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卿城每天午餐后都会去公司后巷抽烟，他不喜欢用火机。当火柴划过磷皮那一刹就像流星滑过天际，腾起的火焰也是最美的，还有空气燃烧的味道。深吸口烟，突然听到一阵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再侧头，便看见晏紫苏通红着双眼愣愣的望着他，仿佛不小心撞见。

　　“紫苏，你怎么了？好像刚哭过。”卿城关心道。

　　“能借我一支烟吗？”晏紫苏面容凄清。

　　卿城帮她点燃一支烟，紫苏手势纯熟，世故而风情。他心想，女人果然有很多面，此时的她与平日的温柔淑女大相径庭。

　　徐徐吐出口中的烟圈她说道：“昨天我出门太急没带钥匙，连翘说晚上有朋友从北京过来，不如一起吃饭。因为是她的朋友，我自然不敢怠慢，就多聊了几句。那个朋友曾游学巴黎，我从小就喜欢艺术，所以很感兴趣，临别时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谁知回家后，连翘很不高兴，好像，好像是吃醋了。”

　　卿城的表情阴晴不定，任香烟在手指间节节燃烧。

　　“唉，我跟连翘从小就认识，她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一直把她当姐姐，她不应该怀疑我……”晏紫苏吸了口烟，又补充道。

　　“她那个朋友姓薛吧？”卿城被烟烫到，烟头突地掉到地面，溅起些许火花。

　　“是，好像最近跟我们银行也有合作。”晏紫苏见目的达到，也灭掉烟头，“我得上去了，如果被连翘看到我们俩在一起，说不定又会多心。”

　　卿城又掏出根烟，重新点燃，烟雾在眉宇缭绕，宛似愁云。

　　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没有作声。

　　“喂，卿城，听到吗？”

　　“听到。”

　　“怎么听你声音不太高兴。”

　　“没什么，我在后巷抽烟。”

　　“哦，今晚一起吃饭吧！”

　　“你今天不用去姐姐家吗？”

　　“嗯，昨晚没有陪你，我决定今天推掉所有安排赔罪。”

　　“可是今天我约了人。”

　　“这样啊，那明天吧！”

　　卿城收了线，吁出一口气，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介意薛峰。虽说过不怕竞争，但连翘遮掩的态度反而令他生疑。如果她和薛峰之间真的没什么，为何她还会因为晏紫苏和薛峰的互动吃醋？归根结底，她还是在意他的。

　　连翘搁下电话，也陷入思索。卿城说话的态度怪怪的，难道他知道昨晚她和薛峰见面了。但这件事谁会告诉他呢，紫苏？不可能！薛峰？也不会……

　　这时，秘书进来送文件打断她的思绪。管他的，明天吃饭时再解释吧，见招拆招，卿城应该会相信她的。

　　晏紫苏也说今天约了客户吃饭，所以连翘独自回到家中。一个人就简单做了点吃的裹腹，洗完澡，打开音响，坐在沙发上看书。眼睛看着书，心却飘远，不知卿城现在在做什么呢？还在跟客户谈事吧。他们虽在同一间银行同一个部门工作，却不是天天能见面。除了香港的业务，卿城要经常去新加坡、欧洲出差，再加上他家人早年移民美国，还要抽时间飞回去探亲。连翘也时不时要出差、应酬客户，所以他们都很珍惜在港的每次相聚。今天是12月21日，网络上疯传的世界末日并没有到来，一切都如平日般宁静，太阳如常升起。反倒是他们认识一年了，往日的甜蜜涌上心头……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紫苏，你这个丫头，又忘了带钥匙吧！”刚拉开门，一个身影就扑进她怀里。好浓的酒气！

　　“卿城，你怎么喝这么多？客户灌你酒啦？”连翘扶住卿城，竟被他借势推到在地毯上。白色镂空的羊绒地毯承托着两个人的重量起了褶皱。

　　卿城直直的望着连翘，瞳孔里映着她惶惑的表情，他突然狂暴的吻住她的唇，强势掠夺，手也开始撕扯她的睡衣。连翘好不容易挣扎出来，惊慌的说道：“卿城，你醉了，不要这样！”

　　“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愿给我？是不是因为薛峰？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卿城的声音暗哑危险，如一头失控的雄狮。

　　“我没有！”连翘想要推开他。

　　“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你是我的女人！”卿城一把扯开连翘的睡衣，玫瑰花的扣子散落一地。

　　连翘知道此时的卿城失去了理智，她狠狠的扬手打在他脸上。卿城停止了动作，愣愣的望着她，目光里渐渐充满了伤心、失望、痛苦。

　　连翘咬着唇，也开始后悔：“对不起，我……”

　　“够了，我明白了。”卿城慢慢起身，摔门而去。连翘坐在地毯上，有眼泪漫上来，她抑制不住，将头埋在膝间。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给卿城呢？连翘，你不是那么爱他吗？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为何要伤他？

　　卿城冲出电梯，正好碰到回家的晏紫苏。

　　“卿城，你怎么了？”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晏紫苏心里一痛。

　　卿城苦笑一下：“我没事，你上去看连翘吧。”

　　“不，我送你回去，你这样不能开车。”晏紫苏上去扶着卿城。

　　“我现在也不想回家，好，那就陪我再去喝点！”连翘竟然会打他，难道他在她心里就那么不堪吗？

　　喧嚣的Beijing Club，越夜越精彩。男男女女都在舞池里放肆厮磨，随着音乐摇动身体。卿城与晏紫苏坐在吧台上频频举杯：“干！为了我的窝囊！”

　　“别这么说，有那么多女人爱你。”晏紫苏眼神迷醉，附在他耳边道，“你知道吗？我也爱你。”

　　卿城嘴角带起一抹笑意，在酒精烘托下，邪魅狷狂：“谢谢你的安慰。”说完，又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看着他，晏紫苏站在吧凳上俯身吩咐Bartender（酒保），一会Bartender就将两排鸡尾酒摆在他们面前。

　　“你试试这杯Tequila Sunrise（特基拉日出）吧，我喝Seven and Seven（七七）！”晏紫苏眼眉一挑，率先饮尽。

　　“这杯是Godfather（教父）吧，好，我再喝这杯！”卿城喝完Tequila Sunrise后端起另一杯。

　　“那我就喝Godmother（教母），干杯！”晏紫苏兴致高昂，仰头大笑。

　　“还剩最后两杯了，你喝Sex on the beach（激情海滩）吧，知道喝了它会是什么感觉吗？”晏紫苏攀上卿城的身体，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它会慢慢挑起你的性欲，让你像置身于大海一样爱欲高涨……”

　　卿城斜看着她没有说话，晏紫苏又趴回桌面：“我喝这杯B-52，冰火两重天。Yeah！点火！”Bartender将她面前那杯B-52点着，晏紫苏用吸管将酒一滴不剩吮入嘴中，又面向卿城：“想不想试下玩火的味道？”话音未落，她已送上自己的双唇封住卿城的嘴，将残余的酒渡入他口腔里。

　　卿城终于缓缓说道：“紫苏，你在勾引我？”

　　晏紫苏笑而不答，拉着他挤进舞池，身体疯狂的在他身上磨动。她抓住卿城的手探进自己的心口，两手也缓缓下滑。卿城再也忍不住，俩人在舞池里疯狂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