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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行动派 (2)

  “你没有怀疑过吗,WMBank为什么肯以那么低的利息一次性借那么大的款项给你?事实上苏晚的医疗费,只花了那笔钱的十分之一不到。我怕我借钱给你的事情被爸爸知道,所以让外面的人以为我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苏晚替你担了这么多年的虚名,你是不是也应该衡量一下,你今天对她做出的这些评断,是不是有失偏颇?”

  方秋荻颓然坐到沙发上,层层叠叠的往事涌上心头,她为了起步资金四处奔走,虽然筹措了一些款项,距离她当时要买的第一块地的低价仍相去甚远……

  “苏晚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听外面的媒体说方家的败家子为了一个神秘的女人一掷千金,然后就很天真地以为那笔钱真的都用来给她买各种医疗器械、找各种各样的心脏科医生和做恢复治疗了。在她身上花掉的医疗费对她当时而言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而我还很小人地……扩大了她对我的这种内疚。”

  方秋荻摁着眉心,消化了许久之后才低声道:“Sorry,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我收回我对苏晚的……指责。”

  一直猫在沙发上一言未发的凌千帆看着这对姐弟上演了这样一出后,才伸出脑袋问道:“OK,你们的事情搞清楚了,现在我……我有点事情想和非尽说。”

  方非尽和方秋荻刚才吵到火头上,现在才发现凌千帆一直默默地在墙角的沙发上做了一回看客,顿时都有些尴尬,凌千帆的目光在方非尽和方秋荻之间犹疑了很久,然后才下定决心似的,向方非尽低头道:“非尽,我知道你很喜欢苏晚,但是……我这个要求可能很过分。”

  他顿了一顿,神情坚决地说:“我请你成全阿寒。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一次方圆天地的危机,天大的事,我来扛,只要有我凌千帆在一天,就不会袖手旁观。但是,苏晚这个人,请你……放手吧。”

  方非尽惊诧莫名地盯着凌千帆,愣了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凌师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千帆面色平静,虽有愧疚之情却十分坚定,方非尽诘难道:“半个月前你还让我看好她,不要去搅你们家那趟浑水,这才过几天呀,你就要我成全她和你那个变态的表弟?”

  “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五年感情很深,但是……”凌千帆斟酌着用词,方非尽没好气道:“我和她感情深,她和我感情可不深!”凌千帆略有不解地抬起头,方非尽翻了个白眼道:“顾锋寒什么样的人物,何必对苏晚苦苦相逼呢?其实苏晚……”他用力地揉揉眉心后为难道:“苏晚是个很死脑筋的人,她脑子里一根筋,我认得她五年,她五年里心里只装着以前的男朋友,你说我死皮赖脸也好,说我耐性好也好,我等得起这五年!我就想问问,你那个变态的表弟,有这个耐性吗?”

  凌千帆神情古怪地盯着他,表情变幻莫测,许久之后才慢吞吞道:“所以……你才更加要放手了。”

  他双手交叉支着下巴,思索着怎么样说服方非尽——这好像和他今天来的初衷背道而驰。本来他才查到苏晚以前就和他那个闷骚表弟认识,想来方非尽这里套点料,证明这个女人喜新厌旧、见利忘义,好回去劝顾锋寒死心,同时也劝方非尽不要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费神,没想到方非尽一番话彻底颠覆他原来对苏晚的看法……

  他稍稍权衡后,终于下定决心。

  “非尽,你和苏晚认识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江上白的人?”

  方非尽迟疑着点点头:“他就是苏晚以前的男友,我在永安公墓见过他的墓碑,上面还刻着苏晚的名字。听说苏晚……就是为了这个人,一直想不开,我想过查查这个人的可是什么也查不到……”他想过查这个人,可是居然一点踪迹也没有,好像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于世上一样,他也怀疑过顾锋寒以前就认识苏晚,可是去苏晚以前的大学查,也丝毫没有顾锋寒这个人的踪影。他嘀咕了两句就住嘴不说了,这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太失败的事情,一个死了的江上白,一个活着的顾锋寒,就好象是他的克星一样!

  凌千帆点点头,从身旁的皮包里掏出一沓资料,抽出其中一张纸,上面是一张婺城财经大学新生入学时的资料,他举着那张纸给方非尽看:“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很面熟?”

  方非尽看着姓名栏写着“江上白,”再一看旁边贴着的照片,顿时脸色大变:“这……这是……”

  凌千帆讪笑道:“今天这话我就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一遍,出了这个门,你们就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我没说过你们也没听过。”

  “这个江上白,就是我这个挂名表弟,顾锋寒。”

  “你查不到关于他的资料,因为……”凌千帆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他当年离家出走,这些身份证明,都是我通过一些渠道替他做的,后来他回来了,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一些纠纷或闲言碎语,我又托人销毁掉了这些材料。”

  方非尽和方秋荻都震惊得无以复加,凌千帆掏出登喜路打火机点燃那张纸,看着它烧成灰烬后才说:“非尽,对不起。”

  “可是你说过顾锋寒和孟涵有个女儿,”方非尽固执地说:“顾锋寒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呢?”

  凌千帆微蹙着眉,半晌才道:“这件事我还不太清楚,不过以我对阿寒的了解,他应该是有分寸的,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要是有进一步的消息再通知你,你可别轻举妄动,”他有点头痛地想想后又道,“今天这些事儿太多,我得好好想想,事情总有个妥善的解决之道。”

  方非尽默然不语,一时之间还无法全然接受顾锋寒就是江上白这个事实——他一直以为,苏晚以什么理由拒绝他,就会以相同的理由拒绝顾锋寒,他无法进入的心房,顾锋寒同样无法进入。

  他知道自己也许永远也无法越过那个死去的人,死人最大的优势在于他们已经死了,而最大的劣势也是如此,只要他还活着,他就还有机会,他一直用这样的理由来让自己坚持下去。

  而现在,最后的坚持居然也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姐,你和师兄谈合同的事,我出去走走。”

  他一个人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却觉得天地间再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孤寂,仿佛苍茫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孤伶伶的。

  天幕黑沉沉地压下来,就算有星星,大概也被这霓虹闪烁的街灯给比下去了。万家灯火,是啊,万家灯火,街上的店铺都喷上了迎接圣诞节的亮漆,到处闪烁着“MerryChristmas”的灯牌,恋人们互相插在对方的大衣口袋里在他身边来来去去,街道拐角的地方有衣衫褴褛的乞讨者,蓬头垢面的父亲正在用力地给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儿搓手,生怕她冻着一丁半点儿……

  他蹲下去想在那对父女身前的钵碗里放点钱,掏出钱包才发现自己除了几张信用卡只剩下两张十块的零钱。正好又有一个卖花的小女孩经过,他拿十块钱买了一束花,连同另外一张纸钞放在残损的钵碗里,衣衫褴褛的父亲不停地弯腰给他作揖,他回应了一个惨淡的微笑——这个城市,总该容得下一对相依为命互相取暖的父女。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信实大厦的楼下。五年前他意气风发地来到这个城市,一无所有,只有满怀的雄心壮志,和许诺鞠躬尽瘁地帮他创业的苏晚;五年后,他亲手结束了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方圆天地,还要……为这段无望的感情再画上一个句号吗?

  论亲疏,他比不过顾锋寒和凌千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即使他和顾锋寒在同一起跑线上,凌千帆要放弃的那一方也仍然会是他。

  更何况,江上白也好,顾锋寒也好,存在于苏晚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

  掏出手机打给苏晚,她的声音依然饱含关心,关心地问他方圆天地的危机解决得怎样了,关心地问他最近家里父亲和姐姐是否和睦,关心地……就是绝口不提她自己的事。

  “晚晚,我……我……”他准备说我想见你一面,又觉得似乎过于郑重,犹豫之后变成了:“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这一回……恐怕以后短时间内不会回婺城了,有时间的话请你吃个饭,就当告别吧。”

  苏晚略微迟疑了一下,答应道:“好的,不过今天我有点事,我等会儿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挂上电话他想起凌千帆说起过的女儿的问题——苏晚知道这件事吗?他直觉里苏晚是不知道的,否则以苏晚的性子绝不可能还和顾锋寒这样蜜里调油。他打心底里不喜欢顾锋寒,这人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来和他作对的,可是……

  可是苏晚喜欢,这个认知让他格外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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