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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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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多舛
 
    太近了。
  姚谦墨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虽穿着高跟鞋,他却仍足足比我高半个头,此时,两个人,他的唇,正对我眉心。
  我直觉后退,可惜,背后就是衣柜。
  退无可退。
  姚谦墨也不知怎地,心情似乎突然变得很好,一扫方才严肃表情,眼底甚至有了笑意。
  他倒也不动,就着这短短距离,带着笑意,对我说:“出去吧,露西的咖啡,已泡好。”
  说完,姚谦墨倒是退后了一步。
  距离不再这么近,我恢复呼吸节奏,看看镜中自己,再看看他:“可不可以先出去?我换衣服。”
  姚谦墨微笑点头,表示理解。
  待他出了门,我迅速换回自己衣服,理了理头发,之后也出去。
  咖啡的浓香飘过来,我却没有心思放在这上头,拎了包就要走。
  “不多坐会儿?”露西似乎舍不得,“咖啡都给你泡好了!”
  我笑一笑,不禁看了眼姚谦墨。
  这个男人的笑,太吊诡,这种人,如果不是身价利益与之相关,最好不要有交集。
  “公司有事,我又有得忙了。”
  我找了个借口,随后离开。
  离开前,姚谦墨叫住我,“别忘了……”说着,下巴点一点我手里的衣服盒子。
  我草草点头。
  “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说完,开门,出去。
  我回了趟家,那份合同已经用电邮形式寄到我这里。
  我一个条款一个条款看,果然,条件很优渥,可惜,这幕后老板是我,再好的条件,也无济于事。
  只不过,万一李辉泽扛不住他父亲的压力,果真将地皮卖予胡骞予,我便会输得一塌糊涂。我赌,赌李辉泽不甘心永远屈居李兆佳之下。
  销毁电邮。
  之后再去恒盛。
  到达员工餐厅时,正是下午3点,大盘收盘时间。
  我坐在靠窗位置,点一杯咖啡,之后,等待。
  不多时,李牧晨出现在餐厅,自然,身旁还跟着他在财务部的一众同事。
  见到我,李牧晨似乎颇意外。
  他当然会意外,因为我不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坐着他平常坐的这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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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李牧晨是怎么想的,他要了咖啡,也不再避我,直直坐到我对面。
  “下午好。”我开口。
  他回:“嗯,下午好。”
  此时是财务部的下午茶时间,我也算是在财务部待了这么久,和这些同事虽算不上熟稔,但也算有过交情。
  而我现在,需要从他们口中知道的,则是,他们财务部,这一天,有没有做过投资清算。
  如果胡骞予真的想要与李兆佳联手,便一定会叫恒盛企划部开出合作协议,而企划协议的制定,则需要财务部计算流程资金。
  我以旧同事的身份,问一问彼此近况。
  有人自然提起:“听说你和胡总一起去香港公干?”
  我笑一笑:“是啊,早上刚回来。”
  李牧晨脸色并不好。我之前所作所为,彻底伤透这个骄傲男人的自尊心。也许,她觉得我是把他弄于鼓掌之中。
  对此,我只能心中说抱歉。
  我知道被人践踏自尊,会多令人痛苦。可惜,在利益面前,又有多少自尊可言。胜者为王的道理,谁都要懂得。
  “那胡总呢,回来了?”
  在座女人似乎对此都挺感兴趣,问这话的人,我记得,张熙知。
  “胡总去瑞士度假。”我喝一口咖啡,暂时享受一下这午后的闲暇时光。
  “不会吧,度假了还不忘打电话回来吩咐我们……”
  “什么?”我淡淡问,心下却焦急。
  张熙知却笑,不再说话。
  李牧晨倒是开口了:“也没什么,就是叫我们协助企划部制一份流程资金表。”
  他这么说,我不得不敛眉看他。
  他倒是悠哉的很,喝他的茶,看窗外。午后阳光,照在他脸上,有淡淡阴影。
  我哦一声,对这笑嘻嘻的张熙知说:“你们可真忙。”
  张熙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在部里职位低,这么大的案子,根本不用我出力。”
  我思考她的话。
  随后,问:“不会啊,你不是一直负责跟精算师联系的工作?”
  张熙知一顿,似乎开不了口,瞥了眼李牧晨。
  李牧晨依旧喝茶,连头都没回。
  之后,张熙知也只是尴尬地笑笑,不再说话。
  李牧晨,张熙知,这两人之间,气场有些古怪。
  财务部的下午茶时间很快结束,我们之间聊天还算聊得愉快,道别之后,他们要走,我叫住李牧晨:“我最近发现一家很别致的馆子,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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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他曾经,这样邀请过我。
  可惜,之前他求我,如今我求他。这样看来,倒是很有些风水轮流转的意思。
  他淡淡说,脸上没表情:“对不起,我晚上有约。”说完,便离开。
  有约?是吗?
  李牧晨大概忘了,我现在在助理室做事,他公事上的约会行程,全都在助理室的电脑里。
  我回助理室查公事行程,全公司的这类讯息都是联了网的,而这些高层,例如李牧晨,他每周的行程表,都会在周一上报到助理室来。
  我很快查到:他晚上,约了建设基金的人。
  地点,自然也查到。
  助理室的其他人,见到我,皆是不解:“你回来了,怎么不休假,还跑公司来?”
  我笑:“天生劳碌命啊,没办法。”
  的确,回到公司,就是劳碌的开始。
  因为是年末,整个公司忙得不可开交。
  最头疼的便是这年底的财务结算。每一个部门送上来的合同汇总,都要先由助理室核定过,再做一次总和,之后才能送到老总和各大股东手里。
  最近几年,恒盛董事会的成员变化挺大,除了那些胡骞予动不了的元老级人物,其他很多中小股东手头股份都已被胡骞予收购。
  胡骞予这样做的直接结果便是:董事会人数每年都在减少,而胡骞予手头的股份,却是呈几何倍增长速率。
  “正好,你既然都回公司了,来,把这些支票的支出做一份Excel,到时候再送到财务部去做统计。”
  说完,就有人把支票单子放到了我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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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尽量快速地完成这费心费力的统计表,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坐电梯到他们财务部。
  此时,财务部里人挺多,都在忙着。
  但李牧晨已经不在。
  我把单子交到张熙知手里。张熙知此时倒挺闲的,我把单子给了她,她才有了点活儿可以做。
  可很快,另一个同事就跑过来把单子拿走了,脸色不善的说:“姑奶奶,你还是歇着吧,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了。”
  最后,张熙知和我一道,坐到茶水间去和咖啡去了。
  我此时倒也是挺闲的,就问她:“又闯祸了?”
  张熙知嘻嘻笑,摸摸头:“林姐,你知道,我这张嘴老闯祸。闯祸闯多了,他们怕了,就不叫我做事了。刚才那个情况,你也见怪不怪了吧!”
  关于这个张熙知,我知道的不多。
  张熙知的莽撞是财务部公开的秘密,但无奈,张熙知的父亲是董事会大股东,因而没人敢动她,年末裁员也不会波及到她。
  “闯什么祸了?”
  她低眸,想也没想就开了口:“今天上午,李牧晨叫我打份合同,可把愣是把三亿七千万打成了三千七百万。因为这件事,李牧晨都快要气死了。”
  “三亿七千万?”
  “对啊,那个合同就是用来规划你们在香港拍道的那块地啊!”
  我想了想:“你没看新闻?我们恒盛,没有投到那块地。而且,那块地的成交价,也并非三亿七千万。”
  “呃?那我听错了?”
  “什么?”“我那时候听见李牧晨和胡总讲视频电话的时候,明明说了已经买了那块地啊,而且,是用三亿七千万成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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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子被她这番话弄得混乱无比,勉强将咖啡灌完,起身:“对不起,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
  我乘电梯下楼,在电梯里已迫不及待地拨电话。
  “帮我查一下,这几天,香港哪块地是以三亿七千万的价格成交的。还有,是谁拍到的这块地。”
  很快,对方就将答案告诉我:“是海上新区的一块地,拍到的那块地的人,是李兆佳。”
  闻言,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胡骞予……你,竟然,挖了这么大个坑让我跳?
  你根本就知道,我有出资帮助李辉泽投地。甚至,也许,你连那间公司是我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根本没想过要投到那块地。
  你只不过,只不过是要诱我把自己手头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部套牢在那块地上!!!
  愚蠢的,始终是我!
  胡骞予他看着我在他手掌心里,小丑一样,他是否,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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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家,换了身衣服,整理一下心绪,之后,约会去。
  晚上我有约,约露西,就在李牧晨约会建设基金的人的那家饭店。
  我先到,过了很久,才看到李牧晨。
  我望向李牧晨那张桌子。就在不远处,他和一位年纪稍长的人坐在一起品酒、聊天。
  我拭一拭嘴角,对露西说:“看到个朋友,过去打个招呼。”
  随后,起身,朝李牧晨那桌走过去,路上想了想,我折回去,告诉露西:“等会儿,不管我在那边发生什么事,不要管。”
  露西显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在我的目光下,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原本是去打招呼,因为不禁我和这李牧晨熟,和李牧晨今天请的客人也曾打过几次交道。
  毕竟,我是胡骞予最常带在身边的秘书。
  “林小姐,真巧啊!来来来,快坐!”
  我笑着,坐到了他们这一桌。
  李牧晨淡淡看我:“很巧,林小姐。”
  “是啊,很巧。”我笑,笑得尽量光明正大。
  有一次,胡骞予带我去和他们建基金的人应酬,他们不知道我的酒量,原想灌醉我,最后,他们倒是醉了一大片,我却还好,脸色变了,仪态倒还能保持。
  而此刻,这个建设基金的负责人一直劝我喝酒,我也没推辞,酒杯一来二去,到最后,我醉得厉害了,笑呵呵的对此人说:“我……去下洗手间。”
  “林小姐,不会吧?我可是记得,你的酒量很好的啊!”他喝懵了,红着脸,满眼的不解,问我。
  我也没回话,下了饭桌,却连路都走不稳。
  最后还是李牧晨把我扶到洗手间去吐。
  我趴在洗手池边,边吐边哭。
  我看着镜中,哭得眼妆已花的不成样子的自己,笑,一个劲儿的笑。
  李牧晨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样又哭又笑,疯子一样的我。
  最后,我笑够了,支起身子,笑着回望李牧晨一眼:“你知道么?跟他在一起,这里……”我指着自己心口,“……这里,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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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我也不管他的反应,兀自趔趄着步子,朝洗手间门口走去。
  差一点,我就要够着门把了,就在这时,我脚下一个不稳,腿一软,我就要倒在地上了。
  这时,幸好,李牧晨匆忙上前扶住了我。
  他依旧是淡淡的说,但眼睛里,却汹涌着暗潮一样的光:“你……不要这样。”
  我跌在他的臂弯里哭,哭完了,却又笑着推开他,理一理凌乱的头发,我说:“我从不知道自己是个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可偏偏,遇见了你,我……”
  我没有说完,顿一顿,看了他一眼,随后,我站起来,开门,离开。
  门在我身后缓缓地合上。
  我拉一拉衣服,用刚才从抽纸箱里抽出的纸巾,将自己脸上那一片狼狈擦拭一下,之后,回到自己那张桌子。
  露西像看鬼一样看我。
  我问路过的服务员:“有没有湿巾?”
  服务员换忙为我找来湿巾,露西也慌张地将随身带着的小镜子递给我。
  我细细擦拭脸上泪痕,稍后,对露西笑一笑,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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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上,露西一直透过后视镜看我。
  她这样窥看我许久,才说:“为零,你不要吓我。”
  我靠着车窗:“你早上才说过这句话。还别的来说。”
  “你变得很奇怪。”她开着车,也不再看我,而是专心看前头路况。
  我没有搭话,因为,实在无话可说。我看着窗外,看到一家酒吧的招牌,便急切叫到:“停车。”露西显然被喝住,紧急刹车,刺耳的刹车声传进来,车子刚停稳,我变开门下车。
  “你去哪?”露西脑袋探过来,问。
  我原本已经走出几步,这时,听她这么问,便回过头来:“我今晚的愿望是,灌醉自己。帮我实现这个愿望,怎样?”
  街头有酒吧招牌,我们进去,直奔吧台,点酒,畅饮。
  这里,气氛活跃,酒精、香水、人民币、香烟……各种各样的气味互相渗透,音乐是工业舞曲,音乐入耳,就像钝刀割着脆弱的耳膜,令人难过,也令人享受。
  舞池里人多的好比要将所有人混合着煮成一锅粥。其中有不少外国人,和更不少的本国人。无论男女,他们脸上,统统带着一副婊 子似的自我推销的表情。
  我喝酒,看他们跳妖娆的舞。
  露西是会玩的孩子,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舞池的人潮中。
  我静静待在吧台一隅,喝我的酒。
  我要一个醉生梦死的夜晚,然后,从明天起,振作,去与我强大的敌人抗争,去做个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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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到后来,我真的醉了,和建设基金的人喝酒的时候,只微醺,此刻,是真正的酩酊大醉。
  而真正喝醉的时候,我是真的哭。
  我趴在吧台上,哭,无声地流眼泪,后来鼻子堵了,就抽噎。
  露西回来了,我就趴在她的怀里哭。
  哭是很好的发泄途径,这是我曾经的心理医生告诉我的。我醉了,可还记着心理医生的话。
  我需要发泄,我不能把难过憋在心里。因为我必须让我的心脏,健康、强大。
  后来哭累了,我就趴在她怀里睡觉。
  迷迷糊糊间,听见露西唤我,我抬头,可惜,连露西的脸都看不清。
  “电话。接不接?”她问我。
  我沉沉点头,她便把手机递给我。
  我把耳朵凑到听筒处,有男人的声音传来,淡然的,冷的声音:“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我脑子一片混沌,什么事?我不知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电话一丢,我趴回吧台上,这次,我确定,自己没有哭。
  可是露西看不到,她以为我又在哭,拍我后背,“别哭了,别哭了……”
  宿醉的后果,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且头疼欲裂。
  我险险地从床上爬下,从镜中,无意间看到自己此时模样。
  看着镜子里那张恐怖的脸,我一时失神,随后才闻到自己满身的酒气。昨晚应该是露西送我回来的,可我已不记得。
  我洗了个澡,从浴室里出来,看时间,上班去。
  换好衣服,化妆,拿了包,走人。
  这时,我才想起,应该要给露西打个电话。摸手机出来,正欲打给露西,这时,我才看见屏幕上未接来电提示。
  十几个未接来电。
  看好吗,皆是来自胡骞予。
  而且昨晚,我和胡骞予有一条通话记录,可我不记得,昨晚有接到他的电话。
  现在看到“胡骞予”这个名字就烦,我迅速销掉记录,打车去公司。
  助理室依旧忙得热火朝天。老总在外度假,却苦了一众员工。王书维到助理室拿过一次文件,之后这位总裁特助,也如同总裁一样,迅速地消失至无影无踪。
  一天工作下来,我忙里偷闲,查了查自己现在手头所剩可供我自由调动的资金。
  算出的数字令我心中唏嘘不已,在这个数字面前,我只能庆幸,我没有动那批欧洲债券。
  李辉泽……
  现如今,李辉泽,是我唯一希望。
  我知道,胡骞予一直瞧不起这李三公子,以为说服了李老爷子,就可以万无一失。但愿,他这是低估了李辉泽的实力。
  我从不信任他人,无奈,这一次,要被迫,信任这李辉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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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下班时间,姚谦墨来接我。
  他打电话给我时,我还在抱着电脑看今日国际期指。
  我现在想要翻盘,全指望这升升跌跌的期指了。
  “怎么样?准备好了么?”我一接起电话,那头,如斯说。
  听他这么说,我才记起,原来今日是露西订婚宴。
  闻言,我抬腕看时间,这才发现,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周围人都在忙,看来今晚又要加班。但好在今日我本来就应该是在休假的,回公司算是义务帮忙,这会儿,也不用加班,拎了包就能走。
  我离了座位,朝助理室门外走:“我还得回家换衣服。”
  那边沉默片刻,随后道:“我已在你公司楼下。我可以送你回去换。换好了,到时候,再一起去。”
  果真,我下到公司一楼大堂,就看到停在外头的,姚谦墨的车。
  低调的车子,倒是配了他这个高调的男子。
  他载我回家,一路上倒是没说什么话,但到了家里,我要他在客厅等,他倒是开尊口了:“这挺乱的。”
  说着,手指点一点卧室方向。
  的确,今早赶时间,我的衣服是一路脱一路换,此刻地上散着的,都是我来不及收拾的衣服,放眼望去,很是杂乱。
  我无声叹气。
  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关心,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你等等,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说着,我也懒得再搭理他,径直进卧室,门反锁。
  换好衣服,头发盘起,露出脖颈子,脸上妆容还ok,也就懒得再化了,补了嘴唇上的颜色,就开门出去。
  姚谦墨从沙发上起身,上下打量我片刻,笑一笑:“我的眼光不错。”
  我一顿,随后也笑,只是嘴角有些僵:“这衣服,确实漂亮。谢谢。”
  我也不管他这句“眼光不错”是指这衣服,或是指我这个人,统一用这无伤大雅的场面话回他。
  他听我这么说,眼中闪过一抹玩味,我几乎要以为他要抵着下巴再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了,他却乖乖收了视线,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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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的订婚宴和托尼的生日会一起举行,地点就在环球名下的某酒店。
  我和姚谦墨到的时候,大厅里已是衣香鬓影,人影绰绰。托尼是典型华人,虽有个外国名字,但在这婚事上倒是一点不崇洋媚外,订婚宴是传统中式,处处可见大红色彩。
  我没在外场多待,不一会儿就进休息间找露西。
  我敲门进入休息间。此时发现,休息间气氛不对。
  露西和托尼分坐长沙发两旁,脸色均是不太好。
  见到我,托尼瞥过来一眼,寒暄似的朝我点点头。
  我也朝他点点头,不再多话,径直朝露西走去:“怎么了?”
  露西抬眼看我,似乎想了想,才回到:“我爸爸不来了。”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因为实在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是沉默地抚一抚露西的肩膀。突然想到姚谦墨,我对露西说:“可你哥哥来了。”
  我本以为露西听见这个消息,会起码开心一下,但实际上,她只是勉强一笑,随后,便又扳起一张脸。
  我不禁疑惑,露西平时并不会在意她那父亲待他如何,这次,难道还真指望那所谓父亲来参加她的订婚礼?
  此处气压太过抑人,我只能草草安慰露西几句,随后,也不得不识趣地离开。
  朝会场走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包落在了休息室,于是无奈,又得返回去找。
  到了休息室门口,我手刚碰着门把,正要推门进去,却不料,就在这时,从兀自开启一条缝隙的门中,我听见,托尼压抑的低声斥责:“如果你再帮他说一句好话,我们这个婚,不结也罢……”
  随后,是露西的声音,带着急切,带着羞愤:“托尼,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提他,好不好……”
  我从没听过露西如此卑微的姿态求过谁,心里忿恨,正要推门进去,却在这时,一双手,斜刺里伸过来,准确握在门把上,制住了我推门的姿势。
  我偏头看——
  姚谦墨。
  姚谦墨一手捏住我的腕子,将我的手拉离了门把,随后,另一只手,轻巧地将门关上。
  “你……”
  他堪堪打断我:“林小姐,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
  此时此刻,姚谦墨说这话时,脸上竟泛起一抹笑容。
  我看着他仿佛带了面具一般的笑脸,不自觉心尖一冷。
  可他还是那样,维持着淡然笑意:“走吧。”
  “去哪?”我拧眉,抬眼瞅他,语气不耐。
  他笑,几乎可以说是开心了:“还能去哪?自然是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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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人已回到会场,可我的心思却还留在那间休息室,因此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宴会正式开始时,我看着托尼和露西两人,亲昵地互相挽着手,从休息室出来,一路朝主桌走去,一路接受在座众位朋友的祝福。
  我看着露西脸上幸福小女人似的笑容,心里冰凉一片。我从没觉得,眼前这个名叫姚露西的女人,原来,是我所不了解的。
  那个从来笑容没心没肺,毫无城府的姚露西,难道,都是假象?
  我不敢再多想,逼自己吃东西。
  整个会场都很热闹,托尼在商场上手腕算高杆,一众商人都很卖他面子,见到露西,就夸托尼这未婚妻漂亮,或者就干脆说,小姑娘也给他娶回家,真是他们男人中的典范。
  我看着露西闻言娇羞的笑。
  我也笑:这一切,多假!
  笑过之后,依旧低头,吃我的食物。我身旁坐着姚谦墨,他应该算是沪上有名的律师了,但似乎不太爱应酬,坐在我旁边座位,只在有人上前来跟他打招呼,他才稍微配合一下,寒暄几句。
  有人问姚父的情况时,姚谦墨竟然也大方承认:“我是很久没回过家了,你也知道,我家那老头子现在正四处堵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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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结束,后头还有续摊,有些人离开,另一些人,则一道移架宴会厅旁的酒吧。
  有舒缓的轻音乐响起,露西和托尼相携着进入舞池,起首支舞。
  我在座位上看他们跳舞。
  托尼喜欢华尔兹,喜欢高尔夫,45岁,外表却依旧是风采咄咄。露西喜欢开快车,偶尔跳辣舞,一贯坚持着喜欢老男人。
  这两个人,我以为他们是相爱,所以才选择结婚。
  现在想想,也许,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舞曲进行到一半,许多对男女开始鱼贯进入舞池。
  姚谦墨起身,躬身,伸手,邀我:“May I?”
  我想了想,手交过去。
  姚谦墨正要握住我的手时,pub关着的门,开启,大门处,出现了两个人。
  因为酒吧里光线暗,外头明亮,这两个人的出现,轻易吸去场内大部分人的目光。
  这两个人却似乎浑然不知自己打扰到了酒吧里原本的幽谧景致,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接处,好一会儿,才迈步进来。
  这两人,其中一个,是胡骞予。而另一个,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我收回视线,同时,收回手,对依旧保持着邀请动作的姚谦墨抱歉一笑:“对不起,我不想跳舞。”
  胡骞予是托尼最看不顺眼的人,他的出现,已够震撼,更震撼的是,他带来的这位外国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托尼的前妻。
  在场的都是和托尼很熟识的人,自然也都认得托尼这位前妻,一时间,现场气氛降至冰点。
  但似乎这两位当事人对此却浑然味觉,那女人挽着胡骞予的胳膊,步进会场。
  原本跳着甜蜜的舞,托尼和露西停下了舞步。
  我见托尼在路西耳边说了什么,露西脸色一僵,随即点点头,和托尼一道,朝胡骞予他们走去。
  托尼倒是很有绅士风度,一个是自己厌恶的人,一个是自己前妻,他也能做到笑容满分地和这两人打招呼,寒暄,甚至,和他那外国前妻,进行一个贴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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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坐的位置,相对靠近角落,光线又不佳,因而很难有人注意到我。但我却看见,在和托尼说话时,胡骞予的目光,朝我这边一瞥。
  虽然只是一瞥,随后他很快便将视线转了回去,但我总觉得,他看到了我。
  胡骞予的眼神,有种令人顿觉寒冷的能力。但幸好隔着远,他的眼神再冰冷,我也可以选择忽略。
  片刻后,我能确认,胡骞予确实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他和那女人一道,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随后,到了台子边的时候,姚谦墨站起来打招呼,我依旧侧身对着他们,坐着。反正,在这么多人面前,我也不怕他敢吃了我。
  胡骞予说话音量掌握很好,我这个位置,刚好听到。
  听他一番叙述,胡骞予和这位夫人是在瑞士滑雪的时候碰巧遇到。正好,又是同一天回国。她邀请这位年轻男子做自己的拍档,来参加前夫的订婚宴。
  可不想,飞机延误,他们没来得及参加订婚宴,倒是直接来这边,参加订婚宴后的私人聚会来了。
  胡骞予昨日自香港启程去瑞士,今晚却就已经回到新加坡。来回旅程都要花掉他大部分时间。我几乎想笑,他胡骞予,难道真的只在瑞士待三五小时,这也算是去度假?何必,这么急着回来?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后背突然一凉,随后,便有液体,顺着我光裸的肩胛,向下流淌。
  邻座的女人看着我身后,嚯地站了起来,朝着我身后低声惊呼一声。
  我慌忙站起来,朝后看。
  胡骞予手中酒杯,液体还剩一半,见我看他,淡淡回一句:“抱歉,酒洒了。”
  姚谦墨赶紧将餐巾递给我,他自己也取过餐巾为我擦拭。无奈,冰凉的酒还是已经流进了衣服里。
  我隔开姚谦墨的手,看他一眼:“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大步朝洗手间方向走。
  走到半途,我捏着拳头回头,就见胡骞予也正看着我,并朝我举起那半杯酒,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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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了洗手间,沾湿纸巾擦拭背上的酒,可此时,我衣服里也湿了,且一直湿到腰部,实在擦不干的话,我还是提前离开算了,这里,有胡骞予,我得赶快走。
  一件好不容易得到的衣服,被胡骞予的一杯酒毁了。
  何止是一件衣服?那些我以为已经到手的东西,最后,都被他给毁了。
  气愤之余,我对此却依旧无能为力。胡骞予太厉害,面对他,我总输很惨。
  算了。我逼自己不要去想。安慰自己,胡骞予不是神,他也会有弱点。
  安慰自己,心里好过一些,此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我余光朝镜子一瞥,就见镜子反射出的景象——
  胡骞予进入洗手间,反手关上门。
  胡骞予动作快,我刚来得及回身,他已来到我身后。
  我被他的臂膀困在他与洗手台之间。
  他低头,嗅一嗅我的颈子:“嗯,有红酒的呃味道。”说完,竟用舌尖一触。
  我缩肩膀,尽量避开胡骞予。可哪有退路?
  我深深呼吸,尽量揉着嗓音说:“出去,嗯?”
  他看着我的眸子一怔,随即笑:“你也会说软话?嗯,不错。”
  他看来心情已经转好,我松一口气,试着挣脱他的桎梏,动作尽量小心翼翼,可眼看我就要脱出他的控制,这时,胡骞予手一紧,转眼又将我困住。
  “这衣服,挺漂亮。”
  他看着镜中,我的背影,说。
  我双手都已握拳,可这拳头,不能教他看见,只得藏在腿侧。
  我试了许久,终于笑出来:“谢谢。”
  他将视线从镜子里移开,移到我身上:“姚谦墨送的?”
  “……”
  他眼睛陷入一片黑色,像极无底深潭:“他说,为了件衣服,你答应做他女伴?”
  “我们别闹了好不好?”我此刻只想快点脱身,“出去啦。”
  他不退反近,密实的贴合住我,轻轻扯了扯我裙角:“知不知道?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为了脱掉它。”
  我已经忍无可忍,可先前的教训告诉我,得罪他,没好处,最后,心里挣扎半天,依旧只能学着娇嗔的模样,低声嗔一句:“歪理。”
  他煞有介事,手指伸到我面前,摇一摇:“提醒你,以后不要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也不要让他们打你的主意。”
  说完,他竟然拦腰抱起我,将我身体一提,要我坐到洗手台面上。
  我来不及惊呼,他已伸手拉住我衣服布料,猛地朝两边一撕。

  我的胸口立刻露出来,下意识想躲,刚挣了一下,他就盯着我的Nu Bra威胁到:“不要让我把这件也扯下来。”[T.xt小,说[天堂}ww w.xIaoshuotx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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