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相同的滋味

　　许浮生接叶弈鸣的电话接了很久，蒋睿希倒是吃着点心看着电视，忙的不亦乐乎，蒋绍霆进来时见到的就是他两个人这样的模样，眉宇间的冷色稍稍褪去。

　　挂断叶弈鸣的电话，许浮生看着蒋绍霆径自朝自己这边走来，俊美的脸庞上罩着一层寒霜，她一看就知道是因着刚才陈雨柔的事。

　　“跟谁打电话？”蒋绍霆坐在她身旁，刚才他似乎听到了傅瑜的名字。

　　“叶弈鸣警官。”她话刚说完，蒋绍霆的表情就颇有些不自在起来，像是在吃味。

　　“你别乱想，这两天的告别式他也会来。”她母亲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更何况曲云曦这边似乎想要加快蒋静姝婚礼的脚步，她自然也不想要再耽误。

　　“他对你很好。”在这一点上，蒋绍霆是怎么都比不上叶弈鸣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次提起他来，蒋绍霆总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涩涩滋味。

　　“好像真的是这样，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对我都还不错！”

　　许浮生笑了声，成功的看到蒋绍霆的脸色彻底变得黑了起来，她也不哄他，任由他一个人从那别扭。

　　“爸爸，你别指望我会帮你说好话，谁让你刚才欺负我！”蒋睿希从电视前面移开视线，转过头来看着蒋绍霆，忍不住的扮了个大大的鬼脸，令原本就已经黑了脸的蒋绍霆更有种忍不住的趋势。

　　“好了，不开玩笑的，刚才看着蒋梅菀那样子，我心里有种慌慌的感觉。”虽然想象过再次与蒋梅菀见面的模样，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蒋梅菀会变化这么大。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那双眼睛一扫过来，总归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鸷感，看起来就像是蒋梅菀再酝酿着什么事情一样，许浮生不敢再往下想。

　　“不用管她，没有了谭，她就像是没有了双臂，构不成什么威胁！”蒋梅菀之所以之前能够那么嚣张完全是因为谭的作用，现在谭在他这里，蒋梅菀就算是想怎么样也不可能。

　　“但愿如此吧。”许浮生闷闷的回答，只是心里还有些不放心……

　　温怀素的告别仪式许浮生并没有通知太多人，而告别仪式当天，原本前一天晴空万里的天气，从清晨开始就变得灰蒙蒙起来，像是要下雪一样，凭添了些许压抑的情绪。

　　钱多多她们一早就过来帮忙了，蒋绍霆更是派人将会场布置的井井有条，并没有谢绝媒体人的到场，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许浮生身份的不同，有些温怀素多年的‘朋友’也不请自来，不过既然是来送母亲最后一程的，许浮生什么话也没说。

　　其实媒体的焦点更多的是放在了许浮生与蒋绍霆两个人身上，他们两个人这些日子里闹出分分合合的戏码每每都能够登上关注NO1的位置，有人喜欢看，自然就有人愿意报道。

　　差不多开始有半个小时左右，许浮生意外的发现，曲云曦同蒋梅菀竟然到场了，而紧跟着他们来的赫然就是殷陆离同蒋静姝，不同于前面两个人的冷漠，从刚一进场，蒋静姝有鬼鬼祟祟的看着周围，似乎是害怕什么的模样，许浮生将这幕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

　　曲云曦和蒋梅菀回A市来时的那天晚上晚宴许浮生和蒋绍霆都没去，不过对方也没有打过电话来，现如今他们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谁也不去戳破什么。

　　曲云曦的出现令许浮生有些吃惊，但更多表现在脸上的却是冷漠，她一身素裹走到曲云曦的面前，原本澄澈的双眸此时透露出的却是复杂到不能再复杂的情绪，反倒是曲云曦，从进场到现在，脸上总是勾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她的眼神落在会场正中间的那副温怀素的照片上，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节哀顺变。”不论心里在想些什么，曲云曦表面上的功夫做的却很足。

　　许浮生没说话，目光却一直落在曲云曦的脸上，如同是那日在蒋绍霆的办公室内时一样，被这样的眸光看着，别说是曲云曦，就算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感觉到舒服。

　　“谢谢。”许久，就在曲云曦心里已经有些不悦的时候，许浮生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将视线移开，外面的天气似乎越发的阴沉起来，呼啸而过的冷风令人心里头总有种没底的感觉。

　　像是要下雪了。

　　“节哀顺变。”说话的是殷陆离，他今天原本的计划并不想要来这里，只是回想起之前在J&C集团地下停车场时的画面，心里还是忍不住动摇着，更何况这次曲云曦要求一起，他没办法拒绝。

　　许浮生冷讽的笑了笑，看了眼殷陆离，又看了眼蒋静姝，很明显后者一副心虚的模样，甚至连往里面走两步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是直视挂在正中间的遗像上。

　　“这句话，我最不想要从你的口中听到。”许浮生扔下这话，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没有了许浮生，蒋静姝一下子放松了不少，只是回想起刚才她说话的口吻，很明显蒋静姝是不高兴的，嘟囔了两句抬起头来看着殷陆离，却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怯生生的扯了扯殷陆离的袖管，蒋静姝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殷陆离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蒋静姝身后，意识到这一点的蒋静姝缓缓转过头去看向殷陆离视线所及的方向，待到看清楚，心跳却如擂鼓一样的咚咚作响起来！

　　只见他们原本都以为离开了A市的傅瑜此时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的从一辆黑色全封闭的车上被带了下来，她的脸色很是难看，近乎于能够用面如死灰来形容，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怕的还是其他。

　　殷陆离太阳穴处突突的跳动着，他终于明白许浮生为何意味深长的说那番话，又为何要让他来这里……蒋静姝的脸色当即就变得铁青起来，细细的手指紧扣进身旁殷陆离的手臂中，留下一个个深陷的红坑，可殷陆离偏偏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目光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傅瑜，像是要将她深刻进瞳孔内。

　　许浮生走出去没多远脚步停顿下来，像是感应到了蒋静姝同殷陆离的惴惴不安，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两人，阴郁的天气里，她的五官竟没有模糊掉半分，就连周遭的景物在殷陆离眼里都淡了，唯有许浮生，越发鲜明立体起来。

　　见到殷陆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许浮生淡色的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竟令清楚看到的蒋静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见她很快的走到将傅瑜带下车的人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对方面无表情的点头回应，随后将傅瑜带向另一个方向，很快就消失在别人的视野中。

　　殷陆离原本置于身体两侧的大拳紧握，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傅瑜的出现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或许这根本就是许浮生故意让自己看见的，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跟你妈打声招呼，我们先走。”殷陆离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天气灰沉沉的，像要压迫的人快要喘不过气来，而周围的记者更是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这边，毕竟殷陆离曾经与许浮生有过那么一层关系，现如今两个人换了一种方式成为一家人，更加吸引旁人的眼球。

　　蒋静姝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含糊就要往里面走，可还不等她迈出那一步，蒋绍霆已经出现在两人视野中，此时的他多少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冽，叫蒋静姝看了一哆嗦。

　　“记者已经到了，你们两个人把想走走过场的心思收起来，跟我进去。”不等蒋静姝开口，蒋绍霆已经截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后路，冷冽的表情不见丝毫能够商谈的余地，扔下这话深邃的双目紧盯着两人，似乎是等待他们两个人先进去。

　　蒋绍霆也不催促，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蒋静姝到了嘴边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闷着声低着头，蒋静姝心里一阵恐惧，而殷陆离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就算是五年前，温怀素的影响力也不见得有多大，更别提许浮生没有通知太多人，可今日到这里悼念的人却有很多，这着实出乎了许浮生的意料之外，后来她也算明白了，这些人不过是看着蒋绍霆的面子来的，就像是那场没有完成的婚礼一样。

　　温怀素的照片就挂在正中间的位置，许浮生选了张她记忆里温怀素最好看的一张，在这样寒风阵阵的冬日里，多少给许浮生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可坐在第一排的蒋静姝同殷陆离就远远没有这么轻松了，一个不敢抬头，一个满怀心事，两个人看起来更像是等待着宣判的死刑犯，与周遭的人显得是这样格格不入。

　　原本曲云曦和蒋梅菀也只想走个过场就算了，可曲云曦在见到遗像上的温怀素时，陡然间改变了主意，许松柏死了，温怀素也死了，他们许家，就只剩下了那个小丫头！

　　心里这样想着，曲云曦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于扭曲的笑容来，却隐藏的很深。

　　告别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外面的天气也越来越阴郁起来，黑压压的，叫人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更别提会场内音乐起到的效果。

　　突然，会场的后面传来些许骚动声，殷陆离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缓缓转过头去，果不其然见到了傅瑜再度出现，只不过她身后还有两个彪形大汉随从，僵硬的模样一下子引来旁人非议。

　　很快就有人认出这个人是殷陆离的母亲，毕竟殷陆离同蒋静姝的订婚仪式上也曾经见过，只是这样的出场方式，着实令人感觉到不解。

　　殷陆离收回自己视线狠狠瞪视着许浮生的方向，像是要用视线将她烧灼出一个洞来，许浮生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沉默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而会场内的记者也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纷纷拿起手中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