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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

  第 10 章 Chapter 10

  “要驱逐一个人,首先要让另一个人住进来。”

  卿卿眨眨眼,觉得真是别让流氓有文化,那绝对是千军万马……

  她严重怀疑娄澈的肺活量很大,以至于她在这种封闭式的屋子里老会出现耳鸣、心悸、眼花、头晕的症状,需要带个氧气瓶时刻补充。

  也许,一个人是该变得有思想,但决不能因过分联想而失去了最初的理想。

  所以,虽然卿卿受到了娄澈男性荷尔蒙分泌的不断骚扰,也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做出一些不切实际的童话勾勒,但她很清楚的明白——娄澈不该是那个男人。

  梦想中的那个男人,应该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简简单单。

  而娄澈,优秀的就像是人生里擦身而过的误会,好像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就会严重违反“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的定律。可能,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她会突然翻出朦朦胧胧的回忆:关于在那很久、很久、很久的以前,她遭遇了娄澈的那一页。

  但是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童话发生……

  卿卿心里这么笃定着,却不知该如何安放频率快得不像话的心跳。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

  此时此刻,卿卿只有这个打算,也打算这么一直打算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娄澈很忽然的又很自然的靠了过来,近到喷出来的呼吸都极其不要脸的骚扰着卿卿的鼻尖,徐徐的、不紧不慢的让她的防备渐渐土崩瓦解。

  娄澈的眼神散发着“别伤害我,我会很温柔”的讯息。

  卿卿不知道那算不算波光粼粼、水波荡漾的一种,但却被它们接连不断的催眠着,甚至自我欺骗道:“这里面会有幸福的。” 她早就习惯了被动,习惯了躲避,习惯了装傻忽悠,独独对娄澈这种暧昧燃烧的眼神难以习惯。

  旁边的国窖一五七三散发着诱人的酒香,馥郁芬芳,就像娄澈伸过来碰她鬓发的手指上的气味一样,随着气温、时间的变,而逐渐变化出不同浓度的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

  卿卿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要不然怎么会任由娄澈靠近?

  为了扮演一个酒醉的女人,一定要娇柔,就算不会娇柔也要娇弱,再不然矫揉造作的歪倒一旁显得娇羞,也是必要的。

  为了检验真理,卿卿很快就“呃”的打了个酒嗝,满怀期盼的软扑在沙发上,适时的躲开了娄澈的手指跟呼吸,把脸闷进软垫里,困难的挤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但很显然,卿卿忘了娄澈的耐性跟积极性一向不好打发。

  很快的,娄澈突然变的很有侵略性的身体,笼罩到卿卿上方,阴影毫不留情的淹没了她的颜色,及时演绎了何谓“你卧倒,我跟上”。

  “卿卿。”

  娄澈的声音有点着面颊红晕的功效,立刻就被卿卿列为易燃物的范畴,杀伤力极强,不带含糊的,也不分场合。

  顺理成章的,这时候的卿卿应该娇羞的扭转头,娇羞的应一声,再娇羞的闭上眼……

  但就听“噗”的一声,一道响屁划破了空气,将这幅唯美的图画撕了个大口子,毫不留情的破坏了和谐美。

  不顺理成章的事情发生了。

  它取代了一切的浪漫因子、好不容易沸腾的温度,以及奸情的温床。

  背景是黑色沙发,姿势是女下男上,肢体勉强算是交叠——占了大半个镜头的男人身体秀色可餐,男人宽阔肩部线条优雅倾斜,挡住了女人胸前的重点部位,修长的腿也遮掩了女人部分褶皱的牛仔裤,相信不论是截图那一块都极具视觉冲击力。

  只可惜,女人羞愧捂脸,男人表情好笑,极不般配。

  “对……对不起……这不好控制,我实在忍不住……”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卿卿捂脸的手下发出,大有娄澈再逼她,就装死给他看的劲头儿。

  她的心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慢了下来,可能是太满意一个屁就将冲动、心动、妄动打得魂飞魄散吧,真是世事无绝对,人生变天难预测啊。

  屁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卿卿也突然有了开玩笑的轻松感,打算一鼓作气的打消娄澈的企图。

  “娄总,您别介意,千万别忘心里去!咱放的不是屁,是寂寞,谁叫它常常神出鬼没啊!”

  娄澈很自然的用一声闷笑作了回答,又好气又好笑的跟露出眼睛的卿卿对望一阵,又故意将一抹调皮的意味投射过去,在她还没有明白过味儿的同时,又温温柔柔的低喃了一声“卿卿”,再度在她冷却的面颊染上添了一抹丽色。

  “卿卿,有时候感觉来了是躲不掉的,但是……你千万别爱上我。”

  说话时,娄澈的神色突然变得很严肃,深沉的意味不明:“因为……你输不起。”

  这句话来的很突兀,很坏、很恶劣、很残忍,尤其配上娄澈低低沉沉、含含糊糊的腔调,挑衅意味十足,很容易让人越挫越勇,产生“你不让,我偏要”的心态。

  “他一定不是个好人。”

  卿卿这么想着,忍不住的眨了眨眼,说道:“那你不能勾引我的爱,我很天真,肯定会当真的。”

  卿卿说的也是半真半假、似是而非,要换做是一般男人肯定得有点想法,就算不是魂飞魄散也得想入非非。

  可娄澈乐的有点欠揍:“你是那种一勾引就会上钩的女人么?”

  卿卿强忍着傻笑的冲动:“你是想听假话,还是想听假话,还是想听假话?”

  娄澈乐的依然欠揍:“你想让我听什么?”

  娄澈很会玩文字游戏,卿卿忍不住觉得他很淘气,就算他身上传来了淡淡的浴液香气,也难以掩盖勾人的风流气息,吸进卿卿的肺腔里瞬间就被分门别类。

  每个人,都会有各式各样的包袱,大大小小,种类繁多,背负着忌讳、原则、顾及,死守着在别人眼里看似无关紧要的秘密,但一回生,二回熟,当人们终于第一次讲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包袱没了,秘密没了,距离也就没了。

  所以,卿卿觉得有必要死守住第一次的祸从口出。

  “咳咳,娄总,我想您是不是对我有点误会?要不麻烦您先让让,等我去完洗手间咱们再谈?我好像吃坏肚子了……您知道的,有些事是等不得的。”

  话一说完,甄卿卿就开始自我膨胀,觉得能把娄澈之前的话捡起来重组再反击,是特别智慧的行为。

  娄澈眼底有一瞬间的恍神,但很快就控制自如的恢复到波澜不兴。

  对他这种将表情演变的登峰造极的功夫,卿卿十分佩服,但也没时间细琢磨,就随着娄澈的起身让步,她立刻淡定自若的坐好,淡定自若的一笑,淡定自若的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事与愿违的,在卿卿拉开包厢门的刹那,身后飘来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卿卿,咱们的事还没完……”

  她的耳朵里灌满了嗡嗡声,眼中正倒映出矗在门外的贺老的身影,这顷刻的功夫,卿卿就被突如其来的尴尬卡在了门边。

  娄澈在放话,贺老在偷听,一个是公司要攀附的高枝,一个是攀附高枝的投机者,而她,不过是中间的纽带,或许会成为一场合作中的转折点,也或许会成为一场利益的牺牲品。

  想到这,卿卿的脸色不太好看。

  贺老很快就挑动脸部的线条,笑着说道:“刚刚接了个电话,有点事处理……怎么?娄总先走了?”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卿卿对贺老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感到不齿,但转念一想,此时此刻除了演戏,他们还能做什么?只可惜,演技的好与坏,直接关系到装蒜的功力,贺老就是装的到位的,所以混迹圈内多年已然持久,而她就是没装出体面的,卡在门口还要老板找借口圆场。

  经过了这样的思想斗争,卿卿缓和了脸色,开始为自己不齿,强装笑容的回道:“娄总还在,贺总,我想先去个洗手间。”

  贺老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侧身让开了路。

  卿卿立刻走出门,快步拐角,快步走出餐厅,又突然缓慢了步子,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想法,但由于外界信息一鼓作气的灌入,没给她消化的时间,她感到很混乱,很迷茫。

  也许,对与娄澈来说,单身不难,游戏人生也不难,难的是应付千方百计想让他结束单身的女人,所以卿卿是独特的,出乎意料的惹人注意。

  也许,对卿卿来说,暧昧交谈不难,献身也不难,难的却是如何周旋像毒品一样引人万劫不复的男人,娄澈恰好是这种人,意料之中的让她陷入维谷。

  也许,对贺老来说,投其所好不难,拉皮条也不难,难的却是如何让宁死不屈的人选缴枪投降,就好比卿卿,聪明的很快就领会贺老的暗示,却固执的寻找借口落荒而逃,反而顺理成章的引发娄澈更多的兴趣。

  因果循环,娄澈的出现,适时的化解了贺老对卿卿的企图。卿卿半喜半忧,喜的是在困难的时候遇到了娄澈,忧的是遇到娄澈变得更困难。

  ——就像娄澈所说“咱们的事还没完”一样,这个困难将会很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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