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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和林晨树这样算不算正常。

没有恋爱,没有忽冷忽热的发烧期,没有互相磨合互相了解的缓冲期,准备直接杀入婚姻,这样能算正常吗?我们,是勇敢还是冲动?

我不知道林晨树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总是患得患失,犹豫不决。

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婚姻,很多深爱过的人都不能相守到老,我们之间的这一点点感情,足够把婚姻维持下去吗?又能够维持多久?

我很矛盾,一方面担心我们之间的感情太少,不足够维持婚姻;另一方面,也害怕那个人对我太好,我无以回报,负担不起。

也许我犹豫的不是要不要和林晨树结婚,而是该不该结婚。结婚,也就是放弃江南,对江南是不是太残忍了,对我自己也是。

如果没有静书,不,即使有静书,如果她不是生了这个病,也许我根本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等待,我可以继续,两年、三年,甚至更久,但是——我宁愿生病的那个人是我,好过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还是无可救药地经常会想到江南,他现在好吗?全心全意地爱着静书吗?很多次,很多次,我都把身边的这个男人当成了他。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我真的很想念他。

吃完晚饭,我抢着洗碗,我今天又把坐在对面的这个人当成了江南,我甚至还想,如果这个人是江南那该多好呀,我真是太坏了,我的良心很不安。

洗碗的时候,头上的发夹忽然松了,盘着的头发散了一大半,我的手上都是泡沫,无奈只能用胳膊稍微理一理,没用,算了,洗完再弄吧。

忽然,一只手,轻轻地,轻轻地把我的头发拢起来,又放下,再拢起来,又放下,我的耳朵被弄得有些痒痒的,我低声道:“别闹了,江南。”

我立刻呆住了,拢着我头发的手也僵住了,缓缓地、缓缓地把我的头发放下,一言不发。

我不敢回头看他,一定很生气吧,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小心一点呢,怎么会叫出江南的名字呢?我惴惴地,只是机械地洗着碗。

过了许久,才听得他说:“我去泡咖啡。”

我最害怕他这样,如果他发发脾气,凶我几句,表示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像现在这样把事情闷在心里,表示他真的生气了,我好像太过分了。

洗完碗,我陪他一起看电视,是《武林外传》,多逗呀,我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他,板着一张脸,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看来很生气。我主动检讨:“刚才,刚才是我不好,我——”

“我不想听。”林晨树用手捂住了耳朵。

我有些讪讪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什么都不能自圆其说,还是闭嘴吧。

见我不吭声,林晨树也不作声,眼睛盯着电视,半个小时下来,不但姿势,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看来不哄哄他不行了,我赔着笑脸,“今天是我不好,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这一次吧,我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真的。”

林晨树还是不理我,以往只要我主动求和,他多半是半推半就地原谅我了,他的脾气虽然来得快,去得也快,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知道我今天很过分,但我对江南的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说过他不计较的,到底还是做不到吧。

我小声地抗议:“干吗那么生气,我只是一时失言,还有,你说过你不在乎的。”

林晨树的脸涨得通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在乎,我是男人,我喜欢的女人一直想着别的男人,我会不在乎?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有哪个男人会不生气!”

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我又说错了?但他明明说过只要我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好了,喜欢别人也没关系,不喜欢他也没关系,怎么说变就变呢!

我也有些生气,瞪着他,不说话。

见我这副表情,林晨树更生气了,他冲着我大声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和我一起吃饭吗?吃饭的时候,你一直看着我,用一种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可只要我一看你,你就把视线转开了,你把我当成他了吧。杜晓西,在你眼里,我到底是谁呢,你告诉我,一直在你身边的我,到底是谁?”

林晨树最后的语气低沉,带着无限的苍凉,我大骇。能看出来吗,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像真的伤到他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挫败的表情,这么失落,这么无助,我怎么办?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抚平额上的皱纹,他的眉皱得多深呀,一道一道,都是因为我吧?

我以为他会摔开我的手,因为他这么生气,但是,很意外,竟然没有。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他的眉、他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对不起。”

林晨树依然对我的眼泪一点办法也没有,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把我揽入怀中,“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发脾气的,不哭了。”

我还是哭个不停,因为委屈,替林晨树委屈,我做了这样的事,他为什么还要道歉?我哭得更凶了。

林晨树被吓到了,“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我真的不生气了,你不要哭了,你这一哭呀,我的心就揪起来了,就……”

林晨树止住了,不过我立刻不哭了,原来他这么怕我哭,以后得好好利用这个武器。

林晨树立刻发觉上当了,他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只好厚着脸皮笑笑,“不生气了?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看他还是不吭气,我只好继续耍宝:把眼角顶上去装狐狸,不笑;把鼻子顶上去装猪,还是不笑;找两根葱插在鼻子里,都装象了可他还是不笑,我都这样牺牲了,他怎么还是这么酷呀,我无奈地把葱从鼻子里拿出来,不想一拿出来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林晨树终于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丑?”

我也笑了,凑近他,“很丑吗?不觉得很可爱吗?我这样取悦你,你也取悦一下我,说杜晓西是个大美女,如果觉得很难开口,那就说杜晓西很可爱,快说。”

我的脸凑得很近,几乎挨着他的脸,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片可疑的潮红,脸红了?为什么?不过他脸红的样子很可爱,以前怎么没有发觉他长得这么漂亮呢,我盯着他的脸,有些发呆。

林晨树一把推开我,“花痴呀,你,离我远点。”

远点就远点,不过,今天有很大的发现,原来这个人最怕我哭,以后不用怕他了,只要哭给他看就行了,别的我不敢说,哭,我最在行,哈哈,林晨树,以后看我怎么欺负你!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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