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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醉红尘,难舍难分

  绯红的脸颊上,似带醉意,秀行手臂挽在清尊颈间,双眸似睁似闭,清尊听她低低地叫着:“师父……”宛如女孩儿撒娇,却又另有一种诱人意味。

  清尊垂眸望着秀行,总觉得有些不对,却觉得她的身子紧贴着自己身上,亲热暖和。

  秀行先前离开他去了蓬莱岛,人是最瘦的时候,回到山上来之后,清尊在吃食上颇为用心,每餐都一块儿吃,为了督促着她,免得她草草了事。但就算如此,秀行却也没胖多少,只因她每天忙着练功,钻研剑法,又十分好动,经常漫山遍野地跑,没半点清闲,哪里会养胖起来。

  清尊每回看着她从山路上飞奔下来的灵动活泼之态,就心中叹息,自来也没见个辅神者如她一般爱闹腾,简直没一个女孩儿该有的娴静……只不过……

  仿佛只有这样,才是独一无二的萧秀行。

  九渺山上,不仅仅是灵崆,就连其他的生灵也很是喜欢亲近她,先头不过只是去了一趟蓬莱,就认了东海的灵龟,又结识了一帮水族的友朋,虽然那些妖仙对于清尊来说实在上不得台面,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如许一人,能引得这么些妖仙喜爱的。

  凡是妖仙,多半是从兽类修炼而来,兽,具有天生的敏锐直觉,所接触的生灵,是好是坏,往往便能靠直觉判断出来,不管好恶,都异常真实。

  这么些妖仙都如此喜欢亲近她,可见他的小徒弟,的确是个心地善良澄澈之人。

  真是难得。

  渐渐地清尊也习惯了,往往是他静静地坐在某处,山石上,栏杆上,或者靠窗斜倚,望着他的小徒弟漫山遍野地忙碌,身后往往不是翩翩跟着些一堆蝴蝶蜜蜂,就是呼啸些白兔灵猴,或者诸如灵崆这种高等生灵,连后山这边看门的仙鹤,见了她也开始跃动长腿舞蹈。

  清尊可以想见,他的小徒弟在东海上之时,那场景会是何等的前呼后拥,波澜壮阔,就算是海龙王出巡也不过如此了罢。

  清尊想到好处,忍不住就会微笑。

  他每每便是一个人,眼前所有,都是他的风景,近来他的风景只有她一个,但凡有她的地方,便是他无限欢悦的风景。

  他看着看着,每每地便陷入沉思,也为自己所想打动,时而便笑出声来。

  清尊只知道自己的日子过得安宁而喜悦,却未曾深究,这种久违的安宁喜悦,从何而来,或许,他的心中早就觉得……习以为常了。

  秀行虽然未曾胖起来,却也并非是弱不禁风的那种,通身是一种少女的活力张扬,身上的肉儿摸一摸,弹手的很,长久的练功,让她的躯体娇软而柔韧,身量虽然仍旧不高,但双腿笔直修长,纤腰一抹,身形绝妙,无可挑剔。

  清尊的手抚在秀行背上,一寸一寸,手心贪恋肌肤上的暖跟那种细腻动人的触感,不舍离开。

  而秀行靠过来,将头缩入他的颈间,她的身体不安分地动,轻轻地在他身上蹭着,嘴里呢喃不休,反反复复地唤着:“师父,师父……”

  像是极为惶恐,又像是极为渴望,清尊的手一震,虚拢在秀行肩头,有些不敢按下。

  秀行探手,慌乱又急促地握住清尊衣襟,扯了两下,已让他衣衫不整,胸口春光乍泄,秀行眯着眼睛,手毫不客气地自胸前探进去,在他的胸上胡乱抚摸,仿佛引火。

  清尊身子一紧,急忙回手握住她乱动的小手,双眉微蹙,轻声道:“秀行?”

  秀行略略抬眼,两人目光相对,她漾漾地笑了。

  “师父……”粉色的唇瓣如平日生气般嘟起来,秀行望着清尊,说道,“亲亲……”

  清尊蓦地瞪大眼睛,然而秀行却不满足似地探头过来,不依不饶说道:“师父,亲亲啊,亲一口……”

  清尊道:“秀行……”秀行苦恼又期盼地,手挣扎了一下,却动不了,索性抬腿,便搭在清尊腿上,顺势往上一滑,便至他的腰间。

  清尊低头望着她迷离的神色,喉头一动,低头在她的眉心轻轻一亲:“秀行,乖乖地别闹。”

  秀行嗯了几声:“还要……这里还要……”她使性子一样,竭力仰头,嘟起嘴来。

  清尊挑了挑眉:“你……”

  “师父说对我好的,为什么不肯亲我。”秀行不耐烦地在他身上厮磨两下,嚷着叫道。

  清尊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转而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在那粉唇上轻轻一亲。

  秀行乍然一笑:“师父……”身子挺动,往上之时,双手已经围在清尊颈间,底下的腿也顺势在他腰间一圈……

  清尊眉头一皱瞬间,却觉得唇上一软,原来是她低头吻落下来。

  清尊惊住,感觉那唇吻着自己的,毫无章法,只是本能地不停地贴着,咬着,吸着,渐渐地她呻吟数声,将舌尖儿递了过来。

  清尊一时无法动弹,秀行仿佛得了个趣味,舌尖在他唇上一舔,又拼命地“咬”住清尊的唇,舌尖毫不客气地冲进来,与他的嬉戏。

  香软清甜的小舌,如滑溜的小鱼儿,不停地挑拨他的唇齿,他的心意。

  清尊从静止不动,到试探着勾住她的舌尖,到逐渐身不由己地品尝,脑中逐渐一片空白,是一种新奇的、令人无法自拔的感觉。

  他主动抬手,抚着她的肩,渐渐地揉掉她的衣衫,露出****肩头,他的手从轻到重,从肩头渐渐往下,一不留神碰到那至为娇软香嫩的所在,刹那间手指也忍不住颤起来。

  唇齿相交,他渐渐失神,只有动作本能地引领一切,深吻之时,秀行模模糊糊低低呻吟数声,小手探入他的胸前,将他的薄薄衣衫褪掉,手心擦过他的胸口,掠过那敏感之处,身体深处,有种从不曾存在过的欲望,慢慢苏醒,被她唤醒。

  腿儿勾着他的腰间,在他身上蹭动,清尊听到她动情勾魂的呻吟声,也听到自己渐渐大了的喘息声,他的手用力握住她的小乳,力道渐渐加重,甚至听到她低低的痛呼,痛里头却又另有一番销魂意味。

  他的腿也不知不觉地横入她双腿之间,银发同她的青丝纠缠,清尊翻身,抬手按住秀行肩膀,颤颤地唤了声:“秀行……”

  金色的眸子对上她的双眸,曾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此刻却水气潋滟,迷醉一片,她衣衫半褪,细腰小乳半隐半现,双腿不安地搭在一块儿:“师父……”

  清尊眉心的灵火印鲜红欲滴,原本冷清如冰雪的脸色,也泛了粉红色,方才那一番唇齿相交,让嘴唇也是嫣红一片,微微地肿着,金色的眸子,那金光艳艳,似要流溢出来一般。

  难舍难分,醉了红尘。

  正在红绫帐飞影微晃,娇喘细碎之际,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门扇向后磕去,发出重重声响,风裹着雪洒进来,而门口正站着一人,袍袖翻飞,略有些凌乱的青丝亦随风飞舞,只有双眸仍旧明如秋水,寒若剑锋。

  秋水君右手持剑,左手边站着的,正是玉宁。

  屋内尚有细碎的低吟声传来,秋水君却面不改色,仿佛未曾听到,双脚踏在门外,并不向前一步,玉宁自始至终都只看着他,见他不动,便也不动。

  房内,清尊的声音传出来:“秋水君,你来此做什么?”

  秋水君静静说道:“神君,请你看一看秀行的心口,是否有一道红线。”

  一阵冷风迅猛扑过来,竟吹得他的身形也晃了晃,玉宁急忙扶住他:“掌督教,此刻你最好好生歇息……”

  秋水君却摇摇头,仍旧极冷静地望着室内。

  清尊望着秀行的脸,目光望下,果真发觉在她之间有一道细细红线痕迹,若隐若现,他心头一震,手指在上头轻轻按下去,那地方微微颤了颤,竟似害怕一般。

  秀行咯咯笑了数声,道:“师父,你做什么?好痒。”仍旧一派天真娇憨。

  清尊望着她,蓦地出手如电,在她身上虚点几处,秀行呆了呆,道:“师父……”

  清尊望着她的眼睛:“别动,在此等候师父。”将床帐掀开,略将衣衫一整,迈步出外,抬眼看去,却见秋水君一身碎雪,极冷静地站在门口,双眸宛如雪夜之中的一点星光。

  清尊扫了一眼玉宁,淡淡道:“你方才所说,何意。”

  秋水君望着他衣衫半解之态,仍旧面色如常,旁边的玉宁却觉得心头砰然而跳,急急忙忙地收回目光,低下头去,不敢乱看。

  秋水君并不即刻回答,只是转头对玉宁说道:“劳烦仙子,到旁边厅内等候片刻。”玉宁答应,转身退后而去。

  秋水君这才迈步进来,将房门一掩,望内扫了一眼,道:“先前在妖洞之中,有些话我不便说,清尊大概也察觉了。”

  清尊只是冷冷地望着他,秋水君说道:“还请清尊打一个结中结。”

  所谓“结中结”,便是结界之中,再加一个,清尊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一沉,这屋内只有他们三人,秋水君显然是想他再做一个结界,避开的人……自是秀行。

  清尊望着秋水君,沉默片刻:“这番你最好如实相告。”手起,果真打了个结界,这样一来,他们两人的说话,旁人便难听到,甚至是秀行也隔绝在外。

  “这是自然。”秋水君才道:“其实我是察觉有些妖怪暗地之中图谋对九渺不利,这蟒蛇精便是其中一个,据我所知,参与其中的妖物之中,有些已经是极为厉害的大妖,不能再让他们之力更强,于是我便……只能出此下策,但我并未向秀行托梦,这个清尊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只是想借清尊之力,并无牵连秀行在内之心,此番她一并跟着来,是我意料之外。”

  清尊听他这么说,才道:“不管如何,她因你而伤,然后呢?”

  秋水君道:“这几个妖物,是在密练某种阵势,我费了极大气力才寻到图势,一旦阵法练成,他们便会对九渺大为不利。此番,清尊斩除了蛇妖,那阵势图案中,本该没了他,但据我所查,他却仍在,故而我猜他未死……要知道,那狡蛇本就是有名的难除,有百杀不死之称。”

  清尊略微烦躁,道:“你说他在我的烈焰斩之下仍能活着?”

  秋水君道:“不敢,没什么妖怪能逃脱清尊那一斩之威,这一斩连他的魂魄也都毁尽了,只是这狡蛇性情甚为狡诈,大概是自觉得难以逃脱,故而用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临死之前,寄生了一点魂魄在秀行身上。”

  “什么?”清尊震怒,蓦地回头看向床上。

  秋水君道:“那狡蛇最擅迷人之魂,他临死之际拼力脱了一丝魂出来,借着蛇血的煞性入了秀行体内,也是有的,……他借了人体之后,那人总会有几分古怪,不知秀行可好?我思来想去并不放心,故而追来看看,请清尊莫怪我多事。”

  清尊起身,后退一步,冷笑道:“我哪会怪你多事,只要是为了秀行好的,只是,你说现在的她,并非是她?”

  “是她,又非全是,”秋水君道:“狡蛇擅长迷人心神,他的高明之处在于,并不会吞噬那人神智,只是藏匿着,顺势加以利用,就如煽风点火的功效,故而看不出有大不妥来。”

  清尊略挑眉:“那如何除掉?”

  秋水君道:“最好让他主动出来,不然的话,会伤害到寄生之人的心神。”

  清尊道:“你有法子?”

  秋水君道:“可以一试。”

  清尊转身走到床边,却见秀行躺在床上,双眸阖着,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便睁开眼睛,眸子乌溜溜望着清尊,道:“师父,怎么啦。”

  清尊望着她,拉了被子替她遮盖好了,此刻秋水君便也过来,道:“秀行。”

  秀行一见他,脸上微红,道:“师叔,你来啦?你没事吗?师父,你做什么制住我,快将我解开。”

  清尊不语,秋水君道:“秀行,你中了毒,让师叔来看看。”

  秀行道:“师叔,我中了什么毒?”

  秋水君道:“让师叔看过了就知道,我同你师父都在,你不必害怕。”

  秀行道:“哦,我听师叔同师父的。”说着,仍旧还笑眯眯地。

  清尊叹了声:“这不是她么?”

  秋水君道:“清尊,另有一事,请你……不管如何,不要出手阻止我。”

  清尊心头一动,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秋水君却又望着秀行的眼睛,道:“秀行,师叔对你说的话,是为了看你中的何毒,你不要怕。但你也不要做声,不管怎样,都绝对不能做声,知道么?”

  “不管怎么都不能出声么?”秀行疑惑地望着秋水君,却终于点头道:“我不怕的,我听师叔的好了,师叔你说罢。”又有些忐忑地看了清尊一眼。

  秋水君看看清尊,清尊往旁边站开一步,秋水君俯身,靠得秀行近了些,秀行望着他乌黑的眸子,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秋水君道:“你怕我么?”

  秀行本能地想说“我不怕师叔”,想到秋水君的叮嘱,就不做声。

  “秀行总是很乖的。”秋水君温柔地说,说完这句之后,脸上的笑意却一点点收敛起来,竟换作一副冷飒肃容,双眸如电,望着秀行的眼睛,冷冷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也在听着,你也看得到我,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若是识相,就早点离开她的身子,我还可以饶你不死,给你一条生路,倘若你冥顽不灵,我自有法子逼你出来,到时候,让你尝到比魂飞魄散更痛楚百倍的滋味。”他本就是清净无上的修道人,天生无情,一身神威,此番沉沉说来,更是有一番压迫人心的威势,连清尊在旁听着都忍不住皱了眉。

  秀行的模样似更瑟缩了些,嘴唇微微发抖,却不做声,先前面上的绯红也尽数退了。

  秋水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好言相劝你不听么?那么就休怪我动手了……”他说着,便一抬手,他自进门之时,手中就一直握着冷剑,此刻抬起来,剑锋寒冷,剑芒伸缩不定。

  秀行“啊”地叫了声,却又紧紧闭上嘴唇。

  旁边清尊手一动,想到秋水君所言,却又忍住。

  秀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却死死咬着牙不做声,一双眼睛看看秋水君,又看看清尊。

  秋水君道:“果真是愚蠢的妖类……”手肘一动,那剑芒几乎要逼到秀行的脸上去。

  清尊几乎忍不住要出口阻止,秀行却忽地张口,竟是哭着道:“师叔不要啊。”

  秋水君双眉一扬,秀行又叫道:“师父,师叔要杀我,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师父救我啊!”哭叫着,楚楚可怜。

  清尊脚步一动,秋水君一伸手,挡在他的身前,清尊咬牙站住,心如火焚。

  秋水君道:“妖物,你果真极擅长迷惑人心,我方才对秀行说不许她出声的,她是最听我话的,你终于怕了么?怕的话,就尽快离开她身上!”

  “师叔,你做什么这么对我?”“秀行”委屈地说,眼睛眨了眨,又看了看清尊,见他并不施加援手,便道:“师父, 方才对我那么好,怎么现在就这么对待秀行,你说要疼我的!”

  清尊脸色一阵变化,秋水君也是一怔。

  “秀行”又哭道:“师父不喜欢我了!那不如就一剑杀了我干净,也省得以后下山后没人再对我这么好……死在师叔师父的手里,秀行心甘情愿……”

  清尊道:“够了。”抬手按在秋水君肩头:“不要逼她了。”秋水君皱眉道:“这是妖物,并非秀行,秀行是个会求饶的人么?更不会拿这些来要挟!”

  清尊垂着眸子,他又何尝不这么怀疑,但是……

  秋水君将他一推,道:“不管如何,我绝不能让妖物图谋成功,对九渺不利……好,你若是要留在秀行身中,也好,你同她神魂一体,我杀了她,便是永远地灭了你!”

  秀行哭道:“师叔如此狠心……师父救我!”

  清尊喝道:“秋水君!”

  秋水君却道:“谁也不能阻我!”手中宝剑一横,向着秀行当胸刺来。

  清尊踏前一步便要拦阻,秋水君的剑芒似雪如电,在秀行的胸口一刺,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秀行的胸前已被剑刺破,鲜血飚出。

  清尊一眼看到秀行的伤,大怒出掌,秋水君猝不及防,身子竟被拍飞出去,与此同时,床上的秀行挺身而起,向着门外冲去。

  清尊道:“站住!”秀行喝道:“狠心的臭道士,你会不得好死的!”身法狡黠之极,往外一跃,竟消失在风雪之中。

  清尊大惊之下,身如急电一般也追了出去。

  隔壁房中玉宁听了动静,匆匆赶来,却见秋水君正从地上挣扎起身,嘴角流出血来,玉宁胆战心惊将他扶起来:“掌督教,发生何事?”

  秋水君擦去嘴角鲜血,凝视屋外茫茫的雪夜,轻声道:“终究是棋差一招,这下,该如何是好……”

  玉宁急得跺脚:“掌督教,你的身体不能再撑了,天大的事,也先回九渺歇息休养再说。”

  “此事耽搁不得,尤其是……秀行……”秋水君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扬眉道:“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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