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关于绯闻的经历

　　有绯闻没什么不好，它是一段人生成长的痕迹。女孩子因为绯闻而长成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

　　有绯闻没什么不好，它是一段人生成长的痕迹。女孩子因为绯闻而长成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

　　女人在女孩子阶段，肯定是喜欢花枝招展，喜欢有歌有舞的浪漫情调的，喜欢被许多异性火热的目光包围、追随的。就算这个女孩子不善于与人交往，不善于人前人后地展示自己，可她毕竟处在需要被人关心、被人惦记的年龄阶段。

　　如果她美貌些、文化些、纯情些，这就更在情理之中。

　　我不止一次地承认自己既不美貌也不靓得让人看一眼就要哇噻，就要怜香惜玉。那个丑得让人难过的女孩子就是我。然而，在那个无缘无故就能掏出一把眼泪与忧伤的年龄里，谁又能说自己没有绯闻，谁又能躲得掉緋闻呢？

　　少女的绯闻则更像她的年龄，是少不更事的清纯，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在她看来，爱就是爱，与其他任何事情无关。第一次经历緋闻是中学一年级，我十二岁。我是语文课代表，我的语文老师是从县城一所师范学校毕业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中等个子，浓眉方脸，身材挺拔。他的到来，一下就吸引了很多女生的目光。原来我们班的学生都不爱上语文课，因为语文老师教得很不好，我们还对校长罢过课，结果就换了这位老师。他不但课讲得好，人也幽默，把我们听课的积极性全部调动了起来。他来的时候，校园里正流行看肖复兴关于中学生早恋的小说和琼瑶的电视剧。大家都知道琼瑶爱上了她的国文老师，又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一天的所有心情就是想上语文课，想听他抑扬顿挫的声音和他的幽默。想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这样听起课来才有味道。就渐渐地发展成为，如果早晨一到校，见不到他，就有一种空空落落的感觉。什么也做不下去，看着自己好像是在听老师讲课，心却早已经飞走了，去了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总之，这一堂课下来，老师都说了什么，我全然不知道，连作业也做得乱七八糟，常常是错上加错。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一向把作业做得很认真、很干净，经常成为老师表扬的对象。现在却成了常遭批评的对象。

　　那种感觉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吗？

　　我明明知道语文老师已经有了妻子儿子，可是仍然止不住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忍不住想在寂寞的时刻抚摸那只有仰视才能看到的脸庞。忍不住想告诉他，他不在的时候，我的那种朦胧期待与渴望，在他离去时我的黯然神伤。

　　我整个的心情就是他。

　　我把这种心情写进了十二岁的日记里。后来，因为粗心，我的日记被班里一名女生看到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也对语文老师有着同样的感觉。有一天晚上，她把我约到了校园外的一片树林里，嘴里还哼着刚刚学会的《在水一方》的歌。那是什么事情都无法改变的纯真年龄。突然那个女生的脸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是阴云密集，她很冷漠很鄙视地看着我，然后问，你好像是很爱上语文课？

　　我真诚地说，难道你不喜欢？她又说，是喜欢他的课还是他的人？她一下说中了我的要害。我的脸刷地红了，嘴唇都哆嗦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有点发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些。我尽量在掩饰自己，但还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她比我要镇静，不过，脸也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她接着说，你不用掩饰，我什么都知道。说完，她不再理我，转身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原来她偷看了我的日记，还四处张扬。

　　从此我成了女生男生背地里议论的焦点人物。幸运的是琼瑶的国文老师为她离了婚，然后娶了她。而我的语文老师压根儿就不知道我从头到尾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那段猝不及防的绯闻让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也不知道我是靠着怎么样的毅力走出了那段情感的沼泽。我第一次领略了绯闻的伤害。

　　第二次经历绯闻已经是非常渴望爱情的年龄了。我十九岁的夏天，一家小说刊物的主编是哥哥的朋友，他常来哥哥的单位。我当时正在学服装设计，还没毕业，暑假在家，因为也喜欢文学，很快就与他成了忘年交朋友。

　　晚上，我们经常出去散步，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散步，有说有笑，好不快乐的样子。也说一些闲话，也说男人、女人，也说爱情、情人什么的。我不知道，假如没有哥哥，我们是不是也会成为那种彼此信任，彼此不用说话也能感知灵魂的朋友。总之，从相遇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好像是已经有几百年的相识，今朝又意外地相遇。

　　几乎天天晚上有舞会，我闲着无事，便天天晚上去跳舞。当然是跟他跳。舒缓的旋律仿佛是我灵魂的回声。我们跳得很和谐。

　　我不知道，仅仅是因为这一点小事，我就在他走的日子听到了一些任人扭曲的某些情节，还很艳情的。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愤怒。我们仅仅是能够听懂灵魂的絮语。

　　绯闻如果被人说了一百遍，假的也成了真的。哪天哪天谁跟谁在一起……说得那么热火朝天、旁若无人，笑得无拘无束……她呀，就是梳短发的那个嘴巴挺厉害的，容貌一般，真是想不到的……

　　那时，听到这些，总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最痛苦的人。总想向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结果越说越不明白，越被绯闻所热爱。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那时，因为单纯，总是被别人放浪形骸的语言所伤。

　　现在想来，我并不是憎恨绯闻。相反，却异常地怀恋。那时候，年轻、狂热、单纯，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明枪暗箭，也不会保护自己。只看到人的一面，看不到另一方面。

　　不知不觉，春花秋月，匆匆赶路。岁月就这样走远了，脸上也有了细碎的皱纹，重新回味那些让自己苦恼的绯闻，慢慢感觉有一种宁静在周身散开，没有了眼泪和愤怒。缺少激情的成熟已经将一切代替。也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和悲伤。没有绯闻的日子，说明我又老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