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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小时前忽地一阵白烟升起,她人就由烟雾中走出来,一言不发地用眼神表达“我很困,别吵”,然后人一躺就睡得不省人事,连翻个身都没有。

  直至两个小时前才幽幽醒来,在这五个小时间龙御海试过多种方式想摇醒她,但是总有一层透明的墙阻隔,直到她肯睁开眼为止。

  最叫人称奇而且气馁的是,他连大门都跨不出,正确说法他像是被一股无形力器困在宅子里,而且只有他一人无法自由进出,一切外界的消息都倚靠佣人的打探。

  到目前为止教会那边尚无大动静要烧巫,仅有少数人盘桓,看情形似乎也很困扰,犹疑沙越隽是巫非巫阶段。

  “我不是标本,看够了吧?”蠢人类。

  “几时才放我出去?隽儿是你的姐妹。”龙御海的口气中有责备,怪她无手足之情。

  “隽儿?!”挺可笑的名称。

  男人真可悲,老爱管女人取个自用的小名,好像这样人就会有归属感,专属于某人所有。

  “你不关心她是你个人意愿,可是她对我而言是生命全部。”龙御海想办法说服她放行。

  “爱上沙家女巫的男人都值得同情。”她口气中听不出一丝属于人的情绪。

  像绝口不承认爱上搏儿的沈劲、迷恋笨女巫的恶魔之子上官控还有不知死活的大明星江耀祖,居然傻到看上好色女。

  现在多了个残而不废的拐杖男,他们的命运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你叫什么名字?”一旁的琼斯早就想问她,可是苦无机会,她太冷了。

  “沙夕梦。”

  怎么又用中文,分明要他难堪嘛!

  “阿尔朗斯,你未来的姻亲很不亲切哦!”他抱怨地嘟着嘴。

  “她不归我管。”龙御海不耐烦地又技起拐杖走来走去。

  “说得也是,你连丝丹亚都管不了。还能指望什么?”

  琼斯故意踩他心头痛处。

  “你、是、讨、人、厌、的、臭、老、头。”他一字一字的念着发泄怒气。

  “哇!你被丝丹亚带坏了,英国又损失了一位好绅士。”中国人说的近墨则墨呀!但心也变黑了。

  “老鬼,闭嘴。”嫌烦的沙夕梦冷冷一瞄,他马上供若寒样。

  她最讨厌苍蝇似的人,嗡嗡嗡地少个没完没了。

  龙御海真的捺不住等待的焦心。“你到底要怎样,困到我白头吗?”

  “不关我的事,是沙越隽的主意。”她把她从睡梦中挖起来,以心电感应交代了一些事。

  “她和你有连络?”怎么可能?一个在英国,一个在台湾,又不见她拔过电话。

  “我们是女巫。”五个字解释一切,表示女巫无所不能。

  “女巫也有寿命终止的一天吧?”他不相信女巫真是无坚不摧,钢铁不久;沙夕梦淡淡的抬眼一视。“两百年后再来问这个问题,也许有人会回答你。”

  谁的男人谁负责摆平,不归她的管祛权,她不想多管闲事。

  “你们能活两百岁?!”这还是人吗?

  “通常没有意外的话更长,不过我们预估她会是两千年来第一位巫后。”她太聪明了。

  “巫后是什么意思?女巫的最高统治者?”下意识的,龙御海不喜欢巫后的存在。

  “巫界没有统治者,我们不需要精神领袖,巫后是对年满五百岁资深女巫的一种尊称。”巫界是自由的。

  不像神界有上帝,魔界由撒旦统治,她们是无拘无束的个体,除了少数女巫制定的巫法必须遵从外,女巫是五界天、地、人、鬼、魔中唯一的变数,并存着正与恶。

  “她能活五百岁……”简直是——颠覆自然定律。

  沙夕梦突地竖直耳朵聆听,表情有些无奈。“若有疑问自行去问她,该走了。”

  手朝天空划了个大孤,她率先走出。

  迟疑的龙御海拄着拐杖尝试,果然通行无阻地出了大门,但是因为双腿受伤他无法自行开车而宅子内并未聘请司机。

  “我该怎么去?”他懂得利用资源的问她,女巫应该有本事解决眼前困境。

  “我倒忘了。”她朝着他的腿一点。

  吟唱般的怪异曲调由她唇中溢出,区塔似的绿光集中在食指及中指,流水般的涌入他的膝盖,透明而冰凉。

  不一会工夫,她收回绿色水光。

  “我的脚好了!”龙御海顿觉活力十足的抛开拐杖,试着跨出第一步。

  “早该能行走了。”指尖一弹,拐杖瞬间化成两片叶。

  “你的法力比隽儿强?”太神奇了。

  “不”

  “那为什么你能办到隽儿做不到的事?”她要早几天来,他就用不着大费周章的做复健。

  “不是不能,而是不为。”看来他苦头吃得不够,还未了解越隽的性子。

  “你说她故意不治疗我的腿?”是这么的吗?

  沙夕梦冷冷一撇唇。“难道你不晓得她最爱看的画面是战场上尸骨不全的死尸吗?”

  “嗄?!”他的表情呆楞。

  对呀!隽儿的确说过今生最爱的游戏是让人生不如死。

  “别发呆,办正事!”一连串咒语一出,包含琼斯在内的三人顿时化成轻烟,不见踪影。

  ③③③

  “莎宾娜奶奶,你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至少不会在她身为阶下囚之际。

  四角方方是上灰色的窗,小小的通气扎在上方微射些光亮进来,一小盏灯在头顶上昏昏暗暗的照着,顶多只能瞧得出房间内的简陋。

  一张木板床,陈旧的老桌子,古老的小国椅,还有一只排泄用的小盆子,在旁人眼中她是受委屈了。

  但是对“自投罗网”的沙越隽而言,对这小指一动就能改变的环境不感兴趣,反正待不了许久,何必浪费心力去布自舒适,浮在半空中就能入睡。

  “瞧你这孩子真无请,奶奶难得来看你一回。”轻笑声照亮了一室幽暗,一位美丽女子优雅地坐在天花板下方三十公分处。

  看似二、三十岁的绿眸美人其实已是百岁,在魔法的保养下青春如昔,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别说客套话了,有空怎么不回台港,想让你聪明伶俐的孙女忙死呀!”好像她多么多情似的。

  沙家女巫的冷血无情还不是遗传自她。

  莎宾娜降下身子瞧瞧她,“有你打点着我很放心,博儿、宝宝和小年都觅到未来伴侣。”

  “奶奶,这该不会是你的诡计吧!”她警觉地眯了眯杏仁般的黑眸。

  “呵呵……小越隽可别乱冤枉,或许是你们六个娃儿的姻缘到了。”中国的月老红线倒是挺管用,牵出六条姻缘路。

  “我瞧见你眼底的奸诈,你连自己的孙女都设计。”就知道女巫的动情一定有鬼。

  “奶奶心疼你们孤独无伴嘛!找个人来照顾不是很好。”瞧着她们各自成双成对,心底多少有点满足感。

  沙家很久没有婴儿啼哭声,想想真怀念。

  风凉话。“奶奶不如找个爷爷来照顾我们,一家八口多快乐呀!”

  “嗟!我干么弄个男人摆在身边碍事……呃,我是说奶奶年纪大了,不适合年轻人的床头战。”,她说得含蓄。

  自在快活了一百多年,什么情情爱爱早看破了,人生但求一时快乐,何必自找麻烦来累着身心,反正又留不住,来来去去都匆匆。

  “艾力克、法郎斯、沙度、内田有克、张经理、克夫亲王、德雷敦王子……”沙越隽一口气念了十来个人名。

  莎宾娜的脸色一变,食指一点消去她的声音。“坏小孩,你打哪得知奶奶的情人簿?”

  她嘴嘟了嘟恢复说话的能力。“关心嘛!毕竟奶奶年事已高,太激烈的运动还是少做。”

  没见过性生活这么活跃的‘老太太’,一日无性像是少了味道的白开水,伴侣之多令人咋舌,她该不该提醒她爱滋病的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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