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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别把婚姻当成是幸福一生的银行

  注视着不止一次对我说出寂寞与忧伤的美丽女子,她需要走出生活的阴影,走出青春期的沼泽。我应该给她一些友爱,一点牵引,哪怕,她并不感激我。

  阿慧过生日之前,一再叮嘱我,过生日一定要去。我答应了阿慧。到了生日那天,我还是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不是我不珍重朋友之间的情谊,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小的时候,母亲从不给我过生日,长大之后,自然没有这个习惯。我不在乎生日过不过的问题。

  可是阿慧在乎。

  结果,阿慧的生日被我遗忘之后,阿慧就大呼小叫地数落我一番。我笑着看阿慧,无言以对。我真的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歉意。

  这期间,我发现阿慧每天都很忙,每天都魂不守舍。身上的BP机在该响和不该响的期间一刻也没有停过,我开玩笑说阿慧:“还没正式参加工作,外交就这么频繁。”

  阿慧扬了扬飘逸的黑发,眼皮搭向BP机,看了看号码,说:“大家都这样。”然后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起来。

  我听出来,阿慧是在给一个什么经理打电话。在报社实习了三个月,阿慧一篇见习稿也没写。那天,我编完一个纪实性的栏目之后,让阿慧写一个百字左右的编辑人语,没想到,阿慧脸一扬,双手环抱胸前,一副深沉模样。

  “都啥年月了还写这个?我没时间,一会儿有个聚会在碧波湾大酒店。”阿慧说。

  我注视着阿慧说话的表情,注视着不止一次对我说出寂寞与忧伤的美丽女子,以及她的梦幻与追求。那时,我觉得我应该成为她的朋友,她需要走出生活的阴影,走出青春期的沼泽。我应该给她一些友爱,一点牵引,哪怕,她并不感激我。

  但是阿慧的变化太快。从她的穿戴和化妆上,我知道,阿慧一定有了一个有钱的情人。因为她的男朋友(在化工厂做电工)我见过,是一个很朴实衣着并不华丽的小伙子。同时,他也没有那么多钱给阿慧买过于高档和奢华的衣着、首饰。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阿慧刚刚打完电话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我拿起电话,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立刻传过来:“你是慧小姐吗?”电话中的男人单刀直入。我告诉他我不是慧小姐,我把话筒递给阿慧。

  阿慧马上听出了是谁的声音,接着她的笑语立刻喷薄而出,一扫刚才的沉闷。我重新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了分内的工作。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阿慧仍旧打她的电话,只是声音小了许多。这时,总编推门进来。阿慧很不情愿地挂了电话。在总编离去时,她的嘴里嘟囔了一句“讨厌”。接着,她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向我炫耀,刚才来电话的是台湾姓马的大老板,在青岛做房地产生意。

  我在这一刻里真的开始讨厌阿慧。她说什么,我懒得听下去。

  渐渐地,我和阿慧由无话不说的朋友变得无话可说,坐在一起都是沉默地想着各自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忘记,阿慧刚来实习时那双忧郁而伤感的眼睛。她曾经执著追求的理想,当一名记者的愿望。当时的阿慧,纯净得跟一杯矿泉水一样,没有任何杂质。

  仅仅一个月。

  阿慧又踏上了另一条路。一个既有才情、又有容貌天赋的女子是不甘心平庸地活在人世上的,总想活得风光又出人头地。

  姿色是女人闯荡社会的最好财富。

  阿慧没有对我否认她做了什么。

  那天午后,阿慧突然在办公室里吸起烟来,而且吸的是高档女士烟。我见她在办公室里吸烟,就提醒她,万一被老板发现是要炒饭碗的。我只是提醒她而已,并无恶意。阿慧却满不在乎,不用他来炒我,我现在就去炒他!

  阿慧说话时,脸色很不好,像有什么心事。我问她,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她狠狠地吸了两口烟,烟雾很快把阿慧那张纯情而忧郁的脸罩在里面。我看见她泪流满面。

  我跟他分手了,阿慧说得很难过。

  你的男朋友?

  阿慧点点头。

  我坐在一边不知说什么对她才是安慰,因为可以看出,阿慧对她做电工的男友感情很深。

  阿慧沉默了一会儿又对我说,她想出国,去新西兰,马总说只要她跟男朋友分手,他就什么都答应。

  我听后没有惊讶。阿慧是一个凡事都想做得明白的女子。这以后的日子,阿慧就很少到报社来了。最后,完全消失。唯有我,在内心深处一直牵挂着阿慧。不知她去了新西兰没有?那个马总是干什么的?

  近一年的时间,我没有阿慧的消息。我想阿慧大概有了新的归宿,比每个人活得都好。

  夏天的一个双休日。在电视台工作的好友阿臣打电话给我,说他晚上跟公安局去市内大酒店抓三陪小姐、按摩小姐,由他摄像。问我感不感兴趣,我一口应承下来。晚上9时准时在绿岛大酒店见面。去参加这样的“扫黄”活动,我只是以一个新闻工作者的心态去体察社会的另一面,真实地记录历史瞬间发生的一幕。

  当晚的突击行动中,干警在包间里当场抓获了五位年轻女子,她们几乎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好……

  就在摄像机转向另一位女子时,我的眼睛惊恐地瞪大了。我努力看个清楚。我看见那个女子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之后,猛地低了头。但我认清了那个女子,我几乎脱口而出:“阿慧?!”法律是无情的。阿慧及其他四位女子当场被公安机关收审,在电视台播放这则新闻录像时,我的心情很沉重,我希望摄像机的镜头快一点离开那张熟悉的脸,我不愿看那张脸。

  在劳教所,我见到了阿慧。见面的第一句话就说:“阿慧,你根本就不该轻信那个姓马的。”也许是我过于激愤,阿慧有些接受不了。她立刻反驳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姓马的无关,你少说他的坏话。看来阿慧对姓马的老板真是一往情深了。她不相信她爱的人会这样待她,她相信马总要是知道了这件事立刻会为她想办法,提前走出铁窗,飞往梦中圣地新西兰。

  我看着阿慧,不得不沉默。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她,只是尽一个朋友的责任。路是她自己走的,谁也不能代替。

  我临走时,阿慧在我的手上写了一串数字。写完,她对我说,这是王总的电话号码,你抽空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去公安局想想办法,他的一个哥们儿在公安局,算我求你,好不好,张姐?

  我答应了阿慧的请求。毕竟,我们曾经是朋友,我不希望阿慧就这样在铁窗里结束花季岁月。

  从劳教所回来,我按照阿慧的吩咐打电话找王总。一连五天,对方都没有回音。我没有过多地考虑什么,再说阿慧只给了我电话号码,至于王总是做什么生意,哪个公司的老板阿慧没说。我只能打电话。

  五天以后,我对王总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电话。没人接就算了,电话持续通了三分钟以后,我已经没有耐心等待了。突然一个声音出现了,我想,这人就是王总吧。我说,你是王总吗?那人说对,我就是。我说我是阿慧的朋友,然后就把阿慧进局子的事跟他说了。王总显得很为难。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这种事情我怎么好出面呢?张小姐,今晚,有空来坐坐?我是真心请你……”

  “不必了,我们是两条路上的人!”

  阿慧真的要走了,并给我看了去新西兰的护照。

  半年之后,我又接到阿慧发自惠灵顿的信,信很短。她开头就写道:张姐,真的很想你,现在回想,你说的是对的。当初为什么不听你的劝告呢?我现在在语言学院上学,课余时间在一家石油公司做翻译,两年之后学完语言课程,再报经济管理学院,我也想当老板,重新开始一切。张姐,你若感兴趣的话,就来新西兰,我会帮你的。我不再是从前的阿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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