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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年轻助理忧虑地低唤,这种自肥的法案民众普遍观感不佳,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吧。

  “没关系、没关系,九全老人和司徒先生都是世外高人,不兴名利权力那一套,在他们面前不需要隐瞒什么。”反正他们掐指一算也算得出来。

  利欲权势薰昏了王金贵平日的精明敏锐,他满脑子想着不久之后会得到多少好处,人在高峰容易得意忘形,他就是犯了这个毛病。

  一旦由众人景仰的神算口中得知未来会飞黄腾达,他高兴都来不及,哪会有所顾虑,再三道谢后便横着离开,朝更贪婪的道路而去。

  “师父,你毁了他。”如果小心谨慎,他的政治生涯仍有三到五年。

  “哈!我是助他早日得道成仙耶!瞧他乐得都快飞到天上去了。”欧阳不鬼跷着脚,一边挖鼻孔,一边抽着红包里的小朋友数着。

  “天道运行自有一定命数,急不得也无法缓行,你害了他呀!”唉!他这顽童性子几时才改得了,都一把年纪了。

  轻放的竹帘一掀,走出一位清俊温雅、飘逸出尘的绝世美男子,掺杂几根银丝的流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后,看似随兴,独立红尘之外的超脱,却也给人清润如水的感觉,恰然清爽。

  一身洁净清幽的及踝长袍,腰带上系着苍郁深色的磐龙古玉,足下踩的是芦苇草鞋,住在古意盎然的竹屋里,乍看之下会以为他是古代文人,独享一方宁静。

  “哼!什么害呀!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我是帮他快点看破,免得越陷越深,你的卜卦易经是我教的,难道我还算得比你差不成!”一点都不懂事,不能体会为师的用心。

  “师父……”要是师妹还在就能说说他了,老是这么胡搞瞎搞,早晚一定出事。

  端起置放桌边的凉茶,压下叹息声的司徒离人啜了一口,想起因阴阳镜滞留在宋朝的小师妹,感触良多。

  以往还有个人管得住师父的胡作非为、疯癫性子,让他不致失了分寸,无所忌惮的任意妄为。

  可是从师妹决定留在新婚夫婿司徒太极身边开始,师父就像山野里的猴子,活蹦乱跳难以约束,有如家中无大人似,越来越像个不给糖就捣蛋的五岁小孩,三天两头不闹上一回绝不甘心。

  “别喊我师父,看你一脸不情不愿地,准在心里骂我为老不尊,一脚踩在棺材里怎么还不死,我惹了嫌嘛!”欧阳不鬼板起脸,窝在竹椅搞自闭。

  “徒儿不敢。”他当真叹了口气,无奈地以哄小孩的语调说道。

  “哪有不敢,为师嚷嚷了老半天口都渴了,你这不孝徒弟居然安逸地坐着喝茶,也不晓得给为师奉上一杯,你呀你!太令人失望了。”养条狗看门都比他有情有义,下辈子若靠他奉养铁定饿死。

  “师父。”司徒离人恭敬的低唤。

  “干嘛?”他气呼呼地一应,一手捉了把葵花子猛嗑。

  “请看你的左手边。”司徒离人不失温润地提醒他。

  “看什么看,左手边不过是一杯冒着热气的铁观音,师父的最爱,就说你呀!不会做人,我……啊!烫……烫死我了,你怎么没说这里有杯热茶?”呼!呼!他可怜的舌头。

  “我说了。”他依然云淡风轻,不受他无理取闹的影响。

  “我没听见。”欧阳不鬼耍脾气的撇过头,小心地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品茗。

  “师父……”又耍性子了。

  “别喊我师父,我不认识你。”他是师父耶!也不会说两句好听话哄他开心。

  “好吧!这位远道而来的道友,请问你有何指教?”开门迎客,不问贫贵。

  一听爱徒将他当成上门求助的陌生人时,一股热火往喉头冲的欧阳不鬼瞪大了眼,飞也似的跳到他前头,指着鼻头破口大骂。

  “早知道你长大会这么忤逆、不孝,当初我就不该收蠢头蠢脑的你为徒,不尊师重道也就算了,还老是顶撞我,你……你……”

  “师父,后头炉子里炖着一锅肉,是老滚刚宰的新鲜羌肉。”司徒离人不慌不忙地用食物堵住师父的嘴。

  “哎呀!我们家小小人最乖了,抓得住老人家的胃口,不像我那无缘的女儿那般无情。”要是春色在,肯定先拎起他的耳朵念上大半钟头,只准喝汤不准吃肉的虐待半百老人。

  欧阳不鬼跳着轻快的脚步进厨房,很快地端出碗公装的肉汤,大块大块的羌肉他大口大口呼噜地吃着,也没问徒儿要不要吃一口。

  “师父,我叫离人,不是小人。”他有必要纠正他。

  他一嗟!“这种小事也跟我计较呀!师父我特地来告诉你一件大事,日后你准会感谢我。”

  “什么事?”世上有他算不出来的事?

  欧阳不鬼得意地仰头大笑,差点让肉梗在喉咙里噎死了。“咳!咳!不说、不说。”

  “师父……”又来了,吊人胃口。

  “最近你会下山一趟,记得带几瓮陈年绍兴回来孝敬我老人家。”他嘴馋了,要破破戒。

  眉头微颦的司徒离人伸指一掐。“近日天灾人祸甚多,不宜出门。”

  身为小有名气的阴阳师,他算天算地,看尽芸芸众生的命盘,甚至能改变其一生运气,可是他算不出自己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他选择此行的宿命,众人皆可以命理之术得知未来,唯独他不可,守着一方天地为人卜卦算命,与山风野溪为邻。

  他已许多年未曾离开所居的“竹芦”,最远只到过距离两里外的竹林,当他觉得心灵该做一番沉淀时,他便会待上一天半天。

  “是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我说了算。”欧阳不鬼一副不许他多嘴的模样。

  “可是……”

  “嘻!嘻!小小人,师父要等喝你这杯喜酒已经等很久了,等完成你的终身大事,师父的心愿已了,就能安心地去找你师娘了。”

  “什么,终身大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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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疯癫癫的师父准又是一番胡话诓人,嫌他日子过得太平凡无波,故意加点火、扇点风,看他是否能起些反应,不再枯燥乏味得像个木头人。

  以外人的眼光来看,都以为足不出户的他会孤单寂寞,无人作伴,生活必是无趣而孤寂,鲜与人往来,不孤僻也会是个生人回避的怪人,绝谈不上有趣。

  但实际上,他“看”的比一般人多,也比他们远,在他眼里这世界繁花似锦,草木皆有情,它们用人类所不懂的语言和他沟通,并与他成为知己。

  四季更替的动人美景,虽然双目前一片漆黑无法得知,可是仍能感受到,用心欣赏无人开发的山野之美。

  风会告诉他树木的颜色,雨会弹奏美妙的乐音,潺潺溪流声使人平静,和煦的阳光打在脸上带来温暖,夫复何求?

  向来清心寡欲的司徒离人已习惯无欲无求的日子,生性淡泊的他从未想过功名利禄,或是出人头地,他很甘于平淡,愿做闲云野鹤,不争世俗春秋。

  不过说真的,少了师妹欧阳春色不时的喳呼声,还真有些……安静呀!让他不由得想起师父半真半假的诳语,心里微起波澜。

  他这个瞎子能给谁幸福呢?

  从不自怨自艾的他拾起盲人手杖,走向屋后养莲的半洼水池,山上流下来的泉水特别清凉甘甜,他先掬一口水放在嘴边一饮,再泼些水净脸,清醒清醒。

  “呵嗨呀!有没有人在?送便当的。”一阵清亮、有精神的声音从屋前传来,听得出很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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