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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不过四个人,两个孩子不同姓氏,一切源自于弄晴的记恨,故意不让“私生女”于问晴认祖归宗,让她至今仍无缘进郑家的门。

  不是郑家长辈刁难,早在儿子出世那天二老已来“求”过一回,而她使性子嚷着要“再”嫁,吓得老公郑夕问再也不敢提此事。

  但是为了公平起见,还是让儿子冠上父姓,一人一个不吃亏。

  我冷笑的揪揪他耳朵。“去告诉妈,饭在电锅里,要吃自己盛。”

  一群饭桶。

  “喔。”他当真傻呼呼地去当传声筒,引来母亲大人大怒的一记飞天脚。

  “于问晴,我的蜜汁排骨呢?”敢叫她吃白饭,躇隔壁的阎王住得远吗?

  我不意外妈的横冲直撞,她一向是行动派不用大脑。“要吃三分熟还是五分熟?”

  张狂地睨睨冒着热气的锅子,言下之意是要她生吃,反正牛排馆不就是野人馆,牛生不熟加大肠杆菌是老饕的最爱,一块生排骨算什么。

  反正都是动物死后的部分尸体,管他是牛还是猪,能吃就好,最后拉出来的仍是一坨屎,绝不会是黄澄澄的金子。

  “你要我吃生的?”她这个女儿越大越不可爱,老是顶嘴。

  “吃生养生,你没听过吃什么补什么吗?”而我妈猪脑吃多了,变得笨笨的。

  “于问晴,你再当我是白痴试试,我很久没揍人了。”踢、打、捶、拧不算,是真正用拳头扁人。

  没有幽默感,只会诉诸暴力。“你没看锅子正在滚呀?十分钟后上桌。”

  不情不愿的噘着嘴,我承认很畏惧老妈的恶势力,她控制我的经济来源。

  “十分钟后若没让我看到‘热’的蜜汁排骨,你就准备牺牲吧!”啃她的肉出气。

  哇!我妈也有一公克的聪明,真是小看她了。

  啪啪啪地拖鞋声走远,电视机的声音传出,我们家的人都不爱肥皂剧似的连续剧,洋片或介绍人文风情的国家地理频道才合我们的胃口。

  衣仲文有条不紊地煮好五菜一汤,他像我家的土地公有求必应,结实的臂膀是我的屋檐,挡风挡雨挡太阳,让我高枕无忧地依赖他。

  我想我会爱他很久很久,直到世界末日。

  而他会是和我葬在一起的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晴,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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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置信我家养了一窝猪,猪爸爸抢肉,猪妈妈抢菜,猪小弟抢残羹剩肴,那我和衣仲文吃什么,他们到底是饿了几天?

  好吧!就三天,可至少还有泡面裹腹,除去老妈的拙劣厨艺,老爸也有二流大厨的手艺,干嘛混吃等死不去发挥一下,几年享福的家居生活把他磨懒了吗?

  还是他们习惯奴役我,一天不叫我做家事会心理不平衡,嫉妒我是游手好闲的散人。

  “你们差不多一点,请把我们当人看。”这是什么世界,煮饭的没饭吃。

  “手又没废自己动手,难道要人喂呀!”谁有闲工夫理她吃不吃。

  “是呀!女儿,椅子挪近些才好夹菜,别说我们虐待你的胃。”如果还有菜的话。

  “姐,你不要客气哦!快吃、快吃,还有很多剩汤。”只要不来抢他碗里的鱼尾巴。

  哇哩咧!边个八岁小鬼也想欺负我,把剩菜渣倒在一起要我“享用”,他真是临死不这了,恐怕会来不及长大,

  早知道我叫衣仲文煮一锅五十人份的大杂烩粥,烂菜烂叶臭萝卜全往里头扔,够他们吃到吐。

  咦?我怎么还闻到好香的奶油味?

  “晴,肚子饿了吧?这是你爱吃的奶油蛙鱼宽面,还有香炸乳酪。”

  上天太厚爱我了,派他来拯救我的胃。“衣仲文,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

  听到我的疯言疯语,唯一被口水哽住的是被我求婚的男孩,他满脸通红地用复杂的眼神瞟我,好像我又说子什么难解的火星话。

  而我亲密的家人见怪不怪,还满认同我的惊人之语,认为他迟早会嫁进我们家,谁叫他贤淑地找不到第二人可替代。

  “晴,吃面,趁热吃才不会失去原味。”他低下头吃着同样的面食,脏上的热潮迟迟不退。

  “我是说真的,你应该早点嫁进我家,省得你两边来回跑。”其实我家和他家相隔不到一个巷子口。

  衣仲文细心地拭去黏在她嘴角的鱼卵。“吃你的面,你的作业还没写。”

  “你几时看我需要挪出时间应付课业。”不解风情的大笨牛。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成绩捏在授课的讲师手上。”早知道真该和她一起将那门英国文学退选的。

  哼!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岂会不知道。“大不了当医学院来念嘛!七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晴。”他傲愠地压沉声音。

  “不然我们可以结婚,你养我喽!”文凭对他和我而言是最无关紧要的一环。

  我的聪明才智不需要一张文凭来证明,我知道,左慧文也知道,相信他不会笨得不知道。

  “我还没有毕业,你再等我三年。”一提到结婚他就不笨了,深沉的黑瞳中藏着一抹精光。

  “为什么要等三年,你不怕我跟别人跑了呀!”我像个小孩子似地使起性子,用叉子戳他。

  怕。但他没说出口。“我明年才毕业,再加上两年兵役……”

  “我帮你关说免当兵。”

  一句豪语引来全家人的注目。

  “妈,国防部长不会也是你的老情人之一吧!”妈的交游广阔非我能及。

  我很乖,很单纯,我的世界并不大,除了小时候随母亲游历各国所认识的叔叔们偶有联络外,大部分论得上深交的朋友是同龄的同学。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一个国家只交一个男朋友……呃,我是说我不滥情。”死小孩,差点害她说出过往的丰富情史。

  “老婆,我了解你的意思,我是你在台湾唯一的情人。”郑夕问似笑非笑的神情叫人从脚底涌起一阵凉意。

  于弄晴心虚的眨眨眼。“过去的事一笔勾消,你别给我翻旧帐。”

  “我有说什么吗,老婆。”耸耸肩,他只用两人意会的眼神笑睨她。

  “就因为你什么也没说才恐怖,爸向来都用卑鄙手段使人屈服。”我妈是直性子的人,学不会他的迂回战术。

  “于问晴,老爸有点倦勤……”话多表示她很闲,不妨去公司坐镇几天。

  我立刻眼皮直跳地偎向衣仲文。“我好忙、好忙哦,三更半夜还看不完小说。”

  “你不想娶衣仲文了吗?”这个买卖划算,赚个全方位男佣。

  “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商量就好,老爸年纪大了要多休息少用脑,我们绝对不怪罪你的体力不胜负荷。”我的眼中有着防备。

  他以为我没心机吗?想借此机会整我?

  十年前在老爸老妈盛大的婚礼上,我呢,一个不甘寂寞的小女孩邀请妈在世界各地的老情人来喝杯喜酒,事后被一脸铁青的老爸教训了一顿。

  他撂下话要我这辈子别嫁人,不然他会如法炮制的加料还给我。

  想我并无老妈浩大的情人团,自始至终也只有衣仲文一个情人,不过谁晓得他会出什么怪招整治我,有个聪明绝顶的父亲肯定是灾难。

  好在我满二十岁了,可以拉着衣仲文去公证,打死不让他插手我的婚礼。

  “你的孝心真叫我感动,你打算找谁去提亲?”长辈存在的意义在于可供利用。

  嗄?“提亲?”

  我傻眼了,那是民国几年的说法,现在还流行这种老八股的事吗?

  “伯父,我会娶晴,但不是现在。”他强调是“娶”,怕他们一家老是乱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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