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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惊惧之后

  袋子被我在惊慌中扔开,手机也不知道摔到了哪里。我孤军奋战,不知道黑暗中到底还藏着多少我未知的恐惧,不知道那些蛇到处是从哪个角落里涌出来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这一刻,我的魂魄都不在自己身上,我不知道黑暗中到底还有多少条蛇,不知道今夜我是不是要葬身在蛇腹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乱撞乱跑中,终于摸到了门把,用尽全力拉开,我猛地扑了出去,却已经全身发软,一步也走不到了。我汗流满面,头发散乱,瞳孔扩大,惊恐万状……只有一个意念,爬出去,爬出去。

  爬到电梯口,电梯正好上来,门开了,有人走出来,是一对情侣,看见我,女的惊叫一声,我一把抓住男的的裤脚,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地道:“报……报警,我家里…有…有蛇……”

  “什么,有蛇?!”女的再次尖叫。

  男的胆大一点,马上拿出手机报警。还扶起我,我弱声道:“谢谢!”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散乱,靠墙坐着发呆。

  那男的还想问,女朋友要拉他走,男的很仗义,说道:“人家都这样了,帮帮她吧!”

  警察在十分钟后来到,同来的还有物业,我断断续续地说了情况,那对情侣邻居见警察来到,离开了。物业觉得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呢?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蛇。”

  来的两个警察中那年长的看了我一眼,见我状如疯子,身子还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抖索着说:“没有电!”

  “应该是跳闸了,我去修。”

  他们修好了电闸,我只站在拐弯处,不敢上前。灯亮了,在明亮的电灯光线下,三个男人的眼睛瞪得像鸡蛋。

  我没有看到屋里的情况,但想必比我想像中还要可怕。年轻的警察立刻打电话叫派捉蛇人来,年长的过来问我:“小姐,你有没有被咬到?”

  我点头:“有!”

  他马上回头:“小刘,叫派救护车来。”又回头安慰我:“还好都是无毒的,不过我看你伤得不轻,应该是撞伤的吧?”

  当时在黑暗中,我不知道我撞到多少东西,不知道撞伤了几处,包括被蛇咬,青紫淤伤肯定不少,可现在心还在极度的恐惧里,完全感觉不到疼。

  年长警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道:“没事,一会儿有人来捉光了蛇,就没事了。”

  捉光蛇?看得见的已经那么多,还有那些缝隙,那些角落,那些衣柜,床底……我完全无法想像,如果睡到半夜,有一条蛇钻进被子,咬我一口,让我无声无息地死在床上,第二天的报纸会怎么写?

  物业还一脸不可思议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啊?太恐怖了,小姐,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一语中的,我得罪了什么人?我还能得罪了谁?

  我定了定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救护车来后,把脱力又惊吓过度的我带去了医院,我身上的淤伤有十几处,包括扭了脚,腿撞上茶几,蛇咬的伤口。还好都是些外伤,并不严重。

  那个年长警察还到了医院,陪我聊了会儿天,告诉我两个捉蛇专业人士来后,花了一个半小时,捉了二十来条蛇。之后年长警察道:“幸好都是无毒的,是谁这么恶作剧?”又道,“需不需要报警?”

  我摇摇头,几乎咬牙切齿地道:“不用了!”

  他轻轻一叹,说道:“也是,有些事不是单纯报警能解决的!”

  我说:“你走吧,我知道怎么做。”

  我请了两天病假,第一天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下午,居然有人来看我,是彭波,提着个果蓝,还带着束鲜花。

  这是把我当病号在探呢,我笑微微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其时,我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穿着宽大的病号服。

  他腼腆地笑笑,道:“我查了七家医院,查到的!”

  我无语,他也算有心了。可是,这份有心根本不是我可以负担得起的。

  他关切地道:“你好像不是病,是伤,怎么回事?”

  我笑道:“不小心碰伤了,没事!”

  他给我削水果,说道:“那你多休息,要是两天不够,我给你续假!”

  “不用,我没这么娇气。”我随口应,他把削好的水果递给我。我也没客气,送上门的服务,我还是挺享受的,尤其是现在,我一个人独自在医院还真是无聊。不过我也知道分寸,十几分钟后,我就以累了为借口,让他识趣地离开。

  如果没有之前的经历,也许我会很乐意继续享受爱与被爱,不论是选择他,还是选择余华夏,总能把平淡的日子幸福地过下去。但现在显然不能,我的人生已经偏离了轨道,这些正常人都能享受到的东西,我只能偷得片刻欢愉,却不能真正拥有。

  第二天出院,我买了许多驱蛇药回家,把它们分散在各个角落,即使还有没捉尽的残余,应该也会吓跑了。

  但是,想到前天的惊吓,想到那些可怖的生物,想到我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缠到的滑腻腻的感觉,我就不住打寒战,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也立刻惊跳而起,认真检查,生恐某个角落,贴着一条让我心惊胆颤的动物。

  不敢关灯,整晚开着。整个房间亮如白昼,包括客厅,厨房,洗手间,甚至阳台。

  睡觉的时候,也不安稳,惊悸之中,半夜数次惊醒。

  这种日子,如同炼狱。

  我不知道庄周躲在哪个角落里偷笑,但是,我已经是惊弓之鸟。现在,我顾不上他了。他要得意,且由他。

  假期已到,我没有续假,早早起床上班,因为没睡好,精神不济,黑眼圈连粉底也掩不住,虽然揭了额头的创可贴,那些看得见的外伤也被刻意遮住,但还是很憔悴。彭波看到我的样子,跟我到办公室,道:“心雨,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笑道:“昨晚熬夜了!”

  “你熬什么夜呀?宏才的项目让你这么费神吗?要不我再拨个人手给你?”他急了,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不用了,不是为项目的事!”我笑道,“我很好,今天早点睡,就能恢复过来了。”在一个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房间里,不敢睡觉,在风吹草动中惊悸,谁能睡得好?

  “你的伤全好了?”他上下打量我,一脸的不放心。

  “只是碰伤,没什么大事。”我故意轻描淡写,这也没说错,身体的伤,只是擦碰到的淤青,上点药,很快就能好。难以痊愈的,是受过惊吓的那种惶恐。我自认坚强,自认不会轻易被击倒,也因为那种让我最恐惧的生物而乱了方寸。

  “我建议你还是再休息两天吧,你这样的精神状况,我很担心!”他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关切,似乎要将我淹没。

  我笑:“没事,真的。”又道,“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他意外极了,指指我,又指指他自己,难以置信地问:“你,请我?”

  这一刻,他真的不像个上司,反倒像个青涩的少年。我不明白,二十八岁的男人,又不是从没恋爱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不过这种表情,也很可爱。至少,不是庄周那样的阴鸷和狠厉,也不是秦以诚那种城府深藏。

  “是啊,谢谢你去看我,也谢谢你的关心!”

  “其实,不用的……那个……应该的嘛!”

  “怎么?另有安排,那就改天!”

  “不不不,我没安排,没安排!”他笑逐颜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看到他离去时眼里的喜悦,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细致而尖锐的疼感漫散开来。我没有太多精力去应对不在计划内的情感,余华夏都被我一脚踢开,何况他呢。

  这段日子被恐吓电话,以及各类小动作弄得精力有点不继,既然效率低,不如聚中精神扫除一切障碍,包括彭波这里。于计划之外的,不管好与不好,在我眼里全是障碍。

  我很自私,但是现在,我还能顾及得了那么多么?

  庄周虽然不敢直接置我于死地,可他却可能把我折磨到精神崩溃。我如果不赶快调整,可能真让他得逞。

  放蛇的事,我一定要找庄周算账,我想,他也迫切地想知道结果。因为今晚约了彭波,那就明天吧。

  临近下班,彭波却打来电话:“对不起心雨,刚刚林总裁通知,有个商务酒会,要我一起去,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看来这孩子挺幸运,今天本来是要跟他说明一切的,他却不能去,我笑笑,道:“没关系,改天。”

  “那好,你可别生气呀!”

  “怎么会呢?这应酬是老总指派的,无法推,工作要紧,我不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

  他松了口气,立刻笑道:“下次我请你!”

  我敷衍:“好的!”

  既然晚上空了,就不用等明天了。下班后,我没有回家,在外面吃了晚饭,又找了个咖啡厅坐了一会儿,直接去华盛夜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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