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第七部分

 第三十一章

她今天最后一天上班,明天的这个时候,也许她已经和锋表哥在澳洲呼吸不同的自由空气。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日子,她好像有点下意识的避着梁梓析。
幸好,他的状况是永远的忙碌,在事务所里很少见到他的身影。
晚上有一个践行会,是姚律师带她举办的。本来初定参加的只是部门里的同事而已,没想到凑巧被大老板听到了,很多人开始起哄,说大老板每次说请新员工聚餐,都变成了食言而肥。
于是,择日不如撞日,她的践行会和新员工的欢迎会一起举行了,恰巧,梁梓析那组也有新同事……
晚餐大老板大出血,五星级酒店,请吃鲍参翅肚,她偷偷看过去,发现梁梓析那个座位,一直是缺席。
大餐后,大家继续转战KTV,整个大包房里,唱歌跳舞,欢声笑语,平时都很严肃的同事们,今晚个个卸下职场面具,也玩疯了。
她被大家灌了好几杯酒,急忙接口上洗手间,去躲一下。
梁梓析应该不会来了。
也许可能是因为这将是人生的最后一面吧,她没有想象中如卸大任般送口气,反而有点隐隐失落。
她才刚走出包厢,没想到……
“喂,我们大姐大请你过去!”几位小太妹不客气的拦住了她,指指旁边的包房。
她漂亮的圆眸微眯,心脏有几丝紧缩,幸好身上少许的酒精成分,让她勇敢无比。
看来是根本躲不开了,她买进隔壁包房。
里面烟气熏天。
小美姐正仰着头,一窜又一窜的烟圈在她唇边粗鲁的吞云着,“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的靠山大只佬,半个小时前,已经在医院挂了。”充满讥讽与不屑的语气。
大只佬?好熟的名字,她好像听过一次。
小美姐恶狠狠的将烟蒂扔在地上,凶狠的一脚踩灭地毯上的红点,”换句话说,我再也不用忍气吞声的给谁面子了!”
她镇定的听着,却也不免胆颤。
大只佬是谁,她不知道,但是她倒希望对方晚一天挂了,就好了。“你想怎么样,有怒直接冲我,不要碰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对锋表哥有很强的保护欲,这种习惯,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
“听说你很会喝,一个人在客户面前喝下二十九瓶啤酒也都面不改色。”面前一瓶XO,小美姐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
她是很会喝,但是仅限于啤酒,她的“肚”量很大,喝了上厕所,回来以后再接再厉,连姚律师都佩服不已,所以胖了三公斤,完全是啤酒荼毒。
她答应过锋表哥,不再乱喝酒。
低眸,抬头时,她一脸坚决,“我喝了,你是不是就不再纠缠为难陈锋?”
因为她的心思简单,小美姐唇角闪过讥诮。
“行!只要你能一口气喝下这一瓶XO,一口也不吐出来,我就放过陈锋。”
一口气喝下?不能吐?难度好大!
她豪爽的抓起xo,仰着头,拼了命一样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灌,冲天的辣感从喉间直冲脑门。
不许吐!不许吐!就和喝中药一样,熬一下就过去了!
整个喉咙,整个胃部都像被大火撩烧一样。
她发呛,差点呛出眼泪,喝掉最后一口时,她已经快站不住脚跟。
“我赢了,希望你言而有信!”她大口喘气,好努力才强制压下整个尾部的翻滚。
小梅姐的神情,顿时有丝下不了台的愤怒。
“放心,我会放过他!但是你,绝不!”她冷声下命令,“找几个猛男进来,我要她出不了这个门为止!”神情非常狠绝。
她寒栗,脚步不稳,大脑一片空白,却明白自己必须快跑。她冲门而出。
只是她立刻就被几双粗鲁的手扯回,一把甩到了沙发上。
被太妹们压制着,但是她非常泼辣地咬对方的手,嘴巴一得到自由,她大声呼救。
只是,其他包房的歌声太嘹亮……
“大姐,我们来了!”几名壮男跨入包房。
 
 
 
 
 
 
 
 
 
 
第三十二章
她拼命挣扎,几位猛男接下命令,从四面向她逼近,又被太妹捂住嘴。压制住身子的她,整个人绝望的颤抖。
那一日在街头的一幕不断在她脑海带着窒人的恐惧感像电影一样回放,当时,起初,没有一个人肯出手帮她,没有人帮她……
 
“不觉得你们的行为太愚蠢吗?”一声沉稳的声音,象魔鞭一样,打破所有噬人的魔咒。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怔住。
所有人同样瞠目,僵凝。
他走了过去,不急不缓,没有人此刻能看出他不同的心情,他挥开太妹压制住她的粗臂,将她扶了起来。
“隔壁包房,少说也有三四十个司法界的工作人员,我奉劝你们,行动之前,先看下环境是不是对你们很不利!”
小美姐的霸眸不爽的微眯,却也没有冲动的上前制止他的行为,其他人更不敢吭声。
他环住她的腰,扶她起来,她身上冲天的酒气,并不稳定的脚步,令他眉头稍微一拧。
“梁梓析,你怎么来了?”她吃力的问。t。xt-小.说。天/堂
以为他今晚不会出现了……
“事情办完了,就过来了。”他淡淡的解释着,没有告诉她,他一直在医院,亲眼无奈的目睹大只佬咽气。
他迟到了,却出现的很及时。
她沉默。
“送你回家?”他沉默良久,终于问。
想了一下,她点头。
她明白自己的身体,她不大会喝洋酒,XO的后劲太强,她撑不了多久。
他扶着她刚想往门口走去,一位同事刚巧从包房里出来,“茗茗,大家都在找你呢!拼歌!拼歌!”他来不及阻止,她已经被再度扯了进去。
因为梁梓析的到来,原本玩疯了的气氛稍微凝重了一些。
“茗茗,来唱歌!”同事塞了只话筒过来,急忙跑开。
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安静的坐下。
看来,他在“娱乐圈”里真的超不受欢迎。她苦笑的看着原本活跃的玩猴一样的几名同事,都没了声响,只好接过话筒,眯着有点迷离的双眸,活跃气氛,跟着歌词,唱了起来: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
她才唱第一句,就知道完蛋了,她最讨厌这种伤感的歌。
但是,是酒精的作用吗?让她投入的一路唱了下来。
“为何临睡前回想着留一盏灯,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只是你现在不得不承认,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沉沦……若爱得深,会不能平衡,为情困,折磨了灵魂……女人独有的天真和温柔的天分,要留给真爱你的人,不管未来有多苦多难,有他陪你完成……”
林忆莲的“伤痕”太伤人,曾经她也是这样醒着数伤痕。唱着,她的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有微微温湿。
“哇,哇,茗茗简直是原版再现,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强!”XO的后劲冲上她的脑门,她跌坐在沙发上,眼泪纷纷跌落,同事们一片笑声的目光里,她强烈的感受到了,一股幽深的目光。
在同事们一片诧异的目光中,他情难自禁的起身,走向对面的她,牵住她的一只手,一向沉稳的梁律师,居然动情的单膝跪在她面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别走……求你回头看我一眼……”
再给他一次机会……
空气骤间沉寂了,大家弄不清状态似的看着梁律师用那么深情又参杂着绝望的眼神一直望着她,大家大气也不敢乱喘。
她怔怔的回望,他如海一样深沉的眼瞳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只有她的倒影,她的……倒影……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要倒这种心情垃圾给你,但是,我真的爱你,很爱很爱,只是为什么,发现的太晚……太晚……”他闭上眼睛,心那么痛,那么绝望。
在所有人的惊诧声中,她抽回自己的手,极其冷淡:“梁梓析,人生就像一次单程的长途旅行,只能向前,没有回头的机会。”伤痕太重,她不可能复合。
他知道,她永远是这样的答案。
“对不起,我不选你。因为和他在一起,我不必担心自己是爱的太深的那一个,不必担心自己的心思会被人看穿,不必害怕自己会受到欺骗。”
“23岁的我,爱情就是一切。婚姻必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却没想到被命运开了一个大玩笑。26岁的我,不再相信,婚姻靠的只是爱情,我必须找一个我能信任的男人,投入我自己,走完这一生。所以,我的幸福不是你,而是他。”她回答的无比认真。
她的话一字一句凌迟他的心房,痛到麻木,痛到万念俱灰。
一切,太迟,太迟了……
说完,她疲惫的倒在一名同事的肩头,任一颗巨大的眼泪,滑过脸颊。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她是谁!”大老板拍着脑门大喊,“她是阿析的媳妇!三年前,我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姚律师急忙制止,“半年前,就离婚了!”
所有人发现了“秘密”,冷却了一大片,张大了嘴巴,都已经没有了玩乐的心情。
除了一直发怔的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向着女主角。
没想到女主角居然已经呼吸平稳,靠在同事的肩头,沉沉入睡,就连手机一直在不懈的响着,也没有吵醒她。
姚律师翻出她的包,看了一下来电“锋”,突然在女同事耳边轻言了几句。
女同事点头,接起手机,“你好,茗茗的男朋友?她喝醉了……不用,不用来接她!她睡着了,我们准备等她醒了,再继续节目……对,晚上通宵,不回去了……好好,明天早上我一定叫醒她,让她不要错过飞机!”
放下手机,女同事一脸身为同犯的惭愧。
姚律师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头,“机会,我们已经无耻的帮你制造了,用什么手段留下她,靠你自己了!”
 
 
 
 
 
 
 
第三十三章
原来,你真爱一个人的话,在爱情面前总会慌了手脚,无计可施。
对她,他没有也不能有手段。
同事们都走光了,只剩下她,歪斜地躺在沙发上,就像沉入梦乡的孩子一样安静。
“茗茗,我们回家,好吗?”他抚着她贴面的短发,轻声问。
回家……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带她回一次家。
“知道吗?我占了你的衣橱……”
“上面这格是你的,下面全都是我的。”她曾经像个无赖一样。
她走了后。起初,他规规矩矩的把她留下来的衣服归衣服裤子归裤子的依然分类,把所有的东西都停留在原处,生怕她会回来找不到。
到了后来,他故意弄乱衣橱,将自己的衣服胡乱的扔进她的领域,他多希望她能突然从空寂的屋子的某个角落跳出来,气愤地指着他,“坏木头,不许你侵占我的地盘!”
但是,一次也没有。
他只能听着隔壁的欢笑声,任整屋的寂寞慢慢的包围他,吞噬他。
她乖巧的窝在沙发里,继续沉睡。
他当她答应了他最后的要求。
横抱起她,她贴在他的胸口,呼吸平稳到像只乖巧的小猫。
他没有开车,而是带着她,走过一条好长好长的路,坐了一趟永久不想下车的车程。
 
回到家的门口,隔壁的屋子静悄悄。
真是一个好男人,就算明天将回澳洲,也不会找一群朋友出来狂欢。
但是,却不会阻止反而尊重女朋友爱玩爱闹的小孩子性情。
他比他更懂得怎样才能不会让她在爱情里失了颜色。
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对她说,安子茗你不许这样,你不许那样!他只会放慢自己的脚步去等她,去迁就她。
即使再不甘,他也必须承认,那个人比他更爱她。
他打开家门,意外的,家里灯火通明。T/x/t小.说。天.堂
“阿析,你可回来了!”母亲的大嗓门提示着她又来城里照顾儿子,他急忙用食指压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幸好,他怀里的人,只是不舒服的蜷缩了一下,酒精使她并没有马上清醒过来。
看清他怀里的人,母亲顿时眼前一亮,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发誓再也不会乱出声,免得吵醒媳妇的模样。
他淡笑,越过母亲,回房,将她放回以前的大床上。
这张大床曾经有过他们无数的回忆,无数的甜蜜。曾经她在这张床上,无数次捣蛋似的撩高她睡裙的裙摆,无数次恶作剧的撩得他欲火焚身,却像条鱼一样欢乐的溜掉或委屈的告知今晚身体不行。
她就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喜欢逗他,喜欢看着他为她备受煎熬。
但是,这个顽皮的孩子,因为情感的洗礼,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长大到,执意离开他的怀抱。
对他,她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阿析,是妈!”梁母小声地在门口唤着他的名字。他起身,轻声开门。
“阿析,这是解酒汤,快给媳妇喝了,免得她明天早上起床头痛。”母亲的目光闪烁不明,但是他无心关注。
他点了一下头,端着解酒汤,自己先喝了一口,试了下汤温,然后扶起她。
他没有注意,母亲的神色很紧张。
他才灌她喝了一口,她就不舒服的拂开,继续窝入被窝。
“明天早上再喝吧!”他将碗端给母亲。
“酒都醒了,哪这么容易下手……不知道只喝一口,会不会不够……”梁母嘟喃。
“妈,你自言自语说什么?”他拧眉问母亲。
“没有,没有!”梁母跳了起来,一边帮他们带上房门逃开,一边还在自言自语,“幸好,阿析也喝了……总有一个会中标吧……村里都是用这种药让猪仔发情交配,用在人身上,应该也错不了吧……”
“这回,儿子和媳妇该会复合吧……”梁母兴奋……
月明星稀,她躺在床的中央,任皎洁的月光照亮她的身子。
他一直看着她,沉默的,眷恋的,永远看不够的,她那弯弯的长长睫毛,一点一点闪动着,闪的他心痛。
梦中的她,抱着课本,黯然的神情,一直低着头,匆匆走过一条小巷,却被一群不怀好意的壮汉拦住前路……谁来救救她……
她惊吓过度,突兀的睁开一双迷离的眸。
 
他坐在床头,一双大掌温柔地抚着她的短发。
“梁……你终于……从美国回来了……”她安心的扯动笑容,再次闭上眼睛安心的沉入梦乡。
他从美国回来了,他从那群坏人的手上救了她,他没有被那个女人抢走,她的婚姻终于柳暗花明……
一切真好……
他愕然。
她醉了……而他,却好希望,她永远不要清醒过来。
“我回来了,我从美国回来了。”他躺在她身边,泪流不止。
他回来了,却失去了她。
她主动窝入他的怀抱。
“好热,我……”是不是没开冷气?
她烦躁的脱掉了自己的牛仔裤,上衣也零乱到两团突起快跃出胸衣。
他是男人,又是如此渴望她的男人,他的身体反应起的很快,全部的血气奔腾着,冲向下半身的某一点。
他的身体在疯狂的叫嚣,他眼神幽暗的抚摸着她的短发。
他知道,他不能。
如果他现在对她做了什么,和强奸根本没有区别。
“别走,好吗?”他俯下,细细的吻她的唇角。
眼泪,再次带着绝望,滴向她的粉颊。
她迷离的睁眼。
是他执意要和那个女人去美国,不是她啊!
她傻傻的笑,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
身体,好热好热。
在吻中,两个人都失控。他早已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入她的身体,只知道,他激动莽撞的闯进去时,他呻吟,娇喘……她的身体和她的心不同,她的身体是欢迎他的,等待他的……
她的下身湿的很快,在他情难自禁的撞击中,久违的高潮令她尖叫,哭泣。迷离中,她又沉沉入睡。
他再次吻醒她,“时光”错乱的她让夜很旖旎,他与她同时达到高潮,灵和魂的结合,他将全部的自己毫无保留的释放给了她。
没有了她,他的生活注定残缺。望着她蜜糖一样的睡颜,他知道,一切的平静只能维持到此时。天亮之后,她忘了,自己醉的一塌糊涂。醒过来的她,一定会恨他。
可是,怎么办,他真的是疯了……
因为爱她,居然控制不住自己,成为了受情爱控制的卑鄙的疯子……
他将她环紧,再环紧……
一次又一次希望着,夜再长一点……他们最后的时光,能再长一点……
 
 
 
 
 
 
 
第三十四章  结局(上)
 
头昏欲裂,每一次宿醉以后,她都得被如此折磨。昨天晚上,她居然梦到与梁梓析……很羞耻,这并不是第一次。
也许因为,他是她人生里的第一个男人,他们之间度过了“和谐”的三年,她的女性欲望,对他是一直有渴望的。这种渴望,让她觉得羞耻无比,羞耻到第二日,总是抬不起头来,正视锋表哥那双单纯的眼眸。
只是今天早上,好像有点不同,下身有真实的微微酸痛感。
她怔怔的睁眼,发现这个房间熟悉到可怕。
但是,最可怕的是,她全身赤裸,一双熟悉的手臂整个环过她的细腰,一具温热同样赤裸的身子紧紧熨帖着她。
不用回身,她知道是谁。
原来,一切不是梦,真的是酒后乱性。
一股悲凉的绝望感,倏地紧紧捆住她。
她想笑这可笑的一切,但是巨大的眼泪却划过眼眶。
她是别人的女朋友,却和前夫一夜春风。这种行为简直……淫荡。
最可耻的是,残留的记忆中,她记得,自己在身下是如何淫荡的呻吟,身体是如何愉悦的达到高潮。
而且不止一次,他们做了好几次。其中一次,甚至是自己主动爬上他的身体,和以前一样对他骑“马”。
她醉的真的够厉害。
但是,她真的一点也没有借醉“在梦中行凶”?
地板上,她牛仔裤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她的心,比手机音乐还要悲凉。
他一直是醒着的。
“梁梓析,松手。”她冷冷的说。
那只手臂暗淡的一点一点松开,给她足够的空间。
她盯着地上的牛仔裤,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死掉。
每一次喝醉,每一次宴会,锋表哥都会来接她,为什么昨天晚上他不来?
眼眶红了又红,她卷起被单,默默地下床,捡起手机。
手机那头,陈锋因为听到她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没睡过头。”
是啊,他们今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她不吭声,对着手机默默掉眼泪。
“我现在出发去机场,你的行李,护照机票我全部都放上出租车了,你的同事家住哪里?还是你们还在KTV?我去接你一起出发。”
裹着被单,她走到窗台看楼下,骤然看到停着一辆出租车,远远的,她看见他的唇角漾着幸福的弧线,正往车上搬着行李。
视线再次模糊。
“你先去机场,我洗把脸以后,自己坐车过去。”她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一点怪异。
隔着太远,她不知道他的身子有没有发僵一下,只听到手机里的他,慎重,认真的说:“那好,我先去机场……你一定要来,我会等你……”
她沉默。
“等不到你,我不会上飞机。”
她低头,收线,紧紧攥着手心的手机,久久无法回头。
一套崭新干净的昂贵女装默默的递了过来,身后的他,已经穿好衣服。
这套衣服,以前是他买来送她,因为太过昂贵,她一直不太舍得穿。因此,也没有感情。到走的那天,她只带走自己常穿的衣服,自然留下了它。
衣服上方,甚至还工整折叠着干净,换洗的内衣裤。这些并不属于其他女人,而一定是她的。
房间里每一样曾经是她的物品,都没有被丢弃。
但是,她没有丝毫感动。
留着这一切,不代表一切不会成为过去。
洗了澡,冲掉身上所有属于他的气味,却冲不掉他留下的,一个又一个很深的吻痕。
她的乳房,肚脐,大腿处都留下了很深刻属于他的痕迹。
热水冲不走那些痕迹,也冲不走她此刻欲哭无泪的灰暗。
她穿戴整齐一推开浴室的门,就看见,他靠着房门边,在抽烟,仰着头,吐着烟圈。他的神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灰暗。
“让开。”她面无表情。
“别去澳洲,别和他结婚,好吗?”即使知道答案,心却不许他放弃。
去澳洲?结婚?
她还可以吗?
她的心,在滴血。
她还有幸福的权利吗?
“梁梓析,你真卑鄙。”她冷笑,“果然,没有人斗得过你的手段!”
身体到现在,还有一股暴热感。毫无疑问,她被人下过药。
他也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但是,已经差不多猜出元凶是谁的他,无法辩解。
“就算是卑鄙,也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爱你……”他低头,神情黯淡。
就算没有药物的刺激,昨天晚上他还是会要她。
疯狂的,绝望的要她。
“你爱的根本不是我,你爱的是性!”她握紧拳头低吼,“你们男人爱的从来只有性!”
她不信他,一点一滴也不!
“如果我告诉你,下药的不是我,你会信吗?”他静静的问。
果然她摇头,“我不信!你的所有话我都不信,说谎一直是你的强项!”
他原本暗淡的眸,更灰了。
“梁梓析,让开!”她失控,气愤。
他默默的退到一边。
她推门而出。
“儿媳妇,你醒了?要吃什么早餐?”梁母赶紧迎了上去。
她无法像从前一样甜甜的笑对,她面无表情的冲门而去。
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静静地跟着她,到了机场。
她还是决定走?如果这是她的决定,他只能祝福。
默默地站在街的这头,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人。
……
 
锋表哥果然一直在等她。
她一步一步走向一直等在机场门口出租车停靠处,翘首等待的锋表哥。
她一步一步走近,却觉得自己离幸福越来越远。
老妈说她配不上锋表哥。
是对的。
不只是因为她结过婚。
他见到她,悄悄松了一口气,露出愉快的笑脸。
“虽然早了一点,但是我们应该可以办理登机了。”他去牵她的手。
她灿灿的避开。
好努力好努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我们好像长大后,一直没有合照。"
就算那次去旅行,也是为彼此互拍,没有留下合影。
”到了澳洲,拍结婚婚纱照,会拍的你想哭。“他露出俊美的笑颜。
她暗淡摇头,”想在中国的土地上,留下点什么……“
”那好啊,我们合影。“他习惯了什么都听她的。
她掏出手机,贴近他的俊脸,举高,自拍:”茄子……“两个人都露出微笑,她含泪按下拍照键。
“咔嚓”一声,闪光灯一响。
照片里他笑得很牵强,而她只拍到自己的半张脸。
看着那并不完美的照片,她掉下眼泪,情绪几乎失控,“为什么我做什么都那么失败?”她自我厌恶到了极点。
不动声色擦干眼泪,她深呼吸一口气。
“锋表哥,我想得很清楚,我不去澳洲了,也不想谈远距离恋爱。我们……就这样分手吧……”
她松开他的手,松开自己赖以一生能信任的幸福。
他的笑容冻结。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别说分手两个字!”他焦急的追上她。
不是他的错,都是她的错。
她无耻的错误,让她已经没有幸福的权利。
她真的做不到。背叛了他,还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继续与他上澳洲,无耻的与他步入婚姻神圣的殿堂。
“你是你做错什么,是我错……”她背对他,含泪,“是我的错,太计较爱情。更发现……自己不爱你……”
她残忍的给他答案。
他怔住。
他知道,她不爱他。但是也是她自信的说,爱情可以培养。
找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培养爱情。她一直乐观的这么说。她一直说,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有爱情。
现在,她却反悔了。^T*xt-。小%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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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在原地,慢慢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远离他。
他无法留在中国,同样也无法失去她。
“小茗,可是……我爱你……”他在她身后伤心的大喊。
她捂住脸,不让自己崩溃,大步的奔跑。
对不起……对不起……她已经没有幸福的资格。
他大步的追了上去。
……
“小美姐,和你调查的一样,他们真的今天的班机。”有一个男人,坐在一辆出租车一只怪异的颤抖。
“我给你十万,还有供不应求的”粉面“,把那个女人撞死!”狠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然后无情的挂断。
因为吸粉,家徒四壁,离开的妻女,对世界的愤怒,不断啃咬,发作的瘾虫。
把灵魂卖给魔鬼,男人发狠的踩下油门。
……
“小茗!”
梁梓析沉默的看着眼前你追我赶的一幕。
他胜利了?她不会跟着那男人去澳洲?
可是,他的胸口一点愉悦也没有,反而像压着大石头一样沉痛。
安子茗,你真是个傻瓜。
原来结局是,她谁也不选。
他暗淡转身,却惊悚的发现,有一辆出租象发了狂一样朝她的方向撞过去。
“茗茗,小心!”他发狂的奔过去。
但是,他迟了一步。
一道修长的身影被撞上,狠狠的飞上天空,撞上车前挡风玻璃,滚落在路上。
一片艳丽的血红,不断扩染。
趴躺在路边的她,傻傻的躺在那,事故发生才一秒的时间,她甚至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她看到那片红。
空白的记忆,终于插入片段。
“我不分手!”他刚想拉住她的手,却不知道目光看到了什么,反而狠狠推开了她。
她趴躺在地上,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死死盯着那片血红。
她看见梁梓析在打手机,焦急的蹲在那片血红中。她听到他在报地点,拜托对方快点出车。然后,他看见一向沉稳的梁梓析莫名其妙的向围观的路人大吼,指着潜逃车辆的方向,大声吼:“快报警!”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她一点一点爬向那片血红。
“锋表哥!”她朝“血人”喊着,几乎认不出自己沙哑的声音。
血,一片红。甚至漫过他的俊颜,让人看不出来,曾经他是那么漂亮的一个男人。
他努力别过脸对她睁眼,无声的重复:“不、要、分、手。”
她听明白了,眼泪发疯的流。
“我逗你玩的!我逗你的!”她努力想解释,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们结婚,快点结婚!”她只听到自己这样乞求,“马上,马上……”
长大了,我要嫁给锋表哥。
她听到6岁的自己,在一片花海里对他的童言童语。
茗茗爱小表哥。
小时候的她,逢人就这么说。
是她长大了,把爱情也遗忘了。
她毫无意识的翻自己口袋,企图找出一枚可以求婚的戒指。但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只剩下她随手在KTV拿的一盒火柴。
她想起来了,她对火柴盒为什么情有独钟。因为小时候,小表哥一直收藏。
她将火柴折叠成四方型,“小茗请小表哥嫁给我。”泪流满面,她语无伦次。
那张“血脸”一直在笑。
包含幸福。
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渴望的触向那个方形。
在快要到达幸福时,却无声坠落,“戒指”随着他的动作。
跌落……
“你怎么?你别睡啊,你还没答应我的求婚呢!”她轻轻的推他。
但是,毫无反应。
梁梓析上前,探向他的鼻息,脸色骤然死灰的苍白。
救护车“嘀嗒嘀嗒”的声音,由远而近……
被死亡笼罩的空气里,仿佛飘散着一个小男孩清脆脆的声音。
“小茗,你要等我回来哦!等到我长大,能保护你的那一天……”
 
 
 
 
 
 
第三十五章  结局(下)
(1)
我累了,你要背我回家,你渴了,可以一起喝我的水杯……
她的病床上,散着一床的信件。
“茗茗,气消了没?”
“……”
“茗茗,无论多生气,一定要等我回来……”
“……”
“茗茗,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
“胆小鬼!”一边看着字里行间,关于一个小男孩的心事,她脸上毫无血色。
“茗茗,这些都是小锋的遗物,前段时间整理他在澳洲的房间时,无意中从他锁着的抽屉里找出来的。”舅妈流着眼泪说,“这个傻孩子,当时应该没有你的地址……”
她茫然。
什么叫遗物?不是死人留下的东西才叫遗物吗?
”舅妈,你说什么呢?他只是先回澳洲了。“记忆在逃避那么残忍的血红,她拒绝接受在机场发生的一幕。
”你给我清醒一点,他的葬礼你也不参加,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安妈妈对她怒吼。
她一点一点,缩回被窝。
“我困了。”她闭上眼睛,才几秒的时间,她似已经沉入梦乡。
 
(2)
还是这样?
“安子茗,你不许睡!”母亲执意将她摇醒。这段时间,她的情况令人崩溃,医生说她的精神没有问题,只是靠逃避现实命令自己坚强。
但是,她能逃避多久?已经死去的人,永远活不过来。
他上前,制止安妈妈的河东狮吼,“妈,让她休息一下。”
健朗的安妈妈一时之间好像也变老了很多,她流着眼泪,“你说这丫头是怎么了?好像也跟着阿峰死了一样。”
她的眼闭的紧紧地,长长的睫毛一直颤抖着。
他沉默的拍着安妈妈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事情发生已经一个月,她一直不吃不喝,暴瘦了十多公斤。他看在眼里,痛在胸口,却无法帮助丝毫,除了守着她,他帮助不了任何,这种局外人的心情,他比任何人都难受。
曾经,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天他能离她再近一点,如果他能快一步,如果他能代替那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占据她心里爱情的位置,该多好……
他坐在她病床边,沉默的看着维系生命的源泉一点一滴流进她的体内。
这段时间,如果没有那些营养点滴,她根本撑不过去。
而且,更糟糕的情况是,她怀孕了。T-xt-小-说-天.堂
HCG升的相当缓慢,医生说胎儿的发育严重迟缓。
她不配合,没有人知道她最后一次月经日期,科学数据报告根本算不出这个胎儿正常的受孕时间。
安妈妈伤心地抹着眼泪。
她的睫毛一直颤抖,她听得到母亲的低啜声,缓缓的睁开眼睛,想要开口安慰妈妈,却没有力气开口。
锋表哥离开了不见了,她一次也没有哭过,她告诉自己要等他回来。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是不回家?
 
(3)
见她醒了,他摇高她的床,舀一勺粥吹凉,喂近她的唇边,“你也是妈妈了,必须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他柔声叮嘱。
她木然的别过脸,彻底漠视他。
孩子……她居然有了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小生命。
“你珍惜他留下的所有一切,不更应该珍惜孩子?”
“他是你们爱情的延续……”他尽量语气平缓,将粥递到她的唇边。
他不敢去希望或猜测这个孩子会使他的宝宝,他只希望她活下去,怀着另一个男人给予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她只是面无表情望着他,木然的不言不语,重新又缩回被窝。
骗子,永远的骗子。
没有发生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那晚,黑暗里,两个人衣服脱了,连保险套的包装都拆了,她却开始紧张到一会儿去洗澡,一会儿去刷牙,后来锋表哥的手才一碰到她的身体……她居然笑场……她像被人点了笑穴一样一直止不住大笑,弄得他很尴尬。
经过她这一“失态”,怎么还能继续,于是两个人传回衣服,她事后惭愧的保证以后再也不胡乱发笑,他只是无奈的苦笑,说以后再也不让她跑去刷没完没了的牙。
……
两个人都在等,等一个自然的时机……但是,原来再也不等不到了。
他死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
再次闭上眼睛,她痛苦的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蝉,刚生出呼吸爱情的勇气,却迎来了无比寒冷的冬天。
她的所有力气已经在冻僵。
 
 
 
(4)
这个孩子,六周,毫无疑问是梁梓析的。
但是,她真的残忍到想过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在无人的森林里一直哭。
“阿姨,你真的打算又不要我?”
是那个婴灵。
她惊出一身冷汗。
“你再不吃东西,想一尸两命吗!”安妈妈怒气冲天的“哗”的一声站了起来,朝她咆哮:“现在谁欠了你吗?阿峰死了,妈也很难过,你舅舅一家人也几乎崩溃了,但是大家还是都得把日子过下去啊!你看看阿析,他已经一个月没回事务所,一个月没回家,一直在病房陪着你,可是你这是什么态度?连一眼也不看他!一句话也不和他说!他现在只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安妈妈不知道女婿犯了什么错,让女儿对他如此漠然,但是人心是肉长的,女婿对女儿的感情,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安妈妈又着急又担忧,“医生说了,如果胎儿保不住,胎死腹中的话,你的身体根本熬不住清宫手术!”望着从查出怀孕到现在和梁梓析有的担忧,安妈妈就忍不住哽咽,“算妈求你了不成?你给我好好活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老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她的眼眶也一点点变红,慢慢抚上自己平淡的腹部。
这里住着一个小生命,承载着所有人的欢与忧。
 
 
 
(5)
“妈,别给她太大压力!”他不忍,制止。
她的眼睛只有在面对他时,伪装的漠然。
她知道自己不该怪他,但是曾经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如果她不和锋表哥在公路上拉扯,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她知道,这是一场谋杀案,一切不可避免,锋表哥是为了她才……但是他真的希望一切能重来……
“是不是不想喝粥?麦片要喝吗?”他耐心询问。
她依然不和他说话,双手却死死的覆在小腹。
见她么有明显的拒绝,他欣喜的起身,“妈,你照顾她,我下去买些营养麦片。”
安妈妈连忙点头。
他的脚步很急很欣悦。
见梁梓析走远,安妈妈收回目光慎重的说出决定,“茗茗,我和你爸商量了,希望你和阿析尽快复婚。”
 
经过这一次事件,他们夫妻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没有能力照顾女儿太久。
她麻木别过眼,充耳不闻。
这段时间,母亲并不是第一次逼她。
“只是签个字,我和你爸已经试探过阿析了,只要你肯点头,他根本没意见!”
她拉上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和一颗已经麻痹的心房。
“你听妈说!你怀了阿峰的孩子,现在阿峰死了,你能怎么办?没有合法的婚姻关系,你领不到准生证,没有一间大医院会肯收你,你的身子这么弱,爸和妈不能冒险把你送到小医院啊!”
“而且,以后孩子的户口问题怎么办?一个私生子怎么报户口?就算我和你爸用毕生的继续替孙子买一个户籍过来,难道让他一直给人耻笑没有父亲吗?”母亲苦苦相劝。
她不要!不要结婚!但是,孩子……她明白,都明白,小时候多少小朋友耻笑锋表哥无父无母,他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她的心脏紧缩……
“茗茗,阿析对你的感情我和你爸都看在眼里,他是我们唯一放心把你交给她的男人!”
母亲沉痛的说。
事已至此,他们必须替女儿的将来打算。
她一声不吭,表情却充满抗拒。
她不动神色的探向床头,手机紧紧地攥在手上。
锋表哥,他该怎么办?
她不能结婚,手机里面有她唯一想珍惜的男人。
母亲眼明手快的一把夺过手机,怒不可遏:“你还听不懂人话吗?阿峰他死了!”
她露出痛苦的神情,可以别这么残忍吗?
“他没有‘家’,出殡那天,是从医院抬出来,他的尸首停在医院太平间里七天,阿析建议送到他的房子里,是你疯了一样不让任何人碰他,你说自己会给他一个家,他的墓地是你拿自己10万的嫁妆买的!但是下葬那天,你却逃了,一直生病并到现在!”
 
 
 
 
(7)
“啊!”她失声尖叫,虚弱道快要窒息。
记忆都一一回归,不容她逃避。
他死了,她怎么推他,他也睁不开眼睛。
舅妈含泪告诉她,小表哥从来没有家,这个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总是谦和有礼,却融不入“家”。
三年前,他说想成“家”。
而她,却只能把他的“家”安置在永远清冷的地方。
终于,泪流满面。
“茗茗,阿峰死了!”母亲心痛的再次重复。
“把手机还给我。”她唯一在意的只有那成年后,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我不还,你现在就像着了魔一样,日夜抱着手机,看着照片!”
母亲打开窗户,准备将手机扔掉。
“不要!”她的脸色更苍白了,“不要扔,我什么都答应你!”
只要她把手机还给她,她愿意吃东西,愿意好好活下去。
“包括和阿析复婚?”但是母亲进一步。
她怔怔的死死的盯着手机。
母亲的手指在一点一点送掉……
 
 
 
(8)
手机……
不要,不要逼她……
她万念俱灰。
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多幼稚,不断追求,渴望爱情,到头来,什么也留不住。
她现在唯一想留住的只有照片……照片……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关于爱情美好的回忆……
母亲快要送掉最后一根手指。T.xt.小.说.天.堂
 
母亲的性子一向坚决,从来说一不二的不留情。
“随便你们,只要把手机还给我……”她闭上眼睛心灰意冷。
她的心跳已经在那场车祸后,就像死了一样听不到跃动声。
注定,只婚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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