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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良国的和亲公主

  五年后……

  繁华热闹的京城大街上,人群熙攘,贩卖声此起彼伏。本是民安祥乐的一天,被遥遥传来的紧促鸣锣声彻底打破。

  百姓们听闻此声,各个面色骤变,纷纷你推我搡退避。

  一队飞驰的马队,敲锣开路,飞速疾骋而来。纷乱的马蹄声中,扬起一声声蛮横的大喝。

  “让开让开让开!快让开”

  扬起的马鞭甩得“啪啪”作响。来不及收拾摊位的小贩,腿脚躲避慢些的百姓,都逃不过那打在身上顿时皮开肉绽的马鞭。

  马队就这样不管不顾霸道十足地在一片扬起的尘土中,在被打百姓痛苦的哀鸣声中,迅速远去……

  所经自处,只留下那一地被马蹄践踏的狼藉,还有敢怒不敢言默默流泪的百姓。

  一个头戴白色垂纱斗笠,身穿白色飘逸长裙的女子,扶起因马队而与母亲冲散坐在地上痛哭的小女孩。

  “乖,不哭,姐姐这里有糖。”女子递上糖果,小女孩接过糖果依旧抹着眼泪哭。

  “我要娘亲,要娘亲,呜……”

  “告诉姐姐,你家住哪里,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回到家就可以找到娘亲了哦。”女子蹲下,搂着小女孩,轻轻拍小女孩的背,试图让备受惊吓的小女孩安稳下来。

  小女孩抽噎着点点头。女子刚要带小女孩离开,焦急寻女的妇女已哭着扑了过来。

  “无极!”妇女一把抱住小女孩。“娘亲总算找到你了!”

  白衣女子一听这个名字,纤弱的身形微微一颤。

  “娘亲……这是姐姐给无极的糖糖。”小女孩终于破涕为笑,指着白衣女子笑得甜美。

  “谢谢……谢谢姑娘,若不是姑娘陪着小女,我真怕小女已被人贩子拐走了。”妇女赶忙哈腰道谢,白衣女子阻止了她。

  “人贩子?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会有人贩子当街拐人?”白衣女子诧异。

  妇女叹口气,“姑娘有所不知,自从皇上为皇后娘娘设下‘红颜一笑’马队后,马队为给皇后娘娘运送南方的新鲜水果到京城,或为皇后娘娘办理差事,为博皇后娘娘一笑,经常像今天这样闹的人仰马翻,更有时还踩死人!渐渐的,人贩子便钻了这个空子,常趁马队路过之机,偷走被冲散的孩童。”

  “马队如此为所欲为,就没人管吗?皇上……也不管?”白衣女子更加惊讶。

  “百姓早就对马队怨声载道了,可又有什么用呢?也有被踩死人的人家告到官府去,给点连买头猪都不够的钱草草打发你。若是不服,衙差就暴打你一顿,丢出府衙。唉,我们是贫民百姓,无权无势,又能有什么办法。至于皇上……”

  妇女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低下头,无奈地叹口气。无意间,将她对皇上的失望泄露了出来。她接着轻轻说。

  “皇上那么宠爱皇后,皇后喜欢的事,皇上怎么忍心加以制止。只要马队少出点京城,少去帮皇后办点差事,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白衣女子默默点头,虽看不到她的脸,但不难看出,她也赞同皇上对皇后的宠爱。

  若问皇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宠爱皇后,那应该是在五年前吧。

  不!在百姓的眼中,皇上迎娶皇后,便一直视若珍宝般疼爱。

  当年的十座城池为聘,一直到今天,还被传为佳话。

  “娘亲,无极饿了。”小女孩窝在妇女怀里,亲昵地蹭啊蹭。

  “好好好,娘亲这就带小无极回家做饭。”妇女满脸幸福,临走时不忘跟白衣女子道别。

  白衣女子却依依不舍地看着小女孩,问道,“她五岁么?”

  “是。五岁了。”妇女笑道。

  “为什么叫无极?无极……这个名字,不似寻常人家会想到的名字。”白衣女子伸出纤白的手,轻轻抚摸小女孩细嫩的脸蛋。

  妇女笑笑,“五年前,月皇贵妃不是诞下一位公主么,皇上很喜欢小公主,赐名无极。正巧,我那时分娩,觉得备受皇恩公主的名字,福气好,便给她也取名无极了。”

  白衣女子沉默良久才轻声笑道,“小公主不足月,出生便夭折了,怎能算福气好?还是赶紧给孩子换个名字吧。”

  “好像说是这样。”妇女惋惜地摇摇头,“月皇贵妃也是苦命。”接着又道,“无极无极叫着也顺口,意思也不错,不打算给孩子换名字了。”

  话落,妇女抱着小女孩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原地,只剩下白衣女子,静静地看着抱在妇女怀里的小女孩发呆。小女孩一直笑着看她,向她调皮地挤眉弄眼,煞是可爱。直到,妇女抱着小女孩拐了弯,白衣女子再看不到她们的身影,才缓缓离去。

  就在白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时,形象威武的肖冀和一身书生气的顾清语来到这条街查看百姓们是否又出现伤亡。

  “肖兄!你看什么?”顾清语也看向肖冀死死看向的方向,那里有一抹雪白消失在人群中。

  肖冀没有回答顾清语,而去紧赶着追了几步,却在人群中再也没有寻到那白衣女子的身影。

  “怎么了?肖兄?见到熟人了?”顾清语阖上折扇,猜测道。

  “没。只是一闪而过,觉得眼熟罢了。”肖冀冷眸微沉,已添了些许岁月痕迹的俊脸,更加俊逸。他看向那些收拾杂乱街道的百姓,不由得怒从心生。

  “唉。”顾清语摇头叹息,望着满地狼藉和满面忧愁的百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当年杨贵妃喜吃荔枝,如今宫里的这位也喜欢。不知即将嫁入宫中这位,喜欢吃什么。若也喜欢南地之物也就罢了,倒是可与皇后的马队一道运到京城。不然,皇上岂不是又要费心组建一只不要命的马队,受苦的可是黎民百姓了。”

  顾清语顿了顿,又接着说,“前两年还好,祈瑞国会将上好的荔枝准备好等待马队去取。自从良国重建,盛产荔枝的城池被良国占有,他们外销的荔枝价格竟高出原先近百倍。实在劳民伤财啊。”

  “哼。”肖冀不屑地闷哼一声。“皇上的眼里只有皇后一位。就是嫁进宫里的人再多,只怕皇上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也是。”顾清语摇着折扇,赞同地点点头,白净的脸上一对黑眸微垂。“这些年,皇上都未选过秀,而宫里原有的嫔妃也都如同久居冷宫,多年不见皇上了。当今皇后所受的宠爱,若与当年的月贵妃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肖冀又不屑地“哼”了声。

  “那是自然。小弟只是担心,长此以往,我云国将不久矣。皇上只顾美人不顾江山。肖兄几次征战又连连败仗……”顾清语又是一声长叹,“先皇的江山就是败在女人身上,而今这位竟比那月贵妃更甚。”

  顾清语看了看被马鞭打伤的百姓,又是叹息连连,悄声与肖冀说,“先皇胸无大志败了江山也就算了。而当今圣上本是仁义之君,怎会突然转了性子?这几年皇上荒废朝政,又逢天灾人祸,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肖冀想起当年是他一剑刺穿了先皇的胸膛,事后他也知是被云离落算计,可就臣服于云离落有大胸怀大谋略,才会甘心俯首。

  苦熬几年,他终于得回失去的一切,又重坐将军宝座。怎奈……皇上已不是他当年暗地发誓要效忠的皇上了。

  顾清语又叹,“良国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想必要报当年灭国之仇。良国失去的土地,这几年也已收复差不多。不得不佩服,良国有一位壮志凌云的仁君啊。”

  五年前,良国几乎是平地而起,就如空降人间的一只骁勇战队。虽然只有区区几千人,却是各个武功高强。不出几个月,他们便攻下数座城池,队伍也扩建到几万人。

  “兵也是民,民心涣散如何打胜仗!”肖冀冷喝道。

  他不是为自己连连败仗找理由,往往他在军队刚刚鼓舞起的士气,经常因内地又传来百姓受灾或因贪官污吏等等事件而军心大撼。

  他曾为了军心而阻隔军队与外界的一切消息,动荡的人心总算渐渐振作。

  内地又降水灾,多地颗粒无收,粮食极度短缺。朝廷置办粮草不利,前方粮草短缺,兵将饿得啃树皮吃草根,最后连草根都吃得精光,又何谈胜仗可打?

  兵将们已对皇上失了信心。

  顾清语摇着折扇,困惑道,“小弟百思不得其解,良国皇帝大可乘胜追击,收复更多失地。大志君主,往往都有吞并别国,建立更为强大国家之野心。为何良国皇帝在军队士气正胜,连连打胜仗之时,突然提出和亲休战?这往往不是胜者之所为,实在难以理解。”

  肖冀没有出声,他也想不通良国皇帝是什么目的,或许……

  顾清语又接着道,“难道良国皇帝以为我国皇帝喜好女色,故此想用美人计不费一兵一卒吞并云国?”

  肖冀依旧没有出声,他并不是不赞同顾清语的猜测。两月前良国提出和亲休战后,他便班师回朝。皇上本不同意和亲,皇后更是反对。

  奈何,云国国库早已空虚,再支付不起过于长久的征战,水灾又刚刚平息,粮草亦不充足。如今的祈瑞国也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对云国伸出援手。

  面对众多大臣联名上表,皇后也只有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不得不同意和亲。

  三日前,和亲公主已住进官驿,只待五日后大婚嫁入皇宫为贵妃。

  顾清语拂了拂衣袂上染的灰渍,微蹙眉道,“真搞不懂良国皇帝在想什么,即便是美人计,也不该让自己贵为公主的妹妹,屈居皇后之下,入宫为妃。小弟听说,良国皇帝很疼他的妹妹。”

  肖冀在一家名叫“意月轩”的粮铺前停下脚步,看向店内络绎不绝的客人,他暗暗抓紧铁拳。

  意月轩是四年前建起的粮铺,这几年战事连连,意月轩便借用大量囤粮赚了不少官府的库银,也在全国各地开了许多分店。虽然意月轩赚了时势动荡的不义之财,却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意月轩有个规矩,不管年头好坏,但凡百姓购粮都以最低价销售。若是官府前来置办粮食扩充粮库或是充当征战粮草,意月轩都以四倍的价格销给官家。

  官府也曾想了许多办法来打压意月轩,怎奈意月轩早已深得民心,几次栽赃查封意月轩都遭到百姓们的强烈抗议。

  今年云国水灾,意月轩免费放粮,更得百姓拥戴。

  只是没人知道意月轩的老板是何人,有人说是个老头,有人说是个年轻男子,也有人说是位其貌不扬的女子……

  但幕后老板到底是谁,至今还是个谜。

  顾清语看出肖冀所恨,拍了拍肖冀的肩膀,说,“算了。所谓奸商,无奸不商。意月轩高价售粮给官家已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皇上都不曾下令严管,底下的人也只能含糊办事。归根结底,要怪就怪,皇上不顾前方战事,动用库银为皇后大修园林,没有银子购买粮草,也不全是意月轩刁难官府之错。”

  “你好像很了解意月轩。”肖冀凝眸睨向顾清语。

  “我说肖兄,小弟只是站在百姓的角度考虑。皇上不误朝政,只顾温柔乡享乐,我们当官的都看不过,更别说靠天吃饭,靠官家保平安的百姓了。若换成小弟为商,只怕也不想做官府的生意。”

  “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有难,不披甲上阵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之人,我肖冀为之不耻。”若不是意月轩以四倍的价格销售粮食,库银暂时支付不起,居然还概不赊账,他也不会在前线不战而败。

  “好了肖兄,切勿再纠结此事了,小弟请你小酌几杯,怎样?”顾清语搂着肖冀的肩膀,带他往他们经常去的酒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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