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剑拔弩张

　　这场婚礼极尽奢华，圈中名流集聚一堂。

　　言忍不住地和穿梭而来的客人打着招呼，觥筹交错，却在一个转身攥住了凌楠的手臂说道：“扶我到走廊上，我喝得不行了。”

　　凌楠本是在这些热闹的人群之外，她只看着路子明和文琪，他们繁冗的婚礼流程，他们交换着戒指和说着誓言，而她的脑海里只交织着她和路子明的那些生活，她只静静站着，没人意识到她是台上那个风光无限的人的前妻，他们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这对新人上，所有的繁华和风光都与她无关。言忍猛然抓着她的手让她有些诧异，但随即瞥到他有些发白的脸就明白过来了，她当即扶着他往门外走去。

　　而被宾客围绕在中心的路子明，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在偏席的凌楠，他看到她和言忍相拥着离去，脸色忽然就沉了下去。

　　言忍在走廊上就开始吐了，他吐得脸色青白，完全无可自制，可是他这样的狼狈，反而激起了凌楠心底温柔的母性。

　　“你肠胃都不好的人了，怎么还喝那么多呢？”凌楠拿餐巾纸帮他擦嘴，温柔地劝诫道。

　　言忍苦笑道：“这不生意场上早习惯了么。我记得十几年前我喝瓶啤酒就醉倒了，可是现在我已经能喝两瓶白酒了。”

　　“那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凌楠知道他愈是轻描淡写，却愈是经历了良多，不无怜悯地说道。

　　“有什么用呢？那些年我一点也不敢放松我自己，我努力奋斗着，可是我却没有意识到在我成功的时候，我身后的那些门却都一扇扇关上了。三年前，宝儿离开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追求的这些根本是没有意义的东西，而我最该珍惜的那个家却没有了。直到现在我都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言忍还是讥诮的表情。

　　“其实以你的条件要获得一个家并不难。”

　　“但要维护一个有质量的家庭却很难。”言忍凝视着凌楠说道，“我并不是你想象的只要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的就好，我希望我的妻子能懂我。”

　　“可是言忍……我未必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为什么？”

　　“经历了丁海峰这件事，其实我对自我的感觉很差。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我爱他，只是因为贪恋他的年轻和活力，只是为了逃避空虚寂寞。而最糟糕的是，我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一次次地在他的甜言蜜语下软弱。这样的自己，我并不喜欢，也不会配得……上你。”

　　言忍微微一笑，“其实这些都不是理由。你无法接受新的感情，因为你根本没办法从沉疴旧疾中恢复过来。”

　　凌楠的眼神慢慢暗淡下来。她正要说点什么，言忍突然迈上一步，揽住了她的腰，低声说道：“我没时间找口香糖了，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不会把我推开？”

　　凌楠正诧异间，就听到了路子明和赵寅两人由远及近的谈话声。

　　赵寅说道：“子明，虽然我对言忍也不是十分了解，但毕竟也认识了好些年了，他在圈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干什么偷蒙拐骗拐带妇女之类的活儿。”

　　凌楠近距离看着言忍，言忍的双瞳在她眼里无限放大，他的眼睛里有着琉璃一般光华四溢的光彩，他的脸慢慢靠向她，却在凑近的那一刻突然借位般掠了过去，她听到他在她耳边的低语：“我可不习惯这样趁人之危呢！”

　　“你干什么？”

　　凌楠正诧异间，突然听到路子明的一声暴喝，接着他就急促地奔了过来，一把拉开了言忍。

　　而凌楠的目光却盘旋在言忍脸上，她看到他嘴角又慢慢浮现出的那抹笑意，忽若懂了他的所有想法，眼睛里登时有了悲悯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