在他面前电话“调情”。“你知道你昨天没来,我有多失落么?”“天气不好?天气不好是理由么?”“你现在来找我我也不见你,谁让你昨天爽约的?”“东西爱送谁送谁,我不稀罕。”“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说不要了,你还死乞白赖送我。”“行了行了,瞧你这可怜样儿,东西我收了,你就放旁边的小超市吧。甭来我这露面了,懒得瞅你。”
    手机一甩,佯装一副惊讶状瞧着郭城宇,“哟,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啊?”“从你接快递的电话开始。”郭城宇说。姜小帅脸一窘,“什么快递的电话?”郭城宇舔着牙尖笑了笑,“刚才那个电话,不是快递员给你打的么?”草。。。姜小帅心里怒骂一声,调戏老油饼真没劲,刷一点儿心眼都能让他瞧出来。“什么快递员啊?”姜小帅继续装,“你丫脑袋里怎么这么多弯呢?绕哪去了?”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快递员嘹亮一嗓子,“谁是姜小帅?”
    姜小帅顶着一张大绿脸走到门口,没好气的说:“不是让你放在旁边的超市么?你怎么还是来我门口了?”快递大哥四方脸,矮胖墩实,嘲弄的目光打量着姜小帅,“你不想瞅我,可我想瞅你。我算看出来了,这派的件多了,什么收件人都有。”说完,使劲一拧把,摩的嗡嗡开走了,耍下一路的草你大爷!姜小帅还没转身进屋,身后就传来郭城宇沉睿的调侃声。“我看不是我脑袋里面的弯儿多,是你头发上卷多。”姜小帅不说话,黑着一张脸做到沙发上。郭城宇走过去,手在姜小帅脑袋上胡撸一把,说,“我想把你这些小卷毛都捋直了怎么办?”姜小帅咬牙,“你敢!!”郭城宇贴附到姜小帅耳边轻声问:“你下面的毛是不是也这么卷?”姜小帅带着火星子的一拳扫了过去,郭城宇美滋滋地接着,而后就把姜小帅使劲抱住,獠牙在他脑门上硌出几个大牙印。“想你了。”
    姜小帅却说了句,“前个晚上,汪硕又在我这睡的。”郭城宇脸一沉,“你怎么又和他混一块去了?”“急什么?”姜小帅斜了郭城宇一眼,“我发现你和池骋都有一个毛病,提起汪硕就炸毛,你俩是怕他揭脑门老底怎么着?”“你又来了。。。”郭城宇呲牙,“我有什么老底儿可让他揭的?”“得得得。。。”姜小帅急忙打住,“你先甭跟我说这个,我给你看样儿东西。”说着,把那份病历复印单递给了郭城宇。郭城宇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腿上的肌肉猛的绷起,腰身也跟着一凛。“这些病历你从哪弄来的?”姜小帅说,“吴所畏从池骋他表姨那糊弄过来的,七年前,汪硕走前的那半年,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去那报个道。”
    郭城宇像是才知道这件事,看着病历单的眸子里透出几分震惊。他又看了一下医生给的诊断证明和病人的口述,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当初你们仨关系这么好,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这话让姜小帅说中了,这事郭城宇确实不知道。他只记得那会儿池骋和汪硕经常吵架,每次吵完,池骋都会去他那喝酒,一喝多了就郭子郭子的叫,问他什么也不说。“你那学心眼都哪去了?”姜小帅拷问。郭城宇冷着脸说:“我那些心眼儿,不都是后来练出来的么。”“草!”姜小帅暗中磨牙,“汪硕可真有本事,他这一走,对你俩的心智成熟帮助多大啊,简直就是你俩心灵的铸造师。”
    郭城宇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和姜小帅说:“我还得去找汪硕,上次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我这边就来事了。”姜小帅点头表示支持。郭城宇不放心地问了姜小帅一句,“你不介意群殴去找他吧?”李旺在外面听了都觉得丢人郭老大啊郭老大,你平时敢想敢干的那股子魄力呢?那点儿狠话都撂外面头上了吧?瞧你现在这副怂样儿,我都替你臊得慌。姜小帅一抱拳,“大哥,我巴不得你去,现在正是用得着你的时候啊!快把您那蜂窝煤一样的心眼儿逃出来吧!我盼这个案子了结盼得头发都白了。”郭城宇拿着这些病历单,面色凝重地走出诊所。。。。。。。
    现在,刚子衡量吴所畏和池骋关系的标尺就是池骋和自个在一起的时间有多久。时间越短,证明他和吴所畏的关系越好,时间越长,证明他俩之间的问题越大。这一晃都两个礼拜了,刚子天天都能看见池骋,证明情况不妙。汽车在路上行驶着,眼看着又要到那个岔路口,往西拐直奔池骋的家,往东拐不到二百米就到了吴所畏的公司。
    刚子还是习惯性地问了句,“往哪边拐?”池骋的眼神明确指向西。刚子要往西转,结果路口有三辆车追尾,一下堵死了。瞧着形势,一时半会儿也开不出去了,刚子点了一颗烟,递给池骋。池骋没接,眼睛瞟着窗外,吴所畏公司的方向。“有俩礼拜没见了吧?”刚子问。池骋把目光转回来,淡淡地说:“去别人家住一宿,晾他俩礼拜,不多。”“这么严重?”刚子震惊,“你没收拾他?”“我要不把他轰走,他现在就在医院躺着呢。”刚子挺佩服池骋的度量,他现在越来越爷们儿了,以前这事发生在他身上,别说轰出门,腿都得断一根。“他丹仔越来越大了,你得管管了。”池骋目光沉沉的灼视这窗外,言道,“他哪有那个胆儿?就是存心气我呗。”刚子无奈地笑了笑,“既然车都堵在这了,那咱现在下去瞧瞧他?顺带把他接回家?”池骋顿了顿,说:“让他多在家住几天,多陪陪他妈吧。”
   刚子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生气是小,孝敬父母是大,池骋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俩人顾自沉默了半晌,刚子突然视线一紧,说:“我怎么感觉公司门口不太对劲啊?我看见聚了不少人了。”池骋说:“你下去看看。”“你不去啊?”刚子问。池骋没说话,他现在想吴所畏想得五脏六腑都冒血光,真要下去看一眼,肯定就上不来了。刚子会意,麻利儿下车,朝吴所畏的公司走去。大概半个多钟头过去,刚子回到车上。池骋问:“怎么回事?”杆子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客户,定了一批灯,结果又结果颜色弄错了,就来公司来闹事。光是把灯换了不成,还得赔偿他们重复装修的经济损失,说他们公司都是按秒挣钱的,耽误一分钟就是一笔巨额损失。”池骋冷哼一声,“解决了么?钱赔了么?”“赔了。”刚子说,“吴所畏没在,我做的主,那么多人看热闹,不把事摆平了不成。这人开车就往东去了,人我都安排好了,拿咱们钱可以,但不能白拿。”池骋微敛双目,“颜色怎么会弄错?”“谁知道啊?”刚子说,“林颜睿告诉我的,这批灯是吴所畏亲自挑的。不止一次了,只要他经手过的买卖,颜色准会出错。”池骋思忖了片刻,眼神中的镇定一点一点被抽离。“穿个粉色的小裤衩,不是卖骚是什么?”“瞎说什么?我这是灰色。”“你闯红灯了。”“不可能,我和旁边的车一块开过来的。”“他丫就闯红灯了,你不看信号灯看别的车干嘛?”“大宝,小心后面那条黄蟒。”“。。。”池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想响了,医生来的电话。“你赶紧过来看看吧,老人家的情况有点儿不好,他儿子跟着一起来的。有个护士刚来的,我事先忘了嘱咐,一不小心就说秃噜嘴了,他儿子有可能。。。知道了。。。
 
 
178重归于好
    池骋到医院的时候,吴所畏埋着头坐在病房外面。“知道了?”池骋问。吴所畏定定的看着池骋的裤子,没抬头,也没说话。池骋的大手扣住吴所畏的头顶,掌心的力道狠狠压了下来。“坚强一点儿,有病可以瞧。”吴所畏依旧耷拉个脑袋不说话。池骋低沉有力的嗓音又砸了下来,“咱不至于的,多大点儿事啊?就扛不住了。”吴所畏混沌的目光转到池骋的裤带上,就没再往上移。
    池骋在吴所畏的脑袋上狠敲一记。“你再这样,你妈白疼你了。”听到这话,吴所畏终于爆发了,结结实实的一拳袭向池骋面门。池骋岿然不动,吴所畏却疼得撕心裂肺。然后他又猛地攒到池骋的身上,抱着他的头猛揍,揪他的耳朵,薅他的头发,抓他的脸。“你他妈不是不管我了么?你不是把我轰出来了么?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你滚蛋,滚蛋。。。”吴所畏的声音从抖动到哽咽,再到哭嚎,就像尖锐的利器捅进池骋的心窝,扎得越来越深,疼得越来越剧烈。
    说着说着,吴所畏说不下去了,咬着池骋的脖子,鼻涕、眼泪、血丝混杂在一起,悲伤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楼道。池骋狠不下心再说重话了,抱着吴所畏走到一个黑暗僻静的角落,手抵着他的后脑勺柔声哄到,“畏尉是最坚强的,这点儿事算不来什么,咱有经济条件给老太太治病。只要你妈心态好,多活几年不是问题。”刚子也子啊旁边劝,”是啊,我们那一个老太太,三十多岁那会儿就诊断出癌症,没钱治就一直没管,现在还活着,都八十多岁了。“吴所畏哭咽着埋怨池骋,”你咋不早点儿告诉我?咋不早点儿告诉我?“池骋给刚子打了个手势,让他买条毛巾过来。过了一会儿,刚子递给池骋一包纸巾,池骋抽出两张给吴所畏擦鼻涕,柔声哄到,“擤擤。。。不许再苦了听见没?你瞧人家都看你呢,一个小伙子哭成这样寒碜不?”
    吴所畏擤完了鼻子才通畅了,可依旧控制不住的肩膀抖动,池骋又让刚子把毛巾用热水浸湿,拿过来给吴所畏擦脸。过了好一阵,吴所畏总算缓过来了,可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神采。“你是色盲?”池骋终于问出口。吴所畏乌突突的目光写诗着他,说,“你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还不来找我?”“我什么时候来找你,取决于我能人生离开你的时间。”吴所畏不说话,努力调整自个的心情,想等吴妈醒过来之后,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他。也许在这种时候,给父母一张笑脸就是最好的尽孝方式。“我要给我妈换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不管花多少钱。”吴所畏说。池骋说,“这就对了。”吴所畏深吸了两口气,心里好受多了。
    不得不说,池骋的话在他心里是有很大分量的,在他来之前,这里很多人都劝过吴所畏,包括主任医师,可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池骋安慰一句顶别人安慰十句,即便同样是糊弄人的一句话,从池骋的嘴里说出来,给吴所畏的精神鼓励要比别人大得多。池骋拉住吴所畏的手,说:“等你妈情况好点儿了,就和我回家吧。”“我不和你回去。”吴所畏沉着脸。池骋使劲在他后脖颈上捏了一把,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色盲?”“为什么要告诉你?”吴所畏没好气,“就你丫那坏心眼,我告诉你,你肯定得变相整我,指不定让我穿什么色的衣服。”本来人家池骋没这想法,吴所畏非要提醒,池骋也就不得不记在心里了。
    吴所畏用余光扫了池骋一眼,见他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立刻用拳头横扫他的小腹,“你丫又憋什么坏主意呢?”池骋攥住吴所畏的手,笑道,“你心里没坏主意,怎么知道我心里的坏主意?”吴所畏气闷着不说话。很快,值班护士走了出来,朝池骋说:“老太太醒了。”吴所畏噌的站起身,着急忙慌的往里走。池骋一把拽住他,警告道,“你要敢哭,我就把咱俩的事告诉你妈。”吴所畏真被这话拿住了,进去之后,看到吴妈憔悴干枯的面容,眼泪差一点儿就飙出来了。可池老爷威震后方,吴所畏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卯足了劲往回收。“妈,您醒了?好点儿没?”吴妈超吴所畏笑笑,“妈没事。”吴所畏点头,“我妈多硬朗啊!能有事么?”吴妈本来担心得要命,一听吴所畏这副口气,瞬间大松了一口气。临走时,吴妈拉着池骋的手说:“谢谢你帮我瞒住了我家三儿,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都没法安心在这养病。”池骋没攥了一下吴妈的手,没说什么。。。。。
    “我总算把你逮着了。”郭城宇对汪硕说。汪硕冷哼一声,“什么叫逮着了?就跟我真逃了似的。”“逃没逃你自个心里有数。”郭城宇把那叠 病历单甩到汪硕面前,“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汪硕还是那幅不以为意的模样,“心里疾病每个人都有,你没看过心理医生,所以你觉得你没病。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吃调节神经的药,今儿出门忘吃药了,你说话注意点儿,我一犯病就咬人。”“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郭城宇边耍着茶具边说:“我够给你面子的了,你黑了我七年我都没把你怎么着,别没完没了的。”“嘿,你这人怎么不负责任啊?”汪硕逗贫,“欺负我不是娘们儿,一炮打中了,也没法带个孩子来指证你对不?”郭城宇嘲弄的目光投过去,“你那调节神经的假药从哪买的?别吃了,越吃越混乱。”
    汪硕挺郁闷,“既然你觉得咱俩当初没睡,干嘛还要白白让我黑七年?以你这副脑袋瓜子,犯不上被我算计吧?”“我这不是将计就计么。”郭城宇哼笑一声,“没你这么一走,能有我和池骋纠缠不清的七年么?不是有个成语叫由爱生恨么?我想反过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由恨生爱。”汪硕脸色骤变,磨牙狠掷一句话。“你丫果然和池骋有一腿。”郭城宇轻易拿到了汪硕当年“作案”的动机,反掷一句。“你丫果然因为这个黑了我。”过了好一会儿,汪硕才发现他被郭城宇套进去了,幡然悔悟已经晚了。郭城宇不紧不慢地说:“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七年没拆穿你,因为我比你有人情味儿。我知道你利用我,利用我和你的这件事刺激池骋,让他这么多年都放不开你。我心里承受能力比你强,所以我让着你。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真的想黑我,而且还是因为证捕风捉影的理由。”
    “捕风捉影?”王所笑道,“那这股风的势头也太强了,当年把我刮得五迷三道。你们俩好得忒让我膈应了,上的是我的床,叫的却是你的名,那一宿郭子郭子喊的,我都想把你丫放锅里煎了。”郭城宇将茶具一甩,稳稳落在茶盘中间的位置。“那是因为他喝醉了酒,那段时间你俩天天吵架,他总来我这喝酒,喝多了的时候身边就我一个,他不喊我喊谁?”汪硕摊手,“他没喝醉的时候,眼睛里也只有你。”郭城宇送上俩字,“扯淡。”“他可以忍受与我分开七年,却不忍真正伤你,郭城宇,你丫还没明白么?”汪硕固执己见。郭城宇一扬手,“得
,我还不跟你争这事了,神经病人的心理世界太精彩,我欣赏不来。”汪硕挑了挑眉,“好好和你们家姜小帅学学。”“用不着。”郭城宇说,“我心眼儿够密的了,别再往里堵了,万一哪天比你心缝儿还小,再黑你一次怎么办?”汪硕满不在乎,“你拿什么证明咱俩没睡过?你JB上盖着节操戳么?”“你是不是抹黑自个有瘾?”郭城宇问、汪硕说,“我只是不屑于让你给我漂白。”郭城宇无话可说。“你恨我不?”汪硕问。“精神病人杀人都不犯法,这么一点儿小事算是什么?”。。。。。。
 
第179章 欠下的一句话
  公司完全扔给林彦睿,他只是偶尔打电话问问情况,池骋白天照常上班,晚上会陪吴所畏在医院过夜。
  宝贝儿子在身边就是不一样,吴妈这几天恢复得很快,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一大截。平时在医院待不住,刚好一点儿就想回家,这次在吴所畏的劝说下,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没事还在医院周边逛逛,干什么都有精神了。
  虽然吴所畏的姐姐也会来医院看护吴妈,可吴所畏依旧寸步不离吴妈的床边,晚上睡觉也变轻了,有一点动静都会被惊醒。
  吴妈的病房是个大房间,里面有病人还有家属房间。病人房间有两张床,除了吴妈那张,另一张床是吴所畏的两个姐姐轮流来睡,毕竟女儿照顾母亲要方便一些。
  吴所畏和池骋就睡在家属房间,和病人房间只有一面玻璃隔着,对面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到。
  前些天,吴所畏心情一度低迷,池骋有需求也强忍着。
  这两天吴妈的病情得到好转,吴所畏心情也好了,池骋便有点儿蠢蠢欲动了。
  晚上,俩人睡在一个被窝,池骋的手在吴所畏的睡衣里面不停乱摸着。
  吴所畏也有点儿燥热难忍,但苦于老娘在外,不敢让她听到什么动静,便强行按住池骋的手。
  “别闹。”
  池骋恍若未闻,英挺的鼻梁抵在吴所畏的颈间,充满磁性的声音哼道,“真香。”
  吴所畏被池骋鼻孔散发出的热气烧得浑身燥热,扭着脖子躲避这一骚扰。
  池骋还在回味,“有股泥土的芬芳。”
  “你的意思就是我身上脏呗?”吴所畏斜了池骋一眼。
  池骋轻声说:“我就稀罕你身上这股子味儿。”
  吴所畏箍住池骋的头,说:“你去亲天桥上要饭的那个老头儿,他整天趴在地上和泥土亲近,比我身上的味儿浓。”
  说完,池骋还没怎么着,自个儿倒嘿嘿傻笑起来。
  池骋已经好久没见吴所畏这么笑了,心口热得发烫,恨不得把他揉化了重新捏,捏成一个巴掌那么大,每天揣在衣兜里,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
  池骋在吴所畏的脖颈上嘬了一口,发出啵的衣声响。
  吴所畏一惊,立刻把手指竖在嘴边。
  “嘘……找死吧?”
  池骋倒是没在意吴所畏的这一声嘘,光盯着他“嘘”时那翘起的小嘴了,忍不住用老虎钳子在他两腮上狠攥一把,说:“真想让你口爆。”
  吴所畏狠狠扭过头不理他,池骋把手伸进吴所畏的睡裤里,在毛发地带抓挠揪扯,弄的吴所畏频频龇牙拧眉,还不敢喊出来。
  “我的JB闲置太久,都快长锈了。”池骋下流的说,“用你的小洞给我磨磨。”
  吴所畏怒道,“自个用手磨。”
  “我的手磨不快。”池骋蛊惑性的说,“你来给我磨磨。”
  容不得吴所畏反抗,池骋直接把他的手拽进自个的裤子里,让他感受到巨物膨胀的灼热和威猛的雄性气息。
  吴所畏一攥住池骋的这根,就禁不住浮想联翩,昔日的各种激情片段涌入脑海。
  池骋下流的问,“是不是想我操你屁股了?”
  吴所畏隐忍着不开口,也不想看池骋。
  过了一会儿,池骋把吴所畏的两条腿劈开。
  吴所畏立刻惶恐的按住池骋的腰身,急忙劝阻,“别啊!我妈就在外面,万一让她听到可咋办?而且我姐也在呢。”
  池骋说,“没事,我不动,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含着。”
  吴所畏不从,池骋就在他腿间磨蹭。
  后来硬棍抵住密口,吴所畏腰身狠狠抖了几下,实在熬不住,弓着腰下了床,踮着脚尖往外走,池骋走在他的后面。
  半夜两点多,万籁俱静,医院不远处的绿化区,荡漾着十足的野味儿和风情。
  吴所畏抵着一棵树,一条腿支地,另一条腿被池骋高高抬起,从身后凶猛地贯穿,粗暴的啪啪声给寂静的午夜平添了几分淫靡和激情。
  吴所畏头一次野战,又憋了这么久,激动得在树皮上狠狠划出几道爪印。
  池骋把吴所畏按在树上的两只手拽过来,有力的手臂箍住他的腰身,让他后背贴住自个的胸口,缩短了两颗心的距离,可以更强烈地感觉到交合部位传递的力量。
  “啊啊……好深……好快……”
  池骋又把吴所畏放倒在地上,秋天的露水很重,草地很凉,池骋生怕冰到宝贝屁股,便用大手垫在下面,享受着吴所畏汗涔涔的屁股蛋给自个带来的激情。
  “想我没?”池骋一边干一边问。
  吴所畏一边哼叫一边嘴硬。
  “唔……没有……”
  池骋媷下来一棵草,用草尖上的毛毛搔刮着吴所畏的乳尖。
  吴所畏痒的腰肢乱扭,又换来池骋一阵粗暴的抽动。
  “想没想?”
  吴所畏招认,“想……想了。”
  “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池骋说。
  深夜的情话,总是让人如此沉醉。
  吴所畏记不清自个释放了多少次,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一片的草几乎已经被他碾平了。
  ……
  这几天,汪硕又过上了鬼的生活,白天在家潜着,晚上出来活动。昨晚又用塔罗牌算了一宿的命,今一早汪朕就出去了,汪硕一个人在家补觉。
  刚睡着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相当烦躁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目光顿时愣住。
  池骋那道威武的身躯伫立在门口,阴沉沉的视线灼烧着汪硕困顿的神经。
  “不错,还真找对门了。”汪硕笑。
  池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请进。”汪硕伸手。
  池骋就站在门口问,“小圆蛋上的字是你写的吧?”
  汪硕大方承认,“是我写的,我就是想让你误会他,想让你知道他大晚上赖在我们家不走。不仅如此,我还故意把当初咱们的录像光盘放在玻璃柜里,诱惑他去看,让他好好观赏一下当年意气风发的你,是如何在床上与我翻云覆雨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池骋的声音静的出奇,却带着蚀骨的寒意。
  汪硕冷笑一声,“玩啊,瞧你俩打架我乐呵啊!”
  池骋一把掐住汪硕的脖子,掐的他颧骨外凸,瞳孔欲裂。
  即便这样,汪硕也毫无惧意,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继续。”
  池骋的手哪怕再用一点儿劲,汪硕脆弱的脖颈就让他拧断了。
  可他的手僵住了。
  汪硕已经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眩晕,还带着残破的笑容往外蹦字。
  “坚持。”
  池骋哪怕再挺半分钟,汪硕也就去了,从此一了百了,再也没人来给他和吴所畏捣乱。以他池骋的身家背景,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汪硕还不是中国国籍。
  可他还是松手了。
  “别拿我对你的伤害程度来衡量咱俩的感情余温,我对你仅仅是一份尊重,一份对我苦等六年的尊重。但你要明白,是六年不是七年,从去年开始,我这里……”池骋指指自个的胸口,“就不再是你了。”
  “你对我真的只有尊重么?”汪硕逼问,“一个人的一辈子有多少个六年?搭上我们在一起的三年多,整整十年!池骋我问你,你能把这十年从你心里剜掉么?你住了六年的地下室,每天三十多的室温,那种蒸桑拿的滋味你真的能忘得一干二净么?”
  池骋开口,“让我无法忘怀的不是你这个人,是你当初的背叛和诀别。”
  一句话,让汪硕瞬间飙泪。
  “你对他的爱永远那么呵护备至,对我的伤害永远这么不留情面。”
  池骋说,“由爱生恨,但是恨的太深了,就再也萌生不出爱了。”
  汪硕点头,“那好,我最后求你一件事。”
  “说。”
  “你站在这,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不爱我了。”
  池骋反问,“这话一定要说出来你才明白么?”
  即使池骋的话说到这份上,汪硕依旧很坚持。
  “我就要你亲口说,只要你说了,我现在立刻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此生不复再见。”
  池骋没开口。
  汪硕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
  “你就这么说,汪硕,我池骋不爱你了。”
  池骋一个字没说,转身走了。
 
第180章 暗号
  吴妈出院了,吴所畏又回到公司上班,晚上依旧回家陪老妈。
  姜小帅一听说吴所畏回到了公司,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你妈情况怎么样了?”
  吴所畏笑着说:“挺好,病情基本控制住了。”
  “上次我去医院看你妈的时候,就觉得比刚住院那会儿精神多了,这种病老待在医院也没好处。医院那种环境,没病也磨出病来,心情好比吃什么药都管用,没事多陪陪老太太。”
  吴所畏点头,“我每天晚上都回家住,我妈现在跟小孩似的,非得我哄着才能睡着呢。”
  “小小孩,老小孩么。”
  姜小帅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
  吴所畏把办公室的东西归置了一下,虽说每天都有人来这收拾,但总归是自个的房间,有些地方还是得自个整理才觉得放心。
  正在翻抽屉,突然又看到那张密着的光盘了。
  拿出来瞅了两眼,和姜小帅说:“我还是觉得这张光盘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姜小帅问,“你不是看了很多遍了么?连两人睡觉的呼吸频率都快背下来了吧?”
  “可我老觉得漏了点什么。”吴所畏说。
  姜小帅叹了口气,“因为你想看到汪硕和郭城宇出事那天晚上的录像,但是这里没有,所以你就觉得漏点儿什么,事实上你都看了。”
  “你说,我是不是没拷贝全啊?”
  姜小帅龇牙,“你问谁呢?我都没看过原版光盘。”
  吴所畏纳闷,“可我明明都复制进来了。”
  “行了,甭倒腾这些东西了。”姜小帅按住吴所畏的手,“我和你说点儿实在的。”
  “什么实在的?”吴所畏问。
  姜小帅坐下来,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说:“那天郭子去找过汪硕了,俩人就当年的问题展开了会谈,汪硕基本已经承认当初背叛池骋的动因是郭子,关于他俩有没有干过那档子事,汪硕没有明确表态。”
  “你这不等于白说么!”吴所畏思忖了片刻,又说:“那郭子呢?他也是当事人啊!睡没睡他自个还不知道么?”
  “那天他醉了,醉得什么都不知道,等醒过来都完事了。”姜小帅说,“他倒是一口咬定自个没干,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吴所畏沉默不语。
  姜小帅又说:“你说这个汪硕怎么想的?他要是没干,干嘛不趁现在澄清?兴许池骋听了之后,还能对他留有几分好感。”
  “他自个说没干,郭子也说没干,问题是池骋信么?”吴所畏说,“这和我以为色盲的事被汪硕黑有什么区别?”
  姜小帅听得稀里马虎的,“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了。”吴所畏说,“你想啊,我知道小圆蛋上的字是汪硕写的,可我为什么不能和池骋说?以为事出在我身上,我是被告人,我自个证明的话有法律效力么?同理,郭子是同犯,他的话有法律效力么?”
  姜小帅恍然大悟,“也对啊,况且这事事他主导的,他再怎么辩解都逃不了干系,说了等于白说,说不定还罪加一等。”
  “所以么!”吴所畏暗暗磨牙,“这小子就想借我的手查出真相,由我来宣读证词。作为敌对一方,我的话多有说服力。”
  姜小帅瞪眼,“那你还帮他?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我不管。”吴所畏认死理儿,“这事我不知道也就得了,一旦让我知道了,就得刨根问底儿,把真相扒出来。”
  “你去哪查啊?”姜小帅说,“出事的酒店都拆了,老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即便他没跑,七年前一个包厢里面发生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汪硕那肯定有证据。”吴所畏目光笃定。
  姜小帅反驳,“他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他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存心累你的。这叫心理拖延战,时间久了,这事老没个结果,你肯定得患上精神疾病。相信我,我是大夫,我还有亲身经历。赶紧把这事撂下,该干嘛干嘛,不然你就亏大了。”
  吴所畏又犯轴,“他一定有证据,只是不到时候,到时候他一定就会亮出来。”
  “真到那时候,你就彻底让他套进去了。”姜小帅说。
  吴所畏目露精锐之色,“谁套谁还不一定呢。”
  姜小帅心里压抑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池骋找过汪硕了,他跟你说没?”
  吴所畏眸色一沉,“这事他能跟我说么?”
  “应该就是为了汪硕黑你的事,池骋找汪硕算账去了。”姜小帅说。
  吴所畏问,“结果呢?他把汪硕怎么着了么?”
  姜小帅轻咳一声,说:“好像……没。”
  吴所畏猛地用盖章在文件上戳了一下,血红血红的大印子。
  “我就知道!”
  说完,把印章一撇,气汹汹的拿着文件走到楼下,塞到林彦睿手里。然后冲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心情平复了一些才走出来。
  “吴总,外面有人找。”
  吴所畏走到公司门口,看到汪朕的车,小心脏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看见没?”小声和姜小帅说,“那就是我偶像。”
  姜小帅眼球爆裂,“这种爷们儿谁敢搞啊?”
  吴所畏走过去和汪朕打招呼,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本以为是汪硕,结果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外国老头,上来就给吴所畏和姜小帅一个熊抱。
  进去之后,汪朕和吴所畏说:“这是我在国外结实的一个朋友,他是胰腺肿瘤方面的专家,我听说了你妈的情况,就让他帮忙过来看看。”
  吴所畏相当感到,起身和老专家握手。
  “太不好意思了,还麻烦您从国外跑来一趟……”
  姜小帅捅了吴所畏一下,“用英语说,人家听不懂。”
  吴所畏使劲凑了俩单词,就再也憋不出来了。
  汪朕代替吴所畏对老专家表达了一下敬意。
  姜小帅也是个医生,自然对老专家很好奇,就用拗口的英语问了老专家的名字。
  老专家很和气地告诉了姜小帅。
  汪朕和吴所畏说:“他刚下飞机,我得先带他回去休息,你不着急吧?”
  “不急不急。”吴所畏急忙摆手。
  汪朕没再多说,扶着老专家上了车。
  吴所畏站在车门口,定定地看了汪朕一会儿。
  “为什么要帮我?”
  “举手之劳。”汪朕说。
  吴所畏眼泪吧嗒的。
  汪朕用手在吴所畏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为什么叫吴所畏?”
  嘿!咋又问这个?
  姜小帅在电脑上查询这个医生的个人信息,当即大吃一惊。
  “大畏你快来看,整个人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医生?”
  吴所畏看了一眼,说:“好像是吧,我看外国人都是一个模样。”
  姜小帅不由的惊叹,“太厉害了,这人是享誉国际的脑肿瘤科专家啊!一年到头满世界的飞,一般的身份地位都请不到的殿堂级教授!”
  “这么厉害!”吴所畏也有点震惊。
  姜小帅指着电脑屏幕,“你自个看啊!他上次到访中国还是领导请他过来授课的。”
  吴所畏受宠若惊。
  “你偶像是怎么做到的?”姜小帅问。
  吴所畏猜测,“他不是给领导人做过保镖么?接触的人士应该都是权贵派,我猜他应该就是通过这些途径认识的。”
  “你太好命了。”姜小帅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连情敌的哥哥都给你保驾护航,你那几块板砖拍的真值,你应该感谢岳悦,没她就没你现在的春风得意。”
  吴所畏心中小得瑟,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就郁闷一件事,你说我偶像他怎么老问我一个特无聊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姜小帅问。
  吴所畏说,“他老是问我为什么叫吴所畏。”
  姜小帅噗嗤一乐,“肯定就是喜欢逗你呗!对你有意思,觉得你这人有趣,所以才没话找话说。”
  吴所畏撇撇嘴,“是么?”
  “难不成还是个暗号?”姜小帅嘿嘿一笑,“那他也太有职业素养了,日常生活的交流方式都搞得这么神秘。”
  吴所畏不说话了。
  姜小帅故意逗他,“你为什么叫吴所畏?”
  “一边去。”吴所畏笑着给了姜小帅一拳。
  然后,美不滋的趴在桌子上,居然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为什么叫吴所畏呢?我为什么改名了呢?因为我当时叫吴其穹,遭到前女友的嘲讽,受了刺激,决定逆袭,所以就改了这么一个振奋人心的名号……
  想着想着,吴所畏的脸色突然变了。
  姜小帅也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两个人目光相对,全是一副惊恐状。
  “他是不是知道你为什么改名?”姜小帅说出心中所想。
  虽然吴所畏也是这么想的,可与姜小帅的想法不谋而合,还是让他身形一凛。
  “也就是说,他知道我和岳悦的事?”
  姜小帅接着又说,“那汪硕肯定也知道了。”
  吴所畏一想,汪硕在这待了半年……
  半年的时间啊!什么老底翻不出来?从他第一眼见到汪朕,汪朕就问了这句话,也就是说,汪硕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
  “难道真是暗号?”姜小帅想不通,“既然汪硕知道,他为什么不揭发你?”吴所畏怔怔的。
  “肯定是不到时候呗。”
 
181、求大神恩宠
    傍晚,汪朕带老专家吃了一顿地道的京菜,又陪他四处逛了逛,欣赏一下帝都的夜景。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到了小鬼活动的时间,汪硕的精神头儿正足,趴在客厅地毯上,和两条蟒蛇玩得很欢实。
    汪朕一走进来,汪硕的脸就沉下来了。
    “你干嘛去了?”
    汪朕不理他,顾自去里屋换衣服。
    汪硕气汹汹地跟了进来,站在不远处瞧着汪朕不紧不慢地除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精悍的身段,脸上露出了膈应的表情。
    “carbin是不是你请来的?”
    汪朕随口回道,“是。”
    “你他妈的到底怎么想得?”汪硕恼了,“你丫是不是我哥?”
    汪朕套上休闲裤,赤裸着上半身,完美的胸肌对着汪硕的脸。
    “我是不是你哥,与你帮不帮他没有直接的冲突。小事是否帮忙要看情谊,大事是否帮忙看的是道德,你对他有再大的意见,都不该转嫁到他病症的母亲身上。”
    “谁和你论这事呢?”汪硕急了,“我气的是你瞒着我!”
    汪朕不说话,冷着脸走到外面接水。
    汪硕挡在饮水机前,不让汪朕接,继续对着他骂。
    “谁没道德?是我没道德还是你丫心胸狭窄?多大点儿事啊?搞得跟特务行动似的!我就是再混再不讲理,也不至于拦着你给他亲妈瞧病啊!”
    汪朕把汪硕推到一旁,继续接水。
    汪硕抢过杯子不让喝,冷声质问汪朕。
    “在你心里,你弟就这么没人情味么?”
    汪朕又把杯子抢了回来,两大口喝干,在把杯子放下,转身朝沙发走去。
    汪硕还追在后面呛呛。
    “给你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最后还关机了。你防谁呢?防我呢?怕我搞破坏?怕我使坏心眼?我真缺德到了那种地步?汪朕,今儿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
    汪朕不动声色地打开抽屉。
    “你不说话是吧?不说话我就让妈主持公道,我要让她知道,她儿子为帮外人,连自个亲弟弟都防着……”
    啪!
    汪朕直接用胶布带封住了汪硕的嘴。
    ……
    汪硕气得直瞪眼,拳头爆砸汪朕的头。
    汪朕直接起身回屋,一副懒得搭理疯子的模样。
    汪硕试着揭开胶带,可汪朕的手劲实在太大了,粘的不是一般的结实。汪硕往下揭的的时候,感觉嘴边的肉都跟着撕下来了。刚揭到嘴角就疼得受不了了,冲到汪朕的房间门口,使劲用脚踹门。
    汪朕不理他,相当镇定的在里面玩电脑。
    汪硕砸了一会儿没劲了,又躺回客厅的地毯上,眼睛瞪着天花板,里面满满的怨恨。
    大约两个钟头过后,汪朕感觉外面没有一点儿动静了,便开门走了出来。
    汪硕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这么多天,头一回在晚上睡着,因为嘴被封住,不能说话,精神无比倦怠,再加上刚才折腾了那么久,眼皮累得合上了。
    汪朕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汪硕,他侧身蜷着,怀里抱着一条大蟒蛇,和小时候的睡觉姿势一样。
    人家说,这种睡姿的人缺乏安全感。
    汪朕俯身将汪硕抱起来,朝他的房间走去。
    只有睡着了的汪硕,才能让汪朕的心暂时撂在肚子里。他往汪硕的嘴上涂了一层油,待到完全溶解过后,胶带直接就脱落下来。
    轻轻用手指抚去她唇边残留的胶痕。
    汪硕梦呓般的哼出声。
    “池聘……”
    汪朕柔和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
    第二天中午,carbin去给吴妈诊疗,汪硕跟着一起去的。
    前期检查和商定方案的时候,汪硕一直呆在车里,没下去捣乱。就给池聘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汪朕给吴妈找名医看病的事。
    等汪朕和carbin有说有笑的走出来,汪硕看情况良好,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吴所畏犹豫了片刻,还是朝汪硕走了过来。
    “你妈情况怎么样了?”汪硕关心了一句。
    吴所畏点头,“挺好。”
    “那我就放心了。”汪硕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我就怕无意间说出伤你的话,有人再说我落井下石之类的。”
    “你想多了。”吴所畏温和的笑了笑。
    汪硕叹了口气,“你的命还挺好,我刚往小圆蛋上写完字没几天,池聘就发现你色盲了。”
    “傻人有傻福。”吴所畏说。
    “确实。”汪硕不得不承认,“池聘为了这事还挤兑了我一顿。”
    “你别往心里去。”吴所畏安慰汪硕,“他这人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话说得狠,其实心里挺不忍的。”
    “不用给我剖析他的性格,我比你了解。”汪硕笑吟吟的,“网让它当着我的亲口说不爱我,他都说不出口,你说这人心有多软?”
    吴所畏面不改色,“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拒绝一个真心爱我的人。”
    “别介。”汪硕不痛不痒的,“别把‘真心’俩字套我身上,我不过是占有欲强了一点。”
    “你也别总是抹煞自个的付出,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我坚信你当初没有背叛池聘,你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吴所畏说。
    汪硕嘲弄的笑笑,“你还真挺大无畏,我不介意你继续为我漂白,但这并不妨碍我再黑你一次。我不会感恩也不会同情,你做你的圣母,我当我的毒蛇,我们互不干扰。”
    “你怎么会是毒蛇呢?”吴所畏还真圣母起来了,“你都知道我和岳悦的事了,却没告诉池聘,可见你心眼儿多好。”
    汪硕一副愧不敢当的表情,“我只是把主动权交给你,让你亲口和池聘说这件事。我劝你早点说,趁他对你还只是喜欢的时候,趁他会对你无节制的纵容的时候,赶紧开这个口。免得等他真的爱上你,到时候你在说,就会和我一个下场了。”
    “谢谢你的提醒。”吴所畏说。
    汪硕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吴所畏定定地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汪硕势在必得的后脑勺渐行将远。
    ……
    晚上下班,吴所畏没有回家,而是进入了一家商场。
    转眼又到了十一月份,马上就要进入冬天了。
    又到了保暖内衣的热销季。
    五锁畏这次进了商场,二话不说,直奔高档男士内衣专柜,挑了一条最好的羊绒裤,连价钱都不看,拿着就去柜台刷卡结账。
    池聘晚上回到家,破天荒的发现吴所畏回来了。
    他又趴在写字桌签吹糖人,眼神专注,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之前已经吹了几百个,摆的房间到处都是,基本上所有蛇的模型都让他吹出来了,就差小醋包一个。
    吴所畏今天吹了又吹,扔了又扔,最后还是吹不出满意的样子,因为小醋包实在太漂亮了。
    “今儿怎么没在家睡?”池聘问。
    吴所畏说,“我大姐二姐都回来了,还有几个孩子,家里没地儿睡了,我妈就把我轰出来了。”
    “吃饭了么?”池聘有问。
    吴所畏点点头,“吃的素馅包子和小米粥。”
    “我掂量掂量,看看你吃了多少。”
    说着大手掐上吴所畏的腰,直接这么提了起来,而后抱着就不撒手了,咬着他的耳朵说:“五个白菜陷包子,一碗小米粥,外加半碟咸菜,对不对?”
    吴所畏震惊,“你也神了!!”
    池聘狞笑一声,把吴所畏的裤腰带往上一拎,扛在肩上直奔浴室走去。
    剥干洗净之后,吴所畏让池聘试试新买的羊绒裤。
    池聘看了一下,说:“这个号码合适。”
    吴所畏问,“去年我给你买的那条呢?兜不住JJ的那条。”
    池聘从枕头下面拿出来递给吴所畏。
    “ 我试试,要是能穿就给我吧。”吴所畏说。
    池聘当即拒绝,“你想要我再给你买条新的,干嘛穿我剩下的?”实际上他是不舍得给吴所畏。
    吴所畏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说:“这条裤子还好好的,我怎么就不能穿了?”
    说完,站起身往上提了提要说这条羊绒裤的质量也不错,弹性十足,池聘比吴所畏腿粗,去年穿了三个月,今年吴所畏再穿依旧紧绷绷贴在腿上。
    “还挺合适,裤腿稍微有点长。”吴所畏自言自语地说着,又把裤裆扣子一颗一颗扣好,还用手摸了摸,说:“全装进去了。”
    池聘被吴所畏这一系列可爱的举止逗乐了,虎爪直接撤掉吴所畏一条腿,让他倒在自个怀里,手抚这他的脸颊问:“干嘛非要穿我穿过的衣服?”
    “你穿过的衣服更暖和。”吴所畏说。
    池聘一口朝吴所畏招人稀罕的薄唇上咬去。
    腻歪了一阵之后,吴所畏有催池聘,“试试我给你买的裤子”
    池聘本来不想试,因为现在她就想和吴所畏肌肤相亲,试了还得脱。可架不住吴所畏那一脸期待的目光,只好先按住蠢蠢欲动的巨龙,拿起裤子网身上套。
    吴所畏就趁池聘试羊绒裤的功夫,拿起他的手机看了看。
    池聘从来不删短信,汪硕给他发的那条还在,而且他也看过了。
    等池聘试好,吴所畏又把手机放了下去。
    池聘这两条大长腿,笔直笔直地伫立在吴所畏的面前,肌肉线条粗野刚阳,被弹力裤结结实实的包裹住,相当有料,看得吴所畏口水四溅。
    猛地抱住池聘一条腿,闷头喊了声,“大神!”
    池聘被吴所畏气得心痒痒,大脚在吴所畏屁股上踢了两下。
    “找操是不是?”
    吴所畏有拽住池聘的那条腿,继续抱住,贼兮兮地说了声,“求大神恩宠。”
    然后就被池聘按在床上,彻底“收拾”了一顿。
    释放了一次之后,吴所畏和池聘倚在床头,抽颗烟休息一会儿。
    “我看到汪硕给你发的短信了。”吴所畏说,“你怎么没超我发火?”
    “干嘛朝你发火?”池聘一口烟喷在吴所畏脸上,“你又没死乞白赖地求人家给你找医生,是他自个儿送上门的,那么好的医生给老太太瞧病,我凭什么不乐意?”
    吴所畏嘴里的折扣烟也喷到了池聘的脸上。
    “你对我真宽容。”
    池聘淡淡说,“我不是宽容,我只是讲理。”
    吴所畏开始抽闷烟,“是呢,你对我真讲理……”
    “你希望我不讲理是么?”池聘眯着眼睛斜着吴所畏。
    吴所畏赶忙摇头,然后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明明知道汪硕的话代表不了什么,可吴所畏就是不想把岳悦的事挑明,怕池聘原谅他又怕池聘不原谅他,好像无形中踩进了她设下的一刀陷阱,宁可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愿意屈膝投降。
    “有话快说,我这颗烟马上就要吃完了,不抓紧时间就没机会了。”
    吴所畏直接拔出池聘嘴里的烟头,放进自个嘴里狠狠吸了两口,然后把烟吹进了池聘嘴里,同时迷倒了两个人。
    …… 
 
182、风起云涌
    临下班,吴所畏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摆弄那张光盘,反复插入再拔出,播放再停止。正如姜小帅所说,这件事都快成为吴所畏的心魔了,要是老“断不了案”,早晚得熬出精神病来。
    拨出来之后,吴所畏心有不甘,有插了进去。
    因为看了太多遍,已经没有打开播放的兴致了,吴所畏就期待某一天,当他插入的时候,可以有个隐藏的视频突然弹跳出来,就是他一直在找的“真相”,那该有多好。
    隐藏的视频 …… 吴所畏顾自嘟哝着。
    突然眼睛一亮,心脏狂跳。
    对啊!光盘还有那么多剩余空间,里面很可能有隐藏文件啊!吴所畏异常激动地滑动鼠标,利用各种方法查找隐藏文件。
    最后发现,没有。
    不死心,还计算了一下视频容量,结果发现和空间占有量基本持平,也就是里面没有任何隐藏文件 …… 
    吴所畏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吴总,外面有位美女找您。”
    美女?吴所畏低调的情绪总算有了一点起伏,她跟着林彦睿一起下了楼,环视整个大厅,都没见到人,当即超林彦睿的肚子上给了一拳。
    “哪有美女?”
    “她在外面呢,没你的吩咐不敢进来。”
    吴所畏一听笑了,“呦,还羞涩内敛型的?”
    说着就走路出去。
    出去之后,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林彦睿所谓的“美女”,当然,也无比后悔刚才未见其人,就给出的那句评价。
    岳悦和吴所畏打招呼,“好久不见。”
    吴所畏也挺和气,“是啊,好久不见,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岳悦说:“我家里装修,最近正在安灯,有人给我介绍你们公司的产品,我就过来看看,也顺便过来看看你。”
    来的“真是时候”,吴所畏心里暗道。
    “你最近好么?”岳悦问。
    吴所畏笑了笑,“瞎混呗,你呢?”
    “我啊?怎么说呢,就那样吧。”
    吴所畏发现,岳悦和去年相比变化很大,眼神没那么刁钻了,语气没那么凌厉了,一颦一笑有点儿像最初认识她那时候的模样,尽管他知道这是假象。
    “我带你进去看看灯吧。”吴所畏说。
    岳悦点点头,跟着吴所畏走了进去。
    吴所畏让林彦睿把灯具的产品图拿过来,耐心细致地给她介绍每一个产品、岳悦眼神游移不定,时不时移到吴所畏的脸上,看着他英俊立体的五官,恍如隔世。
    “这些灯你直接拿走吧,就算我送你的了。”吴所畏说。
    岳悦客气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岳悦骂抠门骂多了,有了心理阴影吴所畏对待岳悦向来很大方。无论是之前豪掷千金送出的分手费,还是现在的灯,只要是给岳悦的,他几乎眼皮都不眨一下。
    池聘的车正从不远处开过来。
    岳悦侧头看到挡风玻璃里那张熟悉的面孔,赶忙朝吴所畏说:“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先走了。”
    说着转过身,背朝着池聘迅速离开。
    但这并不妨碍池聘看到她,并一眼认出这是岳悦。
    吴所畏上了车之后,池聘朝他问:“岳悦怎么来这儿了?”
    “她家装修,经人介绍,到我这买等来了。”
    池聘目露疑色,“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还到你这来买灯?”
    “汪硕不是也来着买灯么?”吴所畏巧妙地把矛盾转移到了池聘那边,“凡是情敌买灯,我都白送,我估摸他只听到了这一消息,赶着来这占便宜吧。”
    “你倒是挺大方。”池聘说。
    吴所畏甩头就是一句,“跟你学的。”
    大腿根儿被掐,嗷嗷叫唤两声,又像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的回去了。
    这两天晚上,小醋包不再单独睡一个房间,而是来和池聘和吴所畏的床上凑份子。以往池聘都会想方设法把它撵出去,这两天总是由着它在这捣乱。
    半夜,吴所畏醒过来,看到小醋包缠在池聘的身上,箍得紧紧的。
    池聘的大手包着它的小脑袋瓜,爷俩儿看起来特别温馨。
    吴所畏倒像是个多余的了。
    在这之前,小醋包一直都是粘着吴所畏,不止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又变回粘池聘了。也许从它和汪硕再次见面开始,也许从吴所畏不再经常回家开始,她又习惯性地霸占池聘,霸占这个床上剩余的地盘。
     …… 
    没过几天,岳悦提着礼物去看望吴妈,事先并没有和吴所畏打招呼。
    吴妈正杵着一条拐棍从院子往里屋走,岳悦小跑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挽住吴妈的胳膊,扭头朝她笑了笑,“阿姨。”
    吴妈心里一惊,这姑娘哪里的?
    再仔细一瞧,不就是照片上那个姑娘么!感觉就跟做梦似的,顺了顺胸脯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你……”
    岳悦甜甜一笑,“我听说您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吴妈抖了抖嘴唇,没说什么,由着岳悦搀扶自个儿进去了。 
    两个人坐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岳悦说:“阿姨,其实我和吴其穹……哦,不,吴所畏,当初就是个误会。我和他这两年一直都有联系我一直惦记着他,他也一直惦记着我。不然为嘛都两年了他都还没交女朋友呢?而且我也一直单身。”
    吴妈朝岳悦笑笑。
    岳悦有说:“阿姨,说实话,我后悔当初和吴所畏分手了,我俩都有复合的意思,但没人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你儿子是个好强的人,当初又是我提出的分手,她肯定不乐意主动开这个口。我又是个女孩,这话要是由我来说,也有点儿不合适吧?”
    吴妈点点头。
    岳悦拉住吴妈的手,柔声哀求道,“阿姨,你要是觉得我还不错,就帮我劝劝你儿子吧,我是真的想和他和好呢。”
    吴妈也不知道是不是激动的吗,半天没憋出一句利索话。
    岳悦继续嘴甜,“阿姨,您可得赶紧帮我开这个口啊!您儿子这么好的人,要是让别人抢走了,我哭都没地儿哭去。”
    ……
    今天是郭城宇的生日,生日宴就在郭城宇的私人会所举行。
    不同往年,今年郭城宇的生日宴办得简单低调,父母和长辈都是单请的,毕竟两辈人闹不到一块。剩下的就是一些狐朋狗友,当然也清理磁盘和汪硕,汪朕虽然和他们不熟,但汪硕出行一直都由汪朕陪护,所以郭城宇也请了汪朕。
    起初,这群人是混在一起吃吃喝喝,后来酒喝高了,就开始三五成群的胡侃逗贫。
    汪硕、磁盘和郭城宇围在一张小桌子上,汪朕就靠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把椅子上,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今天好像也是咱俩交往十周年纪念日。”汪硕和池聘说,“我记得咱俩就是在郭子的生日宴上正式确认关系的。”
    池聘还没说话,郭城宇倒是先开口了。
    “这哪算交往纪念日?你俩拢共才好了几年啊?中间这么大的一个缺口,你也敢笼统地称之畏十年?”
    汪硕冷笑,“都你们来说有缺口,对我来说没缺口。”
    说完,有一杯酒下肚,意识依旧清醒。
    池聘的眼睛始终盯着某个地方,看不清里面的真实情绪。
    “我发现,《十年》这首歌的歌词真的挺适合我,十年之前,我们陪在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说着说着,竟然哼唱起来了,正如郭城宇所说,汪硕唱歌根本不在调上。不过情感表达挺到位,没唱两句就哽咽了,在唱两句就把手里的杯子摔了,接着趴在酒桌上失声痛苦。
    宴会厅里到处都是喝醉的,其中不乏嚎啕大哭的,没人会在意汪硕的这一哭。
    可这里有人在意。
    池聘的心绷得再紧,也有松垮的那一刻。
    尤其汪硕提的这十年,他也参与其中。
    郭城宇脸色变了变,刚把手伸到汪硕的后背上,掌心下面就空了。
    汪朕凌然暴动,一把将汪硕提起来,碰到旁边的水晶立柱上。然后是狠狠的一巴掌扫在汪硕的脸上,嘴角赫然裂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混杂着眼泪留到衣领上。
    紧接着又是两拳,拳拳带风,咔咔作响,汪硕瞬间昏死过去。
    汪朕还不依不饶的,有把汪硕按在地上打。
    池聘定定地在旁边看了一阵,像是一根导火线突然被引爆,虎目爆出狰狞之色,噌的一下站起身,抄起一条圆凳就往汪朕的身上砸去。
    已经笔试咔嚓一声了,而是哗啦一声。
    圆凳四分五裂,连钢钉都断成两截,也就是汪朕,换成别人脊背早就塌了。
    汪朕狂龙暴起,带刺刀的鞋直劈池聘门面。
    池聘猛虎狂扑,一掌横扫汪朕肋下。
    这场激斗酝酿了太久,压抑得太狠,一经爆发编不可收拾。桌子面儿、板凳腿儿在房间横飞,砸中哪个都是一声惨叫。房间内血光冲天,有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二吓得连声惊嚎。
    这场生日宴郭城宇没让姜小帅参加,也许他一开始就猜到会出事。
    可不止什么时候,姜小帅竟然出现在门口,和他真在一起的,还有精神恍惚的吴所畏。
    整个过程,吴所畏都看到了。
    包括一开始汪朕出手打汪硕,池聘暴怒而起,与汪朕展开激烈搏斗。
    吴所畏从来没见过池聘怎么穷凶极恶的目光,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惊到了,所有人都抱着脑袋往外冲,就吴所畏站在岿然不动。
    一直到池聘看到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吴所畏才转过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直到这一刻,吴所畏才发现,池聘对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包容。他和汪朕之间出现过如此过的“意外情况”,池聘都是一忍再忍,甚至连句狠话都没和汪朕说。可当汪朕的拳头砸向汪硕,池聘瞬间就忍不住了了。
    就像在看一场精彩的擂台赛,交战双方是池聘和汪朕,输赢确是在他和汪硕之间。
    吴所畏转身前的这一个眼神,让池聘此生难忘。
    突然分神,胸口遭到汪朕结结实实一拳,学喷到喉咙口,硬是咽了回去。
    郭城宇眸色转厉。两大步飞跨过去,加入这场混战。
    姜小帅磨磨蹭蹭跑下楼,追到吴所畏的时候,他已经上车了。
    “大畏,你要去干嘛?”姜小帅急得用拳头爆砸车窗。
    吴所畏木然的眼神看着他,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怯懦。
    “你放心,一白步半九十,我会走完这十步的。”
 
83、尘埃落定
    人在一种绝望的心境下,意识通常会很清醒,很多盘根错节的事情,往往会在这种时候捋顺。吴所畏的车开到半路,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猛的加快了车速。
    二十分钟后,他到了汪硕家。
    钥匙还是之前装修的时候汪硕交到他们公司的,到现在一直没归还,吴所畏直接用它打开门,里面的灯是开着的,像是无声的欢迎。
    她快速闪到汪硕的卧室,打开玻璃柜,拿出那些光盘,一张一张的翻找。
    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张光盘。
    迫不及待插入电脑,视频窗口弹出,还是那段录像。
    可吴所畏分明看到,这张光盘是满的,可用空间几乎为零。而他的那张光盘与这张是一样大的容量,同样装着一段录像,可那张却只占用了不到一半的空间。
    很明显,这张光盘隐藏着一段录像,当初自个复制的时候落下了。
    吴所畏再次用池聘和郭城宇的名字破解了这个隐藏文件的密码。
    一段完好无损的录像弹出来,吴所畏的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很快,池聘、郭城宇和汪硕一起出现在镜头里。
    这是一段酒店房间的监控录像,不知是汪硕之前要求的,还是之后和老板索要的。画质很清晰,几个人的对话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没一会儿,服务员敲门,送来酒水。
    像前几段录像一样,三个人有开始围着餐桌边喝边聊,期间池聘和郭城宇还朝汪硕叫板,轮番灌酒,结果汪硕的酒量实在太大了,最后醉的还是他们两个。
    很快,三个人上了两张床。
    汪硕和池聘睡在一张床上,郭城宇睡在另一张床上。
    有规律的鼾声从视频里传出。
    汪硕是最后一个睡着的,他刚抱住池聘,就听到池聘喊了声。
    “郭子……” 
    吴所畏明显看到汪硕的脸色骤然变色。
    然后,池聘有抱住她,一声一声地喊着郭子,不知喊了多少声。
    汪硕的脸从通红变得惨白。
    他的眼睛一直睁着,里面慢慢的绝望,吴所畏盯着他的眼睛看,好像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只不过,他还可以稳稳坐在这里不动,而汪硕却做出了极端的举动。
    他从这边的床上下去,不到五分钟又再度亮起。
    已经是另一个房间。
    汪硕吧郭城宇搀到床上,脱光了他和自己的衣服,两个赤裸的身躯缠抱在一起,一动不动,一直挨了三个多钟头。
    知道房间的门被踹开,池聘铁青的脸出现在门口。
    然后,录像戛然而止。
    吴所畏跳动的一颗心也在那一刻僵死。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一声郭子,一个误会,一股冲动,毁了三个人的六年。   
    ……
    吴所畏出去没一会儿,池聘就跟着冲了出去,身上的挫伤不下十余处,手腕舟骨断裂,开车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剧烈抖动。  
    可他寻遍大街小巷,都没发现吴所畏的影子。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时候吴所畏还会去汪硕家里,冷静地梳理与自己无关的一团乱麻。
    一直到早上,池聘的手臂肿起三寸高,身上的血都凝固了,也没找到吴所畏。
    仰头靠在座椅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吴所畏再怎么冲动,也不会玩失踪的,毕竟他妈的病摆在哪,无论他跑到哪,最后都得回家。
    想到这,池聘开车直奔吴所畏的家中。
    怕吓到老太太,池聘还在半路换了身衣服,把身上的血污处理干净。
    吴妈正在家里一个人纠结,看到池聘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不撒手。
    “大池,你可算来了。”
    池聘心里一紧,以为吴所畏出了什么事,忙问:“怎么了,阿姨?”
    吴妈叹了口气,说:“昨个,三儿以前的对象不知道怎么跑到这来了,又送礼物有给我捶肩膀的,阿姨阿姨叫得可甜离开。”
    池聘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呢?”
    “然后她就说,她忘不了三儿,想跟三儿和好。说她和三儿这两年一直都有联系,三儿也有和好的意思。让我给说道说道,吧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一直都有联系?”池聘双眉微拧。
    吴妈点头,“是啊,我以前和你念叨过,那小姑娘可漂亮了,他俩谈了七年。”
    池聘沉着脸没说话。
    吴妈又说:“你说那姑娘也真实的,以前是她瞧不起我家三儿,嫌我们家穷。现在我们三儿升职了,模样也越来越俊,她又倒贴上来了。还说当初是个误会。又说我家三儿这好那好,听得我心里真叫一个憋屈。”
    “你甭往心里去。”池聘陈声劝道,“这种人有的是。”
    “是啊,现在的人真现实。”
    吴妈感叹过后,突然发现池聘的眉宇间有一大块血痕,着急地问:“哎呦,你这眉毛怎么弄的?快让我看看。”
    “没事。”池聘拽住吴妈的手,故意问:“你不是一直希望三儿早点娶媳妇么?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主动送上门,您还有什么难受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吴妈一本正经地说,“娶媳妇的事情不能急,人得挑好了,不能啥样人都要!就像岳悦那样的,你说我能要么?她想分就分,她想合就合,美得她!真欺负我们家人好脾气,那种一头绝对不能要!”
    池聘身形一凛,“您刚才说谁?”
    “岳悦啊!本来我都把她的名忘了,结果她今儿又跟我说了好几遍。”
    池聘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追问,“是岳悦,还是月月?是小名还是全名?”
    “全名。”吴妈特清楚地告诉池聘,“她本身就姓岳,也叫悦,和我们家三儿是大学同学,好了七年。”
    池聘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了。
    吴妈拽着池聘的手一个劲地嘱咐,“你得好好劝劝我家三儿,被再让他犯傻了,那种丫头不能要,以后没他好果子吃。让他别惦记那个丫头了,也别和那个丫头联系了。他最听你的话,你劝他他肯定听。”
    池聘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走出吴所畏的家的。
    汽车开在路上,池聘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吴妈的那几句话。
    “他和三儿这两年一直都由联系,三儿也有和好的意思。”
    “她本身就姓岳,也叫悦,和我们家三儿是大学同学,好了七年。”
    “让他别惦记那个丫头了,也别和那个丫头联系了。”
    ……
    池聘不敢想象,吴妈嘴里的岳悦和他当初的女朋友会是一个人,如果真是那样,拿吴所畏当初接近自己的目的……
    池聘一脚油门,飞速飙至诊所。
    郭城宇那边也是负伤累累,姜小帅到现在还没回来。
    诊所里只有丑男一个人忙碌着,池聘满身戾气的走了进去,丑男侧头一看,吓得后撤了好几步。
    “请问……你哪不舒服?”
    池聘面无表情地说,“心里不舒服。”
    “那,你想怎么治?是吃药还是……”
    池聘直说,“你出去就成了。”
    丑男僵着没动。
    池聘阴森恐怖的目光投了过去,一根手指指向门外。
    丑男几乎是连滚带爬逃出去的。
    池聘径直走进里屋,翻箱倒柜,把带锁的抽屉都砸开了,均未发现什么可疑之物。然后他又俯下身看向床底,发现了一个大箱子。
    箱子上了两道锁,都被池聘的拳头直接砸开。
    里面两摞的书,还是最初认识时,吴所畏为了博取他的好感,奋发图强攻读的书目,都与池聘大学所学专业相关。
    里面还夹着那张书单,当初池聘看了大为感动,现在再看,颇有种“阴谋”的味道。
    池聘翻着翻着,又翻到了一张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人刺瞎了他的眼睛。
    有种屹立不倒的信念突然在心里垮塌了。
    然后,他继续翻找,突然翻到了一叠厚厚的经验总结。
    “池聘,男,二十八岁,官二代,父亲池远端,市委秘书长,正厅级,平日酷爱养蛇,人称“蛇佬”……”
    “今日收获:通过‘迂回战术’,他的宠物已经习惯了我的喂食,他也习惯了我的‘搭讪’。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要再接再厉,早日拆散狗男女!”
    “尽可能地利用池聘手中的权势来谋财。”
    “我的信条就是:利用他,折腾他,耍他骗他,最后再甩了他。”
    “……”
    两个人都由账本,只是池聘的账本记在心里,吴所畏的账本记在纸上。
    姜小帅曾经提醒过他,不要有事没事都往本子上写。
    吴所畏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池聘捏攥着这些“罪证”,久久不发一言。
    丑男一出门口就给姜小帅打了电话,告诉他恐怖分子进了诊所。
    姜小帅又给吴所畏打了电话,告诉他池聘在诊所的事。
    吴所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他和池聘相遇的那条街上晃荡,他早就从汪硕家里出来了,已经在这晃荡了七八个钟头。
    推掉电话,深吸了一口气,上车。
    汽车在路上快速行驶,吴所畏扫了一眼包里的光盘,心里沉甸甸的。
    走完这一步,就彻底到头了。
    站在门口,吴所畏的表情很平静。
    门从里面别上了,推一下没推开,直接用胳膊肘撞,门砰的一声开了。
    池聘端坐在诊桌前,静静地看着吴所畏。
    吴所畏的脚定在了门口。
  
184、现在给你补上
    一段死寂过后,池聘突然开口,声音就像午夜突然响起的咒语,恐怖得令人发指。
    “怎么不进来?”
    吴所畏看着池聘手边那一叠厚厚的“罪证”,木然回了一句。
    “不敢进。”
    池聘慑人的目光扫过去,“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么?”
    吴所畏没说话。
    “进来。”池聘的语气还是淡淡。
    吴所畏踏进去的那一刻,带着一抹深思熟虑红的决然。
    池聘不动声色地看着吴所畏一步步向他靠近,脸依旧是那张脸,她以为表情永远瞒不过他的发言的那张脸。现在看来,他真的太自以为是了,她曾经自鸣得意的那些驾驭人的本事,在吴所畏的身上就像一个笑话。
    “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池聘把“经验总结”递到猥琐畏手里,“你给我解释清楚。”
    吴所畏低头看到的那一页,赤裸裸地记载着她当初那个详细的计划,以及对池聘这个人的各种诋毁和贬低。
    以前想过坦白之后各种各样的解释,现在突然发现,什么话说起来都如此的无力。
    “你不是看到了么?”吴所畏说。
    池聘死沉沉的一张脸骤然变黑,诊桌直接被他的脚平移了一米多,吴所畏木然的一张脸瞬间被池聘拉至眼前。
    “我看到什么?”池聘的吼声如雷贯耳,“我看到了什么?”
    吴所畏说:“看到了我接近你的目的。”
    “你和她这两年都由联系?你惦记了她两年?你还想跟她和好?”
    池聘眼中的痛楚想肆虐的洪水呼啸而来,还有这一身大大小小替别人出头的伤疤,就像一根一根的钉子扎进吴所畏的心窝,血肉模糊。
    “是,你说的都对。”吴所畏供认不讳。
    此时此刻,池聘有种想把吴所畏千刀万剐的冲动,想把他按到地上狂草致死,想把他放到锅里炖,看着他在开水里挣扎惨叫,最后连骨头带肉都被自个吞进肚子里。
    难受得池聘的眼珠爆红。
    可当他的手掐住吴所畏的脖子,触到熟悉的肌肤质感,心里某种东西就在那一刻崩塌了。
    “我不管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你告诉我,从开始到现在,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哪怕一天一分一秒都算。只要你点头,所有的事既往不咎。”
    吴所畏的心就像是在冰上翻滚,越来越凉。
    “没有,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和岳悦。现在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利用你,利用你手里的社会资源帮我谋财。等我足够格了,能满足岳悦的要求了,我会继续喝她在一起。我是直男,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
    池聘惨灰的一张脸透着彻骨的绝望,声音止不住的发抖。
    “吴所畏,你赢了,你可以去被窝偷着乐了。我大方的向你承认,我他妈的现在生不如死!你段数太高了,我输得心服口服,我活该,我自作自受!”
    “生不如死……”吴所畏赤红着眼珠反问,“你爱过我吗?你扪心自问。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够分量么?”
    “是……”池聘点头,“我哪爱过你?你去别人家过夜,我都没往你身上捅刀子;你公然在我眼皮底下搞暧昧,我都没对你恶语相向;我打你一巴掌都要难受好几天,宁可把你轰走也不愿意朝你发火……这他妈的哪是哎啊?”
    吴所畏的心被这几句话砸的七零八落。
    池聘两只手箍住吴所畏的肩膀,决然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他不爱你么?你不是怪我对你太好,不足以印证感情的深度么?从今天开始我换位!我起对他好,对他百般纵容;我他妈永远不想见你,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吴所畏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池聘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回收的可能性了。
    “这个,是我给你找到的真相,七年前,汪硕并没有和郭子感触那种事。恭喜你,这么多年的阴影终于除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复合了。”
    池聘接过那张光盘,笑容扭曲。
    “ 我真高兴我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吴所畏,我谢谢你,我谢谢你这么对我,我谢谢你给我铺路……”
    “咱俩,就这么着吧。”
    说完,转身出门。
    直到池聘的车从视野里消失,吴所畏才冲着马路哭嚎一声。
    “我他妈的爱不爱你,你自个还不知道么?”
    手抵着门框,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这回,真完了。
    心里踏实了,心也死了。
    ……
    回去之后,池聘把光盘里的录像看了,看完之后抱着小醋包去找汪硕。
    汪硕歪在沙发上睡觉,对房间里的脚步声毫无察觉。
    池聘静静地走到沙发旁蹲下,把汪硕垂在沙发下面的胳膊拿到上面,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脸,直到四十多分钟后,汪硕吧眼睛睁开。
    “池聘?”汪硕含糊不清地问了句。
    池聘与之前相比,脸色柔和了许多。
    “是我。”
    汪硕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与池聘四目相望。
    “今儿哪阵邪风把你吹过来了?”
    池聘声音沉稳地说,“我早该来了不是么?一等让你等了七年。”
    汪硕没说什么,把小醋包从池聘怀里报过来,使劲在它嘴上嘬了一口。然后小醋包一下就欢实了,呲溜呲溜圈到汪硕的脖子上,一个劲地和他腻歪。
    池聘坐到汪硕身边,像当年一样,由着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歪倒自个身上。
    “你还记得我刚把小醋包送你的时候,它是什么颜色不?”
    池聘想了想,说:“应该sgi黄色带暗纹的。”
    “行啊,记性不错啊!”
    汪硕在池聘的脑门上戳了一下,顾自嘿嘿笑了一阵,笑得毫无心机和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还是喜欢看你这样。”池聘侧头凝视着汪硕,“本来挺可人疼的一个孩子,非得吧自个弄得不伦不类的。”
    “还不是你丫给气的?”汪硕哼了一声。
    池聘在汪硕手上狠攥了一下,“以后就这样吧,别纠结看。”
    “我纠结赖谁啊?还不都赖你?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善变呢?一会儿一个样儿,今儿这样明儿有那样,好人都让你折腾出神经病了。”
    池聘搂住汪硕的肩膀,说:“以后永远就这个态度,不便了。”
    汪硕故意问:“什么态度啊?”
    “你看不出来么?”池聘反问。
    汪硕冷哼一声,“你不明说我哪知道?”
    “对了,我还欠你一句话。”池聘突然想起来,“现在给你补上。”
    汪硕有点儿小紧张,“什么话?”
    池聘再次蹲下身,双目直对着王朔的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硕硕,我不爱你了。”
    汪硕的脸瞬间没了表情。
    池聘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光盘,放到汪硕手里。
    “录像我看了,我现在一点儿念想都没有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纠结这个答案,现在吴所畏吧答案给我了。我才发现,我真的不爱你了。”
    汪硕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池聘的手在汪硕的脸上抚了两下,谈谈说道:“也许你也早就不爱我了,只是因为这张光盘还留在你的手里,你猜有了一个不甘心的借口。”
    “池聘,你太狠了。”汪硕说。
    池聘沉定目光看着他,“不是我狠,是吴所畏狠,他断了我和你复合的一切可能性。我今天才发现,其实你很单纯,和他比起来,你真的不够坏。”
    汪硕哭了,“因为我比他更心疼你。”
    “我知道。”池聘用手擦去汪硕的眼泪,“他之所以纵容你去抹黑他,是因为这个过程只会让我更清楚的认识到我又多在乎他,他为你所做的善举其实是想把你从我心里彻底踢出去……可是我就是爱他怎么办?”
    汪硕泣不成声。
    池聘紧紧的抱着他。
    “你不是说我只关心你为什么走了七年,却从来没问过你和郭子为什么干出那档子事么?现在我告诉你答案,因为你真正伤我的,是你的决绝而不是你的背叛。我恨的是你不合我解释,一走走了七年。”
    汪硕真的后悔了,悔得连自个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的心从来都是完好无裂缝的,拿六年完完本本地属于你,而你没有护住它。现在它跑了,完完本本属于吴所畏,无论她伤我多深,我的心都不会委曲求全。”
    汪硕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你被说了。”
    池聘狠狠在小醋包嘴上亲了一口。
    “孩子还给你,你把它带走吧。”
    说完,手在汪硕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转身朝外走去。
    毅然,决然。
    一了,百了。 
 
185一根拐棍糖。  
  一连三天,汪硕不吃不喝不洗澡。
  池聘刚把小醋包还给他的时候,小醋包很爱粘着汪硕。结果到了第三天,连小醋包都嫌弃汪硕不讲究卫生,趴在一边不爱和他玩了。
  汪朕也晾了汪硕三天。
  汪硕这边绝食,汪朕那边该吃吃、该喝喝;汪硕禁足,汪朕没事就出去遛弯儿;汪硕不洗脸,汪朕那边一天两个澡,永远神清气爽。
  今天,看到汪硕从沙发滚到地板上,连爬上去的力气都没有,汪朕总算打破了三日的沉寂。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
  汪硕幽幽的还了句,“不是你丫失恋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种事在我身上发生的概率为零。”汪朕说。
  汪硕冷哼一声,“是,你都没恋,用什么失啊?”
  “因为我只要失去率为零的恋情。”
  “那你找去吧。”汪硕嘲弄的眼神抛过去,“你丫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汪朕说:“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想像你这么活着。”
  汪硕磨牙,“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瞧得起?”汪朕反问。
  汪硕恼了,“汪朕我告诉你,你丫甭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得瑟,你有什么狂傲的资本啊?你不是个儿高点儿么?我告诉你,妈早就不打算要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儿子了。要不是我可怜你,不停地跟妈说好话,你丫早就被赶出去了。”
  汪朕走过去,蹲在汪硕面前,刚硬的目光灼视着他。
  “你这么闹,只会印证池聘的选择是对的。”
  汪硕的脸瞬间变色,一巴掌朝汪朕甩过去。
  汪朕攥住汪硕的手,语气冷硬地说:“别拿你的小脏爪子到处乱摸。”
  说完,直接把汪硕拎到浴室,浴缸里放满水,把汪硕扔进去,像洗菜一样来回涮,毫无体贴怜惜之意。
  小的时候,汪硕最不乐意的一件事就是让汪朕给他洗澡,他那双练武的大手上满是茧子和疤痕,搓澡就像褪皮,每次洗完身上都渗血丝。
  但汪妈特别爱让大儿子给二儿子洗,因为二儿子太懒,身上囤泥太厚,非他哥的大手搓不干净。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少年期、青春期还是成熟期,哥俩一直赤裸相对,毫无秘密。而汪朕给汪硕洗澡,也像小时候一样,小JJ和屁股蛋儿照搓不误。
  每次搓到命根儿,汪硕都会恶骂一声。
  “会不会轻点儿啊?你想给我薅下来啊?”
  这次也不例外。
  但与以往的沉默不同,这次汪朕回了他一句。
  “拢共就这么点儿长,薅不薅有什么区别?”
  汪硕气不忿,“我现在缩着呢,等挺起来一点儿都不短好吧?”
  “你以为我是女的?这么外行?”汪朕拿过沐浴露。
  汪硕还不服气,“谁跟你比不短啊?我和别人比还算长的呢。”
  “吴所畏的都比你的长。”
  “你说什么?”汪硕眼睛里冒出火星子,“你量过啊?”
  “不用量,一眼便知。”
  汪硕脸噌的一下就黑了,“你他妈还盯他裤裆看?”
  “哪都看。”汪朕说,“他哪都比你好看,如果是我,我也选他。”
  不知是饿大劲儿了,还是被汪朕气的,汪硕差点儿晕在浴缸里。现在对他这种败者而言,最不可接受的言论就是他比你强。
  “那你也去追他吧,你和池聘来个强强对决。”
  汪硕语气里没有一点儿感情,听得出来,他吃味了。
  汪朕不说话,把汪硕翻过一个身,让他趴在浴缸边沿儿上。
  汪硕的脸阴沉沉的,不见一丝血色。
  过了好一阵,没听到汪朕回应,汪硕又冒出一句。
  “我心已死。”
  汪朕说:“你真把你那份感情当回事,我都不屑于开导你。”
  “谁稀罕你开导啊?”汪硕斜了汪朕一眼。
  汪朕又说:“你还记得咱俩小时候抢拐棍糖不?”
  “你什么意思?”汪硕没明白。
  汪朕没说话,拿起浴巾把汪硕裹上,顾自走了出去。
  晚上一点多钟,夜猫子终于出动了,一连三天不知道什么叫饿,今天突然就熬不住了。走到厨房,打开保温饭盒,顿时一喜,竟然还有饺子,而且还是热乎的。
  香味儿一直飘到汪朕的屋。
  他这么晚没睡,其实就是想看看,汪硕的心灰意冷到底有多严重。现在看来,有一大半是做给自个看的。
  就像刚才他没说完的那番话,小时候他和汪硕分一根拐棍糖,掰开之后发现不一样长,两人都想要长的。于是就把长的那根掰短一截,没掌握好分寸,另一根又变成长的了,于是又把那根掰短一截………
  掰来掰去,到最后谁都没吃到。
  汪朕很不高兴,汪硕却拍巴掌狂乐。
  因为在汪硕心里,占有比享受更重要。纵然两个人都吃到了,但少吃一口对于汪硕来说就是巨大的打击;如果谁都没吃到,他心里反倒平衡了。
  半个多月过去,吴所畏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公司就是家。
  在caUbPn的治疗方案下,吴妈的精神头儿一直不错,虽然病情也在恶化,但相比医院里那些痛不欲生的晚期癌症患者而言,她算是很幸福的。
  吴所畏每天陪在老太太身边,日子冷清却也省心。
  这几天,吴所畏发现吴妈越来越糊涂了。
  以前她会把家里归置得井井有条,东西放在哪儿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完全没记性了,前一秒钟刚放在某处,下一秒钟就找不到了。
  就拿昨个来说,吴妈拿着自个的裤子跑到街坊家,非说是邻居落在她家的,还要把裤子还给人家。弄得邻居哭笑不得,最后还是让吴所畏给劝回来的。
  半夜,吴妈醒过来,着急地拉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看看儿子是不是哭了?”
  吴所畏把灯打开,迷迷瞪瞪地看着吴妈。
  “妈,您做噩梦了吧?”
  吴妈还拽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赶明儿给儿子买张小床,搁咱屋睡吧。”
  吴所畏又想笑又想哭。
  第二天一早,汪朕到吴所畏的公司找他,两个人一起出去吃午饭。
  “你妈情况怎么样了?”
  吴所畏说:“除了脑子有点儿糊涂,其他都好。”
  “怎么个糊涂法?”汪朕问。
  吴所畏说:“就是总叫我老头子。”说完忍不住笑了。
  汪朕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叹了口气,问汪朕:“你说我该怎么对我妈好呢?她现在不缺吃不缺穿,我就想让她在这段日子里,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你帮我想个主意吧。”
  “为什么让我帮你想?”汪朕问。
  吴所畏说:“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大法师,无所不能。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我相信你也能给我妈带来惊喜。”
  汪朕琢磨了一下,“既然你妈总叫你老头子,证明她想你爸了,你要是能扮成你爸,我想你妈会很高兴的。”
  吴所畏瞪大眼,“这也行?”
  这事对汪朕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之前执行过暗杀任务,易容是基本的技能之一。
  一个多钟头过后,汪朕让吴所畏照镜子。
  吴所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也太强悍了吧?他差点儿对着镜子嚎啕大哭,我的老爹啊!你咋能这么活灵活现呢?
  晚上,吴所畏真就这么回家了,吴妈也真就中招了,高兴得多吃了一大碗饭。
  吴所畏却一口饭都没吃下去。
  第二天,他又找汪朕去了,这回他拽着姜小帅去的。
  “你能把他扮成我女朋友么?”
  姜小帅惊了,“你说啥?”
  作势要走,又让吴所畏拽住了。
  “帮个忙,帮个忙吧,给老人尽一份孝心么!”
  姜小帅架不住吴所畏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结果回去之后,吴妈依旧没瞧出异常,还高兴地和姜小帅说:“你太可人疼了,比那个岳悦强多了。我家老头子就是下地干活去了,他要回来看见你,准比我还高兴。”
  吴妈忘了谁都没忘了岳悦。
  凡是伤过她儿子的,她一个都不忘。
  出去之后,吴所畏拍着姜小帅的肩膀笑了好一阵。
  “你丫演得还挺像。”
  再看一眼,又笑了。
  姜小帅一身御姐装柬,指着吴所畏的鼻子骂:“你丫就作吧,你个欺师灭祖的小畜生。”
  “哈哈………”吴所畏拍着姜小帅的肩膀感慨道,“汪朕真是个人才,样样精通,瞧他把你化的,一般的大姑娘都没这么漂亮。”
  “滚!”
  姜小帅骂虽骂,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汪朕确实是个完美男神。”
  吴所畏点头赞同,“和他这种人在一起,日子得多带劲!”
  “你和池聘就这么完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不要我了,我能怎么办?”
  “打算另谋他主?”姜小帅眨巴眨巴眼。
  吴所畏扬起唇角,“还真有这么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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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吃面条吃出的感悟。  
  天越来越冷了,吴所畏家里是自供暖,远不如楼房暖和。长时间吹空调不舒服,电暖气又怕老太太触电,所以只能一进家门就拖鞋上炕,早点儿钻进被窝睡觉,熬过这漫长又寒冷的冬夜。
  这天晚上,吴所畏翻来覆去睡不着。
  被窝是暖和的,后背上也浮起一层虚汗,可手脚却是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他把手伸进吴妈的被窝,发现老太太的手是热乎的,于是让老娘给自个捂手,过了一会儿又把脚伸了进去,最后整个人都钻进吴妈的被窝。
  吴妈握着吴所畏的手,含糊不清地喊了声。
  “大池。”
  吴所畏身形一僵,定定地看着吴妈。
  “妈,您醒了么?”
  吴妈没说话。
  吴所畏又抱着吴妈睡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吴妈的身体不光是热,还有些烫。吴所畏把手伸到吴妈的额头上,顿时惊愣住。
  “妈,妈………”
  叫了好几声,吴妈都没醒。
  吴所畏迅速穿衣下床,把吴妈抱上车,开车直奔医院。
  在抢救室外面等着的一个多钟头,吴所畏把什么都想了,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想哭哭不出来。他只穿了一件衬衫,一条西裤就出来了,拿着打火机的手抑制不住的抖动,好一会儿才把烟点上。
  医生出来,朝吴所畏说:“老太太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得住院观察几天。”
  吴所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第二天,吴妈被转到住院部,虽然没有在家待着自由,但毕竟不用挨冻了,而且吴妈身边有医生看护,吴所畏去公司的时候也没那么担心了。
  中午,吴所畏喂吴妈吃燕窝粥。
  吴妈刚吃了两口,又开口叫了一声。
  “大池。”
  吴所畏心尖微颤,问吴妈:“您还知道谁是大池么?”
  吴妈指指粥,又摇摇头。
  她脑子里已经没有池聘这个人的确切印象了,因为池聘将近一个月没来看过她了,但她还还记得池聘送过的燕窝,记着自己不喜欢这个味儿。
  晚上,吴所畏的大姐和姐夫来了,还把已经读大学的女儿带来了。
  “三儿,今儿我们三口子看着妈,你回去歇一宿吧。”
  吴所畏说:“没事,我来守夜吧,你们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
  “明儿是礼拜六,我和你姐夫都歇班,大闺女也放假。”
  吴所畏一看病房里就两张床,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公司的房间太多,卧室太大,吴所畏不想回那住,又回了诊所。
  已经十一点多了,寒风刺骨,对面篮球场上空无一人,就剩几盏路灯散发着幽冷的光。吴所畏拿起一个篮球,独自去篮球场上奔跑跳跃,一个轻盈漂亮的扣篮,两只手狠狠抓住篮球框。
  “1、2、3、4……”
  一直数到0,吴所畏依旧孤零零地挂在上面,再也没有一个宽阔的肩膀可以接住他了,也没有一条脖子可以任他骑了。
  “哎——这里看,我这胳膊怎么这么粗?怎么这么带劲?哎——这是吃了祖传的大力丸。哎——您看这大力丸,一包一串一铜钱,您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您就和我一样………后面一句我忘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也听过?后面那句是什么?”
  “长两个沉甸甸的大肉蛋。”
  “想我爸了。”
  “没事,有干爹呢。”
  “靠,你管谁叫儿子呢?”
  “小醋包是我儿子,你是小醋包他哥,你不是我儿子谁是我儿子?”
  “信不信我拿这玩意儿在你脖子上捅个窟窿眼儿?”
  “用不着,用你那俩大蛋砸,一砸一个坑。”
  吴所畏捡起篮球,拖着落寞的步伐,一步一步往诊所走,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脚上突然一沉,低头一看,瞬间呆愣住。
  小醋包盘在他的脚腕上,眼睛微微眯着,一副疲惫不堪的小样儿。
  池聘说那句“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吴所畏都强忍着没哭,可当他把小醋包抱到怀里,发现他一身的冰碴儿,突然就落泪了。
  “你从哪爬来的?”吴所畏问。
  小醋包不会说话,只会往吴所畏的裤管里钻。
  平时小醋包的身上就冷冰冰的,现在更是凉得蚀骨,冰得吴所畏的腿一抖一抖的。赶忙把它从衣服里揪出来,找个毯子给它裹在里面。
  蛇是要冬眠的,吴所畏思忖着是先给他搭个窝,还是先把它送回去。
  没一会儿,刹车声响起,吴所畏视线一转,汪朕出现在视野里。
  “小醋包是不是爬到你这了?”
  吴所畏点头,“刚爬过来的,你要把它接回去么?”
  汪朕摇头,“放在家也是个心魔,你把它眯起来,让它在你这冬眠吧。”
  “是你故意把它放过来的么?”吴所畏问。
  汪朕说:“不是,我也是发现它不在,才出来找的。”
  吴所畏纳闷,“它不是天天和汪硕腻歪在一起么?”
  “蛇也是通人性的,它把你们视作亲人,对于汪硕,就像其他的蛇一样,只是伙伴而已。它和汪硕腻歪在一块,不过是图个新鲜,几天还可以,时间久了就待不住了。它已经在家蔫了好长时间了,每天到处藏着,我猜它就该偷偷溜出来了。”
  吴所畏发现,他每次听汪朕说话,心里都会特舒服。
  “有礼物不?”又朝汪朕伸手。
  汪朕刚才还是空手进来的,不知从哪就变出来一根特长的拐棍糖。
  吴所畏又惊又喜,“哎呀,现在还有卖这种糖的呀?我还是小时候吃的呢。”
  说着接过来,爱不释手地瞧了好一阵。
  然后嘎嘣一口,赞道:“呵!还挺甜!”
  这么长的糖,一个人吃不好意思,吴所畏就从中间劈开,把长的那截递给汪朕。
  汪朕说:“我不吃,你吃吧。”
  吴所畏美不滋的,“就等你这句话呢。”
  汪朕静静地看着吴所畏。
  你果然比汪硕聪明。
  走之前,汪朕又从车上搬出一箱的拐棍糖,塞到吴所畏怀里。
  “把这糖给你妈拿去,你妈一定很稀罕。”
  说完,开车离开了。
  第二天,吴所畏把拐棍糖拿到医院,果然不出汪朕所料,吴妈看到这东西超级高兴,比见到任何东西都让她兴奋。
  现在在吴妈的脑子里,存留的影像几乎都是过去几十年的,她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小孩,再也不去操心吴所畏是否娶媳妇,是否存钱买房,她只知道拿着一根拐棍糖傻笑,无论谁来都拿出来显摆。
  吴所畏也是心情大好,主动请汪朕吃饭。
  两个人在医院外面的老北京炸酱面馆吃面。
  两个人边吃边聊,吴所畏大赞特赞汪朕的心智。
  “我觉得你特神,你说我扮成我爸我妈会高兴,她就真会高兴;你说我妈稀罕拐棍糖,她就真的特别稀罕。”
  汪朕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表情。
  吴所畏试探性的问:“你这么厉害,没有女朋友?”
  “没人愿意交我这样的男朋友。”
  “为什么?”吴所畏不解。
  汪朕说:“我的工作秘密性太强,行踪不定,没人愿意找一个无法深入了解的男人做恋人。”
  吴所畏对那些人的想法嗤之以鼻。
  “有点儿神秘感,生活才有激情,感情才不会乏味。你看你满身是绝招,时不时就变个魔术,而且相当聪明,什么事都能想到点子上………”
  静静地听吴所畏说完,汪朕再次开口。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吴所畏眼睛一瞪,“谁啊?”
  “我要说是你,你信么?”
  尽管吴所畏不信,可他的小心脏还是砰砰乱跳好一阵。
  汪朕没再多说,吴所畏也没再问,俩人顾自吃着碗里的面条,不知不觉,吴所畏这边已经两碗面条下肚。
  “服务员,再来一碗。”吴所畏说。
  汪朕看着他,问:“这么能吃?”
  吴所畏说:“我平时能吃三大碗。”
  汪朕没说什么。
  面条上来之后,吴所畏吸溜吸溜吃得特欢,不知是想到吴妈那张笑脸了,还是想到汪朕刚才那句玩笑一样的表白,总之很有胃口。
  可吃到半碗的时候,吴所畏突然停下来了。
  汪朕朝他看了一眼,问:“怎么停下了?”
  突然一股难受的滋味涌上喉咙,吴所畏再也咽不下去了。
  “是不是吃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汪朕又问。
  吴所畏摇摇头。
  汪朕没再继续问,顾自吃着碗里的面。
  吴所畏猛然发现,汪朕的话句句都是真理。
  此时此刻,无论多少根棒棒糖都无法抵消他心中的苦涩,无论多少个独门绝活都不能再让他欢呼雀跃,无论多少个惊喜对他而言都是寡然无味的………
  有些人,只适合拿来做偶像,只有在你精神富足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在你的梦里,让你幸福得冒个泡泡儿。当你的心被挖掉一大块,甚至全部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惊喜和心动是无法填补这一残缺的。
  因为不完美,才可以被你捏住一个棱角,牢牢攥在手心。
  精明不如了解。
  他需要的,不过是当他留下半碗面条时,有人问的那两个字。
  “有事?”
  吴所畏埋头,将剩下的半碗面条塞了进去。
  吃过饭,汪朕朝吴所畏说:“过些日子我可能要走了,会把汪硕一起带走。”
  吴所畏心里莫名的失落。
  “你以后还会回国来看我么?”
  “会的。”
  启动车子前,汪朕通过车窗扫了吴所畏一眼。
  “你比汪硕坚强,你的安全感池聘就能给,而汪硕想要的安全感,只有我能给。”
  
187有一腿。  
  下班,池聘上了电梯,隔壁办公室的小张跟着挤了进来。
  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人,小张没话找话说。
  “今儿是礼拜四啊,吴所畏又该来接你了吧?”
  池聘没搭理他这茬儿,一脸漠然地走出电梯。
  站在单位大楼门口,池聘想着晚上去哪吃饭,又一个同事走过来和他搭讪,“池老大,等吴总经理呢吧?”
  池聘扫了他一眼,那个同事灰溜溜地颠了。
  车一路开到小区门口,池聘打算就近买点儿酒菜上去,经过一家熟食店,老板娘正巧站在外面抖围裙,瞧见池聘,笑着和他寒暄。
  “下班了?进来瞧瞧,有刚出锅的酱驴肉。”
  池聘走了进去,朝橱窗里面看了两眼,有吴所畏最爱吃的卤鸭翅。
  老板娘看到池聘盯着卤鸭翅,就问:“来点儿么?”
  池聘随意点了下头。
  “来多少?”老板娘问。
  池聘说:“您自个看着幺吧。”
  老板娘一边装鸭翅一边说:“你和小吴买东西就是不一样,这要是小吴买啊,他可不说随便幺。他得说:给我来九个,多一个都不成。要是分量超了,他准不吭声;要是分量不足,他绝对得搭点儿东西,眼瞅着秤上的数字跳过去才掏钱。”
  老板也走过来贫了两句。
  “小吴这个人特逗,买什么都买九个,我问他你怎么不买十个?他说我们俩一个人四个,买十个分不开。我说买十个分不开?买九个就能分开了?一个人四个那不是八个么?然后他就偷偷跟我说,您把那个最大的给我抹上辣酱,哈哈哈………”
  老板娘也跟着笑,“是啊,我找钱的工夫他就能把那个鸭翅啃完了,出门还告诉我,要是那个大高个儿的小伙子来,别说我在这偷吃一个。”
  老板接了句,“尤其不能说吃了辣酱。”
  “对对对。”
  “哈哈哈………”
  两口子肆无忌惮地跟池聘逗闷子,谁都没注意他的脸色不正常。
  临走前,老板娘还朝池聘问了句。
  “有日子没瞧见小吴了,他是不是搬走了?”
  池聘嗯了一声。
  “哎………我说的呢,以前没事就来这打个卯,这么久不来我还怪想他的。上回他说想吃糯米藕,结果卖完了,我让他明天再来,结果打那之后一直没瞧见他………”
  老板娘还在顾自唠叨着,池聘已经从门口出去了。
  以前吴所畏在的时候,池聘偶尔还会买点儿原料,俩人在家瞎鼓捣,你洗个菜我活块儿面,甭管做成什么样都吃得特带劲。现在就他一人了,厨房进都懒得进,吴所畏走之前买的土豆还在篮子里扔着,冬天不容易烂,却也蔫了。
  有些人,他偶尔出个门或者“回娘家”,你对他的那种想是痛并快乐着,等他真的走了,那种心里落空的滋味就再无半点儿幸福可言了。
  “吴所畏”这任字在池聘心里就是一块雷区,即便自个踩进去了,也会照炸不误。
  他走得太干脆了,就留了满满一书架的糖人儿。
  几百条蛇活灵活现地待在那,有仰着小脑袋的,有翘着小尾巴的,形态各异。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每条蛇的颜色区分开的,又是怎么把那几百条蛇一个不落都记在心里的。
  池聘吃过饭去洗澡,打开衣柜,吴所畏给他买的羊绒裤还叠放在那里。
  以前不穿,是舍不得穿;现在不穿,是不想穿。
  吴所畏什么都没带走,就把去年池聘穿过的那条羊绒裤带走了。
  种种迹象表明,吴所畏的离开是刻意为之,不是池聘的决绝。
  正因为这一点,池聘再也找不到理由给他开脱。
  郭城宇正在打桌球,李旺趴在他耳边说:“姜小帅来了。”
  一杆子下去,球“咣当”一声入了洞。
  郭城宇把球杆扔给李旺,大步朝外走去,起初还是笑吟吟的,到了门口,相当利索地把笑容收起,神色冷峻地走了出去。
  要说他也够有耐性的,自打他和池聘的事被吴所畏澄清,他仗着一个无辜之身,愣是一个月没联系姜小帅。
  用他的心理活动来说,就是我被你误会了,现在你明白怎么回事了,也该主动来我这意思一下吧?
  结果姜小帅还真送上门了,郭城宇能不借这个机会拿住他么?
  所以见到姜小帅,郭城宇第一句话就是:
  “干嘛来了?”
  姜小帅笑着说:“不干嘛,瞧瞧你。”
  郭城宇脸绷得挺硬,其实早就被姜小帅这个笑容迷成一滩水了。
  心里想着:瞧你这个小骚样儿,真想把你铐床上,甩开膀子使劲操。
  嘴上却说:“瞧我干嘛?”
  “这么久没见了,看看你还活着没。”姜小帅嘴不饶人。
  郭城宇手抵着门框,带刺儿的目光戳向姜小帅的脸。
  “以前被人那么冤枉,我都活得好好的,现在真相大白了,我这日子过得更劲儿劲儿的了。”
  姜小帅心里直骂:草,不就从一团乱麻里择出来了么?又不是多长了一截JB,至于这么得瑟么?要不是蛋把你丫拽着,你都要飞上天了吧?
  想是这么想,姜小帅还是给郭城宇留了点儿面子。
  “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咱进去聊聊。”说完拽着郭城宇往里走。
  郭城宇一把拽住姜小帅,语气还是那么无赖。
  “谁跟你既往不咎啊?谁要跟你聊啊?你不是说我和池聘有一腿么?去去去………回去吧,甭跟我这耽误工夫了,我内心肮脏,配不上你这朵白莲花。”
  姜小帅不管那个,闷头就往里挤。
  郭城宇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嘴里还不依不饶的。
  “谁让你进去的?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啊?我量量你的脸皮都多厚,都够做一顿饺子馅儿了吧?我告诉你哈姜小帅,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和池聘就是有一腿,我俩眉来眼去好几年了。以前你没说的时候我还不觉得,现在你一说,我发现了,我还真挺稀罕池聘。”
  “得得得………你啊,赶紧走吧,当什么电灯泡啊?赶紧给池聘腾地儿听见么?”
  姜小帅黑着脸瞪着郭城宇。
  郭城宇在他脸上捏一把。
  “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我跟你说啊,话是你挑明的,现在你后悔也晚了,我的心里只有池聘,你自个躲被窝哭去吧。”
  姜小帅终于怒骂出口,“郭城宇,你丫别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我说得都是实话啊!”
  俩人闹得正欢,突然一个声音闯了进来。
  “我可以证明。”
  郭城宇身形一凛。
  池聘稳步从后面走来,一把勾住郭城宇的脖子,虎目睥睨着姜小帅。
  “郭子是我的,你就别在这碍事了。”
  “我说………”郭城宇压低声音问:“你咋真来了?”
  “你这叫什么话?”池聘气定神闲地说:“我连被子家具都带来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郭城宇阴着脸说:“你丫别演得太过,我家这口子小皮脸儿,禁不住诈唬。”
  “谁跟你演呢?”
  池聘刚说完,就朝郭城宇身后喊了声,“抬到六层郭城宇那个屋,找个人跟着,别送错了。”
  郭城宇扭头一瞧,好么!被子褥子毯子,衣柜鞋柜书柜………真全乎!
  “不是,你来真格的啊?”
  这边还没问出个结果,那边姜小帅就扭头往外走了。
  郭城宇刚要追上去,就被池聘有力的胳膊肘勾了回来,强行拖着他朝反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甭惯他那臭毛病。”
  郭城宇气不忿,“谁惯着啊?我有你能惯?”
  池聘的大手硬是把郭城宇坚硬的后脑勺转了过来,强迫他看着自个。
  “我,池聘,你发小,让你陪我单独聊聊,不够格么?”
  郭城宇肩膀松了下来,使劲在池聘胸口砸了一拳。
  “你丫真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这个时候。”
  说完,哥俩勾肩搭背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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