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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十六)逃跑

  温从安多日后再次出门,感觉恍如隔世,站在车边晃神许久,才缓慢的坐进车里。
  最近几天,寒气来得特别猛烈,温从安手指贴在冰凉的玻璃,被冷意浸透的空气通过玻璃,从指腹渗入骨头中。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经过守卫森严的闸口,驶上宽阔马路。温从安朝窗外无心的一瞥,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在路边停放着的,是程子渊的车。
  温从安再也没有办法控制情绪,眼泪很快便溢出眼眶。距离已经越来越远,温从安扭着身子通过后车玻璃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车子转弯,她还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眉心紧锁,不舍、抱歉,饱含思念。
  李阿姨回头看了看,轻轻叹息,抚着温从安的肩膀轻声劝到:“不要看了,当心再碰到腿。”
  温从安流着眼泪摇头,声音小小,带着嘶哑的问:“他一直在这里吗?”
  李阿姨一愣,这些天温从安一直不愿意开口说话,李阿姨没想到她会在此刻忽然说话,可见那个人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那辆车每天都会来,有时候一整天,有时候几个钟头,李阿姨次经过是都会透过玻璃看到一个模糊的侧影,有时候他曲身趴在方向盘上,落寞之意尽显。李阿姨不忍心骗温从安,又怕她知道真相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于是说:“他可能只是恰巧路过,并不是知道你在这里。”
  “是吗?”温从安喃喃,“那么我不见了,他会不会很着急?有没有到处找我?分手……他会不会很痛苦?”
  温从安回身坐好,双手捧住脸,无助的眼泪透过指缝滴落。www.xiaOShuOtxT.Net
  温从安的脚伤好转,这天李阿姨带着她到医院复查。车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停稳,李阿姨嘱咐了司机几句,便和温从安一起下车。
  她依然不能正常走路,李阿姨搀扶着她,慢慢挪向不远处的电梯。
  “李阿姨,这么巧。”
  闻声,她们停住步子,李阿姨回头看到来人,笑着欠身:“您好。”
  钟静言在她们旁边站定,温婉的笑着问:“身体不舒服吗?”
  李阿姨否认,犹豫的回答:“一个远房亲戚,伤了脚,陪她来看医生。”
  钟静言上下打量了温从安一番,这让李阿姨感觉到有些不安。李阿姨笑着问:“夫人过来产检吗?”
  钟静言手抚在微隆的肚子上,笑的幸福温暖:“对,一起上去吧。”
  “好的。”李阿姨不好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在电梯上行时,温从安稍稍抬眉看着钟静言。她站在左前方,穿着黑色羊毛斗篷,波浪长发披在肩上,未施粉黛,面容精致皮肤白皙,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神情慵懒幸福。期间,她接了一个电话,脸上的笑意更浓,说话声音温暖又性感,带着浅浅的娇俏。
  钟静言收起电话偏首看着温从安:“我们见过吗?”
  温从安一愣,跟着垂首,缓缓摇头。钟静言看了她一会儿,无声笑了笑。
  电梯先到达妇产科楼层,钟静言打了招呼便走出电梯。待电梯再度上升时,李阿姨解释道:“刚刚那位是先生的弟媳,钟静言。”
  温从安愣愣的笑:“她一定很幸福吧。”
  这时,电梯门打开,温从安扶着电梯壁慢慢走出电梯。
  经过一连串的检查后,李阿姨去拿复查结果,温从安在走廊的长凳上等她。温从安看着李阿姨远去的背影,心跳渐渐加速,终于,她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温从安抚着椅背站起来。
  不安的忐忑在脸上浮现,温从安的双手紧张的发抖,她扶着墙壁,转身走向相反方向。温从安努力走的更快一点,不时回过头看一眼,紧张的情绪和不停的走动,让她的额角很快便涔出汗珠。温从安终于走到电梯间,看着几部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温从安焦虑的舔了舔干涩的唇。
  温从安挤在向下走的电梯中,一颗心扑通扑通,仿佛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电梯在某层停住,钟静言同送她出来的医生道别,走进电梯。温从安抬眸,便对上了钟静言的眼睛。不知道为何,温从安总觉得钟静言看她的眼神非比寻常,这让她更加不安,于是将头埋得更低。
  电梯在一楼开门,温从安挤在人群之后准备走出电梯时,却隐约看到司机在站在大堂张望的样子。温从安忙低下头,背紧贴着电梯壁,努力隐没在人群中。
  温从安屏住呼吸,稍稍抬眸,看到司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一瞬间她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偏首却看到钟静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拜托,帮帮我。”温从安呼吸急促的张了张嘴巴,用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哀求。
  钟静言推着温从安把她推到电梯角落,自己跨一步站在温从安身面。钟静言身上的斗篷恰好将温从安遮的严严实实。
  司机站在电梯外逐个看着走出去的人,跟着看到了钟静言。司机一愣,旋即恭敬的颔首:“夫人。”
  钟静言笑问:“有事吗?”
  司机快速将电梯内打量一番,对着钟静言欠了欠身,从电梯里退出来。
  电梯门再度关上,钟静稍稍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拿出电话放置耳边,吩咐道:“7号到电梯这里接我。”
  温从安拉紧衣襟,垂头站在钟静言身后。黑色宾利车停稳后,钟静言拉开车门,她们一前一后坐进去。
  温从安根本不能确定钟静言是否会帮她,更不清楚这一举动会有什么后果。如果不求助钟静言,她马上就会被抓到,然而求助,也许还有一线可能。于是,在她以为要被司机看到的时候,握住了钟静言的手。
  “你打算在哪里下车?”
  “什么?”温从安愣愣的,根本没有听清楚钟静言说了什么。
  钟静言侧头看着温从安,浅浅一笑:“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尤其是,堂哥的事。”
  温从安紧抿着唇,双手交握在一起。温从安以为她会有疑问,却没想到她早已经洞悉一切。
  “今天在国家大剧院有场演出,能不能麻烦把我送过去?”温从安轻声商量道。
  钟静言垂眸瞟了一眼温从安的腿,声音无波澜道:“腿脚不便还要去人多的地方,凑什么热闹?”
  温从安声音木讷的说:“我只是,想去看看。”
  她曾经为可以站在那个舞台表演而夜不能寐。后来,失去了机会,但是她并没有觉得多么悲伤。但是随着演出临近,失落之感越来越浓烈。温从安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也许,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再跳舞,一想到这个,心上仿佛缺了一个洞一般。
  莫时容接到李阿姨的电话时,正在赶往大剧院的路上。他不动声色的听着李阿姨焦急的叙述,跟着收起电话并且放置在中央扶手的凹槽里。
  封歆垂眸看了一眼屏幕已经黯淡的手机,挑唇一笑:“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莫时容说。
  封歆探身,隔着扶手挽住了莫时容的胳膊,头贴在他的肩膀,微笑着闭上眼睛。
  总政歌舞团第一场表演,vip包厢皆为权贵。封歆从下车便挽着莫时容的胳膊,亲昵的依偎在他身边,以莫时容太太的身份亮相在众位权贵面前,打破了他们夫妻不和的传言。
  礼宾小姐引导着他们入席,正好与同时感到的程子渊一家碰面。
  程家人同莫时容打招呼,莫时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无精打采的程子渊,径直走入包厢,封歆则被武文丽拉住寒暄。
  梅若瑶作为这场演出的主角之一,封歆此行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她,然而武文丽非常钟意梅若瑶,当然也是专程来看她的。
  程子渊站在父母身后,垂着头,身形瘦削了许多,脸颊也轻微凹陷,足见找不到温从安的这些日子他过得多么不好。
  莫时容一直把玩着手机,在屏幕刚刚亮起时便接通电话,跟着听到秦秘书的声音:“找到了,她就在大剧院外。”
  这时,封歆款款走进包厢,还未落座便开始说话:“原来刚刚那个就是程子渊,瑶瑶一直夸他有多么好,可是看着也只是一般吧,没精打采的,”封歆说着哼笑一声,“接了个电话倒是来劲了,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我看啊,他的心根本不在瑶瑶身上,以后瑶瑶可有苦头吃了。”
  莫时容紧抿着薄唇,听完封歆的话,便冷声吩咐电话彼端的秦秘书:“带她走。”
  封歆一愣,抬眸望过去,疑惑道:“带谁走?”
  可是莫时容根本没有回答,起身大步离开。
  封歆失落的拿起一只小瓷杯,若有所思的浅浅抿着清茶。忽而熟悉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跟着,一身褐色西装的杨桓便在莫时容刚刚坐的位置坐下,一把拉住封歆的手,夺走她手中的瓷杯,认真细致的端详着她手掌的纹路:“手相说,你今晚会绿云罩顶。”
  温从安远远的站着,附近车流涌动,她仿似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风也越来越冷,明知道这个地方不宜多留,但是她已经走不动了。
  蓦然,一辆车停在身边,温从安垂眸闭上眼睛。她知道的,她逃不掉。不论到哪里,都不可能逃掉。
  秦秘书拉开车门,公事公办的声音道:“温小姐,上车吧。”
  温从安还在犹豫,手腕便忽然多了一股力量,跟着她就被这股力量拽进车里,结结实实的倒在车座上,扯动了脚踝的伤,温从安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莫时容的手紧紧扼住温从安的脖子,将她的后脑抵在座椅上,俯身凑近她的脸,滚烫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泼墨一般的双眸没有任何情绪,明明有一丝笑意,语调却如寒冰,带着愠怒:“从安,你又不乖。”
 
 
☆、第17章 (十七)强上
    程子渊接到朋友电话,说在剧院外看到了温从安。不知道内情的朋友还开着玩笑说:“从安不是应该在后台准备吗?难道是身子不方便,不宜登台?到底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程子渊只听到他说看到了从安,其他的再无暇顾及,也没有心思应付朋友,撇下父母就转身跑向电梯。一路遇到了不少熟人,和他打招呼也没有功夫理会,他的一颗心仿佛快要跳出胸腔,所有的意识只有一个:一定要见到从安。再看不到她,他真的要崩溃了。
    从 分手到现在,程子渊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工作没有办法专心,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半个月瘦了十多斤。梅若瑶当时给了他一个地址,他不相信梅若瑶的话,可是 这些日子以来找不到温从安,他没有办法便总是等在地址的大厦外,带着轻微渺茫的希望。程子渊希望能见到温从安,又希望梅若瑶只是为了让他死心而骗他的。半 个多月来他一直没有见到温从安,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喜,还是忧。
    当程子渊终于跑出剧院,站在车水马龙的路边,过往车灯如夜空的繁星点点,将夜色映照的灯火通明,可是哪里有温从安的影子?
    程子渊心急火燎的找了半天,依然没有看到温从安。程子渊回拨给朋友,他却像是无所谓一般道:“哦,那估计是我看错了吧。她是你的女朋友,她去了哪里你不是最清楚吗?难道,你们吵……”
    朋友的话还没说换,程子渊便狠狠摔了手机,四分五裂的碎片蹦的到处都是。
    莫时容半抱着温从安把她拖进电梯,温从安盯着面前如镜子一般的电梯门,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脸也苍白的厉害,神情却是一派平静。她知道今天惹怒了莫时容,更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何种残酷。温从安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世界却调转了个,她已经被莫时容扛上肩头。
    莫时容大步走进公寓,踹开卧室门,把温从安重重扔在床上。
    房间的灯是关闭的,温从安半躺在松软的床上,黑暗中,她看到模糊的轮廓,那强大的压迫感让她下意识的想往后挪,可是脚踝的疼已经让她不能随心所欲的挪动。
    莫时容忽然握住温从安受伤的脚踝,用力捏着,温从安疼的不停抽气,几乎是瞬间便痛出一身汗。但是莫时容却没有丝毫手软,甚至更重,他压低身子,她的脸庞近在迟尺,莫时容看着她轻笑:“从安,你告诉我,是不是不想再站起来了?想不想继续跳舞,嗯?”
    温从安咬牙忍着钻心的疼,眼睛里是茫茫迷雾。
    莫时容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头发,倾身覆上她的唇,轻之又轻的喃喃:“如果真的不想,从安,我会让你如愿。”
    恐惧再次袭上心头,温从安想摇头,却在张开嘴巴的瞬间双唇被他狠狠攫住。那如狂风骤雨一般汹涌的吻让她喘不过气,那传遍全身的热气让她抑制不住的颤抖。莫时容终于慈悲的松开了她受伤的脚踝,转而固定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
    莫时容紧紧扼住温从安的后脖子,狠狠吸吮着她的小舍,凶猛又激烈,坚固的牙齿与柔软的唇厮磨,牙齿咯破了唇,鲜血溢出,血腥味充斥着彼此的唇腔。
    莫时容终于松了力道,稍稍离开她,莫时容抵住她的额头,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扑在她冰凉苍白的脸颊,手指抹掉嘴角沾着的血,并且将手指上不知道是属于他还是她的血抹在她的唇上,看着血在她唇上开出红色妖艳的花。
    “为什么不回答?还想继续在我面前装哑巴?”莫时容忽然将温从安压在床上,警告她道:“不说话,我会让你自愿开口。”
    原本就不怜香惜玉,这次则更甚。莫时容用蛮力扯掉她身上的衣物,动作粗鲁的摆弄着她的身子,每一下揉捏都是满满的力道。
    身上的疼、脚踝的疼,几乎让温从安支撑不住,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但是她咬着牙,坚持着一声不吭。
    莫时容冷冷的看着她,完全不带任何j□j,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硕大从她狭小的甬道狠狠推进去。
    突如其来的力量贯穿入身体,撕裂的痛让温从安失控的尖叫,全身疼痛到僵硬,跟着便开始狠狠的抽搐起来。莫时容抱紧她,埋头在她颈间,声音冰冷却夹着笑意:“从安,听到你的声音了吗?”舌头着她小小的耳垂:“别急,等会儿会更好听。”
    此时的温从安就像破碎的娃娃,双眸圆睁望着漆黑的房间,表情僵硬,呼吸浅淡,只有颤抖到抽搐的身子能证明她还是个活物。
    莫时容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眼睛紧紧锁住她。温从安像是终于可以呼吸一般大口喘着气,胸膛不停起伏着,漂亮的胸型随着她抽搐、起伏而轻颤。
    他的眼睛在黑夜中渐渐发亮,呼吸也变得温热。吻,狂乱的落在她的鼻子、嘴巴,大掌将她的胸、乳包住,肆意的揉捏,光滑又滚烫巨大的圆润硬、物亲昵的抵上了被他蹂躏的入口,或轻或重的厮磨挤压。
    她就像是一个戏子,而他是睥睨她的尊贵客人,她必须做的让他满意,他才有可能放过她。骨气让她不愿这样,而现实却让她无路可走。身体发热发烫,逐渐开始的变化让温从安绝望,当他再次闯入时,撕裂的疼痛感不再像之前那样凶猛,甚至在不舒服的同时有了快意的感觉。
    温从安心里是如此的抗拒他,对他除了恐惧,余下的就是痛恨。可是她的身体却总是不争气被他带走,那是程子渊都不曾让她有过的感觉。
    自十二年前开始她就对于男人靠近充满恐惧,就连程子渊,她也是用了许多年才渐渐适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莫时容面前变得如此不堪、如此放、荡。
    温从安依然不明白莫时容到底为什么要她,喜欢?爱?她不聪明,可是就算她再傻,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一个男人,若是爱你,怎会这样侮辱你?一个男人,若是爱你,怎会让你背上难听的骂名?
    温从安知道,自己对于莫时容不过是个玩物,如今她只希望,他玩腻的那一天早些到来。
    莫时容从未对谁失控过,可是这一晚他宛若脱缰野马,彻底失去了控制,甚至在她神志昏沉时依然不可自拔的要她一次又一次。
    她脸上的泪已干,留下浅浅的泪痕。莫时容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用薄被将她裹紧,起身走入浴室。
    再出来时,温从安蜷曲着身子,双手紧紧拽着被子一角,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像是做了梦,嘴里不停的喃喃着。莫时容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压低身子凑近她,从她支离破碎的呓语中听到了些什么,让他不禁皱眉。
    天亮之后,尽职尽责的秦秘书已经把莫时容半夜吩咐的工作完成。
    秦 秘书将整理好的文件恭敬的呈上,压低了声音叙述道:“十二年前温从安和程子渊一起徒步爬山,在山路上遇到了被通缉的劫匪,程子渊侥幸逃了出来,留下年仅十 二岁的温从安在山上。如果不是正好被其他背包客发现,并且声东击西报了警,温从安很可能就……”说到这里,秦秘书忽然噤声。
    莫时容坐在沙发里安静的听着,手指翻着更加详尽的资料,当时三名劫匪的档案、所持武器,又是哪些人救了温从安,甚至当天温从安和程子渊分别穿了什么衣服、背了什么款式的包,都详尽的一一列出。
    莫时容合上文件夹把它扔至一边,抬手抚了抚额,声音有些疲惫:“你先回去吧,前几天辛苦了,这个周末好好休息。”
    “是。”秦秘书欠身,转身离开。
    莫时容在客厅里坐了许久,才起身走向卧室。他将门轻轻推开,开了一盏床灯的房间是淡淡的昏黄色,床上微微凸起的轮廓正是沉睡中的温从安。
    她在床上蜷曲着身子,浑身上下紧绷着,一种存在在潜意识里的保护欲让她在沉睡时,也要是这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莫时容走过去,和衣在她身后躺下,将她的身子揽进怀里抱住,那一瞬间,温从安便挣扎着清醒过来。感受到背后的怀抱,和搭在身上的手臂,温从安立刻清醒,想马上从这里逃开,可是才稍稍起身,腿间一阵扯动心弦的疼让她不得不停止动作。
    温从安咬着牙适应疼痛之感,人却再次跌落在他的怀里。
    莫 时容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霸道禁锢的让她没有办澎争脱。莫时容将手臂再次收紧7几分,薄唇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想抱着你睡觉,从安,乖一 点。”温从安虽然身体僵硬,又对他满心排斥,可是不敢再挣扎,经过之前种种,她已经清楚明白他所谓的“乖“是何意,而若是违背他的意愿,等待她的又将是什 么。
 
 
☆、第18章 (十八)哭诉
    天色渐渐暗了,他们依然在林子里,温从安觉得,她和程子渊一定是迷路了。温从安有些害怕,握住程子渊的手。
    高出她一个头的程子渊感受到手上软软的力量,回头看见温从安一双黑亮的眸子,还带着些许不安与胆怯。程子渊反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笑着说:“放心吧,从这里出去我们就能回家了。有我在,从安不要害怕。”
    “嗯。”温从安信服的点头,又往程子渊身边蹭了蹭,身子几乎紧贴着他。
    天边骤然大风刮起,程子渊蓦然间就消失了,温从安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着急的找着程子渊,可是四处都不见程子渊的踪影。
    有人在向她靠近,温从安想跑,却发现双腿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根本挪动不了分毫。她看到了猥琐的神情,听到刺耳的狰狞笑声,还有一双双伸向她的手,恐惧在心中蔓延,温从安撕心裂肺的大喊救命。
    温 从安惊叫着从噩梦中清醒,呼吸粗重,双眸布满恐惧的盯着天花板。听到开门的声音,温从安警惕的望过去。窗帘阻挡了阳光,卧室里昏暗依旧,温从安看着那个高 大的身影渐渐走进,虽然刚刚那只是梦,可是这一刻的她却仿佛依然在梦里,情绪高度紧绷着,双手紧紧拽住身前的被子。
    莫时容俯视着看了她一会儿,温从安下意识的往床中间躲了躲,莫时容却隔着被子准准的摁住她的腿,切断了她躲避的想法。
    温从安垂眸,躲开他的注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此刻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她知道自己在莫时容眼中,已经越来越放浪,如今看她,也许只是看这一个残花败柳。
    莫时容将被子掀开,把赤、裸的温从安抱起,走入浴室。温从安的双臂遮挡在胸前,努力让心安定下来,顺从的由他抱着。莫时容好像抱过她许多次,抱着她的时候,她能感受出他是温柔的,可是她摸不准这些温柔会在什么时刻突然消失,痛苦会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莫时容将温从安放在浴缸里,人却没有离开。
    温热的水刚好没住她姣好的胸部,虽然自己在莫时容面前已经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但是他这样伫立在旁边看着她洗澡,温从安还是觉得很别扭。
    温从安咬着唇犹豫许久,才糯糯的说:“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温从安不敢抬头,听到从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脸瞬间就燃烧起来。
    “你终于肯说话了,从安。”莫时容语气戏谑的说,丝毫是思索般说:“我出去,好方便你像上次那样溺水?”
    温从安轻轻摇头:“不会的。”
    死已经不是出路,自己死了只会让莫时容生气,生气的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心狠手辣的事。“该不会想把你父亲牵扯进来吧,从安?”这句话,温从安记忆犹新。
    莫时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浴室。
    水温渐凉,发呆的温从安忽然打了哆嗦,眨了眨无神的双眼,慢腾腾的从浴缸出来。镜子里的人明明是她,可是却越来越不像,到底是哪里变了?
    温从安磨磨蹭蹭的出了浴室,莫时容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温从安坐过去,跟着便被莫时容放倒在床上。
    温从安条件反射的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听见他不明所以的笑。
    温从安感觉到睡袍的带子正在被解开,凉意已经透过缝隙钻进睡袍之内。腰身仿佛被车碾过一般酸痛,腿根的刺痛与红肿,让她不适的同时也觉得羞愧。昨晚他突兀闯进去的疼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虽然这一刻他还并未对她做什么,但是那股子钻心的疼仿佛已经卷土重来。
    “放松。”莫时容的手探进她的睡袍,睡袍下的她未着寸缕,毫无阻碍的大掌在她的小腹游移,并且渐渐滑入私密地带。
    只是轻轻一碰,温从安便轻微的倒抽气。
    “痛?”莫时容问。
    温从安依旧闭着眼睛,努力的摇头。
    “这样呢?”莫时容的手指厮磨着,挑动她充血的嫩肉,听到温从压抑的闷哼声。
    莫时容的唇凑近她,在她唇上辗转:“口是心非,我不喜欢。”
    温从安浑身依旧紧绷着,不知道接下来莫时容会怎么对待她。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私、处忽然有了清清凉凉的感觉,缓解了火辣的刺痛,手指的轻柔抚摸也舒缓了她的不适。
    温 从安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缓缓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正低着眉,神情看似非常专注,温从安忽然感到脸热,心跳也失了速。不知所措的她再度闭上眼睛,将头狠狠 偏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分明听到了他低沉的笑。那笑声落在她的心上,震的她脑子有些发昏。
    原本她醒的就晚,在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等温从安收拾妥帖已经接近中午。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温从安疑弧的将厨房打量一番,缓缓在餐桌旁坐下,刚刚拿起筷子,却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温从安觉得手明显抖了一下,因为她听到筷子砸在盘子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温从安以为,莫时容已经走了。
    此时的温从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没纠结出一个结果,莫时容已经走近,并且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莫时容看了温从安一眼,沉声道:“先吃饭。”
    温从安垂眸点了点头,慢吞吞捡起筷子。从被“禁”在这栋奢华的大房子开始,每一顿饭对温从安来说都食不知味,然而正在进行这一顿,可谓是其中之最。
    一部手机被推至温从安面前,温从安带着疑惑的抬眸看过去。莫时容不动声色说:“你爸拜托我,他希望你能和你妈妈,通个电话。”
    温从安愣怔,好半晌才恢复平静,哑声喃喃道:“我爸……他……”他都知道了吗?会不会对她失望之极?会不会觉得她非常丢脸?他会原谅她的不得已吗?
    “听说,你妈最近身体不好。”说完,莫时容起身离开餐厅。
    温从安凝神盯着餐桌上的电话,莫时容给过她一部手机,但是她从未用它和任何人联系过,因为一直不说话,所以莫时容也从未打给她,那部手机仿佛就像是摆设,每天安静的放在床头。
    温从安犹豫了好久,手指才轻轻触上冰冷的电话。在电话未接通前,温从安数次想直接切断电话,但是对母亲的担心一次又一次阻止了她的行为。
    终于,电话通了,温从安听到母亲有气无力的声音,眼泪一瞬间便落下来,温从安紧捂着嘴巴,怕自己哭出来被母亲听到。
    温从安长久的沉默,终于让陈妍察觉出了异样,她声音颤抖着,试探的问:“是、从安吗?从安是不是你?”温从安未回答,陈妍仿佛已经认定了一般,开始不停唤着:“从安,你终于肯来电话了。从安你说话呀,知不知道妈很担心你啊。从安,妈求求你,说句话好不好?”wWw.xiAoshUotxt.net
    温 从安咬着唇,努力平稳着情绪与呼吸,可纵是百般努力,说出的话依然夹着浓重的鼻音。陈妍早已经是满面泪水,听到温从安的声音,便彻底失控的哭起来,“从安 啊,你到底在哪里?妈真的要急死了。你爸总说你好好的,没事,可是从安,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好不好,妈怎么会不知道?从安,你实话告诉妈,不要骗 我。”
    温从安怕母亲太过担心,清了清嗓子故作无事,声音轻快的说:“妈,我真的没事。前几天和朋友出去散心,不想被子渊找到所以关了手机。”
    陈妍哭着说:“那你好歹也告诉妈一声啊,你知道这么多天妈每晚都做噩梦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妈,我答应你,再也不会这样了。妈,我好想你。”说完,温从安捂着话筒不可抑制的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莫时容,他走进餐厅,从泣不成声的温从安手里拿走电话。
    温 从安手里骤然一空,隔着水雾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高高在上俯视着她。W,,温从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着声声恳求:”放过我 好不好?我会离开这里,绝不在京城出现,不再见程子渊,我会安安静静躲在一个和你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求求你。”
  莫时容眉头微微皱起,俯身贴近她的脸,擦拭着她不停流出的眼泪,并且将她拥进怀里,良久,才开口道:“越是得不到,越想控制在手里,这是男人天性。你表面顺从,心里却对我非常抗拒,”莫时容蓦然一笑,“从安,什么时候你能真正属于我,我就放你走。”。
 
☆、第19章 (十九)悄然
    年过六十的童医生一直跟随莫家三十多年,如果说莫家上上下下大小病灾几乎都在他这里病愈一点也不为过。最近,童医生频繁往到莫时容私宅走动,已经 惊动了莫时容的父亲。能在莫家屹立几十年不倒,童医生自始至终秉承一个原则,对于莫家大小是非不闻不问。莫老爷子了解童医生的脾气和为人,所以虽然听到了 风声,也未曾难为过他。
    童医生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看到莫时容抱着温从安从餐厅出来。
    温从安哭过的小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顺从的窝在莫时容怀里,在他高大的体格面前,她显得更加娇小柔弱。
    童医生抚了抚眼镜,站起来问道:“休息这么多天,脚伤应该大好了吧。”
    可 是当莫时容放下温从安,他细心为她检查时,这个想法迅速被他扼杀。童医生的手拿捏着力道按在温从安脚踝的上方,语气不轻不重:“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因为脱臼 骨裂失过手,小姑娘,为了我几十年的声誉,配合我治疗,记住我吩咐过的话,不要随意走动,不要让脚有负担,记住了吗?”
    温从安低着头,心虚的喃喃:“对不起。”
    童医生继续说:“想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跳舞?”
    温从安咬唇,轻轻点头。
    “好,我会让你如愿,”童医生说,偏首看向莫时容,“以后每周一三五我会亲自过来给她推拿,没意见吧?”
    莫时容抿着唇,片刻后沉声道:“一切由童医生安排。”
    童医生点头,收起药箱:“我还有话跟你说。”
    莫时容看了一眼温从安:“楼上说。”
    童医生随着莫时容上楼,站在二楼扶手旁,看到温从安依然坐在沙发上,像木桩子一动不动。
    莫时容打开书房率先走进去,偏头看着童医生道:“坐吧。”
    童医生关上书房门,走到沙发前坐下。莫时容将斟满茶水的玻璃杯递给他,“想同我说什么?”
    童医生接过杯子,稍稍思索后开口道:“我想,你应该不是想养一个无情无欲的布娃娃吧?”
    莫时容看着他没有说话,童医生便继续说:“作为医生,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她对你充满恐惧和抗拒,犹如惊弓之鸟。她这样的状态长久下去,恐怕你要另外为她请心理医生了。时容,你应该不想看到那一天吧?”
    莫时容骤然笑起来,语调也变得冷然:“童医生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童医生轻叹,压低声音道:“有什么好处呢?温从安毁了,你拿什么制约温尚良?”
    莫时容放下杯子,微微眯眼,目光骤然凛冽:“童医生,你好像越矩了。”
    童医生点头笑:“是,的确是我失言了。其实我今天只是单纯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和你说一下我的想法,我不想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一点点失去生气、慢慢凋零。我想也许在她心中原本就有结,现在郁结已经越来越深。也许,能重回舞台,会对她心态调整有所帮助。”
    莫时容垂眸不语,像是在思索什么。童医生又坐了一会儿,站起身道:“周一我会过来,你放心,她的脚伤不会有后遗症。”
    童医生走后,莫时容走出书房,手臂撑在二楼的红木栏杆上,压低身子凝视着着一楼的温从安。她像是在发呆,李阿姨告诉过他,温从安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状态,反应也变的迟钝。一条鲜活的生命失去生气了吗?变成无情无欲的布娃娃,任人摆布,不悲不喜,不哭不笑。
    座机电话骤然大作,温从安被惊吓到一般身子猛然一晃,有些恍惚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莫时容眉心微皱,想起了童医生的话,如今的她犹如惊弓的小鸟。
    莫时容走回书房,拿起桌上的电话放在耳边,薄唇翕动,语气凉薄:“如果不是要紧事,我会把SC申请的所有项目亲自撤下来。”
    莫易坤在电话彼端一愣,随即试探道:“哟,这都午后了,您二位还热烈又缠绵呢?”
    莫易坤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莫时容从电梯出来,司机非常有眼色的将后排车门打开,恭敬的对着来人欠了欠身。
    莫易坤将未燃尽的烟弹出窗外,轻声吩咐道:“开车。”
    车子驶出停车场,在小区外莫易坤看到了程子渊,他正倚在车边抽烟,身影萧索。
    莫易坤收回目光,看向莫时容:“那人叫程子渊。”
    莫时容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你认识?”
    莫易坤说:“和他们公司有个合作项目,前两天开会,这位大爷神情恍惚,跑神都跑到姥姥家了,那漏洞百出的计划书我都替他臊得慌,合作差点儿因为他黄了。事后他老板往我哪儿跑了几趟说好话,我这人吧,心忒软,就没多计较,权当是为我那没出生的儿子积德了。”
    莫时容点头:“是得多积点儿德。”
    莫易坤回头从后玻璃看了看,碰了碰莫时容的手臂问道:“他爹就是住建部主任程同军?”
    莫时容微微挑眉:“你又认识?”
    莫易坤坐好,整了整西服:“最近审查组的调查可是越发大张旗鼓,难道非得等到立案侦查才知道?”
    莫时容瞟了莫易坤一眼,沉声道:“什么都没查出来,别乱说话。”
    莫易坤呲笑:“这不都已经是摆在面上的事实?但凡调查,那肯定就是要完,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我有点儿好奇,可以问吗?”莫易坤收起笑,诚恳的看着莫时容。
    “不可以。”莫时容想都没想就拒绝。
    莫易坤也不遑多让的跟着就问出口:“程同军倒台,这幕后推手,到底是不是你?”
    莫时容直接岔开话题:“小秋呢?”
    莫易坤马上警惕起来,眯起眼睛瞄着莫时容,忽然大义凌然道:“有事儿冲我来,我媳妇肚子里怀着我的种,出什么事你可担不起。”
    莫时容笑着嗔骂:“德行”
    莫家每月一次的聚会,恰逢是周末,全家人早早的便聚在一起,莫时容和莫易坤到时,四合院里已经热闹非凡。
    钟静言听下人说莫易坤到了,等不及的起身出去迎他。在夕阳西下的院子里,钟静言亲昵的挽住莫易坤的胳膊,娇俏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听,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话,莫时容则径直走开。
    “三哥,等等,”钟静言喊道。
    莫时容停住步子,回头道:“怎么?”
    “有件事儿,想和你说说。”钟静言已经没有刚刚的嬉笑,神情颇为认真。
    莫时容点头:“到偏厅谈。”
    钟静言将温从安从医院带走,在温从安的要求下,把她送到了大剧院附近。和温从安道了别,钟静言便吩咐司机离开。钟静言想起温从安那条不利索的腿,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跟着就发现一辆商务停在了温从安旁边。
    这下钟静言来劲了,以为会有劲爆的八卦,结果当然让她有些失望。
    钟静言让司机把车掉头停到马路对面,以便她看的清楚。从车里下来一个女的,上了浓妆,身上的衣服也更像是演出服。钟静言费了挺大劲才把那人看清楚,原来,是封歆的表妹,梅若瑶。
    她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能看出梅若瑶趾高气扬的样子,而温从安则安静的站在她对面,一声不吭。
    讲到这里,钟静言停下来,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原因要把温从安控制在身边,我只是觉得那个文弱的姑娘有些可怜,然而身为你妻子的我的三嫂,更可怜。三哥,你和三嫂结婚五年了,哪怕稍微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钟静言不喜欢温从安,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温从安目前敏感又尴尬的身份,第二便是她懦弱的性格。
    莫时容把温从安藏得很好,京城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但是迟早人尽皆知。不过这种事早已经不足为奇,可是钟静言还是忍不住的为封歆抱不平。她不知道封歆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莫易坤做出这种事,她一定第一个弄死他。
    晚餐接近尾声,封歆才姗姗来迟。长辈们对此颇有微词,不过碍于莫时容在,他们也未曾说什么。
    离开时,封歆坚持要坐莫时容的车,和他一起回家。封歆一路心情都很好的,头贴在他的肩膀上,双手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真羡慕坤子和小秋,在一起十几年了,还是那么如胶似漆的。”
    莫时容不语,封散却渐渐笑不出来,因为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封歌坐直身子,偏头凝视着莫时容。莫时容把车停在大厦前,拔了车钥匙扔给封歌,语气平缓的说了一句:”小心开车”人便转身走进大厦,从她渐渐模糊的视线里消失。
 
 
☆、第20章 (二十)反常
    客厅没有开灯,仅有的光是从电视墙散发出来的,光线随着场景的转换而忽明忽暗,映在温从安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脸上。电视播着总政歌舞团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她安静的看着,目不转睛,面无表情。
    温从安瘦弱的身子蜷曲在沙发里,一身白衣,几乎于沙发融于一体。
    开门的声音被电视掩盖,在温从安毫无知觉时,电视已经被人关掉。温从安愣愣的抬起头,看到一个几乎全部隐匿于黑暗中的高大身影。
    莫时容扬了扬手臂,客厅灯光便骤然大亮,不能适应的温从安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莫时容抿唇看着温从安,片刻后,轻轻翕动:“吃完饭了吗?”
    晚饭?温从安愣愣的睁开眼睛,微微皱眉,努力回想着。
    莫时容微不可闻的叹了叹气,附身环住她的腰,揽着她站起来。温从安顺从的贴在他怀里,莫时容凝视着她乌黑的头顶,问道:“那天晚上煮的面好吃吗?”
    温从安点了点头,莫时容轻笑:“煮给我吃。”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你陪我一起。”
    温 从安在厨房里忙活着,纤瘦的背影灯下显得更叫瘦小。莫时容回想着第一次在别墅看见她的样子,双眼明亮,眼神里夹着一丝胆怯和羞涩,眼角带着暖暖的笑意,脸 颊是健康的粉色。温从安在这时转身,莫时容看到此时的她双眼黯淡,脸色和唇色都是不正常的白色,眼角的笑意和暖意都烟消云散。
    温从安将两碗面放在餐桌上,自己在尽可能远离莫时容的地方坐下来。
    莫时容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奋战一碗热疼疼的青菜面。温从安紧张的挑着面条,不时偷偷抬眼看向莫时容,担心会不合他的胃口。
    然而,的确是温从安想多了,莫时容的一碗面很快便见了底。他蓦然抬头,眼睛正对上温从安。
    温从安慌忙垂下眼,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在面碗里。她听到他起身的声音,手心涔出了汗,她忐忑的嚼着面,等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温从安大着胆子抬头,发现餐厅早已经没有莫时容的踪影。
    温从安慢吞吞的吃完面,将碗筷收好,挪着步子走出餐厅,跟着就看到洗过澡的莫时容穿着白色睡袍正依着卧室门框看她。像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未干,妥帖的趴着,额前的碎发垂下,这样的他看起来不再凛冽,甚至是变得温和。
    温从安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莫时容会对她做什么,这让温从安再度陷入惊慌,一时间进退维谷。
    莫时容走过来,勾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显而易见的惊慌,还有轻微的颤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莫时容放下手扣住温从安的手腕:“跟我来。”
    温从安被拽了一个趔趄,还好莫时容及时扶住,语气不轻不重的说:“小心。”
    温从安被他揽在怀里,几乎是被莫时容抱进卧室。温从安舔着干涩的唇,喉咙也开始不舒服,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攥着他的袖子。
    莫时容在浴室里松开温从安,把吹风机塞进温从安怀里:“给我吹头发。”
    莫时容在浴缸边缘坐下,等了一会儿发现温从安毫无反应,抬眸看着她,音调微挑:“有意见?”
    “嗯?”温从安一愣,忙摇头,找到吹风机的开关,轻轻推开。她只是不太适应,和莫时容这样的相处。
    莫时容双臂环胸,眯着眼睛通过眼前的镜子看着她。温从安知道莫时容再看她,不由得感觉到紧张,手上的力道一时间没有把控好,狠狠拽了一下莫时容的头发。隔着出风机的呜呜声,温从安分明听到了一声轻哼,从镜子里看到他原本平静的眉间这时已经皱起。
    “对不起,我……啊……”随着温从安无意识的惊叫,人已经稳稳坐进莫时容怀里。
    温从安心跳很快,他的滚烫的大掌紧扣着她的腰,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就在正上方,墨黑的双眸此刻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手里的吹风机还没关,从下而上的风吹起他发梢。他蓦然的压低身子,温从安本能的闭上双眼,闭紧嘴巴。
    他的唇,却没有落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温从安听到莫时容说:“你可以推开。”
    温从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人依旧半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莫时容轻笑,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白皙的脸上蒙上一层粉色。
    “我给你机会了,从安。”说完,莫时容的唇便轻轻落在温从安的唇上,轻柔的厮磨辗转,舌尖慢慢挑动她的唇,强势的撬开她的牙关。
    温从安努力在脑子里理出一丝头绪,跟着便动手推莫时容的胸膛,竟然真的把他推开了。温从安不禁一愣,跟着便从他怀里跳开,然而他居然也没有阻拦。温从安站在莫时容旁边不远的地方,已经做好了随时被他拉回去的准备。
    莫时容却只是拿走她手中的吹风机,起身走出浴室。
    莫时容太反常了,他到底要做什么?温从安在浴室里愣怔了好久,久到,莫时容脱掉睡袍并且换好衣服,离开房子。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温从安腿软的后退一步,手扶着墙站稳,闭着眼睛暗暗吐了一口气。
    莫时容走出电梯,马上有人上前将车钥匙呈递给他。出了大门,看到那辆最近几乎每天都会来报道的车依旧在那里。
    莫时容驱车赶到京郊的一出私人会所,最近一段时间程同军已经找过他好多次,每次秦秘书都以各种理由回绝。功夫不负有心人,莫时容终于定了时间和地点与程同军见面,但是莫时容迟到了12个小时之多。
    程同军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喝的第几壶茶,一整天的等待对他来说分分钟都是煎熬。当内线电话通知他莫时容的车到之后,程同军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动。
    当红木大门被推开,莫时容出现,程同军腿一软便跌坐在沙发上。虽然这一刻他还不确定莫时容会不会帮他,但是莫时容来了,对于濒临绝望的他来说无疑是无限的曙光和希望。
    莫时容单手插裤袋走进房间,唇角微勾声色平缓道:“听说程主任等了我一天,实在抱歉,莫某今天比较忙。”
    程同军迎上前:“等莫部长是应该的。”
    莫时容在茶桌旁落座,拿起一个小杯把玩着:“程主任如此执着,想必一定有话要说,客套就免了,直接说重点吧。”
    程 同军忙不迭点头,不停搓着双手,幽幽的开口道:“审查组最近的动作想必莫部长已有耳闻,他们查账查工程,现在已经着手要查我多年以前在x市任职的工程和 账,”程同军说到这里,忽然起身在莫时容面前跪下,双手握住莫时容:“莫部长,程某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若是任凭他们继续查下去,程某真的要完了。”
    莫时容不动声色的看着,程同军已经急的老泪纵横,声音嘶哑着恳求:“此次事发后大家都对程某避之不及,莫部长,您是现在唯一能帮助我的人了,莫部长求求您,帮我一把,程某一定会报答您的。”
    程同军的眼泪滴在莫时容的裤子上,莫时容微微皱眉,俯身把程同军扶起来:“程主任何须如此?你先平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程同军情绪激动的坐回椅子,不停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莫时容亲自斟了一杯茶放在程同军面前,“程主任应该非常清楚,帮你,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相反,或许还会让我引火上身。”
    程同军点头:“程某明白,可是若不是走投无路,此次断断不会来找莫部长,让莫部长您为难。”
    “你先平静一下,想要我帮你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你必须把涉及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能有丝毫隐瞒。”
    程同军一听到莫时容要帮他,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再度握住莫时容的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般久久说不出话。
    这晚莫时容没有回去,温从安提着心一整晚都没睡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周日也没有看到莫时容,温从安不放心的往家里打了电话。
    连着两天接到女儿的电话,陈妍当然高兴,声音轻快的说听到从安的声音,所有病痛都没了。温从安很难过,她想回去陪母亲,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跟莫时容开口。不过,莫时容应该也没有对她的父母做什么,这让温从安稍稍放心。
    自从住进这里,每晚温从安都很难入睡,即便是睡也非常浅,常常有一点点动静就会马上醒来。所以当她从卧室听到门锁的声音,几乎是瞬间便清醒。
    莫时容凑近时,温从安闻到了烟草和酒精混合的味道,温从安不禁皱眉,跟着他的唇便压了过来。
    莫时容咬着温从安的唇问:“装睡吗?”
    但是根本没有给温从安说话的机会,他带着醉意的吻便疯狂的落下来,一直折腾到半夜莫时容才肯放过她。温从安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意识早已昏沉,很快便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莫时容不见踪影。温从安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头昏昏的爬起来。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温从安稍稍偏头,脖颈上那三颗随意排列的红斑赫然在目。温从安用冷水冲洗很久,但是效果甚微。
    餐厅里是准备好的早餐,李阿姨留了便条说有事,很快回来。
    温从安收起便条,在餐桌旁坐下,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李阿姨不在她很庆幸,这样她脖子上的吻痕就不会被看到。可是,又如何呢?她这样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
    玄关传来一阵悉索声,温从安以为是李阿姨回来,忙站起身说:“这些碗碟我来收,李阿姨你去忙别的吧。”
    不久后,一个温从安不熟悉的女声道:“李阿姨不在吗?”
    温从安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回头望去。www.xiaoshuotXt,net
    声音的主人是位气质佳人,五官精致,长发随意在脑后绾个发髻,及膝墨蓝色风衣价值不菲,手腕挎着HermesKelly,脚踩红底高跟鞋,此时她也正浅笑着看着温从安。
    温从安不确定的开口:“你是……”
    ”封歌。“美人薄唇轻启,吐气如兰。温从安手里的碗碟却在这一瞬间落地,碎片崩落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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