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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言出,尘埃落定

  元初才将秀行衣带一扯,忽地听到外头有人道:“丫头,你在哪里……吾嗅到你的气息了!”

  元初双眉一皱,手势便停了,将秀行抱入怀中,轻声唤道:“秀行!”

  秀行眼睛眨了几下,元初便在她耳畔轻声说道:“秀行你记住,你一定是要嫁给我的,你心里头爱的只有元初哥哥。”

  秀行“嗯”了几声,眉头蹙起来,呆呆望着元初。

  元初微微一笑:“秀行这么喜欢元初哥哥,放心,以后元初哥哥会对你好的。”

  将秀行轻轻抱在地上,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动作很是温柔。

  秀行站定了脚,手抬起在额前轻轻抚过:“元初哥哥……我……”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

  鲁元初道:“你派人送信给我,说我见我。先前我人在路上,错过了信儿,今日进了城内,才又接了信,我担心你有什么事,便只好过来看看了……好啦,你好端端地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即刻要回去了……要准备些杂事,不能误了明日的吉时呢。”

  秀行怔了怔,而后有些茫然:“元初哥哥。”听了他所说,便有些羞涩之意,微微便低了头。

  “嗯,乖乖地等着花轿临门罢。”元初微微一笑。

  此刻,门口处有人叫道:“丫头,你在里面是不是?”接着便是猫爪子挠门的声。

  鲁元初回头一看,便轻轻拍了拍秀行肩膀,秀行道:“是灵崆……”便跑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口果真是灵崆,一看秀行,刚要叫,忽地又看到元初,便又幽幽看向他。

  秀行将灵崆抱起来:“灵崆,找我有事么?”

  灵崆道:“……丫头你怎么在这啊?”眼睛却瞄向鲁元初。

  鲁元初不慌不忙走到门口,行了个礼:“灵猫大人,我接到秀行的信,于是便过来见她一面,如今见她无事我也就放心了,现在我要回去了。”

  灵崆看向秀行,秀行道:“元初哥哥,一路小心。”鲁元初冲她一笑,果真迈步出门而去。

  元初去后,秀行抱着灵崆往后院而行,才走几步,就见前头有一道人影徐徐而来,竟是清尊。

  清尊见了秀行,微微一笑,便停了步子。

  秀行上前行礼:“师父……啊,不是,是神君大人!”

  清尊眉头一皱,秀行道:“神君怎么到前头来了?”

  清尊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秀行惊奇道:“神君……我已经下了山,自然是要叫师父神君啦。”

  清尊眉头更蹙:“萧秀行……”

  秀行道:“若无其他事,秀行就先告退了。”

  “且慢!”清尊喝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秀行疑惑道:“神君指的是……”

  “住口,休要如此唤我!”

  秀行一惊。清尊道:“你!你前日不是说……会做个交代……你,你不是要跟我离开的么?”

  秀行越发震惊:“什么?离开?”

  清尊见她好似全不记得此事,惊怒交加,抬手将她肩膀按住:“萧秀行,你不要说你都忘了!你说你喜欢的是……我当时要带你离开此处,你说要给众人一个交代,要我耐心等候,如今却是如何?”

  秀行呆呆道:“我……我为何要离开此处?我……我快要嫁给元初哥哥了啊,怎会离开?还是跟师父你……离开?”

  清尊震惊异常,一时无法做声。秀行似也很是惊诧疑惑,摸了一把灵崆,苦恼道:“这怎么可以?我得嫁给元初哥哥……”

  清尊喝道:“是你说你喜欢的人是我!”

  秀行猛地后退一步:“什么?不会罢……我、我怎会喜欢师父?是师父……误会了罢?唔,是了,我是喜欢师父的,然而那种喜欢,是敬慕的,怎么会……我心里喜欢的人、要嫁的人,是元初哥哥啊。”

  清尊的脸色越发煞白,两只金眸里光芒冷冽,整个人后退一步:“你、你……说什么!”

  秀行见他好似不妥,急忙道:“师父,你怎么了,你没事么?”

  清尊怔怔看她,忽地一抬手将她推开。

  秀行踉跄后退一步,清尊却只死死地瞪着她,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目光相对,秀行心里忽然极为难过:“师父……”她嗫嚅着,对着这双金色眸子,心中的感觉好生古怪,明明觉得并无做错,然而却极为难过,她仓皇无措地望着清尊,眼中不知不觉有了泪,却全不知道为何。

  只有灵崆在秀行怀中,看看秀行,又看看清尊,默不作声。

  “老友,你在此!”身后传来得意洋洋的唤声,是明玦,同狐狸两个摇摇而来,见他们都在,明玦笑道,“今儿我听到极好笑的笑话,有人说我带了个绝色佳人在萧家……”

  忽然之间发觉气氛有些不对,明玦的语声嘎然而止,玄狐君皱眉道:“怎么了?”

  清尊垂着眸子,谁也不看,银色长睫轻轻抖动,竟有几分冰晶的脆弱单薄。

  明玦同玄狐对视一眼,他们从来未曾看到过清尊如此,当下双双上前,一左一右站定了,明玦忙道:“怎么了?这是……”

  清尊并不回答,只是问道:“萧秀行,你前日所说,同今日所说,究竟孰真孰假?”

  秀行正自惊怕担忧,听言茫然道:“前日?什么……前日……”

  “好,好,萧秀行……”清尊叹了数声,双眸缓缓一闭:“罢了,罢了……”

  明玦同玄狐见状不妙,心有灵犀般地一左一右将清尊的手腕握了,明玦笑道:“老友,做什么?刚来了就走不大好罢。”

  玄狐道:“是啊,明儿就是大喜之日,不如再等会儿,看看热闹也好。”

  清尊轻声道:“放手。”

  明玦同玄狐不由地有些怕,却仍未松手。

  秀行听了他两人所说,急忙将灵崆放下,跑上前道:“师父,你为何要走?”

  清尊定定望着她,却见她双眸澄澈,他一时无语。

  秀行抬手揪住他的衣袖:“师父,你不要走好么?”

  清尊道:“你为何要我留下?”

  秀行道:“我……我……不想让师父走。”

  明玦一听,道:“看我妹子多诚心的,又伺候了你一年,何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此绝情呢。”

  玄狐君道:“既来之则安之,有话好生说,明玦常说你性子太急了些,还是缓一缓较好。”

  明玦道:“我几时说过?”

  玄狐君便微笑道:“你说过的太多,或许忘了又有何稀奇。”

  他们两个喋喋不休,清尊却只望着秀行,心念几番变幻,最终淡淡道:“谁说我要走了?”将明玦同玄狐君一推,转身离开。

  明玦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甚是不放心,便同玄狐君道:“你去跟着。”

  玄狐君道:“为何要我跟着?”

  明玦道:“你比较能言会道,我怕他有什么不妥,方才那样儿你也看到了……我要问问妹子究竟做了什么,让他那样……”

  玄狐君犹豫片刻,道:“我怕我一人应付不来,你问过了秀行,即刻就来。”

  明玦拍拍他的肩膀:“自然了,我不会丢你一个的,快去罢!”

  玄狐君去后,明玦便问道:“秀行,到底发生何事?”

  秀行道:“我也不知……方才元初哥哥走后,便遇到师父,他忽然说……”

  “鲁元初来过?”明玦见她神情有异,便问道:“说什么?”

  秀行低声道:“师父说……要带我离开,还说是我答应了的,可是……可是我怎会答应,我喜欢的是元初哥哥,我就要跟元初哥哥成亲了啊。”

  明玦神情微变:“你师父亲口跟你说,说你要跟他离开?”

  秀行红着脸道:“是啊,师父还很恼我似的,还说……我说喜欢他,可是……没有啊。”她伸手揉揉头发,很是苦恼,“为什么我不记得。”

  明玦沉吟不语,旁边灵崆打了个哈欠,道:“他那种性子,虽不讨喜,但他既然说了,就不会是无中生有的。”

  明玦心头一动,就看灵崆,灵崆被他一瞪,便悄悄跑到秀行身后去。

  明玦见他躲了,就仍旧看秀行:“妹子你真的都不记得?”

  秀行摇头道:“不记得……可是我也不会跟师父说那些话的,我、我喜欢的是元初哥哥,也要嫁给他。”

  明玦眼神变幻,忽然道:“妹子,你可记得……在九渺山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

  秀行道:“什么啊哥哥?”

  明玦望着她的眼睛,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你师父的……你记得你怎么回答的么?”

  秀行皱眉,含含糊糊道:“有么?好像……也有些记不清。”

  明玦抬手,将她的手腕握住:“秀行你看着我。”

  秀行抬头望着明玦,明玦双眸凝神,细细地将她看了一遍,旁边灵崆仰头望着,也不做声,只见明玦探看片刻,手指按在秀行脉上,几番变动,双眉也越皱越紧。

  灵崆一眼不眨看着,却见渐渐地,明玦的眉头却又缓缓舒展开来。

  秀行呆呆问道:“哥哥,你说什么?”明玦道:“乖妹子,没什么。”放开她的手,道,“你必定是累了,先回去好生歇歇,不然明天气色不好。”

  秀行听了,便点点头:“好的哥哥,只不过,师父……”

  明玦道:“我这便去看看,无事的,放心罢。”

  秀行答应,便又叫灵崆,灵崆道:“丫头你先回去罢,我片刻自去找你。”

  秀行去后,地上灵崆道:“帝君看出了什么?”

  明玦一扬眉:“你这肥猫倒是机灵,难道你早就知道些什么?”

  灵崆哼道:“吾只是不喜欢鲁元初那小子罢了。”

  明玦道:“哼……”扫了灵崆一眼,负手而去。

  此夜,黄昏之后,风雪来袭,萧家早早地便关了大门,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却听到外头有人叫们,看门的仆人开门一看,风雪里头,一个道童递上帖子,道:“老人家,劳烦通传一声,九渺山的掌督教秋水君来到。”

  老仆人一听,急忙挑着灯笼入内通传,萧如默亲自出来迎接,里头秀行也惊动了,便也披了披风出来,两下见了,格外欣喜,秀行看秋水君身上带雪,亲奉了一杯热茶给他。

  正热闹间,却听有人懒懒道:“大晚上不睡,出来折腾什么?”竟是明玦,不由分说地将秀行拉了回去。

  萧家的家仆几乎一宿未睡,将门前积雪清扫干净,天色微明之时,街上开始有行人走动,门前车马也川流不息起来。

  因鲁家世居鹤舞州,虽说同玉华洲不算太远,但加急赶路的话,仍有两日路程,因此要提前出发来到玉华以做迎亲准备。而鲁瑛垣交游广阔,在玉华郡这边找了个相识好友,暂做落脚之处,眼见一日吉时将到,便吹吹打打,向着萧府而来。

  因九渺神君之轰动,来萧家观礼的宾客如云一般,萧如默连连叹息幸好有两个兄弟相助,才不至于慌乱到无措之境地。

  而鲁家又是大族,极为财大气粗的,迎亲队伍迤逦长出二三里地,很是壮观,路旁行人不顾天空仍飘着雪,纷纷出来围观。

  且不说鲁家前来迎亲,只说在萧家,秀行被五六个丫鬟婆子服侍着,着好了新娘子礼服,戴好了满头珠翠,她从小到大,从没这么盛装打扮过,望着镜子里的人影,一时恍惚,竟认不出那就是自己。

  镜子里的人影,满头金黄色的首饰,华美不可言说,一张脸儿,被粉抹的雪白,脸颊上却又红通通地,嘴唇也是鲜红的,再往下,就是一领同样大红的婚服。

  秀行凑过去细细端详,简直觉得这些丫鬟婆子给自己换了一张脸。

  “姑娘这一打扮,可真好看。”旁边的丫鬟兀自在称赞。

  “是啊,平日里姑娘就是太不爱打扮了,不然的话,定然也是人人称赞的美人。”

  “姑爷若是见了,怕会认不出的……”

  嘻嘻哈哈地说笑声,不停地在耳畔响起。

  秀行定定地望着镜子里的影子,耳边听着些嘈杂声响,心里头一阵恍惚,渐渐地,镜子里的人隐隐约约里,似乎变了样子,古怪的是,秀行并不觉得惊诧,只是呆呆坐着,心里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抬手摸摸脸,眼前忽地闪过红裙曳地的模样……

  在丫鬟婆子的说笑声里,有个声音大笑数声,而后,冷冷地说了句什么,异常严厉,却仿佛在哪里听过。

  心中有什么开始涌动,不可遏制地,秀行觉得难受之极,渐渐地捂住胸口,身子往前倾。

  于是更凑近了铜镜,却见镜子里场景转换,是一个身着大红华丽袍服的女子,一挥袖子,转过身去。

  秀行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望见一双眼睛,若秋水般动人,若霞光般惊艳,里头却是无尽的悲伤,那眼神惊鸿一瞥,最后的意味,却又是无尽的决然。

  旁边的丫鬟道:“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秀行身子陡然一僵,揉了揉眉心,便重坐直了:“没……没什么。”

  而同样在萧家,清尊抬手,饮了一杯酒,淡淡道:“淡而无味,难喝之极。”

  明玦殷勤道:“老友,这是我让玉女特意送下来的瑶池仙酒,这若是淡而无味,那什么才是好的?”

  清尊哼道:“瑶池的,便一定是好的么?”

  玄狐君笑看了明玦一眼,道:“这一句话我实在爱听,不仅仅是酒,也可以用做人物身上。”

  明玦抬脚便踢过去:“喝了我那么多好酒,反养成你落井下石的习气,我是专门养白眼狼的么?”

  玄狐君笑道:“哪里哪里,我同狼族,八竿子打不着。”

  此刻外头吹吹打打的声音更近了些,明玦哼了声,又看一眼清尊,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苦等,不出去看看么?”

  玄狐君悠悠道:“其实不出去也是好的,倘若我们都出去了,恐怕就没人看小夫妻行礼了,对秀行岂非不公?”

  清尊听到这里,便将杯子往玄狐君跟前一探:“倒酒!”

  玄狐君急忙噤声,小心倒了一杯。

  明玦惬意看着,见清尊将酒喝干,才咳嗽了声,对玄狐君道:“好友,你前天,不是得了个有趣的东西么?给我们开开眼界?”

  玄狐君道:“现在不说我落井下石了么?”

  明玦道:“少废话,老子闲着无聊呢,又不能出去凑热闹,快拿出来。”

  玄狐君道:“行了行了,拿出来了……你看这东西作甚?不过是个小玩意罢了。”

  清尊见状,便问道:“是何物?”

  玄狐君掏出一块透明石子样的东西,道:“我前日出去转了趟,遇到了个同族,送了我这物件,唤作未来之石,能照见未来十二个时辰内发生之事,本不想要的,也没什么大用。”

  清尊一听,便想起艳都之中幽冥妖姬用的那水晶球,可惜毁在那宫殿倒塌之时,跟这宗宝贝,却有异曲同工之效。

  明玦得意洋洋道:“你这头笨狐狸,有礼不会收,岂不知天生至宝,都会有他派上用场之时?你瞧,这不就是了。”说罢之后,便兴致勃勃道,“快些给我们看看,我妹子这十二个时辰之内会发生何事?”

  玄狐君道:“你要看秀行?还是罢了!她要成亲,今晚上的话……”

  明玦正色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咱们不能出去的话,好歹可以看一看外头发生之事,快些!”

  清尊也不做声,玄狐君便勉为其难道:“好罢,反正你是她哥哥,你既然说了,我便听从罢了。”

  他说着,便将那石子放在掌心,双掌合起,嘴里喃喃有词,继而一掌抬起,却见那晶石头闪闪发光,有什么东西在石头之上逐渐凝成一片,渐渐地,竟映出了许多人的面孔,看那吵吵嚷嚷之状,仿佛很是欢喜,明玦凑近一看,叫道:“是拜堂呢!”

  清尊双眉一扬,也细细看来,却见果然映出的,是秀行同鲁元初拜堂之态,两人往上缓缓拜过至亲,又行对拜。

  清尊一咬牙,便转开眼去:“有何好看的,无趣无聊!”

  明玦扫他一眼,道:“是是,果真没什么好看……往前一些成么?”

  玄狐君道:“我发现你最近越发喜欢指使我。”

  明玦正色道:“哪里,只不过是我们越发熟了而已,不要用那小龌龊之心思度量你我之交情。”说罢,用力一拍玄狐君背:“快些!”

  清尊嗤之以鼻,玄狐君横了明玦一眼,手复在小石子上摩过。

  这一次,出现的场景却安静许多,明玦瞪圆了眼睛,仔细看了会,忽叫道:“洞房,是洞房啊!”

  旁边清尊本不看此处,闻言便急忙扭头。

  床帐都是大红色的,床边上,静静坐着个蒙着红盖头之人,忽地有一人从外而来,将她的盖头缓缓取下,露出一张涂脂抹粉,却很是熟悉的脸。

  明玦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怎么把我妹子弄成这个怪模样?”

  进来之人正是鲁元初,将秀行的下巴一抬,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便凑过来,不出意外地亲上了秀行的嘴唇。

  明玦道:“这小子真上道,说的那句必定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清尊脸色几乎就是冰雪之色了,却仍旧不言语。

  鲁元初吻着秀行,秀行似要躲避,却被他抱住了腰,将人压在床上。

  玄狐君小声问道:“还要看么?”

  明玦道:“嘘……”

  却见鲁元初将秀行的婚服极快解开,一一扔下来,在三人看来,简直如扔在自己脸上一般,明玦叹道:“这小子定然是个老手!老子都没他这么手快!”

  秀行挣扎起来,却又被他按倒下去,上下其手。

  明玦道:“唉,不看了,不看了,我可怜的妹子……先前还对我说是真心喜欢重烨的,怎么转眼就嫁给别人?好端端地,又非失了神……”

  清尊看到此刻,又听明玦所说,手微微发抖,忽道:“她也曾这般对你说了,是么?”

  明玦道:“是啊,我当时还不喜欢她对你有情呢,谁知我换了念头,她也换了念头了,真可怜,这便是世事无常么难道?”

  清尊金眸一动,唤道:“明玦……我有件事。”

  明玦道:“嗯?”

  清尊道:“你留下来替我善后。”

  明玦道:“嗯??”

  清尊道:“我要带秀行离开,不管怎样,我要她!”说罢之后,振衣而起,大步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便冲入外头风雪之中。

  明玦见状,便跳起身来,道:“终于有好戏看了,快点跟我来。”玄狐君道:“呸,你忘了你是善后的那个了么。休要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明玦说道:“是我妹子的事,自是义不容辞的,我只想她好好地……退一万步,就算嫁,也要嫁个真心之人,那些别有用心的……”

  说到这里,明玦忽地神色一变,叫嚷道:“快点把那破石头扔掉!还没看够么?”

  玄狐君盯着还未消退的一幕,却是“鲁元初”已经快要为所欲为起来的模样,“秀行”被他压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嘤嘤有声。

  玄狐君叹道:“可惜,可惜!”

  明玦飞起一脚:“可惜什么!不过是演给他看的,幸好他喝了酒,迷了眼,才认不出你我来,我如今却还看的分明呢,你瞧你那条尾巴……好歹修行了这么多年,清心寡欲些可好,你得意个什么呢!又非真的!”

  玄狐君看看他的脸,又看看那渐渐消失的秀行的容颜,更为惋惜:“瞧你这模样真是可厌,他要带秀行走,不如你以后就变作秀行的模样……”

  明玦道:“那不如再同你修个欢喜禅?”

  玄狐君看他乜斜着眼睛杀气腾腾的模样,打了个哆嗦:“还是算了,假的终究是假的,就算吃了,也是味同嚼蜡。”

  且说在萧家前头,宾客济济一堂,鲁元初进门,喜婆子牵了新娘出来,两人拜了父母,正要交拜,却听得无边寂静里头,传来一个极冷的声音:“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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