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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部分

 ☆、(六十一)她们回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结束这种不断奔波的生活?”
  沈乔拧着眉,鼻子微皱着,在他的进攻之下她早已经丢盔弃甲、溃败千里,偏偏他还要问这种“敏感”的问题,不管她怎么答,都是死路一条。
  杨乾扣紧她的腰,一次又一次深深顶入,古铜色的身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他含着她的耳朵,继续问:“三个月,够不够?”
  沈乔摇头,哭着说:“不知道。”
  杨乾舔吻她的眼泪,哑声说:“严肃告诉我,是你自己申请要出长差?”
  沈乔啜泣着,贝齿咬着唇不出声。杨乾撬开她的牙齿,继续追问:“是不是,嗯?”
  有次饭局遇到严肃,他开玩笑的问到底还要不要沈乔回来,严肃很无辜的说这都是她自己申请的,更可恨的是严肃非常严肃的问:“沈乔说,你们俩分手了,是不是真的?”
  抱着她翻了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杨乾抚着她贴在脸颊的头发道:“沈乔,我不开心。”
  他的硕大埋在她身体里,且腿间尽是湿滑温热,这种感觉让沈乔有些难受,可是看着他皱眉说不开心,她还是觉得心疼,抚平他的眉心:“别这样。”
  杨乾亲吻她的脸,“我想生活的每一天都有你的身影,想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想听你说话的时候只要喊一声就能听到,而不是像现在,这一次见面之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来看你。”
  沈乔贴在他的胸膛,她忽然偏头,一口咬住他左测锁骨,越来越用力,眼泪“啪啪”滴落下。杨乾闷哼一声抱住她,她咬的越狠,他抱的越紧。
  直到在锁骨处留下两排渗着血的牙印,她才肯松口,双眼猩红的凝视着他,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声音颤抖的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爸把我赶出来,他让我必须放弃你,可是我已经选了你啊,但是你就会欺负我。”
  杨乾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沈乔委屈又绝望的看着他:“有家不能回,还回国做什么?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然后想尽办法的把咱俩拆散吗?”
  杨乾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委屈,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实所想,而现实也的确无可奈何,时至今日沈乔都是被迫承受的受害者,他才是该侵猪笼的始作俑者。杨乾放开她,跪在她面前,真情实意的道歉:“都怨我,怨我,你别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哭了好不好?”
  沈乔抹掉眼泪,裹着被子,偏头不看他。
  “乖,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别和我这种小人计较,也别不理我,”杨乾停了一下,继续说:“是我考虑的不够。这次回国之后,我会和我爸妈商量咱俩的事儿,我爸不是问题,我妈也好办,他们都同意了,你爸那边估计也会容易许多。以后,你就继续忙你的,只要有空我就来看你,再也不对你提要求,不发火,不欺负你。好不好?”
  沈乔终于肯回头看他,声音却冷若冰窖:“你答应过我,在我爸同意之前,不主动把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
  杨乾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这破嘴,重来。以后你继续忙,我有空就来看你,咱俩就和你爸耗,耗到他同意为止。他如果一直不同意,我们就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再不行我们就等,大不了一辈子不结婚,我陪你。”
  沈乔慢慢坐起来,俯身环住他的脖子,“我想回家。”
  这句话让杨乾好心疼,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让无辜的她遭受这样的痛苦,一个人漂泊在外,孤独、无助,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分别的时刻又来的那样快,他们不得不说再见。只希望下次他们再见面时,事情会有转机。
  得知钟静唯不久后将回国,梁韶宇的日子就乱了,白天不是白天、夜晚不是夜晚的,做什么事都无法专注,而且非常容易发火。他等了、盼了五年的人终于要回来,而他居然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她。大概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小心斟酌、步步算计,怕走错,更怕错过。
  钟静唯如期归国,经过梁韶宇亲身试验下,别的方法都不灵,死皮赖脸的纠缠才是上上策。这种方法虽然凑效,但是依旧没能让他满意,因为佳人咬着牙坚决不同意和他重归就好,甚至一声不吭的出差去了。
  那天他们一群人聚会,一屋子人热热闹闹、打打闹闹,氛围欢乐,只有杨乾和梁韶宇这两位孤寡老人坐在沙发上喝闷酒,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唯唯哪天回来?”
  “就这一两天吧,沈乔呢?”
  杨乾冷笑:“没日子。”
  两个月前沈乔已经离开欧洲前往南非,忙碌不跌堪比勤劳小蜜蜂,最近几天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找她只能通过秘书,秘书总是说她很忙,忙到没时间听他的电话,没时间和他视频,没时间搭理他。
  杨乾喝了不少酒,脾气随着酒劲儿一起涌上来,气不过的大声吼起来:“她怎么那么放心啊?打从她去外交部工作,头半年只见了一次,第二年又出差,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国外,第三年更不用说了,一年见了三回,今年以来一次没见着。小宇,我把话明白放这儿,今年她如果在这么飞下去,坚决换人。”
  梁韶宇吐了个烟圈:“赶紧换,你妈等着抱孙子呢。”
  杨乾皱着眉,颇为纳闷的问:“你说她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不会变心?她的自信到底谁给的?”
  梁韶宇抿了一口酒,特不给面子的说:“你给的。”
  杨乾抓起烟盒扔过去,“有你这样扯哥们儿后退的吗?”w w w.x iaoshu otx t.NET
  “你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嘘寒问暖,但凡沈乔在国内,找不到你的时候找她绝对没错,一天三趟往外交部跑,比饭点儿还准,更何况,从中学到现在,少说也十个年头了,你还十年如一的锲而不舍,她能不吃定你吗?”
  “你甭说我,你不也一样?巴黎熟的跟自家门口一样,”杨乾不服,“你自己都是这副德行凭什么说我?”
  梁韶宇苦笑着摇头,“是啊,咱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杨乾好歹是个人物,上赶着追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坚决不会为了她这一颗小树苗放弃整片大森林。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打电话。”杨乾放下酒瓶子,开始找手机,身上摸遍了也没找到,他一脚踹开矮桌,弓着身子打量地上。
  坐在牌桌上的张启忽然举着杨乾的电话喊道:“杨白劳,黄世仁大爷来电话了,要不要接?”
  杨乾找不到电话正着急,回头冲着张启就是一顿后,“你才是杨白劳,你全家都是杨白劳。”
  张启挑眉,特干脆的接通电话并且打开扬声器,眼睛看着杨乾说:“喂,乔儿,是我老七,老杨不接你电……”
  张启的话还没说完,电话便被忽然闪过来的黑影夺走。杨乾一改刚刚的义愤填膺,马上变成狗腿奴才样,神情激动语气温柔:“没没,老七开玩笑,你不是不知道他那德行,唯恐天下不乱。你在上海?那你怎么没跟我说?我这就过去接你。”
  杨乾收了线,挠着后脑勺,脸上表情有些窘迫,“那个,沈乔在上海,已经登机了,我得去一趟机场。”
  梁韶宇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用不好意思,咱们就当你刚刚放了一个屁,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儿熏得慌。”
  上海到北京航行时间为两个小时,杨乾早早赶到,为了早点儿看到沈乔,他不惜动用关系进到候机大厅。他激动又迫切的等着她,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乔居然是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
  杨乾乍一看懵了,腿发软、眼发昏,不敢相信的看着工作人员推着她走近。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眼下是浓浓的黑影,眉头微蹙,好像非常不舒服。
  杨乾终于反应过来快速扑过去,握着她的肩膀,小声又心疼的轻唤:“沈乔,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乔稍稍动了动,眼皮微微睁开一条缝,像是没有力气似得很快又合上。
  推着沈乔的空姐柔声问:“请问,您是她的男朋友?”
  杨乾点头,神色焦急的问:“她怎么了?”
  “在飞机上昏了过去,飞机上恰好有乘客是医生,可能是过度疲劳,你最好还是把她送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谢谢。”杨乾道谢,打横抱起沈乔,一路狂奔跑向机场出口。
  杨乾把她放在副驾驶,调整了座椅角度好让她更舒服。一路上,他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你诚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看我着急心疼你高兴是吗?傻瓜,笨蛋,有必要把自己累成这样吗?你又不是超人,又不需要拯救世界。”
  杨乾真是气得不行,又心疼的厉害,看着她比之前更加瘦削的下巴,他觉得手脚冰凉,她那么瘦,体质也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杨乾勉强腾出一只手,打电话联系医院,当他把车停在急诊楼前,早已经准备好的医生和护士们把她放在推车上,推进急诊室。杨乾如坐针毡,十几分钟他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这种时候的等待简直是煎熬。
  终于等到医生从急诊室出来,杨乾冲过去攥着医生的胳膊,声音因为太过担心而嘶哑不已:“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就是太累,已经给她扎了针,睡一觉就没事了。不过,她这么疲惫,肠胃很可能有问题,你最好等她醒了之后,带她做个检查。”
  杨乾勉强笑了笑,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谢什么,”医生摘下口罩,笑着问:“这就是那位传说中你追了十几年都没追上的姑娘?的确漂亮。”
  杨乾闻言眉头皱的更紧,“这都谁告诉你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哈哈,”医生笑着冲着前方扬了扬下巴,“她出来了。”
  杨乾回头,赶紧跑过去。
  这时沈乔已经渐渐恢复意识,看到了杨乾焦急万分的脸,她微微咧开嘴角,对他笑,想和他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杨乾握住她的手,不停点头:“我知道,都知道,你先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乖,你太累了,快闭上眼睛睡觉,我不会离开的。”
  沈乔听话的闭上眼睛,用仅有的力气紧紧回握他的手。
  
 
 
 
☆、(六十二)沈乔在撒娇
 
    沈乔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她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如想象中的那样,杨乾就在身边,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他的脸。不过他看起来,好憔悴。
  脸色很差,胡子拉碴,眉心紧缩,眼中布满血丝,怎么看都觉得躺在病床上的人应该是他。
  杨乾抚着她的额头,轻笑着,柔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乔缓缓摇头,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睡了好久,一定饿了吧?起来吃点儿东西。”
  杨乾摇起病床,让她半躺着。沈乔看到不大的床头桌上被保鲜盒堆满,还有许多瓶瓶罐罐,她“噗嗤”笑了起来,打趣道:“我又不是二师兄,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不知道你最想吃什么,所以把你爱吃的都买了一点儿,”杨乾翻来覆去的琢磨,若有所思的嘟囔道:“好像应该吃的清淡一点,先喝粥吧。”
  杨乾把粥盛好,轻轻吹开热气,舀了一汤匙送到她嘴边,她却睁圆着眼睛直直看着他,眼珠子微红,杨乾以为她又不舒服,忙放下粥碗,手覆上她的额头,神色紧张的低问:“怎么了?胃痛?”
  沈乔摇头,倾身窝进她的怀里,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感觉太幸福了,像假的一样。”
  杨乾拥住她,轻抚着她的头发,笑说:“傻瓜,这怎么能假?不然我咬你一下试试?”
  “不要。”沈乔轻轻啜泣着。
  杨乾抱着她,忽然又把她从怀里推开,一扫温柔体贴,厉声严肃的问:“说,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先不说这个。”沈乔破涕为笑,又倾身抱住他的腰。
  杨乾掰开她的手再次推开她:“不行,先说清楚。”
  沈乔难得的撒娇的伸出手:“抱抱。”
  杨乾却狠着心不吃这一套:“不说清楚不给抱。”
  “先抱抱嘛,这样我才有精神说,对不对?”沈乔小心打量着他的表情,慢慢凑过去,拉开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又一次钻进他怀里。这次他没有推开她,沈乔满意极了,奖励意味的偏头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吻。
  杨乾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声音依然严厉刻板的说:“我是个非常有格调的人,别以为你撒娇卖萌事情就能这么算了。”
  沈乔忽然想起很早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所谓作女的矫情在吃苹果上会体现的淋漓尽致,于是声音发嗲的说:“人家想吃苹果呢,你帮人家削皮嘛,然后再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不然人家不好咬呢。”
  杨乾被吓得一个激灵,沈乔明显感到了他的颤抖,于是笑的更加开怀,但仍然不忘催促:“快嘛,人家好饿呢。”
  门外的人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看到病房内的情景,很自觉的把门关上。贺小秋整了整衣服说:“咱们今儿还是先回吧,人家正你侬我侬,估计没工夫搭理咱们。”
  秦念点头,随着贺小秋一起走在病房的走廊,忍不住的笑着说“昨晚沈乔回来病倒了,钟静唯回来也病倒了,我说这俩姑娘是不是商量好的?”
  贺小秋面无表情的点头:“嗯,兴许是从同一家精神病院出来的。”ww w . xia oshu otxt.NE T
  秦念叹气:“你都有男朋友了,别再这么损了吧。”
  贺小秋问:“这和有没有男朋友有关系吗?”
  秦念点头回答:“有啊,有男人的女人往往会变得温柔,但是显然你不属于‘往往’那一群。”
  贺小秋瞥了秦念一眼:“既然知道还说什么。”
  秦念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追上贺小秋,“我说你真是越来越损了,变本加厉。”
  贺小秋开了车锁,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我要回公司,你去哪儿?”
  “回家睡美容觉。”
  “那我先走了,拜。”说完,贺小秋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了引擎离开停车场。原地留下浑身散发着“毁灭世界”气焰的秦念。
  沈乔当天下午就被允许出院,只是如今的她沦落成无家可归,杨乾发扬风格,主动提出要收留她,其实他巴不得和她住在一起。
  杨乾把主卧让给沈乔,自己主动去睡次卧。起初几天,杨乾还算安稳,毕竟沈乔属于病初愈,需要休养生息。慢慢的,他就开始蠢蠢欲动,但还算比较克制,后来就彻底抛除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半夜撬开门、摸上床,在沈乔毫无防备的睡梦中,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办妥了。
  沈乔气不过,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收拾东西,非常坚决的要从他家搬出去,杨乾怎么说好话都没用。沈乔执意要搬出去不是没有原因的,长时间在杨乾家里住着不是办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传的人尽皆知。他们俩还没有得到家人的同意,擅自住在一起等于不知死活的挑战权威,而且在杨家人的眼中,也许会觉得她很随便,这种不好听的名声她不愿意背着。
  沈乔在杨乾望眼欲穿的眼神中,住进了沈瑜那套房子。房子刚装修好沈瑜就离京赴港,期间回来过一两次,其他时间都闲置着,十分可惜。于是被沈乔以资源充分利用的名头,无偿征用。
  沈乔之所以会在飞机上晕倒,是因为赶工作进度太累的缘故,因为她那时需要到上海参加一个论坛活动,她决定在出发前往上海之前,把手里的收尾工作搞定,这样她可以直接从上海回京。
  虽然事前有心理准备,但是收尾工作的工作量之大依然超乎她的想象,她只能没日没夜的赶进度,秘书也累的叫苦不迭。也是因为一口气提着,沈乔非但没有觉得累,反倒是感觉更加充实。可是当她结束全部工作,乘飞机离沪回京,却晕倒在机舱里,吓坏了周围的乘客和乘务员。
  杨乾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后,冷笑着说:“随你吧,大不了也就是早点儿走。”
  沈乔想了想问:“我走了你再逍遥?”
  杨乾双臂环胸,朗声道:“那你就管不着了。”
  “我一定先把你送走!”沈乔咬牙切齿的威胁,并且冲着杨乾挥了挥拳头。
  杨乾斜倚在沙发上,看着转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笑开。接着起身,随着她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贪婪的嗅着:“所以一定要健康,不能比我先走。”
  沈乔的手覆上环在她胸前的手臂,慢慢拂过那条已经几乎细不可见的伤疤,一颗心被一种情绪挤得满当当。如果当初,他们真的错过去,一定会遗憾终生。
  
 
 
 
 
☆、(六十三)逐一来击破
 
    沈乔拿出手机,往家里拨了一通电话。根据小探子杨乾的回报,沈在安今天不在京城,所以沈乔打算趁此机会,回去看母亲。虽然当时她是铁着心走出家门的,可他们毕竟是生养他们的父母,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她并没有后悔当时的决定,只是每每想起,总会觉得自己还是太自私、太不孝顺了。一年来,沈乔经常背着父亲和母亲通话,还没有得到父亲的原谅,沈乔不敢妄自出现,或者电话“骚扰”,担心引起更大的争执。
  电话通了,沈乔听到母亲的声音,一股子暖意从心底浮上心头。
  母女俩唠了一会儿家常,沈乔才说自己已经回国。顾华兰有些激动,一直追问她住在哪儿、有没有按时吃饭、休息的好不好。
  沈乔一一回答,让母亲放心,然后说:“妈,今晚方便吗?我想回家看看您。”
  顾华兰足足愣了十秒之久,有些喜出望外的说:“方便方便,你想吃什么?妈让阿姨准备。”
  沈乔深深呼吸了一次,“吃什么都行,我就是想您了。”
  “好好,那我在家里等着你。”
  “嗯,”沈乔看了看时间,“妈,先不说了,我赶着回部里开会,晚上回去我再给您加个菜。”沈乔收了线,长长出了一口气。
  沈乔刚准备发动引擎,忽然从后面传一股不大的冲力,并且伴随着一声清楚的“砰”声。沈乔扶着副驾驶的椅背慢慢回头,看到了车后面紧停着一辆车。这年头,车好好的停在路边都能被追尾了,邪了门了。
  沈乔整了整衣服,打开车门走下车。追她尾的是一辆德国轿车,大气稳重型,车主已经站在两车中间,弓着身子,小心看着两辆车碰到的地方。
  看到沈乔,那人忙直起身子,带着歉意的笑说:“真是抱歉,我刚回国,国内的道路和停车位不太熟,没有掌握好距离,真是对不起。”
  沈乔俯身,大概看了看,感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那人小心的问:“您看,怎么处理合适?”
  沈乔抬眸,这才开始打量车主。个头挺高,深灰色笔挺的西服,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五官属于斯文儒雅类,此时的表情也满是诚恳与歉意。
  沈乔挥了挥手说:“算了,下次注意点吧。”
  沈乔转身要走,那人忙大步绕到沈乔前面,拦住她说:“这不合适,我撞了您的车,我得负全部责任。”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她已经不追究了,还有倒贴着要赔偿的主吗?沈乔抬腕看了看时间说:“我真的赶时间,而且车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不追究了。”
  车主从西服内口袋拿出名片夹,取出名片双手奉上:“这是我的名片,请随时打电话给我,您放心,我一定负责到底。”
  沈乔接过名片,敷衍的点点头,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开会别迟到。
  “鲍卓文,心理医生。”沈乔上车后,拿着名片前后翻了翻,没细看就随手扔在皮包里,发动引擎离开“车祸现场”。
  鲍卓文收起名片夹,望着缓缓离去的白色轿车,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和不确定,双眼中闪烁的却又是笃定的神色。
  下班后,沈乔路过超市买了很多菜,路上堵了很久,回到家时,阿姨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妥当,母亲和盛夏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沈乔想,这一年没有她的存在,父母和盛夏或许相处的很好,盛夏能和母亲坐在一起,就已经比上次看到她的时候,情况好转太多。
  “乔乔回来了。快来让妈看看,是不是又瘦了?”顾华兰喜出望外的从沙发起身,拉着沈乔的胳膊,上下打量,“看这小脸,又瘦了一圈。”
  沈乔抿唇不语,俯身给了母亲一个大拥抱。这样精神奕奕的母亲,她有多久没看到了?这一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而她却完全错过了。
  盛夏也站了起来,沈乔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无措,她不确定用什么方式和她表示相见。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和父亲因为杨乾起争执,而盛夏就站在门外。细想起来她的确是个非常不合格的姐姐,她当时的行为,对盛夏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可是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那时候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完全忽略了盛夏的想法。这一年间,她几次想主动和盛夏联系,又担心会勾起盛夏的伤心,所以总是作罢。
  盛夏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花瓶,里面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马蹄莲,她将花和花瓶一起递给沈乔。
  沈乔看着花,再看盛夏,整个人完全懵了。
  顾华兰说:“我们刚刚出去,路过一家花店,盛夏主动提出要买一束花送给你。”
  沈乔有些颤抖的接过花瓶,看着那一株株漂亮的马蹄莲,眼泪毫无预兆的滴落下来。沈乔走近盛夏,单手抱住她,拼命隐忍着情绪的爆发。
  “对不起,对不起。”沈乔抱着盛夏,不停的说着抱歉。
  盛夏对此并无太多回应,但是沈乔感觉到她有一瞬间的僵硬。
  盛夏说:“阿姨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顾华兰擦掉眼泪,点头道:“对,先吃饭。今天做的全是你爱吃的菜,出差在外一定又是没有好好吃饭,待会儿煲一锅汤,好好补补。”
  盛夏依然像一年前那样,不怎么说话,不过能看出来,她在听,而不是像过去,仿佛生活在与他们不同的世界。
  饭桌上谈到了沈瑜,顾华兰说沈瑜回来过两次,他工作很忙,总是来去匆匆,说到这,顾华兰止不住的叹气:“沈瑜也不小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女朋友,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工作,长久下去可怎么办?”
  沈乔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声音软糯的可爱女生SeSe,但是再一想,人家还是未成年呢。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没什么,”沈乔忙收起笑,拢了拢头发:“您如果想沈瑜,我可以负责把您送过去,想回来就让他送您回来,怎么样?”
  顾华兰点头,脸上浮出笑:“这主意不错,盛夏你觉得呢?”
  盛夏顿了顿手中的筷子,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晚饭后,沈乔本打算直接离开,她担心走的晚会碰到归来的父亲。顾华兰却态度强硬的要求沈乔留下来,知道沈乔有顾虑,她便说沈在安今晚不回来。
  沈乔也不想母亲失望,而她也的确有点儿舍不得离开,漂泊了那么久,家对她来说始终是可以停靠的港湾。她对这里有依赖,有不舍。
  盛夏敲响沈乔的房门,没有得到回应,她便轻轻推开门。盛夏手里端着的小托盘上放了一杯热牛奶,还有一小份水果,那是阿姨给她们俩分别准备的。
  沈乔并不在房间,盛夏把托盘放在书桌上,正准备离开时,看到了压在杂志下的名片一角。盛夏轻轻抽出名片,看到了它的全貌。两面分别印着中英文,褐色名片上压着暗色的纹路。
  听到沈乔走出浴室的声音,盛夏不慌不忙的将名片握在手里。
  沈乔擦着未开的头发走进卧室,看到盛夏时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还没睡?”
  盛夏说:“送水果给你,我回房了。”
  沈乔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东西,很是感动,“谢谢你,盛夏。”
  盛夏笑了笑,低着头走出房间。WWW.xiAosHuoTXT.neT
  “那个……”沈乔有些不确定的说:“明天你要不要和我出去吃饭?都是你认识的,现在你是我妹妹,也就是他们的朋友,他们都想见见你。”
  盛夏背对着沈乔停在门口,缓缓摇头。
  沈乔也觉得这个提议实在是烂透了,她想主动和盛夏缓和关系,却慌张无措,无从下手。
  杨乾早早结束了工作,回到大宅,而杨家二老因为应酬回家很晚,杨乾搬出了老爷子的棋盘,在客厅里和自己下棋。
  在客厅听到引擎熄火的声音,杨乾忙扔下棋局,颠颠的跑出去迎接。
  知道杨乾回来,二老第一反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如今他不仅回来,还专门出来接他们,那么此事绝对和沈乔有关。二老互相看着,心下一片了然。
  田雨虹说:“有什么事,说吧。”
  端坐在她正对面的杨乾,神情认真、目光如炬,腰板挺得笔直,朗声宣布:“我要申请结婚。”
  杨父一听便喜笑颜开:“结婚是好事啊!”
  田雨虹清了清嗓子,回头瞪了老伴儿一眼,接着看向儿子,“对象是谁?”
  杨乾毫不犹豫的回答:“沈乔。”
  “不同意。”田雨虹这句“不同意”像是早已经等在这,就等着杨乾说出沈乔的名字。
  杨乾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神色平静的说:“没指望您马上同意,现在告诉您就是想给您足够的时间来考虑。其实呢,早晚是要答应的,早点儿答应了,咱们都省劲儿,您觉得呢?”
  “这事没什么可考虑的,也没什么好谈的,”田雨虹非常直接的说,紧接着又补充道:“怀胎十个月的亲生女儿说扔就扔,这种人养出来的女儿,我可不敢让你娶回家,我这人也很不好相处,耳濡目染难保沈乔以后会不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为了以防万一,从根源就要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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