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考试风波 (3)

　　“可是，你自己还没找好吧？”江雅雅挣脱他的手，自己抓紧书包，“莫凡，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考试，考出最优秀的成绩。你也是一样，要考第一，超过那个姓洛的家伙。不过，如果你没有考好也没关系，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出色的莫凡。而我……要是没考进前十，你也不要笑话我哦……”

　　莫凡抿唇，一把拉起她的手：“还有时间在这废话！快点儿！”

　　“1057号是吗？跟我走吧！”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淡淡地传来，隐含几丝调侃。

　　莫凡的眸子迅速黯淡下去，与来人的视线对上。

　　洛司泽一身笔挺的西装校服，不太驯服的黑发自然垂落，几撮错落地落在额前，遮住锐利的黑眸。

　　他紧紧盯着莫凡，两个男生的视线无声地交锋。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种非语言的无声战争在传递着怎样的信息。

　　江雅雅不用回头也能听出他是谁，她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考号？”

　　洛司泽扬扬手里的一张卡片，神情迅速变得慵懒：“因为我是1058号啊！你如果不想考试迟到的话，就乖乖跟我走。”

　　“你……怎么会跟我安排在一起？我们不是同班！”

　　“笨蛋，你脑子不记事的吗？月考是随机编排，能跟我坐在一间教室里考试，你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荣幸个鬼，我才不稀罕！”雅雅条件反射性地反对，对莫凡道，“莫凡，你快点去考吧！我自己很快就能找到的。”

　　莫凡的身影有瞬间僵硬，她用力推着他：“拜托了，莫凡。我知道你的学习向来很出色，但是我希望你能打败那家伙！如果因为我耽误了时间而影响考试……我会很难过很自责的。”

　　“好好考，相信自己相信努力不会白费。成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一次真的很努力。”莫凡难得地交代这么长一段话，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而后别具深意地盯着洛司泽。

　　洛司泽淡淡含笑，目光却是冷漠。

　　江雅雅没留意两人之间的汹潮暗涌，推开莫凡：“嗯！我会相信自己相信努力不会白费，不过……我更相信你！”

　　铃声再度响起，似在紧声催促。

　　洛司泽一双漆黑无边的眸子冷冷落在她的身上，走近她：“被你暗恋上的人可真倒霉！”

　　“你胡说什么啊？”

　　“我胡说吗？别跟我否认，你在暗恋这位莫凡同学。”洛司泽笃定地下结论，只是这时候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说这句话时，口气里藏有一种貌似酸性无知的味道。

　　“懒得理你！我暗恋谁关你什么事？反正不是你！”雅雅抓紧书包，沿着教室外的走廊，一间一间地寻找考室。

　　“喜欢他就直说啊！难道你喜欢暗恋？”洛司泽长腿一迈，紧跟在她身侧。

　　“我爱说不说，都跟你没关系！”

　　“你是不敢说！”

　　“洛司泽，你烦不烦啊！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总之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她停下脚步烦躁地吼了一声。

　　正在考试的校园如此安静。

　　她忘记掩饰的声音如此清脆响亮。

　　楼上的莫凡听到了，脚步微微一顿。

　　几个监考的老师吃惊地从教室里跑出来，一下子，楼道里几双眼睛都盯着她瞧。

　　洛司泽忍住想将她嘴巴捂住的冲动，眉毛紧蹙，压低声音道：“你非得每句话都说得这么惊天动地吗？”

　　意识到自己的惊人音量，江雅雅嘴一撅：“都怪你！”

　　洛司泽一把抓起她的手，快步朝某间教室跑去。

　　“喂……”

　　“闭嘴！不想再耽误时间，就闭嘴！”

　　“……”

　　（4）

　　考场里，试卷已发。

　　她心急如焚，脚步越来越急促，脑子越来越混乱。

　　同学们都在埋头答题，看来并不是人人都愿意被标上“草包”“花瓶”的标签，该认真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

　　雅雅盯着考卷默默出神，糟糕！

　　为什么最近发奋背诵的知识一到考试就全成了糨糊？怎么办？

　　前十名……

　　前十名啊……

　　没有希望得前十名，至少……也要尽力考出好成绩，不要那么难堪吧！

　　拜托拜托，阿门，阿弥陀佛……天灵灵、地灵灵……加油！

　　江雅雅！你要沉着冷静，考出水平！

　　她撇撇唇，脑门上自动出现了两个大大的字——发奋！

　　刷刷刷！一口气做下来，把不会的题先跳过去，半小时后，她挥了挥自己发酸的手臂，不经意朝右边的座位看去。

　　1058，这个傲慢自大的家伙！

　　江雅雅朝他做了个鬼脸，惊异地发现他正注视自己，根本没有拿笔答题目。

　　她暗想，该不会是今天试题很难，他也不会做吧？那简直太棒了！看他还怎么嚣张，全校第一名？哼！

　　她悄悄得意的模样全落入洛司泽的眼底。

　　洛司泽索性安然地环起手臂，气定神闲地靠坐着，嘴角咧开一个完美帅气的笑容。

　　这丑丫头真是单纯呀！她的想法全写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以为他跟她一样笨，遇到难题不会做了？

　　慢慢拿起桌面的考卷，刻意对她扬了扬。

　　江雅雅正暗笑着，忽然眼眸一点点张大。

　　他……

　　她没看错吧？他竟然全部答完了？

　　揉揉眼睛，再看！

　　果然，答题卡上满满的都是用铅笔填写好的记录……天啊！不过才三十分钟而已，他、他、他竟然全部完成了……

　　似乎嫌她受的刺激还不够，洛司泽又挑挑唇，不慌不忙拿起另一张答辩题卷，对着她扬了扬，而后如愿看到她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的神情。

　　他真想仰天大笑。

　　江雅雅的嘴巴张大三秒钟，全身被点穴定住五秒钟之后，猛然醒悟。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考卷，悲痛呻吟——白花花的考卷，除了黑色的铅字题，就只剩下一小块角落是自己用黑色签字笔答的字。

　　太不公平了，他怎么可以那么神？

　　哼！有什么好嚣张的！说不定做的答案全是错的！江雅雅懊恼地很坏心眼地暗咒道。

　　洛司泽眼眸闪烁，心情愉悦极了！拜她所赐，他总算没有白费心思打听到她的考号，“天机巧合”地恰好坐在她的座位旁边。

　　她的表情真是丰富，叫人忍不住想再三逗弄！

　　江雅雅咬紧牙根，用力扭回脖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考卷上。心底却在暗骂，都怪姓洛的，害她心神不宁，害她耽误时间，害她……

　　*** *** ***

　　忽然，脑袋被什么袭击了一下。

　　江雅雅没有理会，依旧低头，握紧笔杆奋力争取。

　　右边的目光一会如火般燃烧，一会如冰般冻结，总之，他似乎一直在盯着她，一刻也没放松，像个安装了探照灯的监视器。

　　她不去理他，不能再被他影响！

　　如此想着，不到半分钟，脑袋再次被什么袭击了一下。这一次，一个小巧的东西弹跳到桌面上，定睛一看，是个小小的纸团。

　　雅雅的心脏急剧跳动了一拍，手指赶紧握住它。

　　回望教室里，看到金丝曼正对自己眨眼。她顿时被雷了一下，金大小姐竟然也跟自己一个考室？刚才进门太匆忙，根本没时间理会教室里还有谁。

　　这纸团是什么意思？

　　江雅雅绝不会认为这会是一张传递答案的纸条，金丝曼不可能对她好心，更不可能主动将答案抛给她。

　　偷偷观察监考老师，没发现，她小心翼翼动作迅速地打开那纸团，双手突然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倒抽凉气，出人意料！

　　真的是答案——一张写满了考题答案的纸条……

　　她赶紧将纸条捏成一团，脸色却开始变得谨慎疑惑。

　　“江雅雅，你在做什么？”杨圭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没做什么啊！”毕竟是手里攥着小纸条，说话到底不够理直气壮。

　　“手里捏着什么东西？”杨圭玲已站到她身旁，朝她伸出手，“给我看看，藏着什么？”

　　“MISS杨……这个真的没什么，跟考试……没关系的……”

　　话一说完，洛司泽在旁轻轻哼了一声，琥珀色的瞳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这丫头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用那样慌忙的语气说话，让人不怀疑都难了！

　　杨圭玲可不是有胸无脑的老师，她能在圣翔担任班主任工作，观察能力也是一流的。

　　“江雅雅，考试作弊后果很严重，你还是主动交出来吧！”

　　“我……我真的没有！”

　　“交出来！”杨圭玲的语气强硬了几分。

　　“这个……MISS杨，这个根本不是我的！”江雅雅无奈，四面八方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洛司泽含笑看着这一幕，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悠闲姿态。

　　杨圭玲打开纸团，一看到上面的答案，脸色相当的难看。

　　“这就是你说的跟考试无关的东西？你还敢说没有作弊？”她将纸团捏在手心，目光前所未有的严厉，“其他人赶紧做题，可不要丢你们父母的脸。至于你——江雅雅，立刻给我出去，到办公室等着我！”

　　“MISS杨，我真的没看，这纸条是金丝曼传给我的！”江雅雅急切辩驳。

　　“老师，我发誓跟我毫无关系。”金丝曼美丽的脸蛋如宣誓般微仰，一字一字说道。

　　“金丝曼，明明就是你……”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递纸条给你了？”

　　“我……”

　　江雅雅突然觉得百口莫辩，她是没亲眼看到金丝曼扔纸团给自己的过程，可她明明看到金丝曼对自己猛眨眼……

　　慢着！难道金丝曼故意眨眼睛，误导自己？如果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呢？

　　这时，单琳娜也举起了手：“MISS杨，我可以作证，我看到她携带了纸条抄袭答案。”

　　金丝曼冷冷地扬起红唇：“不会是为了考取前十名，能坐在莫凡的座位前面，就冒险在考场作弊了吧？”

　　听上去完全有作案的动机啊！

　　“你们胡说！我真的没有。MISS杨，我真的没有……”

　　江雅雅顿时如陷入了绝境，环顾教室里的每个人，竟没有一个可以帮自己。目光最后定在洛司泽的脸上，这小子神情自在，只差没吹口哨嘲笑一番了。

　　“没话可说了吧？不要影响别人考试，马上出去！”杨圭玲指着门口。

　　雅雅的眼睛开始发热，她激动，她愤怒。

　　她被人设计掉进了陷阱，这是个阴谋！

　　事件设计者一定就是这教室里的人，到底是谁？谁又可以帮她证明清白？

　　清白……纸团的确在自己手里，被老师当场缴获，人证物证俱全……

　　莫凡……他不在这里，如果他听到自己考试作弊……他会相信她吗？

　　黑亮的眼睛里光芒散去，被黯淡笼罩，她愤怒地握紧拳头。手指里还攥着钢笔，那么用力，似乎就要将笔给捏碎了！

　　但是，她不出去！

　　她是被冤枉的，她怎么可以背上冤枉的包袱？

　　只要一走出这个门槛，就表示默认，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了。

　　想到这里，江雅雅一屁股坐了下去，将考卷用力地抹平，一句一句坚定道：“MISS杨，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偷看，这纸团也不是我携带进来的！”

　　一脸的倔气，倒也说得坦然，有几分道理。

　　洛司泽玩味地抚着下巴，慢条斯理道：“MISS杨，如果不想影响其他同学考试的话，就请让她把这考卷做完再处理吧！”

　　杨圭玲瞥了一眼洛司泽笔迹工整的答卷，火气霎时小了一半，道：“好吧！就看在洛同学的面子上让你先答完卷，总之这件事是一定要严肃处理的！”

　　（5）

　　考试结束。

　　江雅雅第一时间被杨圭玲叫走。

　　可是，在去办公室之前，她不顾一切抓住洛司泽的袖口，拼命将他拖到一间教室，将门关上。

　　她仰起小脸，第一次以近乎恳求的语气跟他说：“请你……帮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