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待

担待

跟想象中有区别!

依李浩以往看过的A片和地摊杂志上的情节，女人应该一进出租屋，就三把两把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地斜躺在床上，叉开双腿，用十分淫荡的口吻对他说，宝贝，来吧!

做这种职业的女人，一般把时间看得很紧，接一个客就多一份收入，用分秒必争都不为过。

然而，想象总经不住事实的推敲。

女人进了屋，却没急着扒掉衣服，而是慢条斯理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冲李浩微微一笑，走那么远，渴了吧？

李浩的喉咙在女人的笑容中干干地响了一声，咝咝地，像蛇在喉咙里吐着信子，李浩眼下不光口里渴，身体上更渴！

不渴才怪呢，结婚不到半个月就出来打工，像贪吃的孩子，刚刚在宴席上品尝了两个配碟，主菜没上就被强行赶下席位，心中的那份向往可想而知。

眼下，李浩不向往任何美食，他向往的是一汪春水，这汪春水正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荡漾着！

女人是水，谁说的呢，谁说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浩想融化这汪柔水里。

李浩在融化之前，甚至为他的荒唐之举想到了很有情调的四个字——露水夫妻！

也就是说，李浩没简简单单把这个女人当成那种出卖皮肉的野鸡。

李浩接过茶来，鼻尖上有了汗，说了一声，谢谢大妹子！谢谢？女人惊奇地打量了李浩一眼问，第一次在外面找女人？

李浩局促不安地笑了笑，没说是，也不说不是，怎么说他都怕被女人看轻自己。

女人忽然垂下了头，我也是！完了怕李浩不明白似的补上一句，第一次接客，做得不好的地方，大哥多担待！

李浩被这声担待唤出一丝温暖，担待是他老家的方言，难怪自己会糊里糊涂地跟女人走到出租屋里来呢！李浩就慌慌张张掏口袋，摸出那张被他在太阳下照了一遍又一遍的五十元钱，钱的纹路里有他的汗水呢！

不急的！女人推了过来，说我想点上一对红烛，喜庆点，好不？

点红烛？李浩有点不解了，望着女人。

是这样的，露水夫妻也是夫妻啊，以后回想起来，也有点意思！女人红了脸。

能有什么意思呢？李浩呆呆地把眼落在女人的粉颈上，女人的皮肤很好，比脸上要光洁，又不是洞房花烛！李浩想。

由她吧！

女人点了红烛，灭了电灯，走近床前，挨李浩坐下，大哥，你不想说点啥？

说啥呢？李浩心里说，一个嫖客，说啥也都显着假，透着虚！

李浩就啥也没说，猛一扳女人肩头，把女人压在了身下，新婚之夜，他也是这么做的。

女人没挣扎，小声说了句，轻点，隔壁孩子刚睡着！

李浩管不上隔壁孩子了，李浩眼下就是个孩子，他笨手笨脚去撕扯女人衣服，扑哧一声，女人胸前的扣子蹦飞了两颗，半截酥胸露了出来，像没娘的孩子，李浩把脸埋了上去，贪婪地吮吸着。

女人一把抱住李浩的头，呻吟说，乖，别动！

像着了魔怔，在奶香的袭击下，李浩真的一动不动了。

怎么想到做这种事？李浩在奶香中抬起头，闷头闷脑问了一句。

孩子没奶粉了，我的奶水苦，孩子不愿吃！女人叹了口气。

苦奶子，是乡下的说法，其实，再苦的奶子，男人也应该吃的！李浩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打小就没吃过奶，娘是难产死的，把他单独留在了世上。

就为挣袋奶粉钱？他爸呢！李浩不解了。

他没爸！女人闭上双眼，眼角却亮晶晶的。

打工女被骗失身做单亲妈妈的故事在这座城里屡见不鲜！李浩心里暗了一下。

不打算回乡下？李浩又问。

回乡下，这孩子咋办？女人眼一红，大哥，别耽搁时间了，我还得出去的，今晚开局好，我想多接一个客！

李浩鼻子里一酸，身子骨就软了，李浩轻轻从女人身上滑了下来，滑下来的李浩不说话，开始翻鞋底，鞋底还垫有四百元钱，以防万一的，明天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李浩掏出钱来，搁桌上，说，大妹子你担待点，哥我就这点家当，拿去吧，做点小生意，往前走一步，给孩子找个爹吧！

女人没拿钱，望着李浩，你是黑王寨的人？李浩这次点了头，点完头李浩又补上一句，我们可以活得不像个人，但孩不能活得不像人吧！

孩子像听懂了李浩的话，在隔壁房间哇一声叫了起来。

女人冲过去，抱起孩子，孩子的眉眼很清秀，清秀得令李浩不敢去对视。

那里有一汪清泉呢！

李浩整了整衣衫，出门。天还没黑透，露水还没起来，但李浩的步子却灌了水般的沉重。

媳妇在电话里说，他们的孩子就在这几天出世，挣不上钱不要紧，但不能让孩子睁开眼看不见做爹的影子。

让孩子多担待自己吧！那些钱他是准备给孩子带点礼物的。李浩迈步走回工地，工地的行李中，还夹着路费，有回头的路费，还怕看不见未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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