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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业火孤行说罢了那名字,明玦玄狐君同秀行皆是一愣,明玦先道:“是她?”

  玄狐君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神色,秀行却叫道:“不会罢?”

  业火孤行道:“原本吾也不知,只听闻有一人同魔界曾有来往,因吾不在魔界,却也不曾留意,一直到丫头你在蓬莱遇险,以及后来萧家被妖怪袭击……想来都是此人所为。”

  秀行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业火孤行道:“吾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竟会如此,后来才略想通了……或许一切,都是为了丫头你。”

  他的目光,直直地便看向秀行。

  秀行正紧张听着,猛然见他盯着自己,便道:“什么,我?”

  业火孤行道:“月华之夜,清尊带着你下了山,你见了她,这本是无妨的,只是清尊竟然对你……便从此成了她的眼中钉。”

  他们所说,自然正是国师水含烟了。

  秀行匆匆回想往事,情知灵崆说的是清尊当着水含烟面儿亲她一口,便道:“可是……堂堂正道中人,又是国师,怎么会因为、因为那点小事而如此针对我?最后竟……要背叛人界……”

  当时月华之夜,她同清尊出去,彼时她心里头还全无清尊,却恋着鲁元初,着实想不通水含烟竟会为了清尊那赌气的一吻而作出如此荒谬破格之事来。

  “当然不仅是因为这点小事而已,”业火孤行一笑,笑意之中略带几分讥讽之意,“或许更是因为她知道了……”

  他要说下去,对上秀行亮晶晶地眼睛,却又停下,只道:“女人的嫉妒是很没有道理的。”

  秀行发呆,明玦同玄狐君却没这么好骗,双双道:“因为她知道了什么?”

  业火孤行咳嗽了声,道:“因为她知道了……清尊是喜欢丫头的啊。”

  明玦皱眉,玄狐君却不信地看着业火孤行。业火孤行摊手又道:“起先她以为自己最美,清尊无论如何也是会喜欢她的,先前对她又的确颇有不同,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去亲秀行,自然会嫉妒的发狂,要知道,清尊再跟她不同,也不曾这么亲近地碰过她。”

  秀行听到这句,心里便又甜甜地,忍不住露出笑容。

  一刹那想到先前自己同清尊闲谈时候,问他是不是对水含烟也如此之好,他说并没有,果然不是谎话来的。

  业火孤行望着秀行露出笑意,便徐徐松了口气,便期盼地望着秀行,秀行对上他的目光,一愣之下,便又将头扭了开去。

  业火孤行略觉失望,也知道秀行并未就此原谅自己。

  明玦却又问道:“那么此次魔祸入侵,是也有她的份儿了?她针对秀行而已,何必要掀起如此滔天波澜?”

  业火孤行缓缓道:“吾也不知究竟如何,大概,吾猜……因为她害不死秀行,又极想要得到清尊,……本来魔界入侵就是不可避免之事,她索性就借了借这东风,同魔界做了交易。”

  “是何交易?”

  “吾打听了些,听闻是取了几样魔界的禁物,先前在萧家时候,被清尊毁了的迷神引就是一个,另外,似有一尊魔龙,还有一件,吾却未打听出来。”

  明玦同玄狐君面面相觑,面上俱露出愤怒之色。

  秀行茫然道:“原来元初哥哥的迷神引同魔龙都是她给的……她、竟这么恨我么……”

  业火孤行道:“魔界之所以答应了她的条件,是因为她保证会绊住清尊不出现……想来她便是想趁机一举两得,她惑住清尊遂了心愿,同时也可以让魔界之力毁了秀行。”

  秀行没试过被一个人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谋害,一时心中很不是滋味。

  此事自然不是她的错,但无端端被人记恨暗害这滋味,却无论如何都很是不好过。

  秀行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她曾说她是帝天女,灵崆……”对上那魔界红发少年的双眸,忽然自知失言,自己不应再叫他灵崆了,便低下头去,“这究竟,是否是真的?”

  业火孤行听她唤“灵崆”,神色一动,略有几分喜悦,便道:“丫头……那人品性低劣,她所说的话也值得你去思量么?”

  秀行听他语气柔和,一派维护之意,心中有些动容,却又不肯就这么原谅他过去所做,就低着头愣愣看脚下。

  此刻玄狐君道:“你所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么?”

  业火孤行道:“我特意为说明这些而来……也是想让丫头多防备那水含烟,若是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鲁元初,自会知道他的迷神引从何而来。”

  秀行听了,略叹了口气,知道业火孤行所说必然是真。

  她同鲁元初的魔龙相斗之事,就算是明玦去的及时,都也没见到那场景,自也没跟别人说过鲁元初有魔龙,此番业火孤行说起迷神引同魔龙,必然是真,何况听他的口吻,只知道迷神引在鲁元初手上,因为在萧家曾目睹过,却也不知魔龙也在他手,只是被昊天神龙吞掉了而已。

  明玦问道:“对了,你说水含烟要了几样禁物,除了魔龙跟迷神引,还有何物?”

  “这吾当真不知。”灵崆摇头。

  正说到此,却听到有个声音道:“我知道。”

  秀行听了这个声音,心头宽慰且喜悦,急忙回过头去,欢喜唤道:“师父!”

  清尊飘然而来,将秀行揽入怀中,先细细看了她一回,才又冷冷地望向在场三人,目光在业火孤行身上扫过,越发冷地便哼了一声,眼神很是不善。

  业火孤行以灵崆之身“纵横”九渺,本就对他惧怕三分,如今见他乍然现身,更是退后三尺。

  秀行也是知情,怕清尊不由分说就动手,便拉了拉他的袖子:“师父……”

  清尊低头又看她:“你身子还弱着,就站在这里同他们说?”

  秀行道:“我没事的,师父,你刚才说你知道什么?”

  清尊摸摸她的脸,道:“我知道水含烟从魔界取走的是何物。”

  秀行道:“是什么?”

  清尊抱了抱她:“是返魂镜。”

  灵崆神色一动,明玦身子抖了抖,就看玄狐君,两人目光相对,双双地却又看秀行。

  秀行道:“师父,何为返魂镜?”纵然她饱览群书,这魔界的禁物,又岂能是人尽皆知的?

  清尊道:“师父也是方才想起来的,我听闻,魔界之返魂镜,对魂魄残缺元神不全者最为有效,倘若你取一样某人之物,放在镜前,镜子里就会出现那人元神如初时的情形,若是有与他认识的人在,便会感知同他牵绊时候的些许情形,只不过……”

  清尊话语一停,秀行已经叫道:“难道说,师父你随着国师去的那几日,就是被返魂镜所迷惑了么?只不过什么?”

  清尊道:“多半就是了。——只不过,我听闻这返魂镜会有迷惑心智之效,就如那迷神引一般,若是看得久了……”

  秀行眨着眼睛有些莫名,可清尊偏不说了,幸好旁边明玦叹口气道:“看得久了,便会把持镜人看做是他心中所思那人。”

  秀行一阵恶寒,又颇为紧张:“师父,幸好你回来了,不然的话岂不是被骗了,这样想来,国师好似真的并非是帝天女了……”

  她略是宽慰地自言自语,身边众人却没一个吱声的。

  秀行说完了,才觉得气氛不对,正要再问,却听玄狐君的声音极低地,道:“那么,她究竟取的是什么?若是老友你看到的是阿灋,那么,她手里岂不是真的有阿灋之物?”

  明玦却看向业火孤行,问道:“喂,那只猫,这魔界的禁物有没有什么规矩?真的是随便一件阿灋的东西便行?”

  秀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想道:“帝天女之物?难道国师认得帝天女?还是……”

  一时本来放下的心又高高吊起来,千百种念头,乱乱地在心里盘旋。

  清尊不语,玄狐君无声,明玦问罢了,业火孤行道:“帝君果然聪明,其实也不是说所有帝天女之物都可以引发返魂镜。”

  众人齐齐地看他,却见他道:“据我所知,除非是帝天女身上之物,譬如一根发丝,譬如一枚指甲,但必须得是她身上之物,除此之外,若是衣物配饰之类,全然无效。”

  明玦浑身发抖:“这是何意!难道说阿灋……”

  “帝君稍安勿躁,且听吾说完,”业火孤行又道,“除了天女本人,倘若是帝天女的转世那人身上之物,也可以起效。”

  秀行听了这句,心里恍恍惚惚地想:“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说帝天女还在这人间?是以国师才有她身上之物?亦或者国师真的是……”

  她从方才开始,乍喜乍忧,高高低低,心神激荡之下,眼前一阵阵发黑。

  “秀行!”清尊脸色一变,将她抱住,道:“失陪了。”不由分说地竟转身消失。

  剩下明玦玄狐同业火孤行三人,明玦同玄狐君死死地盯着业火孤行,业火孤行苦笑一声:“做什么如此眼神看吾?”

  明玦逼近一步:“你这狡诈的猫,你分明有话隐瞒不曾全说。”

  业火孤行咳嗽了声:“帝君误会了,吾哪里有……”

  “一咳嗽就是有鬼了!”明玦道:“看你这一脸奸诈,便是个不老实的,你说,你隐瞒着的是什么?难道你知道阿灋的下落?阿灋是不是就是秀……”

  他说到此,玄狐君也是一阵激动,业火孤行看他两个皆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偏偏此刻秀行又不在……心中暗叫一声苦也,迫不得已道:“且慢,吾说就是了……”慢条斯理拉着腔调,忽然惊喜交加往旁边一指:“秀行你怎地回来了?”

  明玦同玄狐君双双回头去看,却见身后哪里有人?两人一怔之间,便明白这是某只的调虎离山计,急忙回来看,果然,原本那魔者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空中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叫声:“后会有期……期……期……”

  玄狐君大为恼恨:“下回见面,哪里跟他罗嗦这么久,必定先把他绑起来打一顿才好。”

  明玦却不再理会业火孤行,只撞了撞玄狐,道:“你说此事蹊跷么?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你是说……”玄狐君颇为紧张,“其实方才那只肥猫说的时候,我也这么觉得……”

  “我想去看看妹子。”明玦踌躇着。

  玄狐君道:“好,我们偷偷地去,……不过,倘若你我所想果然是真,那么重烨……唉,我很是担心啊。”

  明玦长叹一声:“罢了,顺其自然,且走且看。”

  且说清尊抱着秀行回来,秀行昏昏沉沉,抓着他的袖子唤道:“师父,师父。”

  清尊很是心疼:“怎么了?别怕,我在。”

  秀行望着他,鼻子一阵阵发酸:“师父,为什么我听着灵崆说的话,好像水含烟就是……”

  “秀行,”清尊不等她说完,便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嘴唇,“不管清水灋是何人,或者何人是清水灋,对我来说,秀行就是秀行,天下独一无二的,你……可懂么?”

  秀行眨眨眼,泪水便涌上来:“我只是忽然有几分怕,生怕师父会离开……”

  “我不会离开秀行,”清尊轻声却坚定道,“就算是秀行要离开我,我都会抓着你不会放开。”

  秀行听了这话,破涕为笑:“我怎会离开师父。”

  她心里忐忑,但看着清尊,却是极欢喜的,张开双臂便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道:“我答应师父,要陪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清尊心里一动:“既然如此,还叫师父么?”

  秀行羞地一笑:“那叫什么?”

  清尊道:“好啊,你又忘了?是不是要我教你?”声音越来越低,俯身便去吻她的唇,依依不舍,格外地缠绵温存。

  秀行忘了羞怯,也是十分投入地同他相吻,片刻清尊才放开她,问道:“可记起来叫什么了?”

  秀行对上他温柔深情的金眸,轻声道:“我记起来了……夫、夫君……”

  一声一颤,颤到了他的心底里去,清尊喘息几声,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乖乖地小娘子……”柔情似水,蜜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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