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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与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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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自己找上门了,我自然要款待这位“客人”。
  要小刘泡两杯咖啡过来。
  品一口咖啡,我看向他:“我不得不说,你很厉害。”
  “厉害?是指,我找到你这个新家里来了?”
  我摇摇头,他的兀自带笑的目光,给人一种被窥视的不安感:“不止。小刘能让你进来,费了不少口舌吧。”
  我语带鄙夷,他却似乎没有听出来,笑笑:“你忘了,我的职业了?”
  职业?——我想了想,反应过来——是啊,律师,应该都有一张巧嘴,巧舌如簧,没有他说服不了的人。
  我正一正脸色:“说正事。晚了,我要洗洗睡了。”
  “你甩开了我,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总该,给我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吧?”
  我耸耸肩,无所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信任你。”
  他还在笑,可笑容,有些冰:“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拜托,换一个理由吧。”
  我看着他,目不转睛,看了许久。
  最终,我决定告诉他:“你给我的合同,都是假的。而且,我也知道了,你已经被胡骞予提出了恒盛的权利核心。‘欺骗’,这个理由,够吗?”
  他沉默许久。低眉,似乎在思考,许久:
  “合同是真的。”
  他语音重了些,不再是那种痞子的样子。
  “呵……我不是傻子。”我失笑出声,“那些合同上,有些工程已经动工了。但工程方,根本就没有恒盛这家公司。”
  “不可能。”他眉拧起,目光炯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往后挪一步,坐的离他远一些:“我相信我这些消息的来源。而我不相信你。这就是理由。”
  “我会查出来,这中间,到底有谁在搞鬼。”
  “那你慢慢查,我后天就要回香港,你查到什么,都与我无关。”
  听见我说要回香港,姚谦墨脸色一瞬间僵硬,略有些煞白,看着我,“回……香港?”
  我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做个“请”的手势:“你可以走了。”
  他突然欺身过来,手压在我肩膀上:“谁让你回香港的?后天?为什么是后天?”
  回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姚谦墨失控。
  一时愣怔,他的手,铁腕一样,移到了我的胳膊上,攫住:“过几天再走。”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我确实被胡骞予架空了权利。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因为担心你对我会有所芥蒂,动摇我我们合作的基础。”
  我站起来,退后一步,他的手再抓不住我:“既然你都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说第二遍:请你离开。”
  他也站起来,我以为他要上前来,下意识又退了一步,但他没有,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我还没说完。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合同,千真万确。我不知道胡骞予为什么要临时违背那些条约,不参加工程建设,但是,合同,确实是那样签署的。”
  说完这些,他细细看我,依旧看的我不舒服,简直算是毛骨悚然。
  我张口,正要说话,姚谦墨却突然转身,迅速离开。
  看着玄关处,因为他的关门声而亮起的感应灯,我一时有些失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看着已经关好的门,不禁用力敲了敲自己脑袋:我是怎么了?刚才,有那么一刻,我几乎要相信了姚谦墨的话?
  *****
  我命令自己不要多想。时间紧迫,我也不容许自己多想。
  我到书房,将环球的一些东西整理好之后,已经过了零点。
  今天比较累,我大概能睡个好觉了。
  小刘给我热了杯牛奶。她的到来,虽然是别有居心,但我这么多天来,和她的相处,也不能算是不愉快。
  我喝完牛奶,进卧室,锁房门。
  在附属浴室里泡了个澡,之后就准备睡觉。
  一想到即将回港,我连血液都兴奋到微微疼痛。新加坡,始终是个让人放不开拳脚的地方。
  香港环球,才是我反败为胜的契机。
  托尼至今耍着我玩儿,那是因为他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轻敌的后果,很严重。
  我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拉开浴室的门。
  还没来得及踏出浴室门,我就停住了。我面前,竟然站着,姚谦墨。
  我条件反射后退,一手抓紧裹在身上的浴巾,另一手,重新拉上浴室门。
  姚谦墨快我一步,伸手,按住门板,阻止门关。
  “林小姐,对不起了。”
  他话音一落,我便感觉到后颈瞬间刺痛。
  紧接着,全身立即麻痹。
  下一刻,我眼前一黑,倒下的前一秒,被姚谦墨捞住腰身,接住。
  他低头,脸孔面向我,距离很近。
  我最后的意识,是姚谦墨略微惋惜的说:“这就是你违背你我之间合作关系的代价。”
  之后,我晕厥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身处陌生地方,嘴上贴着胶贴,无法说话。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停着的车里。
  我在后座,手脚被绑着,驾驶位有黑色玻璃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我低头看自己,身上已不是那条浴巾,而是我自己的套装,穿戴还算整齐。
  这时,我这边的门被打开,姚谦墨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瞅瞅我,嘴角微扬:“放心,我只是帮你换了衣服。没有动你分毫。”
  紧接着,他身后传来一声低怒:“跟这个女人客气什么?!”
  闻言,我这才注意到,姚谦墨身后还有一人。
  不知为何,我现在视线模糊,无法聚焦,看了许久,才认出这人:黄浩然。
  黄浩然还带了人,他命令道:“把她给我弄下车。”
  姚谦墨手交叠着架在胸前,站在那儿。他注意到我投向他身后的视线,却是看着我,悠然自得的回答黄浩然:“林小姐是你托我‘请’来的客人,对她最好客气点。”
  说着,姚谦墨拦住后头的人,自己,则上半身探进车厢。
  他一手环过我膝弯,另一手托抱起我,将我打横抱起。
  我愤恨地盯着面前这张笑容虚假至极的脸孔,想要出声咒骂。无奈,被他抱着,口不能言。
  姚谦墨抱着我,边走边低头,看我一眼,继续他那可恶的笑:“想骂我?”
  我拧眉,别过脸去。
  他轻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递给我:“放心,等我们到了目的地,我让你尽情的骂。”
  姚谦墨口中的“目的地”,是港口码头西面的一个仓库。
  此时是凌晨,道路四周无人。
  沿途,我看到仓库的标识号,惊愕,死死盯着那标识号,不肯挪开视线:这一带仓库的标识号是连码,我记得这一串连码,自然记得,这里的产权,属于——
  何万成。
  姚谦墨循着我的目光,亦看向那些连码标识号。片刻后,他面色僵冷,开口:“你总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他的语气极其阴森,我受惊一颤。
  姚谦墨轻笑,竟然反过来安慰我:“其实……知道了也无妨。没什么大不了。”
  说完,加快步子,在集装箱之间缝隙穿巡,很快,进入仓库。
  *****
  姚谦墨倒是挺守信用,到达目的地之后,立即撕开我嘴上的不干胶贴。
  他低头看着我,等我开口。
  我很想长篇大论的诅咒他,但我更急于知道:“何万成?”
  “……”
  “何万成才是你后面的老板?”
  他依旧不说话。
  我当他这是默认,继续:“绑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他耸耸肩,仍旧缄默。
  我问不出什么,又被束缚住手脚,我此刻,真是陷入困境了,难免要失笑,鄙夷:“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孬种,敢做不敢当。绑架一个女人,想要要挟什么,实际上,却连声都不敢吭……”
  我没能说完,黄浩然已经上前,当即甩下了一巴掌。
  掌掴在耳朵上,引得我耳内一阵轰鸣。
  身体重心一歪,我连同凳子一道,倒在地上。
  姚谦墨在旁,冷眼看着。
  “看你要拽到什么时候?!”黄浩然无比愠怒,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扬起,眼看手掌又要下来,被姚谦墨架住手腕。
  我抿一抿唇角,有血腥味。
  姚谦墨俯下身,捏着我下巴,用指腹擦拭我嘴角血迹。
  随后,他直起身体,当着我的面,将我的血液吃进嘴里。
  他虽然帮了我,却并没有扶起我。他似乎很偏爱这种居高临下的调调。
  求人不如求己,我试图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撑起自己。
  手触到地面时,我竟摸到一块尖石。
  趁此时没人注意我,我将尖石小心收入掌心,握紧。
  将我的血液细细品味一番之后,姚谦墨笑,俯视我:“很好,我尝到了愤怒的味道。要不然,每次都是你惹我生气,真是太不公平。”
  石头硌在皮肤上,一些刺痛。
  我内心忿忿:他姚谦墨从来喜怒不形于色,我哪有本事惹他动怒?
  姚谦墨若有所思地睨我一眼,收敛笑容,转向黄浩然:“如果你还想跟我们同分一杯羹,那么,对她客气点。”
  黄浩然忿忿然,他的视线,越过姚谦墨肩膀,狠狠剜我一眼,之后,回视姚谦墨,语含嘲弄:“她就是个靠男人维护的□,我没工夫跟她计较。”
  说着,怒气冲冲,朝仓库外走去。
  黄浩然带来的人扶起我,随即,也跟着黄浩然,快步出去。
  这些人并没有完全离开,而是全都守在了门外。
  此时,我面前只剩姚谦墨一人。他看起来是无比悠闲,拖了张椅子,坐到我身旁:“你暂时安全。如果计划照旧进行,明天,我就放你走。你可以在这里直接坐船回香港。”
  “什么计划?”我艰难地看向他。
  绑住我双腕的封箱胶带,缠了好几层。
  我用尖石,一点一点割开。偶尔误伤自己皮肤。疼,但得忍着。
  额头上,汗水慢慢沁出。
  姚谦墨沉默。
  我低眉,想了很久,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那……如果,你口中的‘计划’没有照旧进行,你们会怎么处理我?”
  这一回,他被我问愣住。
  我以为,这一次,他会回答我,但是,他依旧没有开口,他低下头,看着他的手,手指上,有我干涸的血液。
  沉默良久,他反问我,“做一道选择题,怎么样?”
  “这种时候,姚少还有心情调侃我?”
  他对此不置可否,继续:“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亲情……爱情……还是,你自身的利益?”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关乎,之后,我会怎么处理你。”
  “……自身利益。”
  “还挺冷血的啊。”他嘴上说笑,眼睛却灼人无比,一瞬不瞬看着我,目光如炬。眼里藏着渴望,但他到底在渴望什么,我猜不透,“原因是什么?”
  我“哼”一声:“这个……你感兴趣?”
  他摊摊手:“当然!”
  “我没有爱人,爱情选项,排除。我父母都已去世,亲情选项,也排除。”
  “呵……”他轻笑,是嘲笑,“……原来你,真的是一无所知。胡骞予知道的都比你多。可怜的女人。”
  胡骞予?为什么还要提到这个人?
  我神经紧张,盯着他。他这番话,似乎在提醒我:胡骞予知道的比我多,而他,知道的,比胡骞予多。
  回头想想:胡骞予大多数时候也跟我一样,靠猜测。胡欣并么有告诉他多少。
  我试探:“那你知道些什么?”
  他笑起来,斜睨我,好一会儿,“之前选择题,再加一个选项:利益,你全得,再附加一个我。如何?”
  “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你该考虑考虑。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拒绝。”
  “我们的意见似乎总是达不成一致……”他摇摇头,满脸可惜。
  “我绝不会和你这种变态为伍。”
  “是吗?”他又笑起来,“我可是特别想和你‘为伍’。”
  我嗤笑,不再理会他。
  “知道吗?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就在想,胡骞予真是太不识货,竟将你这种尤物放了生。”
  如果我双手活动自如,我一定一拳挥去,打碎姚谦墨此时嚣张放肆的笑脸。
  “胡骞予比你正常百倍。”我淡淡说,微微笑。忽视他令我生厌的嘴脸。
  缓和语气。
  我越生气,这姚谦墨越开心。
  “不见得吧!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染上不治之症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割封箱胶带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下。
  姚谦墨细细看我的脸,俄而,他的笑意越发明显,伸手,摸一摸我脸颊:“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正要偏头躲开姚谦墨的手,此刻,他继续道:“托尼已经告诉你了?”
  我彻底僵住。
  半天,才反应过来,“托尼……?”
  “他这么做,只是想帮你报仇。只是我看……你似乎,并不乐意见到胡骞予惨死。”
  我此时的表情,落在姚谦墨眼里,也许很颓然。姚谦墨笑容更得意。
  此时,他的笑,倒是真挚无比:“老狐狸也有失算的一天?呵呵,有趣。”
  ****
  我仰头,看着抽高的吊顶上,那一盏光明的灯。
  也许,我真的是最愚蠢的那个,被这些人操纵在鼓掌之中。
  瞒着我,是要从我手中夺得利益么?
  可,我明明就一无所有,托尼看中的,又是什么?
  我顿觉无力:“你和何万成,到底和托尼,有什么交易?为什么,要牵扯上我?”
  姚谦墨又是沉默。我也不指望他会回答我。
  静默许久,有人进入仓库,我听见奔忙的脚步声,从门那里,一直靠近,最后,脚步声,停在姚谦墨身旁。
  我偏过头去看,见来人附在姚谦墨耳边,说了句什么。
  片刻后,姚谦墨看看我,又看看那人,想了想,点点头。
  随即,那人再度出去,姚谦墨站起来,走向我。
  他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一枚已经配好药剂的小号针筒。
  我看着那管针筒,心一紧,想到:之前在我的卧室,造成我后颈刺痛,并随之昏迷的,应该就是这个玩意。
  果然 ,姚谦墨在我面前站定。我想要往后躲,但依旧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他将药剂推入我后颈。
  他的手托着我的脖子,在我唇上浅啄了一下:“好好睡一觉……”
  我惊叫:“等等!”
  此时,针头刚刚扎进皮肤,还未注射。姚谦墨停下动作。
  还差一点,封箱胶带就要被我割破。
  我呼吸急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果,我选择附加的那个选项,我的结局会怎样?”
  他的唇,刚离开我,此时,彼此也只有一个眼睫的距离。
  沉默。
  周围的气场似乎都已静止。我看得出,姚谦墨在权衡。这次,他心中的天枰,一端是我,另一端……是什么?
  终于,姚谦墨似乎考虑好了。
  他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几乎要望进我眼底。靠近。
  这一次,他一手捏着我的下巴,嘴唇贴过来,亲吻我。
  立即,舌尖灵活的窜进我的口腔,舔舐。
  我的舌被他吮住,口中津液被他汲取。
  我只觉得恶心。
  姚谦墨咬我唇瓣,在刚才黄浩然那一巴掌造就的裂口处深深吸牍。
  我看着他渐渐沉醉,缓缓闭上眼,暗自祈祷:希望他已意乱情迷。
  手背在身后,我继续,全力割着胶带。下一秒,胶带割开,我腕子向两边一挣,手恢复自由。
  他在我口中翻搅,得寸进尺,狡猾地仿佛要深入我咽喉。
  我忍住反胃,寻找机会,准备将尖石砸向姚谦墨。心中默数:3,2,1——
  手挥起,使尽全力。
  姚谦墨却在此时,突然睁眼。
  姚谦墨眼里,清明一片。
  他笑笑,瞬间捉住、并架起我的胳膊。石尖,离他的后脑勺,很近,却砸不到。
  刹那,尖石被他夺走,我手心一空,刚恢复自由的双腕,立刻被他攫住。
  一番过程,他的唇舌始终不离我,一刻不停的挑逗、纠缠。湿润的声音传进耳里,我觉得屈辱,齿间咬紧,咬他的舌。
  姚谦墨一痛,终于离开我。
  他低头,看了看那石头,甩手一扔,将石头丢到远处。
  “你总是能破坏我的好兴致。”他惋惜的摸一摸自己的唇。
  他的嘴唇血红,微肿。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男人,力气一点不小。
  想来我的唇,也好不到哪去。
  我咬牙切齿:“要死也请你让我死的明明白白。睡着死,太窝囊。”
  姚谦墨低头,看向落在地上的针管:“我手头上也就这一支了……好,我就让你睁着眼看看,你的固执,是怎么害死自己的。”
  *****
  许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力争得来的、清醒的“权利”,并不明智。
  天色渐渐亮起来,外面投进日光。
  姚谦墨中途离开过一次,再回来的时候,他的笑容,越发得意。
  这个男人总是顶着一张笑脸,但我此时看得出,他现在的笑容,是真正的意气风发。就像在等着猎物入网的猎人,狡黠而残忍。
  小人得志!
  外面的世界现在时如何风起云涌,我都无法知悉。
  托尼之前对我说的那“一周”时间,似乎并不寻常。
  今天,就是七天中的最后一天。姚谦墨不让我离开,这一点,肯定和托尼有关。
  但是在我看来,托尼是巴不得我死的。姚谦墨拿我要挟托尼?
  怎么可能?
  姚谦墨回到仓库之后,一直优哉游哉。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
  他接听来电,却不说话,片刻后,将手机送到我耳边。
  他低声对我说:“说句话吧,为零。”
  听筒里传来暴怒的声音:“姚谦墨!!你到底搞什么鬼?!”
  我立刻辨出这个声音,一时晃神,“胡骞予?”
  那边滞了滞,紧接着,撞进我耳膜的,是满含惊恐的声音:“为零?!你在哪里?告诉我!还有谁在你身……”
  胡骞予的话,我没能听全——姚谦墨将手机移开我耳畔。
  姚谦墨走到角落,继续通话。
  我全副神经,统统纠结在姚谦墨的话语中。
  他通话,语气的很轻松,内容,却只让我联想到残酷的事实。
  “很简单,签了那份合同,我立刻放人……”
  “……我对女士从不使用暴力。但是,黄浩然……我就说不定了。你也知道,他有多恨林为零。”
  “抱歉了,朋友……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托尼中止了和我们的合作,我们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要怪,就怪托尼吧……”
  “你说错了,她的命,不在我手里,而在你手里。”
  “……看你怎么选择咯!”
  我不知道胡骞予是怎么回答姚谦墨的,通话开始,姚谦墨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很快,姚谦墨收线,回到我面前。他俯身,拍拍我的脸,很不客气:“看你在胡骞予心中,分量多少。”
  我狠狠别过脸去:“你要他签什么合同?”
  他立刻笑的邪肆,脸凑过来,极近的看我:“你会猜不到?”
  “股权让渡书?”
  他继续他的笑:“没错。”
  “他不会签的。”
  姚谦墨摇摇头,啧啧叹道:“你太低估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了。”
  “胡骞予历来唯利是图,和你妹妹还有那些女明星牵扯不清。他不会为一个女人,倾其所有。”
  听我提到露西,他当即敛去一切表情。
  他还是很在乎他妹妹的。
  许久,姚谦墨直起身子,缓步远离我:“好,那就看看,是你猜对,还是我猜对。”
  一个小时,姚谦墨频频接到电话,我虽然只听得到姚谦墨的回答,但大概也能猜到:胡骞予在和何万成谈判,迟迟不肯签字。
  最终,猜测的结果,是我猜对:胡骞予依旧在谈条件,拒绝签字。
  接完最后一通电话,姚谦墨怒不自禁,他脾气火爆的抬手,似乎要将手机狠狠摔到地上,可最后时刻,他冷静下来,将手机收回兜里。
  他缓缓朝我走来。
  捏住我的下巴,逼得我被迫抬起脸,正视他。
  面对我,他虽咬牙切齿,却依旧一抹笑靥,扬在嘴角:“恭喜你,你终于猜对了一回!”
  我嘴角苦涩无比,但依然回他一个笑:“不必恭喜。我命都不保了。”
  “错。”他伸出一指,点在我唇上,“你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
  “我。”他指着自己,说的一本正经。
  我嘲弄道:“我对你来说,充其量只是个威胁的工具。你要我,有什么用?”
  “……”
  “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不做选择。”
  他眼中闪过某种情绪,很快,恢复:“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什么时候才行?”我主动仰起脸,死死盯着他。
  “……”又是长久的静默,“……等到托尼答复我之后,我才可以……”
  姚谦墨没来得及说完,我没来得及再次问出口——
  他的手机响。
  他低头看了号码,脸上染上激动的情绪。
  迅速接起,张口就说:“怎么?你终于考虑好了?”
  如此听来,对方应该是胡骞予。
  不知胡骞予说了什么,姚谦墨脸色刷的沉下去。他愣了片刻,随即,缓缓回头看。
  我顺着姚谦墨的视线,看向后方——
  胡骞予走进大门,一边打电话,一边向我和姚谦墨靠近。
  终于,等到距离足够近,我终于可以听清,胡骞予在说什么:“我比较喜欢当面谈。”胡骞予说完,挂机。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姚谦墨面前。
  黄浩然的两个手下跟在胡骞予身后,一路押解着他过来。两人对胡骞予还算客气,没有对他绑手绑脚。
  姚谦墨呆了呆,收线,原本寒冰一样的脸上,扬起个笑容:“竟然被你找到这里来。厉害。”
  胡骞予也笑笑,绕过姚谦墨,走向我。
  “有没有受伤?”我摇头。
  他闭了闭眼。我听见他舒了口气。
  姚谦墨的声音传过来,打断我们:“当面谈也好,免得中间环节出什么差错。怎么样?合同你已经看过了?有什么不满意,你提,我改。”
  此话,姚谦墨说的毕恭毕敬,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异常犀利的说道:“不过,合同你是一定要签的。”
  胡骞予闻言,转身,正对姚谦墨:“要谈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姚谦墨哼笑,偏过头来看看我:“你们两个还真像。全都要我来解疑。”
  胡骞予对此不置可否,继续:“你现在到底是站在谁的一方?托尼?何万成?就我所知,托尼已经和何万成谈崩了。”
  姚谦墨不说话。
  胡骞予也没再追问,顿一顿,说:“我猜你原本想要得到恒盛的股份,去向托尼邀功。但是,托尼却突然停止了一切对恒盛的破坏活动。作为曾经的朋友,自然,还有,作为你的妹夫,我提醒你,别站错了队。站错队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姚谦墨似乎一下子被问到痛处,咬牙切齿:“你呢,到这种地步了,还这么嚣张……可不好哦。”
  说完,揪过黄浩然其中一个手下,手向这人腰间一探,转眼间就多了把枪。
  枪口扣在胡骞予太阳穴,姚谦墨懒懒散散的说:“我也提醒你一句:嚣张的人,也是从来没好下场的。”
  “胡骞予!”
  我惊呼,要奔过去,却被困在椅子上。我挣扎着想要往胡骞予那边挪一步。
  此时,胡骞予突然抬起双手,扣住枪托。
  他硬生生将枪口,从自己太阳穴,移到眉心。正视姚谦墨:“如果你开枪,你就一无所有了。记住这一点。”

  我额上汗水,止不住的流,流进眼里,刺痛。我死命咬着牙齿,依旧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T*xt小*说**天*堂Www.xiaoshUotx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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