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骗子的话不能信

　　多么漫长的一天，苏莱一直心不在焉。王熏熏已经无数次将手掌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了。苏莱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康亚斯一直在用哀怨的眼神偷瞄苏莱，苏莱是没发现。但王熏熏感到害怕了。康亚斯不会杀人吧？不然他怎么用那种眼神望着苏莱。难道苏莱说了比上次更绝情的话？

　　“莱莱！你到底怎么了？那个康亚斯怎么那种眼神？你看啊！”王熏熏伸出两只手来捏苏莱的脸蛋。

　　“啊？你说什么啊？”苏莱无辜地望着王熏熏的眼睛问。

　　“你怎么了！”王熏熏白了苏莱一眼，真拿她没办法，怎么好象白痴一样？

　　“我很好啊！”苏莱不知道王熏熏倒底在担心什么。

　　“还说没事！你好象丢了魂儿啊！”王熏熏认真地盯着苏莱的眼睛。

　　“哪有！”苏莱的眼神又飘到半空中了。

　　“康亚斯！康亚斯！拜托你看康亚斯！”王熏熏拍着桌子说。

　　“啊？看他干什么？”苏莱的眼神依然不正常。

　　“你看啊！”王熏熏扳着苏莱的脑袋转向康亚斯。但苏莱的眼神不知道又飘到何处去了。

　　康亚斯迅速把头转向别处，不再看苏莱，他的表情很难看。出奇的难看。

　　“我不管你了！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你！”王熏熏跺了跺脚向康亚斯走去。

　　康亚斯见王熏熏走了过来，他并不说话，只皱着眉望着王熏熏的脸。依旧是哀怨的表情。

　　“你们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苏莱好象死人一样？”王熏熏质问康亚斯。

　　“你问她自己吧！”康亚斯低下头不再说话。

　　“哎？”王熏熏看看苏莱，她依旧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他们俩怎么了？”小喇叭凑过来问。

　　“鬼才知道！”王熏熏撇撇嘴。

　　放学时，苏莱终于有了些生气。她神秘兮兮地趴到王熏熏耳朵边说：“我在谈一场很奇怪的恋爱。”

　　“嗯？有多奇怪？跟橘子还是西瓜？”王熏熏撇着嘴问。

　　“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苏莱微笑。

　　“你说林楚？”王熏熏吃了一惊。引得旁边的同学直看她们。

　　“我猜你要是给全校开会都用不上麦克。你就不会小点声说话？”苏莱捂住王熏熏的嘴。

　　“我是不会啦！真的是他？怪不得康亚斯的表情那么难看。”王熏熏小声说话表情很吓人。

　　“你有没有办法让他对我死心？”苏莱偷瞄了康亚斯一眼。那个家伙的眼神还真可怕。

　　“我连恋爱都没谈过！你让我给你老人家支招？”王熏熏撇着嘴大吼。

　　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康亚斯终于鼓足勇气走向了苏莱，他小声说：“你离他远一点吧！他不是好人！”

　　“你说谁？”苏莱明知故问。不对，康亚斯说话怎么有点别扭？苏莱瞄了他两眼。

　　康亚斯转过身去，半天终于吐出了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名字：“林楚！你忘了他怎么欺负你的吗？他是痞子。你……”

　　“那是我的自由。”苏莱把书包甩到肩头，飞快地走出了教室，只留下这一句话害得康亚斯险些掉下眼泪来。他还是不了解苏莱，他一点也不知道苏莱心里在想什么。包括她会跆拳道，还自称暗恋人家一年多呢，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有时候光用心是不够的，还要付出行动，这样才能打动女孩子的心。他真后悔没有早一点付出行动，哪怕是语言上的呢？可是苏莱为什么自讨苦吃去和痞子交往？她们早过了男生不坏，女生不爱的年纪不是吗？苏莱幼稚吗？她幼稚吗？康亚斯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跨出学校大门，苏莱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在学校感觉好累。康亚斯会消失吗？他什么时候能放弃她呢？

　　“哎！那个蛋卷！叫你呢！耳朵聋了啊！”林楚和李牙堵住了苏莱的去路。

　　苏莱的心跳得很厉害，如果离她近一点就会怀疑她的心脏是不是有问题。苏莱不解地望着林楚，他的态度转变得还真是快，早上还是夏天，傍晚就变成冬天了？哦！苏莱低头看见了脚上的鞋！怪不得！她脚穿白色帆布鞋，再上边是多袋牛仔裤，上身一件绿色T恤。身后是她那特大号帆布背包。再摸摸头发，厚重的刘海，到处乱飞的碎发。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苏莱利马绷起脸孔大声说：“喊什么喊？想死啊？”

　　“灵魂出窍？”林楚一脸痞子相凑过来歪着头问。

　　“我在想事情！要你管！”苏莱一把推开林楚。这家伙真讨厌！

　　“我是不想管你啦！只是我朋友要找那个王熏熏！”林楚指了指李牙。

　　“那胖妞在哪？”李牙一手捂着嘴，瞪着眼睛问。

　　“她又怎么惹你了？”苏莱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没听王熏熏说呢？肯定是他们皮痒了又来找茬。

　　“李牙的牙被王熏熏磨掉了半颗。”

　　“啊？我看看！”苏莱凑过去。一直愁眉苦脸的李牙不好意思地张开嘴，苏莱直接就看到李牙的门牙少了一颗。苏莱想到了宋丹丹演老太太时都把一颗牙上贴上黑纸，就是这种效果。苏莱离远了一点看，挺帅的小男生，有让女生都嫉妒的脸孔，只是那颗下岗了的门牙位置格外醒目。一排白牙，突然多出一个黑乎乎的洞。苏莱实在忍不住乐出了声。

　　“不是这颗！是里边那颗！”李牙激动地喊了起来。

　　“里边？里边还有？”苏莱又凑上去看李牙张开的嘴，可不是嘛！里边有一颗牙被磨得只剩一半大了。

　　“你打算怎么抚平他的心灵的创伤？”林楚站在一旁冷静地问。

　　“你不是说王熏熏就磨掉他一颗牙吗？又想敲诈是不是？”苏莱歪着头问。

　　“里边那颗是那胖妞磨的！门牙是被你男朋友撞的！”李牙张大嘴指了指里边的牙说。

　　“我？我男朋友？”苏莱忍不住看了林楚一眼。

　　“就是你那个康什么的男友！太逊了！我怎么那么倒霉？一个是你死党！一个是你男友！”李牙假装抹眼泪装可怜。

　　“康亚斯？他能把你的门牙撞掉？我才不信！恐怕他连你的头发都拔不掉一根！”苏莱摇着头说。

　　“你往哪跑！胖妞！”李牙手急眼快地冲了出去，将正准备逃走的王熏熏抓了回来。

　　“你想怎么样！”王熏熏嘴硬地喊道。

　　“你这回死定了！”李牙冷笑。

　　“莱莱救我！”王熏熏吓得发毛，她大声呼救。

　　“今天上帝都帮不了你！说你打算怎么赔我的牙？”李牙又向前凑凑。

　　“不就是磨去点吗？我跟你说没治完，是你自己跑掉的！哎？你门牙怎么也没了？我可没动你门牙！你别怪在我的头上！”王熏熏捏着李牙的嘴看他的牙。

　　“喂！小妞！牙也是人身体的一部分，人要是缺少了哪部分就是残疾了！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我让你害残废了你知道吗！你罪过可不轻呢！真是可怕！最毒妇人心啊！”李牙滔滔不绝地指出王熏熏的罪恶。

　　“你那是龋齿！似乎早就残疾了！”王熏熏心不在焉地吐吐舌头。

　　“胖妞！我去医院问过了！他们说你的治疗方法根本不对！你就是想报仇！”李牙拉住王熏熏不放。

　　“我和你可没仇啊！我们家就这么治！哎！你放开我！”王熏熏嘟囔着。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我要告你们！”李牙威胁王熏熏。

　　“谁给你证明啊？有证据啊？有帐单吗？你治牙都没给钱！先把治疗费交上再说别的！”王熏熏拍着李牙的胸膛说。

　　苏莱在一旁见俩人吵得越来越热闹，似乎又停不下来，连忙插嘴道：“哎！你就认倒霉吧！谁让你瞎了眼跑到她家去治牙！”

　　“是他带我去的！”李牙指了指林楚。

　　“少拐到我这里来啊！我陪你去看牙，又陪你来这里就不错了！”林楚瞪着眼睛说。

　　“这就是你不对了！哥们治牙这么大的事！你就随随便便带他去了一家？”苏莱挖苦道。

　　“就是！你别推卸责任！”王熏熏也插嘴道。

　　“喂！我说你们说完了没有？没事我可先走了！”林楚摇着头说。真拿这几个人没办法，好象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你站住！康什么的！”李牙回头大喝。

　　吓了大家一跳，连忙回头。只见康亚斯背着书包正准备低着头走开。

　　“蛋卷！你男友就是这样保护你的？”林楚凑到苏莱耳边说风凉话。

　　苏莱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别惹我！”

　　“你伤心了吧？”林楚又说。

　　康亚斯硬着头皮走过来，看了看苏莱，又看了看林楚。然后转回头对苏莱说：“你喜欢他欺负你？”

　　苏莱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可千万别说走嘴！不然她可就白费力气了：“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如果你需要我的保护，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康亚斯哀怨地说道。

　　“你可真勇敢！”李牙张开双臂凑上大嘴欲亲康亚斯。

　　康亚斯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被李牙追得跑出了几百米远。

　　林楚摇摇头说道：“你男友还真爱你！我早就说过，你这男朋友不太靠得住。”

　　“哎？她好象也少一颗门牙！”王熏熏嘟囔着。

　　“你才真爱管人家的闲事！你皮痒了又？想让人教训是不是？”苏莱气得骂林楚。

　　“哦！对了！害你丢了跆拳道馆的工作实在对不起！不过似乎也怪不到我！我就是看你现在挺难过的，道个歉让你心里也舒服一些。”林楚微笑着说。

　　“不用！你不用道歉！你最好能补偿我的工资！我现在的生活很拮据！”苏莱看见林楚微笑的脸就想狠扁他一顿。

　　“我养你啊！”林楚无赖地建议道。

　　“你说什么！你想死是不是！家里有钱你就了不起啊？”苏莱气得直跺脚，她最讨厌有钱人。

　　“你就是想敲诈我，所以总想这我家有钱这件事！”林楚皱着眉撇嘴道。

　　“混蛋！”苏莱猛地来了一个侧踢，朝林楚的脸下去。

　　“哎！今天不准踢脸！”林楚边喊边躲。唉！一场颇有看头儿的恶战又要上演了。

　　一仗之后又是一仗，之后林楚就隔一天出现一次。苏莱开始习惯林楚的挑衅。周一至周五是敌人，他们格格不入，打得昏天暗地。周六晚上到周日是情人，他们如胶似漆。苏莱小心地转换着角色，她相信林楚没有认出她。她想拿回她的项链，可是不知林楚将它藏在了哪里。苏莱开始怀疑林楚有双重人格，来找自己打架时痞气十足，周末时又温柔得象一块皮糖。不变的是他的聪明和霸道还有那张帅气的脸。她还发现其实林楚并不坏。林楚问苏莱为什么弹这么好的钢琴。苏莱不答。林楚的那枚戒指很漂亮，内侧有几个字母LJRX不晓得是什么意思。苏莱问林楚，林楚笑而不答。他们就这样生活在酣畅又甜蜜的种种不解里。

　　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再有几天就要开学了。林楚拉苏莱到果园采摘水果。硕大的果实，采摘的喜悦令苏莱乐昏了头。她从这棵树上又爬到那棵树上，好象一只顽皮的猴子。

　　“亲爱的老婆！你小心点！摔下来我不可不接你！”林楚担心地嘱咐苏莱。

　　“没问题！你看这个苹果够大吧！哎？你为什么不接我啊？”苏莱回头冲林楚微笑。

　　“因为你太沉了！哎！你小心啊！你摘下边的吧！上边的留给我！”林楚冲苏莱招手。

　　“胡说！你不要管我啦！”苏莱皱皱鼻子。

　　“哎！你小心点！别象个猴子似的！”林楚担心地喊。

　　“哎呀！我发现一个联体苹果啊！你看你看！”苏莱指着高处的那两个长在一起的苹果说。

　　“太高了！你下来！我帮你摘！”

　　“我行的！小时候我可是爬树冠军哦！”

　　“你实在太皮了！下次不带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小心点！摔坏了谁陪我玩啊！”

　　“我摘到了！啊！”苏莱突然大喊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

　　林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当肉垫。苏莱一屁股摔在林楚的背上，一刹那她心头一热，感动得差点流下泪来。苏莱拍拍心脏的位置，安慰了一下自己，之后连忙爬起来说：“你，没事吧！”

　　林楚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又扭了扭自己的腰，一切正常啦，她摇着头微笑：“我是谁呀？我是林楚！我怎么会有事？”

　　“吓死我了！你看我摘到了！”苏莱捧起那个联体苹果给林楚看。好象两颗重叠在一起的心一样可爱。

　　“这两个苹果好象是相爱了！呵呵！”林楚尴尬地笑笑，连忙爬到另一棵树上摘苹果，不再看苏莱。

　　苏莱纳闷这不是林楚的风格，以前自己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不嘘寒问暖一阵子，也会骂她笨。虽然感觉很腻，但是心里却暖乎乎的。今天是怎么了？也不问问她有没有摔到？

　　林楚假装不看他，认真地摘起了苹果。他不再和苏莱说笑，好象很紧张。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苏莱噘着嘴望着林楚，这家伙！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突然苏莱看到了树下的假发，黑黑的，顺顺的，是她的假发！天啊！是她苏莱假冒弹钢琴的苏莱戴的假发。她摸摸自己的头，那一头乱飞的碎发正在表明她的身份。

　　苏莱长出了一口气，她攥着拳头跑到林楚所在的树下仰头质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

　　林楚冷着脸点点头：“是的！”

　　“你一直在玩我！好啊！你是不是以为你赢了？你把我当傻子吗？我怎么那么笨啊！竟然会相信你的话！”苏莱暴跳如雷，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傻瓜，林楚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

　　“你还不是一样把我当傻瓜？以为自己的演技很高？还是你的化妆技术很高？你小看我了！”林楚不甘示弱。

　　“你去死吧！”苏莱顺手将那个联体苹果投了过去，重重地击中了林楚的胸膛。然后扬长而去。

　　林楚呆呆地趴在树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