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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吴祥安的惊惶失措明显可见,慌乱的推开他想看他伤到哪里。

  「别急,别急,瞧妳眼眶都红了,还说不在乎我。」光看她此刻的神情,他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地。

  「我哪有红眼眶……」她狼狈地用手背抹去泪,心急的低喃。「我就知道阿娘一定不会轻饶你,她常说有机会就要把你打得半死,你偏不信我的话……」

  「没事的,小傻瓜,妳娘的花拳绣腿伤不了我,妳瞧我不是好好的?」他强忍着椎心之痛朝她一笑。

  「可是……」娘下手极重,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反正我既奸诈又阴险,妳还怕我斗不赢丈母娘吗?」那个老妖婆。

  他没见过有人那幺爱记恨的,就因为他常上倚春楼却未招姑娘作陪,她认为他破坏她的规矩,影响她立下的好名声,甚至勾引得她楼里的姑娘无心接客,所以他罪该万死,理应千刀万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从无心流连于青楼之中,只是为了他贪看美色的爹才不得不涉足烟柳之地,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偏偏有理说不清的丈母娘是拗到底,非要把安妹嫁给他人,逼得他只好一掌击碎她眼前的石桌,震得她呆若木鸡,无法言语,久久才回过神骂他一句小人。

  不知谁才是小人,用卑鄙的手段让他白挨了三棍子,而且言明不得以内功相抗衡,否则他这辈子休想迎得美人归。

  「你……你干幺跟她硬碰硬,笨……笨死了。」他身上一定有伤,可是怕她担心而独自承受。

  这无赖还真是无赖,用这招骗走她的心,泪眼模糊的吴祥安半嗔半怨地靠在他身上。

  常天竞神情一柔,化作千缕丝情网住她。「谁叫妳是为夫心爱的娘子,为夫不让让丈母娘可就娶不到娘子妳。」

  「讨厌啦!最讨厌你了,每次都害我哭。」她哭起来很丑的。

  让人又怜又惜的小娘子呵!他轻笑的一抚她细颊。「以后不会了,我会疼妳如手中宝,时时不离身。」

  「嗯!时时不离身……什幺?」豆大的泪猛挤了回去,一那间吓止了。

  「怎幺了?」他没说什幺可怕的话吧!

  「呃!不用时时不离身啦!偶尔不当宝也没关系,你有事尽管去忙,我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她可不想多个娘管东管西。

  「娘子,妳在嫌弃为夫的疼爱吗?」常天竞威胁的斜眸以视,指尖挑刺她的白玉鼻。

  吴祥安眼神回避的一躲,没人会傻得自断后路。「竞哥哥,人家有点冷。」

  「冷?」他瞟了一眼愈下愈大的雪,温臂搂紧她。「需要加点炭火吗?」

  她暗笑着,美人窝真是英雄冢,娘教给姑娘们的那一招还真管用。「我要喝汤。」

  「好。」一回头,他立即命人将姜汤取来。

  不一会儿工夫,翠袄缃裙的婢女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香味呛人微带焦糖味,想必是加了糖水混煮,以免太过辛辣。

  心急的吴祥安伸手去接,想借着喝汤的动作掩去嘴角的得意,没想到过于烫手的姜汤反而让她失去得意,讶然一呼的痛松了手。

  本以为会听到轻脆的碗碎声,谁知它完好无缺的落入一只大掌之中,让一旁伺候的婢女大为吃惊,神色不定地启人疑窦。

  不动声色的常天竞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端起碗浅尝一口随即吐掉。

  「太甜了,喝了腻口。」打开窗捉了一把雪,他将它敷在微微烫红的柔荑。

  「甜一点才好喝嘛!又没人要你喝。」吴祥安不满地瞪着他,气他故意把碗推得老远害她拿不到。

  「手不痛?」他刻意施了点力,让她痛得哇哇大叫。

  「痛……」刚才没这幺痛,怎幺……「你别碰呀!好疼的。」

  他好笑的举高双手证明清白。「我没碰喔!」

  「那……呃!我……我心痛嘛!」因为心疼手痛,所以心跟着揪疼。

  「一会儿就不痛了。」他像想起什幺似的意欲与她分享。「我收藏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妳要不要去瞧一瞧?」

  婢女的耳朵忽地竖直,假意加炭火的靠近。

  一听到新奇的玩意,爱玩的吴祥安两眼倏地发笑。「什幺东西?」

  「看了才知道,去不去?」他的眼睛专注在那张明媚的小脸上,眼角却观察着翠袄婢女奇异的神色。

  阴冷的笑浮上嘴角,也该是他捉家鼠的时候了。

  敢在姜汤里下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纵容的还不够吗?得寸进尺地连他的小娘子也咬,他还能坐视不理地当闲人岂不让人小觑了。

  一而再,再而三,他的容忍已到极限,再也顾不得娘亲是否因此而伤心不已,为人夫与孝子总要牺牲一样,毒瘤不拔寝食难安。

  娘,请原谅孩儿要让妳失望一回了。

  「去,马上就去。」兴匆匆的吴祥安仍不知已掀起千层浪,犹自沉浸她无知的快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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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翠,妳确定是这里吗?』总觉得有点诡异,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静得让人起疑心。

  「不会错的,小姐,我亲眼看见表少爷带了人进来,东西应该在里面。」不可能有错。

  「是吗?」姑且信之。

  两道袅袅的身影趁夜潜入书房,东翻西找似在找某样重要物品,熏台笔砚随处乱置,散记游传凌乱搁放,誓有物不在手不甘心之势。

  偶停的雪踪寒意依然在,无月的夜星空暗淡,林雀早已不知迁徙到何处,只剩下飘零的空巢在风雪中晃动,几欲覆巢。

  夜是寂静无声,人是慌张急迫,翻动着。

  书房说大不大,藏书至少千册,要每一本移动好确定暗门的位置并不容易,上、下架的横柜似在嘲笑她们的徒劳无功。

  人愈急愈办不好事,细微的声响逐渐变大,心火不断的加温。

  一入眠月宫,终身眠月宫,若心生二念,百足之蛇必食其身、饮其血,终至溃烂而亡。

  当年走投无路之际,路过的眠月宫宫主见其姿色上品,故有意栽培收其门下,什幺遭逢大水,投亲不过皆是假,为的是博取常府一家的信任。

  亲不亲无人知,只要人有怜悯心,不难打人大富人家,谦恭温雅必得人怜,商玲珑便是利用人性的弱点好攀上富贵。

  几年下来她深获几位夫人的宠爱,视同亲生子女般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关怀备至,相信她是流离颠沛的远方表亲,细心照顾的程度不亚于常府千金。

  这一回婚事生变,最在意的不是她反而是愧疚在心的常夫人,一再保证绝不亏待她,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大权仍掌控在她手中。

  殊不知她贪的是权势与财富,并非附加而来的姻缘,她比任何人更乐见婚事告吹,只要阻碍一除,常府的一切便任由她予取予求。

  「写翠,妳到底有没有看清楚他搬动哪一本书?」摸黑乱找不是办法。

  「这……」她想了一下。「啊!我想到了,小姐,表少爷先挪挪左边的花瓶,然后再抽出第三排书的第……呃!好象是第三本还是第五本。」

  「试试再说。」有目标总比盲目瞎寻的好。

  借着薄雪反映的微光,主仆俩先合力搬动人高的彩绘瓷瓶,接着再抽出柜上书册。

  但一无动静,以为希望再度落空无法向宫主交代,正欲烧书以泄愤之际,书柜中央忽透出一丝光线,慢慢地往两侧移开。

  欣喜若狂的两人互视一眼,难掩欢愉的潜身而入,隐藏了这幺多年,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小姐,是恨天剑和剑谱耶。」皇天不负有心人,应允她们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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