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训练开始

　　“军人必须服从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任何环境中，士兵都要无条件地服从军官和上级的命令。这也是部队的传统和规定，更是队伍战斗力和争取胜利的一个重要方面。

　　老鬼一番激情洋溢的“演讲”，让我们心灵为之震颤，大家一个个热血沸腾。这个时候，我们也知道，老鬼是这里的大队长，迟强负责老兵训练，是一个分队长，而我们的训练由老鬼亲自负责。

　　而让我更为兴奋的是，没想到我一当兵就来到了特种大队，虽然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特种兵，但经过一段时期的训练，就可以正式进入特种训练科目，到最后经过考核合格，不被淘汰，就会成为真正的特种兵。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第一天的训练被安排在4日。3日大家可以放松放松，为了明天有最佳状态，傍晚大家早早上了床。

　　“嘟嘟！”刺耳的哨音，又一次吹响。

　　“不用思考，肯定又是紧急集合。”我心里想着。

　　半夜，还没有到十二点，严宁、童文、呼延若，还有我，都飞快地穿上衣服，对于紧急集合，大家早早地做了准备。

　　就像老鬼所说：“不要当自己还是正常人，甚至，最好不要把自己当人！”

　　“根据安排，今天我对你们进行基本的训练。”来到训练场，老鬼乐呵呵地对大家说。

　　“报告教官，现在才是3号呀！”呼延若在队列里大声地喊道。

　　“哦，006！出列！”老鬼喊道。

　　“是，教官。”

　　“作为一名高中毕业生，你告诉我，一天的开始时间，应该从什么时候算起啊？”

　　“报告长官，0点！”

　　呼延若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呼延若肯定要吃苦头了。

　　“大点声！有反驳教官的勇气，没有承认自己错误的勇气吗？”老鬼板着脸，走到呼延若的面前，吼得山响。

　　“报告教官，是0点！”呼延若大声吼道。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就在你提问的时候，时间正好是4号的凌晨0点过一分！还有意见没有，有意见赶紧说出来，别憋在肚子里以后后悔！”

　　谁都没有吭声，因为大家知道，不管怎么提意见，他都有足够的理由。我们只能服从，因为我们是军人。

　　“好！大家都很配合。可是！你，说的就是你，006！训练结束之后，你必须负重二十公斤，跑步1万米！有意见没有？”

　　“没有！”呼延若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十分爽快地回答。我想他是不想重蹈我的覆辙。

　　“很好！为了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我给大家安排的课目就是训练姿势与步伐！今天可是好天气啊，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天气预报，今天凌晨有雨，而且是大雨！”老鬼笑得很自然，也很阴险，“多好的天气，你们很有运气！”

　　老鬼没有骗我们，雨很快就下起来了。对于天气，尤其是这种“好”天气，老鬼一直都很期待，说出的话也很坦诚。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非常讨厌这种坦诚，因为你在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自己会有多狼狈。

　　个人要做的就是练习，不断地练习十几种姿势。我们在他的操控下，如同牵线木偶。

　　“008！”老鬼在叫我，我的编号正是这倒霉的008。

　　“到！”

　　“出列！”

　　“是！”

　　“现在开始，你负责从现在到明天早晨的训练。”

　　“是！”嘴里说着，心里却更坚定，“竟然要到明天早晨，我们才能休息。老鬼，你越是折磨我们，我们越是要表现得更好！”

　　看得出来，大家也都憋着一口气。

　　向右转，向左转的时候，大家的脚整齐的跺在水泥地上，溅起一片水花，声音很响。老鬼笑了笑，扬长而去。在他眼里，队列训练当然是没有营养的事情，他要去进行很有营养的睡眠，一想到这，我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从子夜一点左右，到早上6点起床号吹响，雨一直下得很大，而且越下越急。我们一直就在雨里不断地重复那几个动作。站累了就跑步，然后再齐步。

　　老兵们出操了，让我们多少找到了一点心理平衡。可是我们狼狈的样子，却惹得他们哈哈大笑，他们似乎把下雨当作一种乐趣。

　　后来我们才知道，下雨确实是一种乐趣。因为不管怎么跑，身上都不会觉得太热，剧烈运动时，内脏产生的热量被雨水带走，确实是很畅快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老兵们去了食堂，却没有人管我们。

　　老鬼姗姗来迟。他能来，我们已经谢天谢地，从他宣布让我负责训练开始，已经足足过了8个小时。

　　“从现在开始，你们有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我建议你们，在吃饭之前喝一碗姜汤，驱散寒气。”

　　老鬼这句话很仁慈，让大家很感动，不过后面的一句话，又让大家很“愤怒”。

　　“你们可不能生病，如果你们病了，我老鬼闲着没事折腾谁去？看你们很壮实的样子，应该不会那么脆弱吧？你们知不知道，就在隔着几十座山的一个军营里，一队女兵在跟你们做着一样的训练！我敢以军人的荣誉保证，她们做得比你们强十倍！”老鬼一副不屑的表情，“好好训练，小伙子们！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回头人家该说我老鬼带的兵都是软蛋，一群娘娘腔！”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几十座山外有没有那么一个军营和那么一群强悍的女兵。但我知道，他是在刺激我们。

　　“解散！”老鬼终于发出口令，大家如同罪犯被特赦，长吁了一口气。

　　“008留下！”老鬼冲我喊了一声。

　　“这下完了。”我心里嘀咕着，“我没犯什么错啊！”

　　谁都知道，一旦被“特殊关照”，肯定会“享受”一番折磨。

　　老鬼并没有安排我跑步或其他事情，而是站在密集的雨里，与他聊天。

　　老鬼简直太坏了，他总是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用最合适的方式去折磨你，他肯定仔细计算过，从这里到宿舍，然后跑到食堂吃饭的时间最少需要五分半钟。聊上几分钟，就算冲进食堂，估计也是……

　　终于，老鬼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008！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也费尽心思地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是！”

　　“别忘了吃饭的时间！”

　　“是！”我转身夺路而逃。

　　而现在，我只剩下五分钟的时间吃饭。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奔到食堂，先喝姜汤，温温五脏六腑，然后端起饭碗，连菜都没吃，以极快的速度干掉了一碗米饭。

　　按照老鬼的一贯作风，他现在肯定守在门口，手里掐着秒表，一到时间，就会跳进来，处罚所有还在吃饭的新兵蛋子。

　　老鬼的鬼点子特别多，这一次他虽然没有阻止我们吃饭，但也没有让我们“失望”，更加伤心的话从他嘴里蹦了出来，“你们的被子我看了，简直就是烂棉花团！你们没有学过叠军被吗？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怎么有脸进特种部队？”

　　大家默不作声，继续狼吞虎咽，期望在接受其他惩罚之前能把肚子填满。

　　“全体起立，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没吃完的，炊事班会为你们打包，不许浪费！现在，你们都回自己的猪窝，把被子抱着，围着整个军营走一圈……”

　　外面的雨依然很大，不过我们得感谢这场大雨，因为它让山上的泥石流淹没了整个操场，很多在室外的训练项目不能开展，老鬼应该没了折磨我们的机会。

　　“这下好了，操场要清理出来，怎么也得要一周后，看老鬼怎么给咱们安排训练！”童文明显有点幸灾乐祸，不过倒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怎么推算出需要一周的时间，009？”老鬼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童文吓了一跳，赶紧把身子站得笔直，大声说道：“报告，根据泥土的高度和体积推算出来的！”

　　“很好！知道动脑子了，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个特种兵应有的素质！不过你的聪明，不应该用在偷奸耍滑上。鉴于这种天气，我决定加一项特殊训练！”老鬼笑得很贼，“你们将有幸学习军体拳，地点就在操场上！”

　　老鬼很得意，我们很沮丧。

　　“军体拳，就是军人的拳法！如果你们学不好这看家的本领，那就自己弄块豆腐撞死吧！如果你们真的需要，我特批炊事班给你们每人做十斤豆腐。”

　　老鬼如此的调侃，让我们哭笑不得。

　　军体拳，一共有三套。第一套军体拳由格斗的基本功和基本动作组合而成，动作简练，有一定锻炼价值和防身自卫作用。但在真正的打斗中，作用不大。

　　练了几天，我们基本掌握了要领。

　　而后，呼延若和童文被老鬼安排和我对打，而且是两个打我一个。

　　仗着超强的身体素质，我极为艰难地打败了呼延若和童文。

　　“有人已经练得不错了！能够单挑两个人，很好，我喜欢！”老鬼远远地鼓了鼓掌，“呼延若、童文你俩应受到惩罚，负重五公里越野跑……忘了，有人掉队所以全体连坐，共同受罚。回来后，到这个烂泥塘里，继续给我练！”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反复训练这些东西，一次次地被老鬼惩罚着。

　　这一天，轮到训练单兵战术。

　　“卧倒！”老鬼一声令下。

　　卧倒的姿势大家都看过，但没有人敢做，因为身下到处是带棱的石子。

　　“我再重复一遍，卧倒！”

　　还是没有人动。

　　“报告！”童文站了出来。

　　“请讲！”

　　“我不认为在训练场上受伤有足够的价值！”

　　“老兵们，给他们演练一下！”老鬼冲着一旁的老兵喊道，“听口令！卧倒！”

　　老兵们齐齐地“倒下”，只是他们巧妙地将手掌避开了可能造成伤害的石子棱角。

　　“新兵蛋子们，你们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告诉我！”

　　“服从命令！”

　　“我没听见！大点声。你们是军人，是军人！”

　　“报告教官，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亏你们还记得！给我重复这句话一百遍！”

　　下午的大会上，我们很荣幸地成为了被批判的对象。

　　“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哪怕这个命令是错的。”老鬼在大会上很严厉地对我们吼道：“每一年都会有一个考验，今年在你们身上，第一次出现集体的退缩！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别说是石子，哪怕是钢刀，你们也要趴下！都像你们这个样子，还叫军队吗？作为一名共和国的军人，要的就是敢打敢拼！我希望通过这件事，大家都要好好想想，想想你们要成为什么样的军人，什么样的特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