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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他与她的第七次相见之后,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通过王燕小姐,来抓住她的一切消息。

  当初以他的住房为中心来画圈找房子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如今,他虽然不是可以时时见到她,但比起以前动辄一星期两星期见不到的日子,现在的机会,只能说是老天终于肯天遂人愿,肯照顾他的相思之情,让他只要愿意,就可以来个“偶遇”。

  见的机会多了,他才知道这段家姑娘绝对同他一样,是懒人一个——从她每周光顾超市的次数、以及每次超市大采购的样子来看,这家伙绝对也是崇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出窝的主儿。

  害他开始担心没有人提醒,她是不是会只顾着看小说看动漫而忘记了吃饭休息。

  好在没让他担心几天,段家姑娘终于找到了工作,在一间婚庆公司,正式的职位是担任婚礼策划,实际则是什么都要做的跑腿小妹——目前正处于实习期。

  当初他一知道她竟然应聘、居然还真的聘上了这份工作,第一个反应是笑得差点串气。

  乖乖啊,真是完全从头再来的一份工作啊——段家姑娘连正式的恋爱都没谈过一次,竟然一跃而为“婚礼策划”?她去策划什么啊?

  结果人家嘉嘉同志很有自知之明、很有先见、很有味道、很自豪、很骄傲地说了一句:幸亏我以前熬夜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爱情动漫啊!

  ……言下之意,姑娘她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他笑到岔气。

  而后被一脚踢飞——理由是对于嘉嘉同志的积极努力,该人非但不鼓励不支持,更没有及时补送庆祝嘉嘉同志“乔迁之喜”的贺礼,认识他有何用处?!

  哦,忘记了提一句,早在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尽管是租来的——的第一时间,她的那帮狐朋狗友们就纷纷送上了庆祝所谓“乔迁之喜”的大礼。

  例如她那十几年的好朋友好姐妹王燕小姐送的是家中的旧电脑——王小姐晋升粉领丽人配置笔记本后的产物,而刚刚由新娘子打折为黄脸婆的高丽小姐则将留在娘家的半新粉红色电动自行车丢给了她,至于另外的狐朋狗友朋友同学,则送什么的都有,从热水瓶到茶杯套装,从沙发靠垫到毛巾被子……-诸多贺礼让人眼花缭乱不能细数。

  而搬家那日则更是盛况空前,车接人送,鞭炮齐鸣,大摆宴席——几乎媲美高丽女士结婚盛况——以上由段嘉嘉同志亲口描述,至于到底盛况到如何的地步,因为他临时去外地支援润华连锁超市的筹建,从而很遗憾地错过了亲身参加的机会。

  但段嘉嘉同志目前小窝所在的社区却没让他太过遗憾,他刚从外地返回,便接到了很正式的社区物业的通告:倘若再有那般盛况空前的噪音扰民之举,社区物业将有权代替房屋业主代为收回段嘉嘉同志的房屋租住权!并将其驱逐出境!

  害得他连脚还没歇,就先跑到他那一室一厅的物业管理处,听很严肃很认真的老先生老太太们严厉教导教育了一下午——这还得都瞒着嘉嘉小朋友进行——谁叫他没胆子承认那处小房子是他生平的第一笔房产投资项目呢!

  ……啊,话归前题,为了庆祝嘉嘉同志终于脱离了米虫生涯、并补祝人家的“乔迁之喜”,他结果将他好些年辛辛苦苦所收集来的动漫都送了出去。

  当时心里那个滴血啊,倘若万一未来的某一天他捕捉鸵鸟的行动失败,他可真的是失心失物什么都失了!

  滴血的心思被王燕子小姐不小心瞄到,结果害他被耻笑了好久,那女人大笑着讥讽他没自信。

  其实……说实话,他心里真的……没有多少的自信。

  他与她的相识,从最初开始一直到现在,处处与一个“时机”脱不得关系。

  如果不是恰逢时机,趁王燕有事不得脱身,他激将王燕,最终想方设法迫得嘉嘉来送粥,他根本找不到与嘉嘉相识的第一次机会。

  如果不是恰逢时机,正逢她伤心哀恸最脆弱之时,他根本没有机会与她接近,更遑论那么的接近了嘉嘉的心底。

  如果不是恰逢时机,高丽婚礼出现“那个他”,他根本寻不到了解嘉嘉最隐秘情感、更加接近的机会。

  如果不是恰逢时机……

  虽然心早在不知不觉中深陷且不可自拔,但他的神智却很冷静,他能与嘉嘉到达如今“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模糊地步,充其量,只是他恰恰在某一时段恰恰地处于某种特殊的被利用位置,时机使然。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任何一个人如他一样地“恰恰在某一时段恰恰地处于某种特殊的被利用位置”——能以一种绝对不同于其他任何时候的“朋友之间”的交流通道一举到达嘉嘉内心的,绝对也会是那任何的一个人。

  ……

  不……不!或许他对自己太没自信了!如果没有他的全心神投入,如果没有他时时刻刻的小心经营,如果没有在他与她的第一次相见时、他就先入为主地在嘉嘉头脑中努力树立了“风连衡是这样一个人”的模糊概念,嘉嘉不会在仅仅是他与她的第三次相见的时候,就会将完全私人化的情绪在他面前放心地展现出来——嚎啕的大哭,崩溃的流泪,以及其后在家人面前也绝对不能倾诉的伤心、却出现在了他手机中的短信……如果没有心的信任,那么坚强而防备心极强的一个女人,绝对不会在一个完全算不上熟识、更算不上“朋友”的男人面前,做出那种全心全神的发泄!

  而此后的进展,则也完全可以用“顺理成章”来形容概括之:因为他温柔抚慰了她亲人骤逝的极度哀恸,因为他在那一刻是如此地接近了她的灵魂深处,所以她心中虽然不明确却已经自动认定了“他可以是朋友、他是我的朋友”——所以在十多年的暗恋情节出现疑问、心思混乱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来找他——如此,而后,他在她的心中的定位,再次晋位成功,她明确“他是我的朋友了”,不再在他面前设任何的心理防线——那次笑闹中无意识的身体接触,让他完全明确了这一点!

  所以,即便时光可以倒流,即便任何一个人如他一样地“恰恰在某一时段恰恰地处于某种特殊的被利用位置”——能以一种绝对不同于其他任何时候的“朋友之间”的交流通道一举到达嘉嘉内心的,也绝对不会是那任何的一个人!

  能以这种交流通道一举到达嘉嘉内心的,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不管他是否暗藏心机,不论他是否奸诈狡猾,因为爱,嘉嘉,注定只能,属于,他之所有。

  ——没自信的嘲弄,顿时被抛之脑后。

  他突然笑起来。

  付出了感情,付出了爱情,他将收获的,必定也只能是感情,只能是爱情。

  收获的季节即将到来。

  只要,他,耐心地等待,继续辛勤地劳作与灌溉。

  习惯了在偶尔的下班时间,在路上与骑车悠闲而归的她来一次不期而遇的邂逅,笑着打声招呼,驻足闲聊几句;习惯了每周一次的嘉嘉同志超市大采购的时候,员工笑嘻嘻地通报给他的“女朋友来了”;习惯了她因为电脑故障随时CALL他上门、顺便蹭一顿饭;习惯了隔周相约去逛电脑城收集动漫;习惯了补觉的周末,却被吵人的门铃惊醒,然后站到阳台去欣赏恶作剧成功露出贼笑偷偷溜走的圆脸;习惯了她大呼小叫地“风连衡风连衡”;习惯了……

  到了北风最凛冽的那个月,他已经习惯了在每个周末,与不请自来的娇客盘腿坐在暖意融融的客厅地板上,围坐着吃火锅。

  嗜辣,讨厌羊肉,喜欢青菜,最闻不惯酱豆腐的味道,喜欢粘舌头的浓麻酱……

  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唯一的不同是他喜欢麻酱中加上韭菜花,而她则避而远之。

  于是,他习惯了偷偷在她的调料碗里混入一两个韭菜花,而她,则习惯了准备第二个只有麻酱的调料碗,在他准备好的碗里发现韭菜花的时候立刻拍出来,而后得意地哈哈大笑。

  习惯了……习惯了……

  用心爱了,才知道那些“习惯了”包含着多少的甜蜜,多少的期待,多少的快乐。

  只是,她,到底爱没爱上他?

  偶尔的深夜里,他会偶尔这样想,而后微笑。

  微笑着猜测着她发现她爱上他的时候会是怎样可爱的表情,微笑着猜测她挣扎在“告诉不告诉、表白不表白”时会不会抱头大叫……微笑着猜测她这只胆小鸵鸟什么时候才会从沙堡里小心翼翼地钻出脑袋来。

  微笑着,甜的滋味,莫名的幸福。

  她如何不会爱上他,她如何能够不爱上他!

  在他爱她爱了那么久之后,她,能爱上的人,只能他,只有他。

  因为,她消失了的爱人的力量,只有他能给,只有他鼓起勇气给了。

  你永远不会是我的最佳女配角,永远不需要为我付出什么,请让我来,为你付出,所有。

  风连衡风连衡风连衡,她说,为什么,是你。

  那一刻,他的名字,已经在悄悄取代她心目中的另一个催眠后的符号。

  风连衡,我后来又认真想过,那个存在我心里十多年的影子,真的不是他,其实却是我自己按我想要的定做出来的耶!

  吃完火锅的某一个晚上,欣赏着动漫帅哥,她突然摸着饱饱的小肚子,满足地说。

  于是,他知道,那个花费了十多年岁月定做出来的影子,已经慢慢刻上了他的形状,画上了他的容貌。

  现在,欠缺的,还是,时机。

  可以,把这份爱完整表达出来的,时机。

  然后,圣诞节的前一天,平安夜到了。

  晚上九点,聚集在本市唯一的大教堂的人流,达到了最顶点。

  白天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雪,厚达十厘米的洁白雪景,让这里的人们有了一个很应景的白色圣诞节。

  匆匆走到教堂边的人行道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戴着红红的圣诞帽,远远望去,就像到处堆着的胖胖的可爱雪人——不,雪人哪里有他的嘉嘉漂亮?!

  他忍不住地笑起来,果然,情人眼里会出现的,真的只有西施。

  原本急切想见到她的疾步,却在见到她可爱身影的那一秒,渐渐放慢了许多。

  就像一首歌唱的那样,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

  只是梦了好久的梦,他不知道今天是否能把梦实现。

  手,不由按上胸口。长长的风衣里,一朵玫瑰花,正静悄悄躲在那里。

  嘴角的笑意,再也无法只是淡淡的微微的,渐渐向上弯启的双唇,是他此刻心情的最佳写照。

  “嘉——小段!”

  慢慢走到她身后,他笑着,这样喊她。

  她笑眯眯地跳着转过身,丝毫不奇怪约好的是燕子,出现的却是他,好似,原先定下约会的,就是他共她。

  “真是希奇啊,风先生。”她手伸向他,“真想不到今天竟然还能见到你!”

  走近她,才知道她竟然捏着一朵红红的玫瑰花。

  他立刻皱眉,为的,却不是她手中已经捷足先登的玫瑰花,而是她没戴手套的手!

  “你就疯吧!”他知她平日里不爱戴手套,说是她掌心容易出汗,带着不舒服。可现在却几乎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啊,她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吗她!

  想也不想地将她的两只手合到自己手里,捏在她凉手指中的那朵玫瑰被他略显粗鲁的举动挤到了满是黑黑脚印的道路上,再被他一个贴近她的动作,被不故意地踩到了他的大脚板底下。

  她突然“扑哧”一笑。

  “冻傻了啊?”他见她不甚在意玫瑰可怜下场的样子,皱皱的眉也舒展开来,“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啊。”她顺从地看他摘下左手套转套到自己左手,而后,他同样裸露在冷冷空气中的左手握着她的右手,一起插进了他的风衣口袋中。

  她又“扑哧”一笑。

  “看看,我说冻傻了吧!”他完全没有一丁丁的局促,大大方方地望着她的笑脸,“晚上去哪里聚餐了?我打电话给你却关机。”

  语气里若说没有一点点的抱怨那是假的。

  虽然这些时日,他与她不一定每天都相见,但一天一个电话却已经是习惯。

  “啊,今天接电话太多,没电了。”她晃一晃戴着他大手套的左手,还是笑眯眯的,“元旦黄河要结婚,今天喊了我们一大帮子去他饭店喝他最后一顿的单身酒。”

  他知道她说的是她那一大帮的狐朋狗友,并不多问,但他想问的是“单身酒”她是如何喝的。

  “我除了水什么也不喝的性子谁都知道。”她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依然笑眯眯的,在原地蹦啊蹦,头上红红的圣诞帽也跟着一跳一跳的,很有趣,“所以,他们大喊没兴趣,吃饱了就把我轰出来了,说接下来是女生不宜的Man'stime。”

  “Man'stime?”他又开始皱眉,瞪她,“你的意思是,今天去喝所谓‘最后一顿的单身酒’的女生,只有你一个?!”

  “是啊!”她歪着头朝着他眨眨眼,“谁叫只有我今天晚上没人约啊!”

  “王燕不是约你了?!”他脱口而出。

  她却不说话,只盯着他开始笑。

  “你到底笑什么啊!”他有时候实在斗不过她数不胜数的鬼心眼。

  “没什么啊。”她偏偏很无辜地爽快摇头,“是啊,约我的是燕子啊!”右手想出来抓抓头发,却被攥得更紧,她只好继续朝着他无辜地笑。

  “段嘉嘉同学!”笑得他被冷风吹着的脸皮开始发烫。

  “哎,偷偷向你咨询一下。”她突然又改变话题,很好奇地靠近他,左手朝他招招。

  “咨询什么啊?”改变话题他求之不得,立刻很习惯地弯下腰,听她的小声嘀咕——而后一愕,猛地直起身子,眉一缩,“你大声一点,我没听清!”

  “哦。”她从善如流,很流利地把刚刚的问题重述一遍:“我是说,今天黄河抱着我狠狠地痛哭了一场,说是男人一旦结婚,就是失去了自由,他好舍不得——我问你,从男人的心理来说,男人真的是有花心劣根性的吗?既然舍不得自由的大片森林,那何必去拴到一棵树上?还有哦,既然舍不得,又干吗非要去自己自愿去拴上?”

  噼里啪啦,她的嘴皮子一向很利索。

  他今天却似乎没带嘴皮子出来逛街。

  ……

  “风连衡,你发什么呆啊?”他不言不语地瞪着她的眼神真的有点让她别扭。

  “以后,不许随便被男人抱。”他沉默多时,突然说出一句。

  “啊?什么?”这一次,她的听觉系统似乎出了问题。

  “你少给我装迷糊!”他发狠地将她的右手狠劲一握,有些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我不信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管了,今天他要将话全部说明白!管他什么当初的“一二三”!

  什么“不要过多介入她的生活”!什么“不要让她知道你在追她”!什么“不要在她面前主动谈起关于‘爱’的任何字眼”!最无聊的是,什么“引导她自己主动说出来”啊?

  不过多介入她的生活?他除了王燕高丽,她那一帮狐朋狗友谁是男是女他都分不清!

  不要让她知道你在追她?不要她知道,他追给谁看啊?

  不要在她面前主动谈起关于“爱”的任何字眼?不主动同她说“爱”,他还得忍受多少个男人抱着她来大哭多少次才到头?

  引导她自己主动说出来?哈,哈,哈,等她能对他主动说“风连衡我爱你”,估计他已经不在人世含恨而终死不瞑目了!

  “风连衡我喜欢你。”

  他要的不是喜欢,而是爱,爱,爱!懂不懂啊她——

  “风连衡我喜欢你。”

  ……

  “风连衡我喜欢你。”

  ……

  “风——”

  他一把捂住她带笑的唇,狠狠地捂紧。

  “唔——”

  “找打啊你!”他狠狠地低吼一声,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忙吐出一口气。

  “唔……”她向他形同告白了哎,他却这么对待她?

  “走了走了!不就是什么平安夜,中国人过什么洋人节啊!”他还是不肯放开捂在她嘴巴上的手,衣兜里的左手撤出来往她左肩上一搭,就着将她搂抱在怀里的样子,他推着她就往回路走。

  “唔!”左右手抓住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掌用力往下拽啊拽。

  “手给我回兜里去!”他喝她一声,“你想冻伤了啊!”

  “唔!风连衡!”终于拽下了他的手,她大口喘气,“你发什么神经啊!”

  “不许说话!”他索性两只手都推在她肩上,逼着她快步如飞。

  “我也不想说啊……”可是这样真的很累耶!“你先停一停嘛,停一停。”她回头,圆脸很可怜地皱成一团,“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嘛!不必这么激动嘛!”

  “谁说我不想听的!”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低吼,“问题是你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现在说!”

  “你声音小一点!”她可怜的耳朵啊,“我反正告诉你,我今天是一定要去大教堂转一圈的!”

  “……”他的脸比她的更皱,可看着她圆脸上的坚决,只好叹口气,脚跟一转,搂着她往刚才的方向原路返回。

  “其实,有什么好害——”

  “算我求求你,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行不行?”他的大头耷拉在她的肩上,热热的唇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在张张合合。

  “那你也不要说了!”她努力地侧头,却还是躲不过那股直扑向心底的滚烫气息。

  唔,本来今天想捉弄他的,可惜,看来今天真的选错日子了。

  紧张加懊恼地不断眨着眼,被他紧紧搂着,从来不曾有过的亲密,让她有些尴尬地左看右看,生怕引起万人侧目。

  呼——

  还好还好。今天大概是节日的关系,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多是年轻的男女,拉着手,搂着腰的,拥在怀里的,呵呵,还不错,十对里倒有一半是如风老兄和她现在的样子的。

  ……耶?现在这世道已经开放成这个样子了吗?

  几乎擦身而过的行人树下,两个抱得紧紧的……正吻在一起!

  “不许看!”身后搂着她走的人当然也看到了那一对情侣的亲密举止,见走过去却还在扭头伸长脖子的女人一脸的兴致盎然,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吐息。

  ……这个女人,懂不懂得非礼勿视啊?

  好在教堂终于到了。

  十分充足的镭射光线下,他只得松开了怀中温热柔软的娇躯,却转手就将她的手照样地窝到自己的风衣口袋里,紧紧地握住。

  心如鼓擂。

  她突然看他一眼,“扑哧”一笑。

  “不许笑!”他低声警告,拉着她随着拥挤的男男女女挤向教堂的大门。

  教堂的门口,是头戴警盔的数名警察。

  他从来没在这时候到过这里,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这次,换她低声警告他,“每年,也只有这一天的这个时候,这里是戒严的。”

  ……那是因为你们这些爱凑热闹的人!

  他突然笑了,自她说“风连衡我喜欢你”之时便突然遍布全身全心的紧张与僵硬,在一个突然间竟然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握紧的手,慢慢松开。

  她惊讶地望他一眼。

  他笑着微低头,不顾处身拥挤的人流中,在明亮如昼的灯光里,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风衣口袋里的手,十指交缠,缠缠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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