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亮的光芒(3)

　　倏忽间，发现一个身影，几年不见了，依然是那么熟悉。他想上前，她的身边却有一个男人伴着，他就没有办法跟着。

　　她是他的曾经，两个人那么的好，都以为可以一直好下去的。他们是在一个聚会上认识的，他是知名的作家，她是文艺女青年，他出版了那么多的书，她格外崇拜他。

　　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作家，谈作品，兴致颇浓。

　　记不清是谁先约的谁，反正两人就此热热烈烈地进行了恋爱。相恋是浪漫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郎情妾意，两个人的爱情生活甜甜蜜蜜。

　　他那时候虽然出版了许多本书，但是版税不太高，收入也就并不丰厚。盛名之下，她以为他有很多钱的，在甜蜜之余，要求很多。开始，他会尽量满足她，让她做个快乐的小女人。可是，欲望是无止境的，她的要求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他无法都满足她，就会有拒绝的时候。

　　她以为他的爱不够，却不懂是他的钱不够。

　　他喜欢她的崇拜，却无法满足她的物质需求。

　　久了，他有些烦她。不仅要抽出大量时间陪她，还要花钱买礼物，还要承受她的小脾气。他的心绪就乱了，写作的思绪受到了破坏，好久写不出作品。

　　他想和她保持些距离，不能这样让她黏着。

　　她习惯了他的宠爱，受不了他现在的冷淡。

　　她给他打电话，给他发短信，有时候还向朋友四处打听他的下落。

　　开始，他还会回她的短信，或者向她解释，后来，真的厌了，对她的闹、她的哭，无动于衷。

　　这样过了一个月，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安宁。

　　忽然有了灵感，他要写作。为了安心，他决定闭关，去一朋友安排的乡下，在一个四合小院里写作，关掉了手机，离开了网络，写作很顺利，他感到了酣畅淋漓的快感。

　　书完稿时，人间已是由秋到春，半年时光逝去。

　　他习惯地用手机拨打她的电话，一个陌生男人接的，他听到那边“喂喂”地喊了几句，不明所以，他失落地挂掉。

　　此刻，他发现还是爱她的。书写完后，第一个想告诉的就是她。现在，他只能失意地任由她飞去。

　　思绪翻转，他决定还是走上前去看看，就是问候一声。商场里人头一片，哪一颗会是她？

　　他意识到，又错过了。该做决定时，往往会犹豫，等到决定下了时，已时过境迁。

　　每一个人都在行走，都在变化，即便有人愿意等在原地，时光也一刻不会停留。稍一犹豫，发现要追寻的一切都已有了变化，原来转身已是昨日。

　　一杯咖啡的孤独

　　他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他希望两人能坐下来好好地谈谈，找找问题的原因，也许还有机会。

　　他约了她，在他们相见的老地方，西城边上的一家咖啡馆。

　　他先来到咖啡馆里坐下，点了两杯咖啡，给她的那一杯里加了糖。这是习惯，他总是先来，把咖啡点好，等糖溶化了，她才会姗姗来迟。

　　这里是情人聚会的地方，成双入对的。他想起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是她带他来这个咖啡馆的，从此，两人把这里当成约会的老地方。

　　这里的咖啡味道纯正，香味四溢。他慢慢地喜欢起这里，把这里当成消磨时光的好地方。音乐缓缓响起，让人仿佛飘了起来，随着咖啡的香气浮动。

　　他轻轻地啜饮着，等待她的到来。

　　他是爱她的，对她有许多的纵容，他期望两个人能修成正果，就会多些宽容，男人的胸怀是海洋。她最初对他是有好感的，甚至是有些主动的与他开始交往。随着交往日久，她就有了不同。她发现他不是以前想的那样魅力四射，也没有太多驾驭难题的能力，与许多普通男人一样庸俗不堪。

　　他想要的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当她略带侵略地进攻时，他频频后退，直至举手投降。他发现，她虽然外向型，但是也有许多优点，能够独当一面，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之间有过一段甜蜜时光，令他念念不忘。

　　后来，她向他要的许多都没有实现，也无法实现，他真的做不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她来到身边，就变了模样，一跃成为非凡的男人，光彩四射？

　　开始，她是对他言语的不满，少了温顺，多了非议。随后，不满变成了不屑，他的话，一出口就是错，遭到她不停地攻击。

　　直至后来，她居然与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暧昧。他是变了颜色的，她只是轻轻一笑，退回了她伸出的胳膊，其实她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他明显地感觉到她正在一点一点地离他而去，他想找她好好地谈一谈，如果尚有机会，双方就要好好地珍惜。

　　他选择这个老地方，就是想唤起她的记忆，想起两个人最初的甜蜜。

　　他让服务员续了第三次咖啡，她杳无音信。那一杯咖啡已凉了吧？

　　音乐是第几首了？他已想不起。

　　汹涌的人潮已退去，渐渐零落。他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钟，竟已是子夜时分。

　　她终究是不会来了。

　　明明是一杯咖啡的孤独，为什么要点两杯咖啡的欢聚？冷漠到凄凉，一杯在芳香四溢，一杯已在光阴里沉睡。

　　他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放下，一只空的，一只满的；一只空的还冒着热气，一只满的已冷却在夜色里。

　　他一个人走向夜色深处，虽然有星星的路灯，却依然抵挡不了夜色的深沉与黑暗的广袤。

　　一缕阳光

　　她出身贫寒之家，父亲生病，不能工作，母亲没有文化，只能做时有时无的小时工。

　　她的家在一片林立的高楼之后，长年不见阳光，屋内阴暗潮湿。

　　从小学到中学，她一直不好不坏的成绩，经常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她会不去上学。

　　她从来不笑，因为内心没有阳光。

　　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真想辍学不读书了。她现在的成绩，可能考不上大学，即使考上了，家里也没有钱供她读书。

　　她和母亲商议，母亲不肯同意。或许母亲也不知道女儿能否有更好的未来，但是她在读书，就可以看到点希望，要是就此停止读书，也许就会和她一样，做低微的工作，拿微薄的报酬。

　　人生的路就是慢慢地向前熬吧！母亲对她说。

　　学校里一位老师了解她家的情况，把消息发在微博上，有人关注，有人了解，后来，她的学费有人帮她交了，还给她一定的生活费。

　　她的心涌起了一种感动，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感觉漾上心头，她觉得内心里有了绿芽。

　　她像是从梦里醒了一样，忽然对学习开始认真起来。

　　帮助她的人，不但按时寄来钱，还会对她有信件来往。就像打开一扇窗，迎进了一片阳光，她找到了向上的力量。

　　高考，她脱颖而出，进了一所有名的大学。她只报了那所大学，那位资助她三年高中生涯的人所在的城市。

　　家里的环境还是以前那样贫困，父母的生活依然拮据，她也清贫地过着自己的大学生活，却有了不同的感觉。

　　那个帮助她的人，她特意联系见了面，原以为年长她许多，见面后才知道只比她大三岁，一位帅气的哥哥。

　　她的心莫名地跳了起来，有些慌乱。

　　哥哥把她带到店里，买了服装，还给她买了喜欢的书。她从不喜欢随意接受别人的东西，可是哥哥的礼物，她却欣然接受，甚至还有些喜悦。无论哥哥买什么，她都会喜欢的。

　　只要学校的课不多，她就会抽时间去找哥哥，而哥哥也会有求必应。

　　她感到幸福极了，她沉浸在大片大片阳光的包围中。

　　她发现自己爱上了哥哥，却不知如何对他说。

　　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这个远道而来的妹妹，像真的妹妹一样。他会牵着她的手，拍拍她的头，不经意的一些亲密动作，让她快乐而幸福。

　　她期待他能抱抱她，吻吻她。

　　哥哥却就此止步。

　　大一，大二，都已经大三了，哥哥还是哥哥，没有改变身份。

　　她由刚开始时的喜悦，变成了怨愤，哥哥怎么了？

　　她喜欢哥哥，喜欢哥哥给她带来的大片阳光。金灿灿地洒在她的身边，她要紧紧地搂住。

　　哥哥不说，她说。她决定要告诉哥哥：她爱他。

　　她想了好久，哥哥知道了消息，会有什么样的神情呢？

　　会不会觉得羞涩，不好意思？

　　当她特意选了一个机会，告诉哥哥时，她却发现哥哥傻傻的样子，愣住了。

　　哥哥告诉她，只想做她的哥哥。

　　她的心又陷入了一片灰暗中，甚至比以前的时光更阴暗，她倍感痛苦。

　　哥哥那么好，那么阳光，为什么不能相爱呢？

　　哥哥告诉她：“你就是一缕阳光啊！自从帮助了你，与你有了联系，我也感受到了真正的快乐。”

　　施与受，都是有爱的。

　　她忽然发现，她是多么的自私，为什么非要占有那大片阳光呢？哥哥给她的一缕阳光，永远都在啊！

　　她可以这样牵着哥哥的手，做他的好妹妹，享受人生的美妙滋味。

　　那个地方，那个人

　　她是他的初恋，他们爱得执着而热烈。

　　因为她，因为爱情，他感到一切都变得美好。他们吃可口的小吃，看新上演的影片，到想去的地方旅游。

　　他们去厦门，到鼓浪屿游玩，吃地方小吃，拍一大堆照片。

　　他觉得，厦门那个地方真好，海风吹在身上，不猛烈，也不和煦，恰到好处，就像美好的爱情，甜而不腻。

　　有时候，细细回忆去过的地方，唯有厦门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

　　后来，他们分手了，也痛过，也哭过，可过去的事，只能过去了。

　　他想去旅游，排解一下内心的忧伤，最想去的，就是厦门。

　　一个人，抵达厦门的当晚，就沿着海边的路，闲逛。风也不是原来的风，海也不是原来的海，一切都变了。他怎么也找不到最初的欣喜与美好！

　　看身边来来往往的游人，那些面庞上的笑就像是表演的一样，怎么看都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