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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酒后乱性

  沐倾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眼睛红红的。

  蓝玉烟一把夺去了沐倾寒的酒杯,“妹子,我们宜春阁是来寻乐的,可不是借酒消愁的。”晚些时候沐倾寒就来了,一副快要绝望的表情,然后就闷不吭声地开始喝酒,让见惯大场面的蓝玉烟惊愕不已。

  “姐姐,好姐姐,你就让妹妹喝吧,我在纳兰府里,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说,跟行尸走肉一般。我心里疼,我真的很疼,我好不容易给七太太请假,到你这里来解闷,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可好?”沐倾寒已经轻微地醉了,整个人说话都轻飘飘的,但是可惜的是,脑袋里却清醒无比,纳兰澈对自己的不信任,对自己的冷漠,深深地伤透了她的心。

  “你身上有伤,不能再喝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是平常的倾寒?”蓝玉烟是个乐天派,这个世界上除了段子墨的事情外,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对于沐倾寒,她同样是惺惺相惜,特别是知道沐倾寒的身世和自己的遭遇多少有些一样后。

  “我?我平常的样子?那都是被逼的,我被我的身份、我的身世、我的感情,压得透不过气,压得生不如死。玉烟姐姐,我只是个女人,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渴望被心爱之人垂怜的女人,可偏偏我就是得不到。”沐倾寒说完抱着酒瓶就往下灌,速度快了些,开始咳嗽起来。

  蓝玉烟心疼地为她拍着后背,叹息道:“我说是什么大事,原来还是情爱,原来还是男人。你跟我一样,都是在情爱上是个伤心人。”

  听蓝玉烟这样一说,沐倾寒猛地抬起眸子,直勾勾盯着玉烟瞧,“玉烟姐姐为的可是段将军?”

  蓝玉烟扶正沐倾寒,轻笑了一声,“段将军那样的男儿,谁不爱慕呢?我是破落贵族的女儿,旧时代的主子,新时代的弃儿,辗转被卖到妓院,老鸨看我姿色好,花费了好一番精力培养我。后来,段将军买下了我,顺带把宜春阁也买了,我和多少少女一样,为将军的魅力着迷。”蓝玉烟说到这里,突然笑了笑,“可是你可知道,将军从未碰过我,我起初是期待,然后是怀疑,最后,我才明白,将军只是欣赏我,他喜欢听我弹琴,喜欢我陪他说话,他视我为知己。我伤心过,难过过,和你一样借酒消愁过,最后我却接受了,将军是重视感情的人,他敬我,护我,虽不爱我,但是我能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能为他排忧解难,我没有怨言。”

  这个故事俗套得让沐倾寒心酸,想不到和自己一样孤傲的蓝玉烟在感情上也这般不堪。“姐姐,难道你从未抱过任何希望吗?”

  “傻丫头,段将军在认识我的时候,便很真诚地表示我是他的朋友,他的知己,他从未给过我希望,我又何必幻想呢?他就是那样的男人,知道给人希望却让人失望,只会演变成绝望。”

  蓝玉烟冷静的话语给了沐倾寒太大的震动,她开始疑惑起来,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自己一心想从纳兰澈那里得到情爱的温暖,而没有想过纳兰澈的想法是什么?

  瞧着沐倾寒发愣,蓝玉烟叹气,“我还以为你和将军会成为一对,你们两个是那么般配,不过看来你心仪的对象却不是我们将军,看来将军要伤心了。这个世界上,若不是你成为他的女人,我是断断不服气的。”

  “什么?”沐倾寒晕头晕脑的,蓝玉烟只是讪讪笑笑,道:“不过妹子,不管你爱的是谁,有多深,你不要忘记,多爱自己一些,命运已经对我们很残酷了,我们为什么要活得那么艰难?”

  沐倾寒不说话,默默流下眼泪。

  夜深了,纳兰澈站在大门外徘徊着。舒碧芷留在府中过夜,他很晚才脱身去找沐倾寒,他心中太多的疑问了,得到的却是沐倾寒独自外出的消息。他在漫长的等待中,由气愤变成了担心。

  有车鸣的声音,纳兰澈躲在石狮后面,清楚地看见了一辆军车停在了纳兰府门口。下车的竟然是段子墨,他怀中的女人再熟悉不过了。

  段子墨一脸的无奈,“玉烟太坏了,偏把你这个女醉鬼交给我,我堂堂一个大将军,被你吐了一身!”

  夜晚的风很大,吹得沐倾寒稍微清醒了点,她也想起一路上,自己猛朝段子墨呕吐的情形,便开始偷笑起来。段子墨正脱下脏得不能再脏的外套,一把塞入沐倾寒的怀中,“你还好意思笑?我从未看见有女孩子家喝这么醉的。”

  沐倾寒嘟着嘴,“怎么?谁规定了女儿家不能喝酒?你是大将军怎么了?你还欠我一大堆人情呢,送送我又有什么关系?”

  段子墨好笑起来,抱着自己的双手,瞧着眼前面色红润的小醉鬼,哭笑不得,“你这个小妮子,不管是清醒还是喝醉,你都不会忘记和我斗嘴对不?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这个姑奶奶呢?”

  沐倾寒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每次看见你,我也管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管不住自己的心。再说,你也愿意和我斗啊,你怎么不问问你为什么老是让着我,对我好啊?”沐倾寒这样的提问,倒是让段子墨一时语塞,一时回答不上来。微醉的沐倾寒却笑得止不住,纤细的双手拍了拍段子墨的肩膀,“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玉烟姐姐说的,你喜欢我?哈哈,你是不是喜欢我?说啊,骄傲的大将军,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如一个小孩子一样,沐倾寒捉弄着红了脸颊的段子墨,段子墨窘迫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沐倾寒也玩够了,“不说就算了,我回去睡觉了。”刚走两步,段子墨猛地拉了她一下,她整个人倒在段子墨怀中,嘴唇上立即有段子墨的吻,压了下来。

  沐倾寒先是一惊,也没有反抗,任由段子墨使劲地吮吸着自己的双唇。段子墨的双臂好大,好温暖,将沐倾寒整个人紧紧地包围着,许是把她吻晕眩了,她贝齿轻启,和段子墨热吻起来。

  如此甜蜜的一幕在纳兰澈看来却是绞痛的,他冷笑地瞧着不远处的两人,转身回到了屋中。

  一阵又一阵的秋风吹来,吹散了树叶上的枯叶。好冷。在淮池,一旦盛夏一过,就立即进入秋天,而且是很冷的秋天。沐倾寒认真地盘算着府中这一个月的开销,还是九房的开销最大。叹了叹气,想必到大太太那里,又不好交代了吧。

  “我去把账簿拿给大太太过目。”沐倾寒起身,对着汐月说道,快一个多月了,她这一个多月几乎是举步维艰,防着大太太的猜疑,躲避和纳兰澈的碰撞,还有段子墨。想到这里,她的两颊立即滚烫起来,她解释不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竟然和段子墨接吻。她尽量希望段子墨和她都忘记这件事,可是每当自己入睡前,画面都会清晰闯入脑海,折磨着她。自己也没有再和玉烟她们联系过,通过景舒,好歹知道段都统病情稳定了,一时间淮池还不会乱。

  “慕容大夫好。”还未到大太太的房间,却在半路上碰到了慕容景舒,自从上次青梅说自己和慕容景舒有染,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连七小姐也几次三番打听着。沐倾寒现在只能尽量避开。

  周遭有人,慕容景舒只得做做样子,“倾寒姑娘可好?”

  “一切妥当,不知道大太太身体怎么样?”

  “一切和平常无恙。”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无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了,景舒上次来给七小姐看病,七小姐的感冒药我已经让人做好了,倾寒姑娘等会儿有空可以到舍下去取。”

  沐倾寒点了点头,然后到了大太太的房间。刚进了房间,就感觉很温暖,大太太房中已经点上了火炉。

  “你来了?”

  “太太,这是这个月各房的开支情况,请太太过目。”

  晴芳将账簿呈上去的时候,大太太却摇摇手,满脸的疲惫,“你做事,我很是放心,大不了又是九房的开销特别大而已。”然后对着倾寒说道:“你坐下,你快坐下,我许久没有和你聊聊贴心话了,晴芳,去给倾寒拿些糕点去。”

  “是,太太。”

  大太太突然变得如此殷勤,让沐倾寒悬着的心吊得更高了。现在七太太有了身孕,九姨太又风生水起,大太太因为入秋身子不好,一直拖着,莫不是要有动作了。

  “你这丫头,最近忙坏了吧,瞧把你瘦的,府中的杂事很多吧?”越是这般循循善诱,越是心惊胆战。

  “倾寒不过是个下人,这是分内之事,哪里会觉得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需要斟酌,斟酌,再斟酌。

  气氛突然凝固下来,大太太最后带着几分戏谑,“是啊,分内之事,你的确做得很好,无可挑剔。但是分外之事,你也做得不错。是时候了,前些时候,我们家和舒家已经决定好了,年底会给两个孩子举行婚事。在这之前,我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差池。”大太太顿了顿,对着进门的晴芳道:“晴芳,去把我的玉玲珑拿来,赏给倾寒。”大太太说道,并亲自给倾寒戴上,然后笑着拍打着倾寒的手,“有你这份心,我心里也踏实不少。”

  沐倾寒却感觉沉甸甸的,大太太为什么一定要提醒自己,要逼自己呢?闭上眼,秋天,真的是一个让人心烦的季节。

  还未来到慕容景舒的住所,已经听到了小型的爆炸声。立即加快步伐,却瞧见一个乌黑的小丫鬟在门外不停地咳嗽,“怎么啦?”

  “倾寒姐?”若不是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和这熟悉的声音,沐倾寒打死也不相信眼前冒着烟儿的丫头是汐月。

  “汐月?”

  “倾寒姐,吓死我了。”汐月惊魂未定的。

  “倾寒妹妹,你来了?”慕容景舒却带着笑意,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忍住狂笑的冲动。

  越发搞不懂两个人在玩什么把戏了,“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没有了,是我好奇,看着慕容大夫的桌子上那么多的瓶瓶罐罐,便趁着慕容大夫抓药的时候,滴了一小滴蓝色的东西在绿色的东西里,然后就爆炸了。”汐月说得很夸张,然后指着自己的脸,“我毁容了吗?”

  叹息一声,无奈地瞧着汐月,“平日叫你好好地做事,也没有见你有这般的精神,今日的教训便是,管好自己。难看死了,还不快点回去清理干净?难道要等小姐回来审问你?”

  “哦,好,我立即回去。”汐月话还没有说完,便跑了出去。

  跟着慕容景舒的步子,沐倾寒摇着头,“那丫头经常来麻烦你吗?”

  “还好,你不能常来,她来也算是你来了。其实汐月姑娘很是聪明,对医学上面的东西,很有兴趣。”

  “她是一个人来疯,还真难发现她对一样东西感兴趣的,不如你就教给她一些常识吧,你们这里也缺一位护士。”

  慕容景舒连连点头,“倾寒妹妹说的,正是我想的。”

  沐倾寒站在里面,然后动笔写道:“可查出什么眉目没有?”

  手中这样写着,可是嘴上却说着一些不相干的话,“今日大太太又咳嗽了,慕容医师可有了眉目?”

  慕容景舒也动手写着“没有”,口上说道:“没有,还是没有什么眉目,应该只是普通的入秋感冒,和七小姐一样。”

  不是两个人在演戏,而是府中已经有人察觉到自己和慕容景舒、段家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府中有奸细,除了九姨太和大少爷,沐倾寒找不到任何别的人。慕容景舒从抽屉里拿出了早就写好的东西,嘴上东拉西扯的,说着一些无边际的话。

  沐倾寒却认真瞧着他写的东西,“昨日我去给老爷诊脉,他也中毒了,和大太太一样的毒,活不过明年夏天。”

  震惊地瞧着慕容景舒,慕容景舒点了点头,“我研制了很久,对这秋季易发的感冒还是无从下手,准备明日远行,到上海,那里有一家医院请来了一位德国的医生,很是了得,我想去请教一番。”

  清楚这是缓兵之计,慕容景舒离开一段时间也好,说不定狐狸尾巴会出现。

  “大太太方才说了,季节变换,让慕容大夫都给各房准备一些防感冒的药。特别是七太太,她眼下怀着身孕,更是马虎不得。”

  慕容景舒立即点头,“我一定办好。倾寒姑娘,这是七小姐的药。”

  沐倾寒拿着中药,笑了笑。“那麻烦慕容大夫了,我先走了。”慕容景舒待沐倾寒走了以后,才将两个人写的东西全丢到火炉里,亲眼瞧着燃烧殆尽,他才放心。

  沐倾寒心里七上八下的,果然,不仅仅是大太太,老爷也中毒了,这府中,到底有多少欲望?多少杀机?这样危机四伏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沐倾寒叹息一声,继续走着,却不小心撞到了前方的一个人身上。

  抬起头,竟然是纳兰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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