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第三部分

 CHA11

 
像变戏法一样,沈易北从角落里搁着一堆的行李箱里摸出了一大盒有色隐形眼镜。 
 
天空一样蓝的湛蓝,明媚的紫色,淘气的粉色,深沉的褐色……一共有十几款颜色,比通常配镜店里的乏味、单调的隐形眼镜颜色,好看的太多太多。 
 
“我女朋友很孩子气,也很喜欢新奇的东西,所以这几年,我每到一个国家,看见有意思的东西就会买点,等她出来的时候,逗她开心。“沈易北连同那件阿拉伯女装一起解释了一下,他唇边流露的轻笑,充满了温柔的宠溺。 
 
“我女朋友近视度数不高,只有一百度,你呢?”希望她的眼睛没有好到2.0这么夸张。 
 
“我也只有一百多度。”她微笑。 
 
沈易北将一大盒隐形眼镜递到她面前,“你挑一款颜色吧” 
 
出于女人爱美的本能,她本能的将手伸向明媚的紫色,拥有一双紫眸,肯定漂亮得不得了。 
 
这款颜色,真的从来没在市场上见过。 
 
没想到,俊雅的男人愣了又愣,不禁低声遗憾的说,“依依最喜欢粉红和紫色了……”无关吝啬,只是真的很想把全世界最漂亮的东西捧到依依面前,期待着她依然纯真如故、毫无心事的笑靥。 
 
讪讪的,她收回自己的手指,改向选了一款暗沉的灰色。在心里暗暗思量,这款颜色,沈医生的女朋友应该不会 
 
喜欢! 
 
看到沈医生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的心情也变得很轻松。 
 
原来有时候单单看着别人的在意,别人的幸福,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愉悦。 
 
戴上暗沉灰色的隐形眼镜,这下不是几乎,而是完全,她完全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了。穿上阿拉伯服饰,配上灰蒙蒙的眼眸,她真的像极了欧巴桑! 
 
不,绝对是像极中年欧巴桑!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怔怔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放心,你安心在这里,我还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帮你。”沈易北淡淡的出声,给她安抚的力量。 
 
“什么一定会帮她?”突然,他们身后一声低沉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 
 
原本预期中不到十点不会起床的人,现在八点不到,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们身后。 
 
顿时,把房内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但是,很快沈易北神情自若,只是有点意外。 
 
“赶时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应该昨天晚上睡得并不是很好。 
 
这么赶?去抢新娘? 
 
呵呵,该不该告诉他,今天的准新娘都在这里…… 
 
沈易北正想出言试探。 
 
“她是谁?”Eagle蹙眉心问,他注意到了,家里多了一个穿得像灰老鼠一样的女人。 
 
而此时,这个女人,她紧咬着下唇,极力抑制着全身的颤抖,整个头低得相当低,让他只能看到她不断颤抖的睫毛,以及睫毛下,那双低敛着的灰蒙蒙的眼睛。 
 
对方好像很害怕他一样,眼睛不敢直视他,身体更是抖得跟风中的落叶一样。 
 
也对,谁不会对在家里也戴面具的人害怕?! 
 
“哦,她?她是我帮你请的厨娘,今天她第一天开工。”沈易北说得轻描淡写。 
 
乔翎抑制不住,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Eagle蹙蹙眉头,一口回绝,“我不需要。” 
 
很厌恶,房子里多了个陌生人。 www.xiaoshuotXt,net
 
“别跟我说,未来的几十年你准备吃泡面吃到老吃到饱!”沈易北凉凉的说。 
 
这个男人,是典型的君子远离庖,半点东西也不会烧,最初两个人住在一起,各吃各的,他无事可做,天天闲着,就“大鱼大肉”,而这个男人就天天泡面加水。沈易北自个儿过得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就分点给这个男人吃, 
 
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个男人越吃越顺,每天一到吃饭时间,就会自动出现,还真的把他当“厨娘”了了! 
 
天天为另一个大男人烧菜,沈易北自己想想也恶心,试过好几次只烧自己一人的饭菜,但这男人也没抱怨,沉默的依然泡面加水,到最后妥协的反而成了他。幸好,Eagle从来不挑食,更不挑嘴,有什么吃什么,一句话也不不像那个雷,不让他来蹭饭,他还硬赖着不走,蹭了以后,居然还边吃边抱怨,“易北就凭你这厨艺,有哪个女人肯娶你?”不遗余力的打击了他以后,还装成好心的眼巴巴的提议,“要不,我出钱,送你去厨师培训班读几个课程?!” 
 
人怎么可以无耻成这种程度!他是来当医生,不是来当厨师的!就算这个荒无人烟、气氛恐怖的小岛,根本招不到合适、胆子大的厨师,也不会这样“利用”他吧! 
 
沈易北一句话就戳到了Eagle的软肋,想到今后要天天和泡面为伍,Eagle额头的太阳穴就一阵抽痛,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举手投降。 
 
好吧,只要这个欧巴桑不躁舌,不要打搅到他的生活,他可以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但是,问题是欧巴桑打哪冒出来的,穿得简直……太惊悚了…… 
 
“你不可以随便轰别人走,她是我在中东认识的,人家丈夫没了,怪可怜的”沈易北面不改色的说着,而且,他确定自己一句话也没撒谎。 
 
只是,误导而已。 
 
“嗯。”Eagle冷漠的应了一声。 
 
明白了,是个阿拉伯寡妇。 
 
“对了,你刚才说赶时间,赶什么时间?”沈易北浅笑着将话题转回原来的问题。 
 
如果是想去抢新娘,那一切就简单了。 
 
“给你三分钟时间整理,我们马上开飞机出发。”Eagle点头。 
 
抢新娘需要这么大的阵容?还开飞机出去?! 
 
“你开飞机?”他这当医生的有批准他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吗?而且居然还想拉着他一起危险! 
 
等等! 
 
抢新娘,就两个小时车程,而且婚礼在中午,绝对、绝对,不需要劳师动众的开飞机过去! 
 
沈易北清眸冷淡的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我要三分钟内就出发,为什么我要不要命似的 
 
去乘坐你开的飞机?!”他才不要! 
 
被质问的那个更加冷酷,他冷冷的扫了自己的腕表一眼。 
 
“据我所知,纽约时间和中国北京时间整整时差12个小时,而纽约开到北京需要十几个小时,依我现在不“灵活”的技术,和不“灵活”的手脚,我最多只能保证十个小时,我尽力!” 现在去中国?!有没有搞错?! 
 
就算今天他“曾经”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他心情有“波动”,也不用夸张到现在让他带队去中国旅游吧。 
 
“你家那个什么依的,在xx监狱,北京时间明天早上六点出狱。”语气平平的,Eagle终于说明。 
 
“你说什么?依依明天早上出狱?”沈易北一向淡泊到风浪无奇的俊颜,顿时惊慌失色,不住的连声确定,“怎么是明天?不是说可能还要一个月吗?!” 
 
“那是雷说,而且只是说可能而已。”戴着面具的脸,一片平淡。 
 
顺便再加一句,“离北京的明早六点,只有十个小时了。” 
 
雷也只是说估计,怕说早了,让他白白失望一场。 
 
“齐夜箫,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扫往日的淡雅,沈易北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 
 
他早就计划好,依依出来前,他要事先把家里打扫干净,给她布置一个温馨、浪漫的环境,现在什么都被破坏了! 
 
Eagle依然面无表情,对沈易北气急败坏的吼出他过去的名字,他并无太大的波动。 
 
但,一声气急败坏的“齐夜箫”,让低着头一直站在角落边的穿着灰色长袍的女人震了一下。 
 
沈医生喊他齐夜箫!! 
 
这种激动,就好像一个学生,他的成绩从80分,到99分,再到现在的100分。 
 
100分的确认。 
 
Eagle就是齐夜箫! 
 
即使已经早从他的体形,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中已经确定,但是,怎么比得上他自己的默认?! 
 
只是随便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护照、身份证、银行卡,沈易北扯过Eagle就走,“剩下的行李托运给我。” 
 
点头,不再多说一句话,Eagle步出了房子,将“家”留给了身后的女人。 
 
全程,他甚至没有仔细打量过“女人”一眼。 
 
…… 
 
 
CHA12
在沈易北焦急的催促下,终于北京时间早上6点01分,飞机在郊区那间专门关押刑事犯罪的犯人的监狱旁的山巅上,险险的找了一个空位降落。 
 
“依依!”沈易北眼尖,已经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素色衣服的女孩,抱着黄皮纸袋的自身档案,低着头,沉静的准备沿着山路下山。 
 
女孩头发短到不能再短,脸色因为久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到透明,最重要的一点,女孩给人一种相当安静的感觉,安安静静到连走路也没有声音。 
 
跳下飞机,穿着一身雪白的衬衣的沈易北,干净、纯粹的耀眼。 
 
那个女孩用五指挡住阳光,仿佛非常不适应这样的光芒。 
 
努力的,那个女孩子睁开眼睛。 
 
“北北……”女孩惊呼出声。 
 
连惊呼,女孩也是很小声。 
 
女孩的意外在情理当中,因为这一次被提早释放,夜箫也是昨天半夜才收到消息。 
 
女孩安安静静的越过沈易北,好奇的打量着他身后的那架黑色直升飞机。 
 
毕竟在中国,直升飞机并不多见。 
 
但是,显然,有个人不容她分散注意力。 
 
沈易北紧紧的拥住了她,紧得仿佛想把她嵌入身体一样急迫。 
 
女孩笑了,安静的脸终于有了裂痕,夺目璀璨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 
 
凝结着泪光的笑容。 
 
“我出来了。”女孩说。 
 
“我知道,我知道!”沈易北干净的磁线走调,激动的将女孩拥得更紧了。 
 
仿佛恨不得现在的他们能马上糅合在一起。 
 
“我自由了!” 
 
女孩的眼泪傻傻的流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第一次,Eagle看见,一向清冷的沈易北居然激动到红了眼眶。 
 
面具下,Eagle的唇也微扬了。 
 
原本以为,今天会是很糟糕的一天,但是,原来幸福是会传染的。 
 
只是,他这个电灯泡,也该退场了。 
 
“易北,我走了。”他简单的招呼一声。 
 
简洁的仿佛明天依然会再见一样。 
 
但是,他们都知道,可能终其一生,再无相见之日。 
 
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干净到纯粹。 
 
一个黑暗到沉淀。 
 
这样不同世界的人,不适合彼此交往。 
 
沈易北抬眸,目光复杂的望着他,“夜箫,谢谢你……谢谢你,信守承诺……” 
 
不喜欢这么客套,Eagle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就向身后的直升飞机走去。 
 
踩上飞机的踩板,突然Eagle背着她们,沉声说,“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从此以后,沈易北和龙门毫无任何关系。 
 
反而,沈易北轻松的笑了,学会了调侃,“我还想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找你呢。” 
 
“当然。”没有任何犹豫,Eagle点头。 
 
没有说再见,Eagle开着直升飞机,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希望他不会一直是一个人……”沈易北叹气,虽然相处木讷,无法知心,但是两个男人之间是有友谊这样东西存在的。 
 
回眸望着自己深爱的女孩,清眸深亮,“我比夜箫幸运多了……起码,我们一直相爱……” 
 
女孩抱着他的手臂,幸福在温暖的流淌。 
 
“北北,我想回家了。”女孩安静的笑着说。 
 
“嗯,回家。” 
 
家,有彼此的地方,就有家。 
 
牵她的手,他们在晨曦下,踩着黄土,沿着山路,一起下山。 
 
飞机上的Eagle,俯目,黄土上那显眼的两个手牵着手的黑点,温情的一幕,永恒刻在他的记忆里。 
 
其实,没有人,对爱情是不向往的。 
 
…… 
 
一直沿着会纽约的飞行航道,他又盘旋了很久。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今天他非出来一趟不可,又为什么,他一直不想回到那个城市。 
 
现在纽约时间已经过了12点,他曾经的爱,曾经的痛,正式写下了帷幕。 
 
今夜,将是某一个人的新婚之夜。 
 
某一个,他曾经深深爱过的人,某一个,他已经硬生生从心里连根拔除了的人。 
 
只是拔除的是对爱的记忆,拔除不了的是心底一直盘桓的浮躁。 
 
从昨天一直到现在,不可避免的浮躁。 
 
说不爱了,但是,那个女人在他心里一直还是存在着她的影响力。 
 
Eagle不说爱,但是骨子里埋着的还是那个齐夜箫,爱得很痛的齐夜箫。 
 
…… 
 
清晨,她拿着拖把,吃力的清理这个家。Www.xiaoshUotxt.net
汗水,从她的额头一直不住的往下滴。 
 
从二楼再到一楼,他的家,有三百多坪,有二十几个房间,豪华的程度,和他们以前的那个家,不相伯仲。 
 
但是,这么大的家,居然没有一个佣人,她实在很难以相信,以前那两个大男人是怎样生活的。 
 
从凌晨四点,她起床开始干活,一直到现在早上九点,她已经足足干了5个小时,但是,还是觉得好像根本无从下手。 
 
她真的是当惯了千金小姐,当惯了豪门太太,擦净最后一节楼梯,她瘫在地上。 
 
她,实在是……没有体力了。 
 
她知道,其实她不用做这些活,当时沈易北介绍她的时候,只是说她是厨娘,厨娘的工作当然在厨房。 
 
只是,她一念及,如果空气中有太多的细菌会危害他的身体健康,她就忍不住开始自作主张的清理房子。 
 
再吃力的,她提起水桶,娇喘着,动作摇摇晃晃,准备打扫客厅。 
 
Eagle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情景。 
 
他的眉心微蹙。 
 
哪里来的这么笨的天兵?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样东西叫机器人除尘器吗? 
 
面无表情的走到客厅,他面无表情的将机器人除尘器打开,然后再面无表情的越过这个他以为的来自阿拉伯落后国家的“中年妇女”,眼角连一分关注也没有多给予。 
 
望着他已经远得看不见的背影,她再望望地上发出“呜呜”声,四处有规律的转动,方便快捷,连死角也不放过的小型圆状自动除尘器。 
 
面纱下,她的嘴巴张得老大。 
 
不知道吓到她的是突然而至的他,还是那个自动除尘器。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白痴透了。
 
 
 
第十三章
 
整整二十几个小时未闭眼,他也累了。
补了一眠,睡醒的时候,已经近傍晚。
原本应该睡得很沉的一觉,他却睡得很不安稳。
过去的片段,不断不断的,如一幕老电影一样,在他的梦中回放。
和乔石闹了捌扭,望着乔石一怒之下走远的背影,眼底含着眼水的她,在转身,见到他站在一贯的那个位置,赶紧擦掉眼泪,对他展露一个牵强笑靥的她。
一边哭一边笨笨的不断的向他的双手喝着暖气的她。
苦恼了,会碟碟不休,和冷眼以对的他,说着心事的她。
“我愿意。”在圣洁的教堂,清脆的,甜蜜的,毫无犹豫的向乔石许下婚姻承诺的她。
“箫哥哥……我们的婚礼无效,好不好?……”惨白着脸,快哭出声音了的她。
“停止,箫哥哥,求你!求你。。。。。。”被他性侵犯,求饶着,最后一次喊他箫哥哥的她。
履行着夫妻义务,痛得直冒冷汗,把性爱当成一种煎熬的她。
木然的接受所有,将情感封锁,冷感、僵硬的她。
对孩子们柔柔唱着生日快乐歌,流转在那声音身上的,散发着璀璨柔和光芒的她。
浑身发着哆嗦,却强装贵妇一样扬着下巴、目光凛然不可欺的她。
痛得坐起身体,抱住他,咬向他的肩膀,烙下深深的齿印的她。
用冷冷的眼神仇视着他的她,冷冷的嘲笑,绝不会生下仇人的孩子的她。
在枪林弹雨中,不顾生命安危,让他接住枪的她。
哭着让他一起走的她。。。。。。
。。。。。。
每一个她,记忆里,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神情,仿佛都已经烙在了骨髓。
。。。。。。
无爱,无恨,为什么却记忆依然这么鲜明,鲜明到,胸膛惭惭隐痛。
他睁开眼,知道,梦醒了,散了。
只是,为什么,突然会梦见她?
是因为北京的那个清晨,紧紧拥抱着彼此,会牵着彼此的手,相约永远的情侣?
闭上眼睛,他任心痛慢慢的阵阵隐去,再睁开眼时,他已是无坚不催,不受任何影响的Eagl。
面无表情的扣上面具,Eagl找不回自己,更加找不回齐夜箫遗失的心,所以,Eagl把一切抛弃,七情、六欲、渴望、需求。
Eagl活得不真实,因为,他象一个没有心的机器人。
Eagl活得真实,国灰他没有爱情的隐痛。
打开台灯,他看了一会儿书,胃开始有点钻心的痛,哦 他好象饿了。
他好象也差不多二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习惯性的,他穿戴整洁的下楼,习惯性的,他差点喊出“易北”的名字。
恍然惊悟,他又一个人了。
会寂寞吗?
不,不会。
从他离开他的爱情开始,已经认定,将来桌子上永远只有一双筷子,将来他的枕边永远缺少另一半。
爱了,就付出所有,不爱了就彻底放手。
从来没有去恨过谁,只是心寒了,心冷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而已。
厨房“噼哩啪拉”好象有人在里面格斗一样的声音,令他一惊,全身的警戒顿时拉醒,全身的毛骨寒冻。
他以为是敌人入侵,他的左手按下腰间的手枪,放慢脚步,不动声色的步向厨房。
然后,他看到确实是战乱,确实是入侵。
只是厨房战乱一片,被个不知的“天兵”入侵成残骸一片。
恍然,他才想起来,他收一个阿拉伯的“寡妇”。
厨房里,原本该活的、原本该死的,现在全部死伤一片,被“乱刀”砍死了的“鱼”,瞪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控诉着死前遇到非人的折磨。
那个欧巴桑“天兵”显然好心的想做一盘美味四溢的鱼汤给他喝,那个欧巴桑“天兵”显然不是故意的,把鱼放入锅里以后,非常非常卖力,大汗淋漓的用心炒着。
哦!原来这就是炒菜,能把鱼肉炒得尸肉横飞,真的真的非常不容易。
把鱼肉炒到“焦”成一团以后,她端来一盘自来水,在他目瞪口呆下,“哗啦”一声,浇到锅里。
厉害、厉害,果然是来自水源珍贵的“中东”,世界上有样东西叫生水,从2003年12月起,美国很多城市为断发现,自来水中铅含量超过美国水质标准,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了防止铅中毒,政府呼吁大家将生水烧开了再饮用,这女人不懂?他一点也不介意多浪费点瓦斯费,把这样叫做“生水”的东西先烧成开水再做汤。
一点卫生常识都没有!
算了!
就冲这女人没有老公,无家可归,他忍!
当鱼肉混着生水,嚣张得沸腾的时候,他看到黑色的一点又一点疑似锅灰一样的东西,恐怖得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打转着。
女人急得直跳脚,灰蒙蒙的眼睛里急得都是水雾,赶紧拿着汤勺,甚至蠢毙到每一勺都来回跑到垃圾桶里往里面倒,笨挫的样子蠢得让人想捏死她。
等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女人准备把这锅灰捞出来以后,鱼汤就OK了?可以上菜给他喝了?忍?忍?忍?
就冲一个真相?!他终于知道这女人为什么没老公了,原来他老公是被她毒死了!
就冲这碗汤,一点都不用怀疑!
有股冲动,他想揪住女人的衣领就把她扔出去,以免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被这个女人折腾到半死不活。
不能忍!
管他是不是那个心肠软到要命的沈易北介绍的,扔出去再说!
算了,斯文点,解雇这女人得了!
双方没有签定劳动合约,他这样不算违反劳动法吧?!
正当他准备有所行动时,突然,他看到垃圾桶里大大小小死得更回不瞑目的鱼的骸骨,女人细嫩的小手,贴满了数不清的OK绷,手背上更是大大小小的水泡数不胜数。
仰天,郁卒到差点长叹。
他终于领悟沈易北为什么临行前,给他找了个那么那么“棒”的欧巴桑,我们沈医生在向他上人生最辉煌的一课。
人性。
同情心。
怜悯心。
一看女人白嫩的不象劳动者的双手,就知道,这女人老公没死前,日子应该过得还算可以。
明白,明白,我们沈医生是嫌他杀戮太重,要多积积阴德,所以安排了这么“优秀”的欧巴桑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让他充分领悟,人要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明白,明白,他太明白了。
所以,为了人生大道理,他忍!
为了一个失去丈夫的,看起来一点“工作能力”也没有的欧巴桑不至于饿死街头,他忍!
但是,鱼汤,打死都别想他会喝一口!
冷洌的越过“欧巴桑”,他打开电饭锅准备直接盛饭。
这一年来,在伟大的沈医生的培养下,他爱上了中餐,爱上了白米饭。
为了他的生命着想,所以他准备晚餐只吃白米饭就好。
但是,打开电饭锅,他愣了又愣,里面空空如也。
他失望的领悟,在美国,白米饭并不是常见的主食。
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个厨房,从“欧巴桑”发现他走过来开始,“欧巴桑”就紧张得一阵颤抖,甚至紧张到摔碎了手里的盘子。
他承认,他戴面具确实有点吓人,所以“欧巴桑”的举止,他没有放在心里。
回身又越过“欧巴桑”,他连扫她一眼也懒得费劲,打开冰箱,他捻的发现,沈易北居然狠到没有一点剩菜剩饭“施舍”给他。其实,他不知道,剩菜剩饭,早已经进了他身边紧张的不断直绞衣角的“欧巴桑”的肚子里。
“欧巴桑”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抖啊抖啊抖,终于鼓足勇气,将一盘依然微热的意大利螺旋面递到他面前。
她托着盘子的手,举得很高,头低的让他甚至连看到她的眼睫毛都相当困难,她的样子象足了在受罚的学生一样。
如果不是太饿,他实在不想接这盘意大利螺旋面。
象螺丝钉的螺旋面,被她煮得趴成软趴趴的一团,惨不忍睹到哪有还有螺丝钉样的漂亮螺旋。原本应该搭配奶油奶酪酱的浓郁酱汁的螺旋面,硬生生被驼上了两驮看起来象蕃茄口味的面酱。
好吧,他从来不挑食。
面无表情的,他接过面,没有一声谢谢,也没有一声你辛苦了,他已经轻轻自端着面,在餐桌上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左手用叉子慢慢地卷着面条,他狼狈的发现,他叉子所在之处,面条无处不变成断骸。
他索性用调羹,粗鲁的吃了一口,面一入口。。。。。。他就后悔了。
这哪是蕃茄酱啊!根本就是辣椒酱!
被呛得他差点咳出眼泪来。
深呼吸,深呼吸,用力的深呼吸。
他才克制住没有当场咆哮。
他是没有七情六欲的Eagl,不可以被一盘螺旋面逼疯!他是没有情绪的Eagl,不可以被一个欧巴桑简单的逼死。
推开面条,他愤怒的起身,准备叫手下买足一大打的面包,让自己不至于饿死在自己的别墅里。
 
 
 
第十四章
 
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她才空着肚子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低着头,步出客厅,就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边安静的翻着财经杂志,一边沉默的啃着手里的面包。
而旁边,那碗鱼汤,早已经一丝热气也没有,显然没有被碰过的痕迹。
原来,没有爱作为辅料,她做的食物根本难以下咽。
翻下杂志,Eagl茶色的眼瞳淡淡的扫了女人一眼。
那双低敛的灰蒙蒙的眼眸里,在望着那碗纹丝未动的鱼汤的时候,分明盛满了委屈和失望。
真是奇怪,这个欧巴桑有什么好委屈的?有什么好失望?
他觉得哧之以鼻。
但是,他笑不出声。
虽然他一度很愤怒,拼命压抑才制止自己把她扔出去,但是静下心来,他是能明白这个欧巴桑确实尽心了,也很认真。
而无论做什么事,他喜欢肯认真肯努力的人。
而他,也愿意给这样的人机会。
“恩,拿着。”他用左手递给他一袋面包。按照这个欧巴桑的厨艺,没有把他毒死之前,肯定已经把自己毒得口吐白沫。他还不想在他的房子里发生命案!
她别过脸,不开心。
他冷冷的收回自己的手,他一向不拿热脸去贴女人的冷屁股。
虽然过去,除了一个人以外。不搭理任何人,他又独自的啃着自己手里又硬又冷的面包。
真干,真难以咽下口。
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一想到以后都得过着与面包和泡面为伍的日子,他觉得恐怖。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对“伙食”有迫切的要求。
是不是,脱离现在水深火热的生活唯一的办法只有和简结婚?她的厨艺好象确实不错。
反正,他们迟早也是要结婚的。。。。。
只是一念及和简结婚,将来要睡在同一张床上,身体缠绵交织,他的头皮就发麻,太阳穴就紧抽。
。。。。。。
他又咽了一口面包,真干。
一杯冒着温暖热烟的红茶,端到了他面前。他只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感恩的去喝一口茶,开玩笑,见识过她的厨艺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心意领了,他还是继续干咽着他的面吧吧。
那双灰蒙蒙的眼眸又开始盛满委屈、失望的水雾。
但是一点也打动不了他,他甚至连眼角也没有多抬一下。
“砰”的一声,放下茶杯的声音有点重,她有点气恼了,这算什么?真是个坏透的资本家,终于,他稍微抬了一下头,象想起什么似的,冷淡的随口问,“你的名字?”
很奇怪,那杯茶被用力一扣,震动了好几下,他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也晃动了好几下。他终于开口和她说话了?不再摆着主人高高在上的嘴脸了?
她闷闷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w w w. xiao shuotxt. n et
但是主人问话,小的哪敢不答?!如果装聋作哑,不是多个理由让他把她撵出去!
“苏珊。”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弄得象沙纸一样粗糙,故意把自己的语速放得很缓慢很缓慢,故意说全球通用的英式英语,而不是说美式英语,更是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象七老八十的老妇人。
是他先在她面前故意把自己的声音装得很低哑!是他,先说自己是路人的!
好吧,那就做路人吧,做他的大侠,她做她的从中年“越”到老年的欧巴桑。
求学的时候,她可是一向是话剧社的活跃分子,而且有个怪僻,专门喜欢演老太婆,据说,她沙沙的巫婆声能吓到“白雪公主”呢!
显然,眼前没有被吓坏的“白雪公主”,男人只是漠不经心的,“哦。。。。。。”了一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就这样?就这样?
他听到苏珊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惊讶?他一点也没有联想起《疯狂的主妇》里那个单身母亲,同时又是个见了男人走不动路的花痴?他一点都没感觉,她现在在自嘲自己见了他象走不动路的花痴?!
以前有时候晚上早回来,他也会沉默的陪着她看几集。到底是他漫不经心,缺乏联想能力,还是她在浪费表情?她觉得自己跳进了一个千年大坑。那个大坑底下写着“这个男人很无趣!这个男人很冷淡!”现在她总算相信了,什么事都是有报应的。她曾经对他的冷,对他的漫不经心,现在总算是全还回来了。咬着下唇,她战败,再战下去,她可能就直接失去理智的告诉他,她是谁了!
见她要走,“苏珊。”他沉声叫住了她。
他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象有什么狐疑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窜而过,但是又抓不住思绪。他到底觉得哪里怪了?
是因为眼前的欧巴桑明明有一双宛若少女一般白嫩细腻的双手,却有着老妇一样嘶哑的嗓音?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本来就有些中年妇妇注重保养,但是先天的公鸭嗓。
她停住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叫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她也觉得好激动好激动。他为什么叫住她?会不会。。。。。。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心底即害怕又期盼,两种情绪纠结,一直矛盾的象小鹿撞个不停。但是,一下句话,他将她打入了地狱。
“明天起,去上个厨师培训班,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还是不能胜任这个工作的话,那么很抱歉,我这里不能留你。”冷淡的,他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他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没有办法去收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欧巴桑”!顺便提醒她,“这个月里,我吃面包就好,请你不要再下厨了!”
逼着自己不要去瞪他,好半天,她才牙齿里迸出一个“好”字。咬牙切齿。但依然,他半分注意力也没分到她身上,说完以后,就随即继续低敛翻书,他的动作无言的告诉她,“主子”训话完毕,“奴婢”可以退场。
咬着唇,她转身气鼓鼓的离开。
她刚一走远,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接起手机,里面传来雷.约瑟兴奋难奈的声音,“下午为什么关手机?!”不等他回答,雷.约瑟又兴奋的说,“兄弟有看新闻吗?有没、有没、有没?!”连着好几声迫不及待的问话。
他没看新闻,因为他知道今天的新闻一定会转录某一场世纪婚礼。
冷冷的,正想说一声“没有。”又被雷.约瑟一副了然,迫不及待的打断,“你一定想不到吧?你一定想不到!哈哈~娘的,太爽了!哈哈~”
手机里传来雷.约瑟一阵得意的笑声,幸灾乐祸的语气令Eagl非常不舒服。
“够了!别笑得这么淫荡!”语气不善,冷冷的他出言。
他在笑他吗?!笑他胸口那股莫名的浮躁?!
淫荡?雷.约瑟的笑声顿时不上不下的梗住。
娘的,他得罪他了吗?居然骂他笑得这么淫荡!
雷.约瑟深呼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自己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能跟兄弟小鼻子小眼睛,正色,他换了一个严肃一点的话题,准备慢慢导入主题,“关于你和纪寻DNA的报告出来了,果然和我猜测的。。。。。。”
“你偷我东西?”打断他的话,Eagl的鹰眼危险的微眯了起来,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即使电话里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也从他骤间森冷的声音里,雷.约瑟察觉到他发怒了,雷.约瑟缩了缩脖子,忐忑的狡辩,“哪是偷,我不过拿了你。。。。。。不要的杯子。。。。。而已。。。。。”声音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
“雷.约瑟!什么叫隐私,什么叫尊重!你懂不懂!” Eagl顿时火大,连名带姓的吼他,被人偷窥隐私的感觉糟透了。
“我。。他妈的这不是关心你嘛?!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哥哥吗?”被吼的干火的雷.约瑟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又不是龟孙子,这口鸟气怎么忍!
“不想,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这白痴!我会连自己的孪生哥哥也认不出来?!”查什么DNA,这个白痴不知道同卵双胞胎之间有很强的心电感应吗?!乔石出事那一瞬间,他胸口的位置好象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疼痛,痛得根本喘不过气!
他又做白痴了?他又做白痴了!!!雷.约瑟一口鸟气实在无处发泄,“那你还任那个女人嫁给纪寻,你他妈的真有病!”还未骂完,手机里就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喂!老子还没骂够呢!”雷.约瑟不甘的对着已经被挂掉的手机乱吼。不管了,他妈的,他就是小鼻子小眼睛,他的事,他都不管了!
 
 
第十五章
 
夜晚十一点,厨房里依然传来“噼哩啪啦”的敲打声,有个勤劳的好学生,正在好专心的研究着培训班分发的食谱,专到浑然忘我的程度,连门铃声已经响了数分钟了,也一点知觉也没有。
叹口气,Eagl只好自己亲自下楼,打开了大门。
“Eagl!”迎面,热情的红唇就迎了过来。
他没有避开,热情的红唇不偏不倚,印在了Eagl冷硬的唇角。
“简,很晚了,怎么会来?” Eagl微微浅笑,将未婚妻惹火的身段,稍微推开一点点。一种不是很明显的拒绝,但是却带着淡淡的疏离。
今天晚上,简.约瑟穿着太不同以往,好象准备出席一场盛宴一样,火红性感的晚礼服,V领的胸线开的极低,盈白、丰满的乳沟一了于眼。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简.约瑟,精心打扮的妆容,性感女神一样的身段,眉宇间的自信,仿佛誓要将她的猎物手到擒来。
当然,他肯定就是那只她想征服的猎物。
面具下的脸,有丝微微牵强的苦笑。
简.约瑟掀掀红唇正想回答,但是,她被厨房里发出的响声吓到了。沈医生已经回国,那么房子里除了他还有谁?
“里面谁?”她狐疑、敏感的问。
“新请的厨娘。”他简单的说。
“哦~”厨娘啊~是她太神经质、太紧张了,都忘记了,这几日听门卫室的属下们提了一下,沈医生临行前帮Eagl请了个阿拉伯籍的厨娘。
这个厨娘在Eagl的授意下,还每天出门到邻近的培训班学习各种料理。门卫室的几个下属基本都知道,但是好象也有点支支吾吾,可能是怕说太多,Eagl不高兴吧。
为了一个下人,她不会多放太多心思,她的主题转了原点。“Eagl,我又有家不能归了,收留我,可以吗?”简.约瑟娇艳的笑着,性感的手指,不断挑逗性的在他的胸膛若有若无的划着圆圈。
即使她的举止轻佻让他非常不舒服,他还是蹙着眉没对她太苛责。“雷又搞什么?发情期又到了?”僵着声音,他问。
其实,接下的话,他是明知故问,简.约瑟今晚应该是势必要在这里留宿了。
未婚妻要求留宿,真的一点大惊小怪的必要也没有。
所以,他是不能拒绝的。
“是啊,雷这次带了只很热情的“波丝猫”回家,发出的声音好夸张,简直需要上医院洗耳朵。”简刻意拢了下长发,迷人的样子风情万种。
“那好,你今晚住这里。”淡淡的点头,Eagl径自先上楼。
身后的简.约瑟迷人的笑容更加妩媚了。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但是,Eagl以为今天晚和以前一样,她会安分的住在客房里?不!
这几日,她一直在不安中渡过,所以,她不要再等待了,也没有时间再等待了,他们的关系必须有所进展!
娇生惯养的乔翎居然逃婚了!
这件事情,她不知道Eagl知不知道,雷.约瑟声明不管这档事,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就此放心。
一出逃跑新娘的闹剧,通过强压手段,报纸和电台是被压了下来,但是,这是个信息时代,互联网的好处就在于无孔不入。
互联网上,甚至连被揉虐的玫瑰残骸,以及新郎惨白的俊美脸孔,都被拍摄的清清楚楚。扔下钻石黄金汉,逃跑的新娘到底在哪里?
这样的主题发帖,网上一条又一条的跟帖此起彼伏,疑似新娘今天在这个城市某一个角落露脸,明天又在那个城市某一宾馆被人撞见。
八卦新闻为互联网制造激情亢奋的世界,提供的形形色色的消息,肯定让气极的新郎也有得跑了。
同时,悄无声息的,简也在私下寻访乔翎的消息。
但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对简来说,就象身边安着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她触手可及的幸福炸得支离破碎。
她怕。
所以,她要好好守看她的男人。
……
夜深人静,一双性感的手,覆上赤裸、结实的胸部,并一路巧妙的往下探,在刚触摸到他精炼有力的腹肌时,被一双粗壮的手臂制住了。
“简,你搞什么?”他做起了身体,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尴尬、不悦的微微推开。
就是怕她来这一招,所以,每次简一过来借宿,他都落下房锁。
其实,她从隔壁的窗户爬过来发出的细微声响,已经让他察觉。
只是,他希望她可以适可而止,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没想到,手刚一碰触她的肩膀,他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她的肩膀是赤裸光滑的,那是一具毫无遮掩的女性赤裸胴体,他借给她当睡衣的白色衬衣,早已经安静地脱在了地板上。
她又缠了过来。
“别这样,简!”他一向有裸睡的习惯,现在衣服却被简扫在了地上,他尴尬的不知道该离开床榻好,还是继续和简耗在一张床上。
 
“这么久没碰女人了,难道你一点需要也没有吗?”在他的耳边性感的吹着微娇、浅短的呼吸,简的兽已经为上他的脖子,诱惑似的或深或浅的娇喘着,企图引发他的欲望。
这样的娇喘酥软入骨,类似于女人动情时的娇喘。
被她围着脖子的他僵着身体,很僵很僵。
他是很久没碰女人了,现在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对女人的身体一点欲望也没有。
也许,是因为几年的婚姻生活,让他的身体习惯了禁欲,更是象染上洁癖一样,自然的对其他女人的身体产生了抵触。
她灵活的手轻轻推开了他的手臂,滑到了他的下腹,就快要接触到那个健硕的地方时,他冷硬的推开了他,果断的赤裸着身体,下了床,套上了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匆忙到,甚至联内裤也没有穿上。
他明显的抵触,令她心生不悦。“Eagl,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快要结婚了吗?!”简约瑟厉声指责,迷人、漂亮的脸孔因为气愤,忿然到有点扭曲变形。
“是快要,但是,还没。”他已经套上外套,默然的说道。
结了婚,他会尽做丈夫的义务,但是,不是现在。
现在,他的身体和心理都还没有准备好。
“晚上你就睡在我房间吧,别跑来跑去着凉了。”推开房门前,他停顿了一下,叮嘱。
然后,坚决的离开。
简约瑟将自己的下唇咬到泛白。
很多时候,她真想冲动的问他,不想碰她,是真的因为只拿她做伙伴看,上不了床?还是他心理另一个女人一直占着一个位置,身体不容背叛?!
但是,她知道,她永远不会问。
因为,那是谁也不愿捅破的纸墙,一旦被戳破,可能就真的回不了头。
她是聪明的女人,所以,唯一的出路只能等待。
因为,不论是齐夜箫还是现在的eagl,只要他出言过的诺言,绝不会反口。
所以,他身份证配偶那一栏,她坐定了!
……
没有和主人打招呼,Eagl就直接拿着雷房子的钥匙,开锁进门。
他不能留在家里,他明白,无论他住在客房还是睡在沙发,对简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侮辱,所以,他离开那个房子,尽力将伤害减到最低。
虽然,他知道,他的行为弥补不了什么。
屋内果然和简形容的一样,女人的叫床声,男人的粗吼声,真热情到能把屋顶都揭了。
Eagl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的一进屋,就熟念的从CD架上挑下一张CD,放进碟机里。
顿时,震耳欲聋的摇滚乐,马上盖过了激情亢奋的叫床声。
 
 
戴上播放着轻柔音乐的耳塞,eagl将客厅里摇滚乐的按钮调到最高。
舒舒服服的,他坐再沙发上闭目养神。
很快,一个用浴巾随便搭住下半身重要位置的男人,杀气腾腾的傻了出来,一路怒吼,“他妈的简约瑟,你不是滚到eagl那了吗?他妈的到底有完没完,自己没得乐,就见不得别人爽啊!……”
怒吼声在见到客厅里缓缓拿下耳塞的eagl后,骤然而停。
“你来干嘛?!”雷.约瑟没好气的问,他就是小鼻子小眼,才一个星期,他还没生够气呢。
Eagl慢条斯理的把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关掉了。
“那天我心情不好,我道歉。”平板着,他先开口道歉。
“别想我这么轻易就能原谅你……”搔搔头发,爽快的雷.约瑟恶声恶气的说着,其实已经气消了很多。
要知道,eagl很少向人低头,一句道歉,证明他还在意他这个兄弟。
Eagl的主动认错,顿时令雷约瑟心情也愉快了起来,但是嘴巴依然不饶人“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但也不代表,想踢就踢,想吼就吼哦!”
没有心情理会雷约瑟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性格,“穿好衣服,叫你房里的那个女人走吧,我想和你喝几杯。”淡淡的,eagl开口。
“扼,兄弟,你这样很不厚道哦。”怎么可以这样,今天是他的发情日耶!
虽然eagl打断的只是今晚N次中的一次而已。
知道雷不会拒绝,eagl已经径直在吧台倒了一杯酒。
雷打发了那个欲求不满、一路嘟着嘴巴的女人,穿好衣服吼,做在eagl身边陪他喝酒。
Eagl忘着玻璃杯里流转的黄色液体,沉默了许久,终于沉声、暗哑着问,“说吧,那个男人图的是钱,还是她的人?”
其实,他是知道的,一个掠夺者不惜假扮他的哥哥,接近她,能图的是什么?不是钱,就是人。
“你们家那么庞大的一个公司,都被那个傻女人签了授权书交到那个男人手里了,图的应该是钱吧!”雷坐到eagl的身边,毫不客气的说。
“不,股份全部归两个孩子所有,他们未成年前,谁也动不了那些股份,就算是乔翎,也只有保留的权利。”eagl摇头,他的钱,他一毛也没有留给乔翎,就是不希望他的钱流入那个男人的口袋,“不单是为了钱,没有那么简单。”那天匆匆的在废弃的停车场大家打了个证明,那个男人维护乔翎的样子,应该是动了真情的。
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钱,赔了真心?
“那家伙专门想秃鹰一样,靠拆了再买赚钱为生,等两个孩子成年后,手里的股票可能早就变成废纸!”雷的推断也很合理。
但是,他始终认为没有那么简单,“去查查萨里那条线,这个男人应该和萨里是认识的。”那天,好像就是送钱给萨里跑路。
“eagl你说有没有可能单纯只是冲你来的?”雷提出了他的质疑。
“也有可能。”他的仇家太多太多。
“你说那个女人蠢不蠢?好歹也和你哥哥也是青梅竹马,这样也会被骗!”雷忍不住嗤之以鼻。
“她太希望乔石能回来,并不是第一次被骗。”漠漠的,eagl告诉雷,“所以,我没有去管。”
将杯里黄色液体,一饮而尽。
只是一次被骗可以谅解,一而再的掉进陷阱被欺骗,能被原谅啊?!
“你真够狠!够绝!”竖起大拇指,雷约瑟“称赞”他的兄弟。
静默了许久,突然eagl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制止吗?”
“为什么?”
“因为,我输了,无论我爱的多么努力,永远会被”乔石“两个字轻而易举的击垮,乔石没有死,他一直活在我们中间,那堵墙,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人,总是爬的越高摔的越惨,在中东的时候,他以为他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他以为,只要他活着回来,那么就能幸福美满。靠着这样的信念,他才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但是,活着回来了,才发觉,不是这样的。
幸福永远都是奢求,因为,在“乔石”两个字面前,他奢求的幸福,永远成不了永恒。
“其实我比她更希望乔石就这样活过来,干干脆脆的把她带走,我希望他活着,明明白白,干干脆脆的大家来个了断。”他要的爱,是永恒,是全部,或者,干脆松手。
这些话,他从不对任何人说,不知道怎么了,今晚,他想说。
“所以,那个男人一出现,我就象垃圾一样,被抛弃了。我不意外,真的不意外。”他说的很简单,好像很不在乎,也仿佛早已经一点都不痛了。
尴尬的干笑两声,雷只能转开这个沉重的话题,“你说那个女人怎么会在结婚前夕逃婚了?”
“她逃婚?什么时候的事?”他愕然,真的有点意外。
但是,他的眼里并无太多波动,以及异常激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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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就想和你说这事,还无缘无故被你骂了一通。”说起这,雷就有点来气,抛开自己的个人情绪,突然一念及,不对劲,“你说那个女人发什么神经,突然又把一个男人玩着耍。”在婚礼被抛弃,很丢脸的耶。
“可能知道了他不是乔石吧。”漠漠的他说,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唇角微微冷硬、嘲弄的扯动,“能被她跑掉,那个男人也算够掉以轻心。”
“什么啊!那个女人够狠,丢下了两个孩子,独自跑掉!谁能想得到?!”
“你说什么?!”终于eagl平静的脸上产生了裂痕,骤然怒极,“那两个孩子呢?他们还在那个房子?!”两个孩子会不会受到虐待?会不会受到精神迫害?
真是够了!她没有脑子吗?要走无论如何也该带着孩子们!
“两个孩子也在第二天婚礼现场随后失踪了,不过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和乔翎在一起。”雷摊手,把他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他。
“不行,我得去把他们找回来!”此时的他,再也坐不住了,焦急的样子,就是简简单单、原原本本的齐夜箫,心里装着都是孩子们的齐夜箫。
话音未落,抛下雷,他已经冲出了夜色。
“喂~~”
“喂~~”
连着好几声喂,也叫部回来他。
“笨蛋,问我不更简单?”喃喃,雷失笑。
齐夜箫终于活回来了。
虽然,找回齐夜箫的是现在躲在龙门为非作歹的两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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