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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遇险(6)

  晶儿见到自己的娘,才从夏威背上下来,她就挨个给娘介绍。月儿的后爹仗着开放了的山村的大好形势,充分地发展了他的混混势力,做了老大。他所在的这个村就是镇驻地,是当地水陆交通的必经之地,南来北往随便交点地头费,就够他盖起二层小楼。月儿的娘是跟晶儿睡在一起的,丁老大想弄她身子的时候她就上到二楼,完事就下来陪晶儿睡,有一天丁老大想来占刚刚有点发育的晶儿的便宜,被月儿的娘死死地挡住了,红了眼珠的告诉他,你丁言要搞女人我不管,你要是觉得我们娘俩挡了你的路,你就离。以后,你要是再敢踏进这个屋子,咱们就血里见。

  月儿的娘等于是胆颤心惊地过了月儿离开的这五六年,虽然脸盘子还是原来的样子,但瘦得非常厉害。月儿看到娘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月儿的娘,娘家姓范,名字叫范小英。她提出要到船上看看。

  这一大帮人刚坐了这一会儿,就又忽拉拉往外走。晶儿说要领着她的小威哥哥和茵茵嫂子看看小月姐小时候玩的地方。这两帮人就兵分两路,进行各自的事。丁言却被闪了虚光,本来,他听说那什么女婿要回来,是准备把镇上的头头脑脑也请一下子的。可自己的那个二嫁女人硬是不给面子。这让他有点气从胆边生,在外人面前给我上眼药,****娘的死逼,老子明的不行,来暗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开始琢磨怎么发挥一下他这个地头蛇的阴毒威力,让他们瞧瞧,咱家也不是白给的,别以为我们是泥捏的。

  月儿的娘上了船,就客气地跟楚楚和冰儿打了招呼,领着月儿进了一层的一个舱间。月儿的娘一进到房间,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子,放在北面的桌子上。这是月儿亲爹的灵位。

  “小月,你在你爹面前跪下。”月儿的娘沉着脸,看到月儿低着头跪下了,她又沉声说: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做了人家的二房了?”

  “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月带着哭腔说。月儿的娘显然还有不少的疑问,“那,那你跟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认了他作亲哥了。”小月悲切切的,“娘,我……我喜欢他。”说完这句话,月儿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月儿的娘仍然厉声厉色地站在那张放着自己男人灵位的桌子旁边,“那你打算怎么处跟他以后的日子?”

  “娘,我,我一辈子苦守着他,做他的亲妹妹。”

  月儿的娘,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月儿跪着的地方,一把搂过了月儿,“月儿,你的命跟娘一样苦。”娘俩就这么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晶儿一蹦一跳地拉着她的小威哥和茵茵嫂,先是到了她们曾经生活的旧房子处,她指着一块圆光光的大石头说,可奇怪了呢,村里要在这修财神庙,用炸药炸,也没炸坏这块石头,这一炸,倒比原来大多了,小月姐就是坐在这块石头上,教我在布上绣朵花,扎鞋垫,在上面绣个凤凰什么的。她调皮地看了看茵茵,可难绣了,我可没那么大耐性。

  她又领着他们到了一个小山泉边上,这个小泉子没名字,姐就叫她月亮泉。天热的时候,姐给我看着人,让我在这里面洗澡,水可凉呢。

  她又领着小威他们上了小山泉上面的那座小山,名字这会儿有了,叫凤嘴山,相传这一个村子里的人是被一只巨大的凤凰用嘴叼到这儿来的,因此这个山村的名字就叫落凤村。晶儿指着山北面一艘小木船说,那就是姐和娘以前打渔用的船。姐和娘晚上有时就在上面看船。

  他们走到了小船边。这是一艘很小的船,如果硬要两个人睡,还得两头睡。晶晶说,娘有时都会吃到月儿姐的脚丫子。茵茵试着摸了一下船帮,一点儿灰都没有。

  “没事的,坐吧,娘每天都要来整理打扫呢,一年两次领着我去买油漆,给船上新漆。过年的时候还要贴上红对联,娘说,渔家女儿就是要爱船。”

  夏威问晶儿,“是不是楚楚姐就是在这遇上月儿的?”

  “是的,楚楚姐当时说要带着我一块走呢,娘说,还太少了,等我长到十二岁再来接我。”

  “那你以后,可要到城里上学了。”夏威说。

  “到了城里,我要进楚楚姐的武术学校,要学一身比小威哥还要棒的武功。”说着话,晶晶连着在小船上原地空翻了几次,“看到吧,楚楚姐每个月都过来教我武功呢。可是,我还没打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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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在面子上是要给丁老大的,地头蛇有地头蛇的用处。冰儿不想去,可老爹说这是给面子的事,哪能不去呢。经过一番犹豫,冰儿和楚楚,老爹、阿梅去赴宴会,星儿她们也得跟过去。

  月儿的娘就在船上给夏威茵茵做渔家饭。她说,不好意思,她和月儿、晶儿的家是在一条船上。那地方太小,就在这儿弄一顿家乡面吧。月儿的娘的手擀面切出来的时候,茵茵着实吃了一惊,感情人的手的巧劲都让老天给了小月和她娘了,那面条细得几乎吃到嘴里就要化掉了。

  月儿的娘见了女儿,精神比刚一见面的时候强多了,如果身上再稍微丰满一些,应该还是很有风韵的。只不过,过重的人性的压力压得她满脑子的曲折和沉重,使她的整个人生活在阴郁之中,小月也受了她太多的影响。

  晶晶给夏威和茵茵都夹了一块炸蛎黄,“娘炸得蛎黄可好吃呢,又脆又嫩。”

  “快吃你的吧,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人家在城里开的大酒店,什么没吃过。”月儿的娘堵了晶儿一句。唉,一样的闺女,性格却差别很大。

  晶儿跟没听见一样,歪着头看着夏威吃了一口,“怎么样,小威哥哥?”

  “嗯,这才是地道的渔家菜呢。”夏威赞了一句。

  “我跟你说了吧,别家的海蛎子都是用水那么泡着,娘的海蛎子,可是鲜活的海水。听说你们回来,娘早晨早早地就泡上了。”

  “怪不得呢。”茵茵狠狠地吃了一大口。

  “你们还不知道呢,娘取海水的时候,专门连带那些小活鱼也弄了上来,还放一个鲜海参在里面,好好咂么咂么,真的是不一样。”晶儿说着话,又给小威和茵茵一人夹了一个海参,“来,再尝尝这个。”

  这个菜是不是会弄得更别出心裁一些。听晶儿说,娘给起了一个五味海珍的名字,先把小海虾,小蛤,海螺,扇贝煮到半熟,然后再放到开口的海参里煮熟,临了,勾兑一点鲜汤,味侵而不杂,各有各的风味。

  这一顿饭吃得很是兴高采烈,其乐融融的。一直吃到了月上柳梢头。月儿说要跟娘一起回去。晶儿跟船上要教茵茵半拉子的刺绣。茵茵拿出小月送给她的那丝巾,对晶儿说,就绣这样的行不行。晶儿说,不行的,一开始在丝巾上练不成呢,先得在粗布上练熟了,再说第一步先只能绣一朵小花,复杂了她也弄不了。

  什么人说的,十五的月亮真圆呢。夏威在城市生活久了,对农历记不太住了,今天可能是农历七月十五吧,七月七刚过,今天晚上好象没有葡萄架下偷听的故事,牛郎织女刚过完了天上一天的幸福生活,想来他们很幸福吧。

  闲着没事,夏威就抱着胳膊到了月儿生活过的那艘小船上。他这样的个子在甲板上完全躺下也不可能,中间高起来的船舱挡住了。小月小小的年纪就跟着娘不是很光彩地回到了娘家,不久,姥姥,姥爷也去世了。听小月说,姥姥,姥爷活着的时候,娘因为是出嫁的闺女,遇到过年过节,就得出去躲节。娘躲得烦了,每年都是在这船上过的年。大年夜,月儿陪着娘在船上。冬天风大,经常会有水打到舱里来,被海浪激烈摇晃的小船根本就没法子睡觉,两床棉被也冻得人发抖。过年,是娘最痛苦的日子,三天不能回家门。

  海有时候确实是无情的,那么激浪翻卷的,吞掉几个人是很轻松的,有时候日子过得艰难了,会想,会不会晚上一夜的大风浪,把人连带着一生的痛苦都这么卷到另一个世界里。现在的海倒很安静,微微的浪轻触着海滩,船儿轻摇着,让人体会到的是柔情漫漫。夏威在船上坐了一会儿,就着波光明月也想了很多事,更多的是想到小月以后的生活。上大学不是小月的一个梦吗?她说要等到晶儿长大了,她没有了心思了才肯上大学。小小的年纪,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东西。夏威想起了他重伤的时候,小月一点也不避讳地侍弄他排尿排便,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善良的天性。可是这个世间,善良又能带给她什么好处呢。与人无争的人往往遭受着她们不该遭受的痛苦。

  夏威下了船,往白天走过的那座凤嘴山走,突然他听到了好象是小月喊救命的声音:小威哥,小威哥,快救我。夏威身子即起,朝着发出救声的位置掠了过去。他看到有几个人拖着小月往一处树林里跑。夏威追赶到一处树木较少的开阔地的时候,人都突然不见了。他收摄心神,心静如水,清晰地感觉到了附近草沟里不均匀的呼吸,看来这是一次针对他的阴谋。他有些后悔不该让月儿自己回去。

  一棵较远的树上缓缓地降下了一个被绑着的人,应该是小月。嘴已经给堵上了。夏威前面是一道较宽的深沟。那边出现了几个人,喊过话来,有种的,就过来跟老子较量较量。夏威哭笑了一下,这些人什么不好学,偏要学电视上的绑架。他深怕小月的身子撑不住,身子猛的拔起就要越过这道深沟。却见上面罩下了一张大网,夏威驭气急转就势身子下沉,将身体在地上滚出有三十几米,脱离了大网笼罩的范围。还没等他起身,脚下一阵巨疼,他抬头一看,也不知什么人做的大老鼠夹子,两只脚都被夹住了。

  拉绳子的一见得手,立即发一声喊,绳子攸一下子收短了,对面是一人挺陡的石壁,夏威被吊在空中,又被一根巨木撞了一下,堪堪就要被撞向石壁。他忍着疼,在撞向石壁的瞬间,两手用力一拍,身子倒立着往上腾起,到了对面的平地,他的一只手一触地,另一只手想把夹在脚上的老鼠夹子拿下来,却见几根粗长的木头从不同的方位带着风声向他猛撞过来。夏威只手拄地,气劲从手中冲出,身子再度升起,在空中拍中两根来势最猛的木头,借势身子翻转过来,踏住一根木头,跃上了一棵大树,总算是有机会喘口气,把脚下的那两件夹住他的暗器取了下来。这两个铁夹子差点把他的骨头夹断了。

  对方的那些暗器还没完呢。一些圆咕隆冬的东西又从夏威的身前身后砸了过来,不过,好象准头好象差了些,有些根本砸不到夏威的身上。夏威脚上的那两件家伙解除后,虽然还是很疼,可对他的行动已经没有什么妨碍了。他听气辩声,把飞过来的黑家伙精准无比地击向了那些袭击者的藏身处。一时间,哎哟之声四起,树上的地下的响成一片。

  夏威跃下树木,高声喊道:朋友们,显身吧。其实不用他喊,有些已经显身了,那些砸中他们身体的装满了沙子的海漂子份量着实不轻,要不是夏威故意减了些气劲,被砸中的家伙哪还有机会这么大喊小叫的。

  夏威的对面立了十几条汉子。有一个高高大大满身肥肉的家伙站了出来,“兄弟,咱是受人所托,听说老兄手里头有点斤辆,很想拜会一下子。”

  “有事快说,你们觉得在树上这么被人吊着是不是很舒服。”夏威担心仍在树上吊着的月儿受不了,气狠狠地说。他脚下被夹的地方也火辣辣地疼,哪有心思跟这么一帮不上调的人瞎斗扯。

  “兄弟不要急,咱们这些山沟沟里的人见到个高手不容易,真心请教。”为首的那个汉子打着哈哈,又说:“咱们也有那么一两手粗笨的功夫,想给兄弟献献丑。咱们文明比武,文明比武。”

  看来这帮家伙死缠烂打的功夫比较到家,刚才暗的没治住夏威,现在又要换一种文斗的方式了。

  他们也不管夏威同不同意,哼哼哈哈地派出一名粗笨的大力士,又从一个斜坡上用滚木运下一块不知从哪儿找来挺大的石头,那意思是要较量笨力了。看来这位汉子提前演示过,吭吭哧哧地用胳膊箍住了石头,发一声狠,脸红脖子粗地抱起来了。他费劲的样子,这块石头得有三百多斤吧。一般的壮汉还真的没有这个抱着石头转一圈的汉子的牛力。

  他成功了,旁边的汉子直吆喝,好!好好!!那挑头的汉子,又打哈哈:见笑了,见笑了,就是一股笨劲。这家伙倒挺有心眼,估摸着夏威并不肥壮的身子要是比笨力,恐怕是起不了场子。

  这些出惯海的男人们,看着夏威这么白细挑挑的,简直有点太悄丽了,尤其是在夜晚,被一些汉子手里拿着的灯笼照着,显得楚楚可人了,比玉树临风肯定行,要比搬石头的笨力气,肯定没戏。这些人都嘻皮笑脸地等着看夏威怎么收这个场。唉,哪什么歌唱来着,井里的蛤蟆你从哪个地场来,是不是井底下爬出来。

  夏威一个漂亮的旋身,身子横倒,双脚灵活地攀住石头,脚下劲气一掼,石头被轻飘飘地掷向空中,夏威单掌着地,身子倒勾,右脚稳稳地接住了石头。这些汉子一见,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随着那些汉子发自肺腑的一声好字喊出,夏威左脚一点地,身体急速旋起,那块令大汉们脸红脖子粗才抱得起的石头,被夏威掌若无物地站在树梢之上,就这么踏着空中八步,在汉子们的头顶上转了一圈。夏威也是少年心性,有心要刹刹他的威风。有了那次在学校上地形课抓探子的经验,现在施展这点轻身的功夫倒轻松得狠。

  站在树梢上他看到了好象是小月被带到了一艘船上。他玩心顿减,飞身落到了地上,那块石头被他的掌气所逼,接连撞断七八棵树掉到了海里。

  “老大,该交人了吧。”夏威显然是着急了。到现在为止,这帮人跟他斗武的用心他还猜不透,看着这帮人粗糙带筛的,还有的是烂缠的功夫。他们怎么始终不让小月跟他说句话呢。

  “不急不急,刚才看到夏老弟的功夫,俺们真的是有点井底之蛙了,你的朋友我们会好好款待。”他脸冲着一个汉子喊了一嗓子:“老五,弄掉好吃食给夏老弟的朋友,咱们要好好跟夏老弟攀攀交情。”

  看到夏威的脸色有些缓和,他又赖皮脸地抱了抱拳:“夏老弟,咱们不是本地人,仰仗着当地的弟兄给碗饭吃,很想跟老弟攀攀交情。本来不相再献丑了,可是又忍不住手痒。希望老弟给指点指点。

  这汉子一摆头,旁边有人又拿上来一块石头。他接过来,还运气比划了几下子,看来说不定这位真有点硬气功的底子。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家伙还真有点道道。

  他两指并起,有点少林二指禅的味道,双手直直地插进石头之中,等他的手指拔出来,那块生脆的青石上留下了一个二指洞。夏威也不由惊奇起来,这么一手功夫,要是正常练没有十年八年是练不出来的。

  对于夏威来说,他的初期真气要在石头上钻个洞是很轻松的。要想震住这帮人,得表现一点难度更大的,让这些家伙老老实实的,别到时候每天晚上都搞这些古怪,那晚上不用睡个安稳觉了。

  夏威接住了石头,略一沉吟,手掌平平地在那个二指洞的周围转磨了几下子。众人再一看,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了,刚才那个二指粗的洞不见了,代之的是手掌大小的一个坑。容积当然是大多了。一个小洞和一个大坑的区别,孩子都能分出来。

  这位汉子依旧打着哈哈,“佩服,佩服,你的朋友在船上正等着你呢。我们不便打扰了,后会有期,告辞。”说完话,他领着一大帮子的捣蛋鬼呼啦啦走了。

  夏威毫无戒心地上了船,喊了两声:“小月,小月。”他刚低头,一脚踏入舱里,里面的人突然一抖,一些不明粉尘朝他撒过来,舱里那个人身影一晃,没进了水里。夏威这时才醒悟到中了这帮人的计了,小月肯定出事了。

  还没等他起身,船已经翻了,看来,水底下还有人。夏威身子吃不住劲,翻到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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