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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语带艰涩的风浪云静静的看着她,眼露痛楚。

  “因为我爱我的儿子,日日夜夜地思念着他,每次想到他怨恨的表情,我就心如刀割,恨自己当初怎么狠得下心舍弃他?”她怨自己的不知足,错过人生真正的美好。

  “你爱他……”是真的吗?她早就后悔了?

  “若是你见到我儿子,麻烦你转达一句母亲迟来的歉意……对不起。”唐薰董以手帕捂鼻微抽了一下,旋即低头离去。

  “你……呃,她……为什么……”她在请求他的原谅吗?

  顿感困惑的风浪云有些无措,他望着母亲低垂的双肩,竟觉得有点可怜,萧瑟的背影显得哀伤,好像失去阳光的花朵,瞬间枯萎,全世界都离他而去。

  她真的很不快乐,连笑起来都让人感到心酸,当年温柔浅笑的女人已染上风霜,褪了色的美丽蒙上一层沧桑,记忆中的她是幸福的,随时洋溢着令人心头一暖的笑意。

  不能原谅吗?他心想,她只是被爱折磨的蠢女人。

  蓦地,腰际被人推了一下,他回过头,求助地看了看笑眼盈盈的女子,内心煎熬的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去吧!别犹豫,母亲只有一个,为了不让彼此留下遗憾,你该明白她不年轻了,能有多少时间听儿子说一句“我也爱你,妈。””

  她是没有机会了,因为她的双亲早在她三岁那年上了天国。他别扭地耍帅,刻意以指爬了爬头发。“你别误会我会和她来个大和解,我只是去骂骂她,太糟糕的母亲活该被儿子遗弃。”

  “嗯。”莫绿樱笑着点头,以含有情意的眼神鼓励他。

  风浪云以轻咳掩饰满脸的尴尬,手脚不自然地摆动,他走到母亲身后回看女友一眼,得到她一记甜美的微笑鼓励后,他深吸了口气,举起手拍拍他以为高大,其实很矮小的母亲,唐薰董一回头,讶异的眼中盈满泪水。

  “很感人的画面,不是吗?”

  略带低沉的声音由左侧响起,负责接待的莫绿樱连忙起身,她抬起眼,微微一怔。

  “伯父,你不过去吗?”没想到风志航也会出现。

  “你认为我该过去吗?”他已经老了,缺乏不怕受伤的勇气。

  莫绿樱笑扬唇畔。“为什么不呢?你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他笑得很淡,眉间却带着苦涩。

  “我爱浪云,也希望他的家人也能爱他,你和伯母都是他不可或缺的亲人,他非常需要你们的爱。”

  “是吗?”他笑了,眼中尽是对她的赞赏。

  “茱丽亚还好吧?”她被打包丢上飞机,处境也满值得同情的。

  “她被她亲生父亲接回去了。”在发生那样的事后,再同住一起也会不自在。

  台风那夜,后来根本找不到路的茱丽亚越走越远,竟离开了和平里,次日被人发现倒在隔村的路旁,全身发着高烧,送医诊治后确定是急性肺炎,转进加护病房。

  而后她一直昏迷不醒,不信任台湾医疗团队的摩根先生便派人来接走她,直到飞机落地,她仍不晓得自己已离开台湾。

  “虽然他二十八岁了,不过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还是非常幼稚,像个孩子,用反话一激他,他马上笨笨地上当。”莫绿樱摇着头,恍若在告诉他,他有一个没药救的笨儿子。

  风志航一听,先是怔仲,继而发笑。“我喜欢你,女孩。”

  “千万不要,你儿子会吃醋。”她故意俏皮的眨眨眼,让他放松心情。

  噙着笑的莫绿樱满心欢欣,凝望着风志航步伐稳健地走向他的家人,双手一搭拥住他的妻和子,虽是被满脸忸怩的风浪云给拨开手,可是这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一朵笑荷挂在墙上,四方框里映出风家人和睦的画面,画中世界也有世间男女的爱恋。

  “啊--不行、不行,你们这些兔崽子给我滚回来,我才是你们的老子--”

  风浪云大叫地从梦中醒来,双手乱舞,显得十分惊悚而气愤,声音之大惊醒身边的人。

  “发……发生什么事?”揉揉酸涩的眼皮,莫绿樱侧过头,看着满头冷汗的情人。

  他失神地望着她,接着眼神一转,竟狠狠地瞪着她。“我们立刻结婚。”

  “咦?”她摸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

  “鲜花没有,戒指倒是有一只,你只能点头,不能摇头。”他急切地爬下床,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个绒布盒子。

  “呃,等等,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婚姻是终身大事,等你睡饱了再说。”莫绿樱没当真,倒头又继续再睡。

  “少啰唆,我说结婚就结婚,男人说话,女人不准有意见。”他一副他说了算的蛮横样,无赖至极。

  冰冰凉凉的金属滑入指间,她睁眼一瞧,骤地头皮发麻,被他吓得了无睡意。

  “你该不会作了恶梦吧?”

  一颗十克拉黄钻戒指看来价值连城,她一个月才四、五万薪水的小里长,怎么承受得起?他想害她被人剁手,还是遭检方怀疑她私吞公款?

  “谁……谁作恶梦。”他明显顿了一下,撇撇嘴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是发现你越来越忽略我,只顾着关心你的里民。”

  风浪云当然不会说出他刚作了一个可怕的恶梦,梦里他的亲亲女友挺着比气球还大的肚子,他用手一戳,圆滚滚的肚皮忽然蹦出一个接一个穿红肚兜的小孩,冲着别的男人喊爸爸。

  开什么玩笑,他的孩子怎么可以乱认父亲,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想把他们一个一个捉回来打屁股。

  可是那群小鬼竟然朝他扮鬼脸,嘲笑他又没有娶他们的妈,凭什么当他们的爸爸,又笑又叫地对着每一个经过的男人喊老爸,还买一送十地拍卖他们的妈。

  他又惊又气地吓醒了。

  “我本来就是和平里的里长,他们的福祉是我的工作内容。”她不能不管里民们。

  “不管不管,我才是最重要的,你马上卸除里长职务,我们结婚。”哼!当什么里长,他还养不起一个老婆吗?

  “不行,做人要有始有终,里民们信任我,我就必须为他们负责。”摩羯座的责任心又冒出头,不让他的无理取闹得逞。

  他很生气地瞪她,“你不爱我。”

  “不,我很爱你。”她旋转着戒指,怕拿下来他会暴跳如雷。

  “那你打算做到什么时候?”听她说了一句爱,他稍微缓了脾气。

  “任期届满吧!”

  “好,等你做完这一任就结婚。”他以施恩的口吻说,下巴拾得高高的。

  她僵了一下,反问他,“你确定?”

  “嗯,确定,谁都不能反悔。”担心地里长干上瘾,他还特地下了但书。

  脸色古怪的莫绿樱想笑又忍住,悄悄地取下戒指。“咳!咳!我的任期还有三年多,你慢慢筹备我们的婚礼吧!”

  “什么?!”

  三年多……

  风浪云的嘴角抽措,后悔话说得太快。

  番外篇之冻蒜的由来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当里长?”娶不到老婆的男人郁卒中。

  “为什么?”美丽的里长偏着头想了一下。

  “我不知道,就当上了。”

  说实在的,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什么?!你为什么会不知道?”男人狂吼。

  一旁的报马仔小妹举手爆料。

  “我知道、我知道。”她从头看到尾,可以现场转播实况。

  “好,你说。”他忍耐地听。

  莫苔色兴匆匆地说了--“因为二姊的学妹来找她,上任里长一瞧见学妹长得可爱,便朝她伸出咸猪手,小学妹便哭着向二姊投诉,二姊就带着学妹去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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