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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以黑色的名义(1)

  夏威处在一种难肠之中了,老实说,两个女人他都想要,丢下一个,就是一种特别沉重的缺失。但是哪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平静地跟他过一辈子。现下,讲男女间的事好象动不动就讲一辈子有点迂腐。黑社会的江湖里有男人跟女人讲一辈子的吗。当然,严格意义上讲,夏威还没有真正地踏入黑社会。

  初恋是心空中一朵永远不能绽放的花儿,用它来慰藉孤独,缓释爱缺失后的空虚和惆怅倒是一剂好药,如果真的拿来恋爱,想象里的纯真却很容易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被种种**撞击得粉碎。人的**是与生俱来的,并且还要伴随着人的躯体,与生命共存亡。

  可是,当这么两份充满热烈期待的爱真确确地放在你面前,又要怎么对待呢?小月还有点余波未息地走到看着窗外的夏威跟前,用声带不震动的那种气声说:“亲哥,先要哪一个?”

  夏威回过头,看着浴后头发还带着湿气的小月,“你说呢?”小月还是那种唱《妈妈的吻》的那种一字一吐气的话音,趴在他耳边说:“两——个——都——要。”

  有时候事情比较难处理,就要找一点方式,一种模棱两可的方式,比如抱着胳膊凝视窗外,就是夏威经常运用的方式,如果不是太紧急,可以不用急着下决心,更可以两种选择之间先没有原则性地摇晃摇晃。当然有外力加诸进来,借口就产生了。不要以为光女人有半推半就,男人也很需要在关键的时候被一种温柔之力推动一下的半就。

  小月对亲哥的心思猜得透透的,她自己也有一种推波助澜的期待。她亲昵地拉着小威的胳膊,带着好象还有点不情愿的亲亲哥,往侧门走,走到门口,把夏威往里一推,说了一句:“你们先香汤共浴吧。”

  门被小月结结实实地关上了。

  幸福的真实触碰进心儿缠绕的记忆,会把人掩映到一种梦境似的飘荡里。冰儿突然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哪里,浴室氤氲的水气,似乎是给了她一个进入太虚梦境的仙翼,她分不清是飞是飘的躺在云朵里,自己的我或者是我的自己,虚不受力地徜徉在爱的炫光里,一种说不出的快乐的荡漾弥漫了她的心海。

  夏威的衣服是茵茵给他脱去的,他的脚踏进浴池里,缭绕的雾气围住了他,茵茵滑嫩的身子挤挨着他,一点点地靠近了在爱情海里嗳乃旖旎的冰儿那自然散发出的久抑的情和真爱充盈着的尽情流转着的欲之冲动的热浪身子。

  此情无计可消除,只有情海融住,欲海飞渡。

  时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美好的事物,最好不要用时间把它变老。有时候人,缺失的是一种忘却自己的投入,常常因为羞耻心,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还有那些很容易使人失去纯真的道德,把许多很美好的东西打进了不敢去触及的自己内心的冷宫。不知道该追求什么,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学着人的世故争夺所谓的利益,心变黑了,人无情了,当然真正的快乐可能离你越来越远,只好不断地被空虚和无聊挤到黑暗里,有时候,就那一步的不小心,落进凶残和罪恶中,失去了人的初始的本真。

  人的情,严格说应该是真情,可以融化一切成见和迂腐。心界是没有疆域的,一切的美好都可以盛载。

  茵茵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一种感动环绕着她,这么一种透灵的袒露是她所没有遇到过的,心灵似乎真的有一种光波会把彼此接通,她被冰儿和小威身体上传过来无所顾忌的电波激荡着,她的欲海的门豁然洞开了。

  小月在外边忙前忙后的,一会儿拿出冰镇的可乐,一会儿又出去拿回一些果汁,再又去弄回一罐白开水,还要什么?对,新鲜的水果,还要再来几盘点心,是不是还要到伙房弄点牛肉,她这样跑来跑去的,也处在一种特别的快乐之中。

  她从伙房拿着两盘牛肉再进来的时候,浴室水滑过的冰儿已经自己娇弱弱地新娘一般地坐在夏威的床上。脸上的红润还在,幸福也还继续荡漾。小月用手示意要果汁,还是点心。冰儿摇了摇头,象一只还未离开母体的小羊一样地躺下了,还轻轻地招了招手,把小月叫上床,拉到身边轻轻地搂着。

  楚楚从外面进来,看到床上的两只小绵羊,也爬到床上,贴着冰儿的背,在冰儿的肩上,轻轻拍打了两下,“那位呢,”她又突然坐起来,“啊呀,不好,你们是不是一个个来的,原来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她摸了摸冰儿的身子,又在小月的身上蹭了几下,“小月,你还没来过。”

  小月忍不住坐起来:“楚楚姐,你忘了,我是小威亲哥的亲妹妹。”

  “那不算的,我去摧摧,人家月儿都等不及了呢。这时间也太长了吧。”楚楚刚趿拉着鞋要过去,冰儿柔柔地说了一声:“别!”那一种**释放后的娇弱,把楚楚好奇得跟什么似的,她把鞋摔掉,又窜回了床上,“我的天,怎么成这样了,比杨贵妃还杨贵妃。”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也要在这娇弱一次,我可是累了,我要睡了。”冰儿抓了个枕头,移到月儿睡着的里侧,舒服得哼哼了几声,就闭上眼睛要进入梦乡了。

  楚楚下了床拿起了一颗桃子,讨好似地举到冰儿的嘴巴边,“别饿着肚子睡呀,来先吃点。吃完了还要再接再厉。”

  冰儿睁开眼,抓过楚楚手里的桃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我可是吃了,一会儿花儿出来,你把她拆了都行。我可是真的要睡了。”

  当然,楚楚谁也没折磨成,茵茵是被小威盖着浴巾抱着出来的,她睡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安稳。这可能是她扮作夏春花以来睡得最沉稳的一个晚上了。

  一床新娘睡了两个,楚楚这个想狠狠地闹闹旧人新洞房的人,没了目标,只好意犹未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天龙帮打了这么一个胜仗,充分显示了天龙帮不可低诂的势力。对于天龙帮的将来,楚楚是有着全盘的计划的。武术学校这一块,楚楚还劝陈伟雄要多找一些好苗子,参加全国的散打和搏击比赛,有利于提高声望,可以更多地招揽人才。

  皇天俱乐部现在还只是在本省一些比较小的城市设有几个生意联络点,这远远不够,必须尽快地扩大影响力。这一点陈伟雄跟她的意见相背,他认为港城这么大的市场能做好就已经算作功德无量了,占的地盘越多杀戮越重,对修练内家真气的人来说,有害无益,人心是无穷大的,关键是要坐正位置,划准自己的圈子。对那几个九屯门探子,他还嫌处理得太重,给他们一个大的警告就是了,断手筋脚筋,废了人家练了那么多年的武功,似乎太让人说不过去了。

  楚楚不想现在跟陈伟雄争,这时候最要命的就是精诚团结的问题,绝不能让敌对的帮派知道他们在发展方向上的分歧。初创时间绝对不能出现两种声音。

  暂时地解除了九屯门带来的威胁,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要按兵不动,观察九屯门下一步的反映,最好是他们永远发现不了,给九屯门跑黑生意的竟然换成了天龙帮的人。这实在是太妙了,对手主动地帮天龙帮做生意,渠道那么畅通,真的是说不上的天下难找的好敌手。但是黑刀帮的姚老大越来越有点挑衅的味道了,表面上还你来我让的,但是开那么几个假公司,暗里跟她皇天抢生意,领着那么一帮暴杀成性的恶棍,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什么儒家思想,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可笑,暂时对黑刀帮还只能用忍,一切只能等学校的孩子出息一批,才可以进行一场压迫式的战斗,务求将黑刀帮在东港的根基连跟拔掉。

  至于毒品生意,陈伟雄一向是讳莫如深的,楚楚还没考虑好要怎么跟自己固执的老公谈。学校现在也有一些方向不统一的问题。跟其他地方的学校一样办成一个保安队?学校建校之初申报的就是这么个东西。这显然满足不了野心勃勃的楚楚的**,一定要成为真正的第二条公安战线。一切还得走步看步了,看看明天的新战术课吧。热闹的是战术地形课是上给女子五班和六班的。

  清晨,嘹亮的军号声,把幸福的人儿和不幸福的人儿都叫醒了。茵茵和冰儿睁开眼,看到是她们俩睡在一起,人家那亲姐亲妹的睡在三人组合的钢丝床上。她们从衣服架上拿衣服穿的时候,看到架子上挂着两张衣服型的红版纸,是月儿并不秀丽的大字:请夏副校长的亲娘更衣,今天是您的那个什么的第一课,另一边是给茵茵的字:请茵茵姐更衣,因为今天是您的那个亲爱的人上的第一课。两旁的挂衣架上都挂着皇天武术学校的特色迷彩服。

  茵茵刚要穿,被趴在床上的冰儿先拉住了,“唉唉,他媳妇,我以后就是你的大姑子了,今天早晨用不用给奉个媳妇茶什么的。”

  “我呀,一会儿到山上背山泉水,给你奉个沐浴茶,给你这个不婆不媳的大姑子表达一下谢意。”茵茵又要起身,却被冰儿贴膏药的把头对到一起,“唉,那个什么,昨晚上是个什么状况?我有点记清楚当时那什么?”

  “苍天,你也是当事人,现在倒来问我。我有拒绝回答的权利。”茵茵侧了一下身,拍了拍还光着身子的大明星的屁股,“我可是得去给亲爱的人背水去了,俺娘说了,做媳妇得有做媳妇的样子。”茵茵笑着取下了给她准备的迷彩服,几下子蹬把上了,又对大眼瞪着她的冰儿说:“你如果还这样光着一个大白屁股,小心再被人家的亲哥重写一次桃花源记,不要又豁然洞开以后,又要问俺今天早晨是个什么状况?”

  冰儿一脸媚笑地弄上了自己的乳罩和内裤,“看看你,真得训练有素似的,我也去背水。不要跟我说你们那地场都是女人给男人背水洗那个什么。”

  “这是中华文明大国的礼仪,懂不懂,只不过到了山村那夫权重于人权的家里,就七纲八常了。要不要俺背个媳妇行事一百则你听听。”

  茵茵已经扎束停当,等着冰儿把她的那张老脸糊弄上,还有那个白发苍苍的大辫子的头头套也戴上了,两个人就往校门外走,操场上的跑步运动已经结束了,现在是紧张的整理内务和洗脸时间,看着忙进忙出的同学们,茵茵是感慨万千。

  在路上,茵茵就开讲了,大凡人到了一种特殊的圈子里,心态是会发生变化的。那个谁说的来,是那个写寻秦和大唐双龙的黄大师吧,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这个学校吗,当然得有校道。冰儿就接着说,那演员就得有演道吧。

  茵茵沉吟了一下,演员这个东西,不好说。人本身就是一个演员,准确地讲,你们演戏的,演艺圈这个大坑里的人,跟坑外的演法不一样,你们演演戏的人,也就是说以假做假,这有点乱乱的。你们自己的东西哪儿去了,那谁有句什么话来,叫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

  你还不如说我们是装在套子里的人,来了这个剧本,就是这个套子,来了那个剧本就是那个套子。现在呀我越演越没劲了。过两天,一想到要拍那个野山葡萄酒的广告我就犯晕,那是个什么软不拉唧的人整得词,搞得还特有创意似的,特没水准。一特肾亏的男人一脸的困倦倒身在床上,穿着睡衣的女人拿出一瓶野山酒,蹦一句台词:今天你喝了没有?

  行了吧,你知足吧,就整这么一句词,好几百万,这得卖多少老百姓的地才能赚回来。两个一路说着,到了学校东山丘的那个正阳泉边。

  泉水呀泉呀,你又在叮咚吟唱了。茵茵感物抒怀,又想小资一下。泉水里那小河虾,见到人来,躲到石洞里。泉水清得让人不忍打破这种宁静,泉里的沙石,好象布了一道景,几棵水草顺着泉下的暗流那么柔柔地荡着,恋恋地依附着。这一潭水是无言的明净,见不到一点污浊。就那么一个微细的小流,顺着蜿蜒的石缝曲曲折折地汇到了近处那条自东向西流过的小河。人就是这么纯净地流到了人间,然后不自觉地就混到污浊里沉浮,这天地万物老是这么变来变去的让人琢磨不透。想要的,不想要的,想留的,不想留的。

  茵茵找了块石头,把那个取水的背篓放在脚边。然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来,明星同志,来个蝴蝶泉边吧,要不就来个西施浣纱吧。”

  “浣个屁,你看看我这张老脸,别把你的苦胆水浣出来。好了,咱们都小资一会儿。”冰儿两手托着并不细嫩的脸宠,把眼睛对上那些胆大的虾儿,虾儿轻轻地一摆尾,荡起一点细沙,很快地它周围的那一片世界又静谧了。又有谁能说虾儿过得不舒心呢。

  两个人保持一种姿式久了,腰都有点酸。茵茵站起身来,要取水,看到那亲哥亲妹的上山来了。月儿看见她们,快步地跑了过来,

  两位并不英姿飒爽的婆媳女人,相对着笑了一下。冰儿轻笑着说:“媳妇,你这会儿不用那么辛苦了,不过,这泉儿就遭了殃了。”

  夏威是准备在这儿背他的地形课。这个东坡虽然不高,但观察整个学校却是最合适不过了,

  给别人上课,他还是头一遭。早晨楚楚告诉他,是两个女生班的地形课。还叮嘱他一定不能小看女生,让她们配合动作,一定要到位。咱们的课一定得有真实感,讲课当中,说不定真的会出现一些意外情况。

  夏副校长就着那一湾清泉在脸上狠狠地扑了几个,他早晨的这个脸就算洗过了,含着泉水漱了漱口,牙也算刷过了。

  三个女人跟着他前前后后地转遍了,这课背到心里也算一种新的模式,对着讲稿子念,那不是夏副校长的风格。

  吃了饭,茵茵又恢复了他的夏春花的身份,依然是夏副校长的亲戚。冰儿这个白发苍苍的亲娘由小月伺候着,提前到了山上。

  茵茵有模有样地回到自己可爱的班级,皇天武术学校女子6班第8宿舍。小敏黑瘦了一些,不过精干了好多,脸上开始呈现英武之气了。

  我是逃兵,可爱的逃兵。这么宣布了一下,接下来的节目就是小吃满屋抢,这样的逃兵,谁都举双手欢迎她回来,姑娘们把抢到手的东西都速战速决地解决掉了。早晨,时间紧得连上趟茅房都要计算着时间。

  浩浩荡荡的两支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东山坡开进,当然队伍必须走大门。队伍行进当中,一支可能是吃饭误了时间的男生班跑着步,从她们的队伍边上超了过去,还快着节奏地唱起了《我是一个兵》。据小敏讲,歌词已经有了根本性变化:我是一个兵,拉屎不割腚(这里得注一下:胶东那个地场的人,大便完了抹屁股眼里的脏东西的那个动词,就用成“割”,其实是擦的意思,由于胶东方言博大精深,只好说到什么,讲到什么),自从来到鬼学校,就成了猪无能。啊,嘿嘿,放屁不带响,吃饭得拚命,混个教练真威风呀操******现在不行!

  茵茵听得笑声止不住了,哈哈笑了两下,本来以为回头率挺高的呢,结果只有朱大班用手指了指嘴,其他人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意外的反映。茵茵赶紧捂着嘴巴,不出声地笑了几声。这太魔鬼了吧,想当年,在部队也没变态成这个样。看着黑乎乎的姑娘们那一脸的刚强,茵茵感觉到了这种野兽式训练的残酷性。在这样的队伍里,只有做笨笨的猪无能是最安全的,一时的小聪明,或许能换来一天半天的安逸,但再能抗,也抗不过严酷的制度,只能是苦中作乐的略微搞一下小的恶作剧,缓释一下被魔鬼学校笼罩的向往自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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