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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不迷人人自迷,这是修行者最难冲破的一道关卡,多少拥有仙骨佛缘的慧者败在这一关上,终是修不成正果。

  而她无情亦无爱,本身已是仙子的她自不会自损道行,学起人间的情情爱爱。

  他一恼。“无心之人无挂碍,你大可放心。”被人说中心思令他备感羞辱,神色难看的风寄傲冷沉地反驳。

  “无心之人怎会收留我呢?你心已动。”就希望他好自为之了。

  风寄傲的脸色微微一变,脚步一顿似要开口说些什么,唇一开启却又阖上,冷意拂面的转身就走,不再多提一语。

  人若无心岂可独活?他心底的思绪如骤雨来前的浪涛,翻滚拔高又落下,一波覆过一波,直捣心的最深处,不肯停歇。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并未完全死寂,仍怀着一丝破碎的希望,盼望有朝一日他的弟妹能一一寻回,未曾死在那场惨绝人寰的血海之中。

  “寄傲山庄”用的就是他名字中的寄傲两字,他不遗余力地在商场闯荡,即便留下为人垢病的恶名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见到活着的手足,即使沦为人人惧怕的恶鬼又如何?

  他的心在等待着,不管多苦多累,咬着牙也要硬撑。

  “青莲主子,别忘了你是个仙子。”真是的,菩堤本无树,何处惹尘埃?

  青莲低视。“辟邪,兽不道人言。”

  它嗤哼。“你在思春。”

  “我?”她一讶,眼中满是愕意。

  “我是兽,所以嗅得出一丝不寻常。”每到春天季节,猫狗鸟兽最亢奋了。

  她不安的笑笑。“我是观音大士足下的青莲,哪有人间情丝?你想多了。”

  然而她却无法漠视它的一言一语,身为天界三大神兽的辟邪有超乎凡人的灵通,它有通晓未知事物的灵性,提醒执迷不悟的人走向正道。

  “那就要问问你自己的心喽!”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想什么。

  “我的心……”卜通卜通地跳着。

  辟邪见她居然也有发愣的一刻,利牙一露咬上她的肩。“仙子,你在沉沦呀!”

  “啊!什么?”她抚着痛处,两眼怔然。

  “我们来到人世间十四载了,你几时曾劝诫男人别贪恋你的美色,并担心对方会深陷其中?”唉!仙不成仙,快被同化为人了。

  “没有吗?”她想了想,平静的面容出现一抹惊慌。

  它摇头,前足搭在她肩头,两眼间尽是悲悯。

  青莲轻笑地以指轻叩它额心,“肯定是你的错觉,你睡太多了,把敏锐睡钝了。”

  “吼——吼——吼——”辟邪低吼,以表心里的不满。

  “不用为我忧心,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绝不会让自己回不去。”她是一朵承受佛恩的座莲。

  当日众姐妹不慎打翻大士的仙盒,遗落宝珠五颗,她们约定以十五天为限,务必在大士归来前寻回失物。

  而今一颗宝珠都未寻获,相约的时日已渐渐逼近,姐妹们岂有不急之理?她们同她一般地想尽快达成目的,返回天庭。

  怪的是,她们用了十四年仍一无所获,即使明白宝珠在人世间不断流转易主,可始终无缘得见其踪,一再地擦身而过。

  蓦地,她想起大士临去前在口中念念有词,“时候未到、时候未到。”难道宝珠的遗落早已在意料之中,只是提早了几年,用意在于对她们的考验?

  思及此,青莲的神色甚为凝重,不自觉地露出苦恼的表情,心中自我警惕要安份这最后一年,绝不能让大士失望,坏了仙规。

  “小姐,小姐,我好像听见你跟小邪在说话,我是不是病了?”完了,她一定病得很严重,才会导致幻觉。

  瞧见小香发皱的五官,她莞尔一笑。“病了就去找大夫,多喝点药才会好得快。”

  “喔!对,要找大夫医治。”不懂烦恼的小丫头笑开了,像只小鸟似地往外飞。

  青莲主子,你的慈悲心哪去了?辟邪弯着头问,收起不小心外露的羽翼。

  全给绿柳拿走,一点也不剩了。她用眼神回道。

  真是冷心冷情呀!亏你还是大士最宠爱的小仙婢。果然是学坏了,在凡间待久了会受到影响。

  闭嘴,辟邪,你只是一只小兽,少管仙事。

  辟邪露牙一笑,兽眸流转着趣意。青莲主子,我并未开口呀!

  一仙一兽进行着心灵交流,不无兴意地笑意盈眼。忽然砰的一声,一颗小圆球由门外滚到门内,去而复返旳小香一脸丧气的滚……爬起来。

  “呃,呵……呵……小姐,我到哪里找大夫?这里我不熟耶!”什么凉亭、小桥一大堆的,害她绕来绕去又绕回原点。

  青莲扬起手,指着飞过窗口的小雀鸟。“跟着它,找第一个你碰见的人。”

  “好,我知道了。”她又像快乐的鸟儿飞出去,非常尽责地在下楼梯时又跌了一跤,哎呀惨呼让人十分愉快。

  谁说小丫头的日子愁云密布?瞧她过得多开心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欢欢喜喜的追着小雀鸟,没想过小姐会不会骗她。

  所以说,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十三岁大的小香是开悟了,因此她也带给别人快乐。

  莫道痴儿傻,莫笑痴儿不知愁,人生醉卧仙乡有几何?西风吹皱绿湖波,清霜暗雪独照月。

  谁最傻呢?

  笑看你我。

  第三章

  “庄主,这一季茶庄收成的茶略有瑕疵,连着三旱雨水不足,茶树因缺水而大量枯死,下半年的茶价是否应有所调涨?”

  管茶庄的管事战战兢兢地说道,眼带惧意生怕庄主责罚,没管理好茶园的品质是他的失职,在以往犯了这种错误少则减薪,多则解除职务,沦为小工从头干起。

  他早做好滚回老家吃自己的准备,双肩微垮,不敢有一句赘言,他等呀等,等来一句差点吓破胆的轻应。

  “嗯!”

  嗯

  就这样,没叫他滚出去?

  “启禀庄主,东北收购的大麦和黍麦已收入粮仓,我们以低于去年一成的价格买入,后来适逢大旱面粉涨价,今年的利润大为可观。”

  “嗯。”

  又是“嗯”,没有奖励或称赞?失望的外务管事微拧起眉。

  “庄主,南方的丝绸交易已顺利尽入我方手中,协和商号又再度落败,我们要不要趁其周转不灵一举买下,以除后患?”

  “嗯!”

  咦!“嗯”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十数位管事已开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平时的庄主虽威严寡言,不说废话,但也会严厉的挑出弊病,不假辞色地予以训示,让犯错者更加愧疚,而稍有长进的人则不敢得意忘形,使出看家本领更上一层楼,好获得当家的赏识。

  虽然他们觉得主事者有点心不在焉,但没人敢掉以轻心,依然心惊胆颤的上禀月季营收,毫无一丝马虎。

  谁知这不是一种测试,看他们是否忠于工作岗位,没偷懒的尽心尽力。以庄主的铁腕作风,谁有胆子揣测上意?要是猜错了岂不自找倒霉。

  宁可多做也不可少做,有错一定要立刻承认,知错不改只有死路一条,永无翻身的机会,不管走到哪里都碰壁,“寄傲山庄”丢出去的人是烫手山芋,谁碰了谁准遭殃,庄主对胆敢和他作对的敌手向来不留情面,赶尽杀绝是常有的事。

  “庄主,南盐北运的船运已谈妥大半,海帮的信天翁希望和你见上一面,他认为细节方面和你当面谈较妥当。”现在南北航运大多掌控在信老手中,海帮势力不容忽视。

  “嗯!”

  不能说不惊心,每位管事都因那一句“嗯”而坐立难安,差一点往上跳,如坐针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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