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坐地涨价(2)

　　甄文卓升起了唐淑芬的床，让她舒服地坐在病床上，云小蔓则喂母亲喝粥。可能是麻醉导致精神不振的缘故，唐淑芬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冲两人笑了笑便睡下了。

　　云小蔓和甄文卓小眼瞪大眼，随即就各自吃饭。

　　“今晚我陪我妈，明天一早你来替班，顺便买上早点来。”饭后，云小蔓冷着脸吩咐。

　　“明天你就穿这一身去上班？”甄文卓玩味地看着她一身皱巴巴的衣服问。

　　云小蔓顿时感到好丢脸。

　　“你赶紧回去收拾几套你和伯母的衣服来，我在这里陪着她。”甄文卓果断地说。

　　“那好吧，我警告你，你可不许携款逃跑。”云小蔓一脸凝重。

　　“云小蔓，请你注意措辞，现在的你已经违反了协议。还有，你还真以为那几个钱就值得我冒险违法吗？”甄文卓压低声音说。

　　“口是心非！”云小蔓一脸鄙夷。

　　“女人心，小事多，看来不管我怎么做，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了。”甄文卓一脸淡漠。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哼，你给我小心点，别让我抓住小辫子，否则，哼。”云小蔓低声说完，拿起包包准备离开。

　　“云小蔓，我再说一遍，注意你的措辞！对了，出去时顺便扔一下垃圾。”甄文卓指着桌子上的一堆一次性环保饭盒说。

　　“你没手没脚呀，干吗不自己做？”云小蔓看着那堆垃圾不耐烦地皱眉。

　　这货还真懒，提前预支一个星期的工钱还这样，忒不厚道。

　　“若我没手脚，你呢？”甄文卓不怒反笑。

　　“本姑娘四肢健全，行动自若，才不像某些人徒有其表。”云小蔓高傲地说。

　　“那就借姑娘健全的四肢把这些垃圾带走吧。”甄文卓笑着说。

　　见过奇葩的，没见过这么奇葩的。那一刻，云小蔓彻底无语却毫无办法，只能在心里认倒霉，谁叫自己有眼无珠，遇到这样没品的出租男呢。

　　看见云小蔓气呼呼地带走垃圾，甄文卓的眼眸顿时晦暗下来，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哼，女汉子，跟我斗，没门儿！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本少爷手中，我让你走西，你肯定不敢往东。

　　4

　　尽管甄文卓脾气怪，不过还算守时，第二天一早在云小蔓刚伺候完母亲洗漱后便买来了早点。

　　“小甄呀，辛苦你了。”唐淑芬很是过意不去。

　　“没事的，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甄文卓说得十分诚恳。

　　“妈，他不是要你把他当儿子吗？儿子伺候母亲，天经地义，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叫他做得了。对吧，文卓？”云小蔓挑衅地看着甄文卓。

　　“有道理。”甄文卓笑得十分妖孽。

　　“你呀少说两句，赶紧吃了去上班吧。”唐淑芬催促。

　　“哎，妈还真是有了儿子忘了亲闺女呀。甄文卓，我警告你，休得在我妈面前耍花招，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离开病房时，云小蔓对甄文卓挥了挥拳头。

　　“小人之心。”甄文卓微微蹙眉。

　　“你俩是冤家呀，怎么一见面就跟斗鸡似的呀？小甄，小蔓这孩子从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可别往心里去呀。”唐淑芬生怕自己喜欢的甄文卓被女儿的坏脾气给吓跑了。

　　“没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她不这样我反而全身不自在呢。”甄文卓颇含深意地着看了云小蔓一眼，神情中带着一丝警告。

　　这，这，这货可真会演戏呀，云小蔓那一刻简直叹为观止又打心底鄙视。

　　“还不走呀？要迟到了。”甄文卓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提醒。

　　云小蔓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盯着他那张妖孽的脸看了好一阵子，真是丢人到家呀。

　　“那个，甄文卓，医院的病号饭不好吃，中午去外面买饭吧，对了，我妈现在不宜吃生姜，否则会留下伤疤的。”云小蔓继续叮嘱。

　　“这些我会问阿姨的，不用你操心了。”甄文卓语气平和。

　　“还有，记得给我妈服药。”云小蔓又说。

　　“啰嗦，再这样下去，你可真变成老太婆了。”甄文卓微微皱眉。

　　切，这货居然拐着弯子骂她，真毒舌呀。

　　云小蔓忍不住朝他挥了一下粉拳，转身朝病房外跑去。

　　“阿姨，你女儿可真有趣。”与云小蔓擦肩而入的小护士笑着说。

　　“一个女汉子，有趣什么呀，成日大大咧咧的，我都愁死了。”唐淑芬微笑皱眉。

　　“这样的人活着不累。您瞧，女儿有趣，女婿又这么孝顺，您可真有福气。”小护士又说。

　　“呵呵，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唐淑芬看了一眼一旁的甄文卓笑着说。

　　别说，甄文卓尽管是个青年男子，照顾病人还真细心，不时给唐淑芬端茶送水，削水果，还准点让她吃药，一切做得有条不紊，连一旁的病友都看得羡慕不已。

　　当然，因为男女不便，遇到唐淑芬在上卫生间时，他会按铃请护士帮忙。

　　“你瞧瞧，人家还没结婚，就这么耐心地伺候女朋友的妈妈，你是我的亲儿子，也不好好学着点。”一旁病床上的大妈对自己的儿子说。

　　“你儿子真孝顺呀。”中午时分，甄文卓去打饭了，查房的医生对唐淑芬说。

　　“不是儿子，是准女婿。”唐淑芬微微一笑。

　　“原来是准女婿呀，小伙子真是不错，细心又体贴，刚才还来办公室咨询你的饮食需要注意些什么。你女儿真有福气，找了这么一个好小伙。”医生又说。

　　“多谢医生夸奖，不过小甄真像我的亲儿子一样，诚恳耐心脾气又好。”说起甄文卓，唐淑芬乐得合不拢嘴。

　　尽管腿受伤了，唐淑芬认为还是值得的。毕竟，27岁的女儿终于找到一个好对象，这令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

　　反观甄文卓，对别人的夸奖与注视一律坦然面对，泰然处之，颇有宠辱不惊的风度。

　　这一天，在公司上班的云小蔓一直不踏实，总是惦记着医院的母亲会不会被渴着，饿着，甄文卓会不会按时伺候她吃药等等。中午还打了电话叮嘱他，电话那端的甄文卓对她的不信任愤怒又无奈，云小蔓才不管他呢，照样在电话里噼里啪啦交代一番才放心。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打卡后的云小蔓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途中还买了晚饭。

　　“妈，我来了。”一推开病房的门，云小蔓便说。

　　“上了一天的班辛苦了吧？先坐下来喝点水。”甄文卓体贴地递上一杯水。

　　云小蔓的脑子里顿时想起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一想到他是自己花钱租来的冒牌货，就心安理得地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随手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妈，你今天感觉怎样，受伤的地方是不是很痛呀？”云小蔓问母亲。

　　“医生开了镇痛药，又输了缓解疼痛的针水，倒是没什么疼痛感。”唐淑芬柔声说，“今天上班还顺利吧？”

　　“嗯，就是挺担心你的。”云小蔓一直为母亲受伤感到内疚。

　　“没事的，小甄把我照顾得挺好。小蔓，你买了什么，这么香？”唐淑芬目光投向饭盒。

　　“路上顺便买了晚饭，有妈妈喜欢吃的红烧肉、鱼香茄子、炒青笋和紫菜汤。”云小蔓说。

　　“正好我饿了，小甄也忙了一天，早点吃了饭回去休息吧。”唐淑芬笑容满面地看了甄文卓一眼。

　　“阿姨，我不累，这比上班轻松多了。”甄文卓礼貌地说。

　　云小蔓闻言腹诽，这货可真会演戏，你一整天不就是在这里上班吗？

　　5

　　三人在融洽的气氛中用完餐。

　　这一次，甄文卓主动将一次性环保餐具收拾好，放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半小时后，甄文卓伺候唐淑芬吃药，一切做得自然得体，毫不做作。见他那么细心，云小蔓不禁想起两天前自己手指被切伤后，他仔细地消毒上药的情景。

　　云小蔓又询问唐淑芬这一天的病情，听着母亲不停夸奖甄文卓如何细致入微地照顾自己时，云小蔓心里纠结得很。一则为甄文卓的“敬业”感到满意，二则为他一个冒牌货，居然这么快就令素来挑剔的母亲感到满意而烦恼。

　　“阿姨，小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一早来换班。”9点钟左右，甄文卓站了起来。

　　“小甄，明天你可以稍微晚点来，我想睡个懒觉。”唐淑芬和蔼地说。

　　“阿姨放心吧，我来了也不会打扰您的。”甄文卓微微一笑。

　　“嗯，你这样来回奔波，还伺候我一日三餐，用药什么的，我是担心你累着。”唐淑芬和蔼地说。

　　“不会的阿姨，我壮实着呢，不信您瞧。”甄文卓撩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你这孩子，还真实诚。”唐淑芬忍不住笑了，温柔地说，“赶紧回去吧，再晚就不好赶车了。”

　　“好的，阿姨好好休息，安心养伤，我明天一早来看您。对了，明天您想吃什么早点，我顺道买来。”离开时，甄文卓细心地问。

　　“鸡汤米线，不知道有没有卖的？”唐淑芬问。

　　“有，不仅有鸡汤米线，还有排骨米线，豆花米线，小锅米线呢。小蔓吃什么口味的？”甄文卓同时不忘讨好云小蔓。

　　“我吃排骨米线，对了，我不吃葱蒜，我妈不吃生姜。”云小蔓叮嘱。

　　“记住了。小蔓，我走了，阿姨晚安。”甄文卓优雅地冲母女俩挥挥手。

　　“小蔓，去送送小甄吧。”唐淑芬见甄文卓出门，赶紧对女儿说。

　　“没事的阿姨，小蔓上班也忙了一天了，让她休息一下吧。”甄文卓体贴地说。

　　“去吧，你这孩子。”唐淑芬推了女儿一下。

　　云小蔓无奈地站了起来。

　　“你还挺会哄人的嘛，才两天时间，就把我妈哄得团团转了。”甄文卓等电梯时，云小蔓站在他身旁酸溜溜地说。

　　“如果让你做评委，按照满分10分计算，你会为我今天的表现打几分？”甄文卓似笑非笑看着她。

　　“5分，因为你越权了。”云小蔓不冷不热地说。

　　“云小蔓你什么意思呀？我做差不行，做好也不行，你可真难伺候，难怪……”甄文卓将后面那句“难怪你到现在还是剩女”的话吞进了肚子。

　　“你这么有经验，以前一定伺候过不少岳母大人吧？”云小蔓笑着挖苦。

　　“不多不少，到现在正好101个。”甄文卓一脸挑衅。

　　云小蔓闻言变脸。电梯来了，甄文卓一脚跨了进去，云小蔓也跟了进去。

　　“你居然以此为荣？一点没有羞耻心，果真是个奇葩男。”101的数字令云小蔓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怪不得这货做起冒牌男友如此得心应手外加腹黑毒舌，原来人家就是以此谋生的。云小蔓呀云小蔓，你真是一个挖坑让自己跳，引狼入室的大笨蛋呀！

　　“虽然出租男的身份是有点不好听，甚至会被某些自认为高尚的人看不起，可我也是凭自己本事生活，有什么羞耻的？再说了，既然你认为我干这一行羞耻，你干吗要加入到这个羞耻行业中来纵容我这样的人发扬光大为所欲为？云小蔓，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强盗逻辑！”甄文卓语气骤然转冷。

　　“我是看不惯你！”云小蔓顿觉理亏。

　　“看不惯你妈对我那么好对吧？你作为她的亲女儿，居然比不上一个租来的冒牌男友，不反省自己哪些地方做得不好，还好意思怪别人做得太好了，你这算不算骄蛮任性蛮不讲理？”甄文卓居高临下地问。

　　“跟你这样的人，有什么道理可讲？”云小蔓气恼地瞪着他。

　　太可气了，这货居然说她骄蛮任性蛮不讲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不就是一个献媚的小人吗？

　　“我是怎样的人？”甄文卓又问，目光深邃如潭，“太笨太傻太丑还是太憨？如果不是我，你能轻松自如地上班？做梦吧！”

　　云小蔓被问住了，傻傻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现在这副样子，才是又笨又傻又丑又憨的丑妞一枚呢。小丑妞，再见！”电梯到了一层，甄文卓对依然是一脸傻样的云小蔓优雅地一挥手后，从容跨出电梯，留下一个挺拔倨傲的背影。

　　“奇葩，贱男，毒舌，怪胎，人渣，你才是又笨又傻又丑又憨的绝顶怪物呢！”电梯的门关上时，云小蔓忍不住气恼地跺脚说。

　　呜呜呜，她怎么这么命苦，居然花高价租来这样一个可恶可恨可气又得理不饶人的怪胎？自己成天受他的气不说，还得在母亲面前和他装成亲热的情侣样子，莫非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他讨债来了？

　　神呀，求你赶快派一个好心肠的救世主来，救我于水深火热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