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没有爱情的夏天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就组成了夏天。夏天是女人情有独钟的季节。女人的心情和眼神在夏天里闪闪烁烁。女人的身姿跟着也成了色彩缤纷的风景。

　　好多话是说不出来的。

　　这时候，我独自走向最初，最初的日子只有爱情。我写下七月，定下曲折悲苦，写下热闹繁华之中我的寻觅。如今爱情却抛在身后，被飘扬的杨树花埋掉了。

　　我记得，那个雪花很厚的深冬，大年除夕的前一夜，我们在江边的狗拉爬犁上，相拥着在宽阔的江面上眺望对面的俄罗斯小城依曼。你问起我这样的选择后不后悔，我伸出食指盖在你的嘴唇上。

　　还有在大街上，我们旁若无人地同吃一串糖葫芦。我们有说有笑地从亲人眼中走过……

　　这一切后来使我心碎。

　　我去见你的第一次也是在夏天。你用很别致的眼神看我。我以为并相信那是爱了。

　　第二个夏天却是我同你告别，因为我怎么努力都没爱起来。我真切地伤心了。

　　记得那一天很热。我们坐在街边，没有一棵树。那个小城市的绿化很让人失望，太阳无遮无拦。抬眼看天空，太阳白晃晃地刺眼，一丝云都没有，用手遮住额头，还是刺眼。

　　夏天的风吹来，风也热，心情便焦灼不安。吃冰棒吧，你看着我。我不吱声，吃冰棒的声音蔓延开来。

　　我坐着，街边是人群，是女人摇曳的身姿和五颜六色的诱惑。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组成了夏天。夏天是女人情有独钟的季节。女人的心情和眼神在夏天里闪闪烁烁。女人的身姿跟着也成了色彩缤纷的风景。

　　女人对时装和色彩的喜新厌旧绝不亚于男人对女人的喜新厌旧。

　　男人对女人的喜新厌旧是一种纯粹的肉体的刺激，男人喜欢这样。

　　女人对时装和色彩的疯狂是因为女人需要色彩的润饰和滋养，如同男人细心的呵护一样不可缺。

　　没有这些，如同春天没有绿色一样。女人无法使自己相信自己还年轻着还美丽着。

　　我的眼神里流露着女人对色彩的那种固执和疯狂。我看着你的表情，你没有表情。

　　彼此陌生了。什么时候陌生的竟被忽视了。现在，不是你用生命对我说爱的时候，不是那个清纯活泼的女孩成为那所小房子里的囚徒的时候。我真傻，是的，傻极了。怎么能说许诺就是爱呢？

　　那天就永远地印在记忆里了。

　　你漠然地看着我，像看着邻家从未见过的小女孩。我至今记忆犹新，你漠然地挤出两个字：“虚荣。”

　　是的，女人都虚荣。为服饰虚荣，为爱她的男人虚荣。我平凡且平庸，所以我逃脱不掉。为什么每一个男人，每一个成功或不成功的男人都要沾沾自喜自己的每一次艳遇呢？这是不是一种男人的虚荣？

　　我们争论不休。

　　虚荣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人类占有物质和世界的欲望。

　　那个夏天，我从一场狂热中醒来，发现自己，发现我曾经以身相许的承诺已经面目全非，除了诗、眼泪和爱，我已一无所有。

　　家园在遥远的时空深处，平原深处，感觉深处。没有人知道我寂寞的心境，我回首往事的苦涩。一个人默默地向天涯走来，又默默地离去。

　　那个夏天被后来的日子推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