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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亚弓一句“我相信他”重重打击了孙维莉,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身形微晃地后退几步,不愿接受她说实话却没人肯信。

  其实是不是莫西雷的孩子,还真是一道难解的谜题。同时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不只他一人,在受孕前数日,她至少和五个人上过床。

  孙维莉松开箝制她的手大笑,秦亚弓趁机远离危险。

  岂料大笑过后的孙维莉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两手对空挥舞。她一想到莫西雷的无情对待,便兴起伤害某人的念头,演技精湛的她故意假装踢到石头,身体很自然的往前扑倒……

  这时候,怕被撞到的秦亚弓反射性地踮起脚尖,背靠向围栏,将全身的重量压靠在横木上。

  陡地,传来木头的断裂声,轻盈的身子随着碎木往后跌落。

  “咦?!没掉下去?”真命大。

  危急之际,秦亚弓抓住钉在泥土里的木椿,她双手攀着椿木,身体腾空,两脚踩着湿滑的草地,无法施力往上爬。

  “拉……拉我上去。”她心里很惊慌,却装得若无其事,倔强地不肯示弱。

  孙维莉戏演得真,往下眺望,故作紧张地大喊,“哎呀!她跌下去了,快找人来帮忙。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么,快去叫人啊!”

  不知情的保镖正想上前查看,她连忙挥挥手,连拉带推地驱赶,一副事态紧急的模样,似要回民宿找别的游客伸出援手。

  连回头看一眼也没,她嘴角噙着得意的笑,走了,留下风吹过后,围栏断木上明显锯过,只有表皮相连的整齐断痕。

  第10章(1)

  血,一滴、两滴地落下。

  风,有些凄冷。

  白皙的手臂上有条断木划过的血痕,不深,只划破皮肤表层,但看起来却骇人,加上有些小木屑插在伤口上,让人看了都替她疼。

  原本秦亚弓这一跌落,势必滚落山坡地,一路重力加速度往下滑,撞击躺在河床的大石头,恐怕不死也会落得重伤的下场。

  但在坠落之时,她眼尖地瞧见底下多了位老人,他半透明的双手往上一托,突然一阵怪风吹来,身体一个翻转,她的手得以攀勾木椿,同时避开差点划过手腕的木头尖处,否则一伤及腕动脉,后果不堪设想。

  命若悬丝,她的脑子里却想着那个老人不就是前两天在民宿用餐的阿伯?她叫菁菁多摆了一只空碗、一双筷子和一张椅子,让饿了许久的他饱餐一顿。

  这算是善有善报吧!一念之仁救了自己。

  只是,她还要被吊在这里多久呀?她快要没力气抱住椿木了,两手酸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秦亚弓无奈的苦笑,早知道就多做点善事,也许就能少受点罪。

  “大小姐,你要表演特技吗?观众都没来前怎么可以提前开场!”

  一道戏谑的取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从紧缩的喉音间不难听出笑声中夹杂了担忧。

  “莫西雷,你想到阴间跟我作伴的话,尽管嘲笑吧!”秦亚弓从没这么渴望听见他的声音,喉音忽然哽咽。

  “你在哭吗?大小姐。”他心里虽然很焦急,但仍是故意用轻松的口气好让她安心。

  “还不快拉我上去,是风太大吹打得我的脸很痛……”她抽了抽鼻,不让泪珠滑出眼眶。

  “是的,大小姐,等我乔好位置。”这坡度太陡了,不好站稳。

  手指微微发颤的莫西雷比谁都心急,他一到围栏旁就想弯身拉起悬晃不已的人儿,但木椿下的土质有点松软,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他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再以脚重试土的硬度,确定他一脚踩上去不会崩落,再试着稳固自己的身体,确保两人不会因地心引力而下滑。

  乔好了没?我的手没力……”上头的土石滑落,她一惊慌,手滑了一下。

  结实臂膀一抓,及时止住往下滑动的纤躯。“别怕,我抓住你了。”

  “莫……我……我好痛……”其实她想说她很害怕,可是不老实的嘴巴仍顽强的维持大小姐的骄傲。

  一滴汗由额头滑下去。“亚弓,你再忍耐一下,我……我马上救你上来。”

  他奋力一提,身体往后挺直,将垂挂下方的人儿抛掷过肩,他再一蹬足,双手一接,抱住落地的重量,迅速地翻转两圈。

  土石崩落的声音近在耳际,他们脚下的土缺了一角,悬空的裂木要掉不掉的被风吹晃。

  千钧一发的惊险。

  “你为什么来得这么迟,我差点死掉……”获救之后,大小姐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埋怨。

  “大小姐,我的手还在发抖,能不能先让我压压惊。”双臂一张,他紧紧拥抱住她,低头垂放她颈肩,聆听那美妙的心跳声。

  幸好来得及,她还活着。莫西雷头一次如此感谢拍动作片让他磨练出的好身手,否则他真不敢想象,一个失手,可能酿成多大的遗憾。

  忍住泪意的秦亚弓轻覆他颤抖不已的手,“让你担心了。”

  他想说不客气,但是……“该死,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知道我有多恐慌吗?生怕晚了一步……晚了一步……”

  “因为你是无所不在的天神嘛!落难少女等着你来拯救。”心情一放松,她倒是开起他玩笑。

  “还落难少女,你让我……好心疼。”看到她手臂上的伤,莫西雷微扬的嘴角又一抿。

  她没落泪,他却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挑出卡在肉里的木屑,以衣服内里擦拭染上污血的皓腕,指尖轻柔的像在呵护上等白瓷。

  “不痛的,真的。伤口看起来严重,但不过是小伤而已,没有伤到筋骨。”她在心里哀叹:明明受伤的人是她,为何她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从小到大,你有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吗?”半支手臂都是血,怵目惊心。

  不解他为什么有此一问,但她还是照实地摇头。

  “所以这叫重伤。”他下了结论。

  “嘎?!”她傻眼。

  这种伤连送医都不用,一般家庭顶多上点优碘,再涂消炎药防止伤口发炎,慎重点用纱布覆盖以防感染,他却一脸冷肃的宣布她是重伤患者?!

  这……有点离谱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不像母亲有灵力,可以预知她今年有逃不过的血光之灾。

  莫西雷目光深情地凝望她,低首吻上颜色有些淡的唇。“心口抽地一痛,我有心电感应,你处于危险边缘。”他难得正经地说道,但怀里的人儿却一点也不信。

  “我很高兴是你来救我。”

  “我不高兴,我宁可你毫发无伤地待在民宿等我。”他不是天神,他只是害怕失去所爱的普通男人。

  心电感应全是他胡诌,事实是当他车开到半山腰时,遇到前来警告女儿有危险的秦家父母,他们拦下他的车要他速返。

  而那时内心不安的他全无怀疑,立刻下车借了一辆路过的重型机车,油门直催到底,飞快地奔驰在蜿蜒的山路。

  他没法去想被他丢下的人该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再快一点,人生的遗憾不能是她,她要陪他走一生!

  “好嘛、好嘛!你乖,别生气,我亲你一下当补偿。”她当安抚小孩子,在他额上轻轻啄吻。

  “就这样?”他不满地眯眸。

  秦亚弓小小声地偎近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那张毫无笑容的脸才神色稍霁。

  “不能让我爸知道喔!不然他会宰了你。”她父亲是疼女儿是出了名,谁敢动他宝贝,先把脖子洗干净。

  “当我是笨蛋呀!这事能跟你父母提吗?”他咕哝着,扶着她受伤的手傻笑。

  “咦?!不对,那围栏是我前天钉的椿,应该很牢靠,为什么你会从那地方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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