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因为爱所以爱(3)

　　某日，他说公司亏了。她不太相信，一直运转正常的公司，不会瞬间就垮掉。他说：是一个部门负责人，伙同外人欺骗了他，签下一份单，却无法完成。毁约要赔巨额款项。

　　而事实是，他设计把账面做成亏空，只是瞒着她罢了。

　　她还为他担心，却不曾想他会要与她分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分手？是她不够好吗？是她做错了什么？

　　都不是，男人要是有了分手的念头，不需要真正的理由。随便一个借口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提出。

　　她能如何？这里，没有她的亲友，也没有她的后援，就像排山倒海的巨浪，直向她扑过来。

　　她从未有过的绝望，侵袭心头。泪水却都流向了心底。

　　她不敢告诉远方的父母亲人，一个人默默地选择了坚强。

　　她与他分手后，开始着手自己的事业。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原来可以这么能干，从策划公司的开始，到跑执照、申请贷款，事无巨细，全是一个人。有时候，危机未必就是坏事，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力。

　　当她把事业做出影响时，也找到了真的爱情。她的父母还是细心地看出了漏洞，女婿好像变化很大啊！

　　她说：不是变化，是年轻。

　　她父母摸不着头脑。只是看到她很幸福的笑容，就信了她。她知道父母不会那么糊涂。他们不问，她也就不说。

　　女人不哭，是女人强大的武器。女人的泪水，可以感动别人，却无法感动变心的人。女人不哭，就是挺起了身躯，自己找到了自信的力量。

　　回首

　　她回望走过的岁月，像波浪一样起伏，却一直蜿蜒向前。

　　与他初相识，两个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在这个都市里，唯有梦想同行。

　　她爱他的执着与踏实，他爱她的上进与努力。

　　现在没有的，未来一定会有的。他们相信自己，用双手可以赢得需要的生活。

　　开始，两人租房子住，阁楼，便宜，没有空调，夏天燥热，冬天酷冷。

　　他说：“最苦的日子，是不是现在的这个模样？”

　　她说：“不能说最苦，人生的起伏谁都难以预料！”

　　他们舍不得花钱，一点一点地积攒，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在不断地攀升，他们觉得非常开心。

　　那时候，情人节，他想买一束玫瑰给她。他会起早步行跑到城南的鲜花店，那里靠近城郊，花又好又便宜。

　　她接过花，还含着清晨的露珠，她闭上眼，嗅着，仿佛听到采摘的切割声。她把花放在床头，好久都舍不得扔。

　　终于积攒够了首付款，他们东奔西簸，寻找合适的房源，咨询、比较、谈价，他们在此过程里，由陌生到熟悉，房屋朝向，建筑材料，空间设计，外墙防水，使用面积，生僻的名词脱口而出，似乎成了专家。

　　装修时，他们为了节省刷涂料的工钱，自己动手，穿上旧服装，买来滚轮，一下一下地刷墙上的涂料。

　　两个人闲下来时，看着另一个脸上、身上沾满了颜色的涂料，就逗对方笑。

　　艰难的日子慢慢地过去了，生活一天天变得好起来。

　　她有了身孕，他开心得像个孩子，经常抚摸着她的肚皮，和肚里的孩子说着悄悄话。

　　他们讨论，将来的孩子是男是女？

　　他说喜欢女孩，乖气，漂亮，穿上小裙子，就是一个天使。

　　她说喜欢男孩，朝气，勇敢，爬上爬下，什么都敢试试，还会保护妈妈，有两个男人疼爱，太美了。

　　他笑她：“你真‘自私’！”

　　她听后哈哈直乐。

　　后来，他要辞职，想自己创业。她略有担忧，要是做得不成功，会有许多不可预测的麻烦。她与父母商量，老人家都不太同意，她也劝他多考虑。

　　他心意已决，执意辞掉工作。

　　创业开始并不顺利，她没有抱怨，与他一起思考原因，寻找根源，弥补过失。他们是聪明人，别人能做到的，他们也要做到，肯吃苦，多动脑，勤跑客户，多做预测，公司渐渐有了起色。

　　他一个人太忙，里里外外的事很多，交给别人办，又不太放心。他就动员她也辞职，与他一起创业。

　　她却坚持自己干喜欢的事，不愿和他一起创业。

　　他为此，跟她呕过多少次气，她却不肯妥协，他终于无奈同意她的决定，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她不肯过问他的企业，却在乎他的情感，更愿意拿出精力与他一起度假。

　　她明白，可以不与他一起工作，不能在他的情感生活里缺位，要找到他的生活节奏，与他有共鸣。

　　她回望过去，虽然起起伏伏，但是波澜不惊，未曾动摇家庭的幸福。

　　也许，婚姻生活也需要像创业一样，不断地检查、寻找漏洞，及时补上缺位，才可让感情历久弥新，风浪面前不致惊慌失色。

　　回首，是自省，也是补位。幸福的婚姻生活，需要经常回首。

　　杯水爱情

　　他喜欢喝茶，在这个年轻人都爱咖啡与酒的时代，他就像是一位经年的文物。

　　他不喜欢外来的时尚，对传统的中国文化元素情有独钟。

　　坐在茶室里，点一杯毛尖，看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与人群，恍然脱离尘世之外。

　　几叶毛尖蜷缩一起，落在杯底，像是抱紧了，不肯打开心扉。

　　初入尘世的人，大概也是如此。需要温度，需要热情，才可以令其舒展，还原最初的本真。

　　他静静地凝视着杯子，在等待充满温度的水注入，看茶叶在它的热量下不断起伏。

　　服务员过来，为他注入热水，瞬间，杯底的茶起伏不定，在水里随着水波升腾与降落。

　　一颗心，要是没有温度为其提供能量，是不会随意打开的。只有给其足够的热量，才会慢慢地舒卷身姿，恢复真性情。

　　他想起，那个最初认识的女孩，他苦苦地追了好久，一直受到冷遇，她就像北极坚冰，拒绝融化。

　　他为她着迷，只能以更有热情、更有力量的心去温暖她。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在他的感染下，就像随着沸水升起的茶叶，慢慢地舒卷开。他可以进入她的心灵，与她沟通，领略她的精神世界，品味她的独特滋味。

　　他轻啜慢品，细细地领略茶的妙处，细微，却悠远，不像咖啡浓烈，不似酒的激情。

　　他想起她，话不多，一旦说出口，坚毅、执着。柔弱的身躯里，藏着茶的品性，淡若细丝，却贯穿始终。

　　他深深地爱着她，愈久愈爱，亦如他爱茶。

　　他再低下头，轻饮，茶香，若有若无，却一直在，飘浮着，嗅得到，就像对她，从来不曾忘却。

　　水续了三次，虽然味淡了，但是依然令他沉迷。

　　他想起，他们的爱情，后来，也像茶水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淡了，她有些不安。

　　他对她的爱从未改变，却无法再像从前一样，以浓烈的热情冲进去，令她沸腾。

　　有争执，有和好，有猜忌，有坦诚，在不断地纠缠下，一遍又一遍地交织，终于淡到若有若无。

　　他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水，起身离开。

　　杯子里有残渣，零乱而溃败地沾在杯子底部。

　　他又想起与她最后的片刻，她眼神里有死一般的冷酷，她又恢复了冰的状态。

　　他是那杯底的残茶，还是她成为杯底的残茶？

　　或许，都不是。是他们慢慢地少了热情，为一杯爱情茶保温。

　　爱的迷宫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岁月，他有一个效益不错的公司，她在事业单位上班，他常常开车去接她。每当他的车停在单位门口，就有人向着她笑，“你老公来接你了！”那时，她就会觉得众人都是发出羡慕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的生意越来越好，公司的规模越做越大，他来接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开始，她还不在乎，只是，那种被人关注的目光少了许多。令她想不到的是，他有了外遇，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对她关怀备至的男人，居然冷漠无情，坚持与她离婚。她闹，她哀求，她哭诉，没有用。他就是一个字，“离！”

　　从惊异，哀伤，到悲痛，最后是绝望，既然没有了情感，他又执意离婚，她还有什么理由留着？纵使她万分不舍，也不能死缠烂打，白白自找难堪。

　　分手不久，他就与新欢走到了一起，她却怎么也绽不出新芽。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地进进出出，心也囚在一个笼子里，找不到出口。不是没有人喜欢，也不是决意枯守终生，她只是想要一个更好的人，一份更好的情。

　　离婚的第5年，有一个男人走进她的视野，风度翩翩，高大帅气，是一家企业的经理。男人对她很在意，除了抽出时间陪她，不断外出旅游，休闲场所体验别样生活气息，更会送她可意的礼品，她心觉出男人的好，就嫁了。

　　没有经济困扰，也没有额外因素掺杂，本来应该有重新生活的机会，可她却感到压抑，内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以前的点点滴滴，怎么也驱赶不走。每当好怀恋个人时，就会偷偷地找到往日相片、影集，一个人默默地细细思念，那些时光的美好，那些流逝的甜蜜，她怎么也忘不掉。

　　她36岁的生日，丈夫说好回来陪她的，却因为公司有事需要处理，晚些时侯回来。她一个人待着有些无聊，就随手打开电视，却看到前夫风光地在镜头前侃侃而谈，她越看越悲伤，那些都曾属于她的啊！

　　一个人默默地喝酒，沉寂的屋内，只有她寂寞的声音，她难忍内心的冲动，从12楼纵身一跃。她再也没有烦恼。

　　她的身体从前夫那里走出来了，她的心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哪怕她明明知道，留在那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仍然念着曾经的一点一滴，她的心被自己囚禁起来，找不到出口。

　　有的人，在爱情里行走，不是不懂曲折的路途，却不愿清醒地寻找出口的途径。光明的未来是在前方，而不是过去。

　　栖

　　他和她说：想来北京找份工作，暂时在她这里借住。

　　她虽然没有与他见过面，却是网上交流过很多次的网友，有过电话，也有过视频。她对他还是放心的，见他单身来北京，实在不容易，就应允了他。

　　他结婚一年，刚有了一个女儿，在老家的收入实在微薄，想来北京闯荡闯荡，看能否找到更好的机会。

　　她和女友合租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现在他来了，她就和女友共住一房，把另一房腾出来给他居住。

　　她和他有过莫名的好感，这是她当初无法拒绝他的原因，也许是他提出要来北京找她的原因。

　　她为他联系工作，帮忙照应生活，就像他的一个亲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让他有了一个驿站。

　　在她的引荐下，她的单位愿意录用他。工作不错，是他喜欢的，薪水也还可以，各方面还算满意。

　　他与她同出同进，一同在单位里上下班。

　　在家的妻子，与他聊起来，他都会乐观地说：在北京挺好的。他甚至对她说：工资也真是不错。他把当月领的薪水，几乎全部给了家乡的妻子，他想让妻子明白，他在这里会越来越好的。

　　其实，他过的生活非常艰苦。他宁愿自己辛苦些，也要让妻子和女儿过得好点。

　　妻子给他电话，他总是短暂地说几句就挂了。电话费贵，他有些舍不得。

　　有一回，妻子和他聊起他在北京的住处，他就随口告诉了她。其实，这应是别人的住处吧？

　　妻子在心里挂念丈夫，就让家乡的一位老乡捎一些特产过来，老乡按地址找过来，敲开门，却一年轻的女孩，老乡怕弄错了，仔细地询问了一遍，确实是他的住处。老乡的心犯了嘀咕，怎么会有年轻的女孩子居住在这里？该不该告诉家里的他妻子呢？

　　家乡的人是纯朴的，思考了许久，决定还是把所见告诉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一听，犹如晴天霹雳，晕了！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给他打电话，他却轻描淡写，刻意地避重就轻，妻子越听越不放心。如果他在北京，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实在心有不甘。

　　千里迢迢地投奔他而来。他还在上班，妻子已寻到他的住处，看到他与那个一起居住的女孩形影相随地走来，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原本以为与他结婚，可以享受爱情的甜蜜，不曾想他却在这里寻欢作乐。

　　而他，看到妻子失神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妻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京？他是她可以栖息的枝头，是她的依靠与生存的信念，他却把枝头偏向了别人。

　　他又该如何说服妻子呢？是他栖息在别人的枝头啊！

　　漂泊在异乡的游子，就像飞翔的鸟，寻找一处可以栖身的地方。

　　当妻子明白了原委，平息了心头的怒火，却再也不愿他栖息在这里。

　　有一种栖息，是身体的，有一种栖息，是心灵的。

　　身体与心灵，就是生活与爱情。

　　牵手

　　很小的时候，他们两家搬到了一起，住同一幢楼。他们那时候五六岁吧？隐隐地记得，父母们要他们牵牵手，她有些怯怯地往后躲，是他大胆地拉起她的手。

　　她感到，他的手真有力，小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他，他朝她微微一笑，她也羞涩地回以一笑。

　　拉过手，就成了朋友，他们经常一起牵着手，去幼儿园，去逛街，他总是照顾她。那时她想，他真好。

　　渐渐地，他们大了，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牵手。偶尔，他们在一起，还会短暂地牵一下手。只要把手放进他的手心，她就会觉得愉快而幸福。

　　他们在一个小学读书，一个中学进出。若不是她遭遇车祸，他们一定会更多地走在一起。那年，高二，她在上学的途中，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轿车撞倒，从此失去了左腿。

　　他们偶尔还会在一起，只是他的父母已经明显地用另一种眼光看她，远没有他们小时候的目光亲切。

　　他考上大学去了外地读书，她却进了一家职业学校读书。从此，两个方向飞翔。

　　她不敢多想他们之间的事。

　　他读大学，成绩出类拔萃，后留在大城市工作。有一回，在所住的小区遇见他，神采飞扬，她眼里有小时候的怯意。仍然是他，主动地伸出手，和她盈盈一握。那一刻，她没有笑，却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他说：“你怎么了？该高兴啊！”

　　她想：“他大概是不懂她的想法吧？”

　　临分别，他掏了一张名片给她，有他详细的联系方式。本来，是不打算联系的，不知为什么，她还是加了他的QQ。他们在网上又牵起了手，远在天涯海角，却又近在咫尺。他们由开始的矜持，到后来什么都聊。