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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吧!不过清雪说要去圣山祭天,这一去也有十来天了,哀家不放心,待会传个口谕,叫元将军带兵去瞧瞧。”早该回来了,来回顶多十天路程而已。

  “嗯,寄阳那孩子倒不错,跟老将军的个性很像,有担当又负责,才识武学都出众,是我北越不可或缺的栋梁。”由他领军迎回女皇,顾虑少了许多。

  周太后接下她未出口的遗憾。“可惜他看上的是比花儿还娇的小璃儿,不然咱们女皇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太后你……你真说到我心坎底了,女皇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择夫的时候。”她还能看到女儿择亲婚配,今生心愿已了。雪夫人眼泛泪光,欣慰地笑了。

  “等她回来,哀家就催催她,明年抱个娃娃喊皇姥姥。”粉嫩细致的小娃儿,她想了就心口发疼。

  “是呀!得催了,再不成亲就成了老姑娘。”她的女儿呵!

  两人呵呵笑说含饴弄孙的乐事,期盼令人挂怀的人儿早目归来,堆满笑意的脸庞尽是慈祥光辉。

  殊不知,她们早盼晚盼的皇女再也无法以女皇身份回到北越国,她不够纯正的皇长女身份已被人知晓。

  悄然遁去的女子一脸得意,神采飞扬地直奔国舅府,太后与雪夫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落入她耳中,她翻身的好机会就要来了!!只要找出当年接生的稳婆。

  “舅舅、舅舅,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消息。”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容妃所生的春吟公主,也就是晚北越清雪一个月出世的皇妹。

  换言之,当今女皇若不是太后所生,那么她才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女,北越国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难怪她像如获至宝般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找最支持她登基的舅舅商量,打算利用这秘密拉拢其他大臣,密谋篡位。

  ***

  “来呀!来呀!来捉我,你捉不到,小毛的腿短跑不快……”

  “你别跑,捉到了换你当鬼,下可以再赖皮,我要跟你娘说。”

  “嘻嘻!捉得到我再说,爱告状的小毛,你捉不到……腿太短了。”

  不知是什么吵醒她,是公鸡的啼叫声,还是打铁的声响惊醒了她?当北越清卖吃力地睁开酸涩眼皮,耳边先听见嬉闹的童稚声。

  有那么一瞬间,她眼神迷茫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也回想不起来遭遇过的一切,像是记忆丧失一般。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目露困惑的盯着芦苇编成的屋顶,一小盏油灯挂在蓑衣旁,烟熏过的稻草味慢慢飘散四周。

  这是哪里?她脑中浮起不解。

  接着她想起落江时的情景,冰冷的江水淹过口鼻,衣物吸了水的重量直将她律江底拉,江中的石头不断磕碰她的身体,一个男人抱着她往江面游……

  啊!南宫狂,他救了她?!

  “喔!好痛……”

  北越清雪心急地想起身,她记得是西帝一直不放手紧搂着她,以身相护避开江中的危石,不放弃地与湍流奋战,先行将她推向岸边。

  但他呢?是否安然无恙?

  她想下床查看南宫狂是不是有事,只是才扯动身体,一阵刺痛仿佛被火烧过,从她的背、她的四肢蔓延开来,痛得她几欲落泪。

  稍事喘息后,适应了身上的不适,她才勉强地翻个身,吃痛的让自己双足触地,坐正身子。

  放眼一看,这是间摆设简陋的屋子,一张木桌两把木椅,桌上放了一只陈旧茶壶,两个陶杯中有一个还缺了口。

  小小的木柜不及半人高,上面什么也没用,除了肉眼可见的灰尘。

  “咦!我的伤……”是谁包扎的?

  望着手臂已上药的伤口,她怔了怔,有些迷惑。被人追杀的他们一落江,身上的东西全被湍流冲走了,哪来的刀创药?

  她越想越不对劲,脑子重得快爆开,一些模糊的影像快速地从脑海中掠过,隐约是逆光的高大身躯裸身抱着她,一手放在她胸……

  裸着身?!

  面颊忽然火红一片,她神色惊慌的低下头,乍见衣着并无不安,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是褪了色的粗布棉衣,但总比衣衫不整好。

  第15章

  “哎哟!妹子,你快些躺下,别给自己找罪受,都只剩半口气了,你还想把命玩掉吗?”真是轻重不分,生了病还不安份。

  一名肤色黝黑的妇人冲了过来,急忙将两脚落地,试着站起来的病人推回床上,手脚俐落地拉过被子往她身上一盖,顺便摸摸额头,看还有没有发烧。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显得虚软干涩。

  “我是张大娘,住在从这绕过一棵大树的村口。”张大娘热心地招呼着,倒了杯茶让她润喉。

  “是大娘救了我吗?”原来是一处村落,难怪听见孩童的笑声,以及公鸡的啼叫……不对,为什么公鸡一直叫个不停,而且很近……

  她呵呵笑着,眉飞色舞地挥着肥腴手臂。“我这人除了嗓门大哪有什么本事救人,是你丈夫力气大,一把将你捞上岸。”

  “喔!是大叔出手相救,劳烦你们了……”她没听仔细,心想是被大娘的夫婿给救了,正想问与她同行的男人何在,自称嗓门大的张大娘立刻嚷了起来。

  “我说的是你丈夫呀!妹子,你可别病一场就把心上人给忘了,人家对你有情有义,费了一番工夫才把你这条命救了回来,你真是好福气。”娶个相公又高又俊,羡煞村里的女人们了。

  可别以为她口误,在这桃花村是女人当家,不嫁男人,她们用娶的。

  “找还没嫁人……”哪来的丈夫?

  “哟!又寻大娘我开心,俊得没话说的高壮汉子,那个头呀!比我家的梁柱还高,胳臂粗壮得像树干,一个人可抵十个人,一口气扛起七、八根大木头呢!”她家那口子只能捡捡细枝条,天冷了当柴烧。

  张大娘没特别纠正她是“娶”了人,不是“嫁”了人,反正这种事大家都听得懂就好。

  “……”这位大娘口中形容的那个人似乎是……南宫狂。

  “你们夫妻生得好看,男俊女俏,人间一对璧人呀!”不待北越清雪开口,张大娘羡慕的又道。

  “南宫……呃,我是说我……我相公他在哪里,怎么没瞧见他?”一说起“相公”两字,满脸通红的北越清雪不甚自在,说得别别扭扭的。

  “他呀!在帮村长盖房子,说要回报他借公鸡的大礼。”张大娘个性直爽,说起这事又咧开嘴。

  “借公鸡?”什么意思?

  北越清雪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倒是公鸡的叫声一直扰得她心烦气躁,发胀的脑门频频抽痛,没法定下心来。

  “这事我不好说,等你相公回来你再问他,我先帮你煮锅稀饭暖暖胃。”吃饱了才有体力,病痛也好得快。

  “大娘……”先说明白不行吗?她不喜欢吊着一颗心胡乱猜想。

  张大娘抱起一只空锅便往后面走,也不知是太匆忙,还是真没听见她的叫唤。

  很快的,屋后升起一阵炊烟,哔剥哔剥的烧木柴声与洗米声同时响起,火的气味随风飘散,过了一会传来米饭香气。

  不是什么好料理,山野村夫的野菜粥而已,白米不多但煮得稠,混着野菜特有的香味,倒别有一番风味。

  “嗯,什么东西这么香,快端来让我尝尝,肚子快饿翻了。”忙了一整天,总算有食物可吃了。

  “南宫狂……”

  一道高壮的身影走了进来,大刺刺地坐上椅子便喊饿,喉口一涩的北越清雪正要开口喊人。煮完粥的张大娘喳喳呼呼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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