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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拄著拐杖不良於行的男子嚼著槟榔,腰间的黑枪泛著死亡气息,表情冷残地望著窗外风势,担心台风太过强烈会坏了他的事。

  「你说她敢不敢一个人来?」那个女人看来胆子挺大的。

  「哼!她要敢缺席,我就送具尸体给她欣赏欣赏。」女子看著表轻哼一声。

  她才不在乎一条人命。

  「朱老不是想网罗他?你动了他的女人不怕他找洪帮算帐吗?」女人,一头没大脑的母狗。

  「他有那个胆吗?不过是个臭女人而已,犯得著杠上洪帮?」她不相信有男人会为女人拚命。

  「别忘了,山海帮那些人的命我全要了,你可不能自个儿得了好处就出尔反尔。」他必须防著她。

  女人是世界上最狡猾的蛇,为了除去情敌,什麽阴险的招式都使得出来。

  朱乔伶骄傲的扬起下巴,「我有跟你抢吗?等我先教训她一番就换你上场,把他和他那一群兄弟玩死。」

  「你不心疼?」

  「心疼个屁,你没瞧见我的手腕还裹著石膏呀!」这个仇她非报不可,敢折断她的手。

  「朱老没意见?」送女儿来求才,可见有多看重。

  「我爹地说人为己用便是朋友,不然就毁了他,洪帮不需要一个敌人。」有利用价值才有活著的必要。

  本来他们打探出狐狸精的住处是要活逮她,只是她居所的环境十分怪异,明明大门口就在眼前却走不进,还有单牧爵一直在里面不方便下手。

  守候了几日终於逮到机会,有个女孩在手上不怕她不就范,姊妹的情谊无法袖手旁观吧!

  先把她诱出来就有张王牌了,看单牧爵要狐狸精死於非命,还是乖乖地娶她,回美国帮爹地的忙,她朱乔伶看上眼的男人岂有松手之理,不择手段也要带回他。

  至於和老五的约定嘛!谁规定不能毁约背信,她是女人不是君子,有反覆无常的权利,大家都清楚女人是不讲理的动物,相信的人是笨蛋。

  何况她送了他一份大礼,狐狸精的长相可是不赖,便宜了这头老山羊。

  「朱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呀!看得开。」要不是他势不如人,他早上了这头母狗。

  「少说奉承话。都快三点了,人怎麽还不来?」她讨厌又是风又是雨的湿味。

  「应该快了,我叫个手下出去瞧瞧。」他一说完就听见车子驶近的引掣声。

  两人相互一视有了动作。

  「你在明、我在暗,你先出去应付,我来安排下一步怎麽做。」

  伍世文挑起眉吐了一口槟榔汁。「你不会出卖我吧?」

  「一个女人你都摆不平?」她反唇相稽。必要时她会杀了他。

  「希望只有她一个人,不然,我死都会拖你一道下地狱。」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风雨声像催魂声,一声大过一声,雨势也在逐渐加强中,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台湾的午后,风猛雨狂。

  「真要命,早上还风和日丽,才近午就变天,等会暖身热拳会有点吃力。」

  「司机」方墨生抱怨连连,他把打架斗勇称之为运动,暖个身、热两下拳头就能解决事情,插在裤腰後的短枪是备而不用,以防万一。

  最近的警方越来越像保母了,唠唠叨叨的说不可拥枪自重,缴枪可免刑罚等等,可是送进牢里的大哥还真不少,罪名是非法持有枪械。

  在变相的拘捕行动里谁敢说:「我有枪!」所以留著当玩具也好,总比去蹲个四方牢来得有趣。

  「风雨生信心,你来打头战最适合。」方岩生消遣著双胞兄弟。

  「推自己的分身去挡子弹不觉得内疚吗?我替你羞耻。」亏他说得出口。

  「不,我会心痛一分钟,然後开香槟庆贺唯我独尊。」不再被错认是「人妖」。

  孪生子的好处是可以乔装对方去做壤事,但同时也是致命点,因为他们「默契」十足,走到哪都遭人痛恨。

  方墨生低啐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和你同子宫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我亦有同感。」彼此彼此。

  「你们两个若是有空请下车,别弄脏了车里的空气。」单牧爵对著两人的後脑勺一瞪。

  兄弟俩瞄了一眼窗外的雨势一致摇摇头,要是一个不慎,上头掉块砖或钢筋,砸在身上可会痛死人。

  要死也别挑个台风天,一身泥泞很难入棺。

  「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该不会诳了我们吧?」趁著雨势还不大,各自鸣鼓收兵。

  当然想想而已,他不致没良心到不顾小太妹的安危。方墨生暗忖。

  「在地基旁。」

  沙夕梦清冷的声音一起,打开车门自行下车。

  「梦儿,小心淋湿……」话到嘴边打住,跟著下车的单牧爵有些傻眼,他都淋了一头湿,而她却像穿了透明雨衣似地毫发未沾一滴雨水。

  「她到底还是不是人?」方墨生一句话说出大夥的疑问。

  她是女巫。

  这个讯息随雷声打入他们的脑海,三人不由自主地冷抽了口气,难道世间真有女巫的存在?

  可是看她的种种表现又叫人无从反驳,分明就是活脱脱的女巫代言人,施法、念咒又风雨不侵身,谁敢说她不是女巫。

  沙夕梦走在最前头,护在身侧的单牧爵四下察看有无危险,方家兄弟则警戒在他们四周,随时应付突发的状况。

  「你不守信用。」气恼不已的伍世文向後退了几步,若不谨慎应对,脚伤未愈的他肯定会首逢其劫。

  「和你这种人讲信用,你未免天真得可笑。」单牧爵代替她发言。

  伍世文怨恨的一瞪,「看来你们不想要小女孩的命,说好是她一个人前来。」

  「谁跟你说好,请不要断章取义地自以为是好不好。」拿不住雨伞的方墨生乾脆一丢,淋雨。

  「卑鄙小人,光你们几个就想对付二十几管枪吗?」伍世文冷笑地扬起手,半成形的柱子後出现二十几条人影。

  「你在说自己吧!」不知死活,他们有女巫耶!

  「方岩生,我弟弟就是死在你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

  「对呀!一颗子弹由太阳穴射穿脑袋瓜子,他连痛苦的呻吟都免了,一枪毙命。」瞧他多仁慈。

  伍世文发怒地咬著牙,「我要杀了你。」

  迫不及待要报仇,他狂吼一喝,命令手下立即杀了眼前的一群人,此时,躲在暗处的朱乔伶一阵心急,她没料到单牧爵会出现,她要的只有沙夕梦。

  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

  猛地狂风窜起,飞卷著工地的砂石击向持枪之人,顿时被打得头破血流,哀嚎声四起,而手中的枪全变成最毒的蛇被反咬一口。

  枪一丢,蛇又恢复枪的模样,只是每个人的手背上都留有两只毒牙印。

  「人呢?」沙夕梦冰凉的嗓音对著吓跌在地的伍世文问。

  「你……你做了什麽?」她一定不是人,是妖魔鬼怪附身。

  「人呢?」这一次她的眸中迸射出最阴邪的冷色,似乎要冻结他的血液。

  他真的吓到全身都在颤抖。「在……在上面……」

  她抬头一望,颤巍巍的钢条上吊了个小袋子,在风雨中若不细看,会以为是平衡钢筋的沙包。

  「你把她吊在那里——」她发怒了,扬起的发像冰柱般甩向他。

  「啊!不……不是我的意思,我……」一束乌丝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狠狠的扭断。

  单牧爵三人简直看到目瞪口呆,她的手段比他们还要狠厉十倍,而且长发居然会主动抽长如黑绳,飞向伍世文的颈子。

  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头往上一仰,手指伸向天空,挂在上头的钢条像有生命似地垂了下来,直到袋子渐渐触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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