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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慕容岩连眉毛都被汗水打湿,畅快淋漓的喘着粗气,胸膛起起伏伏,他定定的看着臂弯里半昏迷的人,定定的落下了泪来。
 
    到了二十一那日,纪南一样早上很早就起身,梳洗之后不慌不忙的在院子里打了套拳。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纪霆准她不去军营出早操,可她院里院外转了一圈,真不知道这时间若不出早操,还能做点什么?
 
    早已习惯了的生活,只为大夜活着。WWw。xiaoshuotxt.neT
 
 
    从今日起,到一生终止,都要这样了吧?她立在檐下,呆呆看着天边乌沉沉的云,心里浮现着各种各样时候慕容岩的脸,笑着、怒着,或者面无表情。
 
    远远的倩姨领着两个小丫头,捧了她一会儿要穿的新郎服过来,红彤彤的颜色从黑黢黢的曲折回廊一路而来,刺的纪南眼一疼。
 
    正疼的厉害,只听倩姨在她身后温柔的叫她:“小四,该沐浴更衣了。”
 
    那身喜袍是镇南王妃亲手裁剪,又与倩姨缝制了一个月才制成的,南蝶门制盔甲天下无敌,这裁料做衣更是一等一的好,说是新郎服,却因那点的私心而制的款式模糊,没有用白布条调整身形时穿着,倒更像是颇具古风的新娘喜服。
 
    纪南沐浴过后,穿着中衣坐在镜前,镜中人半干的黑发拢成左右两束,从肩头蜿蜒至胸前,与那大红色的中衣衬着,有种不能言说的旖旎风情。
 
    手里捏着一束发慢慢的梳着,这情形,让她忽然想起那日雍京的花旻日来。
 
    那时她也是这样,镜前散发,可那时却有人站在身后,以指代梳,一下一下,并温柔而怜惜的从镜中看着她。
 
    那日的那身粉裙,她至今时时怀念。一生就穿过那么一次,是在最好的年纪,与他一起。
 
    足够。
 
    镜中少女剑眉星眸,唇如点绛,此时动人的笑了起来,笑容薄凉而又遗憾。
 
    秦桑悄无声息的掀帘入内,就见纪南着了单薄中衣,正在镜前愣愣的微笑。
 
    她原本是带着一丝恼怒来的,见此也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纪南听到那细微的叹气声,警觉的一抬眼,从镜中看见是她,连忙拢衣束发,站起身来。
 
    “千密使有何贵干?”
 
    秦桑千娇百媚的一笑,并不说话,而是扬手掷过去一封信。纪南接过,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字体她最熟悉,只看了一眼,心下当时便掠过了一丝的凉意。
 
    果然那是慕容岩写给吴乾的信,日期断断续续,共有三封,从内容上看得出来期间应该还有其他被遗漏的往来书信。
 
    最近的那封,日期赫然是昨天,内容只有惊悚的七个字:明日见信号行事。
 
    明日……那不就是今日了么!
 
    纪南猛的抬起头,神色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与心慌。
 
    “你现在去阻止他,还来得及。”秦桑话音刚落,纪南已随手扯了一件外袍,披了就往外狂奔而去。
 
    秦桑反锁了房门,从后窗跳了出去,躲开一众侍卫翻过后墙,墙根处正静静等着一个清秀挺拔的身影。
 
    “那信到底是真的还是你仿的?”秦桑笑吟吟的问,“她看了眼立刻就信了。”
 
    “信了就好。”慕容宋满不在乎的神情,“至于真假——纪南看到就是真的,若是端密太后看到,那就是我仿的。”
 
    秦桑掩嘴笑了起来,“六殿下真是‘有趣’。”
 
    “可我并不是时刻都这么‘有趣’的哦!”慕容宋笑容依旧跋扈恶劣,此时却带了一丝别的时候从没有的狠厉,“我若是觉得没趣了——比如今天的事情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会主动去找点乐趣——比如说,听说今天那个小新娘是王妃十多年前捡来的,身世可疑极了……”
 
    他话音未落,一根银针擦着他脸颊飞过,看看划破了一道皮。
 
    “你!”慕容宋没想到她真敢动手伤他,又惊又怒的叫起来。
 
    秦桑眉眼俱冷,“六殿下,我本是被你叫来帮个忙传个话的,如何落到被你威胁的地步?”
 
    慕容宋见她翻脸无情,心中暗恨,但念及以后多有用得上她的地方,便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宝和殿中,称病未曾早朝的皇帝慕容天下,正与一人对面下棋。
 
    “他布置的如何了?”慕容天下盯着那棋局,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那人。
 
    “上京城中的兵防已俱在他掌控之中,宫里各处险要之地也被换了他的心腹把守。城外二十万大军离这里只有两个时辰不到的脚程,此外,还未将那些他精心调教的那三千骑兵算进去……”
 
    慕容天下听得不住点头,末了竟笑了起来,“果真是朕最看重的儿子,岩儿这布局谋划环环紧扣,简直毫无破绽。”
 
    “可惜他面对的是当今圣上,注定完败。”
 
    “不,”慕容天下笑着摇了摇头,“大皇子将我看做当今圣上,六皇子也将我看做当今圣上,唯独岩儿,他今日所行之事,恰恰就是因为他并不将我看做当今圣上——在他眼里,我是个不公平的父亲。”
 
    “皇上……”那人低低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的感激之情。
 
    “就算今日没有你,朕不知道这些,岩儿的计划更周密更无破绽,但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下不了这个手。他怨我,但不恨。”
 
    慕容天下说到此处,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扔了手里的棋子,“姚远,这是岩儿最像他母妃的地方,是我最为喜爱这个孩子的一点,但也是我不给他皇位的原因。”
 
    与皇帝下棋那人——太医院医政、国舅姚远,微微的笑了起来,说:“二殿下太重情义,远没有一分皇上的果断与魄力。”
 
    慕容天下重又捻了一枚棋子在指间,并不落下,若有所思的轻敲着棋桌。
 
    姚远低声又说:“韩大将军是奉旨假意迎合,但那吴乾对二殿下忠心耿耿,手中又握有那二十万大军,委实危险。”
 
    慕容天下看了他一眼,“你是怕岩儿届时骑虎难下。”
 
    “骑虎难下……也不要紧,”皇帝微微的笑起来,“岩儿若果真能狠下心,这皇位他坐得!”
 
    姚远一听这话,登时跪在了地上,慕容天下看着惶恐不已的他,叹了口气,“姚远,你起来,朕并不是在说气话,朕若是气他,怎么会容许他到今天这地步?他是朕的儿子,皇位本就应有他的份,朕不给他,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那性子,当真不适合当皇帝。”
 
    “若他此番举事能成,朕是高兴的……姚远,朕当初年轻时,起先也并不想当皇帝,后来也是为了一个人,重兵逼宫,从先帝手里抢来了这皇位。”
 
    这等宫廷秘辛,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姚远丁点也不想了解,他向皇帝磕了一个头,哑声求道:“皇上,请看在二皇子殿下母妃早逝,看在臣多年对殿下知无不言,饶二皇子殿下一命。”
 
    棋盘上此时也已胜负分明,慕容天下亲自收着棋子,笑的散漫极了,“起来吧姚远,你不信朕的话,也该信自己外甥的品性。更何况,还有纪南。”
 
    “青龙与白虎两门令主,历朝历代为守护大夜死而后已,岩儿不会是例外的。人都道世事无常,其实早已命中注定。你且拭目以待。”
 
    纪南连马都没有骑,光天白日,从镇南王府一路使轻功,飞纵到了二皇子府邸前,一个拔身直接越过高大的外墙跃了进去,侍卫们警觉,冲上来见是她,又面面相觑,纪南也来不及解释,逮了空当直接的冲进了竹楼。
 
    临风的小轩窗前,慕容岩正练字,见她冲进来他一愣,缓缓放了手中笔,“你怎么来了?”
 
    “慕容岩,”纪南站在门口处,遥遥看着他,胸膛起起伏伏,她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若是敢对大夜有、半、分、觊、觎——”
 
    “——如何?”他微微的笑了起wWw。xiaoshuotxt。net来,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就先杀了我。”她并没有如他所想威胁恐吓或苦苦哀求,她很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让人一听就知道她有多么的笃定。
 
    竹林里的风从窗户里撞进来,卷着了桌上的纸,又因镇纸压着,只能吹动一角,发出细微的响动。
 
    慕容岩在那响动里向她走去,一步一步,每近一步他眼底更添一丝歇斯底里之意。
 
    终于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捧住她脸,轻柔的呼吸抚在她脸颊上:“杀了你,谁来做我的皇后?”
 
    他冷冷的笑着,眼神却极温柔,纪南却被他看得整颗心都凉了。
 
    她扯开他的手,“你想都不要想。”
 
    “纪西纪北已经分头赶往城门与宫中,我不会让你有机会通知吴乾,你趁早收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父亲?”他不答她的话,反而笑着问她。
 
    纪南霎时眼底浮起了一层薄薄泪光,她伸手狠狠推开他,带着颤颤的哭音一字一字的对他说:“因为怕你死掉!明知道你大逆不道,我还是舍不得你死!为你宁愿违背自己的信念,又无法完全放弃,于私情我对不起你,于大义我对不起夜国,我……我无情无义、不忠不孝!”
 
    这番话她已忍了太久,此时急吼吼的冲他喊完,一腔气势全都用尽,小腿一软,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纪南捧着自己的头,忍不住的哽咽了起来。
 
    慕容岩在她身前蹲下,抚着她的头发,湿潮的香气从指间传来,与她那细声的哽咽一起,绞成了缕缕无形镣铐,将他的心捆了个结实,可又撩的他浑身都热。
 
    眸中掠过沉沉的情绪,他的肢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决定——伸手将她打横抱起,他一言不发的抱着她进了内室。
 
    纠缠。
 
    肢体仿若要互相镶嵌入彼此一般,紧紧的缠在一起。
 
    她抱的他极紧,他回以更大的力气,两人躯体紧密的没有了之间,仿佛灵魂都已容不下了,他们无意识的纠缠的在一起,只剩最原始的狂热与喜悦。
 
    外袍与里衣被撕成了布条,扬的满屋都是。纪南身上只剩单薄的中衣,已经被解的大开,只剩两只胳膊还穿在袖子里面,她伸手去抱他,衣袖落到肘部,露出两只荷藕一样的白细胳膊。
 
    躺在那摊大红色喜服里,她浑身白若凝脂,黑发尽散,眉目如画,如同他千百次梦过的那样,柔顺可人的在他身下,闭着目,细而婉转的轻吟着。
 
    承欢。
 
    慕容岩只想到这两个字,意外的贴切此时的纪南。
 
    手指从她线条优美的脖颈一路往下抚去,前些天他留下的痕迹还有极淡的两枚,他在上面揉了揉,俯身去含住,辗转的吮。
 
    手更往下去,到了那处他探进去,她身体立刻僵住,而后被他毫不留情的掰开,揉着捏着。
 
    她烫着脸低低叫起来,他听得下腹更热,放开了口中柔嫩软肉,往上去寻她的唇舌安慰她。
 
    “起来。”他哑着声音简短的说,一手抄起她光裸的背,将她整个人抱起,骑跨在他腿上。
 
    她的喜服随之被带起,重又松松垮垮的披在她肩背之上,从后看去只不过散发凌乱,只有与她面对面的他,只要一低头,那白玉无瑕衬着火红喜色的美丽风光便一览无遗。
 
    “替我解衣。”他喉头犹自吞咽,急切的吩咐她。
 
    披散着的长长黑发勾的纪南的脸又小又媚,她双颊泛着红晕,此时完全是个娇羞而又情动的美丽少女。
 
    她这神情,又低着头伸手柔柔的解着他扣子,慕容岩怎还忍得住,一手拉下了她肩上的衣,他又渴又狠的咬了上去。
 
    纪南痛的瑟缩,停住了手,被他拉的搂在他颈间,他兽一样低吼着,掰的她双腿夹在他腰间,一翻身重又将她压入身下。这下他再无理智,将她死死的按住,横冲直撞的动了起来。
 
    那对纪南来说,比任何一次的受伤都要来的疼。皮肉伤最烈只能让她失去意识,可他让她疼的求死无门。
 
    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却始终是醒着的。
 
    她醒着,他任何的一记细微给予,她都清晰的感受着。
 
    大概是她毫无反抗的乖巧让他不忍,慕容岩从方才那莫名的暴虐里缓了下来,抱住她轻柔的吻了一阵,在她耳边轻声的问:“对不住……好些了吗?”
 
    纪南没有答,手指抚在他满是热汗的光 裸背脊上,用力的揉,又从凌乱的大红喜服里抬起颤的不能自已的腿,缠上了他腰间……
 
    慕容岩疯狂,将她捧出来抱在怀里,重重的上下。纪南仰着脖子止不住的吟,眼神都迷蒙,望去,重重叠叠全都是他滴着汗的紧致下巴。
 
    “二哥……”她颤着声音喃喃的叫他,他听了更是不能自已,搂的她几乎紧的要碎在他怀里。
 
    “二哥,”她脸贴在他心口,剧烈的颠簸里声音高高低低断断续续,“我愿为你……毫无畏惧的死……”
 
    她说着,甜蜜的颤抖紧缩起来,连他停下都没有发觉,只缩着身子不住的哭,半晌才平静了下来,一丝力气也没有的仰倒在他怀里,闭着眼细细的喘。
 
    慕容岩连眉毛都被汗水打湿,畅快淋漓的喘着粗气,胸膛起起伏伏,他定定的看着臂弯里半昏迷的人,定定的落下了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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