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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金融危机 (2)

  “我今天才算完完整整地认识你,Francis,”她重新整顿起脸上精致的笑容:“说什么时时刻刻提醒你时时刻刻惩罚你,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利用我刺激你父亲,你利用我制衡凌玉汝,你利用我做先锋做炮灰去打击那些你看不顺眼的老旧顽固,你利用我当刺刀去铲除集团内你所有的敌人,然后你自己再提着胡萝卜去让大家对你心悦诚服!”

  顾锋寒仍是淡淡地笑,不承认亦不否认。

  “我知道公司上下,很多人对我不满,我不在乎,”孟涵抿着唇强忍住喉头涌起的苦涩,片刻后继续说道:“我以为我至少站在该站的地方,做了该做的事情。我知道……你不信我,至少你相信我甚至不如你相信柳子衡,可是我替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是心甘情愿的。

  这五年我不是没有想过放弃,或许你会以为我只是舍不得这里的权力和地位。我承认在另一个地方,我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大的发展空间。可是你太残忍,很多时候我很恨你,恨苏晚,我恨你们那个时候,时时刻刻眼睛里只有对方,从来没有我一丁点儿容身之处。

  我也是有心的,那个时候你把自己关起来,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一样的时候,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你把自己关在琴房里,一遍又一遍地弹《水边的阿狄丽娜》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你在柚县向全世界介绍你纯真无暇的初恋的时候,我有什么想法你想过吗?”

  孟涵轻轻地叙述着这些似乎是压抑了许多年的情绪,表情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你没有,不管我怎么努力,你心里永远只有她。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所有人都以为……”她自嘲地笑笑:“所有人都以为你最听我的劝,是啊,我只要说一句晚晚在天有灵,你就会振作起来,然后按照你规划好的一切,按部就班地执行。你以为我们之间就是各取所需,你以为我的心也和你一样是铁做的。”

  顾锋寒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着倚在落地窗上,脸上的线条亦形容不出来是刚硬或柔和,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狭长的双眸仿若视万物如死灵,俯视着他脚下的一切。

  “说完了?”

  孟涵摊摊手笑笑,好像刚才所讲的一切都是在汇报工作,而现在要进行例行公事的总结:“我知道她一出现,就什么都完了。她是个死人也好,活人也好,我都斗不过她。”

  窗外的阳光慢慢地转换着角度,顾锋寒伸出手弹了弹领带,轻松而不经意地笑道:“永远不要和我谈你这些身不由己的爱情,”孟涵脸色微变,顾锋寒接着笑道:“在费城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就认出我是谁了,不是么?”

  他如此平静的一句话,让她方才所有的努力和挣扎都变得如此可笑。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拆穿我?”

  顾锋寒面色平静地笑道:“没必要,从今以后,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我说过,我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

  没必要……是的,他从来就不曾在乎过她,所以所有的事情,他都觉得是没必要的。

  明明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接近他,却任由她变本加厉地放纵自己——因为没必要。他放纵她为他驱赶那些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任由她鞍前马后地替他披荆斩棘,怂恿她去遏制凌玉汝伸向银河和凌厉的手……

  这一切不过因为,对他来说,她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她得以存活的原因,是她表现得比其他棋子更为优秀。

  她点点头,从随身携带的化妆包里掏出小镜子整顿了一下妆容,重新打了一个粉底,藏去她所有的不安和惶恐,然后又朝顾锋寒点了点头,仿佛刚才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切如常地汇报工作:“方少刚刚联系过我,问你最近有没有空,看来方少终于学会在现实面前低头了,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方秋荻今天晚上的飞机到婺城,她没有联系我。”

  她说完之后又朝他点点头,身板笔直地退出顾锋寒的大办公室,轻轻地掩上门。

  这一场角力,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孟涵步履整齐,微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扶着墙笑得虚弱无力,不知道现在的顾锋寒会是什么表情?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在这五年里和另一个人纠缠不清,他难道就心甘情愿?她一路在墙上敲下自己的指甲印,看着三十九层下的风景。

  站在湖边的人,又怎么能体会到站在三十九层的人眼里的风景呢?

  只有站在这里,她才能俯瞰脚下的湖光山色,烟雾迷离,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率先举起白旗。

  她不信他心里没有那颗小小的嫉妒的种子,五年的日夜思念,足以把这小小的种子,灌溉成参天大树。

  她努力地分辨着玻璃窗上她的影像,现在的她,比五年前更加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是苏晚和顾锋寒懂吗?她不自觉地有些好笑,坐下来查阅今天的邮件,看到方秋荻今天再抵婺城的消息,一抹讥讽的笑意在唇角泛起,真不愧是人精,方秋荻作为女人的第六感,比不少男人可要敏锐得多,比如凌千帆,比如方非尽。以前方秋荻也和银河有一些业务往来,那个时候顾锋寒还没在外界露面,有什么事情都是联系她的,说起来也算有些交情,然而这次方秋荻来婺城,竟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第二天一早也没听见方秋荻的任何风吹草动,倒是凌千桅又无所事事地跑到三十九层来“视察,”在办公区转了一圈后溜到顾锋寒的办公室,神秘兮兮地向顾锋寒通风报信:“大表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顾锋寒笑笑道:“那要看看你评判消息好坏的标准是什么了。”

  凌千桅撇撇嘴道:“没意思,你都不猜一下的。”

  顾锋寒摊摊手笑道:“你这么神秘兮兮地跑过来,不就是要告诉我这两个消息么,我就算不问你也一样会说的。”

  凌千桅泄气地倒在沙发上,闷声道:“大表哥你果然没有浪漫细胞的。”

  她窝在沙发里偷偷瞧顾锋寒,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叹了一声道:“算了,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张冰山脸了,早就习惯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大哥要回来了,坏消息是,他回来可能是要找你的麻烦。”

  顾锋寒这才抬眼瞧了瞧她问道:“他跟你说的?”

  凌千桅也不回答,跑到他身边八卦地问:“那个长头发的气质姐姐苏晚就是大表哥你的Adeline吧?”

  顾锋寒正在查看一份要签字的文件,听到这话才抬起头来,微有些诧异地问道:“千帆跟你说的?”

  凌千桅摇摇头道:“他把我赶到这里来,我才不告诉他呢,不过你要是跟我说的话,我考虑一下帮你把那个气质姐姐追到手哦!”

  顾锋寒好笑道:“你有这么好心?”

  凌千桅撇撇嘴不屑道:“才不是呢,我就是看Angela不顺眼,姑姑跟我说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了!”她鄙视完孟涵后又堆出一脸八卦地笑,嘻嘻问道:“你不在家的那七年认识苏晚的?”

  “你喜欢她?那你为什么又会带Angela回家?”

  “她不喜欢你?我听大哥说她是方大哥的女朋友。”

  “前几年还听说方大哥为了一个女人一掷千金,把自己名下的股份抛售了不少,气得方伯伯差点登报跟他脱离关系呢,没想到居然是你的Adeline。”

  “是方大哥挖了大表哥你的墙脚吗?不过大表哥你放心,我绝对站在你这一边!”

  凌千桅絮絮叨叨地在旁边自言自语,只要顾锋寒没打断她的话,她就当他是默认了,自顾自地做着推理判断,突然顾锋寒抬起头盯着她没说话,凌千桅顿时兴致更高,一张脸上就写着“八婆”两个字,缠着顾锋寒问道:“大表哥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也绝对不在你面前提起免得惹你心烦!”

  她一边说还一边摆出一个随时发断子绝孙毒誓的pose,顾锋寒没奈何地望着她叹道:“为什么你和千帆的好奇心都这么强?自己的事都没管好,还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你有这个闲心,不如考虑一下怎么说服你姑姑答应你和那个医生的事,不要老是拿我当挡箭牌!”

  凌千桅吐吐舌头干笑了两声,顾锋寒挥挥手道:“我这两天很忙了,拜托凌大小姐你先清净两天吧,有空再说有空再说。”

  凌千桅颇为不满地从她办公室出来,路上碰到孟涵毫不客气地瞪了她几眼,反正她向来都看这个女人不顺眼,如今打探到居然有另一个女人让顾锋寒没辙,几乎是八辈子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觉得这次的婺城之旅真是不虚此行。

  苏晚远远地看见孟涵遭受凌千桅的白眼还不能发作,暗暗地叹气,又是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想起之前顾锋寒对凌千桅的亲昵态度,心中不由苦笑,看来孟涵以后还有得受了。

  下了班之后继续给贝菲打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这个死贝菲,跑到哪里喂袋鼠去了?听方非尽的口气,怎么居然还能和凌千帆扯上关系?她不是才出去了一个星期吗,怎么世界就跟变了似的!

  她还在心急火燎地拨电话,一辆黑色的宾利已停在她身前,很眼熟的车子,苏晚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下一个镜头应该是车窗摇下来,再下一个镜头是……

  哦,对,这是上次方非尽的父亲出场时的那辆车子,然而这一次坐在车子里的人不是方维鸣,而是一个干练精明又不失知性气质的女子。一身剪裁合度的浅灰色套装,衬托出玲珑的身段,面部保养得很好,却遮掩不住岁月的磨砺。方秋荻朝苏晚微微一笑:“Hi,苏晚。有空吗?有些事想找你聊聊。”

  我和你们家的人还真有缘,苏晚无奈地在心中苦笑了一句,这个时候方秋荻不是应该很忙的吗,怎么有空来找她?再说……方非尽不是都已经回去了吗?

  “嗯,方……方总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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