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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安小惠决定到纤丝鸟去唱歌了。

  纤丝鸟的舞台要比老巴的舞台宽阔而华丽。音响设备好,客人也多。纤丝鸟的舞台比老巴的更专业化。

  安小惠很喜欢纤丝鸟的环境。不管老巴怎么看她,怎么评价纤丝鸟,她是去唱歌,是去挣钱,是为歌星做前期准备工作。就是别人把她看成是坐台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不会去干那些小姐要干的事。她相信自己是出污泥而不染!

  何况就她感觉纤丝鸟而言,根本就不是外人想像的那样。当然,不乏有客人看上那里的小姐的,也有的小姐出台的,但是,这种情况在娱乐界是很正常的,哪的歌房没这种情况?哪的娱乐场所不会有这种事?就是在办公室里还会有老板爱上他的女秘呢?

  挣足了钱,她就走人,就去北京。做专业歌手。

  缍丝鸟每月给她六千块,老巴每月给他一千块。如果不是想出盒带,一千块,安小惠也很满足,如果以一千块计算,用不上四年,她就可以在秋川给她母亲买一套二的楼房,就可以不用住在贫民区的亭子间里了。但是,现在,纤丝鸟的副总主动找上她来,要她去纤丝鸟唱歌,而且开口就给她六千块。

  六千块,一个月,对她来说不是天文数字也是天文数字。她以她听错了,可是,没有,的确是六千块。这样一年下来,她就挣七万块,就可以给母亲买一套房子,来点简单的装修,,母亲也可以不四处找工作,给人打短工。

  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陷饼。

  她要用自己的歌声改变母亲和她贫困的生活状态。改变同学一直被人轻视的现状。改变因贫穷而遭遇的冷眼,歧视。

  这一点,安小惠的体验要比别的孩子强烈。自她记事以来,她的家庭生活一直不好,父母生活不和,老是打仗。记得她上初二那年,满世界流行山地车,看着同学都有,她也想要一台,但是,她不但没要到这台代表着青春的山地车,还惹来父亲的一堆牢骚。骂她是瞎摆,臭美。如果一个学生老是讲究这些,学习肯定不怎么样。山地车和学习有关系吗?既然没有,要它干嘛?

  安小惠不服气,顶撞了她的父亲。凭什么别人都有而自己不能有?何况不就是一台山地车吗?不就是七百块钱吗?买一台不就得了吗?至于这样吗?你还是我的父亲呢?你对我说这话,你配做我的父亲吗?

  安小惠的父亲没有给她买,瞪着眼睛再次把她骂了一顿。粗暴地拒绝了她。

  “老子没钱!要买自己去挣!”

  安小惠那一刻真是恨透了她的父亲,她认为这是做为一个男人和父亲的无能,他根本没能力给她买这个山地车,他老是心疼那几百块钱,他宁可用钱买酒,然后,坐在那儿写什么破诗。也不会给她买什么山地车的,她太了解她的父亲了。后来,是她母亲从小姨那儿借的钱,给她买了一台山地车。这件事才得己平息。

  不但是为这事,安小惠和她父亲之间发生了许多让她刻骨铭心的事。而这些事都和钱有关,比如,学校要钱交学杂费,就是二百块钱,父亲也要一阵牢骚。安小惠就不想听,通常这时,她会冷漠着脸,伸着手,问他到底给不给?不给抬腿走人。后来,安小惠再也不像他伸手要钱了,有时是小姨二姨给她,小舅也给。安小惠到了初中以后,所有的零用钱,除了母亲之外,就是姥姥家的人给她。有时,她不愿意见父亲,就干脆住到姥姥家。姥姥家的人也不欢迎安小惠的父亲。嫌他没本事,酸了巴叽的。他呢,很自之知明,一般从不去老丈人家。

  安梅要是回娘家也是自己回。要么就是和小惠回。从没刘望富的份儿。

  安小惠对他们两个人离婚的事双手赞成。

  她不明白母亲怎么就看上父亲了?一个屁大本事没有的男人牢骚到不少,最基本的老婆孩子都养不了,还叫什么男人?诗人?狗屁吧,诗人都跟乞丐差不多。这是有一天,父亲喝醉了酒,和母亲吵架时,安小惠对他父亲说出的话。不过她也为她说出的话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父亲伸手在她脸上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要教训眼前这个对他出言不逊的女儿!

  安小惠竟然没有哭,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她的父亲,她恨恨地说:“有你后悔那一天,不信,你走着瞧!”

  安小惠让父亲后悔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姓了16年的姓改成了跟母亲姓。这就标致着她和父亲的彻底决裂。她从此不认识她的父亲,也不允许父亲叫她的名字。

  如果听到有谁叫她刘小惠,她会激烈地反驳到:“我再郑重地告诉你。我已经姓安了,而不是姓刘!”

  刘小惠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安小惠。好在大家很快就知道了。一晃,这种别别扭扭的生活又过了两年。

  安小惠的母亲安梅对这段婚姻也厌倦了,既然这件事女儿不反对,她就想把这段婚姻彻底的了结了。事实上,就是不搬出这个家,安梅也和刘望富分居了。女儿一直和她睡一张床上,在决定搬出这个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时,安梅在床上和女儿一夜没睡。她第一次和女儿谈起了她的婚姻,第一次对女儿流露出对婚姻的失望。女儿虽然才十八岁,但是已经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而且很懂事。否则,安梅不会对她谈起自己的婚姻的。

  安梅搂着女儿哭了,安小惠则不停地给她母亲擦眼泪。然后,对母亲说,可以再给她找一个爸爸,如果这个爸爸很喜欢母亲,她不会反对的。

  只要母亲幸福,她就幸福。她希望看到母亲快乐,希望看到有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对母亲呵护备致。希望母亲重新恋爱。

  这话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来的,安梅既感动又惊愕。看来,女儿真的长大了。

  安梅告诉女儿,在她没考上大学之前,她不会考虑她自己的事的。

  “如果你为我牺牲你自己的幸福,妈,你知道吗?我会有一种犯罪感,真的,你已经为我忍受了十几年的委曲,现在,你还要为继续忍受委曲的话,我心里会很难过的。我希望你找到做女人的快乐!”

  “看着你幸福的成长,妈就很快乐。”安梅搂着女儿,低声说。

  “可是……我毕竟代替不了爸爸啊。”

  “妈暂时没这个心情。这一切都要等你考上大学以后再说。”

  “那我要是考不上呢?”安小惠试探着把话说出来。

  “明年接着考啊?”

  “要是我年年都考不上呢?”安小惠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女儿这么聪明怎么会考不上呢?你一定会的。”

  安小惠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她本想和母亲开口的,见母亲这么一说,也只好闭上了嘴巴。这件事也只好顺其自然吧。

  安小惠把决定到纤丝鸟唱歌的事跟她的同窗好友田甜说了。

  田甜一百个赞成,只要能挣到钱,管她是到哪呢。事实上,安小惠正式到纤丝鸟唱歌之前,就已经去了纤丝鸟,果然与众不同,那里的舞台更像舞台!如果她觉得可以,就去。不可以的话,人家也不会强迫她。

  安小惠去唱了一个星期,考虑到她还是在校学生,就给她用了化名,起了一个叫甜咪的名字。而且还印制了统一的名片。安小惠对那个名片有点不满意,就是名片后面上的字,有点太张扬,太露骨了,好象是在挑逗人家。把那张名片随手揣到了兜里。反正名片上的名字是甜咪,而不是安小惠。写上一些自己不满意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安小惠看来,名片上的那个甜咪不过是她的代号,和安小惠没关系的。

  今天晚上,是安小惠正式到纤丝鸟唱歌的日子。在这之前。她在老巴处唱了三个月,挣了三千块,她已经用这些钱,把她和母亲租住的亭子间一年的房租给交了。当然是背着母亲的,母亲事先和人家讲好一个月一付。安小惠没敢自己去交,而是求老巴的一个朋友找到她家的房东,把一年的房租钱付了,还告戒房东,不要说出自己是谁,如果安小惠的母亲去问。就让房东说是她们母亲过去的一个朋友。安小惠不会让母亲知道这钱是她从中付的。不但把房租交了,她还给母亲买了一套衣服,安小惠知道,母亲从来不买一件新衣的,而她刚刚四十岁,老是穿着那套旧得不成样的衣服,也该扔掉了。那是一套很好看的衣服,母亲最喜欢的纯兰色。里面还有一套擦脸油。这些对于母亲来说都是奢侈品。所以,她想要母亲年轻一回,想让她有一点快乐和开心。可是,如果她当着面把这些东西给母亲,母亲一定会问她哪里来的钱?如果她说是到歌厅里挣来的钱,她母亲一定会大发雷庭的,会把她买来的东西扔到窗外。她太了解母亲的性格了。

  安小惠离开老巴的歌厅时,要老巴还在为她做这件事,现在,她每月给母亲一千块,剩下的钱她存了起来。不过,老巴不想给她做这事了,要是再去送,会被她母亲发现的,一切不就露了馅?可是安小惠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前,老巴还是要朋友代劳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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